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刻心里真不是个滋味,小心地问钱唐:“那你打算怎么办?”

钱唐认真地给我分析:“我妈那边不好说,但是只要和方可然说清楚了,她不愿意,我妈自然也没办法了。”

汗,就凭方可然看你那小眼神儿,她怎么可能不愿意?只怕她巴不得呢!再说了,就算你劝明白了她,一个方可然倒下去,千万个方可然站起来,你劝得过来吗?就算你能劝过来,到时候我也被逼疯了。

钱唐看出了我的疑虑,可是他现在也没好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毕竟是自己的亲妈,话不能说过了,事也不能做绝了。

我们俩就这样没精打采地抱在一起,谁也不说话,钱唐连调戏我的心情都没有了。生活啊,真忧伤。o(╯□╰)o

第二天我就把这事儿告诉了辅导员,本来想刺激一下他顺便让他快点采取行动把方可然收回去,谁知道那无良的辅导员嘿嘿一笑:正好,快点让他们俩在一块儿吧,好绝了我这念头,老子现在生不如死。

我不淡定了,对着手机怒吼:“那我怎么办!”

辅导员:“你终于想起自己来了,你怎么办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你不能总指望别人怎么办。”

他这一句话把我说清醒了。是啊,我为什么总是想着让钱唐怎么拒绝方可然,想着让辅导员怎么收回方可然,却不去想自己能怎样摆平方可然?钱唐现在被她盯上了,又被唐阿姨强迫,他的拒绝能起多大作用?况且他怎么开口也是个问题,毕竟是同系的学姐,一起做着项目,话说重了不好听,说轻了又怕弄巧成拙。至于辅导员,那就更指望不上了,从他和方可然的感情经历中我们可以看到这家伙从头到尾都处在被动的位置,简单一句话,就是随便方可然怎么摆布。

想到这里我突然志得意满起来,嗯哼,是时候老子出场了!

为了和方可然来个对决,我打算把她约出来谈一次,最好能一次性根除了这个隐患,如果难度太大的话多来几个疗程也不是不可能。方可然倒是答应得挺干脆,晚上九点钟,南门不见不散。

还不见不散呢,我跟钱唐那才叫不见不散,跟你这是——你丫给我等着!

晚上九点钟,离着老远我就看到了方可然,额,还有钱唐…

奇了怪了,这人想干什么?和我约好了又去约钱唐,虾米意思?难道想来个终极大摊牌,又或者想和我终极对决,让钱唐二选一?这怎么看怎么不像正常人会干出来的事情吧…

鬼使神差地,我没有走过去,躲在花丛中偷偷看他们。托我那无敌好的视力的福,他们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得清清楚楚,只不过钱唐背对着我,我看不出他的表情。

俩人说了会儿话,方可然娇羞地笑着,突然就抱住了钱唐!

我差一点蹿出去,被月季花扎到手的时候又跌回去躲好。哼哼,等着吧,等着我们家钱唐把你推开,然后我再冲上去揍你一顿!到时候老子就揍得名正言顺了,嘻嘻嘻。我一边想着,一边握了握拳头,月季花刺扎到的地方又痒又疼,真难受。

又过了一会儿,我突然觉得自己的想法特搞笑。

钱唐站在原地,没有动。

我的脑子“嗡”地一下,仿佛顷刻间断了电的房间,黑成一片。过了好一会儿,我才从地上站起来,走向他们。

方可然的下巴垫在钱唐的肩上,为了做到这一点,她甚至踮起了脚。她幸福地闭着眼睛,一脸陶醉的样子,嘴里还说着什么。

钱唐依然没有动作,大概是静静地倾听着方可然的话。

我走过去,一步一步,呼吸紧张。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成了背景,满眼中只有钱唐,他现在心甘情愿地被一个女孩抱着,那个女孩不是我。

钱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突然转过了头。

两个人,哦不,三个人,都是一阵错愕。

钱唐张了张嘴,我听不到他的声音,但是我知道他在叫我的名字。

我后退了两步,转身狂奔。

耳畔是呼呼的风声,以及身后钱唐的呼喊声,我什么都没想,或者说什么都不敢想,什么都不愿想。我只是在跑,疯狂地跑。

跑了一会儿,再回头时,已经看不到钱唐的身影。我喘着粗气缓步走着,心里觉得凉飕飕的。脑海里又出现了钱唐信誓旦旦地说要和方可然说清楚的样子,我始终不愿意相信他是在骗我,可是事情摆在眼前,我TM想给他申诉都找不到理由。

手机突然响起,是钱唐。我握着手机犹豫了一下,接了电话,脑子一冲,说道:“钱唐,分手吧。”

钱唐的声音显得焦急又痛苦:“我不分!我死也不分手!小雨,你听我说…”

我冷笑,挂了电话。

过了一会儿,又有电话。我以为还是钱唐,翻出来一看,却是富婆张。富婆张:“谷雨,你马上过来!”声音像火少了尾巴一样,奇怪了,今天大家的火气都不是一般的大啊。

“不好意思,姐们儿刚失恋了,恕不奉陪。”

富婆张隔着手机怒吼:“失你妹的恋啊!钱唐的腿断了!”

48、结局 ...

我风风火火地赶到了医院。要不是富婆张那像一个炸弹随时要爆掉的语气,我还真会以为她是在逗我玩儿。钱唐从小到大磕磕碰碰的时候都少,怎么突然就受这么大的伤?

富婆张坐在病房外,肩膀一耸一耸的,小恐怖坐在她身旁,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我跑过去,急道:“怎么回事,钱唐现在怎么样了?”

富婆张抬头,眼睛肿得我差点认不出她来了。我抓了抓头发,“钱唐受伤该哭的应该是我吧,你哭个什么劲哪…到底怎么回事!”

我这么一说,这丫头哭得更响亮了,“谷哥,我不是故意的!”

我一把薅住她的衣领,差点把她提起来,“原来是你?你打断了我们家钱唐的腿?!”

小恐怖忙拉开我,“你们都冷静一下,谷哥,事情是这样的。”

富婆张现在抽抽搭搭地说不上半句话就哭一鼻子,能把事情说明白的也只有小恐怖了。虽然在叙述的过程中小恐怖有意把责任都往自己头山加,但里外一想我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话说富婆张这厮心血来潮想要骑自行车,骑就骑呗,还非要载着小恐怖。对于小恐怖这种把老婆的话当圣旨的人,咱也不指望他能有什么反抗。于是这俩人美滋滋地骑着自行车歪歪扭扭地行动着。到一个斜坡的时候自行车的速度加快,这俩熊孩子还觉得倍儿刺激。此时就在路口处猛然蹿出一个身影,没错,这个身影就是钱唐。

钱唐着急忙慌地根本没看清楚,富婆张反应慢了半拍没来得及刹车,于是就这么撞上了。得亏小恐怖及时下来拉住他的老婆和爱车,缓冲了一部分冲力。要说我们家钱唐身子骨好着呢,被自行车撞一下也不至于出那么大问题,可是这事情寸就寸在一旁的路牙子被人拔了重新修,散落着几块地砖,钱唐的腿好巧不巧地碰在了地砖上。

小恐怖说完,富婆张抹着眼泪补充道:“他被我们送过来还死活不愿意做手术,说非要和你说清楚,也不知道有什么要命的事情非得这个时候说清楚,你说这人傻不傻啊。幸亏医生给他打了针镇定剂。谷哥你别瞪了,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