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响起拍手的声音,“这位小姐说的真是不错,我们主管请您过来喝杯咖啡好吗?”一个身着员工套装的女子在人群外朝李可昕发出邀请。

原本就是为了引人注意,现在送上门来的邀请自然是不能拒绝,李可昕扯着刘赫从人群中钻出来,笑着客气道:“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被引着转弯来到一间半封闭的休息室模样的房间内,里面早就有一位身着白色套装的陌生女子等在那里,桌上三杯咖啡还犹自冒着热气。

寒暄了几句互相介绍完毕,李可昕才知道那女人是营销部经理章苒,只听她柔声说:“李小姐真是好口才,对我们公司的卖点也说的详尽,不知道在哪里高就?”

额,这难道是想挖墙脚?李可昕心下暗笑,不过表面上还是客气地说:“章经理客气了,我这不过是平时在报纸杂志上看来,现学现卖而已。”她对自己的工作避而不谈,而是笑着说,“我跟何香是朋友,听说她在这里工作,所以我来看看。”

一听说是何香的朋友,章苒愣了一下,脸色未变,但是眼里已经带了几抹疏离,强笑说:“今天似乎不是何香值班,你是来找她的吗?”

“哦。不是来找她,她身体不好,说在单位落了什么东西,让我来帮她拿,请问她们清洁人员平时都在哪里休息?”李可昕急中生智地说。

可能是之前对李可昕的印象比较好,章苒还是指示身边的那个工作人员:“小文,你带他们去保洁员的休息室。”

保洁员的休息室在一楼和二楼间的后楼梯拐角处,被叫做小文的职员站在台阶上朝下一指:“喏,就是那里。”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刘赫下楼敲敲门见没人应声,顺手一扭把手,门根本没锁,门框很是低矮,他要微微弯腰才能不碰到头,屋内一股霉湿的味道,屋子的大部分地方都放着拖把、水桶等物品,只有左手靠窗的地方有一张破旧的双人沙发。

李可昕也掩着鼻子进屋,戴上手套在沙发上取了几根头发样本,有长发也有短发,短发较多,零零散散地到处都是,能看出来有些花白。看来另外保洁员的年纪应该比较大。

她刚刚把装好头发的证物袋放进包里,门口就传来粗嗓门的说话声:“你们是谁啊?来这里干嘛?”

二人一扭头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拄着拖把站在门口,李可昕忙说:“我是何香的朋友,来帮她拿落在这里的东西。”

听到何香的名字,那女人的眼中神色有些复杂,不过语气还是缓和了下来,只是还偷着一丝狐疑:“哦,是小何的朋友啊,我怎么没看到拉下了什么东西。”

“哦,没什么,就是个药瓶,掉到沙发下面了!”李可昕笑着说,“大姐,小何常跟我提起你,说你一直很照顾她。”

按两个人的年龄对比,李可昕其实应该叫那个女人阿姨,不过她一声大姐叫得那人面露喜色,怀疑之情也消失不见,也没想两个人一天一倒班,基本很难见面,何香怎么会受到她的照顾。那女人进屋放下拖把说:“客气什么,就我们两个干活的,大家互相照应呗。小何是蒋总经理介绍来的人,我们自然也会多多照顾。”

刘赫和李可昕碰了一下眼神,原来何香的工作室蒋琴安排的,但是她跟蒋琴又是怎么认识的呢?

“蒋总经理,哦,您是说蒋琴、琴姐吧?”李可昕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对蒋琴的称呼也十分亲近。

那女人见李可昕管总经理叫做琴姐。不敢再怠慢,忙走到沙发前伸手拍打了一下坐垫说:“原来二位是蒋总经理的朋友啊,真是失敬,其实蒋总平时也经常会抽空过来看看,你们说不定等会儿能碰上呢!”

“哦?琴姐来这儿干嘛?她平时工作那么忙,怎么连卫生问题也要亲手抓啊?”李可昕疑惑地问。

“唉,我之前只是远远地看到有人来过屋里,似乎像是蒋总,但是我也不敢确定,毕竟蒋总那么忙,结果前几天我正好回来撞见她在沙发这里摸索什么,见我进来愣了一下才说是来看看小何在不在,我忙说小何休息,她就嘱咐了我几句,说卫生工作是门面,一定要做好之类的才走。”那女人嘟嘟囔囔说的倒是细致,而后赞叹道,“蒋总虽说是做大事的人,但是为人和气,说话也丝毫没有架子,真是个好老板。”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她这边话音未落,门外就传来蒋琴的声音:“这不是小李和小刘吗?”

