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燕莲,这实儿识字?”应巧玲惊奇的问道。

这乡下人家,谁家会让孩子念书认字的,这不说别的,就那纸笔的银子就得好大一笔,谁都不会舍得的。更何况,孩子认字,还得送学堂去,那又是一笔银子,加起来,一年可不少。她是压根儿没想过让自己的儿子念书认字。

在她的心里,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嗯,识的一些,”谢氏笑着说:“他还小,不用送学堂去,就废些笔墨,他学的认真,也就由着他了!”更何况,那些笔墨都是人家北辰傲送的,他可不差这些。

“啊哟,真是有出息,咱们村识字的人,屈指可数的,”应巧梅羡慕的说:“二嫂,还是你有本事,这识的字就是不一样,当初家里人的名字,都是你给取的,如今还能教实儿认字,可真是有本事呢。”

她记得自己小时候的名字,就跟村里那些姑娘一样,土土的。还是二嫂来了之后,说喊这名字拗口,又给燕莲取了那么文雅的文字,才把自己的名字给改了的。之后,文博也好,燕春还是巧玲,这些名字,都是二嫂给取的。

也就她家的名字文雅好听一些,其余人家的名字,不是根儿就是树儿墩儿的,没一个好听。

“呵呵…这也就教一些常用的,”原本谢氏想说那不是自己教的,可看到燕莲跟自己眨眼就,就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了。

“大姑姑,喝茶,”燕秋穿了一身桃红色的罗裙,妇人发鬓上,挽了一支银簪子,旁边缀一朵黄色的绢花,不仔细看,还真不知道她是乡下的。

“都大了,大姑姑都认不出来了!”自己这几年没回来,这二哥家的人,都大变样了。

应巧梅也就在这边聊了几句,还不等谢氏开口留饭呢,应燕春就过来喊人了,说是奶奶在骂大姑姑不回去帮忙…。

“你奶奶混了一辈子,就生了这么个好女儿,”谢氏看着应巧梅离去的背影,跟燕莲嘟囔着说道。

“大姑姑人那么好,以后会有福气的,”孝敬老人的人,都会被人尊敬的。不管应巧梅人怎么样,能一如既往的照顾病弱的婆婆那么多年,可见她的性子有多好了。

两个儿子被她教的也不错,这日子,也就这么过过了。

在乡下,能得到婆家的认可的媳妇,那才是真正幸福的。

应巧玲出嫁,别有燕秋那么风光,毕竟她家的院子里,还有一个应燕荷。虽然应燕荷出了小月子,但是这晦气还是在的,朱氏放下狠话,要是她今天敢出来坏事,就让她滚出应家去,一辈子都别进应家的门。

这么一来,不管应燕荷的心里有多少的鬼主意,也只能歇在心底了。

燕莲跟应家人是断了关系的,是不可能去的。但应翔安一家虽然是分出来的,但还是应家人,所以一家人除了出嫁的燕秋之外,都去了。

“唷,巧玲她二嫂来了,”开口招呼的人是应巧玲出嫁的婆家亲戚,也是嫁在古泉村的。她原本就是个尖酸刻薄,看不得人家比她好的主。一直都眼红应家二房发达,可人家做自己的事,她也没拿捏的借口,所以心里一直暗暗的妒恨着。

这一次,自己娘家人娶媳妇,她是争了好久才来接新娘的,这一次啊,她可不会好好的放过谢氏。

凭什么她嫁的就那么好,得了村里头一份的好。

“巧玲,”谢氏知道开口人的性子,也不想跟她多纠缠,拉着方氏一块儿进了屋,是来给巧玲添嫁妆的。“二嫂恭喜你了,”

