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和她不是单纯那种关系,还涉及金钱,你懂吗?”申元暴躁地耙耙自己的短碎,一副你什么都不懂的模样,“那个女的完了,我爸也好不了,”

“我只知道,那女的不完,不仅你爸好不了,你们全家都好不了,是断尾求生,还是越陷越深?是饮鸩止渴,还是快刀斩乱麻?真的只要你自己选择了,我就知道,再这么憋屈下去,你能活生生把自己憋屈疯了,届时你妈不一样受不了这打击?

我坚信恶人终有恶报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申元嘴角抽搐:…

好中二的话!

夏凉在他的肩上拍了几下,“我还知道叛逆期到了,谁要是让我不舒服,我就让她后悔让我不舒服,殷文霞已经让我不舒服了,她的好日子到头了,看在咱们同学一场,你长的又这么帅的份上,给你一个把你爸拉出来的机会,不然,就别怪我一刀砍了,”

她高考后,殷文霞的事被曝出来的,那时候申行长被曝出贪污受贿六千万,听着不多是吧,跟后世的动辄十几亿,几十亿的数目没得比。

但那会是04年,六千万真心不算少了,所以申行长的下场就可想而知,后来他儿子带着崩溃的妻子出国留学兼养病去了。

这会申行长应该还没贪污太多,趁着没爆出来之前把账目填平,兴许能逃过一劫,但行长肯定没法做了。

这边等夏建国再次回来,大姑把女儿女婿侄女侄女婿都弄到堂屋看电视,把大门走廊留下来给二人培养感情。

殷文霞颇有些委屈又故作大方地问,“凉凉没回来?”

“嗯,跟同学约好出去逛街去了,”

然后,没然后了,并没有为凉凉刚才对她的不礼貌像大姑一样对她表示抱歉。

不禁蹙起眉头,难道他不觉得自己的女儿很过分,很没礼貌吗?

“建国,大姐二姐在撮合我们,我以为你跟我一样,是同意的,”

“对,我之前是同意的,”

殷文霞心里一喜,就知道这个男人不可能对她无动于衷,她比梁月茹好了一百倍一千倍,至于‘之前’,她只当没听见,“我们都是有过婚姻经历的人,我那个经历很糟糕,糟糕到有很长时间我并不想经历第二次,只是一个人的日子太难熬了,被停职的那段时间,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寂寞还有无助,我渴望有个人关心我爱护我陪伴我一起走完剩下的人生,一个人真是太寂寞了,我希望你是那个人,”她直接表白道,“你也是有过感情经历的,我不相信你没有察觉我对你的心意,我对你很有好感,不,比好感更多一些,我喜欢你,这种喜欢让我再次体会到了那种名为甜蜜的感觉,”

眼里含着泪,“同时也让我患得患失起来,以至于我不顾矜持,倒追求与你,为了能和你在一起,我努力地讨好你的家人,试图让她们每个人都喜欢我,接受我,我知道凉凉和夏时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所以我也在努力讨好着他们,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好,可我真的希望他们能给我一个机会,一个…”

“抱歉,打搅一下,”夏时走进来道,“爸,我要去市里一趟,车钥匙给我,”

夏建国从兜里掏出车钥匙递给他,“别误了明天给你爷奶上坟的时间,七点,”

“误不了,”夏时接过车钥匙,十分礼貌地说,“阿姨,你们继续,”

殷文霞:“…”

继续个屁,什么情绪都没了!

她这次真哭了,气哭的,这两孩子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夏建国:…

这两倒霉孩子,就知道给他爹找事做,嫌他还不够忙是吧!

刚想着忙,手机就响了,他借着接电话的空躲了,“赵哥,对,我回来了,晚上吃饭?不行,晚上我得陪家人,我闺女明天要去野炊,我得帮她准备下东西,怎么没有要准备的,小孩子出去玩,准备的东西可多了,又不是去市里看电影,带点吃的就够了,他们那是野炊,得自己生火做饭,锅碗瓢勺啥的得准备吧,不然用手抓啊,帐篷得准备一个吧,要呆一下午呢,困了还能睡会,地垫得带一个,吃饭完围坐在一块打个牌,听个音乐啥的,多惬意,对了,得提醒他们别忘了带两副牌,还有纸巾什么,也得带点,哎呦,我不能跟你说了,我得给孩子准备东西去了,还得给我家小刘打个电话,让他给炒些火锅料备用,时间怪紧的,”

被挂了电话的赵哥:…

他拢共就说了三句话!