“琴姐!”李可昕也顺着她的意思。没有暴露彼此的身份。

“怎么跑到这个地方来了,要不是我刚才来大厅转悠,都不知道你们来了,去我办公室坐吧。”

“好啊!”碰到她正是二人求之不得的,丝毫没有推脱就跟她直接去了六楼的总经理办公室。

李可昕饶有兴趣地四下打量,蒋琴见状便问:“怎么样李警官,我这办公室布置的还算合眼,点评几句吧。”

“蒋总快别取笑我了。”见她改回了称呼,李可昕也自然换回了称呼,“我刚才在楼下都是现学现卖,来之前在电脑上查的。”

蒋琴微微一笑:“吕队长手下都是能人。现学现卖都让我们的销售经理起了爱才之心。”

“其实我今天来是帮何香拿东西,没想到她在蒋总的公司上班。”李可昕忽略了她语气中的不善,转头去提何香。

“你们的效率真是高,这么快就已经查到了何香是吗?”蒋琴脸色未变,低垂下眼帘说,“不过她也算是个苦命的女人,就算做错了什么事,你们也应该多多体谅她的苦衷,尽量能够宽大处理。”

“咦?蒋总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暗示什么不成?”

“呵呵,我哪里敢在警察门前卖弄,不是暗示什么,只不过是我自己的猜测罢了。”蒋琴不动声色地说,“我还以为你们来调查她,是因为怀疑她杀了刘松,所以替她分说几句罢了。”

“看来蒋总对何香的事情还是很有了解的啊?”

“她是个漂亮的女人,同时也是个可怜的女人,不瞒你们说,开始时候是刘松找我帮她安排工作,我见她柔柔弱弱的,本来想让她挂个闲职养着算了,就当我给刘松一个人情,就随口问她会做什么,她倒是直接说做做卫生就可以,别的也不会什么。我开始以为她是估计拿乔,有些不满地也没客气,就让她去做保洁员,但是没想到她真的毫无怨言地去了,还做的很尽职尽责。”

“不过刘松有时候会在上班时间来接她出去,慢慢的我也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我也听到有人反映过她被送回来的时候偷偷的哭,就去找她谈了一次,才知道了整件事情,我实在没想到刘松是这样一个道貌岸然的家伙,但是我只能安慰一下何香,也没办法为她做什么,毕竟连报警都没有立案。我又能帮得上什么忙呢,刘警官你说是吧。”蒋琴说到最后,反倒将了李可昕一军,顶的她愣是没说出话来,只得强撑着扯出了一丝笑。

“不过我也见过何香那个人,真是柔柔弱弱的惹人心疼,难怪蒋总对她那么关心,还特意去保洁员的房间看她。”

蒋琴只是笑着点头,却不说话,刘赫见李可昕碰了钉子回来,忽然掏出手机装模作样地按了几下说:“可昕,徐队发短信来说,购买毒药的渠道那边查出了线索,让咱们赶紧回去。”

此言一出,蒋琴的瞳孔瞬间一收,但是还强撑着平静的表情说:“那我就不耽误两位的时间了。”

第七卷 肿瘤病房猝死事件 第二十八章 苏阳身上的疑云

第二十八章 苏阳身上的疑云

原本说这个月继续日更五千。也坚持了好几天了,但是这两天被肠胃炎折腾的要命,人都瘦了一圈儿,实在有些无力,而且从设定来看,月底或者下月初就完本了,所以这个月日更3000了,如果有能力,我会尽量多更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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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安居房产的大门,李可昕很不淑女的伸了一个懒腰,嘟嘟囔囔地说:“这个蒋琴真是难对付,说话滴水不漏不说,还常常顶回来。不过你也真会演戏,还弄了条短信来装模作样。”

“那是,对付她这种人,你越去跟她套话,她越觉得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越气定神闲,反倒是像这样,咱们二话不说拍拍屁股走人,她就肯定要坐立不安了。”刘赫笑眯眯地拿出兜里的电话。拨通了孟信远的号码,“喂,小孟,蒋琴的电话你监控好了吗?”

