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知道,何子衿……她想看见他。

医生跟护士吩咐了什么,一个护士走出去。接着,开始麻醉,她呆呆的,浑身都仿佛没了知觉,却只是盯着门口,她想看见何子衿。

终于,她看见他走进来,她甚至看得见他红通通的眼睛,他换了件白色的褂子,样子有些滑稽,她想笑,却笑不出来。

她张了张口,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她要说,何子衿,我爱你……可是,她听不到自己发出的声音,也看不见他的表情。

常悠悠不想睡,她想清醒的看见他们的孩子出生,她在跟何子衿说说话,她怕自己睡了就不能醒过来,她从来没有这样疼过。可她觉得很累,累到慢慢的失去了意识,脑子里闪过许多事情,让她分不清真假。何子衿一直抱着她不松手,他说,小东西,小东西,小东西……

多好听的声音,他喜欢叫她小东西,她喜欢这种感觉。

她又觉得疼,慢慢的,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何子衿,能不能抱抱我。”她开口,这才发觉自己的声音沙哑的厉害。

何子衿的眼里是狂喜,还有说不出的晶莹,他伸手,把她抱在怀里。她生完孩子,腹部又平坦了下去,重量一下子轻了下去。他不敢用力,生怕弄疼了她。

这场难产耗去了常悠悠许多元气,出院的时候,何子衿没抱的着孩子,在老爷子手里呢。

阳光斑驳的从树丛隙里稀稀疏疏的漏下,何子衿目光温润,歪着头看着常悠悠。

他揉着她的头发,声线柔和,笑容舒展:“我们回家。”

常悠悠也这么望着她,两人相视一会,不知怎么,嘴角都漾起了笑。

-----------全文完-------------

番外不会多,一点两人的甜蜜事件,大家可以选择阅读。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安安记事

我叫何安安,男,今年三岁。

妈咪说,我跟爸爸都是狮子座,都是一个很讨人厌地星座,霸道、自私。

我都没好意思跟妈咪说,我最讨厌的人,就是我的妈咪。

其实,我喜欢喊她猫咪,可她非得让我喊她妈妈,说我从小就欺负她。肋

拜托,现在是谁欺负谁啊?

我哪里敢欺负她呢,她总不能因为爸爸喊她小东西,她就把怨气撒到我头上吧?分明是以大欺小!每次爸爸穿着浴袍往她跟前一站,她就不敢凶了,哪里有对我的嚣张劲儿啊。

但是,自从她狠狠的在我屁股上留下她的五爪印后,我琢磨着爸爸说的,好汉不吃眼前亏,决定暂时屈服于她的威慑力,往后退一步,我喊她妈咪。

爸爸不也老是不跟女人计较嘛,妈咪一跟他叉腰,他立马表现的比我还好汉……不吃眼前亏。

可是,妈咪哪里有猫咪好听呢?

我讨厌妈咪,除了她老是对我使用武力,还因为,她非常残忍的剥夺了我的权利,吃棒棒糖的权利。

我房里藏了好多好多的棒棒糖,都是梁奶奶跟太婆婆送给我的。可是,人家送我的东西,我居然要偷偷摸摸的吃,这叫什么道理呢?

在幼稚园的时候,好多陌生的阿姨都要拿糖给我,还有,班上的宸宸、花花、冻冻……好多小朋友,她们也喜欢把自己的糖分给我。我总是豪情万丈的拒绝她们,我何安安怎么能吃糖这么幼稚呢?镬

我真的很想要她们的糖,可是,我不敢吃。

要让妈咪发现,我的屁股又要遭殃了,爸爸又不帮我……也不是,爸爸原先是帮我求情来着,可是妈咪亲了他一下,他立马就叛变了,一点立场都没有!

所以,我也很鄙视爸爸的。

其实我都懂的,爸爸不许妈咪吃糖,所以,妈咪也不许我吃糖。她那是嫉妒!

每次妈咪吃完糖,牙就开始疼,爸爸就会黑着脸训她。

啊,对了……我最喜欢爸爸训妈咪了,每当这时候,妈咪就低着头,一句也不敢多说。

哎,可惜的是,每次都是爸爸先道歉,他都不管我,左一个小东西乖,右一个小东西乖。妈咪的脸马上就红的跟什么似地……

虽然我很讨厌妈咪,可是,还是不能昧着良心说话。

我妈咪很好看,真的好看。

妈咪老说,安安啊,你爸爸是世界上最帅的男人了,是不是?

