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聿衡会怎样看她?

原来真的应了顾聿衡那句话,太完美了会被嫉妒……

一下子蹦出来的诸多想法,让辛圆缺濒临崩溃,捂住嘴才能让自己不发出任何响动。

“好。”肖雪的回答,轻轻的飘进辛圆缺的耳朵,却又在进入的刹那转变成为迅疾的鼓点,一点点敲在辛圆缺的心头,却又远比不上她心跳的迅疾。她知道这里不能再久呆,尽量控制着已经冰凉僵硬的手脚,开始往楼梯下移动。

回到房间,重重的躺在床上,辛圆缺依旧心跳如擂鼓,两耳发懵……其实肖雪的回答,她不用听也能知道。她妈妈不会拒绝的……

所以,如果事情顺利的话,顾聿衡就会搬回来了么?

她该怎么办?立马告诉他自己的身份?还是……还是干脆暗中挑拨让顾聿衡不搬回来?

辛圆缺,你怎么那么毒?

她使劲拍了拍自己的头,躲得了一时,难道还躲得过去一世么?

辛圆缺,冷静下来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该怎么给顾聿衡解释才是真的。

正想到这里,还放在包里的手机响了,辛圆缺翻身下床,拿出手机,果然是顾聿衡。这心灵感应来的让辛圆缺喜忧参半。

清了清嗓子后才接起来:“喂,到家了?”

“嗯,你也是吧?”顾聿衡的声音还隐约带点笑意,这笑意落在辛圆缺耳中就变成了残忍。

“没到多久。”她摸索着床柱子缓缓坐在床边。

“辛圆缺,我常常都怀疑你是不是在家里藏了什么,为什么老不准我送你回去?”顾聿衡状似不满的调笑。

辛圆缺心跳因此漏掉一拍,一个寒颤,却强自镇定的说,“能藏什么啊?我们两家住的南辕北辙,你送我多费功夫,我还担心你被人劫财劫色呢……”南辕北辙也是他说的,最初相遇的那天下午,他跨在自行车上,帅气的眉眼落入午后的阳光——

“因为这个方向住着一个我很恨的人,所以我发誓要和他住得南辕北辙!”

那时候的开朗和自信,是不是马上就会消失,而变成尖锐的落寞和讽刺?

辛圆缺没敢再多想,随便和顾聿衡又应付了几句后,在电话的结尾,她终究是说,“顾聿衡,我们下次什么时候见呢?”

“怎么,才见完就想下次了啊……”顾聿衡笑着问,又赶着说,“先别急着否认啊,让我再多沾沾自喜一下。”

辛圆缺终于克制不住的笑出声来。

“今天是1号,4号就年三十了,要不3号?”

“嗯,好。”

可最终3号也没见成面,因为第二天顾聿衡就正式拿到了他妈妈的体检报告书,立即按照医生吩咐送他妈妈入院,开始进一步的检查和接受初步治疗。突如其来的打击,连伤心哀痛的时间都没有留给顾聿衡。他给辛圆缺打电话的时候,声音虽然是沙哑的,却不显得过分低沉,“圆缺,最近我可能不能跟你见面了。”

辛圆缺听他用他那仿如淙淙溪流的声音,低缓的解释,在电话这头对着窗外又开始飞舞的雪花,转动着眼睛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你需要我帮忙做些什么么?”

“傻瓜,不相信你我啊!要过年了,别来医院这种地方,而且在这期间突然失踪,跟叔叔阿姨也不好解释对不?放心,我一个人应付的过来的,年三十晚上我会给你打电话,记得保持线路畅通。”

辛圆缺喉口有些哽住,最后只是低低的嘱咐,“照顾好自己,顾聿衡。”

她觉得自己很无能,从来没有过的无力感,袭遍全身,她趴在床上轻轻的颤抖。走进房门的肖雪便立刻关怀的问她,“怎么了?不舒服?”

“没,想过年怎么过呢。”她强撑起笑脸,翻过身来,握住肖雪的手,“妈妈啊,过年期间你跟爸出去么?”