“刘哥,我办事你放心,手机和座机全都在监控,不管她给谁打,都一准儿跑不了。”孟信远在电话那头轻松自在地说,“诶,刘哥,跟嫂子的感情培养的怎么样?吕队也真是向着你,天天安排你俩一起。”

“去去去,少跟我来这套,老实的看着你的监控去,出了问题看吕队不拔了你的皮。”

风风火火地赶回警队,李可昕又给于蕊带去了一包头发,让她对比。于蕊皱着眉头说:“你们队跟女人的头发较劲啊,这几天都往我这儿送头发。”

“哎呀于姐,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李可昕嬉皮笑脸的说。

“真的?”于蕊斜眼看她,明显一副不相信的神情。

“当然是真的!”李可昕一脸认真,就差赌咒发誓了,“就算有也是别人送来,不是我了!”

“噗!”于蕊一个撑不住笑了出来,“你个小妮子,净跟刘赫不学好。”

李可昕扮了个鬼脸,也不分辨,满脸笑意地蹦蹦跳跳走了。

办公室内几个人都挤在监听器旁边聚精会神地听着蒋琴的电话。

蒋琴:“喂。是扣子吗?”

扣子不耐烦的声音:“谁啊?”

“我是上次买货的,还想再要点儿,你那边有吗?”

“哦,我想起来了,刘姐是吧?我刚才睡迷糊了,都没听出来您的动静。”扣子那边一听说是拿货,声音马上谄媚起来,“这次要什么货,是N、K还是特殊的啊?”

刘子玉听不懂这是在说啥,把询问的眼光投向吕聪,吕聪冲他嘘了一下,示意他先不要说话。

“最近风声怎么样?”蒋琴不放心地问。

“刘姐不瞒你说,最近风声还是挺紧的,不过我也不是第一天在这个道上混,只要小心谨慎就不会出事,再说咱们是按照规矩钱货分走、人不照面,就算被抓也是我自己活该倒霉,绝不会牵扯到您的头上。”

扣子这一番话倒是说得挺仗义,蒋琴也似乎听得还算满意,便说:“还是按照老规矩来,钱一分都不会少你的。”

“得嘞。谢谢刘姐。”扣子高兴地应诺一声,啪嗒挂断了电话。

“吕队,这…”刘赫马上凑上前来,“咱们是不是要采取行动啊?”

“是要采取行动,我和徐诺各带一队警员监控蒋琴,可昕和子玉去排查这个叫扣子的人,信远,交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给我看住了刘赫,不许他出任务,连上厕所都要给我跟着。”

“啊!”刘赫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为什么不带我?”

“你伤好才多久,这次去说不定会有打斗,没人有功夫照顾你!”吕聪毫不客气地说。

“靠,我用谁照顾,我…”刘赫这下是真的炸毛了,急得话都说不清楚。

“行了,吕聪也是为了你好,毕竟头上受伤不是小事,还是多休息一段日子吧。”徐诺见吕聪不吭声,只好自己抬手拍拍刘赫的肩膀,做起安慰工作,“你如果去,大家说不定反倒放不开手脚,都想护着你才容易出事儿不是。”

说罢给李可昕递了个眼色,意思是归你安慰了,便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发呆。没多久,检验科的头发报告送来,李可昕举着报告看了半天说:“在淋浴喷头上的头发跟上次我身上粘回来的一样。下水道里的头发,跟何香的样本一样。咦,我粘回来的头发,如果不是何香的,也不可能是我自己的,那、那就只能是蒋琴的…”

“哎呀,这么说蒋琴和刘松也有一腿啊?”刘赫一拍椅子扶手说。

“什么一腿两腿的,难听死了。”李可昕皱着眉头嘟囔,但还是若有所思地说:“何香说她被拍下很多照片,但是我和刘赫把他家翻了个底儿朝天,并没有发现,也没有发现过蒋琴的照片,这其中大有蹊跷啊!”