我最讨厌妈咪这么说了,在她眼里,老是爸爸最帅。切,要说最帅,怎么也轮不到爸爸呀,我何安安难道不帅么?

其实我从来没跟妈咪说过,我觉得她最好看了。我老是可以在电视里看见妈咪,长长的头发,黑黑亮亮的,笑起来的时候,跟我一样好看。爸爸也喜欢在电视里看妈咪,他笑,我也笑,我晓得,他也觉得妈咪好看极了。

我还讨厌妈咪骗我。

她每次都骗我,说要跟我出去玩,就她跟我两个人,没有爸爸。可是每次,不到一天,爸爸来找我们,没多会儿,她就什么都听爸爸的。

爸爸把我抱过去,交给一个方方脸的叔叔,说,老梁,你带安安先走。

开始的时候,我很不乐意,我觉得我的感情受到了极大的创伤,妈咪这是在欺骗我的感情,我开始哭,我要大声的哭,以示我的抗议,我的不满。

爸爸就瞪我:男子汉,哭什么哭!

他真凶啊……我被他吓到了。

还是妈咪厉害,妈咪瞪他一眼,红红的脸好看的跟什么似地,跟红红的苹果一样,真让人想咬一口。

爸爸马上就不生气了,笑呵呵的,他下口比较快,嘴巴就这么贴了上去……

唔……

梁叔叔赶紧带我走了……为什么……妈咪说要跟我两个人一起玩的……

不过,有一次我很开心,因为,妈咪带我出去玩了好多天,爸爸都没找着我们。

那是一天早晨,妈咪看报纸,报纸上有位漂亮的阿姨在亲爸爸。其实,漂亮是妈咪说的,我一点都不觉得那个阿姨漂亮,丑死了!

妈咪很不高兴,她就对我说,安安,我们走,不跟你爸爸玩。

其实,我这次不准备上当的,她每次都这么哄我,每次到最后都还是要跟爸爸玩。可是妈咪买了好多巧克力,我看她吃的那么过瘾,我也跟着吃……没人管我们……真好啊……

后来,妈咪带我去坐灰机,其实我不喜欢坐灰机,每次坐灰机,我的耳朵都很疼……可是,既然妈咪要带我出去玩,那就算了。

我们去了一个满是黄头发,蓝眼睛人的地方,妈咪很开心,带我吃了好多东西。妈咪跟我穿一样的衬衫,她说这叫情侣装……什么是情侣呢……哎,不管了,反正大家都很喜欢我们。我看见好多叔叔都跟妈咪说话,根本当我不存在的。

我真是讨厌妈咪跟他们说话,我突然想念爸爸了,要是他在,妈咪绝对不敢跟这些男人说话的,还要笑的这么好看。也没有人敢过来跟妈咪说话,我很不喜欢我跟爸爸以外的男人靠近妈咪。

妈咪跟我在外面待了好几天,我都玩累了,妈咪也好累,她是饿的。我晓得,她跟我一样想念爸爸做的饭。

在第三天的时候,爸爸终于来接我们了,我好高兴啊,爸爸抱着我,却直直的看着妈咪。妈咪就是口是心非,明明跟我一样高兴,还装作很生气的样子,一拳一拳的打爸爸……哎唷,我闭上眼睛都不敢看了,得多疼啊……可怜的爸爸。

爸爸抱着我,亲了我一下,说,安安乖,去车上待着。

亲就亲呗,还不让我看,真是……

上了车,我打开车窗,把脑袋伸出来看……哇塞……爸爸居然把妈咪给扛起来了……却上了另外一辆车……

真是……又不带上我!

