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里面没穿衣服!怎么拿啊!”

“哎哟,你大腿根儿上的痦子我都知道多大,还怕啥啊?”

任昊不以为然地瞥瞥她,见得范绮蓉怒目圆瞪,他无奈捡起或地上或桌上的内衣裤,轻轻丢到床面上。范绮蓉嗔白了她一眼,将衣服塞入被窝下,埋头进去,一点一点艰难地穿了上。出了被窝,范绮蓉已是将整齐的西装套在了身上,捻着手指摆弄了摆弄褶皱的衬衫,对着镜子照了照,方是洗漱做饭去了。

两晚热腾腾的康师傅红烧牛肉面摆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任昊这碗是辣椒红色的汤面,而范绮蓉跟前的那碗,则是清清亮亮的浅黄色,一问才知道,这面是跟万客隆超市买东西送的,放了很久都没吃,蓉姨因为吃素,煮面的时候根本没放油包和蔬菜牛肉包,只是撒了些盐,姑且能有点味道而已。

面条在任昊嘴里发出“吱溜吱溜”的声音,不久,长长吁出口气:“真香啊,蓉姨就是蓉姨,连煮袋方便面都这么好吃…”一般时候,任昊吃饭还是很腼腆的,今儿个他高兴,才狼吞虎咽了起来。

“吃饭时不许说话,呛着…”范绮蓉疼爱的视线落在任昊脸上,随手抽出张餐巾纸,伸手过去,在他脏兮兮的嘴角上沾了沾,蓉姨埋怨地一撅嘴:“瞧你,弄得满嘴都是,吃那么快干嘛,又没人跟你抢。”

任昊呵呵一笑:“嗯嗯,您也吃,甭管我了。”自己在蓉姨面前,总是可以肆无忌惮,这似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吃完面,任昊帮着范绮蓉一起刷碗收拾桌子,期间,自然也没少在她身上占便宜。直到两人踏踏实实在沙发上坐下来,静静看着电视屏幕,任昊方是试探了一句:“蓉姨,要不等过些日子,您搬回来住得了。”

范绮蓉看似心不在焉地回问道:“为啥?”

“我妈就让我跟别墅住一个月,再过十天,我就得回家了,到时候你要是住别墅,咱俩见面多不方便啊?”

范绮蓉佯装奇怪地看看他:“见面干嘛?姨都跟娟娟说好了,让她帮姨留意机票的事儿,用不了几天也该去南方了,嗯,以后姨每年都回来几次,到时候住附近旅馆就行,这房子啊,姨看你还是卖了吧,听话。”

任昊心里咯噔一下,“你还是要走?”

“那可不…”范绮蓉爱怜地摸着他的头发:“姨走以后,你可不许到处拈花惹草,雯雯和晚秋都是一等一的女人,选一个,然后好好对她,听见了没?”

任昊哭丧着脸巴巴一眨眼:“那你走了,我咋办啊?”任昊刚刚跟范绮蓉确立了关系,正是蜜月期,自然舍不得她离开,心中蓦然一痛,任昊一把将蓉姨拉在怀里,用双臂紧紧锁住她:“不行,你不能走。”

范绮蓉嘴角微微一翘,轻轻推开他,唬起脸看着任昊:“不许胡闹,姨又不是不回来啦。”

“你一年回来二三次,这跟不回来有啥区别啊!”任昊拉长了脸:“不行,反正我不同意,你证件在哪,娟姨那里吗?”

“你要干嘛?想把姨证件撕掉?”范绮蓉好气又好笑地扭了他脸蛋一把:“你啊你,都是挣了大钱的人了,咋还跟个小孩子似的,昊,姨问你,你…真不想姨走?”

任昊眼睛一亮,重重点着头。

这是…有转机啊?

范绮蓉淡淡哦了一声,下面的话差点把任昊给气死:“没事,姨就这么一问,嗯,看电视吧。”

“我的天!你想把我急死是不是啊?”任昊心中燃起了希望,瞅瞅嘴角勾起的范绮蓉,他一把将其抱在腿上,狠狠吻了上去。

范绮蓉惊呼一声,下一刻已是坐到了任昊腿上,扭着身子挣了挣,末了,还是没逃过他火热的嘴唇,身躯慢慢从僵硬变得柔软。

任昊登时起了反应,将范绮蓉双腿一劈,让她分开腿横跨在自己身上,接着,开始迅速脱她衣服,纽扣,腰带,都被他一一解开。

“不行!”范绮蓉徒然变得强硬起来,死死抓着即将被脱下的西裤:“姨还没缓过来呢!今天绝对不行了!放开!不然姨可翻脸了!”