“等抓住蒋琴的尾巴,不就都清楚了。”吕聪此时越接近案子末尾,越发冷静起来,起身道,“我去安排今晚的监控,你们都下班吧。”

徐诺这才抬眼去看时间,一看吓了一跳,都这么晚了,赶紧打电话给时文轩,让他带着客人先去料理店,自己也顾不得换衣服拾掇。在卫生间匆匆拢了拢头发,扑了点儿粉底就朝约好的地方赶去。

料理点的环境还是一如既往的优雅,后院依旧清净,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二楼房间门口,才停下来长长地呼了口气,稳定一下气息。

屋内听到声音探身过来开门,徐诺刚挂起一个笑容,就被时文轩一把拉进房间介绍道:“韩叔,这就是我女朋友徐诺。”

“韩叔您好。”见时文轩是用这种关系介绍,徐诺也就随着他叫了一声韩叔。

“恩,好!”被称作韩叔的正是W市中心医院肿瘤科主任韩永。“你小子眼光不错,一看就是个好姑娘。”

三个人说说笑笑时间过得飞快,待到酒足饭饱宾主尽欢的时候,时文轩才把话转到了正题:“韩叔,其实这次请你出来,是小诺有点事儿让你帮忙。”

“哦,什么事啊?”韩永满脸堆笑地说。

“能先问问,脑外科的主管医生苏阳,你对他的印象是什么?”

“苏阳啊?”韩永皱皱眉,“专业知识扎实,业务水平拔尖儿,大胆接受和启用新技术,就是人有些过于沉闷,怎么好好的问起他?”

徐诺忙从包里拿出之前时文轩帮她挑好的病例递给韩永:“韩叔,你帮我看看这些病例有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韩永接过一摞病历翻看,越看眉心皱的越紧,前两份还是慢慢地翻看,到后几本直翻得纸张哗哗作响,半晌才沉着脸犹豫地说:“其实脑肿瘤这个病,实在是有很多说不好的地方,所以…”

“韩叔,我明白,我只是想让你从专业角度分析一下,这些人有没有可能是被杀害?”徐诺紧盯着他的眼睛不放。

韩永竟然生生地打了个激灵,半晌才说:“徐警官的意思是,我们医院有一个专门杀肿瘤病人的连环杀手?”这话不但转换了称呼,连语气也变得公式化和冰冷。

徐诺眼见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亲近感不复存在,忙解释道:“这不过是我个人的猜测,并不代表警方的官方意见,也希望韩叔就自己的专业知识,对我指点一二。”

韩永的脸色并没有转晴多少,但是已经有松动的表现,徐诺见状忙趁热打铁地说:“韩叔,我并不是想找医院的麻烦,因为现在这部分是我自己在暗中调查,我想你也不希望自己的科室有什么不安定因素,如果你能跟我合作。我可以承诺真相大白的时候,由你们科室提请报案,一切都低调处理,毕竟一旦事情属实,传出去会影响社会安定,我自然也不会那么莽撞。”

大概是徐诺最后几句话打动了韩永,他露出了思索的表情,徐诺也不敢催促,只跪坐在一旁等着答复。

韩永许久许久才长叹了一口气说:“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些病历中病人去世的时候,要么是苏阳值班,要么是鲁燕。”

“鲁燕?”徐诺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才想起似乎是脑肿瘤病房的护士长,“怎么,这个跟她也有关系?”

“恩。”韩永点头说,“科里基本大家都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只不过大家都不好意思点破而已,男未婚女未嫁的,在一起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不是。”

听这话的意思,苏阳和鲁燕之间似乎有什么说不清的关系,等等,徐诺脑子里一个闪光,自己根本没有说过怀疑苏阳,前面虽然问韩永对苏阳的看法,但是也没有任何苏阳就是凶手的暗示,为什么他却直接把矛头转向苏阳和鲁燕呢?

看见徐诺眼中精光闪动,眼神锐利地朝自己扫来,韩永苦笑了一下说:“其实我自己心里已经有所怀疑,但是一来我没敢去求证,二来也不太想去求证。”

“为什么?就因为苏阳是你们的金手术刀,能招揽来大量的病人?”徐诺的语气有些气急。

“当然不是,开始的时候我是觉得自己乱想,后来是觉得,对于那些病人以及家属而言,死亡其实并不可怕,死亡代表的是解脱,是幸福!”

