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吗？他不知道。但是怜惜跟心疼是有的。
向采萍出现了，想查她以前的事情就容易得多了。
苏成辉也让人去查了一番，那些报告他也看了。正是因为看了，他才有些心疼。
事实上他跟向采萍从小一起长大，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感情说起来最是了解跟珍贵。
他了解向采萍，知道她本性柔弱。可是这样一个柔弱的女人偏偏在外面学着男人的模样打拼，这确实是让他心疼。
轻叹口气民，他想到了纠结于心的一件事情：“采萍，你前几天是不是跟青桑去了日本？”
向采萍没有回答他的话，她举直毛衣看了一眼，这毛衣已经织好了下面一圈了。她正想着怎么织个花纹上去。
“采萍？”苏成辉知道她在生自己的气，只是他以为这样的怒气是会消散的。
向采萍放下毛衣，目光冷冷的看他：“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
苏成辉语塞，向采萍的油盐不进让他有些无奈：“是。我都知道了。沛真也去了日本，还遇到你们了。”
他说到这里，向采萍就知道了。轻笑一声，眼里难得的涌上几分嘲讽。
“苏成辉，你找上门来，是打算为你女儿出气吗？”
“采萍，你说什么呢？”
“难道不是？”向采萍冷笑一声：“我跟青桑去日本的事，不可能是青桑告诉你的，那就只能是你那个好女儿了。她不光是告诉我跟青桑去日本了吧？还告诉你我打了她一巴掌，是吧？”
苏成辉看着向采萍，这样尖锐的她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采萍。”
“我说你今天来干嘛？原来是来为你女儿出气的？”
向采萍现在只觉得有一股无名火不断的往上冒。她厉千雪的女儿是人，她向采萍的女儿就不是人了吗？
“采萍，你怎么会这样想我？”
苏成辉瞪大眼睛看着向采萍，对于她的尖锐实在是有些吃不消：“我今天是想跟你说沛真的事情，但绝对不是想着帮她出气。”
“那是什么？”向采萍现在看到苏成辉就恨。恨他的无情，恨他的冷漠。恨他的自私。还恨他对苏青桑的不闻不问。
“既然你不是想帮她出气，那是想来为她的无礼道歉吗？”
“无礼？道歉？”苏成辉愣了一下。
“你的女儿，一口一个的私生女叫着青桑，一口一个的小三叫着我。你不觉得你女儿的教养有问题？你不觉得她很无礼？”
第348章 她不是你的女儿
苏成辉怔住：“沛真她——”
向采萍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脸上的怒意更盛。
“看，你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你的好女儿说了些什么话。你就这样心急火燎的跑来想为她出气？”
“采萍，我不是——”
“你不是什么？你不是来为你那个好女儿解释的？你不是来为厉千雪的女儿出气的？那你倒告诉我，你来干什么？”
苏成辉沉默，看着向采萍一脸激动的神情。他竟然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说不出话来了吧？”向采萍不愿意看到苏成辉，他这么多年几乎没什么变化。依然儒雅，依然帅气。
不光没有变老，反而更加的沉稳，增加了成熟男性的魅力。
可是现在不管苏成辉的外面再怎么帅气，也无法让她有丝毫波动。她对他只有恨。
“苏成辉，我不想看到你，你给我出去。”
苏成辉坐着不动，他想到昨天厉千雪知道苏沛真挨了一记耳光时，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
他很清楚厉千雪的个性，还有她的底线。厉千雪的底线就是她一双儿女。
她在外面色厉内荏，但是面对苏沛真跟苏昱昕姐弟时就是一副慈母心肠。苏沛真挨了打，厉千雪势必要出这口气。
要不是知道苏青桑跟向采萍当时还在日本没有回国，她只怕早就过来了。
“采萍。”苏成辉闭了闭眼睛，他低着头，揉了揉额角，巨大的疲惫又一次涌上心头：“你，不应该打沛真的。”
如果将来有一天，向采萍知道了一切，她会不会后悔？
他不知道，但是他现在却肯定，他其实是有些后悔的。
因为他从来不曾想过，那个已经远离的，以为此生不会再见的向采萍，竟然还有回来的一天。
向采萍气得整个人都在颤抖，她站了起来，将还在发呆的苏成辉拉了起来，不断的拽着他的手臂。
“出去，你给我滚出去。”
“苏成辉，我这辈子都不想看到你。”
“采萍。”苏成辉在自己的身体就要碰到门的瞬间，实在忍不住吼了一声：“青桑她根本不是你的女儿——”
向采萍推搡他的动作停了下来。
…
夜风有点凉，施梦绾刚才也就是说说，下了楼，拿着自己的礼物跟苏青桑告别之后就回家了。
年底了，她还忙着画图。事情很多。
苏青桑有些心疼她，说了好几次，让她不要画到太晚，施梦绾摆了摆手，直接发动车子走人了。
