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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旌:“我跟他打招呼了!”

黄淳耀一听,急着问:“那你有看见他画了什么吗?”

夏旌叹了口气:“没有,可我听见他在还剩下一个小时的时候才动笔,而且只画了差不多二十分钟…”

黄淳耀摸摸下巴:“果然,天才想得都比我们要多啊…”

夏旌不明白了:“这么简单的题目有啥好想的?”

黄淳耀:“比赛的主题有不同的解读方式呀,‘画出你自己’并不等于‘画你的肖像画’,也可以是画想象中的自己,就像老师说的,这是要考验参赛者的思想深度。”

“啊?”夏旌大叫一声,他根本没有去解读第二层面的意思,“画室门口那面镜子难道不是让我们来照自己模样的吗?”

黄淳耀:“但是有人照了也未必能记住啊。”

夏旌:“…”

“黄淳耀说的没错,”带队老师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的集合地点,刚才他在路上已经听到不少参赛者在讨论这个题目,“初赛的命题能达到的效果和我预想的也很一致,两层解读方式正好能达到两重判读标准,画技或思想。我猜,评审团应该对前者的评判标准设立很高,如果想光靠画功取胜,参赛者必须得凭记忆把自己画得和真人如出一辙。”

夏旌哭丧着脸,觉得自己大势已去…

“而对后者的评判则会有很宽的尺度,毕竟每个人的性格不同,一个人画出来的自画像,可能在外人看来根本不像他自己,也有的,会刻意美化自己,或丑化自己,甚至只突出最有特色的一个部分。”

朱昱:“那该怎么去评判优胜?”

“要看评审团如何去权衡参赛者的侧重点,如果这个人侧重思想多一些,可能会少花些笔墨在细节表现上,而更多地去展现神态、精神等,让作品能直接反应创作者的内心…总之,结果出来自见分晓。”

叶禹凡借着人高马大的欧洲青年做掩护,以避免碰上熟人,刚刚那个中国人着实吓了他一跳,不过好在对方把自己认成了傅廷信,之后叶禹凡称有事先走一步,才及时脱身。

他倒不怕事后被人揭穿,因为这次的比赛,晋级通过怕是无望了…

看到那个命题时候,叶禹凡就傻了。纸上的字,像是直接抛到他眼前的一个疑问,也是他一直以来在寻找答案的——我是谁?

如果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那该怎么画?就算能轻而易举地想起自己的模样,并画得像照片一样精准,可是,他却不知道如何下手,因为,每当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来的,就不仅仅是他自己,还有另外一个人,那便是夏骁川。

因为内心太过矛盾,他都没有画完。

叹了口气,叶禹凡从大楼的侧门离开,这是专门给工作人员准备的通道,早上,他就是在安德鲁的陪同下进来的。

可此刻,他刚一出去,就遇上了最不想遇上的一个人,官鸿泽。

“又染头发了?”官鸿泽不急不缓地迎上来。

之前叶禹凡也染过一次,但早就已经随着新发的生长剪掉了,这次是他昨夜刚刚染的,为的就是避人耳目。

叶禹凡:“你找我干什么?”

官鸿泽:“继续上次的话题。”

自从上一次被官鸿泽叫住“谈话”,紧接着导致“幻视”后,叶禹凡已经十来天没碰到他了,也不是刻意躲着,只是见到难免尴尬。

这会儿对方都来“守株待兔”了,叶禹凡也不好视而不见,何况他也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好,但不要在这里说。”叶禹凡道。

这几天西里人多,学校附近的餐馆因为参赛者团体的光临,日日爆满,在官鸿泽的建议下,两人来到了市中心的一处高档西餐厅。

“比赛怎么样?”官鸿泽刚故作轻松地问。

“不太顺利。”这一问一答间,叶禹凡已对官鸿泽承认了自己的另一重身份,算是作为信息交换的条件。

官鸿泽却并没有真的关心比赛,此刻,他更想知道的,是叶禹凡的病情,还有他与夏骁川的关系。

“说吧,”叶禹凡开门见山,“和夏骁川有关的事,你上次不是说,我想知道什么,你都会告诉我么…”

官鸿泽见他如此干脆,反倒一愣,“夏骁川生前,是我父亲的好友…也是我父亲唯一爱过的人。”官鸿泽一开始说,就再也停不下来,因为他每说一句,叶禹凡的表情都有变化,时而惊讶,时而哀伤,时而疑惑,时而叹息…好像这些所有都与他切身相关。官鸿泽看着叶禹凡的眼睛,从自己在傅廷信地方得知夏骁川的存在,一直到老钟告诉他的那些故事,钜细靡遗地,把自己所知道的全盘托出。

而这期间,叶禹凡也像是个完美的听众,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问题,一直安静地沉浸在官鸿泽所描述的往事里,在对方说完后又过了许久,才似是不确定般问了一句:“是这样的么?”