“不管他们是不是已经垂死,那也都还是一条生命,医生的天职是治病救人,但是不代表他有权利私自结束病人的生命!”

第七卷 肿瘤病房猝死事件 第二十九章 艺术伴侣

第二十九章 艺术伴侣

继续肠胃炎中,似乎要去输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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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商议了半晌,看着满脸阴云离开的韩永,徐诺却比来时要轻松上了许多。时文轩从背后揽住她问:“这么出神地想什么呢?”

“我在想,这个案子毫无证据根本没办法立案,现在赢得了韩永的支持,一下子觉得轻松了很多,至少不是我一个人孤军奋战了。”

时文轩的手紧上一紧,轻轻咬了她的耳廓道:“谁说你是孤身一人,难道我不是跟你站在一起的吗?”

“呵呵,你当然是,而且就算你不愿意,我也不会放开你!”徐诺回身轻吻了他一下说,“正好陪我去见一个人吧。”

“什么人?”时文轩好奇地问。

徐诺沉默了半晌说:“是我妈**老同事。”

褚宏住在云卉路102号,徐诺站在门口犹疑了半天,才咬紧下唇按响了门铃。不多时一个鬓发苍白的男人出来应门,见到徐诺眼睛猛地睁大,失神地开口唤道:“清妍?”

徐诺两眼几乎要喷出火来,清妍,他以为他是谁,可以这样叫母亲的名字!

时文轩微微一愣,抬手打在徐诺的肩上说:“小诺,有什么事情进屋再说吧。”

“原来是小诺,都长这么大了。”楮宏被时文轩的话惊醒,搓着手不好意思地说,“你怎么会来,快进屋坐。”

屋内的陈设很是简单,一切都透着老旧,像是八十年代的产物,唯有客厅内一架崭新的钢琴看起来比较值钱。三个人对面而坐,徐诺盘算着不知该如何开口,时文轩只低着头盯着地面,只有楮宏喋喋不休地问:“小诺,你想喝什么,我这儿有咖啡、有茶,还有矿泉水,你、你要是想喝果汁我去给你买,要不要吃水果,冰箱里还有西瓜。”

“行了,你别对我这么殷勤。”徐诺烦躁地说,眼前这个男人,跟自己印象中的温润男子丝毫没有相似,长相倒是没怎么变化,只是多了许多褶皱,但是全然没有了当年的风度,剩下的只有苍老,眼神也不在灵动温煦,而是浑浊空洞,但是看到自己之后,却爆发出了一种炫目的光彩,还有刚才脱口而出的清妍,这男人应该是把自己看错成母亲了吧?

“其实我跟我妈妈长得不像,她沉静,我好动,她温柔,我性急。”徐诺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其实你跟清妍很像,五官轮廓都很像,尤其是眼睛,只不过她没有你这么英气勃勃的气质,她比较内敛婉秀。”

“行了,你别总说的好想你多了解我和我妈妈一样,还有,清妍不是你能叫的。”徐诺更是怒火上顶,觉得眼前的男人是那么惹人讨厌。

“好好,我不叫了,我们不说你妈妈了。”楮宏忙不迭地答应着,“你现在是在做警察是吧?工作的开心吗?会不会很辛苦,怎么这么瘦?这位是你男朋友吗?”

他又是一大堆的问题,时文轩还未来得及说话,徐诺再次火大地说:“你别那么多问题,今天是我要来问你问题的。”说完她端起面前的矿泉水一口气喝了大半,心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面对这个人就这么失常。

“我知道你想来问什么,你想知道我跟你妈**关系对不对?”楮宏眼神一黯,身子不再前倾向徐诺,而是后仰靠在椅背上,长叹了一口气问:“如果我告诉你,我跟你母亲什么事情都没有,你相信吗?”

“你、你说我就信!”徐诺忽然觉得在黑暗中萌生出一丝光亮,那本册子上应该是假的,妈妈不会背叛爸爸的,不会的!

