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回头等南苑完工了,爸在那给你买一套,也给你哥买一套,你们兄妹两就算以后成家也能住一块,离的近,窜门也方便,你说好不好,”夏爸有些讨好道。

“好,”夏凉可有可无地点点头,见她爸一脸踌躇不知从何说起的纠结模样,便直接问道,“爸,你是不是要跟我妈离婚了,”

夏建国愣了下,一脸‘苦涩’地说,“凉凉,爸爸不想骗你,是的,我和你妈一直在协议离婚,你妈觉得跟我在一起不快乐不幸福,希望我放手让她寻找属于她的快乐和幸福,”

夏凉嘴角抽搐,这话还真是她妈能说出来的,典型的琼瑶小说中毒者,大概是日子过的太顺遂,对爱情还抱有那梦幻般不切实际的期待。

“凉凉,这段时间爸爸一直试图想跟你妈好好谈谈,希望她能为了你让这个家保证完整,可你妈妈哭着求我,说她心里一直记挂着一个人,自始自终爱的也是那个人,当年是被你姥爷姥姥逼迫才嫁给我的,这些年她觉得自己过的很苦闷,很不愉快,如行尸走肉,每天都活的很痛苦,很无奈。

直到那人的出现,她焕发出了一种新的生命力,对生活和生命有了渴望,她哭着求我放过她,成全他们,凉凉,爸爸想过了,一个人的生命就这么几十年,咱们不能那么自私,你妈妈嫁给我十六年,也痛苦了十六年,她的人生都过去了一半,剩下的咱们成全她吧,让她痛快舒坦地过完余下的时光好吗?”放她痛快,大家也就都痛快了!

夏凉嘴角抽搐,她爸这忽悠人的功力她给满分,“凉凉,爸爸知道你心里难受,一直接受不了,可你想想,要是离婚能换你妈每日笑逐颜开,幸福美满,是不是就没那么难过了?你不是也不喜欢妈妈愁眉苦脸,以泪洗面?”

夏凉一副安静听着的模样,表情也从开始的愁眉黯淡慢慢舒展开来,轻轻点头,“嗯,”又说,“其实我知道,我妈喜欢的是那个七班的徐老师,我在百货大楼看见他们两在一起过,我妈还给徐冉冉买了一件羽绒马甲,那马甲我也喜欢,跟我妈磨了好久,她都没给我买,说太贵了,让你从特区给我寄过来,转脸就给徐冉冉买了,我那天冲过去问我妈,我妈还骗我说是徐老师让她帮忙挑的,钱也是人家的,因为她有包,就先放在她那,我知道她说谎呢,如果不是亲近之人,谁会把钱放在对方包里,还有你之前给我寄的衣服,我妈说我衣服太多了,根本穿不了,就拿了两件说送给招娣姐,结果考试那天,我看到它们穿在了徐冉冉身上,如果不是真的喜欢,也不会对别人的女儿那么好,我不小了,很多事你们不说我也知道,我只是心里难过,不想承认我妈爱过别人胜过我,”一脸落寞。

夏建国听后,差点没把肺给气炸,梁月茹行啊,别的本事没有,糊弄孩子,倒贴男人倒是干的挺顺溜,本来还想为了孩子给她留点脸好聚好散,一会她要是干脆利落地签字,就给她一笔赡养费,全当她这些年照顾老人孩子的辛苦费了,这下省了,给屁给!

第17章 特区行

夏建国和梁月茹是第一对到民政局办理离婚的夫妻,接待他们的工作人员是个四十几岁的中年大姐,看了两人一眼,连基本劝和的话都没说,就冷着脸咔咔咔给敲了章,一路绿灯地将红本变绿本,放在别的夫妻身上,少说也要小半天的手续,到了他们这儿十分钟不到就齐活了。

接过热气腾腾的离婚证往兜里一装,夏建国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两盒巧克力递给最初的那位接待他们的大姐,“红姐,特区带回来的进口巧克力,我家凉宝那么挑的嘴都爱吃很,你给大伙分分,吃得好吃,下回我来再给你们带,”

“行,咱也尝尝这进口的巧克力是什么味,”红姐接过巧克力递给一旁的一个年轻的女工作人员,“小李,拿去给大家分分,都甜甜嘴,”扭过头来跟夏建国说话,“下次再来,两盒可就不够分了,”笑盈盈的熟络样,哪有刚才板着脸的冷模样。

“这次是回来的急,带的不多,就从我家丫头那匀了两盒出来,下次一人给你们带两盒,也带回去给家里人吃吃,”

