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精神不想,但还是抵不住身体的疲倦,在吃完粥后没几分钟,便虚眯着眼,睡着了!

夏时帮她掖好了被子,拿着保温饭盒出去了,对外面沙发上两个坐着的男人道,“睡着了,”

“夏时,你妹的记忆停在什么时候?”夏爸问。

接到夏时说凉凉已经醒来的电话后,他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在医院消毒病房消了毒换了一身衣服才过来,因为想见女儿的心情太过急切,也没顾得上问医生太多情况,就听主治医生说身体无碍,就急吼吼地赶着过来看女儿,哪曾想到,身体无碍,但旁的地方有碍。

“大三,落湖那日,凉凉以为她住进医院是因为落湖,”

“怎么会这样,”

“这个方面你是专家,说说呗,”夏时朝某人道。

“大脑是个非常复杂的地方,我也说不好,可以肯定的是凉凉曾经丢失的记忆正在慢慢复苏,”

“那之后这十几年的记忆呢?”

“还在的,就像电脑一样,她的大脑也在重新开机启动状态,其实就算什么都想不起来也没啥,只要她人好好的,”

父子俩看看他,均是一声叹气,“回头再多捐两所希望小学,多做善事,还是有用的,”夏爸道。

夏时虽然觉得他爸有点迷信,但是他妹大难不死,也真要多做点善事替她积德。

将保温饭盒放到一旁茶几上,坐在某人身边,“你不想进去看看凉凉?”

“想,”想的心都痛了。

起身准备朝病房走去,“我是说,她一会醒来的时候,”

某人脚步一顿,脸上犹豫,“你都说凉凉的记忆已经慢慢复苏,那么你觉得她最想见的是谁?刚刚,她已经期待着某人进去了,没看到,还一脸失望来着,”

一句话让某人彻底不淡定了,“真,真的?”

“我骗你干嘛?好好捯饬一下,你们早晚都会见上一面的,”

某人看看他,果断转身朝次卧走去,凉凉喜欢长的好看的人,他不能这么邋遢的进去。

待他进次卧后,夏爸一脸的不赞同,“你妹才醒,这时候让他们见面不合适吧,回头再把她刺激个好歹出来…”

“爸,他们已经三十多了,还要蹉跎到什么时候,凉凉现在是三十三岁,又不是十七八岁那会,心智已经成熟,智商和情商也在线,该懂的感情都懂了,该解的心结也是时候解了,”

“可是…”

“凉凉又不是易碎的花瓶,没那么脆弱,之前是因为咱们一时不查,找了人家的道,被人下了黑手才导致小妹这样的,现在他的羽翼已经丰满,翅膀也硬了,再有人想害凉凉,就没那么容易了,咱们惧怕的催眠被误打误撞地解了,以后再下就没那么容易了,再者,他心里对害凉凉的凶手大概也有数了,现在是没腾出手,等腾出手,自会把那些潜在的危害因子消灭的,”

夏爸被说服了,“你在旁边看着点,一有不对劲,立马隔开他们,什么都没有你妹的身体重要,旁的都是锦上添花之物,”

爱情什么的,哪有命重要。

“知道了,”

夏凉这边,她又进入了梦境。

高考结束后,她拿着誊写的答案纸找李垚对答案估分数,这个对李垚来说并没什么难的,只要答案没誊写错,他能估个八九不离十。

在她看来,李垚最擅长的不是估分,是估题,当然不是直接告诉她考什么,而是会将考到的题做成一本习题册,给她细致地讲解清楚。

若没有李垚这个助攻和家教,她凭自己本事复习,二本线都过不上,“怎么样?”她一脸忐忑地问。

“一本没问题,”李垚在看过她的答案后说。

“耶耶耶…”她高兴地跳了起来。

然后直接跳到李垚怀里,求恋爱,“你说过的,等我们上大学后,就跟我在一起的,”

李垚笑着看她,“你还记得这事?我以为你只是随口说说,”

“我才没有随口说,我是认真的,”这可是她一直以来的奋斗目标,怎么可能忘记!

“你想反悔了?”她一脸紧张。

“可这话不是我说的啊?我记得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可你同意了,”她快哭了。

“对,我同意了!”

