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悠悠脱口而出。

苏宸一愣,睁大眼睛,似是没想到她会这样直白的说出来。一直藏在心中的秘密,原来在旁人眼里竟是这样直白吗?那么他呢?他那样聪明,聪明的可以看透一切。连常悠悠都看得出来的心思,他会没有觉察吗?还是,明明有所察觉,却不加阻止和拒绝。只是放任她自生自灭,而不为所动。

明明是早就清楚答案的,苏宸仍是心寒,半晌,还是笑了。

“你跟他说话,也是这么直接?”

“哎?也不算直接。”常悠悠干笑,暗暗骂自己,口没遮拦的老毛病怎么还不改改。

“嗯,准确说,是我在一厢情愿。”苏宸苦笑,“他那样的人,即使站在你跟前,还是会觉得……怎么那么远呢。无论你怎么努力,你就是够不着他的心。”

“而且,我现在正在试着不去喜欢他。可能,工作关系,朋友关系,更适合我跟他。”

是啊……常悠悠赞同的暗点头。

何子衿那个人,哪里是能碰得着呢?

气氛一时有些安静。

还是常悠悠先开口,问她:“那你怎么会来S市?”

“工作。”苏宸支住下巴,眼睛里带着明亮的笑意,“子衿之前来敲定了一些项目,我来跟踪细节。”

“你也在子嘉国际工作?”常悠悠惊讶。

“不是,我在HBS。”

常悠悠咂舌。她觉得自己的心脏有点承受不住了。但凡跟何子衿有关的事情,都得这样让人一惊一乍的嘛。

“HBS联合五大卫视,将在下半年举办新秀记者选拔赛。优胜者由HBS出资,由Columbia-University提供进修名额,学成后可与任何一家卫视签约。”

“悠悠……你,是不是很想参加?”

常悠悠艰难的吸了一口气,鬼才不想参加呢。签约不签约,姑且不论。单单去Columbia-University进修,就已经是致命的诱-惑了。Columbia-University那可是学传媒专业的圣地。Columbia-University新闻学院颁发的普利策奖是美国新闻界的最高荣誉。

“这是真的嘛?”常悠悠觉得自己问的有点儿傻。

“文件已经递交上去了,还在等广电总局的批文,应该很快就会下来。”

常悠悠又惊又喜,兴奋地简直要尖叫出来。这是多好的机会啊,如果她能赢得比赛,她就可以出国进修,她还可以学习到很多东西,她可以朝着自己的理想前进一大步。

苏宸看着常悠悠兴奋的样子,她的心情总是毫不掩饰的写在脸上,快乐的模样极富感染力。

她觉得自己分明是该不舒服的,却又因为常悠悠明媚的笑容而觉得轻松起来。

她一直不明白何子衿为什么会特立独行的搞一个新秀记者选拔赛,若是按照如今的市场规律,任何一个歌手或是演员的选拔赛都比这个有噱头。有噱头才会有收视率,收视率上来了,才会有高额的广告赞助。

难道真的是为了这个常悠悠吗?

苏宸不敢相信……如果真是这样……他为了常悠悠一个人,兴师动众,出动人力物力。这,意味着什么?

啊,我出门在外,网速、时间各种不给力。评论区还没有时间一一回复,更新字数也不多。

但是,大家的留言及鼓励都有看见,先谢谢大家了。时间充裕后,会一一回复大家。也会尝试每天多写点,多发布一点。

鞠躬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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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9

5-719:39:586194

苏宸的心思百转千回,各种念头像是呼啸而驰的火车,轰隆隆的开过,只留下一串灰色的印记。

而这些,常悠悠浑然不觉。

苏宸脸上不动声色,酸楚的感觉却翻江倒海地在心里捣鼓起来。

何子衿这样大费周章,这一切意味着什么呢?是什么意思呢?心里虽明白,也认定了不是因为爱,她仍是有些难受,常悠悠总归是特殊的那一位,难道他真的对常悠悠有了兴趣?