“谢谢二嫂,”巧玲羞红着脸,低声回答着。

“巧玲啊,你家二嫂四嫂如今可不一样了,这新屋盖的,那是赚到银子了。今日添妆啊,肯定亏待不了你的,”人家有意无意的挤兑着,那语气,可真让人不喜欢。

“啊呀,还是大婶子看的清楚,我这二弟跟四弟家,如今可不一样了,”杜氏心里有很多无法说出的苦涩。被婆婆为何,燕荷只能关在屋子里,连饭都没得吃的,婆婆怕沾染了晦气,就是不让她出门,连门也不许开,更不许自己送吃的。

只有等应巧玲出门了,才能给她送吃的,弄的她心里火气万分。而她想让杨娇儿带着孩子陪着燕荷,至少这样的话,燕荷不是一个人胡思乱想。可那杨娇儿抱着孩子,傲娇的说她要看热闹,理都不理自己,这让她恨的快呕血了。

如今,看到谢氏跟方氏走了进来,嘴角带着笑意,那笑容就像在讽刺她似的,弄的她忍不住的呛声想要找茬了。

“人家燕秋出嫁都是地啊,银子的,还有金子呢,这小姑出嫁,想必也不会吝啬的,不知道我说的是不是啊,燕秋她娘?”有杜氏搭讪,人家就更起劲了。

谢氏见自己忍着,人家更来劲了,就不客气的质问道:“我家燕秋出嫁是她姐姐给的银子,这燕莲都出了应家了,难不成,让她拿一百两银子出来吗?”

“瞧你说的,这燕莲一个女人带个孩子,能有什么本事的?你家有银子就有银子呗,我们又不抢,何必抬举了应燕莲呢?”人家不屑的嘲弄着,那话里的意思就是说谢氏小气。

“二嫂,”方氏见谢氏气的胸口起伏,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这话,连她都觉得忍受不了,更何况是二嫂呢。

“呵呵…,”谢氏偷偷的捏了一下方氏,不想让她掺和进来。面对这样的事,没有儿子的方氏底气还是不足,到时候闹起来,委屈的还是她。“我家燕莲需要谁抬举呢?整个村里的人,谁不知道我家燕莲认识京城里的人,这村里的粮食都的经过她的手,这林大友藏的粮食,还不是她发现的?我家那口子能有多少的银子,大嫂更清楚,分家的时候,大哥一家是分的最多的,也不知道大嫂给小姑添妆,给了些什么,我这个当弟妹的,是不好越过她的,不是吗?”

谢氏从未那么生气过,人家若是看她不顺眼,她无所谓,乡下人就是这样的。可是,人家要是针对燕莲,瞧不起她,那自己就容不下了。整个家,若没有燕莲,她都无法想象自己一家会怎么样。

当初寄人篱下的日子,她一直在心底藏着,对现在的日子,都是心怀感恩的。

“二嫂,你别生气,送什么都是心意,巧玲心里明白的!”应巧玲也不喜欢杜氏跟人家掺和起来欺负自家人,对于她的大嫂,她心里是厌烦之极的,但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她不想闹出什么笑话来,所以只能忍着。

更何况,自己的嫁妆都是几个大哥给凑的,她也不会再强求什么了。

“啊哟,巧玲啊,这你就不懂了,亲戚长辈给添的妆越重,到了婆家就越得婆家人的重视,”什么叫三姑六婆,这个女人演绎的淋漓尽致。

要是燕莲看到,肯定会拍手叫好的。

“那大婶子,不知道你当初出嫁的时候,你家亲戚给你添了什么妆啊!?”巧玲抿嘴柔声的问道,脸上满是好奇。那样子,带着纯真好奇,让人生不起气来。

看到巧玲那天真的样子,被质问的人却变了脸色,眼神里充满了怒意,弄的谢氏跟方氏心里暗笑不已,总算觉得出口气了。

最后,不管人家怎么刁难嘲弄,谢氏跟方氏添的妆也就跟杜氏差不多,没有越过她,也没失了礼数,这算是给杜氏面子了。杜氏也不想想,要是谢氏跟方氏的添妆越过她去,她这个当大嫂的,有面儿吗?