红姐拍拍他的手,“那姐可等着了,”

“等着,老兄弟我虽然优点不多,但说话算话能算一条,”夏建国跟红姐打趣斗嘴的功夫,又从包里掏了两条中华烟出来,拆开一条,每个男性工作人员发了一包,“今个麻烦各位了,那巧克力是女孩家吃的,咱们兄弟抽这个,”

民政部门的工作人员拢共也没几个,一条烟都没分完,夏建国顺手将剩下的都放到红姐桌上,“这烟我哥爱抽,本来说今个找他喝酒给他带过去来着,这不答应带我二姐和我闺女去逛百货大楼么,中午估计就过不去了,麻烦你回头下班给捎回去,告他一声,我晚上过去找他喝酒,好久没聚了!”

“知道了,一早你哥就跟我交代过了,让我中午早点回去给你们哥两整几个大菜,我还嫌时间紧呢,想跟同事说说早点回去呢,改到晚上,时间足足的,你回头把二姐、二姐夫、凉凉他们叫上,咱们就当过年提前聚了,听你哥说,你们今年合家去特区你姐那边过年?”

“嗯,这不是我小姐他们在那边买了房子,装修好了搬进去,让我们过去帮忙暖暖房的,”

“四妹买房了,多大的,”

“南苑那样的,”

“哎呦,别墅啊,那敢情好,回头空了,我跟你哥去特区转转,也有地方住了,你们可别嫌弃我们这门穷亲戚啊,”

“那要看你们穿什么去了,穿的太破没准还真嫌弃,”

“去去去,你个倒霉玩意,赶紧忙你的去吧,别让二姐和孩子等急了,”

“呦,这是嫌乎弟弟我了,开始撵人了,行,那姐,你忙吧,我走了,”

红姐挥挥手,一副你赶紧滚的模样。

看两人这熟络样,梁月茹心里那叫一个火啊,她知道夏建国的朋友很多,三教九流的都有,但大多都是她不认识的,夏建国也从不把朋友带回家吃饭,多是在外面饭馆招待,也从不把她带到对方家吃饭,倒是经常带两孩子过去,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他根本就没拿自己当妻子看,今个这些工作人员的做派定是事先打过招呼的,他就这么迫不及待,前脚离婚,后脚就又发糖又发烟的,搞庆祝仪式吗?

太过分了,真是太过分了,越想越气,然后就见夏建国跟红姐聊完后,扭头看见她,还挺诧异地问,“手续都办完了,你怎么还没走,”

把梁月茹气的呀,又尴尬,又羞恼,脸都恨扭曲了,见工作人员都朝她看来,在这闹实在不好看,转身气冲冲地走人,“你慢着点,别崴到了,回头再说不清,”夏建国好意提醒道。

他真是好意,据说前三个月怀胎不稳,很容易流产的,梁月茹恨得牙都要咬碎了,不过脚步还是缓了下来,现在婚离了,她比谁都在意肚里两个孩子。

她妈已经找人看过了,是儿子,她后半辈子的指望,可不能有任何闪失。红姐看着她的背影,眼睛闪闪,故意大嗓门地说,“建国,回头你要是想找,跟姐说一声,姐帮你留意着,”

夏建国随口说道,“那感情好,有您和我二姐掌眼,就省我事了,”

“省个屁,我和你二姐就负责帮你留意,再娶媳妇还得你自己看好的,找个喜欢的,能跟她过一辈子的,可别再将就了,”

“行行行,再找就找个我喜欢的,不将就了,”

这随意的语气把还没走出大门的梁月茹直接就气哭了,不将就了?这是说以前跟她是将就了,“小妹,你怎么哭了?后悔了?舍不得了?”陪她过来办手续,等在门外的大姨迎过来问道,在瞄到她手中的绿本本后,有片刻失魂,“办好了,这么快,”

然后梁月茹哭的更凶了,大姨轻叹一口气,“离都离了,后悔有什么用,早干嘛去了!”语带抱怨,这会她却忘了,造成今天局面也有她一份‘功劳’。

“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怎么可以这么无情,”梁月茹喃喃说道。

“建国,”大姨叫了声。

夏建国从里面出来,朝两人点点头,大步向门外走去,梁月茹急走几步跟上去,在夏建国的车前叫住他,“夏建国,”

“有事?”夏建国看看自己的车,“不方便,我不回清泉镇,”抬了下手腕看看手表,“还有几分钟回清泉镇的班车就到了,我有急事,先走了,”

“夏建国,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跟我撇清关系,离个婚还托关系,”

夏建国拧眉,“不是你说这个家让你觉得憋屈压抑,多呆一秒都喘不过气吗?我这不是想早点让你从婚姻这个牢笼里解脱出去透气么?”

