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他们是为他们唯一的公主殿下寻找驸马来的。

这件事情,祁连瑜其实早已经知晓,但却不知为何,总是在下意识地不去想这件事情,可是现在突然被荣萌公主提起,祁连瑜忍不住就开始感觉到了背脊发凉。

不由得朝着祁连瑾更靠近了一些,撅着小嘴狠狠地想着,大不了本少爷再帮哥哥找个公主老婆来嘛!

想虽然是这样想,但她也知道这应该是不大可能的事情,毕竟那位柔公主可不是来和亲,而是到揽月国来选驸马的。

以流域国公主的身份,亲自前来揽月国,大有要在揽月国内挑选驸马的架势,说起来,这似乎还是给了揽月国很大的一个面子,也羡煞了周围的另外四个国家。

只是从得到这个消息,并且大概猜测出流域国这一行人可能的目的之后,祁连瑜就开始夜不能眠了。

虽然已经尽量的不去想这件事情,但穆涵柔的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却总是在不经意间浮现在她的眼前,然后只感觉到背后凉飕飕的。

突然有点后悔,当初离开梁启国的时候,对柔公主说的那番话,更严重的是还亲了一下啊!

虽是在揽月国的朝堂之上,但左无悔却是将最大的注意力放在了祁连瑜的身上,此刻看到她那不断变幻的神色,一脸似乎很是担心的样子,不由轻挑了下眉。

原先他还以为她应该会很高兴的才对,不管是因为对那柔公主本人,还是流域国公主的身份,只是她却为何好像很是担心,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害怕?

荣萌公主的话,成功地让祁连誊闭上了嘴,虽然脸上的神色异常僵硬,还带着点狼狈,但他却没有再继续坚持,略微犹豫了一下之后就朝着揽月皇行礼,然后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站好。

揽月皇脸色微变,看着祁连誊的眼神中明显的带上了一丝怒意,再转头看向左无悔和荣萌公主,脸上的笑容有着淡淡的歉疚和尴尬。

左无悔眼中寒芒闪过,祁连誊如此行为,不管是任何人,只怕都会心生恼怒和屈辱。

就算天启国现在比不上流域国的强大,却也不是能够任人如此轻视,甚至是如此赤luo的侮辱。

荣萌公主轻抿了下樱唇,眼中亦是出现了屈辱之色,将视线转向了左无悔,带着点委屈和恳求。

左无悔眼中的神色迅速收敛,伸手轻拍了下荣萌公主的肩膀,然后抬头看向了揽月皇,并没有多说任何的言语,只是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这个行为,异常的无礼和对揽月皇的不敬,但不管是朝堂之上的那些大臣还是揽月皇本身,都没有因此而恼怒,甚至有不少大臣暗自低头,也有的将视线转移,看向祁连誊的眼神,甚是不善。

祁连瑜站在旁边,冷眼旁观,看到这里终于的抬头跟哥哥对视了一眼,兄妹两人的眼中有着同样的笑意。

祁连誊这个笨蛋,先前的时候还只是心胸狭窄,阴险狡诈,卑鄙无耻,但脑袋还是有些的,只是现在,怎么竟然好像脑袋突然充水了呢?

难道是因为眼看着原本被他死死压制着的祁连瑾,势力越来越大,甚至已经超过了他所有的,心慌之下,没有了主意?

摇晃了下脑袋,暂时的将流域国公主的事情抛到了脑后,至少现在,祁连瑜突然心情好转了一些,轻声嘀咕着说道:“祁连誊这个笨蛋,这下好了,我们的胜算更大了。过会儿下朝之后,哥哥你可要抓紧机会,把那些还在祁连誊那边的大臣们,尽可能多地拉到我们的阵营里来哦!他丫丫的,祁连誊的脑袋今天肯定是被门给夹到了,竟然做出这么…这么可爱的事情来,真是让本少爷都忍不住开始有点喜欢他了。”