丢的不是她的脸,而是她男人的脸了。

不知道这个女人的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永远都算不清场合,竟做一些糊涂的事。

朱氏的脸色始终都是阴沉着的,主要是人家在她耳边不知道嘀咕了什么,看着谢氏跟方氏的眼神就跟看敌人似的,不管应巧梅怎么劝,她始终都是这么一副表情,好在她还忍得住,没有当场发作,否则,巧玲就惨了。

只是,朱氏的忍耐是一时的,等到应巧玲出门了,看热闹的都离开了,朱氏就当场摔开了脸,冲着谢氏跟方氏怒骂着。

“怎么的,你们以为分家了,就不是应家人了吗?今天那么大的日子给我丢脸,你们是存心希望巧玲嫁的不好,是不是?”朱氏叉着腰,配着一身暗红的衣服,怎么看怎么狰狞。

“娘,怎么了?”应文杰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走到谢氏身边问道。

“没事,”谢氏不觉得自己做错了,所以一脸麻木的看着折腾的朱氏,想着自己不管做什么,她永远都不满意,那就撕破脸更干脆一些。

“没事?谢氏,你的心什么做的?自己闺女出嫁,那银子,地契,水流似的往人家家里送,小姑子出嫁,不是自己人了,是不是?让你添妆,小气吧啦的就添了一尺布,你好意思嘛你?”朱氏原本想着,谢氏就该有自知之明,不多,但至少客气一些,可最后,就给了一尺布,这不是给巧玲添堵吗?

“娘,我是按照大嫂的礼来的,”谢氏知道应家的兄弟都送应巧玲去男方家里去了,今日的刁难,只能自己应付了。

“二弟妹,瞧你这话说的,你送的多,难不成我还不愿意了吗?”杜氏撇嘴,一脸不屑的嘲弄着。

“你是愿意,就不知道村里人提起的时候,会不会给大哥丢脸!”谢氏也烦了杜氏成天没个安稳的,就打算跟她撕破脸,大不了跟老屋这边的人不相往来。

真的不相往来才好,免得成天为了燕莲手里的银子而闹个没完。他们有没有银子,朱氏跟杜氏心里其实是清楚的,可他们也知道,觊觎燕莲手里的银子是说不过去的,毕竟燕莲已经出了应家,跟应家人没有关系了。

从燕莲那边得不到了,他们就折腾自己,想从自己手里挖银子,好送去给他们用。以前没分家的时候,应翔安手里有什么,都被他们拿去了,她也不说什么,如今,他们想要自己多给一文,想都别想。

“娘,今天是巧玲的好日子,别再说了,”应巧梅怕大嫂跟娘联合起来欺负二嫂跟四嫂,大哥他们都不在,这闹起来,肯定被人笑话的,就赶紧劝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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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卷 我们只认娘

“就是巧玲的好日子,你娘我才咽不下这口气,”朱氏气急败坏的捂着胸口道:“我又不要她给巧玲多少银子,添妆客气一些,给巧玲长脸,难道也错了吗?她谢氏的心是什么做的,怎么就那么狠呢?”

面对朱氏这般的指责,谢氏哑口无言,她的双眼紧紧的盯着朱氏,盯的朱氏好一会儿后,才幽幽的道:“娘,你若是觉得我百般的不好,就让你儿子休了我吧,我等着,”说完,不等朱氏有什么反应,直接转身走人,也不管众人什么表情。

她知道,自己这么做,朱氏肯定会骂的很难听的,可她累了,骂就骂吧!不管她做的多好,朱氏永远都不会满足,只会觉得自己不好。而杜氏,成天闹腾,谁能不累呢。方氏不累,还是候氏不累,只是不想跟她计较而已。

