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晏卿跟着霍森离开后,白禹替霍森说好话,“老大你别怪霍森,这两年他简直把晏卿当女儿养,难免紧张了些。”

刚说完,就觉得不对劲,晏卿是霍森的女儿,那吃了晏卿的老大岂不是……

时瀮的下颌线条更紧绷了,如今事态发展的可比吃窝边草要复杂许多。

霍森将晏卿送到学校门口,气还没消,“你可真是翅膀硬了,都会玩一夜情了是不是?那个人幸亏是老大,要是别的不三不四……呸呸呸,不对,老大也不行,你才多大!”

晏卿想笑不敢笑,“我都成年了,爸爸!别告诉我你第一次是三十岁的时候。”

每次晏卿讽刺他管得多的时候,都叫他爸爸,霍森又要开口,晏卿已经打开车门跑了下去,“我要迟到了,拜拜!”

霍森一拳垂在方向盘上,这口气真是憋得难受,奸夫要是别人还好说,杀不了打一顿也解气啊,可那人是时瀮,一想到这两人竟然能凑到一起去,霍森也有些惊讶。

晏卿拎着书包慢悠悠地走向教室,走到一半被迎上来的方深深截住,“晏卿你怎么才来,我们都在商量晚上两个学校联谊的事呢。”

方深深身边的几个女同学说,“晏卿不会来吧,咱们这种小活动她哪看得上眼啊。”

另一个也嘟囔道,“就是,她来了还不把咱们的风头都抢光了。”

“你们在说什么啊,晏卿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组织的活动她肯定要参加的,是不是晏卿?”方深深凑过来挽住晏卿的手臂,小声说了句,“还有,今天方淮大哥也会来。”

方淮是时晏卿和方深深在福利院一起长大的竹马,过去的时晏卿对方淮偷偷爱慕过,这事方深深也知道。

“哦?那我肯定要去了。”晏卿佯作惊喜的道,忽而她又问,“不过你联谊的事,我哥知道吗?”

闻言,方深深一脸娇羞。

晏卿在心里冷笑了笑,方深深见不得她好,极力撮合她和穷小子方淮在一起,那她又怎能不回礼呢?方深深想要过大小姐的生活,那嫁入豪门也是一途,她正值春心萌动的年纪,遇到贵公子时丰怎么可能不动心?

晏卿也只不过偶尔在方深深面前提一句时丰,方深深就十分配合的有了做时家少奶奶的想法。

“你哥最近好像很忙,我几次去你家都没看到他,他今晚其实也可以过来的。”

晏卿这几天没回时家,没想到方深深倒是跑的勤,她面上挂着毫无心机的笑,“别担心,我哥肯定来,我打个电话给他就行,你晚上一定要打扮漂亮点啊深深。”

作者有话要说:算粗长不?

第29章 黑道千金的反击(二)

因为临时得到通知,来不及准备联谊所穿的裙子, 方深深怂恿晏卿去距离学校不远的专卖店买。

晏卿其实能明白方深深想什么, 过去在时晏卿身上, 方深深没少占便宜, 吃穿用度确实不像是从福利院出来的孩子, 极尽奢侈。可这两年晏卿代替了原主,渐渐地不怎么会满足方深深的虚荣心了,而且很会装傻, 搞得方深深每每都憋得十分难受。

晏卿这两年的恶趣味就是带着方深深逛各种奢侈品店, 然后自己买, 让方深深看着。

在店里, 晏卿挑了一件背心裙, 银色的流苏十分有垂感,搭配一双今年最流行的透明带高跟鞋, 配上她一头齐耳短发,利落又简约。而方深深左试右试, 几乎将店里的每一件最新款都上身过一遍, 可还是做不出选择。

“小姐,你到底想要什么类型的, 我们也可以帮你参谋。”店员眼睛都毒, 早就看出来方深深不像是能消费的起的, 一身穷酸味儿,店员说话虽然客气,但眼神轻蔑极了。

方深深内心极为自卑, 对别人异样的眼神格外敏感,此时心里很不是滋味,想发怒又没有底气。

晏卿这时拎着付完钱的购物袋走了过来,护着方深深对店员道,“谁用你来参谋,我看这件就不错,深深就买这件。”

店员立刻精神一振,“好的,我马上给您开单!”

方深深等店员离开才将晏卿拉到角落,脸上全是为难,“晏卿,我怎么买得起那么贵的裙子呢?我不像你找到了这么有钱的父母,这件裙子都够我半年的零花钱了。”

方深深说着眼圈就红了,可晏卿还是没错过她眼底忍不住流露出来的贪婪。

又想让我这个冤大头付账?