“不出去,最近他有些事情要忙……”肖雪说起,隐隐似是叹了口气。

辛圆缺其实知道顾天行最近在忙什么,无非是他前任的病情和顾聿衡的事,怕是他现在巴不得他前任早点死,好将顾聿衡接回来吧。

“圆缺?”

“嗯?”

“有件事妈妈想问问你,”肖雪深深的看着辛圆缺,带着一点无奈,“过段时间,可能你爸爸会接一个人回来住……”

果然是这件事,辛圆缺努力不让心绪外漏,只是诧异的问,“谁啊?”

“他跟他前妻有个儿子,最近他前妻得病了,你知道,法律规定,未满18岁是不能一个人在外居住的,得有监护人陪伴,所以,他……”

辛圆缺断掉她的话,“所以他准备把他儿子接回来住?妈妈你愿意么?”

“说不上什么愿意不愿意的,那孩子也可怜……接回来住也是应该的……”

“妈,你不是做善事的啊!”辛圆缺有些急了,说出口后才觉得这话说的有多么不妥当,她知道肖雪在这个家里多多少少是有些唯唯诺诺的。原因也许是因为顾天行不是她心中的人,所以无论怎样都无所谓,相安无事是最好,也许就是觉得现在的安逸生活是顾天行施舍的,便不敢对他的意愿做出任何反对。

不管是哪种原因,说出来也是伤人的,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肖雪犯不上会自卑而吃这些委曲求全的苦。辛圆缺静下心来,刚刚就欲涌出的眼泪终究滑了下来,她坐起身来,抱住肖雪,耍宝似的说,“妈,他愿意怎样就由他折腾去吧,我性格那么好,跟谁都能相处!”

“是,我女儿最让我欣慰,”肖雪拍拍她,又笑,“对了,今年过年虽然我们不出去,但顾家爷爷奶奶从香港飞过来了,我们得去老宅跟他们一起过年。”

“我去没关系么?”辛圆缺对于面对这家人还是有些胆怯。

“他们特别提到了你,希望你去,去见见吧,没事的,顾家爷爷奶奶对妈妈很好,在香港的时候就是看着妈妈长大的,所以不会有你想的那些问题,放心。”肖雪理着辛圆缺的头发说。

事实正如肖雪说的那样,顾家的所有人对她都很好,并不带任何偏见的好。顾天行的哥哥顾天立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已经21岁,叫顾亦南,性格稳重却又细心,小儿子顾亦北比顾聿衡小半岁,则比较开朗一点。辛圆缺看到这两兄弟的时候不可避免的就想到了顾聿衡,因为三兄弟的出色外貌,或多或少有那么一些相似之处。

两兄弟带着辛圆缺逛了逛这座所谓老宅,其实却丝毫不显旧气和过时的别墅,一间房一间房的走过,顾亦南负责开门和等候,顾亦北则噼里啪啦讲个不停,将每一间房的功用和曾经发生在里面的故事讲的一清二楚。末了又关心辛圆缺的学习,他和他口中基本三句话就会提起一句的苑飘飘在i市排名第一的公立高中,听说辛圆缺是七育的年级第三,便跃跃欲试的说下次全市统考一定要好好比比,又很八卦的问辛圆缺知不知道顾聿衡。

辛圆缺模模糊糊的应,说他们在一个班,自然知道。

顾亦北还打算说什么,楼下就喊他们下去吃年夜饭。

席间拜年,辛圆缺从顾家爷爷奶奶那里收到了比顾亦北和顾亦南份量更重的红包,还有来自顾天立和顾天行的,顾家老夫人一边夸她长得好,一边将她拉过去跟自己坐在一起,不停的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叮嘱她多吃一点。她自小跟肖雪学的粤语,更是将老人家逗笑了,打扮入时的顾奶奶满是嗔怪的看着不讲粤语的顾亦北,说她家小孙子都没辛圆缺那么贴心。

吃完饭一起看春节联欢晚会,一家子坐在一起聊天,天南海北无所不谈,就连时不时走神的辛圆缺都长了不少见识。快接近十二点的时候又去庭院中放鞭炮和烟花,辛圆缺在顾亦北的怂恿下点了几只烟花后,就趁着大家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悄悄的往房间里退。果然在外面的鞭炮震耳欲聋,烟火几乎要把天都照亮的零点,顾聿衡的电话如期而至,“辛圆缺,龙年快乐。”

“快乐。”听到他声音,她唇角就不受控制的扬起。

“怎么样,在干什么?”