问他媳妇,“咱家孩子明天野炊你给准备啥了,”他儿子是班长赵明瑞。

“准备啥,给二百块钱,爱吃啥买啥,”

“所以还是生儿子好,不操心,”

夏建国挂了电话后,就给小刘打电话,让他给炒料,炒两种口味的,一种是微辣,一个是特辣。

微辣是顾着他闺女的口味,特辣是照顾其他人口味,好容易他闺女当一次组长统筹,得让别人吃尽兴了。

等他打完电话,殷文霞已经主动去帮大姑去穿明天烧的元宝去了,难怪凉凉不喜欢她,这女人心思真挺沉的。

夏凉跟申元小帅哥排完忧解完难后,觉得自己棒棒哒,然后丢掉吃完的棒冰就回家了,“夏凉,你敢把手上的脏水往我身上擦,”

身后传来小帅哥的怒吼声,夏凉摇摇头,真是叛逆期,太容易焦躁了!

“凉凉,对不起,阿姨为刚才的事跟你说抱歉,”

夏凉笑,真有意思,明明是她的错,倒是她来道歉了。

你说你错,那就是你错呗,“没事,我都忘了,”夏凉几大方道。

殷文霞嘴角抽抽,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红色小方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玉镯,“听老人说玉养人,这个送给你,”

“阿姨,您的积蓄不是都赔偿给我妈了吗?怎么还有钱买这么好的玉镯,”

这么通透的颜色,少说也要好几万。

殷文霞为了讨好她,真是挺舍得的。

“不是我买的,是一个新疆朋友送的,我去新疆做过下乡医生,救过当地一个玉石商的老婆,这个翡翠镯子是他送给我的答谢礼,”

“别人送给你的,怎么好给凉凉,”大姑过来道。

“没事,反正我也没机会带,又没有女儿亲人,看到凉凉就想到它了,今天过来,就给带来了,比起建国买的,也不值几个钱,”

然后盖上盖子朝夏凉递过来,“谢谢,阿姨,”夏凉甜甜笑道,接过礼物,只听‘啪’的一声礼物落地,“对不起,都是我没拿稳,没吓着你吧,”殷文霞忙道歉道。

夏凉一愣,表情还挺诧异的。

她是真挺诧异的,先前还觉得殷文霞挺能端得住的,这才多久就迫不及待地给她挖坑了,是觉得自己的地方稳了么?

到底谁给她的自信心。

“没关系,你要不想给,我也不想要,”她耸耸肩,一副无所谓道。

殷文霞瞳孔一紧,“凉凉,我不是,我没有,”她一脸委屈,一脸无奈。

夏凉只瞟了她一眼,就走了!

眼里似有不屑,还有讥嘲。

殷文霞心里一阵发紧,矮身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盒子,打开,玉镯摔成两瓣,吕芳凑过来看,一脸心疼道,“碎了?”

殷文霞苦笑地看着吕芳,“芳芳,凉凉心里还是接受不了我,”

这么贵的玉镯,她怎么可能拿不稳,那只有一个可能,夏凉故意没接住。

“文霞姐,我们家情况有些特殊,如果凉凉不喜欢你,我舅是不会跟你继续的,你要是想跟我舅继续的话,最好不要让他知道,”

殷文霞嘴巴张了张,“…”

所以合该她吃了这个哑巴亏?玉镯白碎了?

怎么会这样,难道她们不觉得是夏凉太任性,太骄纵?该管管的么?

要是吕芳知道她的想法,肯定会告诉她,她妹骄纵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比这更骄纵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可她舅就惯着,你能咋办?