喇何子衿认识常悠悠才多久呢,不过几个月功夫,小半年罢了,也没怎么接触。她也曾听徐丽玲说起那次乌龙采访事件,心里只觉得这个常悠悠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人物罢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曾以为的不起眼的小人物,也开始因为他,渐渐的脱开掌控。

苏宸埋下了深深的疑问。她情不自禁又打量起常悠悠来,清丽而纯真的面容,随意的穿着。常悠悠是属于极耐看的那一型,乍一看许是没有多惊艳的感觉,可若再看,精雕细琢的眉眼,嵌在一张稍显圆润的脸上,带着一股子还未褪去的孩子气。心里一时间也就有了“漂亮极了”的感慨。

正想着,常悠悠的手机响了。

厥她接起来,是台里同事打来的,喊她赶紧回台里。

常悠悠匆匆吸了一大口可乐,说:“台里又开始催命了,我不能再坐了。你不急着走,约个时间,我好歹得尽一尽地主之谊,怎么的也得请你吃顿饭。就是,我不如何子衿那么有钱,去不了多高档的地方。”

她说完轻松一笑,眼睛弯成两只月牙,乌黑清亮。

“好,我还会在这里待一阵子。”

苏宸微笑,两个人常悠悠交换号码,道别。

常悠悠临时被叫回台里打了一通的杂,到了下班的时候,又接到吕墨的电话,异常熟悉的兴高采烈的架势。

“常悠悠,我来接你下班!”

常悠悠满头黑线……窘的几乎要滴下汗来。她下意识的看了下日期,确定了,不是愚人节。

这话是有多熟悉啊。

她走出电视台大厦,黑色的路虎呼啸而过,利落的停在她不远处。

见到常悠悠,驾驶座上的人连连挥手,常悠悠眨了眨眼间,好半天才认出这人竟是吕墨。

这人真当自个儿家里是卖车的了,她自从认识他以来,已经说不清他究竟换了多少车了。

吕墨一身浅灰色的休闲服,拉风惹眼的墨镜遮掉了半张脸,这身造型,简直堪比当红明星的装扮了。

后座的窗户缓缓摇下来,露出三张熟悉的笑脸。

四个女人开始尖叫,引来一片侧目。

吕墨从副座上捧了一束鲜艳欲滴的香槟玫瑰,下车。

常悠悠拿眼睛斜他,觉得眼前的吕墨,人模人样的,抱着花的模样,无论怎么看都像是枯木逢春。

常悠悠憋不住,想笑。

吕墨嘿嘿的,很快收起笑意,一本正经的送上鲜花,塞到她手里。

直到常悠悠坐上了副驾驶位,车子开出了几百米,她听着云薇、杨杨、筱顺三人叽叽喳喳的声音,还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她回头,再三看那三人熟悉的脸,又侧着脑袋看吕墨。

“你们……你们没烧坏脑子?”

话一出口,她立即发现自己的低智商表现,于是回过头,双目微垂:“你们当我什么都没说啊。”

大家都习惯了常悠悠这样,笑着打趣了几句,便又叽叽喳喳的说起了别的。

拉风的车子一路上吸引了不少目光,最后招摇的停在了一家著名的奢侈品店门口。早有门童拉开大门在店门口迎接。

吕墨三看两看,买了份礼物塞给柳云薇,说是送给她们的开业大礼。

常悠悠看着那份礼物,心里有些为难。实在是价钱上有些不能接受……对于吕墨来说,可能是极微不足道的数字,可是对她们而言,那是一个月甚至更多月的工资。

常悠悠叹气:“吕墨,你好端端的买这么贵的礼物,我们真不能收啊。”

话音一落,杨杨猛朝她后脑勺来了一记狠拍:“我们合资的店开业,你不来就算了,还不让人给我们送开业礼物了。”

云薇睨她一眼:“人师兄是送给我们四个人的,你敢代表我们三个拒绝?”

开玩笑……这三个女人几乎是虎视眈眈的盯着礼物呢,借常悠悠个胆子,她也不敢。

常悠悠揉着后脑勺,倒吸一口冷气,自知理亏,不敢再吭声。

吕墨嘻嘻笑,跟杨杨说:“下次轻点儿啊,我心疼。”

杨杨扑哧一笑。

云薇伸手去戳常悠悠的额头:“你这小没良心的。走的时候不吱一声就算了。现在倒好,干脆连回都不肯回来了,还得我们大老远的跑过来看你。这里的帅哥真有那么好?”

