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昊折身返回,先轻轻将院门关紧,继而开始一件件将脏衣服脱下,短袖短裤不用说,全都要不得了,最后就连内裤也已沾上血渍,无奈之下,任昊只能将全身衣物都用废塑料袋包好,丢进了污水池边的垃圾桶里。

拧开水龙头,在身上打好肥皂,任昊用力搓着前胸处的血迹。相比之下,身体上的污垢倒是好清除一些。不过,冷水浇在上面,即便大夏天的,也是有些发冷。

一阵小风掠过,任昊不停打着哆嗦…

洗过凉水澡,任昊拖着即累又冷的身体,就准备悄悄回家了。

谁曾想就在这个时候,前方霍然响起一个“吱呀”的开门声,旋即,一条在朦胧月色下晶莹剔透的丰润美腿慢慢伸了出来,竹面拖鞋轻轻踩在了坑洼的地面。

上帝!

是范绮蓉!

任昊几万个根汗毛徒然立起,几乎是下意识的,猛地扭身,压着重心回撤到前院!

听着缓缓接近的脚步声,任昊脑子简直乱成了一团,他左右看了看,逐光着大屁溜儿朝院外冲去!

院对面是茅房。

此时,正巧有一个中年妇女从女厕走出来!如果自己不回去,势必要被看个精光!

前无进路,后有追兵!

怎么办…怎么办…

任昊急中生智,他猜测范绮蓉一定是去厕所,于是,快速关好院门,自己则躲在了古式大木门的后面。虽然从范绮蓉过来的角度一定会有缝隙能瞧见任昊,然而,过道这里可没有光线,黑压压的,保证她看不出来。

这样的话,蓉姨去厕所后,自己就有时间跑回家了。

想到此处,任昊心定。

蟋蟀的浅鸣声仿佛是曲优美的乐章,蓉姨的步伐一下下踩着声音,很有节奏。

深处黑暗的任昊自然也看不到蓉姨。

过了几秒钟,蓉姨却没有像任昊预料的那般出院去茅房,她的脚步戛然而止!

接着又过了几秒,一缕哗哗声慢慢响了起来,约莫很长时间都没有停住。

这…这…

任昊简直有种窒息的感觉,蓉姨在干嘛?

她不去厕所,在前院干什么?

曾几何时,任昊就因为懒得跑去茅房,继而在那个污水池里解决问题,甚至老爸有时候憋急了,也会这么干一次!

任昊颤抖地将门推了个较大的缝隙,他按捺不住地抬眼看去。

只见一身吊带真丝睡裙的范绮蓉双腿微微分开,半弯着躯体在污水池前,十根葱白玉指并在一起,上下运动着,不时,还发出“噗噗”的声响…

蓉姨竟然正在…正在…正在…

咳咳,嗯,蓉姨正在洗脸。

第16章 昊!快藏起来!

任昊真想给自己一巴掌,脑子里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啊,蓉姨那么温柔恬美的人,怎么会干那种破坏淑女形象的事儿呢?

写书不仅费脑子,更费身体。

范绮蓉有时眼睛酸了,身体乏了,就来池子这儿洗一把脸,提提精神。殊不知这哗哗水流声,倒叫任昊浮想联翩。

吱呀…

要不说,好奇心会害死一只猫呢。

任昊瞅得没有好戏,就赶紧把门缝合了上,可偏偏这几十年的老家伙竟发出了一声响动,自然,引来了范绮蓉狐疑的目光。

范绮蓉定睛瞧了瞧,柔柔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记得十二点我才关的门啊,嗯,肯定是小昊去过厕所忘记关了,唉,这要是进来小偷可麻烦。”说罢,踏着缓慢的步伐走了上去。

一步…

两步…

三步…

任昊脸都白了,屏住呼吸默念起咒语:天灵灵,地灵灵,看不见我行不行?

