可其实那个梦想,很难很难。
今晚她依旧在地图下立着,只是今非昨,人都变了。
叶珈琅侧头看着他,很英俊,很威武。
叶飞廉是为征战而生,眼前的男人也亦然。
拉掉头上的风帽,叶珈琅看着他,“我有几句话要说,说完就走——”
龙斩夜看着她。
“有人想从你的爱妾下手逼你主动请求出征。”那句爱妾说的酸楚艰难,“据说王爷侧妃出嫁前生活不甚检点,王爷最好叫一些人闭紧嘴巴。另外,有人可能会造谣,侧妃肚子里的那个,不是王爷的子嗣…我…”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龙斩夜并没有意外,慢慢的走进门,缓缓坐在她旁边,端着茶杯喝着,“既然恨我入骨,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嗯?太子妃?”
【今天出门去买东西,下午回来再补上昨天落下的一章~~唔嗷~就快进行到我最喜欢的一部分了~~嘎嘎虐~~】正文第一零七章我会夺回来“为什么告诉我这些。”龙斩夜并没有意外,慢慢的走进门,缓缓坐在她旁边,端着茶杯喝着,“既然恨我入骨,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嗯?太子妃?”
叶珈琅咬咬嘴唇,是啊,她为什么告诉他这些?!见鬼!
龙斩夜看她恼羞的往外走,伸出手臂挡住她。
她抬头,才发现他的眼睛有些红,呼吸间也微微喷出酒气。
恳她躲开他的气息,“只是不想看着无辜的人受牵连罢了,你知道我向来讨厌伤害无辜。你们的争斗,却要将身边的人卷入,这不公平。”
她叹口气,“况且,你的侧妃有了你的孩子…那样太残忍。”
龙斩夜低头看着她,手慢慢抬起,落在她光滑柔腻的肌肤上。
让叶珈琅一颤,熟悉的热度和触感让她心跳猛烈。
刚要挣脱,男人蓦地收紧手掌,她颈上一痛,就被他带入了怀里。
坚硬的胸口撞得她额头疼,有种眩晕感油然而生——
他的气息,温度,力度,她早已牢牢的刻在了脑子里…
有那么一瞬,两个人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惊扰了这片刻的安宁…
龙斩夜摩挲着她的发丝,柔软滑腻,贴着她发顶,他轻轻蹭了蹭,低声呢喃,“姝儿,别恨我…”
不恨,难道要爱吗…
她苦笑一下,慢慢的挣脱开,事到如今,再说还抱着希望的话,太傻太傻,她只求能多给她点时间接受那些必须经历的事情。
“我今天…”她清清嗓,声音艰难的从喉咙深处发出来,“只是想跟你说声,你心里有个数就好了…那位郁儿姑娘,你多加留意,如果她受到了伤害,只怕你会要皇后和我们整个叶家来偿命吧…”
龙斩夜盯着她复杂的眼神,明明很难过,可是竭力装出不在乎。
她在他面前,还太嫩。
男人忽然轻快的笑起来,眉目间有几分得意,绕着她,低笑着,“你嫉妒。”
叶珈琅嗤笑一声,掩饰的高声反问,“笑话!我嫉妒什么?嫉妒那女人是你的妾室?母凭子贵当了妃子,还是个侧的!六王爷倒是说说,她有什么可让我嫉妒的!”
龙斩夜笑意更深,眉目间有动人的神采流动,“太子妃怎知我说的是她?”
叶珈琅觉得自己被他耍了,她太急于掩饰,以至于完全暴露了自己的心事。
跺跺脚,她抬步要走。
腰上一紧,温热的气息落在耳畔,有些痒。
男人用嘴唇磨蹭她的耳朵,千言万语,可此刻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挽留,剖白,都显得虚伪无用。
可他只是贪恋这一瞬的美好,只要她不恨,只要她乖乖的停留在他怀里。
叶珈琅挣了挣,“放手!再骗我有意义吗?你的妃子和孩子在家等着你呢!回去抱她们!”
大手梳理她的发丝,动人的声音落下来,“那女人,我早知道她的底细…姝儿,你瘦了,过得不好么…”
明知故问,她会过得好?她能活下来就是个奇迹了!
