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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他赶紧道歉。

“没事。”崇山弯腰去拾取自己的东西,见记事本翻开在某一页,那是很早前记的东西了,可他不知看到了什么,一下子就愣住了!

本子上杂乱的记录中,有一个崇山无法忽视的名字——夏肖川。

第88章 再叫一次

为什么自己的本子里会有这三个字!是什么时候记下的?崇山赶紧翻了翻前后页,联想起原因——啊,好像是官凤鸣介绍过来求助的一个医生,那人…姓芮?原来那时候就已经有人在寻找“夏骁川”了!

葛钦舟原本震惊于傅家私藏夏骁川画作的事,却见崇山面色怪异地翻着记事本,不由地把注意力放在了他身上,问他出什么事了。

崇山整理了一下思绪,把一年半前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并提到了芮北年发过来的那一些草稿。

“竟有这种事?”葛钦舟一脸疑惑。

崇山:“嗯,那些草稿画中还用到了流风回雪线。”

葛钦舟脸色一变:“流风回雪线?”

崇山点头:“虽然行笔有些生硬,表现也很粗糙,但我还是能认得出来的。”

葛钦舟:“你知道流风回雪线最早就是夏家独创的画法吗?”

崇山:“…!”

葛钦舟沉默了一会儿,问:“那些草稿你还留着么?”

崇山摇摇头,随即想到了什么,又说:“当时我让那位医生把画发送到我的邮箱,邮件我说不定还没删掉,你这儿有电脑吗?”

葛钦舟潇洒地吐了口烟:“那种东西,我不会用。”

崇山:“…”

几分钟后,两人到了楼下,一起去最近网吧。

崇山黑着脸吐槽:“…都二十一世纪了还不会用电脑,你是想被时代淘汰吗?”他其实心里想说的是“你丫到底有多穷,连个电脑都买不起”,但怕伤了那个男人的自尊心,于是作罢。

葛钦舟:“我要那玩意儿干嘛?”

崇山:“发邮件啊,看新闻啊,用处多了去了。”

葛钦舟闷不吭声地走了一段路,才说:“我没什么要用电脑联系的人,也不看新闻。”

崇山忽然没话说了,是的,葛钦舟看着痞气风流,却是个简单到极致的男人——他的世界里只有画画。

到了网吧,崇山轻车熟路地上了邮箱,按着大体的时间找到芮北年发来的那封邮件,图片果然还在!他下载下来拷贝到软盘里,又在葛钦舟的带领下到了附近的打印店把那些草稿打印出来。

葛钦舟看了一眼时间,提议道:“先去吃个饭吧,边吃边说。”

崇山问:“那些学生怎么办?”

葛钦舟:“饿了他们自己会走的。”

崇山抽了抽嘴角,心道这“便宜老师”当得还真是自由!

结果为了吃个饭,葛钦舟载着崇山一口气开了十里路!

下班高峰期,两个男人骑在那辆非主流的电动车上,回头率几乎百分百:开车的那个长发男子满脸胡渣浪荡不羁,他身后那个风衣革履的精英男则一脸便秘地忍受着被吹乱的发型…怎么看怎么违和!

崇山还想着葛钦舟是带自己去什么好地方,到了目的地抬头一看——擦!这是什么没招牌的破地方!自己又高估他了!

没招牌的私房菜小作坊的老板娘似乎对葛钦舟很熟,一见面两人就热情地聊上了,葛钦舟同她寒暄了几句,说:“老样子的来一套,然后上两瓶青岛啤酒吧,”说完后他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菜少放点糖,我这朋友吃不惯太甜的,。”

老板娘笑应着进厨房去了,崇山问:“你怎么知道我不爱吃甜的?”崇山老家是S市的,S市的菜也偏甜,不吃甜菜纯粹是他个人口味,他也从来没跟别人说过,大学期间的同学虽然一起聚餐过几次,但崇山也没表现得很特别,葛钦舟不应该会知道。

葛钦舟却瞥了他一眼,反问:“你觉得呢?”

崇山:“…”

葛钦舟接过崇山打印下来的画看了起来,两人没继续刚才的话题。

崇山提示道:“这些画拼起来看才是完整的。”

葛钦舟一愣,在桌上随手摆了摆,发现果真如此:“萨菲尔的那幅画,好像也是好几张单独的画拼起来的吧?”

崇山:“额,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菜很快上来了,葛钦舟收起画道:“先吃吧,回去再研究。”

折腾了一下午,崇山也已饥肠辘辘,象征性地与葛钦舟碰了杯,便提起筷子尝了起来。

“唔!”崇山睁大眼睛,“味道不错呀!”

