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天晚上回家之后，许梨脑海里就经常莫名浮现出那一双眼眸。
让她翻来覆去思考了很久。
她总觉得哪错了，但想了一会，又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这种情绪突如其来又挥之不去，萦绕在心里，非常烦人。
直到几天后的纸服装晚会。
——达到了顶峰。
.
许梨他们是高二年级十八班，所以按照顺序排，纸服装那天晚上，刚好排在中后段走T台。
服装已经早早就准备好了，一件长裙，三件连衣及膝裙，还有一件长长的大红色玫瑰长袍，一直延伸到地，还往后拖曳了半米。
模特也都聚集在了后台。
她们没有排队去等学校的公用化妆师化妆，而是许梨拜托了妈妈认识的化妆师姐姐，特地友情帮她们化的。
化妆师姐姐手艺特别好。
没半小时，每个女孩子额角就多了一朵花。
姿态各异，或含苞或绽开，一眼望去，特别漂亮。
总之程茉莉拿着手机，就拍了无数张自拍。
她们的队形和顺序都练过好几次，现在配合的很好，几乎不会出错。
许梨就去跟负责人员确认了一遍背景音乐和投影画面，又试放了一遍，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一切井然有序。
“行了，许梨，你就放心吧，我刚才悄悄打探了一下，我觉得我们班，一定会是最惊艳的那一个。”
程茉莉把她拉回来，比了个安心的手势。
许梨看着她们自信满满的样子，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
——但是有句话说的好，世界上没有完美的准备。
意外如果要来，你再怎么预防，都无济于事。
——几乎就快要轮到他们班上台的时候，许梨突然发现，她看不见搭程茉莉一起走T台的男生了。
于是她皱皱眉，问其他人，“梁成则呢？”
其他人也是一脸懵逼，“不知道啊，刚才还在这呢。”
另一个男生连忙拿出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
嘟——嘟——
响了很久，没有人接。
......
程茉莉瞪大眼睛，下意识抓紧许梨的胳膊，“不会吧，难道要我一个人走吗？”
“不可能，”许梨蹙着眉，“你一个人也走不了。”
.
程茉莉因为身形高，穿的就是那件大红色的玫瑰长袍。
衣服上全是重重叠叠的纸花，内里还有用来固定形状的铁丝，表面上看上去飘逸，其实重的很。
再加上她脚上是以前几乎没穿过的高跟鞋，本来就不是太稳。
如果身旁没个男生扶着她，许梨压根不放心。
“不是，那如果梁成则不在的话，我们最后的队形怎么办啊？”
“程茉莉会摔的吧，我问了一下，他们说T台挺滑的，天哪，她这衣服又那么重。”
“哎呀梁成则他疯了吗，这个时间跑出去，电话也不接，有毛病吧！”
......
大家都意识到了情况的慌乱，排在幕布后方，七嘴八舌说个不停。
“好了。”
许梨打断他们，语气冷静，“关霖你继续联系梁成则，有消息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我去找找有没有人能替他。”
.
台上现在刚好走到十六班。
再过一个班就是他们，工作人员已经在招手喊他们到舞台旁准备排队。
许梨皱了皱眉。
程茉莉穿上高跟鞋，加上头饰，都接近一米七八了，那搭着他走的男模特，至少得在这个高度以上吧。
可他们班是文科班，男生普遍偏少也偏矮，平均身高也就在一米七左右，能找出一个梁成则都已经算不错。
只除了鹤立鸡群的......陆子开。
啊，对呀，陆子开啊！
女生眼睛噌的就是一亮，连忙吩咐旁边的程茉莉，
“亲爱的，待会儿如果梁成则一直联系不上，你就不要第一个走了，在最后压轴。就是顺序换一下，定点位置还是一样的。”
“我现在去找个人，马上回来。”
程茉莉慌了，
“啊？你去哪？不是，不会真要我一个人走吧？哎，许梨，我不行，我真的不行！我怕摔呀！”
......
眼前只剩下女生的背影。
“呜呜呜，我的天哪......”
.
不过，两分钟后，就在主持人已经开始念他们班的出场介绍词，程茉莉又急又怕，都不想上台走了的时候。
许梨终于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
——手上还牵着一个人高马大的男生。
程茉莉咽了咽口水，颤悠悠的，“许梨，你不会是要我，跟陆、陆子开一起走吧？”
没错，被她拉着，迈着大长腿，懒洋洋地走过来的男生。
就是他们班的校霸陆子开。
......