施梦绾走了，苏青桑回过身来，才发现霍靳尧一直盯着她看。
“怎么了？”他这样看他，是她脸上有东西吗？
“老婆。”霍靳尧伸出手圈着她的腰：“我有点吃醋了。你这么关心施梦绾。你都没这样关心过我。”
苏青桑抬头看他，神情似乎是有些无奈：“霍靳尧，你幼不幼稚啊？”
“不幼稚。”霍靳尧在她的唇上啄了一记：“我是你老公，你是我老婆，你应该对我最好才是。”
“你够了。”苏青桑白了他一眼，抬头看了眼楼上的方向，眼中有丝隐隐的担忧：“你说我爸又来干嘛？”
第349章 你是想说你爸是渣男
“不知道。”霍靳尧不关心苏成辉，现在两家在合作。看在他是苏青桑父亲的份上，他会给对方一些面子。
但要是苏成辉想欺负苏青桑，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担心——”在日本发生的事情，苏青桑并没有跟霍靳尧说。
但是现在苏青桑却担心苏成辉会因为苏沛真挨了打来打向采萍算账。
“担心什么？”霍靳尧敏感的听出一些不一样的味道来。
“没什么。”还是别跟霍靳尧说了。苏青桑摇了摇头，心里相信向采萍自己可以处理。
霍靳尧眯着眼睛看她，圈在她腰上的手突然就是一紧：“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苏青桑的唇抿成一条直线，改而去牵霍靳尧的手：“没什么，我就是觉得，有些不明白。”
“什么？”
“你说，我爸是爱我妈还是爱阿姨？”她这里的阿姨自然指的是厉千雪，叫了这么多年，一时改不了口。
更何况现在向采萍不在，她这样称呼向采萍也听不到。
“这要问他自己了。”霍靳尧既没看出苏成辉爱向采萍，也没看出来他爱厉千雪。
“他要是爱我妈，那为什么这么多年可以跟阿姨呆在同一个屋檐下？你说他要是爱阿姨，那为什么现在又来对着我妈纠缠不清？”
“你要听真话吗？”霍靳尧捏了捏她的手心，脸上的笑带着几分不羁。
“你说。”
“要我说，你爸谁都不爱，只爱自己。”
苏青桑反手捏了他一记：“要我说，他是博爱。既爱我妈，也放不下阿姨。”
“你是想说你爸爱苏沛真的妈？”
“我不知道。”苏青桑停下了脚步，看着小区夜色下的树影：“但有件事情，其实我一直没有跟我妈说过，也没有跟任何人说过。”
“什么事？”什么事不能跟向采萍说？
“大概是几年前吧。我还在上大学的时候，有一次回家拿东西。那天苏沛真跟苏昱昕都不在家。我进门的时候，听说阿姨生病了。我在苏家生活，那时又学了医，就想着去看看她。然后我就看到我爸。”
厉千雪身体一向很好，那次生病也是苏青桑印象中很少的一两次。
她上了楼，正打算去厉千雪房间看看的时候，发现厉千雪房间的门没有关。她那时生病，脸都烧红了，在床上似乎是一脸痛苦的样子。
她正要进去的时候看到苏成辉从浴室出来，她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下意识就避开了，往门旁边躲了躲。
不过她那个动作也是多余。当时苏成辉根本没有空去看她。
他手上拿着块毛巾，站在床边盯着厉千雪的脸半晌，神情似乎是在犹豫，最后才放在了厉千雪的额头上。
“我其实只见过一次我爸那个样子。他当时的表情，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反正，感觉特别复杂。”
当时她并不懂情，更不解爱。心里隐隐有个念头，苏成辉对厉千雪应该也不是毫无感情的。
她忘不了当时苏成辉的目光。嫌恶有，厌恶反感也有。可是还有一些是她看不懂的。
第350章 我心胸狭窄，只能装下一人
那是唯一的一次，后来她悄悄离开，也曾经暗中关注过一两次苏成辉跟厉千雪相处的模式。
发现苏成辉在厉老爷子面前跟厉千雪是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可是私下里却要多冷漠有多冷漠。
冷漠到她开始怀疑自己那天也许看错了，又或者是苏成辉觉得没有折磨够厉千雪，所以才不能看她生病死了。
“所以你说，我爸到底爱不爱阿姨？”
“你是想说你爸是个渣男？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
霍靳尧摸着下颌做了一个这样的注解，苏青桑咬牙，用力的捶了一下他的胸口。
“说什么呢？”她确实也觉得苏成辉不是一个好男人。可是听到霍靳尧这样说自己的亲生父亲，感觉还真是有些微妙啊。
“不要这样说我爸。”落到苏成辉耳朵里不太好。苏青桑侧过脸看他，眼神有几分打趣：“再说这就渣了？你们男人不都是喜欢这样么？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
“别冤枉人啊。”霍靳尧将他的身体往自己怀里一抱：“你说的人里不包括我。”
“你不是男人？”
“老婆。”霍靳尧正色，眼神却带着明显的暗示意味：“你今天晚上可以充分的体会一下，我是不是男人。”