“但凡你对我好一点,我不求你待我像对夏时的妈妈那样,只要你对我像对凉凉那样,我也不会想逃离这个家,背叛这个家,”梁月茹捂着胸口哭诉道。

十六年了,夏建国就没弄明白过梁月茹的脑回路,以前没时间懒的猜,以后…终于没以后了,冷嗤道,“像对凉凉那样对你,你确定你找的是老公,不是老爹?我不缺女儿疼,不想多养一个,”将她上下看了眼,“更何况,你哪点招人喜欢,还跟凉凉比,你咋不跟嫦娥比,美的地球都装不下了,直接上天得了,”

不过梁月茹有句话他很赞同,逃脱婚姻的枷锁,他才能呼吸到自由的空气,深吸一口气,果然很新鲜很自由!

瞟了眼一副被他的话刺激的快厥过去的梁月茹,嗤笑一声,然后上车走人,吹了大姨和梁月茹一嘴的汽油烟,成功地把梁月茹给整吐了。

楼上,小刘工作人员吃着巧克力凑到红姐跟前问,“姐,刚那两位你家亲戚啊,”

其他工作人员也凑过来听八卦,结婚的喜糖没少吃,这离婚的糖还真是第一次吃,还有烟,中华可不便宜,在他们这儿绝对是高档货,一条赶得上他们半个月工资,什么来路。

“我老姐妹的弟弟,大学生毕业,原钢铁厂的工程师,这不前三年前停薪留职,下海经商了,在特区那边自己开了公司,办了厂,顶顶出息顶顶聪明,也顶顶能折腾能挣钱的主,怎么家里有没有姐妹给介绍介绍,”

“大老板还用咱们介绍啊,没准新人都等着进门了,”女工作人员们撇撇嘴,这种有钱就跟老婆离婚的男人,她们这几年真没少见。

“哪是他要离,是他媳妇嫌他太忙,常年不着家,耐不住寂寞找别人了,可谁家不是这么过来的,我们家老赵还不是一天忙到晚,早年在部队,一年都回不了一次家,老娘孩子还不是都丢给我管,有一年出任务,整整一年半没有消息,生死不知,把我担心的成宿成宿睡不着觉,可为了孩子,为了老人,还不是硬挺下来,就是现在转业回来,还不是从早忙到晚,出去开个研讨会,学习会,还一走好几天呢,日子还不是一样过,我这老兄弟虽然忙,但是个顾家的,早年在钢铁厂那会,三天两头骑车回家,也就最近几年去特区,因为事业才起步,忙的很,回来的不是那么勤快,可家用给的足足的,一个月大几千的家用,有几个男人有这能耐,又对媳妇这么舍得,可这位…”

摇摇头,“人家说了不图钱,就想要个知冷知热会疼人的男人,这不赶上先头谈的那个对象死了老婆,两人就好上了,哭着喊着要离婚,我这个老兄弟是个疼闺女的,为了孩子说啥也不乐意,这次回来,是想把娘两接到特区住,想着夫妻两不用两地分离,感情也能好点,哪想这女人外面一旦有了人,就是十匹马也拉不回来…”红姐是夏时大姨的老姐妹,嫁的又是三姑夫的战友,跟三姑的关系也铁的很。

对夏建国的两个媳妇都是知道的,前妻吴婧瑜那是打小看大的邻家小妹妹,长得好看,性子乖巧,家教也没得说,人正派又大气,唯一差点就是身子骨不好,先天性的心脏不闭合,家里都打算养她一辈子了,她却跟夏建国好上了,小年轻爱起来,那是不管不顾的,什么都不在意的。

再加上夏家虽是农村的,但不代表人家穷,眼光长远,即便跟其他人一样,看重家里男丁,但也没忽略女儿的教养,把人都培养出来不说,还风风光光的把人都嫁了,又不是那等挤女儿的血养儿子的人家,倒让几个女儿都心甘情愿地帮衬家里兄弟,因此兄妹、姐弟间的感情那是相当不错。

夏建国比最小的姐姐都小了近十岁,那真是老儿子,集一家宠爱在一身,长的精神帅气,嘴皮子又讨喜,人也有本事,知上进,吴家心里满意极了,既然女婿不嫌弃女儿的病,也就暗搓搓地同意了,怎么着也比老在家里好,父母在还好,一旦去了,能指望哪个!