祁连瑾闻言,不由得莞尔,随即轻点了下头。

不过很快,祁连瑜就开心不起来了,甚至是有了那么一点点抓狂的冲动。

因为她看到,她的那位父皇,竟然将他那随身佩戴的一枚碧绿色的珠子,赐给了荣萌公主。至于他为何要这么做,祁连瑜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因为刚在祁连誊的没脑行为,侮辱了天启国,而父皇如此行为,也算是对天启国表示的一点歉意。

可是,可是,那个珠子她早就已经看上好久了,怎么竟然在她还没有得手的情况下,就已经送人了?(废话,等你得手了,还能送人吗?)

这可碧绿色的珠子,可不仅仅是看着漂亮而已,更重要的是,它无时无刻不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清香,说不出那到底是一种什么味道的香味,但却能够让人神清气爽,精神奕奕,常年佩戴更是有着强身健体的功效。

谁都不知道这颗珠子到底是怎么长出来的,甚至都不知道这珠子到底从何而来,只是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存在,并且一直流传到现在。

而揽月皇也是在他还是皇子的时候,机缘巧合之下在国库之中发现了这颗珠子,然后就一直随身佩戴着。也因为这样,这颗珠子的事情渐渐地开始在民间流传的起来,甚至于其他的五国都知道了揽月国竟然有这样的一件稀世珍宝。

这颗珠子,祁连瑜眼红好久了,甚至都已经打算好若是这一次父皇不将这珠子送给她的话,那她就抢,抢不过就偷!

如此贵重之物,而且还是皇上的随身之物,现在赐予荣萌公主,却是让左无悔都忍不住愣了一下,与荣萌公主对视一眼,然后齐齐下拜,说道:“谢皇上赏赐!”

揽月皇笑着点头,让他们平身,只是视线却无论如何都不敢朝另外的那边看过去,因为即使不看,他也已经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怨气。

呃,这个珠子,瑜儿已经向他要了好多次,他都没有舍得给呢!

祁连瑾将手往后伸,抓住了祁连瑜的手臂,防止她突然就冲出去抢夺那颗珠子,同时心中也忍不住转动了起来,或许,可以让荣萌公主将珠子送给小瑜,可是要怎么样她才肯呢?

荣萌公主感觉到了两道强烈的视线,几乎就要将她的身子给洞穿了,不由得转过头去,正好对上祁连瑜那瞪大,并且还亮晶晶地闪闪发光的眼睛,心中突然一紧,下意识地后退几步,总感觉,祁连瑜看向她的那个眼神,就好像是盯上了猎物的孤狼。

左无悔及时伸手挡在了她的背后,止住了她后退的脚步,然后将视线转移到祁连瑜的身上,再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荣萌公主的手上,那颗碧绿色的珠子。

眼睛微亮,似乎是已经知道了祁连瑜为何如此,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弯起了一个迷人的弧度。

感受到左无悔的视线,祁连瑜略微抬头看向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冷哼一声,气呼呼地将脸转移到了别的方向。

如此反应,让左无悔着实愣了一下,随即轻皱起了眉头。先前的时候,还感觉她像个小孩子一般,不过就是刚才那一瞬间,却突然有了另外的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不过暂时还是将这种感觉压下了心底,收回视线,静等散朝。

没有任何意外的,揽月皇下旨为荣萌公主和六皇子赐婚,然后就好像已经没有太多的事情了,在祁连瑜感觉她站得快要睡着的时候,终于的下朝了。

被祁连瑾拉着,一路很安静很乖地退下,然后刚出了大殿,她就突然一把甩开哥哥的手,然后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眼中散发着绿油油的光芒,直接将视线锁定了几乎与她一起出来的荣萌公主,然后,毫不犹豫地朝着她扑了过去。

荣萌公主不由得惊呼了一声,下意识地想要闪躲,而走在她身边的左无悔见状也是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她的反应竟然会这样大。