常悠悠娇嗔的吐吐舌。

吕墨双手背在后面,在店里又转了转,回头的时候已经是一脸灿烂的笑容,他对常悠悠说:“悠悠,你是不是也得买份礼物送给我?”

“啊?”常悠悠瞪眼睛,“好好儿的,我干嘛要送礼物给你。”

吕墨也瞪她:“人云薇还真没说错你,你这小没良心的,就不能稍微关心关心我?”

云薇看着一脸茫然的常悠悠,无奈摇头,轻声说:“师兄刚刚成立了个公司。”

常悠悠翻眼睛,笑,她还真不知道。可是,开公司这种事情,放在吕墨身上,怎么看都跟玩儿过家家似地,一点儿没有郑重的感觉。

何况,岚合企业那么有钱,吕墨的老爹在国内也是数得上号的人物,吕墨在这种条件下,开个公司可不就跟玩儿过家家似地。

“哎!常悠悠,你这什么态度。”吕墨故作严肃。

“行。”常悠悠忍着笑意,“礼物是得送,可是得换个地方买。这种地方,不适合我们这些人来。”

“靠谱。”杨杨痞痞的打了个响指。

最后,四个人在旗舰店里买了一条领带送给吕墨,算是庆贺他的独立。其实常悠悠心里挺别扭的,她明白吕墨送那么多礼物,说是送给四个人的,可是所有的视线都盯着她呢。她不喜欢跟人在金钱上扯出什么关系来。后来闲聊时得知,吕墨的那个公司,其实也是岚合企业投资成立的。吕墨跟他老爹,也跟公司的头头们立了军令状,两年内一定要把这个公司做到一个事先设定好的成绩,否则将要让出手里已有的岚合股份。

听到最后一点,常悠悠才正视起吕墨的独立来。这下子,他等于是头顶悬剑的开始一手打江山。

吕墨眯着双桃花眼,伸手揽住常悠悠的肩膀,笑吟吟的说:“知道你为我担心,我以后还得养老婆孩子,现在可不得认真起来。悠悠,你说是不是?”

常悠悠从他胳膊底下钻出来,轻轻猝了一口,却红了脸。他刚刚说要养老婆孩子的时候,分明朝她恶意的眨了眨那黑白分明的桃花眼。

晚上,云薇几个人都在S市留宿。

照说,这种时候,常悠悠该把朋友带回家,可是,常有良那里又岂是她的家?她心里有些憋屈,往海棠湾挂了个电话,告诉邢老太太,今晚不回去了,让她不要等。常有良应该也在电话旁边,常悠悠听到他轻声问邢老太太,她晚上去哪儿之类的。

她闷闷的告诉邢老太太,有朋友过来。话没说两句,电话那头已经传来了常有良浑厚的声音,带着一阵儿阵儿的轻咳。

“你晚上不回家,去哪儿?”严厉的声音里透着不自然。

“干嘛做出一副很关心的样子。”她轻轻的嘟囔。

“悠悠!”常有良的声音开始变得冷冷的。

“好了好了好了,我跟几个大学同学在一起。”常悠悠有些不自在,硬邦邦的丢下这句话,啪的挂上了电话。

晚上,常悠悠跟云薇她们,四个人挤在一张床上,即便开着空调,打打闹闹间,仍是热出了一身汗。

直到几个人安静下来,准备好好睡觉的时候,杨杨才波澜不惊的来了一句:“我们家老太太本来今儿个给我安排相亲,我借口说要跟朋友出来有事,给推了。”

“为什么啊?去相亲看看也好的。”常悠悠不解,下面还有句,她也相亲过,没有说出来。她蓦地想起何子衿了。他现在应该还在香港。黑暗里,她抿紧了唇。

“是啊,怎么不去试试呢。老太太是该着急了。”

云薇叹了一口气,跟着说了一句。她们四个人,悠悠年岁最小。又岂止是杨杨家老太太着急,她家老太太也急。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地,神神叨叨的,生怕她跟姐姐两个人都嫁不出去。

那天下着雨,雨很大,唐森站在她们家楼下,站了很久。她站在窗户后面偷偷的看他。他的身子在雨里面,做工精细的衬衫贴在身上,头发耷拉着。显得格外狼狈。

她现在知道他的消息,全部是从财经版的报纸上。他选择了一条捷径,也选择了牺牲她,还有他们的感情。

老太太攥着笤帚下了楼,笤帚结结实实的砸在他的后背上,一下一下。她站在窗户后面,咬着自己的手指,不让自己继续看下去。

她听到他在下面大声的喊,云薇,你见见我,你听我说。

一声一声的,扯着嗓子喊。那么多的邻居,都探出头来看,指指点点。

老太太下手愈发狠了,带着哭腔,你这个混蛋,还想坑我姑娘到什么时候!

