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不容易停完车走进菜市场,这个地方真乱,闹哄哄、臭哄哄的,他张望了好一会儿才远远地看到他们仨:
陈小希在一个水果摊前挑水果。
顾未易和末末在肉摊前讲着话。末末仰着头,认真地听着顾未易在说着什么,然后她嫣然一笑,很自然地把手伸过去挽住顾未易的手,又回过头去向肉摊的老板说些什么。肉摊老板笑着递给末末一个袋子,顾未易伸手接过来袋子,末末递钱给老板。
傅沛向着他们走去的脚步停了一停,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向前走,来到他们面前,问:“你们买了多少东西了?”
顾未易提高手里的袋子,大概三四个,有肉有鱼有菜。
末末说:“我要做清蒸鲫鱼,红烧排骨,炖东坡肉,玉米排骨汤。”
傅沛抗议:“我不吃鱼的。”
末末白他一眼,“我买给顾未易吃的,又不是给你吃的。”
傅沛心一阵酸,却嘲笑她说:“知道了,只有你男人是人,其他人都不是人。”
末末忙不迭地点头:“此言差矣,其他人都是人,你是禽兽。”
傅沛看顾未易一眼,说:“伶牙俐齿的,我同情你。”
顾未易只是笑,不搭腔,傅沛一时间突然觉得他笑得很挑衅。
末末不服气地顶回去:“你才衣冠禽兽,我还同情你以后的老婆呢。”
这边还在斗嘴,陈小希在旁边的水果摊咋呼叫着:“末末,末末,我想吃奇异果,但是好贵呀,你过来付钱。”
末末翻了个白眼,走了两步又走回顾未易面前,摊开手掌说:“喂,我没钱了。”
顾未易掏钱包,放在她手上说:“买点橘子。”
傅沛眼尖地看到两人手上的对戒,心又是一沉,想当年他和末末交往时,买了一对情侣表,她说什么都不肯戴,说是太招摇。
这是傅沛第一次进到他们俩“同居”的地方,简单的二室二厅,杯子左一个右一个放得到处都是。沙发旁有个铁架子,叠了满满的科学杂志。其它的很普通,没主人的什么特别气息。
顾未易和末末做饭去了,傅沛和陈小希就被安排在客厅看电视,傅沛眼睛盯着电视屏幕,耳朵却是拉长了在听厨房里的声响:
末末:“顾未易,你的菜洗完了没?”
顾未易:“快洗完了。”
末末:“洗快点呀,我油都热起来了。”
顾未易:“催什么催,那么急自己来洗。”
末末:“你信不信我把你脑袋按油锅里?”
顾未易:“不信。”
末末:“烦死了,菜你来炒,老娘不炒了。”
顾未易:“不炒就算了,顶多少吃一个菜。”
末末:“你真不炒是吧?”
顾未易:“宁死不屈。”
安静两分钟,只有油在锅里喳嗤咋嗤响的声音,然后末末突然啊了一声。
顾未易:“怎么了?”
末末:“被油溅到了。”
顾未易:“苦肉计是吧?”
末末:“哎呀,都红了。”
顾未易:“……好了,别演了,我来炒,真没见过比你更笨手笨脚的人。”
……
陈小希瞄瞄电视,再瞄瞄一脸便秘的老板,想了想还是开口说:“老板,虽是老话一句,但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况这芳草还有主。”
傅沛沉默了好一会才说:“你有主么?”