伸手将荣萌公主拉到身后,而他自己则是往前走了一步,另一只手伸出,想要挡下祁连瑜。

不过他还是慢了那么一点点,毕竟谁都不会想到祁连瑜竟然才刚出大殿的门口,就要对着天启国的王爷和公主动手了,然后在所有人呆滞的眼神中,祁连瑜整个人都挂在了左无悔的身上。

祁连瑜是相当的郁闷,眼看着左无悔挡在了她和荣萌公主之间,她自然是不会让他得逞的,别以为你这样子本少爷就会退却了。

她的速度不减反增,毫不犹豫亦是毫不停留地继续往前扑,然后整个人都扑到了左无悔的身上。双手绕过他的肩膀,很是直接又干脆地朝着荣萌公主伸了过去。

“公主嫂嫂,更你商量的事,你把这珠子送给我吧,就当是嫂嫂送给小叔子的见面礼。怎么样,我想得很周到吧?”

荣萌公主一脸呆滞,看着差点就触碰到她脸的手,然后顺着这手将视线转移到了左无悔的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惊异,皇兄他什么时候竟然会让人如此接近于他了?

伸手将祁连瑜从身上扯了下来,左无悔的嘴角不断地抽搐着,低头看着那从始至终就只是直勾勾地盯着皇妹的祁连瑜,心中突然浮现一阵说不出的憋闷。

42 告白?

祁连瑜的如此行为,就连祁连瑾都被吓了一跳,更不要说是旁边的那些一同下朝的大臣们了,只是眼看着左无悔似乎并无追究的打算,也是略微放宽了心。

走上却发现左无悔和祁连瑜之间,似乎突然就没有了旁人能够插嘴的余地,不由深感惊愕和无奈,但很快祁连瑾就将视线转移到了旁边的荣萌公主身上,朝着她微笑拱手施礼,说道:“公主。”

荣萌公主亦是福了福神,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说道:“皇子殿下。”

这两个人,都是面带微笑,行为举止更是彬彬有礼,旁边的另外两个几乎就快打起来的人,被他们这样一对比,竟然是显得那样…突兀。

不过很可惜,不管是祁连瑜还是左无悔,似乎都没有发现这个问题,祁连瑾和荣萌公主对视了一眼,均是露出了一丝无奈之色,只是跟祁连瑾不同的是,荣萌公主在无奈之外,也是相当的意外。

忍不住将视线放在了祁连瑜的身上,再看那想来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的四皇兄,在祁连瑜的面前,脸上却竟然是突然多出了许多的表情,不再是只有那一种笑容了。

还有让荣萌公主相当在意的事情是,四皇兄最是讨厌别人的接近,若是一般的人胆敢触碰到他的一片衣角,恐怕都会血溅当场,即使是对她这个妹妹,最多也只是能够偶尔拉扯,若是想要更进一步,保证四皇兄当场翻脸。

可刚才,这位揽月国的闲王爷,却是整个人都挂到了四皇兄的身上,竟然奇迹般地现在还能够站在那里跟四皇兄争执!

周围的大臣们似乎不愿走了,都是停留了下来,看着祁连瑜和左无悔的突然争执,其实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他们两人为何争执。

祁连瑾感觉到一阵头疼,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上前一步,说道:“小瑜,若是有什么事情要向临王爷讨教的话,等到回去之后再说吧,这里不太适合。”

将注意力从左无悔的身上转过来,然后又看到了周围的一大群大臣们,小嘴一撇,大大地翻了个白眼,皱起鼻子哼哼两声,说道:“既然哥哥都这样说了,那就换个地方吧!”

说着,竟然再没有去管左无悔,直接绕过他来到了荣萌公主的身边,一把挽起了她的手,笑得很有点谄媚,说道:“嘿嘿,嫂嫂,我们一起走了,本少…本王扶着你哦,走慢点,可千万别摔着了。”

荣萌公主突然感觉到浑身凉飕飕的,干笑了几声,想要将手挣脱出来,怎奈祁连瑜也不知道是无意之中还是特意为之,抓得好紧。

“呃,多谢闲王爷,那个,我自己走就可以了。”

“嫂嫂不用客气!”