这么做,无非是想给大哥脸面,可她就是一个蹬鼻子上脸,完全拎不清,给脸不要脸的。既然如此,那就不要脸吧,丢的反正是应祥德的脸。

果然,没过一会儿,应巧梅就过来了,说她娘在老屋那边大骂二嫂不孝,这种人,留在应家,是丢应家的脸之类的,还坚决说要让她儿子休了谢氏,否则就不认这个儿子。

燕莲从谢氏回来之后,就知道她不高兴,问应文杰,但谢氏拦着不许他说,就没有再多问。这会儿,听到应巧梅来这么说后,就冷眼看着,想知道应翔安会怎么做。

要是应翔安听了他娘的话,那事情,就玩大了。

应巧梅回去之后,五儿来了,也说朱氏在那边咒骂,看热闹的人很多,嘻嘻闹闹的挑唆着朱氏,说谢氏如今翅膀硬了,不是以前那么好拿捏的了云云,让朱氏更是气的倒仰…。

“这村里的人,真的是唯恐不乱啊!?”燕莲低声呢喃着,突然觉得,自己这么低调,好像是错的。

“她们啊,就是眼红你家住的好,大门一关,里面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个个都在猜测,说你家金银万贯之类的话,恨不得把你家的大门给扒了呢,”五儿笑着说道。

“若真的有金银万贯的话,她们这些人,难道做不出这样的事来吗?”对村里的那些无耻无知妇人来说,闯进别人家里这种不算是大事,大家分刮也不是什么大事,乡里乡亲的,难道真的要报官抓了她们吗?

就仗着这一点,这些妇人才会嚣张嘚瑟。

但别欺负到她的头上,欺负到她的头上,报官是小事,断了你家的粮食,那就是大事了。现在想想,低调反倒受欺负,那就高调,高调到让整个古泉村的人都知道,这地,是她应燕莲的——不过,她就算这么想,也只能等到北辰傲回来。

不然,不要说村里的人,恐怕京城里盯着的人就先把自己给灭了。

被人欺负,窝囊着的感觉,真的很不爽啊!

“二婶,你消消气,可别跟她们嘴碎的置气,不值得当!”五儿见燕莲也怒了,自己说什么都是硬碰硬的来,到时候闹出的事,就不小了。

“我跟她们生什么气,又不是跟她们过日子,”谢氏淡淡的说道,知道五儿是好心,也没往她身上撒气。

“那就好,那就好,”唉,说来说去,还是朱氏的不是人。

到了晚上,应翔安等四兄弟都喝的微醺被人送回来。这一次,应巧玲出嫁,带了足足的嫁妆银子,这让男方挺重视的,那喜酒办的也客气,又见人家四兄弟都帮衬着,谁敢小觑,所以热情的很。

这么一来,大家闹腾的就有些迟了。等到四兄弟回来,天都擦黑了。

四兄弟好久没有这么说说笑笑了,没有朱氏跟自家婆娘的耳边风,他们觉得这像是回到了小时候,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的深了。可是,还没等到他们高兴多久呢,等回到了老屋,那笑容,就戛然而止了。

“应翔安,我告诉你,今天,你要不休了谢氏,我就没有你这个儿子,”朱氏冲着应翔安挥舞着拳头,嗷嗷叫着。

早有人去通知应家二房的人了,所以还没等应翔安回过神来,谢氏就带着儿女来了,站在一边冷冷的看着。

应翔安没想到今天是妹子高高兴兴出嫁的日子,一回来,就会遇到这样的事,就忍不住皱眉问道:“娘,你到底想干什么?今天是巧玲出嫁的日子,高高兴兴的,你闹腾什么呢?”这日子,还过不过呢。

“我闹腾?”朱氏伸手指着角落里的谢氏,不客气的质问道:“你怎么不问问你那不要脸的婆娘,她做什么不要脸的事了?”

“我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了?”谢氏走了出来,冷静的问道:“你今天骂了一天了,我倒想知道,我谢家人怎么你了?你由着多嘴多舌的挑唆,骂了我娘家一天了,就差骂我娘家祖宗十八代了,你也好好说说,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让你这么恨我?”