葛钦舟笑了笑:“我带你来的,绝不会是什么差地方。”

“…”崇山想到自己刚才的心理活动,不由有些愧疚,举起杯子又和对方碰了一下,真心实意地说了句“谢谢”。

“别客气。”葛钦舟很自然地回应着。

男人之间,的确不需要什么多余的解释,有时候一个眼神就能说明一切了。

饭桌上的气氛好了很多,崇山也不再拘束地聊起这些年的事,并问对方为什么这么久了还不结婚。

葛钦舟说:“经人介绍相了几个姑娘,我都没看中…估计别人也看不上我,现在年纪大了也不想找了,觉得男男女女就那么一回事儿,没什么意思。”

“什么年纪大了,你才几岁?我建议你好好带几批学生,存点钱,然后把头发理理、胡子刮刮,再换身得体的衣裳,出去准能迷住一群年轻丫头…哦对了,最好是去美院门口搭个画架,然后你往那儿摆个pose,随手几笔,姑娘们就都过来了…”

崇山正讲得兴头上,却被葛钦舟忽然打断,男人抬头正视着他,说:“你真不懂我的意思么?”

崇山吓得一愣:“什、什么意思?”

葛钦舟喝了口闷酒,说:“我有房子。”

崇山不明所以:“啊?”

葛钦舟重复道:“我买了房子,是临湖的观景房,位置很好,客厅很大,可以改造成画室。”

崇山:“额…”

葛钦舟给自己添满了酒:“只有一间卧室,可以放一张大床,也可以放两张小床。”

崇山:“…啊?”

葛钦舟一口气闷了一杯,眼眶发红地看向崇山:“你要是介意,我可以把书房改造成另一间卧室。”

崇山无语了。

“崇山…”男人的声音沙哑低沉,这是见面到现在,两人之间第一次的直呼其名,也是分开十几年来,葛钦舟第一次叫崇山的名字。这一声称呼仿佛打破了他心中的所有堤防,情感的洪流倾泻而出,汹涌澎湃地淹没了所有理智,“崇山,我一直很想你…”

被突然正经又深情地叫了名字,对崇山来说刺激已经够大了,可这天杀的竟然还在拉满仇恨后放大招,一记惊雷般劈得崇山无法动弹。

放完大招的葛钦舟调整了一下情绪和表情,淡然道:“我胡言乱语,你听过就算。”

这一刻的崇山满脑子只有两字——尼玛!

雷死人不偿命的场景又被无比自然地pass掉了,崇山觉得再留在这里就要被对方折磨得神经质了!

可事情没完,吃完饭他还得去葛钦舟那个充满烟味的破办公室里陪他研究那些画…

回去的路上,葛钦舟的电动车“歇火”了,崇山忍无可忍!

“今晚就算了,你放我下来,我去宾馆休息了,明天再说。”

葛钦舟一边费力地蹬着脚踏板人力助动,一边说:“原本这点路肯定不会没电,肯定是你太重了。”…就这样,完全地无视了崇山的话。

崇山额上青筋直跳,拍了一下男人的肩:“听到没有,放我下来!”

葛钦舟扭了两下身子,制造出驾车人被骚扰后电动车可能翻车的现象,说:“别闹,开车呢。”

崇山:“…”

电动车的速度维持在让崇山觉得跳车困难不跳车难耐的状态,简直耗尽了他的理智,终于磨到“司机停车”,崇山一看,奇怪道:“这是哪儿?”

葛钦舟:“我家。”

崇山眼皮直跳:“…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葛钦舟冷静道:“我家有浴室有卧室,还能给你免费住,你去宾馆干嘛?”

崇山暴躁道:“你家只有一张床!”

葛钦舟“呵呵”一笑,说:“你住这,我回办公室,那儿还有一张床,你见过的。”

崇山一股子火憋在胸口,喷也不是,熄也不是,酸溜溜又甜丝丝地发着酵,前头的男人已经自发带路了。

“喂,我可以住宾馆,真的不用麻烦!”

“你是娘儿们么?是男人就别婆婆妈妈的。”

某人郁闷地大叫:“葛钦舟,你给我…”

前头的人忽然顿住脚步,扭过头来,黑暗中一双眼睛闪闪发亮,崇山直有种被狼盯上的危机感…但只有那么一瞬,对方就回头继续走了,崇山顿觉无力反抗,沉默地跟了上去。

他安慰自己:我也是个成年男人啊,到底在担心什么,有什么好怕的,呵呵…多少年没这么冲动了,见了这个人就大乱阵脚,真没用!