晏卿拍拍方深深的手,“你怎么这么笨呢?你只要不拆吊牌就行了啊,今天联谊会先美丽一晚上,明天完好无损的给她送回来,就说家里不同意买,不就得了?”

“这……这能行吗?”

“当然,我总这么干,放心吧。”晏卿朝她眨眨眼,“再说,你难道不想让我哥惊艳一把?”

方深深被晏卿说动了心思,她也想让时丰刮目相看一回,让他知道自己并不是灰姑娘,而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公主。

……

经过名牌服饰的妆点,的确将方深深的档次提高了不少,除了晏卿之外,最出风头的就属她这个组织人了。感受到那些男生不断向她投来的目光,方深深从未觉得自己这般耀眼过。

当联谊会进行到最火热的阶段时,时丰来了。

时丰是彻头彻尾的公子哥,仗着长相不错家世好,张扬爱玩,也喜欢受人追捧。他一进会场,连招呼都没和晏卿打,就被女同学团团围住,他本人也极为享受左拥右抱的乐趣。

只不过苦了精心打扮的方深深,连时丰附近的圈子都挤不进。

晏卿这时当然要帮一把了,她站在圈外忽然大喊,“哥,深深等你一晚上了,你怎么都不理深深?”

同时,她不着痕迹地勾了一下方深深颈后的一条棉线,双手垂落。

顿时,包括时丰在内,四周围无数双眼睛都朝着晏卿和方深深的方向看过来,方深深见自己又成为了焦点,挺胸收腹,刚要叫一声时大哥,便听她旁边的一个女生咦了声,“方深深,你脖子后面开线了吗?”

方深深不解的回过头,看到那女生将吊牌从衣服中挑出来时,瞬间涨红了脸。

“呀,原来是吊牌呀,这是想免费穿一晚再给人家送回去吗?这便宜也占的太不要脸了。”

“我的天,没钱就别买啊,穷又不丢人。”

“她是不是就是那个自称爸妈是无国界医生,到处去做慈善的那个?她不是也搞了一个什么慈善的基金会吗?”

“那我们可别捐钱给她,回头她都拿我们的爱心给自己置装了。”

女生们奚落的声音越来越大,又引得不少人向她们这边看,方深深只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可怜的目光巴巴瞅向时丰,时丰尴尬地咳了一声,“那个,你们都别太过分,深深的父母都在国外行医,她对自己省一点也都是为了把钱留给需要帮助的人。”

方深深闻言委屈地抽噎了一下,仿佛时丰说到了她的心坎里。

时丰见此更是心疼,走过来拍了下她的肩膀,“深深,我知道你很善良,她们的话你别往心上去。”

方深深点头,眼泪噼里啪啦地落,“时大哥,我是真的很喜欢这条裙子,但我只要一想起这条裙子的价格可以够好多穷人吃几个月饱饭,就不舍得买了……”

要是不看过方深深在ins上炫富的照片,晏卿都要信了她的邪。

看时丰和周围人明显不同的表情,显然他很吃方深深这一套,不过晏卿倒也不急着拆穿方深深,毕竟这两兄妹还没好好培养感情,怎么能这么快就知道彼此的真面目呢?

“哥,我看深深好像不舒服,你不如带她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反正联谊会也进行的差不多了。”

周围女生有的不甘心时丰离开,毕竟是时家的人,就算沾上一星半点也会有不少油水,时丰一时间也有些为难。

方深深倒是很会把握机会,小心翼翼道,“时大哥,我也有一些话要和你说……”

一对上方深深满心爱慕的眼神,时丰心里霎时柔软一片。

看着两人相偕离去,晏卿缓缓地勾起了嘴角,之前讽刺过方深深的女生站在她面前道,“你干嘛要帮方深深啊,你知不知道她和别人是怎么说你的?说你被老男人包养,还有特殊癖好!你是不是傻?”

晏卿漫不经心扫那女生一样,“就凭我高兴,怎样?”

女生被噎得不轻,看神经病一样盯着晏卿离开的背影。

好戏开场,不知方深深会不会想方设法和时丰生米煮成熟饭,不过晏卿倒是没有兴趣观摩,因为总是觉得有些恶心。

走出会场,一阵风飕了过来,晏卿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

恰好从出租车上下来一个年轻男人,带着一副眼镜,身形瘦弱,看起来像是个常年营养不良的,他与晏卿正好面对面,不由得愣住,“晏卿?”

