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笑得是,母亲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认不出来。”才导致悲剧的发生。

少年一出生, 就被母亲扔在外公身边,不仅一眼也没有看过他,更是不负责到任老人含辛茹苦拉扯孙儿,连生活费也不负担。

他的心情也很沉重。

少年长得非常俊美,一米七几的个子,如果不是看了学生证,没有人怀疑他才

13岁。

“中国的法律规定,与不满14周岁的未成年女性发生性行为,视为奸淫幼女罪。但是,与未成年男子发生性行为如何制定,法律上,是一片空白。”他也有很多感慨。

她知道自己的专题该怎么写了。

“外国人开放的是性行为,中国人开放的是性观念。”如果那位母亲,没有这么胡来的话,也不会淫乱到自己儿子身上。

“她怎么能对小她那么多的小男孩下手!”这是她觉得最不可思议的地方。

他一直沉默着。

“明天,我会去拘留所采访。”最重要的那步其实已经完成,去拘留所,也不过听一个不负责的母亲的谩骂,惧恼而已。

“其实,问题的严重性在于事件本身的性质,而不是年龄。”他突然开口,算是反驳她之前的话。

她怔怔看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他们今年一个23岁,一个39岁,不是母子关系,是真心相爱的爱人关系,你会觉得有报导的必要吗?”他反问。

这根本就没有新闻性!

她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问。

“织心,你28岁,我22岁,如果我们在一起,你一定接受不了吧?”他很奇怪的问。

她一惊,吓了一跳。

“等到你38岁,我32岁,你一定会觉得稍微不奇怪了。”他淡淡地说。

她有点懂了,却只能假装听不懂。

他是很好的男人,但是,她和他不可能。

“但是,等你48岁,我42岁的时候,你已经觉得完全不奇怪了。”终于说出口,他唇角露出,轻松的笑容。

她愣了几秒。

“是啊,怎么可能奇怪?你42岁的时候,我还是会把你当成相亲相爱的好弟弟!”她用手仞调皮地撞撞他的胸口。

他的笑容冻住。

“回家拉!我的干弟弟!”她挽住他,笑眯眯的推他回家。

他被动着,被推着走。

她还是当鸵鸟,却也正面的拒绝了他。

“记者小姐,等等!”身后有道苍老的声音,焦急的唤住他们。

她刚一回,灰色的老人身影,就挺直直的跪在了她面前,痛哭失声,苦苦哀求, “记者小姐,我求求你,求求你别毁了我孙子!他才13岁啊!”

卷四“离婚进行中”第二十五章

周一下午,他提早下班,赶去已经预约好的吕医生诊所。

“许先生,我开一些营养片和抗抑郁的药物给许太太,每晚临睡前让许太太服用,您稍等片刻,护士小姐会帮您去药房领药。”吕医生开始电脑系统开单。

“好,谢谢。”

吕医生是相当专业的心理医生,在专业领域里非常有名望,他的所有药品全部都是纯进口的高级药品。

在普通医院开据的此类药品,通常副作用太多,口干、影响视线、心动过速、无力、头晕都很常见,而且副作用先于疗效出现。

那天晚上,他有注意到织心的药物情况并不太好。

她的身体被他养得太矜贵,经不起那些便宜药物副作用的吞噬。

“这是我为许太太制定的恢复期治疗计划,但是还是希望你能说服她,能够立即住院治疗,直到营养、水电解质状况趋于稳定。”

他不吭声。

如果她愿意来的话,今天就不会是他一个人独行。

“其实许先生你接触过这种病,应该明白,一切外在的药物治疗都是次要的,许太太治疗的目标还是以心理上的稳定性为主。”吕医生一再交代。

他明白。

“还有,许先生,如果许太太真的胃口 不行的话,你可以尝试一下,自己亲自动手煮些食物给她食用。”吕医生笑盈盈的提议。

亲自动手……

可是,家务活是他的死穴,除了会煮热桔茶,其余的他什么都不会。

“人的心理情绪的重要性是很奇妙的,只要心情开怀了,对食物也自然就能提起兴趣。”许先生虽然天生很严肃,但是他们夫妻的感情很 不错。

他认真的在考虑。

“吕医生,其实,我们最近出现了婚姻危机。”考虑了很久,他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他将事情简单的阐述了一下,这对她的病情有帮助。