“在房间里躲着跟你打电话,外面实在太闹了。”

“对啊,医院这边也在放鞭炮。值班的医生护士带领着能下床跑的病人,坚定勇敢的走在放鞭炮的前线。”

“哈哈,不怕把医院给烧了?”

“看样子是不怕了。”

“对了,你今天还在医院?”

“是啊,而且看来要长期坚守了。”

就算是今天看上去很热闹,但那毕竟是医院,而与此同时,她则在他家,享受着原本应该属于他的家庭温暖。今天的席间,没有一个人提到了他,是将他遗忘了,还是把他当做避忌,不能在今日的喜庆氛围中提起?

“同桌……”

“唔。”

“我想你了……”

“我也是。”无时无刻不在想他,深深的呼吸,辛圆缺开始唠叨的叮嘱,“希望阿姨快点好起来,你照顾好她的同时别忘了自己,我等能从家里找理由出来了,就到医院来看你。”

“你难道想见我妈妈了?那么快啊,辛圆缺……”

“顾聿衡,你真是……讨打。”

“哈哈哈……”

辛圆缺听着他在那边爽朗的笑,心里就稍稍踏实了一点。收线后转身一抬头,却顿时惊住,顾亦南正站在不远的楼梯拐角处,神色莫测的看着她。

却又没有跟她多说什么,甚至对她也是态度如常。所以后来几天,辛圆缺一直在想,顾亦南到底有没有听见自己在跟谁打电话。

不光年没有办法一起过,就连不久后的情人节也是一样。

过了年初一,辛圆缺就被顾家爷爷奶奶拖去了香港,完全无法拒绝,最终还是以要开学了为理由才在14号下午和顾亦南顾亦北一起赶了回来。肖雪和顾天行这个时候不在i市,已经去往法国过情人节。

顾亦南他们将她送回了家,辛圆缺到家后没有换衣服,把行李往家里一扔,就直接又出门,拦了出租车赶往医院,路上给顾聿衡打电话,他还不知道她今天会回来。

在香港每次出门小心翼翼的给他打公用电话,抱着话筒却又说不出什么重要的事来,甚至连说想念二字都觉得奢侈。可将近半个月没见,光靠电话,她又确实想他想的发疯。尤其是想到他还在冷冰冰的医院里的时候。

这个时候已经是六点,天色开始模模糊糊的擦黑,街上的人很多,随处可见宣传情人节活动的巨幅广告,亮起的绚烂霓虹,映在来来往往的行人身上,就幻化出两个词,浪漫与暧昧。

电话开始没人接,快到医院的时候,他拨了回来。

“喂,圆缺,我刚刚去买饭,没带手机,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你还在医院呢?”

“是,你吃晚饭没有?”

“没,顾聿衡,今天是情人节,我们见个面吧。”她下了出租车,抬头看着医院住院部的大楼,目光扫过每扇亮着灯的窗户,猜顾聿衡现在在哪一扇里面。

顾聿衡没有迟疑,沉沉的嗓音中似是也带上了一点笑意,“好,等我妈妈吃完饭我就出来。在哪儿见?”

“你能出来的时候再给我打电话吧。”

挂上电话,辛圆缺便坐在花台边等他,入夜后的风寒凉刺骨的,才从香港回来的辛圆缺还不是很适应,不停的搓着手,轻轻的跺着脚。可想到马上的见面,心还是火热的跳动。她今天要告诉顾聿衡真相么?微微低着头,她又有了些迟疑,比不上回来路上的坚定。

又冷又饿心里又焦虑,等了大半个小时,实在受不了了,她就拆开原本送给顾聿衡的巧克力,开始吃,他反正是吃了饭的,比不上她可怜。

吃到倒数第二颗的时候,手机终于响了,连忙接起:“喂?”