她哭着想,何必呢,他已经结婚了……

是啊,他已经结婚了……

杨杨扯了扯被单,笑:“是,下次,下次得试试。怎么着,也得看看对方是不是有车有房没爹没娘。”

大家都忍不住笑了。

杨杨想,下次,如果下次再有相亲,她一定要去。谁让她爱上的是自己的上司,还是一个有妇之夫呢……

这个晚上,几个女孩各怀着心思,沉沉睡去。

爱你们~~

05】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10

5-719:39:597125

常悠悠刚睡着,枕边的手机开始不停的响起来,云薇在旁边嘟哝着翻了个身。她迷迷糊糊的按掉,没多久,又开始响。

“喂。”常悠悠有些混沌的侧了个身,口里轻轻哼了一声,含糊不清的问,“哪位?”

“请问您是常悠悠小姐吗?”

电话那边是彬彬有礼的男声。

喇“哎?我是。”常悠悠揉了揉眼睛,把手机凑到眼前,仔细的又看了看屏幕,是吕墨的号码。

“很抱歉这么晚打搅您。这儿有位先生喝多了,我们在他的最近通话记录里找到了您,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拜托您把他接走。”

常悠悠睁了睁眼睛,坐起身:“好,他现在人在哪儿呢。”

厥对方说了个地址,常悠悠烦躁的揉揉脸,脑子仍是不清醒。她看了一眼旁边睡得正香的三个人,无奈的下床,迷迷糊糊的穿好了衣服,又给她们掖好了被子。这才拎着手袋,匆匆出了房间。

太晚了,常悠悠站在酒店门口的时候看了看时间,凌晨两点多。她裹着外衣,门童尽责的帮她喊好了出租车。

等坐着车,到了对方指定的地方,常悠悠抬头看了看,这是是市中心的一家颇有名气的酒。虽是凌晨,酒里仍是有不少人。这个酒准确来说,是一个极为喧嚣的场合。

常悠悠一进门就被震耳的音乐声浪掀得倒退了两步。她挠了挠头发,谨慎的看着从自己身边走过的人。一个人这么晚来这样的地方,她还是有些不自在。

音乐在DJ的控制下冲击着人的神经,常悠悠只觉得嘈杂震耳的音乐,一浪高似一浪地回荡在酒巴的第一处角落,耳膜里都是嗡嗡的声音。

她在T市的时候,虽然也跟着云薇她们常常约在酒见面。可是比起眼前的这家店,实在有些小巫见大巫,她从前去的那些地方也真是不能叫做酒,或者,称之为大排档还更加适合。

她终于明白,为何当初何子衿去那里找她的时候,表情是那样的……他大概觉得,去那种旮旯的地方,是一件很掉价的事。

常悠悠叹了一口气,她皱眉,在这样嘈杂的地方,她连自己叹气的声音都无法听到。

店很大,人很多,四处都是陌生的脸孔,或迷醉,或清醒,或轻浮。常悠悠发觉自己像是要被这个氛围给吞没了,陌生的快要让她找不到自己。

她又往前走了两步,识相的止住了步子。她有点晕,她怕再往里面走,待会儿她不但找不到吕墨,就连自己都要丢了。

常悠悠这样一想,就有点儿恨的牙痒痒的。好端端的,大半夜,这人跑来酒做什么劲儿。

她看了看,捏着手机又拨通了吕墨的电话。对方让她在台旁等着,待会儿有侍应生带她去接人。

她听话的往台那里走近了些,耐心的等着,不时的还有些半醉不醒的人来搭讪,她皱着眉板着脸不去理,心里越发有些控制不住的浮躁和不自在。

不一会儿,不知从哪里拐来一位黑衣白裤的侍应生,指了指里面,说:“是常小姐,请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