吕医生沉默的听完, “我记得一年前,因为小产,许太太打击太大,情绪很低落导致患上抑郁症,当时药物的治疗只是一部分的成效,她成功克服抑郁症,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相互依存’四字。你们夫妻之间的情感很亲密,一直相互依存,可能婚姻失败以后,她会感到痛苦、孤独、空虚,心理适应困难。”

痛苦、孤独、空虚,心理适应困难……

他一直以为,只有自己才会有这样的情绪。

“你刚才说,许太太已经找到工作,我觉得是一种很好的现象,通过工作的充实感,在工作中与人群相互联系,交流经验,是非常棒的治疗方法。

但是,因为这种充实感,他的重要性,会慢慢被遗忘。

“或者,我建议许太太领养一个小孩,有个小孩在许太太身边,会对她具有责任性意义,而且能产生生活乐趣。”吕医生继续建议。

这在目前, 不可能。

他淡淡地,没有任何表态。

“许太太这次的治疗,我很有信心,许先生你不用太担心!但是,如果许太太再怀上身孕的话,后果很严重,你得特别小心。”

他不动声色地蹙着眉头,继续听下去。

“许太太小产的次数太多,因为害怕失去腹中胎儿,承受的精神压力太大。

孕妇在压力持续增加时,会使体内肾上腺索分泌量明显增加,导致失眠与焦虑,进而带来免疫功能失调以及体内自然杀伤细胞活性突然增加,自然杀伤细胞会把胚胎当作异物,极力破坏胚胎,从而引发孕妇流产。其实许太太先前一直做不了妈妈,固然溶血是一个很大原因,心理因素也很重要。”随着话题的深入,吕医生的表情变得逐渐严肃, “在经历这么多次的打击以后,我担心许太太要是再次怀孕,精神上会更加恐惧失去胎儿,导致严重性抑郁症的爆发,从而轻生。”

轻生。

他一震。

她刚小产的那段时间,她也是三更半夜在阳台上走来走去,他太过恐惧,把所有阳台都装上了防护窗,他临睡前,把所有防护窗全部关闭,并且把钥匙遥控都收在自己枕下。

“如果许太太再次怀孕,许先生,你考虑下减少自己手头的工作,多陪陪她,毕竟没有人比你更清楚许太太的身体状况。”吕医生交代。

他沉吟了片刻, “不会有如果。”他会做好避孕措施。

“许先生,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听我一句话,恨虽然能挑起争端,但爱能遮掩一切过错。”吕医生安慰他, “只要你拿出诚意,许太太会感觉得到你的用心。”

恨虽然能挑起争端,但爱能遮掩一切过错。

可以吗?

心情,很震撼

他表面依然习惯着无波,药房那边应该准备的差不多了,他起身告别吕医生。

“许先生,这是您的药,二个月后,请再来就诊。”护士恭恭敬敬得将一个装满小颗药品的塑料薄膜袋交给他。

他仔细的将药收好。

再看看时间,离她下班还有一会儿,他迈着沉着的步伐,走出诊所。

坐入轿车内,他神情凝重了片刻,然后,在口袋里掏出手机。

他拨通一组刚储存的号码, “夏荷?”

“许彦琛,你怎么找我?”夏荷很吃惊。

回来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不通过秘书主动找她。

“明天晚上有空吗?”他开口。

电话那头的人,迟疑了好久,才发出两个字, “有空。”心跳,难自禁的加快。

“你是不是学过烹饪课?”他单刀直入。

每个豪门千金都或多或少会被培养上些烹饪课程,心语的烹饪学得很失败,但是,他记得夏荷虽然大大咧咧,但是,这方面很有天分,学得非常不错。

“是啊。”她会很多国家的菜肴,留学的时候,她很独立。

“教我。”

只是,许彦琛简练、自若的两字,完全把她雷焦了。

有个最近正在停职中,模样潇洒不羁的豪门少爷,正在逗着小护士玩。

正在值班,有点姿色的小护士被追得,驮红着双徘, “许少爷,别闹了,我真的不需要你帮忙拉!”