结婚那会,夏建国也没跟家里人交代吴婧瑜的病情,家里只当城里媳妇养的娇,儿子喜欢,非要娶,也就高高兴兴地给办了婚礼。

只是吴婧瑜的命到底差了点,没享两年福就去了,第二个媳妇是他妈看上的,怕老儿子再给找个身子骨弱的城里媳妇,图好看能当饭吃,就可着农村找,然后就相中了梁月茹,农村丫头别的不说,身体那肯定好,一天插上几亩秧,什么毛病都没有了,再看脸盘身段文化都不差,配得上老儿子。

夏建国回来时也无可无不可地答应了,爹娘老,孩子小,也真缺一个女人操持家,要说梁月茹光看脸,还挺糊弄人的,是老人最喜欢的贤妻良母款,但谁知道性子会那么操蛋,简直是披着宝姐姐皮的林妹妹,多愁善感、小心眼儿,又爱拈酸吃醋使小性子,眼泪更不要钱似的,说来就来,偏又没人家林妹妹的博览群书、学识渊博、聪敏内慧。

连纤弱的身子骨都没有,想想宝姐姐跟林妹妹似的做葬花吟迎风落泪的画面,且她连人宝姐姐的灵气都没有,一句话,丑人多作怪!

这话不是她说的,是她好姐妹跟她念叨的,那也是炮仗性子,这就是随军去了,要是在这,能一天按三顿的搓火来气。

可梁月茹命好,生了个特别讨喜的闺女,不仅把老太爷哄的拿她当心肝宝贝儿宠着疼着,就夏时那个异母哥哥,也疼的不行,连带着吴家那边,也看在孙子和女婿的面上,爱屋及乌,拿这个小丫头当外孙女看。

这要是换做其他人,在闺女的助攻下,还不把整个夏家都拿下啊,过着风风光光的夏家富太太的日子,偏她作个没够,这不终于作到头了,一早,她就接了好几个电话,就一个中心思想,麻溜地赶紧把离婚证给办了!

这不,她就马不停蹄地给办了,光办了不行,不能让她老兄弟背上富贵了就甩了黄脸婆另娶小媳妇的脏水,不是有情人知冷暖,不稀罕她老兄弟的钱么?就替你扬了这名,让这美名远扬。

“因为老公忙就要闹离婚,那咱这地还不天天办离婚啊,这女的怎么想的,看年龄也不小了,怎么就这么糊,”

“就是,谁家不是这样的,男人忙点好,这要是不忙了,还没出息呢?”

红姐摆摆手,“唉,不说了不说了,等着吧,过两天这位的绿本就又要变红本了,”

“不能吧,再婚也不能这么着急,这么赶吧”

“急,怎么不急,再晚就丢大人了,”在肚子比了一下。

结过婚的秒懂,个个一脸嫌恶。

结果还真被红姐猜着了,三天后周五,梁月茹和徐亮过来办结婚证,不办没法,她怀孕的事被那纱厂家属院那两位‘好心’的大姐给传了出去,小镇就那么大点地方,几天的功夫大家就都知道了,厂里领导找她谈话,说她这事对厂里影响不好,要被劝退。

后来一个私下处的很好的大姐偷偷给她出了个主意,让她赶紧跟徐亮结婚,结了婚,还能博个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美名,反正纱厂老人对他们过去的一段都是知道的,也为他们可惜过,现在结婚,虽说也不好听,但情难自禁总比婚内乱搞好听些。

徐亮那边也是,不办不行,不办就是拐带人家媳妇,作风问题,办了还能利用舆论博个痴心女人真心郎的美名。

夏建国这边,从民政局出来,带着二姑和女儿在百货大楼一通买买买的时候,让司机小刘去火车站取了二姑利用关系截留的几张卧铺票,然后给夏时的老师去了电话给儿子请假,当晚就把几个孩子送上了去特区的火车,下了车,小姑夫家的大表哥就开着车来接他们了,大表哥已经大学毕业很久了,现在在建材厂帮忙,“凉凉都这么大了,长的越来越好看了,”

“那是,人家以后是打算靠脸吃饭的,”吕梁阴阳怪气道。

除了大表哥外,家里还有一个二表哥小表姐,“大表哥,你们家是真发达了,别野都住上了,”夏凉说。

特区的房价现在虽然也不低,但是远没有后世那么猖狂,可在这里能买套一千多平的别墅,也不是一般的有钱。

“文盲啊,那是别墅,”吕梁说。

“土鳖啊,我这叫幽默,”夏凉翻白眼。

“你两能安静会不,别把脸都丢到特区来了,”吕乐一脸嫌弃。

“切,你这叫露怯,信不信,我回头把脸留在这特区,让整个特区为我这张脸疯狂,”

“哎呦,这口气大的,你咋不上天呢?”