陈小希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我?不好吧,老板,芳草不吃了就改吃窝边草,太没品了吧。”
傅沛点点头,说:“也是,看上你的确没品。”
作者有话要说:啊~~~踏出我神化,仙化,妖化的一步……
真是个奇妙的榜单,连点击都不涨一个美妙榜单呀……
我真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呀。
第54章
送走了傅沛和陈小希,末末和顾未易都赖在沙发上不肯去洗碗。
顾未易说:“司徒末,你把碗洗了,我今晚就任你蹂躏。”
末末说:“就你那单薄的小身板,经不起姐姐无情且强悍的践踏的,还是乖乖去把碗洗了,我留你不死。”
顾未易说:“没关系,哥哥既然来到这个世上,就没想过活着回去。”
末末说:“你在我面前怎么就这么油嘴滑舌呢?这样不行,我不喜欢嘴贫的男人。”
顾未易说:“你在我面前怎么就这么懒呢?这样不行,我不喜欢懒惰的女人。”
末末尖叫着扑上去咬顾未易,她可没在客气的,每口下去都是实打实的,直咬得顾未易哇哇叫。
顾未易反身要压住她,她像个泥鳅似的溜下沙发,逃跑了。边逃还边很孬地说:“老爷,小的这就去洗碗,您别动怒呀。”
顾未易任她躲进厨房去,厨房里开始响起哗啦啦的水声,他盯着客厅的钟估算时间。
末末往碗柜里放进最后一个碗,关上碗柜门。随着碗柜门关上的声音,厨房的门也哐的一声被关上了。
末末转身,顾未易靠着紧闭的门笑:“这就是传说中的瓮中捉鳖。”
他一步一步地靠近,她一步一步地后退,直至她无路可退。
顾未易也不拿手碰她,就是紧紧地挨着、贴着她。害她一直往后仰往后仰,都快在流理台上表演折腰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末末突然想起自己有着强而有力的武器--一双湿淋淋的手。于是她两手夹住顾未易的脸,乐滋滋地把自己手上的洗碗水抹遍他全脸。
这位号称有洁癖的顾同学任她揉着自己的脸,带着洗洁精味道的手,很湿,而且还有点黏。他却也不觉得脏,只觉得她嘴角那抹得意的笑美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末末得不到反抗,觉得没意思,正想把手缩回来,顾未易突然一把抓她两只手,反剪到她身后,然后嘴就堵了上来。
第二天早上末末起床准备上班,出了房门就开始脸红,一路从房门口捡衣服捡到厨房内。尤其是捡起挂在厨房门把上的内衣时,她整个就想去把床上那王八蛋挖起来碎尸。妈的,厨房!居然在厨房!他妈的又不是在演那个ABCD片。
中午休息的时候,末末打电话去给那个命很好的,还有寒假过的家伙。
顾未易声音带着浓浓睡意:“司徒末,你有没有那么想我呀。”
末末听了就火大,凭啥自己要在外面奔波生计,他老爷却在家里睡大觉?
她咬着牙说:“顾未易,我晚上要喝玉米煲排骨汤,你要把玉米一颗颗挑出来给我吃。”
顾未易嗯了一声,没反应。
末末更火了,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提高音量叫:“顾未易!起--床!”
顾未易:“你个疯子,我现在在车上,你鬼吼啥。”
末末降低音量:“你在车上?什么车上?”
顾未易:“长途客运车。”
末末不解:“你坐什么长途客运车?你要去哪里?”
顾未易:“去你家,拜访你爸妈。你请几天假吧,下了班就直接坐车客运站,我帮你定了六点半的车票了,放在钱包的第二格。”
末末手忙脚乱地翻出钱包,果然里面放着一张车票,她拿着车票一时居然不知道要讲什么。
顾未易等了会儿说:“不跟你说了,我要睡觉了,我会告诉你妈说你想玉米煲排骨汤的。拜。”
末末盯着电话愣了半响,回过神来才赶紧打电话给她妈通风报信,电话一接起来,末末妈就在电话那头呵呵直笑,说:“末末呀,你几点回来呀?未易说他二点多会到。”
末末无语,半响才说:“哦,我六点半的车。”
放下电话她去敲傅沛办公室的门:“傅沛?”
傅沛:“进来。”
末末推开门说:“我要请两天假。”
傅沛:“请什么假?”
末末:“事假。”
傅沛:“我是说为什么事请假。”
末末斜眼瞅他:“回家。”
傅沛面无表情:“都要带回家见父母了呀。”
末末大方地承认:“那是。你到底给不给请假呀?”
傅沛勉强笑着说:“爱怎么请怎么请,结婚了记得别请我当伴郎就好了,我顶不住。”
末末点点头许诺:“行,到时你人不到也行,只要礼到就行了。”
傅沛挥挥手示意她出去,然后低下头很忙碌看文件的样子。
末末轻轻地带上门走出去,临走前以几乎低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一句“谢谢”。
门声响起后,傅沛缓慢地抬起头看紧闭的门,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我才要谢谢你呢。”
末末为了赶顾未易定的那趟车赶得都快吐了,才在最后一秒钟上了车,还没坐下来就接到顾未易的电话,她没好气:“干嘛?”
“你赶上车了没?”顾未易问。
末末说:“没有。”
顾未易:“怎么会?我都算好了,你下班就算堵车也是能赶上的。”
末末说:“你没听过人算不如天算啊。”
顾未易:“你在闹脾气。”
末末撇嘴:“那又怎样?”