“现在梁成则还没回来吧？”女生看了看四周，尽量稳住气息，
“那没办法了，茉莉，到时候陆子开会扶着你，你练过路线，到时候提醒一下他，但是别忘了，表情不要变，至于说话声音，响一点没关系，台下不会听到的。”
“啊？不是，我那个，我真的跟他一起走吗？可是我......”
“我不要。”
男生嗤笑一声，直接拒绝，
“许梨，你死心吧，我不会上台的。”
程茉莉的声音就低了下去，默默低下头。
“我知道。”
许梨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但是我现在只能找到你了。”
“陆子开，你就帮忙走这一次吧。”
“求你了。”
“求我？”
陆子开勾勾唇，语气漫不经心的，“你拿什么求我？”
“什么都可以，总之，只要你帮忙这一次，我给你做牛做马随叫随到！”
眼看着主持人退下场，背景音乐已经响起，他们班就要上场，许梨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把他往前推。
“陆子开，拜托拜托，你就可怜可怜我吧，就当是为了班级的集体荣誉，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
男生被她推到舞台的台阶处，倒也没阻止，只是挑挑眉，伸手扶住了旁边不知所措的程茉莉。
“走吧。”
许梨松了一口气。
不过在上台前。
就在他走到最后一节台阶时，突然就停下了脚步。
前方是明亮的舞台和灯光。
耳旁是张扬的背景音乐和欢呼。
他转过身，朝提心吊胆的女生勾起唇，露出一个放肆的笑容，眉宇间全是璀璨与不羁。
“许梨，我破一次例。”
“但是我的人情债，可没有那么好还哦。”
.....
第二十一章
灯光璀璨。
许梨一直紧紧盯着舞台，生怕出什么差错。
手上还抱着陆子开的衣服。
男生上台之前，校服外套是脱了的，里面只穿了一件全黑的短袖T恤。
下半身是校裤，裤脚轻轻挽起。
但大概是他太高了，加上上天恩赐的英俊的脸和气质打底，似乎也没有显得太突兀。
程茉莉本来是开场第一个走的。
因为一系列的事情耽误了上台时间之后，就临时替换到最后一个，变成压轴。
许梨本来以为，他们两个没有一起练过队形和速度，能安安稳稳走完全程就不错了，可能最多也就是差强人意。
结果没想到，最后的效果居然出奇的好。
.
女生身量挺高，身上披了一件长长的大红袍，松松垮垮地盖在肩上。
长袍上全是点缀的纸玫瑰花，从袖口蔓延到尾部，影影绰绰露出里面的纱质短裙。
红衣似血，摇曳生姿。
从远处看，真的特别惊艳。
而她身旁的男生比她更高。
虽然穿着随意，但因为身形挺拔，五官英挺，反而把一身黑衬出了高级感。
特意打暗的灯光下，少年挽着女生的手，一步步懒散地往前走。
定点的时候，他突然盯着前方的镜头，勾了勾唇，眉毛往上一挑，露出那么点放肆而不羁的意味。
唇角噙着笑。
.....
许梨能感觉到，那一刻，整个体育场的气氛都陡然热了起来。
甚至在欢呼声中，还能隐隐地听到不少尖叫声。
音乐低缓，灯光婉转。
红袍在空中划出一个荡漾的弧度。
男生就在红与黑的明暗交界里，微一转身，往后比了个潇洒的击枪手势。
“啊啊啊啊！”
——全场最佳。
虽然对自己的设计自信，红衣摇曳的质感也确实惊艳。
但许梨还是不得不感叹，明星效应啊果然是明星效应。
啧啧，这该死的人气。
.
后台主持人休息的地方，林朝朝看着大屏幕，简直气的快咬碎了牙。
陆子开，你厉害，你真是厉害。
你酷帅狂霸拽千秋万代。
千求万求你“卖唱”不愿意。
现在出卖色相倒是很爽快嘛。
呵呵。
你厉害你厉害，你真是他妈厉害。
......
.
陆子开下台的时候，松开手，把程茉莉丢给旁边的工作人员。
然后去找自己的校服。
就看着眼冒星星的女生，正站在自己面前，双手高高举着校服，恭恭敬敬。
“皇上，你的龙袍。”
他接过衣服，往身上一套。
迈着大长腿往前走。
“许梨，你要是放古代，和珅都比不过你。”
“那我哪比的上他。”
许梨觉得他是在夸奖自己，受宠若惊，连忙摆了摆手，“和珅多有钱啊。”
“......”
陆子开顿了顿，一时半会儿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最后还是选择转回头，什么都没说。
然后抬脚踢了踢坐在音响后面电脑边上的一个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