她当时比听到自己能考上大学生还高兴,立马就有了身为女朋友的自觉,“我现在是你女朋友了,是不是可以行使女朋友的权利了,”

“女朋友有什么权利?”李垚揽着她的腰问。

“比如亲亲自己的男朋友,”她垫起脚尖在他脸上啄了一下。

李垚笑着戳了戳她的脸颊,“色女孩,”

然后说,“我也要行使男朋友的权利,”

“什么权利?”

“亲亲自己的女朋友,”

李垚比她大胆,当即就捧着她的脸,从额头一路亲到唇上,虽然只是蜻蜓点水一触即离,但还是真真切切亲到的。

她呼闪的眼睛看着他,声音有些颤抖道,“你喜欢我就不能喜欢别人了,”

“嗯,好,”

“你亲了我,以后就不许亲别人了,”

李垚大约是嫌她话多,再次将嘴贴到她的唇上,李垚的脸常年是冷的,轻易让人看不出喜怒,但他的唇很软很暖,让人上瘾。

李垚自小就待她很好,两人确定恋爱后,他对她就更好了,越发的宠溺起来,那种将她捧在手心里,放在心尖上宠的宠爱,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

李垚是喜欢她的,她逆袭成功了。

他们很是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期,感情浓时,恨不能天天腻到一起。

一直到开学,虽然两人同城,但不同校,两校相隔还挺远,为了能有个周末落脚见面的地方,大二时,李垚在沪市买了房子,就在两个学校中间,一套两室一厅的公寓房。

房子是新装修的,家具家电就齐全,只稍微买点生活用品,就能直接入住的,两人花了一个周末的时间买家居用品装扮新家,“你跟哪来的钱买房子?”

“兼职赚的,”

“什么兼职这么好赚钱,赚了多少?”

“想知道?叫声老公听听,”

那会她也是没羞没臊,让叫就叫了,一则实在好奇,二则也是想叫,“老公,”略羞涩地叫道。

“声音太小,没听见,再叫一遍,”李垚的声音有些粗哑。

“老公,”

“真好听,”李垚将她抱起,放在飘窗上,抵在墙上亲了上来,诱哄着她叫了十几声老公。

那段日子真是美到做梦都能笑醒。

美院的学习越到后余额轻松,倒是政法大学的,越到后越忙碌,大三的时候,她和李垚都决定继续考研,而且都是保研。

她知道,李垚那是实打实靠自己努力,而她是靠她爸在学校里周璇,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反正她专业课成绩也不差。

但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了程瑾因抑郁症住院的消息,“夏凉,你的爱情是建立在毁了一个女孩的未来上,你口口声声说程瑾是你最好的姐妹,可毁了她的也是你,绿萍因紫菱的插足失去了一条腿,可程瑾却因你的插足失去了整个未来,她本该上最好的学校,拥有最美好的未来,这一切,因为你,都破灭了,”一个只闻声音不见其人的女人声音道。

“不是这样的,程瑾高考失利前我和李垚并没有在一起,我们是在高考之后才在一起的,她的高考失利不是我造成的,”

“你以为程瑾是傻的么?闺蜜跟喜欢的男孩在一起,她会一点感觉都没有?一边是从小疼爱的妹妹,一边是从小喜欢的男孩,该怎样选择呢?换做是你,你会怎样?大概会不惜一切抢回来吧,”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她虽然嘴上说,但心防已经被攻破,因为觉得有愧程瑾,所以这些年并不敢跟她联系,大约程瑾也感受到了,亦不主动跟她联系。

一直被故意忽略和压制的自我厌弃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出来,原来她是这么自私和阴险。

她逆袭得来的感情是那么的不光彩,她有多幸福,别人就有多痛苦。

哪怕她已经确定李垚现在是喜欢她的,可依旧改不了她是个绿茶婊,从闺蜜手中抢她喜欢人的事实。

“啊…不要,”

作者有话要说:李垚自始至终都知道夏凉喜欢的人是他,没有误会夏凉喜欢过韩珑。

但他不是神,不知道纸条被换了,夏凉误会他喜欢程瑾,就以为夏凉拿了纸条故意躲着他,是因为才开窍,对男女之情很害怕,这才说缓缓,等她接受了再在一起的。

所有的误会都在夏凉这。

这才是个双商不高的十五岁女孩该有的行为,患得患失,多思多想!

俗称——拧巴!