殷文霞第一次觉得,也许冉冉没说错,这个小丫头确实有些难搞。

油盐不进的!

可惜了她这么好的镯子了,心疼死她了。

殷文霞第一次尝到了无力感,不敢没让夏建国知道,连夏大姑也不敢让知道,因为夏大姑知道,夏建国肯定知道的,憋的她喘气都疼,拒绝大姑留她在家吃晚饭,告辞走人,“建国,你去送送文霞,”

不等夏建国说话,殷文霞就直接道,“不用,我今天去我姐家,她就在镇上不远,”

“你姐夫是哪家的,兴许我还认识呢?”

“姓季,原八一厂的副厂长是我姐姐的公公,我姐夫行三,”

“季老三啊,认识认识,听说八一厂要搬迁了,里面的工人要怎么安置,”

这里的八一厂可不是帝都拍电影的地方,是做重机械零件的地方,六七十年代,是跟钢铁厂齐名的铁饭碗部门,不过清泉镇的八一厂只是分厂,不算大。

但即便是这样,能在里面当厂长,那也是挺厉害的人物。

季老三的爹退下后,他大儿子顶了他的班,其余两个儿子也是厂里的工人,这个厂说是公家的,但也跟他季家的差不多了,一家独大!

“不是很清楚,我姐也没说,回头我问问,大姐有认识的人在里面上班?”

“没有,就是出去买菜时听人议论了几句,说现在的厂倒闭的倒闭,收购的收购,并购的并购,工人们闹的都挺凶,厂子没了,工作没了,连住的地方都没了,以后一家老小吃啥喝啥啊,”大姑也就这么随口念叨了几句。

反正她也没那能力安置那么多工人,殷文霞就更没那闲心管别人死活了,“日子总能过下去的,当初我爸没了,我也以为天塌了,结果还不是撑过来了,人的忍耐性和适应力真比想象中的还要强大,”

见夏建国沉着眉一副若有所思样,还以为他因自己的话受到感触了呢?

“大姐,我先走了,”

大姑给她收拾了几样水果让她带给她姐尝尝,她笑笑接了,“建国,去送送文霞,”

“好,”

八一厂的工人都住在八一厂建造的福利房里,没有福利房的,也有宿舍,不管是福利房和宿舍都离八一厂很近。

他正好去看看地方,小时候也去八一厂玩过,但时间太久了,忘了里面到底多大!

两人一路无言地走了很长一大段路,殷文霞从紧张期待变得沉闷燥郁,快到八一厂的时候,她忍不住问道,“建国,我们之间还有可能继续下去吗?”

夏建国愣了下,“我们之间开始过吗?”

殷文霞气结,“那要不要开始呢?”

夏建国想想道,“我跟你之前的想法一样,刚爬出婚姻的坟墓,不想这么快回去,我只是答应我姐她们试着跟你处处,但我仔细想了下,三五年之内我都不想结婚,给不了你任何婚姻的保证,所以就不耽误你了,”

“是因为凉凉吗?因为她不喜欢我,所以你才拒绝我的么…”

“对,凉凉不喜欢你,她嫌你烦,”

殷文霞这会不是气结,是要气死了:…

“那你呢?”

“是挺烦的,”

殷文霞:…

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此!

嘴巴张张,眼眶里氤氲着眼泪,倔强地不让它留下来,“真的不可以吗?我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踏出这一步,真不想没开始就被放弃,夏建国,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真的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说实话,你不是第一个跟我说这话的女人,喜欢我的很多,冲钱冲人的都有,你的优势在于我家人喜欢你,你的性格修养脾气都不错,适合做一个贤妻良母,但我家人里,凉凉和夏时最重要,他们不喜欢,其他人就是把你喜欢到心坎里也是白搭,”夏建国十分冷静,且客观道。

“你的意思我懂了,”深深地看了一眼夏建国后,她转身朝福利楼里走去。

走到她姐所在楼层的楼下,回身冲尾随她的夏建国含泪低吼道,“既然对我无意,就不要对我这么好,不用你送,我自己会走,”