任昊却不理她,我行我素地继续扒着她。

范绮蓉委屈地咬着嘴唇,随后,小拳头雨点般地落在任昊后背上:“早晚被你给气死!早晚被你给气死!”范绮蓉气呼呼地捶了他几下,便默许般地任由他将西裤褪到膝盖上。

刷刷…

范绮蓉除了西裤和内裤挂在大腿上,其余的衣服均是完好,眼见任昊脱了裤子,就要把自己往那边拽,范绮蓉立时一惊:“干嘛?”

“你说干嘛呀?”

“姨,姨还穿着衣服呢?”

“我知道啊…”任昊眨眨眼:“我就想你穿着衣服做,那样多有味道…”

范绮蓉顿时觉得自己三十几年间都没有今天一天生的气多,“你个臭小子!你个色胚!你个…你个…不行…松开姨…你…你让姨把衣服脱干净行不行啊…啊…别别…裤子还没脱呐…别闹…至少让姨把高跟鞋脱了啊…不行…姨咬人了哦…放开…”与其穿着大半衣服与其做爱,倒不如被拨得白白净净的呢。

范绮蓉想骂他一句“小变态”,可又觉得这个词不太雅,终于还是没说出口。

“…好好…你先别急行不行…穿着就穿着…可…可你得戴上那个啊…”

任昊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没了,钱包里就装了一个,呃,凑合吧,没事。”

“你是没事!可姨有事!”范绮蓉听得他没了避孕套,登时从他腿上跳了起来,哩哩啦啦着裤子就往后跑:“不行!没有那个绝对不行!”

任昊从后面追了上去,终于在五米远的位置抱住了蓉姨。

范绮蓉见得逃不过去,逐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拼命向前伸着手,将冰箱门打开,取出一个圆筒的保鲜膜:“用,用它吧。”也不等任昊同意,范绮蓉就拉开透明膜,扯下了一块足足能包住三个盘子大小的长方形,折了三折,她苦着脸看看任昊,哀叹一声,慢慢蹲在地上给他摆弄起来。

层数太少,容易破掉。

层数太多,会失去快感。

宽度太短,则容易使保鲜膜掉进身体里。

宽度太长,就有些不伦不类。

两人试验了好几次,方是才找到了保鲜膜的正确用法。结果,任昊也懒得去沙发或卧室了,直接把蓉姨按到冰箱上,一手抄起她的左脚,握着那只黑色漆皮的高跟鞋,在范绮蓉“不行不行”“这姿势不行”的叫喊声中,身子前压了上去。

不过多一会儿。

在范绮蓉身子即将抖动僵硬的时刻,任昊掐准时机,杀出一句话:“别去南方了。”

“啊…不去了…咝…姨哪也不去了…啊啊…”

第212章 扑克

任昊整理好自己和范绮蓉的衣服,逐坐在沙发上点了支烟,吞云吐雾起来。范绮蓉身体横躺在沙发中,瘫软无力,似乎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她白皙的肌肤已是荡漾起一层浅浅的红霞,端得妩媚。

做爱时,任昊本就没脱掉范绮蓉的衣服,此时的她穿得整整齐齐,任昊手一托,蓉姨的脑袋便搭在了自己腿上,只见她习惯性地含着左手食指在温润的嘴唇里,不时发出咕咕咝咝的声响,下意识吸允着手指,呈现一种很是淫靡的气氛。

“蓉姨…”任昊休息了片刻,体力稍稍恢复了些许,轻抚着范绮蓉的脸蛋儿:“你身子真软。”

范绮蓉好像此时才从高潮中的余韵解脱出来,脸上不自觉地飘起红晕,忙是将舌头卷着的手指头吐了出来,遮掩般地把手埋在身下,表情中,倒有点失态的窘迫:“废话,姨身子不软,难道还是硬的?”