是顾聿衡也透着兴奋的轻松声音,“我这边好了,在哪里见面?”

“你说吧,依你的决定。”

“嗯,又去开茂广场?”

“离你是不是太远?”

“那溜冰场?”

“还是远了,选离你近的地方……”辛圆缺已经看到了出现在住院部大厅那个挺拔的身影,正拿着手机急急忙忙的往外冲。

“圆缺……现在是你赶过来也,离我近的地方岂不是要我在这里苦等……”话音蓦地刹住,顾聿衡看到了站在花台边的辛圆缺,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就愣愣的站在那里。

辛圆缺就对着手机说,“喂,顾聿衡,顾聿衡,你站在那里干什么,快过来抱抱我,我快要冷死了。”

他竟然觉得眼睛酸涩,活动了下眼珠才开口,却不防声音也在颤抖,“傻圆缺,那么冷为什么不进去坐?”

圆缺横他一眼,“那么多部电梯,我不知道你从哪一部下来,错过了怎么办……”

他终于是反应了过来,直接跳下住院部门口的台阶,一个箭步冲过来抱住了她,手按在后脑勺处,摸她的头发,感觉却跟在摸冰差不多,再低头看怀里轻轻颤抖的人,鼻子冻的通红,脸上的红晕,他坏心眼的猜想,估计有些复杂。

他解开羽绒服拉链,将她拥了进去,拉住她冰凉的手,环在自己腰后,感觉冰凉的温度透过薄薄的毛衣钻入皮肤,他轻笑着逗她,“哦霍,跟冰块一样,你还当自己在香港旅游呢,穿那么少?”

“我一到家衣服都没换就赶过来了,谁知道要等你那么久?”圆缺在他胸口趴着,被他的温度和味道包裹,无限满足,这才觉得长久以来心中的空洞慢慢的被填上。

“谁知道你要给我惊喜?”顾聿衡闷声的笑,那笑隔着胸腔,传到辛圆缺耳朵里,嗡嗡的,震的她脸越发的红。

“这是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她仰起头瞪他,“原本给你准备了巧克力的,现在没了!太冷了,都被我吃了!”

通红的脸,浸着薄怒,却让灵气十足的漂亮五官,在住院部大楼透出的灯光下越发的鲜活,大大的猫眼,波光柔柔,却又如同冬日的湖面,蒙了层薄薄的雾气,小而翘的嘴唇嘟着,像颗引人撷取的新鲜樱桃,十分诱人。

“吃了?”他挑眉,嗓音却不自觉哑了下去。

圆缺呼吸被人扼住,心虚的移开目光,本能的想挽救,“还有最后一颗……”

可是解释无效,他的吻已经落了下来,柔软而温热的嘴唇,轻轻含住她的。

初吻(下)

可是解释无效,他的吻已经落了下来,柔软而温热的嘴唇,轻轻含住她的。

这一刻,她心生比较,原来他的吻比巧克力更柔滑细腻。

也更让她温度上升,心跳加速。

哦,那简直不是加速,那是干脆想要从喉口蹦出来……

唇里鼻腔都是他的气息,她根本已经不会呼吸,没有充足的氧气供养她疯狂的血液循环和心跳,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而死,顾聿衡放开了她,面上也有不自然的红晕,却还刮着她鼻子逗她,“傻瓜,不喘气会死的。”

辛圆缺白他一眼:“你有经验?”

这一眼白的如此无力,却将辛圆缺平时小心翼翼遮掩的媚色无端展现出来,顾聿衡克制不住的再次吻下,低声调笑,“再吻一次,上一次就可以当做经验了。”

辛圆缺羞恼的轻轻拍他,可心里竟然是渴望的,这更让她羞恼,原来她喜欢顾聿衡,这么这么深……

他试探的将舌头伸了过来,在她半开的齿关徘徊试探,轻轻舔舐着她的小齿。

“好浓的巧克力味……”他眨着晶光闪闪的眼睛,模糊不清的咕哝。

大概男生在某些事方面真的有更好的天赋,上手极快。

相较而言,再聪明的女生面对这些事情都会觉得措手不及。

辛圆缺头昏脑热中,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这一说,圆缺一惊,牙关不自觉的紧紧合上,刚好将某人准备攻入城池的舌头给夹在了中间。

两人连忙分开。

“嗷……”顾聿衡捂着嘴,卷着舌头模糊不清的说,“辛圆缺你这典型的要谋杀亲夫啊……”

辛圆缺也急了,从没觉得自己那么傻过,焦急的问,“没事吧?没事吧?”