第151章 番外----前世

她哭的无法自制, 愧疚和自我厌弃的情绪快把她逼疯了, 她不知道怎么面对李垚, 不知道如何抉择。

一边是抑郁症的青梅姐姐,一边是喜欢到呼吸都痛的竹马哥哥。

舍了后者, 成全前者, 下一个抑郁的就是她。

可继续在一起, 她良心过不去, 一辈子会在良心的谴责中度过,一样不会幸福。

往常她遇到拿不定主意事的时候都会找李垚帮忙拿主意的,可这事她不敢找李垚, 于是就找到了另外一个竹马,“韩珑,程瑾现在怎么样?”

韩珑跟程瑾在一个城市上学,离程瑾的学校并不远, 大概是因为同乡的缘故, 两人倒是经常见面, 程瑾的异常也是韩珑先发现的, 送她去医院检查的也是他,“不太好, ”

韩珑的语气有些沉重, “程家条件不太好, 嫌苏南这边医院治疗费用高,她家人说要转院回青城看,凉凉, 青城医疗水平有限,程瑾这情况要是回去看多半就废了,但是我一个外人劝不住也没那立场,你要不要过来帮着劝劝?”

要还是不要,结果是肯定的。

什么也没有人命重要。

她犹豫都没,就买了去苏南的火车票,大三请个几天假还是非常容易的。

沪市离苏南还挺近的,坐火车也不过两三个小时,上午的火车票,不到中午就到了,直接打了个车去了程瑾所在的医院。

程妈死活不肯让程瑾转去专门看精神疾病的医院,觉得人要进去了,就真成神经病了,因此程瑾还在苏南医院神经科病房住着呢!

韩珑在医院门口等着她,两人一起进去,先看到的是程妈,一见到她跟见到亲人似的,扑过来捞过她的手就是一顿嚎唠痛哭,说凉凉,你快跟医生说说,不能给小瑾下那样的诊断书,这要是下了,小瑾一辈子可就真毁了。

又说,都怪我都怪我,不该逼她这么紧的,把她逼成这样。

隔着玻璃看到程瑾现在的状态,夏凉也忍不住陪着程妈哭了一通,虽然程瑾以前也不爱说话,但是她现在的目光是呆滞的、木讷的。

问过医生,说她这状况也不是一日形成的,该是长久压力太大造成的,精神长期处于紧张状态,受不住刺激,就崩溃了。

这已经超过忧郁症的范畴了,要是不及时治疗,后果更严重。

说他们院虽然有神经科,但毕竟不是专业治疗这方面的医院,建议他们转到专业治疗这方面的医院去。

“不能去,不能去,”程妈死活不肯,觉得这要是去了精神医院,大家就都知道了,程瑾的学业保不住不说,以后回去村里人该怎么说她,该怎么看她!

家里有个精神病女儿,他们以后还怎么在村里走动。

各种顾虑,各种担忧!

“小瑾都这样了,看病要紧,管别人怎么看干嘛,别人又不会出钱给她治病,”韩珑气道。

又说你要是担心钱的话,我们大家可以给捐捐、凑凑,先期我先拿钱出来垫着,你要是还担心名声的话,那程瑾可真就毁了。

程妈六神无主,除了哭也没别的办法,“我苦命的女儿啊,”

最后还是韩珑硬压着她签了转院通知书,将程瑾转到专门的精神院治疗。

住院费是韩珑帮忙交的,夏凉陪着程妈办理了入院手续,期间,程妈除了哭,就是碎碎念,以后小瑾该怎么活,回去该怎么跟家里人说…诸如此类的话。

夏凉除了陪哭,也是什么法子都没有,甚至连安慰程妈都不知道从何安慰起,从医院回来,她被韩珑带到酒店里,关上门后,崩溃地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她是个坏女人,坏女人!

是她害了程瑾,“是我,都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程瑾这样,不单单是因为你和李垚的原因,还有她的家人,她家人给她的期望太大,压力太大,不关你的事,”韩珑将她拉起,抱在怀里安抚着。

“可李垚却是她认为的避风港,心灵的慰藉所在,是我,是我将她的避风港抢走,是我将她唯一的慰藉抢走的,让她得到了双重的背叛,”是压断她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妈离开的最初那段时间里,她的世界也是灰蒙蒙的,是李垚带她走出的,她太知道那最后的慰藉是何等的重要。

谁跟她抢,谁就是她的仇人。

正如她知道李垚喜欢程瑾时,她心里有那么一瞬间是恨程瑾的,虽然时间并不长,但的确是恨过,妒忌过。

“既然李垚是程瑾的慰藉,那让他多来看看程瑾,兴许对她的病情有利,你说这样好不好?”韩珑道。

“好不好?”