燕莲没有说话,她知道谢氏真的气极了,因为她的身子都在颤抖,双眼里满是委屈。

怎么能不委屈呢,嫁入应家二十多年,她没有受过一丝的尊重,不是被朱氏嫌弃就是被她怒骂,就像今天这样的日子,她是多么的无辜,却偏偏要承受这些,大概是谁都忍受不住的吧。

“娘,到底这么回事?”应祥德见二弟妹哭诉,二弟眉头紧锁,想着这好好的日子又闹成这样,头,不由的痛了。

朱氏大概没想到谢氏会这么强硬,一般遇到事情,她就该和稀泥的承认错了,再说一番好话,事情就过去了。可现在这样,自己也下不了台了。

“还不是二弟妹咯,娘是希望二弟妹看在她的份上,给小姑添妆的时候,客气一些,免得小姑被婆家看不起,这村里大竹家的媳妇盯着呢,但二弟妹就是不答应,愣是只拿了一尺的布来添妆,把娘气到了,更担心小姑嫁过去后,会受到欺负!”杜氏站在一边凉凉的道。

“你送了多少?”应祥德冷静的问道。

“比二弟妹多了几朵绢花,”杜氏扬着脖子得意的说。

“那大嫂该觉得我们送多少?”应翔安冷冷的问道。

“你家燕秋出嫁的时候,都有那么多的陪嫁,给点小姑,又怎么了?都是一家人,有必要分的那么清楚吗?”杜氏浑然不知自己说的是什么话,反倒咄咄逼人的道。

“大哥,要是我分家的时候,有你家得到的那么多,不要说几朵绢花,就算几十两银子,我这个当哥哥的也认了。可我家分家的时候,得了些什么?大嫂怎么不摸摸良心问一问?”应翔安仗着酒劲,疾言厉色的问道。

杜氏被应翔安的猩红双眼吓到了,呐呐的道:“又不管我的事,冲我吼什么吼?”今天,应家人都吃火药了吗?那一身的怒气,瞧着老吓人了。

“应翔安,你还是休了我吧,”谢氏瞅着他,心灰意冷的说:“嫁入应家二十多年,做的再多,还是惹你娘,你大嫂不高兴…我以后跟我女儿过,你跟你娘过吧!”

“什么叫跟娘过?燕莲不是翔安的女儿啊!?”朱氏一听,受不了了,“嗷嗷”的叫着说。

“我只认娘,”应燕莲冷冷的说。

“我也是,”燕秋站在她身后跟着附和,表情一脸坚定。

“我也是,”应文杰二话不说,站在了谢氏的身边。

“你…你们是我应家的子孙,”朱氏气的胸口翻腾。

“我们不稀罕,”燕秋跟文杰异口同声的道。

“翔安,你是怎么当父亲的,瞧瞧谢氏帮你教的孩子,把你当父亲看待吗?”朱氏气的捶胸口。

“是啊,这几个孩子都被谢氏教坏了,我不要也罢!”应翔安说的话,引得众人一阵的错愕。“娘,我休了谢氏之后,就没地方住了,你说说吧,把那个屋子给我住呢?”

“家里哪里还有住的,要住,自己盖去,”杜氏先受不了了,抢先叫嚷着。

“这家里的屋子…你不是很清楚吗?”朱氏有些理解不了的问。

“那我该住哪里?”应翔安坚持的问道。

“这…,”朱氏垭口了。

“休了谢氏,孩子们都跟着她了,那我也得娶妻生子不是,娘,我是身无分文了,你打算给我多少银子娶媳妇呢?这没屋子,谁愿意嫁给我呢?没个几百两银子,好像办不了亲事吧!?”应翔安一边计算着,一边问道。

“几百两?”杜氏扯着喉咙尖叫着,是满脸的不同意。要是朱氏真的答应给应翔安几百两的银子,那自己不亏死了?