过道的小灯早就坏了,一直没人修,就晾到了现在。任昊唯有赌上一赌,他双手交叉在身前,护住下体部位,眼睛使劲儿闭着。

如此看来,倒是有些掩耳盗铃的味道。

借着院外照来的白色灯光,范绮蓉摸索着走到木门前,张开藕臂,拉住两面门檐,就这么徐徐合上了门。

门关的那一刻,院外光线也理所当然地被隔绝在外。横上简易木锁,范绮蓉轻轻拍了拍手掌的灰尘,转身…

由于处在黑暗很长一段时间,所以任昊看得很清楚。只瞧蓉姨侧过身体时,目光就这么从自己的身上划了过去,那一刻,任昊对蓉姨的实现对在了一起,他感觉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范绮蓉回身走了两步,可能是觉得哪里不对,霍然回首,视线直直盯住任昊所在的黑暗角落,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那里。

慢慢地,眼神变得狐疑起来,范绮蓉总觉得那里有什么东西,可奈何没带眼镜,怎么也看不透彻。

操起碎步又离近了一些,眯起眼睛让视线凝固稍许,继续向那看着。

此时,蓉姨离任昊只有一个身位的距离!

蓦地,范绮蓉做了一个让任昊心惊胆战的动作,她小心地探出右手,朝黑暗缓缓摸去…

完蛋了!

任昊只感觉蓉姨细腻冰凉的手掌缓缓贴在他的胸口,甚至还左右蹭了蹭。

“啊!”

软软的感觉让范绮蓉汗毛倒竖,莫名的恐惧侵占了全身,“什么东西!”

蓉姨惨白着脸蛋呼地撩开了木锁,将另一边的门板启了开。

“是我,别开门!”任昊抢在蓉姨前面把门合上,“蓉姨,我,我没穿衣服,您千万别开门。”声音压得很低,生怕惊醒了院内的邻居。

“唉呦…”范绮蓉心有余悸地拍了拍V字领下丰满的胸脯,“昊,躲这儿干吗呢,你是不是要把姨吓死才满意啊,这是怎么了,什么没穿衣服啊?”

任昊满面通红地强行搂住范绮蓉的蛮腰,将她扭了个儿,背冲着自己,“您小点儿声,千万别回头,我,我待会儿跟您解释。”

唉,这人可是丢大发了。

闻得任昊没穿衣服,两只大手又掐住了自己的腰部,范绮蓉脸上一烫,红脸停顿了稍许,逐拉着他回到自己的小西屋。

任昊贴着蓉姨进屋后,猛地一个箭步,甩掉鞋子便窜进了蓉姨那暖暖的被窝,越想越丢人,任昊干脆把头也蒙上了。

范绮蓉根本没敢回头看他,故作镇定地问了一句:“好了没?”薄棉被下传出任昊讪然的声音:“好了。”

短短几个呼吸,范绮蓉平静了一下心思,旋即慢慢坐到床上,质疑的视线紧紧盯住他:“你躲那个破地方干嘛,还有,衣服是什么情况?”

“…”任昊没言声。

“说话。”

“那…我说了您别不信。”

“姨信你,说吧。”范绮蓉背靠在书桌边等待着。

任昊组织了一下语言,继而有些尴尬地娓娓道来:“夜里我没睡着,就去外面溜达溜达,谁想看见一个奥迪出了车祸,车里的妇女受了很重的伤,全身都是血,于是我就抱着她去对面的急救中心了,这不,回来以后连我衣服也是血,我怕爸妈看见了害怕,就把衣服仍了,顺带洗了洗身上,谁知道,蓉姨您正巧出来,我,我怕丢人,就躲起来了。”

范绮蓉似信非信道:“是么?”

任昊扒开被子探出脑袋,干咳一声道:“绝对是真的,您要是不信,可以去急救中心问问,事故现场也行,那儿现在都是警察,嗯,对了,垃圾桶里有带血的衣服,也能证明。”

范绮蓉扑哧一笑,温柔地摸着任昊的头发:“姨还以为你去谁家做坏事了呢,呵呵,姨信你,不用证明了。”

“那刚才的那啥,您可别跟外人说。”

“不说,不说。”

任昊干巴巴地瞅着她:“蓉姨,您真好。”

躲开了任昊火辣的视线,范绮蓉这才发现自己衣着很不整齐,借着起身的工夫,不动声色地将睡衣领口往上拽了拽,以不让那深深乳沟太过暴露。

“那你快回去吧,一会儿大姐醒了要是看不见你,只定要着急。”

“您这儿有没有我能穿的衣服?”

范绮蓉一手遮挡在胸前,摇了摇脑袋:“见义勇为是好事,你若不想跟大姐说,就悄悄回家穿上衣服,钻被窝睡觉。”

任昊一点头:“那行吧。”

噔噔噔…

只听院里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音好像是从北房那里开始的。

范绮蓉心中一紧,掀开窗帘的一角向外瞅了瞅。

“小昊!小昊!”