感觉到她的愤慨,龙斩夜松开她,拍拍她的肩头,“回去吧,别乱跑,我的事情不用操心。”
——
她愤恨的瞥他,内心无力辩驳,谁为你操心了…
“万事小心。”他站在身后,目光深沉,“你不必等我,但是我会把失去的夺回来。”
她怔愣了片刻,失去的,难道不是他放弃的么…
戴上风帽,她往外走,“不是每次回头都是岸,也不是每次放手都可以再抓回来。”
像是报复,她想起他那位貌美妖艳的侧妃,淡淡笑道,“我和无岚,昨晚圆房了…”
身后一片寂静,她很想回头看看他的表情,是无所谓,是冷眼旁观,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落寞恼怒…
但是其实,没有什么意义了。
走出门口,她听到身后传来剧烈的声响。
他砸了什么东西吧。
心里没有丝毫报复的快感,反而觉得一阵阵的伤心。
报复了他又怎么样,该继续的生活,一点也不会发生改变…
她仍旧是太子妃,仍旧是别人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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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乾云殿之后,叶珈琅生了场急病。
一回去就开始发高烧,吐得一塌糊涂。
她以为自己只是受了风寒,不要无岚惊动太医。
那样一招摇,皇后若是问起她怎么沾染了寒气,她也无法回答。
毕竟自己偷偷跑去找了龙斩夜,无论怎样都是惹人怀疑。
看着她一点食欲也没有,整天萎蔫不振,无岚很着急,既然她不许找太医诊治,他只好另想办法。
他叫云姜去请了姚樟,他和那个人自小就相识,多少有些私交,请他过来私下里查看一下,应该不会惊动太多人。
姚樟来的时候,叶珈琅正在纱帐里昏睡着。
他嗅着那里面传出来的女儿香,不由得有些拘谨,云姜将叶珈琅的手腕拉到帐子外,无岚朝他点点头,示意他没关系。
姚樟看着那白皙的藕臂,目光深邃的落下了指头。
【补上昨天欠的一更,明天继续~~咳咳,要出事了哇~~】
——正文第一零八章祸端寝宫里熏香安然。
久久,姚樟也没有给无岚一个答案。
无岚有些焦躁,走过来低问,“怎么了?严重吗?”
姚樟收回手,示意云姜可以把叶珈琅的手臂拿回被子里。
恳想了想,他看着无岚,“殿下随微臣来,微臣写些药方。”
无岚看了眼照顾叶珈琅的云姜,回身和姚樟一起离开了寝宫。
内室有些昏暗,姚樟看着负手而立的无岚,“殿下…要不要…”
让无岚偏头看他,目光有些慑人的阴森。
姚樟低下头,思索着,“殿下,这是个好机会…”
无岚半边脸隐藏在黑暗里,秀美的脸庞呈现出前所未有的阴郁。
拳头握紧了,负在身后微微发颤。
姚樟知道这时候说这些话有些不恰当,但是忠为人臣,他不得不说出冒犯的话——
“殿下,皇上早知太子妃有异心,只是没有确实的证据而已,如今她肚里怀了六王爷的孽种,这是个绝好的机会,打击皇后和叶家,也可以除掉六王爷这个大敌。
”
话一出口,无岚额头上的青筋蓦地一跳,快步走过来,一把揪住姚樟的衣领,咬牙,“你再说一句,我杀了你!”
姚樟抿了抿嘴唇,看着他,“殿下,这件事瞒不住。你一向不会妇人之仁,这次更不该迟疑。太子妃背叛你在先,非我不仁。”
无岚丢开他,呼吸粗重的靠在墙边,神色里除了滔天怒意之外,还有被背叛的沮丧。
“殿下想想,就算你不动手,太子妃的肚子也瞒不住皇上,这乾云殿里多少眼线,你和太子妃几时同过房,这时候可不可能有孕,都会一清二楚…”
无岚捏着拳头,是啊,几时同过房都一清二楚,那孩子不会是他的,全天下都知道他的妃子怀孕了,那孩子却不可能是他的…
抓过手边的花瓶砸的稀烂,他咬着牙,腮帮子上的肌肉鼓起来,神色骇人的狠辣。
前所未有的颓败涌上心头,他低头看着自己有些滑稽的左手,闭上了眼睛。
姚樟看着他,叹息,“太子若是下不了手,也要做个决断,那孩子,断然不能留,被旁人知道了,太子妃怕是…”
必死无疑。
他看着面色阴郁的无岚,知道他此刻心绪定然混乱至极——
好一会儿,无岚才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慢慢的直起身子,“准备打胎的药。尽快。”
姚樟想再劝他考虑一下,毕竟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可看着无岚决然的态度,姚樟只得点点头,转身离开。
也许他是有更周密的考量?可他分明觉得没有比这天赐来的更好机会了。