范绮蓉手臂一撑,想从他沙发上坐起来,然而感觉着下身的酸痛,身子一抖,终于还是没能起身,嗔白着瞪瞪任昊,蓉姨干脆挪了挪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任昊腿上,面朝天花板巴巴看着他:“…腿都动不了啦,哼,没大没小,就会欺负姨。”

任昊呵呵笑了笑,手指顺着她的发丝滑到她的脸蛋,旋而勾起食指,一点一点送到了蓉姨的嘴唇上,摸了摸,继而轻轻往里塞着。

“讨厌,唔唔,越说越来劲儿…”范绮蓉扭捏着别过头去,紧紧抿着嘴角,不让他手指进来,可偏偏,任昊却锲而不舍,一个劲儿地追着她,末了,蓉姨一看没辙了,羞赧般地幽幽一叹,看着他的手掌迟疑了一下,嘴唇动了动,微微开启了一道缝隙,沉吟着将任昊的手指头含进性感的唇瓣,“…唔…满意了吧…唔唔…早晚…被你给气死…”

最后那句话,似乎成了范绮蓉的口头禅,任昊这两天已经不知道听过多少次了。

看着范绮蓉吸入自己的手指,一种心理上的征服感蔓延至了全身,任昊心中畅快异常,眨眼笑笑,“…舌头。”

范绮蓉脸色微微变了变,抬眼看看他,鼻尖中传来气愤地喘息声,不多久,她眼皮一垂,慢吞吞地颤了颤嘴巴,脖子向前一探,将任昊食指根儿也全部含进嘴里,似乎都碰到了嗓子眼,随即,一股温润湿滑的触感包裹在了指头上。

蓉姨就这么用舌头仔细地舔着他的手指,吸,勾,卷,舔,甚至,还移动着脑袋前后吞吐着,那因羞涩而眯起的眼角,媚态十足。

范绮蓉在他手指上重重一咬,颇为幽怨地看他一眼:“行了吧?”

任昊装傻:“…什么行了?”

“…咝…你不是让姨用舌头舔你手指吗?”

任昊故作错愕地看看她:“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说舌头的意思,是想问问你刚才吻了那么久,舌头酸不酸,麻不麻,你瞎想什么呐?”

“你…咳咳…你…”范绮蓉气得咳嗽了起来,怒气冲冲地拧了他腰间一把:“你自己想的什么龌龊事儿,你自己清楚!”

“呵呵,好了好了,说正经的吧。”任昊弯身张开臂膀,将蓉姨的身体抱了起来,轻轻放在自己腿上,而后揽着她的小腰,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蓉姨则是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最后,把头搭在他肩膀上,手臂上探,一把把摸着任昊右侧的头发和脸蛋,“说什么正经的?”

她的语气声调,从嗔怒的怨妇骤然变成了对他颇为溺爱的长辈。

“蓉姨,你刚才说的话,不会是忘了吧?”

范绮蓉愣了愣:“…姨说什么了?”

“我问你还去不去南方了,你说不去了,哪也不去了…”任昊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有这回事吧?”

范绮蓉一扭头:“…没有!”

“你明明说过!”

“那…那时候说的话…不能当真!”事实上,范绮蓉记不起那时说过什么了,任昊这么一问,她稍稍有了点印象,好像在自己即将高潮的那一刻,任昊说过那么一句。

“为啥不当真呢?”

范绮蓉重重三拳打在他的后背上:“你还说?就知道欺负姨!就知道欺负姨!”

“那你是说话不算话啊…”任昊立刻板起脸,作势就要脱她裤子:“你现在给娟姨打电话,跟她说别给你订机票了,快点!”

“别闹…”范绮蓉扭着小腰不让他碰,然而毕竟她力气太小,三下两下,腰带就被解了开,范绮蓉脸色变得惨白惨白的,求饶般地按住他作乱的手臂:“别别…不能再弄了…疼着呢…唉…你个没良心的…姨打…姨打还不行吗…”

“早说嘛…”任昊回身拿起手机递给她,满意地笑了。

范绮蓉苍白的脸色有所回暖,心有余悸地把腰带系好,这才拿着手机拨去了慈娟娟的电话,嘟嘟响了几声,却没人接电话,直到自动断线后,范绮蓉再次拨了一个号码,方是接通了。

“娟娟,是我…”范绮蓉的声音有点低,有些不好意思道:“嗯,是这样,飞机票的事儿暂时算了吧…嗯,你没听错…”谁知这时,任昊的手掌突然从她衬衫领口处滑进了文胸里,范绮蓉下意识“嘤”了一声:“别,别闹!”