就这样,他摸摸地跟着男人上了楼。

开了门,亮了灯,和男人邋遢的外表截然不同,房子里的装修和摆设温馨整洁得不科学!

但崇山也心细地发现,房间与其说是整洁,不如说是冷清,估计男人很少来这住,这么大的房子,他很难想象每天一个人在里头晃荡有多寂寞…

葛钦舟在崇山身后关了门,慢吞吞地放下钥匙。

崇山在玄关徘徊着问:“要脱鞋吧?”

但他等来的不是回答,而是一个大力的拉扯,紧接着身体就被硬拽着转了一圈,只听“哐当”一声巨响,他的背就贴上了身后的防盗门,手腕被猝不及防地扣在身体两侧…

灯光下,崇山又看到了那双眼睛,这次,他没有看错对方眼中的意味。

男人压着他,沉声要求:“再叫一次…”

第89章 和你一起住

“叫你、唔!…”那时还不兴“叫你妹”,崇山一边用力挣扎一边想爆一句骂娘的话,可话还未出口就被男人温热的唇舌堵住!

饥渴了十几年的男人在压住对方的一瞬间,欲望就排山倒海地涌了上来…想挣脱?开玩笑!他怎么能容忍送上门来的猎物跑掉?

在被动方和主动方无止境的拉锯战中,胜利的必定是意志坚定、准备充分的后者。

男性的身体似乎天生就禁不住撩拨,先是被不明就里地一阵深吻,接着酒后的大脑就开始发涨发晕,于是抵抗就开始力不从心,随即又被霸道地抱着、温柔地哄着,便半推半就地想,罢了罢了…

就是这一点点退步,让对方变本加厉地趁虚而入,顺利地把人吃干抹净!

次日,明媚的阳光透过淡色窗帘洒在一片狼藉的床褥上。

崇山皱着眉头扯了两下裹住身体的薄被,瞬间睁开眼睛,咬牙切齿地骂了句:“这混蛋…!”都三十七岁了,经历这么激烈的床事实在让人元气大伤。

强撑着酸痛的腰臀起身,崇山冲了个澡,穿上衣服。

外头传来一阵若有似无的食物香气,他走出去,只见葛钦舟正神清气爽地在厨房煲汤,对方脸上靥足的表情提醒着崇山昨晚发生的一切…某人觉得自己的愤怒指数快要爆表了!

可在他爆发之前,注意力忽然被客厅地板上的一堆画所吸引了!

“这是…”

“我把那些画拼起来了,”葛钦舟走出来解释,“缺了不少,我自己推敲着画上了。”

崇山围着地上的画绕了两圈,严肃道:“这双眼睛也是你画的?”

“不是。”葛钦舟笑了,心道这家伙果然眼光犀利,“我只是弄了一张别人画的,稍微加工了一下放上去。”

崇山摸着下巴沉吟:“你有没有觉得这个人看着很眼熟?”

一年半前,他经官鸿泽一句无心的提示,得知这些草稿拼起来是一副肖像画,只是当时缺失了眼睛部分,而眼睛却是最能传达一个人神韵的象征性部位,缺了眼睛,肖像可以是任何人。

葛钦舟不答,慢慢走近,伸出手从崇山腰后搂了上去…崇山浑身一僵,用力拽开某人的爪子,“你够了!”

葛钦舟呵呵笑着举手投降,边问:“像谁?”

“…”崇山退开一步,和对方保持安全距离,才摇头道,“还没想到,但看着眼熟。”

“我是看不出来。”葛钦舟占便宜不得,便进厨房盛粥去了。

崇山皱着眉头继续看,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却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导致他没办法确认…

“先吃点东西吧,一会儿再看。”葛钦舟招呼他。

“…啊!”崇山忽然轻呼出声,呆呆地说,“这个人,好像鸿泽啊。”

葛钦舟:“鸿泽是谁?”

崇山想了想,摇头道:“不对,不对…看得久了,反倒觉得更像官先生。”

“官先生?官林运?”葛钦舟语气不善地问。

“嗯…”崇山也觉得有点奇怪,“这双眼睛是谁画的?”

“据说是一个中学生样子的男孩画的。”葛钦舟把自己约两年前在宁城文化博物馆附近拍这张墙画的事告诉崇山,又道,“原画很抽象,而且两只眼睛互为反色,我照着本来的形状描摹了一幅和这些草稿风格相似的。”

崇山既震惊于中学生能用墨泼出这种气势惊人的墙画,又诧异这双眼睛补在这里的协调性,也许已先入为主,他忽然觉得这双眼睛本就属于这幅画!