这人不是别人,是从小和晏卿方深深一起长大的方淮。

方淮记忆中的晏卿还停留在三年前,那时她的头发不像现在那么短,短的像个假小子,她也不像现在这么有女人味,令他呼吸急促。

晏卿懒懒看他一眼,并没有要搭理的意思,看她上车要走,方淮如梦初醒,阻止主晏卿关上车门,硬是跟着坐了进去。

“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不方便,我送你回去。”方淮想起方深深的交代,忽然觉得自己也并不是那么不情愿。

晏卿无波无澜的视线落在方淮身上良久,看得方淮都有些心里惴惴的,然后听她悦耳的声音问,“你真要送我回家?”

方淮坚定地点头。

晏卿笑了一下,但很快收敛,向司机报了一个地址。

路上,两人没什么交谈,偶尔方淮说一句晏卿也没有想要回答的意思。

但就要快到目的地的时候,晏卿像是突然想起来问了一句,“你拿着个红酒做什么?”

“这个……是深深说你喜欢喝这个牌子的,特意让我带着。你要是喜欢,我们待会儿一起喝?”

“哦。”晏卿托腮看向窗外。

晏卿对方淮这个人并不陌生,上一世这个人就对方深深唯命是从,没想到这一世依旧没有什么改变。在时晏卿的记忆中,这个人虽然没有主动想要害她,但也总是无意识的在她悲惨的生活上踩一脚。晏卿之前还想着,今晚要是没见到这个人就算了,可有的人上赶着找虐,就由不得她拒绝了。

……

看着道路两旁越来越宽敞的道路,还有从很远就能看清的别墅群,方淮迟疑的问,“这是……你家吗?”

“是亲戚家。”

方淮点点头,像是没见过世面的难民,从经过时家的第一道门禁开始就没有合上过嘴巴。

终于,出租车停在了最宏伟的一处别墅前,晏卿刚下车,从别墅里就窜出来一个黑影。霍森上下打量晏卿,眼中火气很盛,“不接我电话、不回我短信,还这么晚回来,昨晚的事你休想……”

霍森说到一半,看到也下了车的方淮,皱眉,“这又是谁?”

“今天开联谊会,他非要送我回家,还要和我叙旧。”

晏卿说的轻描淡写,可霍森已经听得非常恼火了。联谊会、回家、叙旧,这三个词无异于‘我能上去喝杯咖啡’这样的话了。

霍森正愁没地方发泄,摩拳擦掌,“好小子,晏卿的主意你也敢打!”

霍森一个口哨,不知从哪里突然多出好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方淮被这阵势吓得连连后退,“不不不,你误会了。”

“误会?”晏卿将银链手包潇洒地拎到背后,双臂环胸,“你不是还要和我喝红酒吗?霍森,别忘了叫人验验酒里面有什么。”

霍森眼神变得更凶狠了,方淮被吓得两腿打颤,晏卿困乏地打了打哈欠,“霍森,这里就先交给你了。”

昨晚到现在,她几乎没怎么休息过,一进别墅就忍不住甩脱了高跟鞋。

“霍森呢?外面在做什么?”

面前响起低沉沙哑的声音,晏卿还维持着翘着一只脚的滑稽姿势,缓缓的抬起了头。

然后,她弯了弯眼睛,“嗨,亲爱的。”

时瀮:“……”

作者有话要说:说不粗长的,你们都不是好胖友!

第30章 黑道千金的反击(三)

时瀮觉得,经过热情似火的一晚, 再加上一个兵荒马乱的早上, 她比自己要适应得更好。

就在时瀮准备绷起脸, 纠正她这句‘亲爱的’时, 生怕两人碰面而急忙跑进来的霍森, 一进来便赏给晏卿的脑袋一记,“叫时叔!”

时瀮:“……”

晏卿:“……”

论年纪,或是论时家与时瀮的关系, 晏卿确实该叫时瀮一句叔叔。

晏卿叹气, “时叔。”然后趁霍森不注意, 偷偷朝时瀮眨眨眼睛。

时瀮只当没见到她的小动作, 视线从她那双暴露在外的大长腿上移开, 身体却还是不可抑制地变得躁动起来,整整过了二十个四小时后, 他还能清晰记得那一双腿缠在自己腰际的感觉。

“外面怎么回事?”

“没什么,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还想和晏卿喝酒彻夜叙旧。”霍森说完又瞪着晏卿, “他心术不正你看不出来啊,还傻乎乎地往家里带, 要是被那种人占去便宜我看你上哪哭!”