任昊邪恶的念头微微一动,把手支撑在沙发上,窝身过去吻着蓉姨的脖子和耳朵。

范绮蓉用力拿手垂着他,嘴里故作镇定地对电话那头的慈娟娟道:“啊…没谁啊…就我一个人…对…嗯…是的,不订机票了…没什么啊…嗯…突然不想走了…去你的,别胡说…不是…没有的事儿…别瞎猜了,谁也没说什么,就是不想走了…嗯…挂了吧,有时间再细说…哎呀…没人…我一人跟家呢…我没出声儿啊…你听错了…不说了,就这么着吧…”

范绮蓉匆匆挂上电话,旋而重重一把将胸脯上的臭手抽了出来,恶狠狠瞪着他。

任昊讪讪一笑,用袖口给她擦了擦脖子和耳朵上的唾液,顺便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

今天是周六节假日。为了避开卓语琴和任学昱出门的时间段,任昊和范绮蓉直到下午一点半左右才收拾行装动身离开,一路上走得小心翼翼,生怕被熟人看见。不过还好,搬家过来的这段日子还短,加之任昊和蓉姨都很少出门,认识的邻居缪缪无几,倒没有被发现。

俩人做贼一般地悄悄摸出小区,打了辆出租车。

二点二十进入了四季青桥别墅区。

一进屋,斜对面的长沙发上就传来一阵嚷嚷声。

只见夏晚秋满脸沉色地盯着谢知婧的眼睛:“…你偷牌!”说罢,她将手里的五张牌重重摔在翻起的扑克上:“…不玩了!”

谢知婧笑眯眯地瞅瞅她:“输不起就是输不起,话可不能乱说。”

夏晚秋呼呼喘着气:“那张方片K明明是我打出去的,怎么最后跑到你手上了?”

“你打的是红桃K,我那张是自己抓来的。”谢知婧瞥瞥拿着椅子坐在茶几旁的崔雯雯:“雯雯,你说是不是?”顾悦言也拿着一把牌坐在那里,静静看着她们,却不插话。

看样子,四人是在玩捉黑A。

崔雯雯苦着脸一手抓住谢知婧和袖口,一手拽着夏晚秋的手腕,轻轻摇晃了几下:“妈,夏姨,你们别吵了,算,算我输了还不行吗,下把我进贡。”

“不行,没你的事儿!”

“对,进贡的应该是她!”

“明明是你作弊!”

这时,崔雯雯才看到苦笑着的任昊和范绮蓉,急急对他投了一个求助的目光。

任昊一边摸着鼻子一边走过去,看看牌,看看她们,无奈摇了摇头:“不就是进贡吗,又没赌什么,算了算了。”看得夏晚秋还要说话,任昊瞪她一眼:“雯雯都比你俩懂事儿。”这话他也就敢对着夏晚秋说,不过那“你俩”两字,显然也把谢知婧包含在内了。

谢知婧眼睛徒然一眯,勾着嘴角笑吟吟地看了任昊一眼,却不说话。

夏晚秋瘪瘪嘴巴,委委屈屈的模样:“…她耍赖!”

任昊心头一软,走过去坐在夏晚秋身边,拉着她的小手儿捏了捏:“唉,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啊,没个大人样儿,吵来吵去,害的雯雯都得操心你俩的事儿。”

夏晚秋沉默了好久,淡淡哦了一声,也不知道她是随意还是故意,夏晚秋的眼神在范绮蓉和顾悦言身上略微停留了一会儿,逐反手回握住任昊,嘴巴不经意地撇了撇,静静靠在那里。趁着机会,任昊赶紧对谢知婧可怜巴巴地眨眨眼,谢知婧看都不看她,自顾抿着红酒。

崔雯雯小大人般地深深一叹气。

“悦言…”范绮蓉慢慢走了过来:“身体怎么样,感觉哪不舒服吗?”

“谢谢蓉姐,都挺好的。”

“那就行,我去做晚饭了,昊,来帮姨切菜。”

任昊点头嗯了一声,起身就要走过去,谁知,夏晚秋竟然手上用力拽着他,生生将任昊拉回了沙发,随即手臂一挽,跨在了任昊的右手上,那充满弹性的小胸脯,若有若无地贴在大臂上,松松软软的感觉。

“这个…”任昊也不明白夏晚秋是怎么了,抱歉地挠挠头,对着蓉姨苦苦一笑,有了夏晚秋抓着,自己显然去不了了。崔雯雯很懂事的站了出来:“蓉姨,我去帮您吧。”

范绮蓉的脸色不太好看,盯着夏晚秋深深看了几眼,而后者竟然也毫不退缩地回视着蓉姨,俩人的对视让任昊惊出了一身冷汗,忙是重重咳嗽了一声。

范绮蓉脸色微变,最后看了那边儿一眼,抬起脚步走去了厨房。

然后,任昊左侧一直没有说话的顾悦言突然摸着肚子站起来,看了看任昊和夏晚秋相握在一起的手掌,眉毛儿轻轻一跳:“我乏了,回屋躺一会儿。”言罢,头也不回地上楼去了。

沙发前,只剩下谢知婧、夏晚秋和任昊三人。

任昊忽而感觉到右臂一痛,侧头瞧了瞧,勉强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夏晚秋那半长不短的小指甲,已是深深陷入了任昊的大臂里,而且,她的嘴里还低低咕哝着什么,只是声音太轻,听不见。

气氛,一时间凝重得可怕。

唯有谢知婧一人笑得相当开心,方才任昊的话带着她一起埋汰了,记仇的谢知婧眉宇间尽是幸灾乐祸的味道,甚至还对着他巴巴眨了眨眼,眸子里满是笑意。

自作孽不可活!