苏青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行啦，我们回去吧。”
“放心吧老婆。”霍靳尧脚步不动，反而将她重新拉回自己的怀里。
“我这个人心胸狭窄，所以只能容纳你一人。”
苏青桑定定的看着他，夜色下霍靳尧的眸子亮如星辰，里面只能看到她的影子。
她感觉到自己心脏的地方像是被霍靳尧重重的弹了一下，整颗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
“老婆。我说真的。”
苏青桑面上烧得厉害，明明不是第一次听到霍靳尧表白的话，却是第一次有这么强烈的情绪波动。
她垂眸，胡乱的点了点头：“我相信你。”
“那你呢？”霍靳尧抬起她的下颌，让她看自己：“你的心呢？”
“我的心——”苏青桑在这之前，并不懂男女之爱。她曾经在高中时暗恋过一个学长，但是后来两个人考去不同的学校，也就无疾而终了。
大学忙着学习，没有空恋爱，跟委乐南只是为了摆脱苏家，也不算。
此时看着霍靳尧的眼神，她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我的心也很狭窄。”
装了个霍靳尧，只怕就没办法再装其它人了。而她现在正在努力的把霍靳尧一点一点的装到自己的心里。
霍靳尧笑了，上扬的唇角帅气中透着不羁。低下头来吻苏青桑的唇，苏青桑脚步有些发软，双手攀上了他的肩膀。
她的回应让他眸光一热，正想要加深一步。却不知道哪里响起一声猫叫，然后是一只野猫从草丛里窜了出来。
苏青桑吓了一跳，这才发现自己就在这小区的花园就跟霍靳尧亲上了。
幸好现在没什么人，不然真的是窘了。
“回去吧。”她也想看看，苏成辉跟向采萍谈得怎么样了。
第351章 怪异的念头
霍靳尧没反对，向采萍跟苏成辉也许还没有谈完，但是现在回去看看也好。
如果刚才苏青桑说的是真的，那么苏成辉今天来的目的就有些让人好奇了。
霍靳尧之前觉得苏成辉的行为有些怪异的想法，此时再度涌上心头。
他在想，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之前隐隐冒出的念头此时再度涌上。
霍靳尧还在思考的时候，已经被苏青桑拉上了楼，而他们家的门也在此时刚好打开了。
苏成辉站在门边，向采萍正推着他往外面走。
苏成辉抬眸的瞬间就看到了苏青桑的脸，一时愣了一下。
不光是他，站在门内的向采萍也白了一张脸。
…
苏成辉在很多年前做过一件事，一件极为疯狂的事情。一件疯狂到他时不时想起来，觉得快意，却又有一丝隐隐迟疑的事。
那一年，他意外跟厉千雪发生了关系。这对他来说，只是一场意外。
更何况他一点也不喜欢厉千雪，在凌厉，太强势，而且个性嚣张不讨喜。
他不喜欢她，非常不喜欢。他有自己青梅竹马的恋人，向采萍。
那天跟厉千雪发生关系之后，他有几分愧疚，有几分自责。所以回了家，对向采萍加倍的好。
当然，他也需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提醒自己，他喜欢的人是谁。要娶的人是谁。
可是谁知道就那么一次，厉千雪意外怀孕了。
厉千雪是什么人？当时厉家千金，厉氏集团的市场部经理。她有手段，有地位。
更重要的是，她还有一个因为生母早逝对她千依百顺宠得如珠似宝的父亲。
厉家跟仇家是当时林市两大世家。他们是世交。林市当时有一半的公司都唯他们马首是瞻。
至于其它的公司，就更不要提了。他若是不娶厉千雪，不但要丢工作，在林市还会呆不下去。
他很想硬气一回，偏偏那个时候家里又是一堆的事情。万般无奈之下，他同意了娶厉千雪。
苏成辉虽然答应了娶厉千雪，可是这对他来说，是相当难以接受的事实。
他可以娶厉千雪，可以跟厉千雪过一生，但是这种被人逼着结婚的感觉，这口被迫屈居人下的气却是怎么也咽不下去的。
咽不下去也要咽。婚礼举行了，他跟厉千雪也成了事实夫妻。
不光如此，厉千雪的肚子越来越大，厉氏的一家之前他没有负责的业务也给了他。
他知道这是厉老爷子对他的另一种补偿。可是那不是他要的。他是有野心，是想出人头地不假，但不是想靠女人。
他每天都在想着怎么报复厉千雪，离婚吗？不，离不了。
把厉氏整垮吗？以当时他的能耐，他没有那样的能力。
杀了厉千雪？不。犯罪的事情，他不会做。所以他连对着厉氏出手都不会去做。
窃取商业机密之类的，他也是想都没有想过。他想复仇不假，但是他绝对不要把自己搭进去。
他每天都在纠结，尤其是听到向采萍也怀孕之后，这样的念头像是野草一样的疯长。
他的家世跟厉千雪差距那么大，他跟厉老爷子那时的差距那么大。怎么报仇？
第352章 疯狂的计划
苏成辉所有的复仇都只是他的想象，并没有一个计划。一直到厉千雪生了女儿。也就是那么巧。厉千雪的孩子是足月生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