你们给评评理,这样的妈咪、爸爸,我能不讨厌么?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完)

正是秋天地时候,老爷子上半年刚退休,整个人都清闲了下来,整天带着小安安到处串门,精神气儿看着倒比往年还要好。

今儿是何家老爷子八十五大寿,何泽平自己是不愿意太过铺张,一家人简单吃个饭就成。肋

虽是没有大肆办,何家园还是老老少少的来了不少人,光是同一个院子里来的客人,就够梁阿姨忙了。小安安在跟老爷子玩,何子衿在客厅里应酬,常悠悠在厨房里帮忙择菜。

在家的时候,何子衿是从来不让她做这些的,一般的家务也是月嫂过来做,或者他自己收拾。她手里拿着一小把香菜,用手背拭了拭额上的汗,忙了一上午,竟有些累。

梁阿姨正在灶头上忙,转身看见她脸色不好,忙扶她起来,说:“你快去外边儿歇着,这里有他们帮着呢。”

常悠悠笑了笑,说:“没事儿,您再惯着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梁阿姨去里锅里端来一盅鱼汤,常悠悠闻到了鱼的香气,也不知怎的,胸口涌出一股腥气,连连摆手。

“阿姨,您别忙我这儿了,我没事。”镬

“喝点儿,还不知道忙到什么时候呢。”梁阿姨说。

常悠悠也不再推脱,接过瓦盅,舀了一小口,生生的将那口腥气跟堵了下去。

“妈咪,妈咪……”

安安在外面叫她。

“哎哟,小祖宗,你慢着点儿。”后面是老爷子的声音。

梁阿姨往外面看了看,笑说:“老爷子像是往回去倒了几岁,他倒不嫌带孩子闹腾,心里高兴着呢,宠的没边儿了。”

常悠悠吁了一口气,有些提不起精神,只是跟着笑笑。

何子衿走了进来,何家园的厨房是老式的,门顶有些低,他微低了头,走到常悠悠跟前:“你别做事了,出去坐坐。”

他皱着眉,一副心疼的语气。

常悠悠喝完鱼汤,把瓦盅放到台子上,走过去,何子衿自然的拉过她的手,皱眉:“怎么这么凉?”

梁阿姨一听,走过来摸常悠悠的手。

“天气凉了,得多穿点衣服。快别做了,就这些,有他们在就成。”

何子衿笑,厨房里有不少警卫员在帮忙拾到着,他拉着常悠悠说:“反正你也不会做,不如出去歇着,安安一直吵着要你呢。”

常悠悠低着头,脸红,有旁人在的时候,她总是显得特别乖巧。

&何子衿拉了她,往外面的屋子去,安安正坐在老爷子腿上,肉呼呼的手拽着老爷子的白头发。

常悠悠沉了脸:“安安!”

小家伙一看见常悠悠,咧着嘴巴笑,扑腾着从老爷子身上下来:“妈咪,妈咪……”

常悠悠蹲下身子去抱他,站起身的时候,竟有些打晃,何子衿忙扶住她的腰,在她耳边低语:“怎么回事?”

她摇头。

何子衿皱眉,把安安接到自己怀里,亲了亲额头,说:“去玩,不许拽太爷爷的头发。”

安安转了转眼睛,乖巧的应道:“哦,那妈咪你等会儿要来找我哦。”

常悠悠点头。

安安跑回老爷子那里,呲溜的又爬到老爷子腿上,何泽平乐呵呵的,一直笑。

常悠悠转头去看何子衿,他对她做了个手势,常悠悠知他有话要说,便随着他的步子,往外走。

两人的身子靠在一处,背影看上去煞是好看。老爷子一边逗小安安玩,一边眯了眯眼睛扫了他们。

一直走到院子里,常悠悠在石凳上坐下,抚了抚胸口,有些气喘,竟是困倦的有些想睡觉。

“是不是学人家减肥了?”何子衿皱着眉,语气严肃。

常悠悠笑,她生完安安后,整个人胖了一圈,休息了三个月都没缓过来,她的产假也结束了,这个样子是上不了镜的,她便整日的开始搜各种减肥的法子,还没来得及用上,自己便慢慢的瘦了,只是三天两头的头疼脑热,梁阿姨惋惜,说这算是落下病根儿了。

“很难受?”何子衿替她撸好头发。

“心里慌慌的。”常悠悠委屈,倚着他的肩膀,调整了下呼吸。

“回头请个假,好好调理调理。”何子衿拢着她的身子,亲了亲她的头发,温柔爱怜道,“要不是为了安安,也不会……”