“我不是已经把他交给你了嘛?再说, 这两年想占我便宜的还少吗, 我也没让他们得逞啊。”

除了,面前这一个。

晏卿和霍森心照不宣的看向时瀮,时瀮眉头皱得紧紧地, 平静无波的看向她,“跟我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跟着时瀮来到他在别墅里的书房,他不在的这两年,晏卿倒是不客气的把这里发展成自己的据点之一,办公桌现在就放着她买的摇头娃娃,还有彩虹色的笔筒。

时瀮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到那些女孩用的小玩意儿,“我会在这里逗留这日子,这些东西你找一天收拾一下。”

晏卿乖乖的道,“好。”

既然做了开场,下面的话就顺理成章了些,他冷漠道,“昨天如果知道你是时家的人,我不会和你发生关系。但既然已经发生了,除了一些补偿之外我什么都不能给你。”

“那补偿的东西我可不可以自己决定?”

“不可以。”时瀮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他只能给比较安全的东西,比如钱。因为上一次他给了她想要的,就在两年后给自己造成了如此大的麻烦。

“哦。”

“还有,我在的这段时间,你不要带任何乱七八糟的人回来,这对我的安全是一个很大的隐患。”说这话时,时瀮盯着她因为无聊而翘着玩的脚趾看,随后视线缓慢向上,像是能透过那件银色裙装看清那具火辣成熟的身体,她的滋味对时瀮来说无疑是非常美味的,直到现在他都还在回味昨夜的疯狂,但他最讨厌和任何时家人有瓜葛,这个原则不能再为她打破。

晏卿依旧爽快,“放心,我要是有看上的就带去酒吧的房间。对了,就是昨晚你去的那间。”

“不行!”时瀮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回答那么快,但一想到她和另一个男人在她曾和自己亲热的床上翻云覆雨,胸口就翻涌着陌生的情绪,“我会让霍森没收了那间套房,还有你在酒吧的一切权利。”

“为什么!”

时瀮不理会她的抗议,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过来,把这个吃了。”

晏卿好奇地走过去,一看到他的手掌心里躺着一小盒事后药,忍不住发喙,“时叔,你这个好像失效了,现在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了。”

“……”

看着男人沉着脸,晏卿心情格外的好,她踮起脚尖双手挽住他的脖子,因为没穿高跟鞋,在一米九几的男人面前做这个动作格外吃力,她吐气如兰道,“不如我们再来一次?免得浪费时叔专程去买的药。”

就是因为她总是如此,时瀮才会看走眼,把青涩的生手当做行家。

“我再声明一次,我不会再碰你。”时瀮忍住想要揽住她的腰,让她贴近自己的**。

“真的?”

时瀮不答,挑眉对上她弯弯的眼睛,无声地告诉她这句问的是废话。

“那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赌什么?”

“当然是赌你守身如玉,不受我诱惑了。”晏卿笑得自信满满,“时叔你要是输了的话,可就要听从我一件事。”

时瀮想,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

“好。”

这一晚,晏卿的睡眠质量从未有过的好。

七点多的时候,她下楼吃早餐,头上戴着一个兔耳样式的发箍,将齐耳短发箍在后面,露出那张素净白皙的脸蛋,她穿了一套吊带长裤样式的丝质睡衣,显得她身形更单薄纤瘦。

时瀮将唇抿成直线,又看向霍森,而霍森一副稀松平常的模样,好似对她这身装扮早就习惯了。

时瀮不知道,他以看女人的眼光看待她,尤其还是自己亲自开发的女人,所以当然会觉得她在另一个男人面前穿着睡衣的样子很碍眼。但霍森是把晏卿当成妹妹或是女儿来看待的,所以对她居家的造型自然很不以为然。

“时叔早。”晏卿只淡淡对他一笑,便去拿了块吐司。

时瀮沉默地收回视线,将注意力放回报纸上,随后听她问霍森,“我昨天带来的那个男的呢?”

“关着呢。”霍森帮她把草莓果酱端到她面前,“我叫人去医院验过了,那酒里面果然有致幻的成分。你打算怎么办?”

“自然是放了他啊。”晏卿撕下一小块吐司放入口中,然后甜甜一笑,“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去见见他。”

……

霍森将方淮关在别墅后一个单独的小黑屋里,屋子里阴暗潮湿,连个窗户都没有,若是一个人在这里呆上一周以上,不疯都难。一听有人进来,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方淮吃力的睁开眼睛,下意识就想要躲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