“不是送你,我去八一厂里面看看,”要穿过福利房才能到八一厂。

殷文霞哼了一声,朝楼上走去,鞋子踩的啪啪直响,一副很生气的模样,走到二楼时,停下脚步,没见有人跟上,跑下楼看,没人,跺跺脚,这个男人——

跑上最顶楼往八一厂的方向看,找了半天就见夏建国站在八一厂的门口往里看,没看多大会,就离开了,她嘴角勾笑,男人都是口是心非。

吃罢晚饭,夏凉借着消食遛弯的借口跟男朋友幽会去了,“听说,你下午跟个帅小伙子蹲马路牙子上边吃冰棒边唠嗑来着,”

“对,那人你也认识,姓申名元,”

“都聊了啥?”

“他的人生就是一桌杯具和茶具,”夏凉巴拉巴拉将申元的遭遇说了一番,“你说他蠢不蠢?为了那么个女人,生生把自己憋的差点忧郁了,”

“是挺蠢的,还是我媳妇聪明,就该照你说的那样才大快人心,”

“那是,”

夏凉在外面溜达完一圈回来,就看到她大伯带着大哥风尘仆仆赶了回来,赶着清明上坟来了,看见她,大伯很是愣了一下,“呦,两年不见,我家宝宝都长这么大了,大爸都快不认识了,”

“大爸,你再等个几年回来,我都可以嫁人了,”

“多大点就想嫁人的事,嫁人作妇可苦了,哪有在家里当闺女自在,”大伯说。

上世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都催她嫁人呢?

恨不能只要她同意嫁,就多多给房给钱给嫁妆——老夏家人丁还是单薄,夏爸这辈,就他和大伯,到了夏凉这辈,就四个孩子,她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势必宠得很。

大伯没女儿,就把夏凉当闺女宠,大伯母对她,那是比她亲妈都像亲妈!

“我大妈呢?”

“医院派她去国外学习去了,你大妈都想你了,还念叨说这次回去把你的照片多带几张回去,上次那几张看不够,暑假放假去我那过几天,陪陪你大妈,”

“行,”大伯母佟爱华是军医,顺便瞧瞧她后妈去,不知道在不在。

反正她后妈是大伯母给介绍的,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她有点忘了上世她有没有去大伯家玩。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记忆太差的缘故,高中三年的事很模糊,除了岳悦、韩珑、大青子、李垚,其他人事依稀记得那么一点点,好像被橡皮擦擦过,却没有擦干净一样,模糊不清的。

还有大学也一样,时能记得某件事,时又记不起来,当然想一些天灾人祸、国家大事还是能记住的,就是些小事记得不大清楚,偶尔遇到相关联的人能想起一二来。

夏凉素来不爱纠结,记不清就记不清吧,反正要重新来过的。

次日一早,不到六点夏凉就醒了,七点要给爷奶祖宗上坟,她也要去的,其实青城除非嫁做人妇,给夫家先辈上坟外,未嫁和出嫁女儿都不能去墓园给娘家先祖上坟的。

具体说法,夏凉也没细问过,大概就是女儿迟早要嫁人,嫁人冠名夫家后,就不是自家人了。

但她例外,夏家是逃难过来的,自打他爷给她老爷爷奶奶立了衣冠冢后,她就跟家里男丁享有同等上坟权,待她爷奶去世后,更是指明,上坟祭祖谁不来都行,她一定要到。

所以今天她要先去拜祭自家爷奶祖宗们,才去墓园祭拜烈士先辈。

这个规矩,李垚是知道的,所以早上也没来找她。

夏凉倒是经常去看她爷奶,打上一壶酒买上两盘下酒菜,再买上一束鲜花,就去墓园找她爷奶唠嗑,反正她自己都是重生回来的,魂魂鬼鬼的也不怕,主要是没见过。

她爸她大伯带着她大哥亲哥在一旁正儿八经的祭拜,她就像往常一样,给她爷爷斟酒唠嗑,“爷爷,你儿子也就是我爸现在可出息了,给你的酒又上了一个档次,贵州茅台,顶酿版的,你尝尝…上回说到哪了?说到你小儿子又想娶媳妇了,哎呦,这个女人可了不得,把我同学,就是那个叫申元的小少年都整叛逆了…”

balabala那叫一个一通唠,“对,这样搅家的女人要不得,”

“我奶也不喜欢?我也不喜欢啊,”

“对,年龄大了,不大好生养了,主要是长的也不好看,就算生,也生不出我和我哥这样俊的孩子,白瞎!”