夏晚秋就这么抱着任昊的手臂,直到晚饭前的一刻才是松开。

众人坐着自己习惯的位置,围在餐桌前一语不发的低头吃饭,就连最爱聊天的谢知婧今天都出奇的安静,只是夹菜吃菜,再没有其他动作。

不得不承认,这是任昊吃过最心惊胆战的一顿饭。

六个大活人坐在那里,可偏偏,桌面上除了筷子嗒嗒的响动外,就再无动静,那种诡异的气氛,很难用语言形容。

崔雯雯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眼巴巴地看看另外五人,不多久,心里竟怯生生起来,忙是低头扒拉着白米饭,不敢再看。

夏晚秋黑着脸色一语不发。

谢知婧眯着眼睛谁也不看。

顾悦言面无表情地盯着菜肴。

范绮蓉下瘪着嘴角直视前方。

嗯,就是这么个局势。

任昊觉得,自己怕是悲剧了。蓉姨说的果然不错,都三十岁上下的人了,哪个能是善茬啊?

“我,我吃饱了…”崔雯雯在碗碟上放下筷子:“嗯,那个,我还有作业要写呢…”说罢,她匆忙起身上楼,从这水深火热的地方逃开了。

任昊擦了把额头的冷汗,咳嗽了咳嗽,快速将手头的米饭吃完,也顾不得饱不饱了,也学着崔雯雯借口站了起来,谁知,还没等他说话,夏晚秋竟是先一个冷冷地开了口:“我觉得,咱们需要谈一谈!”

“谈什么?”任昊以为夏晚秋是对着自己说话呢,不由得奇怪地问了一句。

谢知婧笑孜孜地把筷子一放,看了夏晚秋一眼:“…我同意。”

顾悦言瞅瞅两人,淡淡说了一个字:“…好。”

范绮蓉慢慢抬起头,用餐巾纸抹了抹嘴角:“我觉得也是。”

就在任昊还兀自纳闷的时候,四个女人竟很有默契的齐齐站起来,相互使了个眼色,见得夏晚秋下巴朝二楼努了努,旋而,她们同时迈步,朝楼上走去。任昊看到,她们四人进了顾悦言所在的主卧室,碰,门关,客厅里静谧异常,再无一丝响动。

“怎么回事?”任昊迷茫地眨着眼睛:“她们谈什么去了?”

任昊还没弄清楚眼前的突变呢,只感觉心中略有不安,原地转了几个圈,他一边抽烟一边向楼上望着。

不行!

不能坐以待毙!

任昊当然知道,这女人间的战争是极为可怕的,一个不好,别说夏晚秋了,就是蓉姨和顾悦言也没准会离他而去,主要的问题是,任昊根本不知道她们要谈什么。

偷听吧!

任昊说干就干,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猫着腰,从楼梯处一直向上,慢慢摸索到了主卧室门口,回身朝崔雯雯所在的次卧看了一眼,任昊深吸一口气,附耳在门板上,静静听着里面的声响。

或许是隔音效果太好,或许是几女说话很低,除了一些听不清发音的动静传来,便没有什么了。

既然声音不大,那就说明她们没吵架。

任昊心里有点急躁,手扶在门把上想推门进去,可踌躇着想了想,又是收回手臂。人家几人心平气和的谈着,自己进去,是不是有些不大好?

万一她四个将矛头对准自己,自己该说啥?

说晚秋是我未来老婆?说悦言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说蓉姨是我情人?说婧姨跟我暧昧过?

想着想着,任昊头疼了起来。

不行,怎么着也得进去!

自己犯的错,那就得自己担着!

任昊一咬牙,壮着胆子一把拧开门把手,猛然间推门进了去!

任昊怔了怔,眼前的场面,着实有些滑稽。四人并非像任昊想象的那样唇枪舌剑,也没有像夏晚秋说的那样谈话的场面。她们围坐在席梦思床上,一个人占据了一边,而那床单的正中央,赫然是几张散乱的扑克,几女手中,也各有各的牌。

打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