官鸿泽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是不是这样,他怎能肯定,他也只是听说而已。

“他爱的是长青。”这句又像是肯定的语气,但随即,叶禹凡的眼眶就湿润了。

官鸿泽怔怔地看着他,觉得不可思议。当初听了夏骁川的故事后,他也同样觉得惋惜,觉得造化弄人,但他没有像叶禹凡这样,感性得像个傻瓜。

“你…”官鸿泽刚想说些什么安慰他,又听叶禹凡低声喃喃:“所以,他是病了,才离开,他不是不要我了…”

“什么?”官鸿泽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我一直被蒙在鼓里…”叶禹凡却似完全当他不存在了,那表情,也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

官鸿泽心中忐忑着,想起芮北年的支招,竟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你是谁?”

叶禹凡陡然睁大了眼睛,看向官鸿泽,眼中带着浓浓的戒备。

官鸿泽:“…”

叶禹凡:“我想回去了。”

官鸿泽惊讶:“…你什么都还没吃。”

叶禹凡脸色很差:“没什么胃口。”

官鸿泽劝道:“多少吃一点吧。”

叶禹凡摇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说着就打算起身。

官鸿泽急道:“等等,我可不可以问你…”

“你想问我和夏骁川是什么关系?”叶禹凡接下了他的问题。

官鸿泽点点头,他真的很想知道,他想把叶禹凡身上的谜团一个个解开…

“你都已经知道我是S.A.Fale了,那么,距离这个问题的答案也不远了。”叶禹凡卖了个关子。

官鸿泽:“不能直接说吗?”

叶禹凡苦笑道:“不能,因为说了,你也不会信。等下次,有机会吧。”

第138章 两个人的灵魂

叶禹凡怎么可能告诉官鸿泽真相呢,他不会忘记自己对官家人的恐惧,就像是动物对于天敌的本能直觉。

千方百计地躲着他,就是怕他知道真相后对自己不利,何况官鸿泽方才所述,叶禹凡并不完全相信,尽管内容让人感伤感慨。因此,叶禹凡随口编了个理由,相信对方能听出自己的拒绝之意。

而就在这时,官鸿泽猛的起身,一把拉住叶禹凡的手臂,“我信!无论真相是什么,我都相信你!”

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叶禹凡心中一惊,他印象中的官鸿泽可不是这么不依不饶的人。

官鸿泽继续道:“你之前怕我、讨厌我,是不是和夏骁川的事情有关?当初你说,我长得很像小时候欺负过你的一个混混,其实不是真的,对么?”

没错,如果自己真的和叶禹凡不喜欢的一个人长得像,那个人,也只可能是官林运——自己的父亲!

“我知道你和夏骁川的关系不一般,和他有关的事我全部都已经告诉你了,除此之外,官家到底对夏骁川做过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是如果你知道,请你告诉我,我愿意来弥补他们对夏先生的伤害。”

不料叶禹凡闻言后一声冷笑:“官鸿泽,在你所说的故事里,你的母亲,是夏骁川发狂杀死的…你难道,就不恨他吗?”

官鸿泽诚实地摇摇头,虽然不通情理,但是他确实不恨,尽管母亲也是事故的受害者之一,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明知道父亲不爱她,却仍深陷其中,甚至不择手段地加害他人,所以有那样的下场也只能说咎由自取。

听了这个回答,叶禹凡不知道为何,心中异常烦躁,不由反讽道:“你不恨他,他却很恨你!”

“为什么?”官鸿泽不明白了,他可以理解得知夏先生经历的人讨厌自己,因为他的母亲几次三番陷害对方,而柏长青也是因他母亲的死而入狱;他亦可以理解父亲不喜欢自己,因为他并不爱母亲,但是他不能明白,为什么夏骁川会恨自己…

叶禹凡盯着他:“因为你是官林运和方若瑶的儿子。”

官鸿泽一怔,刚才和叶禹凡的对话中,他并没有提到自己母亲的全名,为什么叶禹凡会知道?