“喂!”常悠悠笑,纤细的手捂住他的嘴巴,“安安越来越大,你这么说,他会懂的……”

她吸了吸鼻子:“我很高兴,生了安安。”

何子衿没再说话,只是抱着她,也不管是在哪里,亲了亲她的头发,又嫌不够,又去寻她的眼睛。常悠悠被他闹的痒痒的,直笑。

她心里其实明白,安安越长越大,白白胖胖的,很招人喜欢。他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可每次见她不舒服,他总是要自责一番。

他想什么,她自然都清楚。虽然总是孩子的气的与他闹别扭,也会为了一点小事,扬言要带着安安离家出走,可她哪里舍得他,一丝一毫的后悔都不曾有过。她闹脾气,他便陪着她闹,换做任一人,哪个能受得了她呢?

到了吃饭的时候,常悠悠也只是吃了一点点,何子衿一直看着她,心里隐隐的有了个念头。下午的时候,家里仍是热闹,常悠悠去楼上房间歇了会儿,竟是侧卧在床上,睡沉了。

何子衿轻轻的给她拖了鞋,放平了,盖上被子。

安安在梁阿姨怀里看着,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特别乖巧的没有吭声。

他直起身子,叹了口气,看着梁阿姨,说:“阿姨……”

梁阿姨放下安安,让人把他抱出去,这才说:“有安安一个就够了。”

何子衿点点头,握了握常悠悠的手,有些凉。他想起她当初怀孕的时候,他曾大言不惭说,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现在,他又要把这话原封不动的送给自己。

她怀安安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她懵懵懂懂粗枝大叶,他却不能视而不见。

何子衿还没来得及做决定,常悠悠自己发觉不对了。先是在员工食堂闻到栗子红烧肉的味道,腻的她跑去卫生间干呕了半天。她算了算日期,的确有些日子亲戚没来造访了。

她戴了帽子、墨镜,自己偷偷去药店买了避孕棒来,果真……

常悠悠回去的时候还早,安安还没放学,她打电话给何子衿,让他早些回来。何子衿还是头一次见她有这种要求,以为她不舒服,忙推了手里的工作,往回赶。

他一进门,常悠悠便带着他回卧室,反锁了门,亲他。

何子衿有些发懵……她何时这般热情过,闹的他心底像是猫爪挠过一般,又疼又痒。他知道她身子不方便,也不敢大动作,只是喘着气看着她,任她动作着。

她的声音轻了又轻,几乎连她自己都要听不清楚:“子衿,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何子衿喘着气,嘴巴被她亲着,她的小手还在他身上动着,他的理智都快被她磨尽,口齿不清回答:“小东西,你的要求,我什么时候不答应过。”

常悠悠在他怀里轻笑,嫣红的嘴巴又凑了上去,他的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她却突然推开他,羞羞答答道:“子衿,我怀孕了……”

如一盆冷水泼下,何子衿愣了愣。

她又去够他的嘴巴。

他推开她:“不行。”

“你刚刚答应我了!”她继续贴上去亲他,“你不许骗人!”

这次,宝宝似乎长的很慢,五个月的时候肚子才显了出来,常悠悠的四肢却依旧纤细。何子衿看她这样,越发后悔当初一时意志不坚,被她钻了空子,答应了这个要求。

艰难的孕吐期已经过了,常悠悠的胃口变得大好,安安也跟乖,时常贴着常悠悠的肚子问:“妈咪,这是妹妹,还是弟弟。”

常悠悠笑,何子衿便问:“你想要妹妹还是弟弟?”

安安撇嘴巴:“我要妹妹。”

常悠悠捏安安的脸:“要是弟弟,听到你的话,就不高兴了。”

安安眨了眨眼睛:“妹妹不会跟我抢妈咪。”

何子衿失笑:“谁说的。”

“人家都这么说,是妹妹就抢爸爸,是弟弟就抢妈咪。”

常悠悠撇嘴,瞪何子衿:“跟你一样自私霸道。”

图图八个月大的时候,何子衿临时出差了几天。图图很顽皮,比安安那时候还要顽皮,总是喜欢在她肚子里左踢右踢的,每到这时候,她就难受的睡不下,站不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