要这样的话,还让应翔安休妻做什么?她家是老大,给两老养老的事是当老大的养,这银子,自然是归自家的。

“…反正我不管,我就让你休了她,不然…不然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朱氏开始耍无赖了。

应翔安看着她不可理喻的样子,觉得自己从未那么清楚过。虽然喝了很多的酒,可是,那浑浊了几十年的脑袋,突然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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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卷 咱们回家

“我有儿,有女,有妻,你当娘的不为我好,却偏偏要我休妻,你真的是我娘吗?”应翔安睁大不可思议的双眸问道,“你不认我这个儿子也罢,反正你还有那么多个儿子,多我一个不多的,少我一个不少的,”说完,就转身朝着谢氏走去,嘟囔道:“媳妇,回家了!”

看到应翔安这个样子,谢氏忍不住的捂嘴哭泣着,这是她嫁给应翔安那么多年,他第一次这么正儿八经的站在自己的身边,甚至不惜跟朱氏闹翻。

“好,咱们回家!”谢氏哽咽的点点头,惊喜万分的说。

“爹,咱们回家!”应文杰笑着上前搀扶住他,打趣道:“爹,你是不是喝醉了?”这样的父亲,让他喜欢。

以后,他娶了媳妇,也要这么对媳妇。

“你爹我…从没有那么清醒过,”应翔安伸手摸了一下自己儿子的头,深有感触的说道。

“大哥,你家的日子该怎么过,你好好的想想,我媳妇若不是为了给你脸面,不要说几朵绢花,十两二十两,她也拿的出手,”应翔安被应文杰搀扶着走了几步之后,想到了什么,回头瞅着一直阴沉着连的应祥德说道。

谢氏如今手里有银子,自己是知道的,那桃浆格外的好卖,有些有钱人家,给的都是碎银子,加起来,就多了。更何况,谢氏从不小气,这个他是最清楚的。

当应家二房的人都走了,众人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不知道该怎么说。

该说应翔安对吗?可他忤逆亲娘,说不认这个娘,这是不孝,是完全不对的。可说他错吗?那一家人的温馨,不说要别的,就让他们看了,都觉得羡慕。

什么时候,他们一家也能这样?儿女围绕着,眼里都是父亲的影子,满脸的笑意,这个大概是应翔安最最不舍的原因吧。

换成他们,也会不舍的。

“啊…,”征楞中的朱氏回过神来,突然瘫坐在地上“嗷嗷”的大哭着,拍着腿,那样子,就跟天塌下来似的,别提多经典了。“我怎么就养了这么个畜生不如的东西呢,连娘都不要了,我还生下你干什么?”

没有人劝,应巧梅已经劝的累了,正收拾着东西,打算带两个儿子回婆家去。

小妹出嫁,本该高高兴兴的,可被娘搅和的,她已经彻底无语了。

“杜氏,你敢再多一句话,今晚你也别留在这里,回娘家吧,”应祥德睁着双眼,冷笑一声道:“最该休了的人,就是你这个无事生非的,”见杜氏张嘴要争辩,就怒瞪一眼,见她紧闭嘴巴之后,就瞅着地上瘫坐着的娘道:“娘,要是今天爹要休了你,你高兴吗?舅舅他们会收留你吗?你成天的闹个没完,有意思吗?你不想过的话,我让爹休了你,你爱去哪里去哪里,别给应家丢脸!”

说完之后,不等朱氏反应,径自回房。

而应祥林跟应祥正对视了一眼之后,两人很有默契的转身离开,反正他们都不在老屋住了,这里,也轮不到他们多话。大哥二哥都不管了,他们管那么多也不会好的。

这是第一次让朱氏感觉到自己生那么多的儿子是没有用的,正眼巴巴的希望大女儿来搀扶自己起来的时候,就看到她一手牵着一个儿子,出来对她说:“娘,你继续闹吧,我带儿子回去了,以后没事,我就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