“放手。”叶禹凡挣开官鸿泽的手,不想再继续跟他对峙。

“你到底…”官鸿泽想问叶禹凡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可是他还来不及问出口,叶禹凡就疾步离开了。

官鸿泽没有去追,他想起十天前发生的事,当时叶禹凡被他逼得精神失常的场景似犹在眼前…还说什么弥补,如果叶禹凡一直这样对自己,他又能用什么来弥补呢?官鸿泽颓丧地坐了下来,一脸茫然。

皇家艺术学院的某个展厅内,初赛的优胜评选正在进行。

十位评审员是比赛官方从世界各地请来的艺术家、艺术鉴赏人和相关教授,其中包括了罗德岛设计学院的莫非尔o罗德教授,此人在艺术心理学领域颇有研究,擅长解读抽象画,更能通过画作来判断作画者的年龄、精神状况等特征。

一年前,安德鲁曾亲自前往美国拜访他,让他帮忙解读叶禹凡的作业。当初,出自一人之手的两幅作品,竟被罗德教授解读出不同的年龄跨度!

之后,罗德教授便与安德鲁保持着联系,也得知叶禹凡在意大利的习作引起了皇家艺术学院许多教授甚至校长的高度重视,所以对于S.A.Fale的真实身份,他心知肚明。

此次,收到“克里斯o费昂青年艺术比赛“的评审邀请,他立即联络了安德鲁,确认S.A.Fale会参赛后,这位年逾六十的老教授便欣然接受了邀请。

此刻,这位教授正与几位同等水平的艺术家筛选优胜作品,由于他在评审员中年纪较长,又在艺术界享誉盛名,因此倍受敬重,赛方还特地为他安排了一名评审助手陪同。

“罗德教授,您看这幅作品如何?”陪同罗德教授的评审助手问道。

罗德教授摸着下巴点点头:“唔,鼻子有些歪啊。”这言下之意即是“不怎么样”。

助手心想:嗯,果然是教授,要求真高!

没过一会儿,他又极力推荐一幅作品:“这张画看起来挺不错!”

罗德教授走过来看了眼:“这孩子,脸上没什么表情啊。”

助手:“…”嗯,果然是教授,对艺术的评判很苛刻!

“咦,这幅画的作画者看上去像是有中国画的功底呢!”助手又道,此刻他正站在一张油画作品面前,虽然是油画创作,但却融入了许多中国画的笔法。

罗德教授闻言立刻走了过来,仔细看了看,赞叹道:“长得还算秀气。”

这算是优点吗?助手泪流满面。

“中国画多以写意为主,此人却用中国画笔法来展现写实意境,而且融合得也算不错,的确难得。”罗德教授总算给出了一句像样的评价。

助手心花怒放:“对啊,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精度如此之高的油画作品,的确很强呢!”

可他的话刚说完,罗德教授就继续看下一幅去了。

“诶?”助手问道,“您不给这幅作品打分吗?”

所有评审员在评选之前都有100个自由积分,根据自身喜好和评判对中意的作品打分,可以把这100分平均分给一百幅作品,也可以一次性给一幅作品。

从进入评审展厅到现在,助理已经陪着罗德教授看了三分之一了,可是教授手中的分数一分都还没有给出去。

对于助手的疑问,罗德教授也不吝啬给出原因:“画得再好,也是高仿呀。”

“高仿?什么意思?”助手不解。

罗德教授:“艺术作品最忌风格相似,莫奈只有一个,梵高只有一个,毕加索也只有一个,世界上没有相似的两个艺术家,让人们都记得。”

助手:“您的意思是,刚才那幅作品与已有的作品风格重合了?”

罗德点点头:“你还记得去年皇家艺术学院主题展中,引起过许多人关注的一幅作品吗?”

助手:“您是说S.A.Fale?”

罗德笑点点头:“没错。”

助手皱眉:“虽然S.A.Fale的Italian Impression里也被分析出融入了大量的中国画笔法,但在我看来,它还是和刚才那幅自画像有很大区别的。”

罗德摇摇头:“那是因为你只看到了表象。”作为一个深究艺术心理学的教授,他给出这样的评价,有谁能不信服呢?一幅作品有没有注入作画者的灵魂,他一目了然。

又看了三分之一,助手早已丧失了一开始的热情,蔫蔫地跟在罗德教授身后,对方到现在依旧没有给任何一幅作品分数…助理心想,教授该不会是想先看一遍,等在第二遍时再给吧?