直觉告诉他,这背后的事没有这么简单,好像牵扯到的人越来越多了…

“你看这些画是不是夏骁川画的?”之前芮北年让崇山帮忙分析这些画后,又向他打听夏骁川这个人,崇山便猜画者是他。

“怎么可能,那个年代还没有中性笔呢,”葛钦舟否认道,“而且夏骁川的画绝不会这么稚嫩粗糙,我和他接触不多,但他的能力我是知道的!”

“有多厉害?你说得我都好奇了。”崇山想了想,问,“你和他谁厉害?”

葛钦舟轻咳了一声,道:“我们各有各的的风格。”

崇山嗤笑,抱臂道:“你一个夏家外戚,当年都能拿下全国最优青年艺术家的称号,可想如果夏骁川还在世,会有多厉害…”

葛钦舟皱眉:“可这些画,在我看来明显是初学者的笔触啊!”

崇山挑眉:“初学者能有这么纯熟的意识?”

“的确很矛盾。”葛钦舟看向崇山,“不如你直接打电话向那个医生确认一下,他应该知道吧?说不定画这幅画的人和夏骁川有关。”

经葛钦舟一提醒,崇山才想到,芮北年托自己留意名叫“夏骁川”的画家,自己还未给他答复呢。

吃饭的时候,崇山看着桌上的糊状粥、浓稠汤、豆腐羹…额头上的青筋再次跳了起来!

芮北年接到崇山电话的时候,正在给几个刚毕业的心理医生做培训,他一听对方的名字,整个人就跳了起来。

一年半前叶禹凡的事不了了之,芮北年一直不能释怀,虽然他的推测和诊断不符合常理,或者说是太过诡异,但总觉得叶禹凡也没有对自己坦白真相,尤其是他在茶馆里对自己说的那番话,事后回想起来实在是漏洞百出。

之后他也打算去S市叶禹凡的姥姥家调查一番,但被接踵而至的繁忙工作打断,再起意时,却听钟岳仁说,叶禹凡已经出国了,而且去的还是A国皇家艺术学院——一个原本不喜欢、不擅长画画的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考上了全球最好的艺术专业院校!

这一切都太蹊跷了!

“您说,嗯我没事…”芮北年拿着电话走出去,留几个学生在培训室里面面相觑。

“哦?真有这个人!…还这么厉害…回国后就没什么人知道了吗?…有没有问过官家这事?…还没打扰?原来如此…你确定他病逝了?”芮北年皱眉,如果当年自己的确有催眠夏骁川,那么他也许知道夏骁川是什么时候去世的——1984,叶禹凡出生的那一年。

沉思间,芮北年忽被崇山问起那些草稿的作画者,原来这才是对方打这通电话的主要目的,他们也在调查!

“这个…”芮北年有些犹豫,有关叶禹凡的病例他是不该泄密的,但是如果不涉及个人资料,稍微透露一点应该没什么要紧吧?芮北年斟酌道,“我只能说,画画的人是个十五岁的少年,他…可能是一个潜在精神病患者。”

那头沉默了一瞬,道:“好的,我知道了,我会继续调查的,有什么消息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非常感谢!”芮北年握着电话道,“那我们保持联系。”

…夏家么?如果是这么出名的一个家族,官凤鸣那小子应该多少有点知道的吧?芮北年想,另外,他估计还得继续之前没做完的事了,一会儿空了先查一查叶禹凡姥爷家在S市什么地方吧。

挂了电话,崇山陷入沉思。

葛钦舟坐在他边上也稍微听到了一点,但他不觉得“作画者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让人难以接受,其实夏骁川十几岁的时候也完全有能力做到这一步——他小时候就不止一次被这位表哥的惊世才华所震慑到;而且看到崇山打印出来的草稿后,他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自己在宁城拍到的那双“眼睛”。

半晌,崇山叹了口气,起身说:“我该回去了。”

葛钦舟吸了口烟,道:“好。”

他干脆的回答反让崇山怔住了,崇山还以为男人至少会挽留一下自己,昨晚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跟饿了一辈子似的在自己身上啃出一堆痕迹…

操TM的,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崇山在心里狠狠地骂着自己!

下午葛钦舟送他去机场,崇山直接飞A市。

入检前,沉默了一路的男人忽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搂住崇山偷亲了一下,深情道:“回去以后,给我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