“等我上天的时候,让你连仰望我的资格都没有,”

两人这斗嘴的功夫,大表哥跟夏时的眼神已经互动了一番,“这是没受影响?”小声问。

“怎么没有,高烧才好!”

“那边的事…”

“我爸说等尘埃落定后再跟她讲,先让她这么没心没肺过一段开心日子吧,”

以后不定什么样呢?继续没心没肺最好,沉下来了…再看吧!

次日,二表哥和大表姐就一个当司机一个当导游地带着夏凉等人开始满特区地浪荡起来,香港回归后,特区跟他们算是正式接轨了,基本上对面有的,这边也有了,当然仿版的更多。

竟然还有歌手在街边表演,“凉凉,那个还没你唱歌好听呢,你上去露一手,”吕梁故意激她道。

夏凉还真就敢了,“上去就上去,”

不待别人反应过来,几个快步就跳上了舞台,“我去,她还真敢,”

“哥们,话筒借个,”

男孩愣了下,还真就把话筒给她了,夏凉看清男孩的长相后也愣了下,我去这人长得好像她后妈的儿子她继兄!

第18章 裴让

夏凉是真没想到,她会以这样的方式跟裴让见面,提早了整整八年,一时间没法把这个小鲜肉般俊俏的男孩跟后世的精英继兄重叠,有些看愣了眼,“呵呵,又是一个被我们裴让迷住的小靓囡,今个让你来对了,”台上一个身穿朋克皮衣配黑色牛仔裤的介乎于男孩和男人之间的男子挤眉弄眼地笑道。

夏凉朝他看去,呦,今个什么日子,赶一块去了,老东家裴钰也在,原来裴总没吹牛,年轻时候他也是小鲜肉一枚,鲜是鲜,就是品相差点,一点也不玉树临风,潇洒倜傥,夏凉依旧看不上,她摇摇头,“还是不帅,”

“哎呦,我去,我这是被小妹妹给嫌弃了,”裴钰叫道。

裴让斜眼看他,插刀道,“你又不是第一次被人嫌弃,还没习惯啊!”

“习惯不了,”裴钰脸黑黑,“不是你跟一旁衬着,哥还是很有市场的,”

“品相差点的猪肉,只要没坏掉,总有退而求其次购买的人,”夏凉道。

裴钰一脸迷惘:…

没听懂!

“凉凉,赶紧下来,别给人家捣乱了,”夏时在台下喊道。

“话筒还要吗?”裴让将话筒朝她跟前送了送。

“要,”夏凉接过话筒,冲着乐队那边打了个响指,“beyond,喜欢你,谢谢,”

夏凉会的歌不少,但她有些记不清歌曲的年代,万一串了怎么办?她又没想靠‘创作’歌曲成就人生赢家的打算,还是选个知道年代的歌稳妥点。

喜欢你——真是一首经典的不能再经典的老歌了,被好多人翻唱过,也是她寂寞时必唱曲目之一,而且唱的还不错,重生第一次登台亮相,必须惊艳出场,“这首歌我做了下改编,麻烦44拍,f key,”她对乐队说道。

“裴让,这靓小囡谁啊,你认识的?”乐队主音吉他手问退到他们这儿来的裴让。

裴让摇摇头,“不认识,突然蹿上台的,”

“这小囡年龄不大,范儿挺足,够大胆,跟不跟她?”

“跟,酒吧开业,越热闹越好,”

“也是,这小囡歌唱的好不好先不说,就冲这张脸也有人围过来看,”乐队鼓手调笑道。

就见裴钰凑过来后知后觉地问,“刚那小丫头是不是说我是过期的猪肉来着,”

“没过期,”裴让纠正道。

“那就是猪肉,这小丫头嘴怎么这么损,跟你一样,”

夏凉开始哼唱起来,“细雨带风湿透黄昏的街道…”

裴让是节奏吉他手,夏凉一起调,他就用手拐子将他堂哥朝旁边一顶,带着乐队和音跟上,裴钰嘀咕道,“个鬼丫头,你还真陪她…”玩上了!