声音是卓语琴的,她有些心急地在院里喊着任昊的名字。

在这片静谧的夜空下,声音显得极为刺耳,几个邻居都被吵醒了。

“小昊…”卓语琴踏着急促的步伐,直直朝范绮蓉家奔了过来。

看到此处,范绮蓉脸色大变:“昊,快藏起来!”

没待任昊反应过来,也没等范绮蓉锁上屋门,卓语琴便一个推门…进屋了!

第17章 危机!母亲进屋了!

在卓语琴进门的那一刻,范绮蓉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眼疾手快地一个大跨步,生生用脚腕子把门卡住了,左脚紧跟着上了来,范绮蓉后怕地吁出口气,横身在门缝那里,故作迷茫地眨巴眨巴眼,“大姐,出什么事了?”

任昊大跌眼镜,没想到心目中那个温柔无比的蓉姨,也有装蒜的时候,而且,装得挺像!

与此同时,东屋的李大嘴也穿着大裤衩出了屋:“卓姐,怎么回事?”李大嘴三十来岁,身材偏胖,模样可有些砢碜。

卓语琴止住了身形,回头对他快速道:“大嘴,你帮我看看小昊在不在茅房,睡觉时还好好的,我一睁眼就不见他人了!”

李大嘴贼兮兮的目光瞟了眼蓉姨,继而点头应下,踏着拖鞋出去找了。

得空,卓语琴方是紧锁着眉头瞧向范绮蓉:“我夜里渴了,就去小桌上拿水,这才看见小昊不在了,我开始以为他去了茅房,就没在意,可躺床上待了半天,小昊还是没回来,唉,你说大夜里的,他能去哪啊?”

范绮蓉露出一个焦急的表情,凝眉道:“会不会和同学约好了,去别处玩了吧?”

“这么晚了,能去哪玩啊?”

李大嘴忙忙叨叨地跑了回来:“卓姐,茅房也没他。”

卓语琴更急了,直在院里转圈,思索着儿子的去处。

范绮蓉见状,立刻撤回身体,背手掩好屋门,急急看着眼巴巴的任昊:“哎呀,我的小祖宗,你还愣着干什么呐,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再说!”范绮蓉已不复往日的淡定,就连睡衣左吊带滑落在大臂,也浑然未觉。

任昊不明所以地看看她:“干嘛要藏起来,咱俩,咳咳,咱俩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跟我妈解释清楚不就行了,蓉姨,你叫我妈进来,我跟她解释。”

范绮蓉急得直跺脚,一抹淡淡的红晕也随之爬上脖颈:“怎么解释?你一个大男人,三更半夜的在我家床上一丝不挂地躺着,我怎么解释的清楚啊,好,就算解释了,大姐也相信了,可你别忘了李大嘴是什么人,他第二天要是添油加醋地往街里街坊一传,我,我,你让姨以后怎么见人啊!”

对了!

把李大嘴这茬儿给忘了!

任昊也紧张了起来,自己可以不要脸,可人家蓉姨不行啊!

“蓉姨您别着急,那,那我先藏起来。”

任昊噌地跳下床,瞧见蓉姨腾地一下通红的粉颊,他才意识到自己没穿衣服,赶紧拽起蓉姨的小棉被裹上身子,向床底下进发。

蓉姨家的床铺和自己家差不多,都是那种板砖垫起来的,底下零零散散的大箱子,死沉死沉的,任昊拉了半天愣是没拉动。

咚咚咚…

蓉姨家的玻璃被人敲了几下,“绮蓉,锁什么门啊,让姐进来。”

范绮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狠狠对任昊打着哑语,口型是“快点”。范绮蓉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有这么狼狈的一天。

“绮蓉,开门啊,你跟屋干嘛呢?”卓语琴奇怪地又敲了几下门。

范绮蓉故作镇定地随意答道:“大姐,我换衣服呢,马上就来。”

任昊汗都下来了,顺着范绮蓉的手势又奔去了衣柜,呃,这个更不靠谱,里面全是衣服不说,衣柜底部也不牢靠,是那种轻薄的三合板,根本容不下一个人的重量。

“哪也藏不了人啊!”