“你被咬这么重一口试试……”顾聿衡满是悲哀的说完,眼角又随着唇角微微扬起,几乎扫向鬓边,眸中颜色又深了几许,“不过舌头告诉我,说只要你主动亲亲就没事了……”

辛圆缺睨他一眼,“我刚刚怎么没把你这能脱离你思想跟你对话的舌头给咬下来仔细研究一下?”

“啊……那可不行,”顾聿衡眨眨眼,凑近辛圆缺耳边,轻轻啄她发热的耳廓,“你咬下来以后谁来亲你?”

辛圆缺愤而拍他,顾聿衡就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真好,现在的辛圆缺会调笑会害羞会撒娇,不再像以前那样什么都掩在美丽的外表下摸不清看不透……现在的辛圆缺,是他的辛圆缺,而他绝对不会放手。

“走,圆缺,上去坐坐吧。”他稍稍松开她一下,看着她雾气朦胧的眼问。

辛圆缺怔了一会儿,明白他的意思后,就笑着点了点头,“好……”

又转身去拿放在花台上的巧克力盒子,将最后一颗扳出来,剥开金色的糖纸,递到他面前,“给你。”

顾聿衡稍稍弯腰,就着她的手吃了,半仰起脸,似是仔细品味了一下才说,“没有你嘴里的好吃。”

辛圆缺终于忍不住了,恨恨的说,“流氓!”

顾聿衡的妈妈陈文是个很娴静的女人,可显然也是很坚强独立的女人,虽然病痛将她折磨的几乎不成形了,骨瘦如柴,关节处却有很明显的肿块,将原本宽松的病人服高高顶起,可她的眼神却还是很清晰有力。在辛圆缺满是忐忑的被顾聿衡带进单人病房时,她正带着眼镜靠在病床上捧着一本书看的很专心。即使是身在病中,她侧脸的柔和轮廓,让日光灯下的她看上去依旧有种很有气质的美丽。

顾聿衡喊了她一声,“妈。”

“那么快就回来了?”陈文从书中抬起眼睛看向门边,似乎视力不是很好,定睛看了很久才确定了顾聿衡身后还站着一个人一样,唇边的笑容停滞了一下,却又温和的弯起,慢慢抬起了手,向门口招了招,“过来坐吧,现在眼睛不好,看不清人。”

辛圆缺稍稍松了口气,一是因为顾聿衡妈妈的和蔼,二是因为她其实有点担心顾聿衡妈妈知道她妈妈的存在,而她的相貌和她妈妈,虽不是十足的像,因为肖雪说过,她长的更像她爸爸,但她和肖雪站在一起的时候,谁都不会认为她们不是母女。而既然顾聿衡妈妈眼睛不好,也许她不用过度担心。

“妈,这是辛圆缺,我同学。”

“阿姨好。”

“嗯,好。”

圆缺一步一步的挪过去,陈文收起书,放在一边的床头柜上,辛圆缺走过去的时候,看了眼封面,是考琳?麦卡洛的《荆棘鸟》。辛圆缺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招呼完顾聿衡搬椅子的陈文转过头来,微微一笑,“坐吧……看过么?”

辛圆缺坐下,摇了摇头,“听说过,但没看过。”其实是没有时间看,但大概剧情她是知道的。

陈文轻轻叹了一声,“故事讲了一个女人为了执着没有希望的爱情,而一生悲苦,最终还是害人害己……”

辛圆缺心里一咯噔,差点从椅子上惊的站起来,抬头细细打量陈文的神色,却发现她脸上除了若有似无的感慨,并无他意。

辛圆缺慢慢的平静呼吸,一时搭不上话,顾聿衡在旁边咳了一声,“妈,你跟她突然说这些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