顾未易笑:“不怎样,告诉你一件更让你闹脾气的事,你妈熬的汤太好喝了,我和你弟弟一起把它喝光了。”
末末咬牙道:“我回去把你炖了喝。”
……
末末和顾未易随便扯了几句,就听到末末妈在电话那头叫:“未易啊,来吃东西,阿姨给你做了炸鸡翅。”
顾未易回道:“阿姨,我跟末末打电话呢,你要不要跟她说话?”
末末妈:“有什么好说的,不是马上就回来了嘛,你不要理她了,快点过来吃东西,凉了就没那么香了……”
末末那个气呀,手一抖,就把电话挂断了。挂断了想想不解气,脑袋一发热,决定发条短信吓吓他:你们都欺负我,我要不在了看你们怎么办。
不到五分钟,手机又响了,末末接起来劈头就骂:“你有完没完,我现在就下车,我不回家了,你自己跟我妈他们玩儿去。”
“末末,说啥呢?”徐婕儿被吼的一头雾水。
末末这才发现吼错人了,有点不好意识:“呵呵,我以为你是我男朋友。”
徐婕儿:“怎么回事呀?吵架了?”
末末挠挠头:“没有啦,拌嘴而已,他自己突然跑到我家去了,我现在正在回家的路上呢。”
徐婕儿语气突然兴奋起来:“你要回家吗?我也好想回去看看,自从我家搬家后我就没再回去了,这算算都多少年了,好怀念呀,我记得以前我老跑你家里去蹭饭吃呢,你妈烧的那个炸鸡翅,那可真是一绝呀。”
末末笑,想起了以前她老和徐婕儿躲在房里偷看小说,妈妈以为她们在认真学习,就给她们做吃的,做的最多的就是炸鸡翅了。
于是末末说:“不然你也回去看看吧,我妈的炸鸡翅少了你不遗余力的称赞,很寂寞呢。”
徐婕儿很爽快地说:“行,那我明天自己开车下去了,让阿姨做好鸡翅等我呀,我都馋死了。”
末末:“好呀,那明天见咯。”
“明天见。”
作者有话要说:仙化第三步……
困啊_
第55章
末末到车站时已经是九点多,她在车上睡得有点昏昏沉沉,环视了一下车厢,发现坐到终点站的居然只有她一个人,司机操着浓浓的乡音说:“小姑娘,就你一个人,我就不开进去了,你在这里下车好麽?”
末末应了声,收拾东西准备下车。
末末拿起手机要叫顾未易来接她时才发现手机在口袋里也不知道怎么压到的,居然关机了。
她下了车,还没走进候车室就透过玻璃门发现顾未易坐在候车的长凳上专心地按着手机。
她躲在柱子后面远远地望着他。
小地方车站的候车室到了晚上是很冷清的,偌大的候车室只有顾未易和一个值班员,过度昏暗灯光使得顾未易手机屏幕发出的光冷幽幽地照在他脸上,加上他紧锁的眉头和抿得紧紧的嘴唇,显得特别冷漠,就是这么个冷漠的样子,末末突然就想起了一个特矫情的词--寂寞。
末末手机的短信声突然响起,在这个安静得要死的地方显得特别刺耳诡异。
顾未易听到声音猛然抬起头。
末末这才从柱子后面走出来,呵呵干笑着:“你等多久了?”
顾未易绷着脸不说话,也不动。
末末走到他面前蹲下,手在他面前挥一挥,赔笑道:“嘿,顾未易在么?”
他没什么反应。
末末去拉他的手,摇了摇,说:“走了啦,我好饿。”
他若有所思地盯着末末,直把她盯得头皮发麻。
她尴尬地直起身,拉着他的手试图想把他也拖起来,他突然反手一拉,她整个以及其古怪的姿势坐在他大腿上,他低下头,恶狠狠地咬住她的唇,像是在宣泄什么似的,恶狠狠地吞食着她的唇。
末末一个吃痛,要挣扎,被他用力地抱着,像是要把她挤出水来那样紧紧地抱着、勒着。
末末动弹不得地任他落下狂风骤雨般的吻,力道之大让末末怀疑起自己跟他是否有什么深仇大恨来。
顾未易停下来时末末已经是不知今夕是何年了,傻愣愣地搂着他的脖子,半天回不劲儿来。
顾未易把她的脑袋按进自己的怀里,声音微哑:“脸不要露出来。”
末末奇怪地抬起头要看他,又被他迅速地把脑袋按了回去。
她不解,抗议道:“你要把我闷死吗?”
他手还是按着她的头不让她动,小声在她耳边说:“值班员在后面,你确定你要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