“我跟你妈妈其实只是因为艺术而互相吸引,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谈论的都是音乐,或者是文学、诗歌,你妈妈是爱瑾鸿的,但是他们在艺术上是没有共同语言的,严格来说,瑾鸿是她生活上的伴侣,而我是她艺术领域的伴侣,我了解她的想法,我也尊重她的选择,我从来没有对她有什么过多的奢求,只希望能够坐在她身边,看着她弹琴的侧脸,我就已经非常满足了。”

“你说的是真的?”徐诺有些不敢相信。

“真的,我不否认我爱她,我爱她甚至达到能够爱屋及乌地爱她跟别人的孩子,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占有,因为我知道她的心在她丈夫和孩子的身上。”楮宏似乎忘了徐诺就在身边,越来越像是在自言自语,“我看着她在台上弹琴,看着她抱着鲜花谢幕,也看着她下台后被别人揽进怀里,还看着她抱起一个小小的身影,那时候她满脸洋溢的是幸福和满足的笑容,跟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是完全不同的,她对我绽放的笑容,闪动的眸光,都是为了艺术,为了音乐,而不是我这个人,如果换一个人在我的位置,也有这样的艺术造诣,她根本不会在意面对的究竟是不是我。”

“我为了她去刻苦练琴,希望能够再有突破,我为了她放弃北京的邀请,留在W市,我为了她一直拒绝各种表白和介绍,但是她却在那么年轻的时候就撒手而去,留着我一个人孤独终老。”

楮宏踉跄着起身,走到钢琴边,伸手抚摸着琴盖,叹息道:“瑾鸿还有你在身边,而我,却只能在琴声中寻找她的身影。”

说罢他掀开琴盖,一曲柔和的音乐便在他指下流淌而出,徐诺听的分明,这是当年母亲创作到一半就撒手人寰的作品,一首连名字都没有的音乐,在楮宏的补全和演绎下,是那么的动听却又催人泪下。

看着楮宏已经沉醉其中的表情,徐诺不想再待下去,转身向门外走去,时文轩却神色极其复杂地愣在原地,半晌才追上徐诺的脚步离开。

回程的车内,二人都各自想着心事,最后还是时文轩先开口问:“小诺,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起过你的母亲。”

“我母亲,她…”徐诺却眼神迷离地望着车窗外,自己真的了解她吗?

第七卷 肿瘤病房猝死事件 第三十章 扣子被捕

第三十章 扣子被捕

后面有一章加更。于是说啊,后半夜替换上来,于是大家先看这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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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转醒,徐诺只觉得自己头痛欲裂,周围似乎黑乎乎的看不真切,想转身释放一下在身下被压得酸楚的胳膊,却“咕咚”一声摔倒在地,磕得手肘生疼。

徐诺呻吟一声,揉着撞痛的手肘,爬起身来摸索着周围的东西,刚才自己是从个椅子上跌落,再往右摸去,旁边的椅子上还趴着人,被她一推也翻身倒地,痛呼一声跳起身来嚷:“怎么了?”

听到是时文轩的声音,徐诺心下安宁了许多,伸手捅了他一下问:“这是哪儿啊?怎么黑咕隆咚的?”

“呃…”时文轩揉着生疼的额头,一时间也摸不着头脑,半天才想起来说,“这儿是阿澈的料理店,昨晚你一定要喝酒。我没敢带你去酒吧,就来他这里了。你站稳了,我去开灯。”

一阵稀里哗啦、叮了哐啷的声音从他走过去的方向传来,也不知道到底都撞倒了什么,徐诺扶额想到,明天一早阿澈估计要跟他们两个算账了。

时文轩沿着墙壁摸索了半天也没找到开关,气得嘟嘟囔囔地骂道:“MD死阿澈,连个亮儿都不舍得给留,什么人啊!我真是交友不淑。”

这时只听“哗啦”一声,门口的拉门被拉开,一缕耀眼的阳光从门缝**入,徐诺和时文轩都不自觉地抬手遮住眼睛,朝光亮处望去,只见一个长发的消瘦身影,踢踢踏踏地朝他们走来。

“我好心收留你,你还在背后骂我,我真是交友不淑啊!”

听着阿澈半蹩脚的中文,徐诺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随后惊觉地问:“现在几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