这时,罗德忽然在一幅画作前停下了脚步。助手很奇怪,眼前只是一张简单的钢笔素描,而且还没画完,可罗德教授看这幅画比看任何一幅时间都长。

“你觉得这一幅怎么样?”罗德教授主动开口问他。

“啊…”助手受宠若惊,但实话说,如果不是跟着罗德教授,这样的画作他根本不会留意。因为它不但太过普通,而且过于潦草。

不过,既然罗德教授这么关注,肯定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吧?

助手又看了看,道:“还行。”

罗德:“哪里行?”

助手额角流下一滴汗:“眼睛挺有神的。”

没错,画面上唯一被细化的,只有这双眼睛,其余都用虚化的方式表现,乍眼一看,这个人就像是从雾气中浮出来的一样。

罗德又问:“你有没有觉得,这双眼睛在对你说话?”

“…有吗?”助手又站在画前看了一会儿,他忽然发现,这个人的眼睛里充满了矛盾的情绪,既纯粹,又沧桑,既坚定,又迷茫,既感性,又理智…助手越看越觉得内心挣扎,仿佛对作画者的矛盾感同身受…不由自主地,他的额角流下了更多的汗。

罗德感叹道:“这才是我想看到的作品,看一个人对命题的思考,对自我的提问,不浮夸画技,不造作细节,直接表现作画者的内心世界,这才是艺术存在的价值。”

助手似懂非懂:“嗯…”

罗德看向助手道:“打分吧。”

教授终于心动了!助手赶紧掏出了笔,问:“打几分?”

罗德:“100分。”

助手:(口)教授您太豪迈了吧?万一接下来还会看到更好的作品出现呢?

罗德似乎听到了助手的内心咆哮,笑着解释:“没有作品可能比这一幅更出色了,因为,这幅画里,有两个人的灵魂啊。”

次日,优胜名单在赛事官网上公开,一共二十四人,获得优胜的作品也在皇家艺术学院八号馆同步出展。

参赛者们迫不及待地登陆网站查看——

“啊,我们一个都没有被选上…”夏旌哀怨地叹了口气。

“意料之中。”带队老师的心态倒是挺好。

“快看,有傅廷信!”黄淳耀兴奋地叫道,“诶?他画的是油画啊!”优胜作品都被扫描成小图上传到官网上了,对应作画者的名字展示在主页上。

夏旌一怔,惊讶道:“这是他的自画像?”

朱昱问:“你不是说他画画一点动静都没有么?”

夏旌盯着屏幕一语不发,许久才道:“不是他。”

黄淳耀:“什么意思?”

夏旌叫道:“这个人和我那天见到的不是同一个啊啊!”

朱昱、黄淳耀:“…”

很快,几个人就和带队老师一起来到了皇家艺术学院的八号展厅,虽然展厅对外开放,但这会儿里头却是挤满了人,门口已经有相关工作人员守着,限制入馆的人流量了,他们排了十几分钟的队才进去。

“真的是油画啊!”夏旌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作品,作品下方还贴着作画者的英文名字——T.Shin Fu“真厉害啊,要是我来画,没有七八个小时,肯定完不成吧!”

夏旌:“不可能啊…如果这个人是傅廷信,那我昨天看到的人是谁?”

其余两人已经不想理这个不靠谱的同伴了,欣赏完傅廷信的作品,他们自然甘拜下风,又去看别人的作品。

“咦,这种画也能被选上?”朱昱看着其中一幅作品皱眉道,“画得好潦草啊!”

黄淳耀也凑了过来,看了一眼就大叫道:“他的名字!”

朱昱的视线往那张所谓的“潦草”作品下方一移,惊叫出声:“靠,S.A.Fale!”

作者有话要说:注:夏旌和夏家人没什么关系啦,只是个路人甲。

第139章 留条活路

这些人自然听过S.A.Fale的大名,去年有关“Italian Impression”和神秘作画者S.A.Fale的新闻几乎传遍了全世界,因此在这些人印象中,S.A.Fale和他们根本不在一个段数!

可他们差点忘了,S.A.Fale再厉害也不过是个未满25岁的年轻人,他当然有资格参加比赛!

此刻,他们不但和此等神人同场比赛,还能够如此近距离地观摩神作,这么一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只是,“神作”的逼格远超他们的解读能力,一群人站在S.A.Fale的自画像面前,都惊掉了下巴。

“评审的人是看到S.A.Fale的名字才给他分数的吗?”

“说匿名评选什么的,应该不是黑幕吧?”

“原来S.A.Fale是长这样的…”

“晕,画成这样根本看不出他长什么样啊,他是故意的吗?!”

身边不少外国友人也忍不住通过爆粗的方式感叹,不知道是震惊对方的作画方式还是震惊评审团的评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