“多一个人帮忙,你就可以早点下班,我们就可以早点约会。”他轻浮地吻上小护士的手,逗得她心花怒放。

“那……这两种药大小颜色都很相似,你千万别把药装错了哦!”小护士有点不放心。

“放心吧,你都教我一个下午了,刻R字母的药放这里,没刻字的放在那边。

搞错了,可是会出大事的,我怎么可能会这么‘粗心’呢?!”男人望着小护士的俏脸,锭放意味深长的笑容。

打完报导的最后一行字,她存档,整个人一直在发呆。

“记者小姐,我求求你,求求你别毁了我孙子!”

“他这一生的路还很长,他做的一切,都只是一时冲动。如果你们报导出来,他的一生就都毁了!”

“大家会以什么样看待怪物般的目光来对待他? 不屑的嘲笑、唾弃,会跟着他一辈子!”

“沈小姐,他还是个孩子,求求你……”

她一闭上眼睛,老人绝望地跪在地上,满泪纵横的苦苦哀求一幕,就在她脑海里回播。

“织心,你有稿要交吗?”坐在她附近的小光,拍拍她的肩膀。

她急忙睁开眼睛,却突然问, “小光,你为什么要做记者?”

小光想了一下,开玩笑, “收入不错,翘班又可以不扣工资!”

“读书的时候,我一直觉得,记者就是一个守护社会良心底线的行业,不避艰险、 不惧权贵、不贪图金钱,用手中的笔,来揭露丑恶。”她是真的这样以为。

“你几岁了?” 小光回她一个大笑脸, “我刚出社会时,也这样想,但是,现实和梦想总是差距很大。”

“是的。”她点点头。

她的成长,被保护的太好,空白了八年。

原来这行有个戏言,一等记者炒股票,二等记者拿红包,三等记者拉广告,最差等的记者才写外稿。

这就是现实。

“快交稿吧, 我们有闲功夫聊天,还不如替老板拉点广告!”小光玩笑着。

只要按一下打印,这篇稿就能上交。

她的成功,能让那位少年,没有未来两字。

“我求求你,千万别报导,这个红包给你,你们当记者的,图得 不就是这个吗?”昨晚,老人硬往她的手里塞封口费。

“织心,这周你有稿件要交吗?”副编辑问她。

因为是新人,所以,对她并没有强制要求。

余仁书正好下楼,对她露出温和、鼓励的笑容。

她咬咬唇,下定决心, “尤编辑,不好意思,我没有稿件要交。”

余仁书的表情怔住。

“那好,下次努力!”副编辑面无表情的走开。

“织心,你……”余仁书迎向她。

他正想说什么,但是没想到,一道高挑的身影,气势磅礴的闯入办公室, “余仁书,你给我解释清楚,上周五你到底和谁去法国餐厅了!”

女人的声音很尖锐,后面还跟着好几个叉腰助威的姐妹。

“晓纹,我看到的就是她!”其中一个姐妹眼尖,指向织心。

女人回身,怒视她, “是你?是你,原来是你!”

织心怔怔的,不懂现在是什么情况,办公室里的所有同事,也都放下了手上的工作,围了过来。

“你来这里干什么?你先回去!”余仁书先回过神来,不安的挡在织心面前。

“原来是你啊!他家里的相册里,都是你的照片!”女人尖锐的大笑, “我道他是遇见了什么狐狸精,象失心疯了一样闹着要和我离婚,还说什么只要我肯离,任何条件都没问题!我在奇怪为了谁这么慷慨,原来是为了你啊!”

“晓纹,说这么多干嘛,打死这不要脸的狐狸精!”女人朋友在后怒喝。

“你们……你们想干嘛?!”余仁书一阵紧张。

“喂、喂,大家都是斯文人,有事好商量!”见女人们己经开始挽衣袖,纷纷露出尖锐的爪子,小光也慌了。

其他同事,面面相觑。

“你们可以冷静一点吗?这一切,都是误会!”有点听明白了,织心平静站出来。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