“不…不客气,我真的自己走就可以了,再说,王爷尊贵之躯,荣萌如何胆敢接受王爷的如此厚爱?”而且,男女授受不亲,她的夫君还站在旁边呢,虽然还没有成婚,其实对这位夫君也说不上爱慕,但毕竟,是她的夫君啊。

再说,就算只是为了避嫌,祁连瑜的这个行为似乎也是非常的不妥当。

祁连瑜眨巴着大眼睛,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的!

不过这个时候,却突然从旁边伸过来一只手,直接将祁连瑜从荣萌公主的身边拎了过去,连带着因为被祁连瑜拉着,荣萌公主亦是忍不住踉跄了几步,幸好祁连瑾眼明手快,及时扶住了她,同时将祁连瑜的小手从荣萌公主的手臂上轻扯了下来。

祁连瑜当即“哇哇”大叫了起来,挣扎不开就转过头去狠狠地盯着那个该死的家伙,说道:“左无悔,你干什么?难道没看见本少爷正在跟未来嫂嫂交流感情吗?”

左无悔转过头去淡淡地看了荣萌公主一眼,再低头看向祁连瑜,嘴角微掀,说道:“是吗?可是本王却发现,本王的皇妹,似乎并不想跟你交流感情。”

“谁说的?”

“没听见吗?本王说的。”

祁连瑜突然掏了掏耳朵,斜歪着小嘴,说道:“怎么回事?本王好像突然什么都听不见了。”然后突然抬头看着左无悔,眨巴着无邪的大眼睛,一脸天真地问道,“你刚才有说什么话吗?”

轻挑了下眉,看着祁连瑜那明显耍赖的样子,左无悔也不打算跟她计较,拎着她就直接朝着皇宫门口的方向走去,说道:“既然没听见那就算了,不过本王见你好像对本王的皇妹居心不良,所以还是赶紧让你远离本王的皇妹比较好。”

祁连瑜被拎在左无悔的手上,也没有挣扎什么的,甚至还一副乐得如此的表情,反正她懒,正不想走路呢。

听到左无悔的话,亦是面不改色,摇头晃脑地说着:“乱讲啦,那可是本王的嫂子,本王哪里敢居心不良啊?肯定是无悔哥哥你想多了,人家这么纯洁的说,这个世上都找不到比人家更纯洁善良的人出来了!”

这一声“无悔哥哥”让左无悔的心底划过一丝奇异的感觉,甚至连脚步都不由得微微一顿,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只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那拎着祁连瑜的动作,似乎轻柔了许多。

看着那远去的两人,祁连瑾和荣萌公主相视一笑,然后也是相携紧跟了上去。

左无悔拎着祁连瑜,直接就进了闲王府,王府的守卫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王爷被如此轻视,如此欺负,都不由得将眼睛给闭上了。

祁连瑜狠狠地翻了几个大白眼,看着那一群白眼狼,骂道:“你们给本少爷等着,看我过会儿怎么收拾你们!”

闻言,众人纷纷睁开眼睛,然后慢悠悠温吞吞地走到了左无悔的面前,拔剑相对,几乎是有气无力地说道:“大胆狂徒,竟然挟持我家王爷,活得不耐烦了吗?还不快将我家王爷放下,可以饶你不死。”

话说完,左无悔却已经从他们的身旁经过,却不见他们阻拦丝毫,只是晃悠着将几句话说完,然后才转身看向左无悔的背影,每个人的眼底都有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面对这样的情况,祁连瑜被气得差点吐血,虽然她觉得被左无悔拎着走路可以让她节省很多的力气,但那并不表示她想看到王府中的侍卫,竟然对这样的情况视而不见。

哦不,他们看见了,而且还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如此对待,所以都把眼睛给闭上了。

我,&@*…shit!