“我奶去哪了?又去串门了,隔壁老头长的帅不帅,你得看紧点,别临门投胎了,我奶不舍得走了,还是那句话,投胎去哪家了,托梦跟我说一声,”

嘟啦嘟啦的,好似真跟爷两在唠嗑一样,夏爸红着眼,抹着脸上的泪道,“你妹这嘴劲,也就你爷不嫌烦,”

“嗯,”夏时别过脸,也是一脸泪。

“烦烦好,咱爸就喜欢听凉凉小嘴嘚吧嘚吧的说,”夏大伯同样红着眼。

最后,夏凉从背包里掏出几张画,画的是几张全家福,他们家的,她几个姑家的都有,还有她的两张单人彩画,“我大伯他们昨晚才回来,我画的有点糙,你们将就着看看,当然也跟他们长的也有点糙有关,”

大伯小声骂道,“臭丫头,”

“看看我是不是又俊了,俊啊,可不是,可着清泉县都找不到我这么俊的孩子,我现在是我们学校的校花,校花知道不?就是学校里最俊的孩子。

上届校花不服气,还想找我pk来着,后来?后来当然没p过,你那个又帅又聪明的小孙婿?没来,我爸不让,说是没嫁过来,就不算咱们家人,不给来,下次我休息再带他来,好看是吧,对我也好,你们就放心吧,我哥我爸不在家,也有人护着我,疼着我,不会让我受委屈的,再说,我这么聪明,也受不了什么委屈,我不给别人委屈受就不错了,你们都放心,放心啊,你们二位在地府那边吃好喝好住好,别省钱,咱不差钱,缺钱了就给我托个梦过来,不缺也托个梦过来,不知道我想你们啊,上次烧的那个电视机收到没,赶明我给你们烧两手机过去,”

画像烧完后,夏凉拍拍手,对她爸她哥她大伯堂哥说,“走吧!”

“好,”

回去的时候学校大巴车肯定是走了的,给李垚打了个电话问清地方后,她哥开车送她过去的,到的时候正好赶上他们学校排队入墓园,她找到自己班级,麻溜地窜了进去,李垚扯过她跟自己站一块,歪头看她,夏凉冲他摆摆手,“我没哭,不过我把我爸我大伯他们整哭了,”

“能耐了,”李垚笑道。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总憋着,心里才难受,”

“嗯,”

夏建国兄弟两回到家,问他姐,“凉凉经常去墓园看咱爸妈,”

“不去不去,一个月也肯定去一次的,”

“没白疼,”然后两人回房,躲房里哭了好一会才出来。

“建国,文霞过来了,”

夏建国洗把脸出来,冷着脸问,“找我有事?”

“你能出来下吗?”

“昨天不是跟你说清楚了吗?”夏建国颇有些不耐烦道。

“你不愿出去,进屋说也一样,”殷文霞推他进堂屋,“夏建国,你赢了,我躺在床上想了一晚上,我跟自己说,这个男人不会娶你的,不想成为你的依靠,不会给你想要的安定和幸福,但是都抵不过四个字,我喜欢你,你害怕婚姻这个枷锁,那我就不用它套着你,你不想回到婚姻那个坟墓里,我就继续陪你行走在阳光下风雨中暴雪里,风风雨雨,我都愿意陪你,你想潇潇洒洒过几年,我等你,我只希望有一天你想安定下来,娶妻过日子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是我,”

夏建国在心里嗤笑:文采真好,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义正言辞,不过是想说,我愿意给你当情妇。

“咳…”夏大伯走出来,“我得回部队了,”

“怎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