任昊哭丧着脸对蓉姨耸耸肩,示意自己没办法了,而后乖乖坐在床上,故作沉稳,一副准备向母亲老实交待的样子。

范绮蓉急不可耐地拍了下额头,灵机一动,挥舞着大臂示意让任昊盖着被子躺下。见他听话地躺在床上后,范绮蓉深吸一口气,下一刻,盈盈的笑容爬上了脸颊,缓缓将门打开,“天儿热,衣服都让汗给弄湿了,就抽空换了一身。”

卓语琴也不客气,挤开范绮蓉就往屋里进,“唉,你说小昊到底去哪了,别再出什么事。”儿子这些日子的反常表现卓语琴也注意到了,可她真想不通任昊能去干嘛。

范绮蓉随着她的步伐挪动着身体,挡在卓语琴和床板之间,以不让她看到任昊。

“孩子都贪玩,您别担心,肯定不会出事的。”

卓语琴的心思似乎不在这里,也没空主意那黑乎乎的角落,径自走去写字台边,在台灯前坐了下去。

任昊没明白蓉姨要干什么,一个屋檐下,迟早要被母亲发现啊?

下一时间,任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彻彻底底地惊呆了!

盖因,范绮蓉掠着香气的丰满女体就这么活生生扑在了任昊身上,竟然,竟然与他一起钻进了这热乎乎的被窝!

鼻尖嗅着蓉姨身体的味道,任昊已是呆若木鸡。

“大姐,刚才写书眼睛有点儿累,见不得光,您能把台灯关上么,我躺着跟您说话。”一来,范绮蓉想借着身子乏,让卓语琴离开,二呢,关上灯后就不容易看见任昊了。

卓语琴心不在焉地应了声,啪,抬手关上了台灯。

沉默,往往来的是那么突然。

光溜溜的任昊全身上下几乎都贴到了蓉姨的女体上…

很暖,很软,很滑,很香…

蓉姨穿的是吊带睡裙,大部分身体都暴露在外,此时,白花花的肉体也均是粘到了任昊的身上。

两人一句话也没说,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

任昊看不见蓉姨的表情,忽然,感觉胸前的她慢慢扭动起火热的身体,渐渐脱开向前,看样子,是想离开任昊一些,以避免过多的身体接触。

然而,巧不巧的,另一边的母亲蓦地站了起,就这么朝两人走来:“哼,等他回来,看我不揍他一顿的!”看路线,卓语琴是想在床边找个地方坐下。

天!

月光尚在,如果离得近了,岂不是要被发现了!

一个谎言出口,势必要用更多谎言加以掩饰。

此时,同一个被窝下的他们俩,怕是想解释,也解释不清楚了!

第18章 妈!那是我的手!

卓语琴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

床的位置在墙角最黑的地方。

然而,卓语琴不是瞎子,床上有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定然可以分清。

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蔓延至范绮蓉的全身,她看着步步接近的卓语琴,轻咬了下性感的嘴唇,急中生智间,发挥了一个小说家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与任昊完成了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小棉被突然被范绮蓉双腿高高顶起,她用自己的身体和棉被遮挡住卓语琴的视线,继而拽着任昊的手臂,用力让他跨到自己身体上。

此时此刻的范绮蓉也顾不得羞涩了,让任昊双脚分开,用身体支撑着被面,自己则是从他的胯下抽回大腿,而后劈腿搭在了任昊的大腿上侧,紧紧夹住了他。

范绮蓉平躺在下,自己则是趴在她的身上。

真的,任昊一下就懵了,从未与女人亲密接触过的他,一动都不敢动。

闻得那边细微的响动,卓语琴发现了异常:“绮蓉,你折腾什么呐?”

“哦,嗯,腿有点儿酸,我活动活动,呵呵,没什么事。”

范绮蓉设计得很周密,此情此景,唯有这个体位才能让床上只显现一个人的身形。她怕有岔子,喘息着又把任昊的上半身往自己身前按了按,随手从身边拎过一个绵枕,硬生塞进被子里。

表面看上去,范绮蓉屈膝仰躺在床,手中抱着一个枕头,没有任何漏洞。不过,实际情况就只有他们俩人知道了。

“这都四点了,唉,小昊怎么还不回来呀?”也不知道卓语琴瞧没瞧出蓉姨的异样,她拧着眉头慢慢坐到床上,视线一会儿移到窗外,一会儿落到范绮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