她傻愣愣地看着韩珑,好不好?

好的话,是不是她就要将李垚让还给程瑾。

不好,不好…哪怕到了这个时候,她也不想将李垚让出来。

“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一定要这样吗?”

“凉凉,你就这么舍不下李垚吗?他有什么好,”韩珑突然生气道。

对上他怒意腾腾的眼眸,她的心没由来的一片慌乱,脸转开,下意识想要推开他,头突然一紧,韩珑的手掌横贴过她的耳侧紧扣在了她后脑勺上,掰着她的脸仰面向他,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际,被他亲上。

她都傻了,等反应过来时,死命挣扎,韩珑却是不放,吻的又凶又狠。

“韩珑,你疯了,”她狠狠地咬了下他的唇,在他吃痛之时,将他猛地推开,大声吼骂道。

“我是疯了,为什么,为什么是他!除了没有他聪明学习好,我哪里比不上他,为什么你喜欢的是他,”韩珑过来拉她,“为什么你看不到我对你的好,我对你的爱,凉凉,我们才是一国的,我们才是最合拍的,三年了,你还没意识到你们之间的不合适么?”

她觉得脑子不够用了,怀疑韩珑是不是被鬼附身了,怎么突然就说喜欢她的话,这种情况不是她现在混乱的大脑能应付的,因此她一点犹豫都没,就转身离开了酒店房间,韩珑跟出来,“凉凉,”

“别跟着我,除非你想下一个抑郁症的是我,”

韩珑愣怔,到底没追出来,她招来一辆计程车,直接打车回了沪市,她想见李垚,迫不及待地想要见他。

一路上她打了好几个电话给李垚,但是没人接,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原因,他在忙,手机不在他身上,否则他是不会不接自己电话的。

若是以往,她在打过两个没人接后,就不会再打了,可今天,她心里烦的不行,一团乱麻似的,除了给李垚打电话,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喂…”

终于有人接电话了,不过不是李垚。

“你好,我是萧苒,李垚在跟着教授正协助刑侦科人员在做一起很重要的案件分析,为了避免打搅,手机没带在身上,你要是有要紧事找他,我可以代你转诉一下,如果事情不是很要紧,那就下午再打电话过来吧!”

“麻烦你跟他说,我现在就过去找他,让他在学校等着我,”

“好,”

还没到李垚的学校,李垚的电话就过来了,“凉凉,你刚打我电话了?”

“嗯,我马上到你学校了,我身上没带钱,你出来帮我把车钱付了,”她去苏南的时候倒是带钱了,只是回来的时候太匆忙,不仅钱包没带,行李也丢在了苏南韩珑给她安排的酒店里。

“好,我这就出去,”

她到地方的时候,李垚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旁边停着一辆自行车。

想来,他是骑自行车出来的。

看到她下车,先过来付了车费,从苏南到沪市的计程车费自然不便宜,快赶上飞机票的价格了,李垚一愣,还以为她遇到黑车了呢?

听司机说他们是从苏南过来的,十分爽快地付了车费后,将她一把拽了过去,“怎么回事?你去苏南干什么?”

她张张嘴,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先去吃饭吧,这段时间组织好语言,回头再给我老实交代,”李垚玩笑般揉了揉她的脸颊道。

然后牵着她上车去他的宿舍,“我先把书本放好,然后带你去吃西餐,后街开了家西餐馆,听他们说味道不错,还挺有情调,”

夏凉鼻子一酸,任由他带着走。

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李垚,好巧啊,你也来这吃饭,还以为你只知道学习呢?”

刚进西餐馆,就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同他们打招呼道。

听声音还挺耳熟,“这位是?”看向她,一脸疑惑。

“我女朋友,”却没有说名字。

“你好,我叫萧苒,刚我们是不是通过电话?”女孩的声音清脆如滚珠拨动,悦耳的让人过耳难忘。

“嗯,”她兴致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