别说,还真有点意思!

“抹去雨水双眼无故地仰望

望向孤单的晚灯

是那伤感的记忆

再次泛起心里无数的思念

以往片刻欢笑仍挂在脸上

愿你此刻可会知

是我衷心的说声…”

这首歌是乐队主唱koma写给女友的,原曲的曲调整体是柔和的,甜美中带着点伤感,给人的感觉是那种小桥流水不显山不露水的爱慕述说,夏凉唱的是改版过的,加入一些现代元素,前奏悠扬清澈,十分悦耳,到了副歌部分,曲调就欢快高亢起来,整首曲调没有流露出半点伤悲,仿佛将一个少女般纯真炙热的感情通过歌曲呐喊出来,唱出来小女孩对感情的真挚和执着。

夏凉本身唱歌就不错,嗓音和节奏都在线,当了明星后,还专门请专业老师特训过,没法跟专业级歌手比,但也是受邀参加过大型演出、晚会演唱嘉宾的,唱功在这个临街舞台上绝对拿得出手,舞台经验和台风都是稳稳的,别人从下面看,就觉得这孩子特有范,那种桀骜不驯,狂放不羁,率性直接的范,挺能镇得住场子的。

“哎呦,我们家凉姑放出去还真能hold住场子,”吕梁赞道。

“我姑这样真有范,一上台跟变了个人似的,又耀眼又迷人,酷炫了,”李丹捂着脸迷妹道。

“就咱凉这台风,这嗓子,考不上大学,也饿不死,”表姐吴文一道。

“我只知道咱凉凉唱歌好听,但不知道她还会改编,这首喜欢你经她这么一改吧,好像别有一番味道,就是挺…”二表哥吴坚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更恰当的比喻。

“震撼,情感迸发的更热烈,更直接,那种好像把感情吼出来的感觉特别震人心肺,震撼人心,好听,跟原版味道不一样,但一点都不逊色,”吕乐替他总结道。

吴坚:…

好吧,都是少女,更能引起共鸣,“这首歌被小姑演绎的真有味道,怎么办我有点迷上我小姑这嗓子了,”李丹继续迷妹脸。

夏时笑笑,“她一向是除了学习不行,其他都挺能折腾的,”

一首曲子唱毕,台下观众疯叫,“好听,真好听,小靓囡,再来一个,”

夏凉冲台下的侄子挑了个眉,飞了个十分嘚瑟的眉眼,吕梁比比手上带着录影功能的照相机,“再唱一个,我给你录像,回头给你姑们看看,看看咱家凉以后有没有靠脸吃饭的本事,”

“姑,姑,你太牛了,太帅了,太酷了,我决定了,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偶像,我要崇拜你一辈子,”李丹兴奋地叫道。

迷妹属性已经上线,夏凉一向不怕人家给她起高台,冲乐队打了个响指,“哥哥的倩女幽魂!送给我的大侄女李毛丫童靴,”

李毛丫童靴瞬间迸发出冰封十里的冷意:…

她收回刚才的话,凉姑还是那个磨人的小妖精。

“人生路美梦似路长

路里风霜 风霜扑面干…”

这首歌夏凉在来时的火车上听了半路,李毛丫同学循环播放哥哥的歌,她是哥哥的铁粉、迷妹,迷到哥哥去世后,她顶着一副死了亲爹一样情绪低迷的哀脸整整一个月,气的她亲爹差点没把她塞回娘胎里重塑。

不同与刚刚的高亢,这首曲子偏缠绵轻柔,唱出了小倩对采臣的情深和不舍,又是一首同男版不同的味道,但一如既往的好听,李毛丫瞬间恢复解封状态,“我觉得我姑没准以后还真可以靠这个吃饭,”

吕梁点头,“大姨奶说得对,咱姑身上还是有闪光点的,虽然以前藏得有点深,现在终于到了解封时间,”

围观的人也越聚越多,人家这也不是街边演唱,而是酒吧开业第一天的外场演出,刚才是试音,这会天渐渐黑了,才到了正演的时间,夏凉连唱三首后,台下围观群众还在疯叫,“再来一个,”

“不用买演唱会门票,听没够了你们,不唱了,嗓子都快冒烟了,”

她这话把台下的观众,台上的乐队都逗乐了,“这小囡囡挺有趣的,三首歌就把咱们的场子搞热了,比裴让还能引人,”乐队键盘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