左无悔嘴角轻扯,不做任何停留地进入到了华亭之内,如此场景让他嘴角轻扬,甚至于连眼底都出现了丝丝笑意。突然发现,这个闲王府,包括这里面的人,都挺不错。

祁连瑾和荣萌公主自然也是跟着他们一起来到闲王府,其实若非是因为看到祁连瑾就在后面,却只是一脸淡然,似乎一点都不为王爷担心,王府的这些侍卫才会做出如此行为。

齐齐朝着祁连瑾行礼,然后退到了一步,该干嘛就干嘛。

荣萌公主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转头看向祁连瑾,却见他正含笑看着她,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公主,还是请到厅内稍坐吧。”

花厅之内,硝烟弥漫,祁连瑜如愿地轻松回到了王府,自然不会继续被左无悔给拎着了,挣脱了他的手就在主位上大咧咧地坐下,旁边的丫鬟自然是很快就奉上了香茗,而千祁连瑜的注意力却是再一次粘到了从外面进来的荣萌公主身上。

荣萌公主顿时如坐针毡,下意识地朝着左无悔靠近了一些,心中虽然对四皇兄有些惧怕,但至少也是她的皇兄,而且也是她在揽月国唯一的亲人,多少还是能够有那么一点安心的感觉。

留意到荣萌公主的这个动作,祁连瑜无辜地眨巴着眼睛,说道:“公主嫂嫂,你怎么了?难道本王很可怕吗?”

“呃,不…不是,王爷英俊不凡,怎么会可怕呢?”

“那你干什么要躲到左无悔的身边去?哎不对啊,就算你想要躲,也应该是躲到我哥哥的身边才对嘛!”

祁连瑜摇晃着脑袋,如此说道,眼中带着点促狭的笑意,而荣萌闻言,没有任何意外的俏脸微红,就连祁连瑾也是轻咳了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左无悔低头在荣萌公主的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就看到她轻点了下头,然后起身朝着祁连瑾和祁连瑜两人微微福身,转身就要出去。

见状,祁连瑜不由得愣了一下,下意识地伸手就想要将荣萌公主给拉回来,不过左无悔却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又将她给拎了起来,然后重重地放回到椅子上面。

“砰!”一声,祁连瑜直接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伸手轻揉着小屁屁,怒视着左无悔,吼道:“你又想干什么?”

左无悔轻挑了下眉,看着她的眼神中颇有些不善,声音却依然轻柔,说道:“现在,我们是否有什么事情需要好好地谈谈呢?”

眨巴下眼睛,随即轻扁小嘴,心不甘情不愿地重新坐回到了位置上,一手托腮,干巴巴地说道:“那好吧,你说,你想怎么样。”

当天晚上月黑风高,一道白色的影子突然从闲王府内飞掠而出,极速远去,而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从驿馆内也是飞掠出了另外一道白色的影子。

那个祁连瑜原先住的小院内,无名老者正坐在院子里,丝毫不顾外面寒风凛冽,反而是看着黑夜之中的雪地,看得津津有味。

突然转头将视线转移到了某一处围墙,在身旁那豆丁点大的火苗的照耀下,眼中爆射出了两道骇人的精光。

“扑通!”

黑夜之中,这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显得特别响亮,就连无名老者也是忍不住愣了一下,半夜三更偷偷潜入到别人家里,是哪个小毛贼竟然还发出这么响亮的声音来?

不过很快他眼中的惊愕和精光全部收敛,脸上却是浮现出了一丝了然的微笑,视线依然停留在那个方向,只是身上再没有半点戒备。

很快,从那个方向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夹杂着某人的低声咒骂:“我就说我讨厌冬天了,不但该死的差点把本少爷冻成冰棍,而且竟然差点摔死本少爷了!没事下什么雪?”