太子这样做,只怕更多的是出于私情吧…
可对身处迷局里的太子而言,动了真情的后果,可怕的不可想象。
这场博弈,不到最后还真的说不清是谁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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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珈琅醒过来时,夜已经深了。
她睁开眼,刚要起身就一阵晕眩。
——
无岚伸臂垫在她脑后,把她慢慢抬起来,靠在自己肩头,低声问着,“饿不饿?我叫人给你准备些吃的。”
叶珈琅虚弱的靠在他身上,揉着额头,“我怎么了,怎么一点力气也没有。”
无岚摸摸她发烫的额头,“你受凉了,乖乖吃饭,吃些药就没事了。”
摇摇头,她明明很饿,可是却一点胃口也没有。
只觉得乏力,只想蒙着被子再睡个昏天暗地…
无岚揉着她紧绷的太阳穴,声音轻柔,“姝儿快好起来,我做的风筝都没人放了。”
她懒懒的嗯了一声,他的怀抱,让她又想睡了。
“无岚…”叶珈琅按下他的手,闭着眼叹息,“别对我这么好,我会觉得亏欠你,我对你那么坏…”
无岚低头,嘴唇轻轻蹭过她的头顶,“母妃教的,对自己的女人要很好很好,姝儿,我只对你好…你也要只对我好可不可以…”
叶珈琅伸手,抚了抚他的脸,“我会努力的只对你好…可是无岚,如果我曾经做了很过分的事情,会让你很伤心的事情,你会原谅我吗…”
无岚双臂拥着她,她真是越来越纤薄,小小的身体,他都不敢用力,只怕伤了她。
“姝儿希望我原谅,我就原谅…”他抚摸她的发丝,“你需要我,我就在你旁边不离开…无论如何…”
不是不感动,她心心念念的人真真假假,可拼命想逃离的人却说,你需要我就在你身边…
两个人静静依偎,气氛好的让人贪恋。
无岚抱着她,低声喃喃,“姝儿,我们真的在一起好不好…我好喜欢好喜欢你…我要你做我真正的妻子,我们有自己的孩子…好不好?”
叶珈琅有些困倦,闭着眼,似乎没有听他的话,只是慵懒的嗯了一声。
无岚有些开心,吻着她耳朵,“等你好了,我们做真正的夫妻啊…我会待你好,一辈子都待你好…”
而太子妃,只是安静的睡在他怀里。
他的指尖抹掉她眉心的褶皱,但愿一切噩梦都会有醒来的一天。
正文第一零九章恐怕在劫难逃太医院。姚樟从抽屉里抓出最后一位药材,用纸包好,捆好,神色始终带着忧虑。
这件事不光是太子两夫妻的家事,这是关系到整个宫廷的大事,怎么想,他和太子都没法擅自做主。
太子可以为了私情而放弃这次绝好的机会,可是他却知道,承光帝等这些反攻的机会等了多久。
恳想着那个时日无多的皇帝,他又一次陷入矛盾——
机会不是天天有的…
拎着那包药,他在原地踌躇了许久。
让肩上一沉,他吓了一跳,回头,看见自己的父亲一身黑衣、脸色严肃的看着自己。
“臭小子,这么晚你不回家在这里晃荡什么?”姚松板着脸。
姚樟掩饰着神色,轻描淡写,“太子那边有人不舒服,叫我去给瞧瞧,小毛病。”
姚松怀疑的打量他,“谁不舒服要叫你私下里去?”
姚樟看着自己的父亲,都一样年迈无力了,承光帝也一样,不知道他们那些长辈还可以看到多少往后的事情。
扯过那包药,姚松只闻了一下就脸色大变,低斥,“给谁用的!给谁!”
姚樟动了动嘴唇,“爹,你怎么来了,又不是你当值。”
姚松跳起来给了他一个耳光,气得直喘,“我不来你还不一定闯出什么大祸!皇上这几天身体不好,我不敢离开,谁知道你小子也不回家在宫里乱晃!你说,这是给谁配的!宫里的女人能随便用这东西吗!你糊涂了是不是,嫌命长了是不是!”
姚樟捂了捂发烫的脸颊,嗫嚅着,“爹,虽说都是主子,可是太子和皇上如果有分歧,那是该听太子的,还是听皇上的。”
姚松又给了他一个耳光,恼恨的骂道,“废话!当然是听皇上的!太子才几岁,他再有心眼也是个嫩娃娃,皇上比他见得事情多了去了!”
“可是江山终究是太子来掌管。
”姚樟很矛盾,出卖太子,他是绝不想做的。
姚松看他的样子,就猜出了几分,眯起眼睛,狐疑的问道,“是不是太子殿里的人?谁?死小子你敢瞒我!”
姚樟丢下药,烦躁的靠在一边,“得罪哪边都有的受,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平复了一下心情,姚樟看着自己的老爹,“您儿子要惹杀身之祸了,爹,您替我准备一口宽敞的大棺材吧,我等会儿自己了断了,省得被你们为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