不用说,只听这个声音,这些话,就知道是谁到这里来了。

围墙之上有着积雪,而且现在已经不再如刚落下的时候那般柔软,因为融化然后又冰冻,围墙之上的积雪已经变成了一层白色的滑冰。

刚才祁连瑜就是因为想要在上面站立,却不小心滑了一下,然后就直接来了个只有落体运动。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白色的身影,赫然正是左无悔。

不过与祁连瑜不同的是,此刻他正稳稳地站在围墙之上,眼睁睁地看着祁连瑜就这么掉了下去,愣了一下,似乎感觉很是不可思议。

确实,以他们的身手,竟然会就这么掉了下去,当真是一件很让人不可思议的事情。

祁连瑜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虽然这个围墙有点高,但想要伤到她却显然是不可能的,此刻正抬头看着那稳稳地站在围墙之上的左无悔,神色之中颇为不善。

“嘿,无悔哥哥,你还想要在那里站到什么时候?”

随着祁连瑜的话音落下,左无悔正好进入到这个小院之内,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一股彻骨的寒意涌上脊背,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一阵巨大的危机感涌上心头,左无悔瞳孔紧缩得如同针孔一般,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或者可以说是出自本能的,运气全身的功力,挥掌朝着左侧拍了过去,虽然那里似乎什么东西都没有。

什么声音都没有,甚至于这原本就静谧的夜晚,要更加的寂静了几分,而左无悔的手掌已经于另外的一只手掌静悄悄、轻飘飘地相触到了一起,一阵阵劲气以两只手掌相触点为中心,迅速地朝着四面八方扩散了开来。

随着一声闷哼,左无悔后退了两步,抬头看向那几乎是突然就出现在他身边,而此刻依然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的老者,眼中充满了惊骇之色。

“你是谁?”

迎面的劲气让祁连瑜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等到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连忙抬头看向围墙之上,眼中闪过一丝紧张,见两人似乎都安然地站在那里,才略微松了口气。

“臭老头,他是本少爷的朋友,不许你对他动手哦!”

无名老头眉头轻扬,低头看向正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看着他的祁连瑜,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个葫芦,打开,仰头就“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

见状,祁连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飞身到左无悔的身边,伸手将他给拉了下来。

左无悔心有余悸地看了无名老者一眼,随后将疑惑的视线转移到了祁连瑜的身上,眼中有着询问之色。

祁连瑜还没有回答他,无名老头却已经从围墙之上翩然而下,站在了祁连瑜和左无悔的面前,笑眯眯地看着左无悔,哪里还有半点刚才的凌厉?

“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深厚的功力,小子你很不错。”

“多谢前辈赞赏。”左无悔如此说着,只是那眼神,却并没有丝毫的喜色,显然是对刚才的事情,有些介意。

无名老人却丝毫不在意,说完这句话之后,再似乎若有深意地看了祁连瑜一眼,然后转身就离开了。

祁连瑜嘟着小嘴,小声地嘟囔了几声,然后拉着左无悔就朝院内走去,说道:“无悔哥哥可千万别生气哦,臭老头他没有敌意的,只是好像有点喜欢欺负小孩子。”

闻言,左无悔嘴角轻扯,他可不是小孩子。

不过很快,他就将这件事情暂时的抛到了脑后,转头四顾,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虽然天黑看不大清楚。

“你将东西都放在这里?”

点头:“对啊,这里可是很安全的哦!”

确实很安全,有这样一位高手在这里,天底下有几个人能够瞒过他的感知?

对无名老人,左无悔显然是相当忌惮,他对他自己的功力自然是非常了解,当今天下,能够与他不相伯仲的人绝对不会超过二十个,而能够胜过他的更是可以说寥寥无几。

而刚才,虽然只对了一掌,但却也已经能够说明很多的问题了。那位老人,至少要比他要高上一筹。

那到底是什么人?这样的人物不可能是默默无闻之辈,看他的年纪,似乎跟师父相差不过,也就是六十岁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