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今天早上那混蛋算是有良心知道喊她起床,她铁定会睡死在家里。

因为中途转学,所以魏忻一进校就撞见了C大最著名的文化交流节,因为她之前在F大的简历,老师抓了她加入秀台设计组,主要搞定主场的服装设计。

“听说这次我们要和后台制作的人见面呢,下午五点……”

第二十四章(出书版)

小女生叽叽喳喳精力旺盛,魏忻却无心在听,低头继续走神去了。

还是到了下午五点的时候,魏忻才知道,为了办好这场走秀,学校安排了后台制作组和设计组的人在一起交流,每日下午的五点直到活动结束,逼于无奈,魏忻只能临时打电话给萧桓,告诉他她不能回去煮饭。

萧桓在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有些不满,但是最后却也妥协,兴许是刚来C市太多的事情压着要处理,因为魏忻也能听出他话里的疲惫。

“别熬夜太晚,交流结束后我会早点回去。”

还没说完,脸就红了一半,这种像寻常人家夫妻间的叮嘱,让魏忻有些心慌无措,却又隐隐甜蜜。

萧桓听着电话挂断的声音,手没有放下,大拇指却在手机的边缘处无意识地摩挲。

事情似乎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本来以为很快就会有决断的,却一次次因为她而推迟,这个女人,时而狡诈如狐,时而温顺如猫,他一再地深入,却发现她比他想象地更要令人欲罢不能。

幸亏手机在这个时间响起,才阻止了他想要继续思考下去的念头:“怎么样了?”

“明晚秦易邀请我做他的女伴。”

阮丝皖轻柔的声音缭绕耳边。

萧桓却想着,刚才那个女人,是不是也是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

敛眸,掩去了所有的感情:“做得很好。”

话筒那端安静了一会儿,半响阮丝皖轻笑出声,尾音上挑,别有深味:“今晚……不来帮我挑挑裙子吗?”

那暗示性的语气,让萧桓的笑逐渐淡了下去,她的意思他怎会不懂?这个女人一向懂得自己想要什么:“今晚你的时间没被定下?”

阮丝皖低笑:“别跟我说萧总今晚佳人有约?还是说……你今晚要和小忻共度良辰?”

阮丝皖的话里藏着刺探,萧桓闻言手指微顿:“今晚在酒店里等我。”

“好。”阮丝皖挂了电话。

这是他们的默契。

晚上萧桓来到了给阮丝皖定下的房间,刚一进门就被她吻住,她明显沐浴过的香氛的身体细细得扭动,才一会儿两人就双双跌落在床上。

阮丝皖挑眉,看着被自己坐在身下的男人,舔了舔嘴角,然后缓慢得解掉自己的浴袍。

“怎么这么饿?”萧桓挑起唇角看着阮丝皖跨坐在自己的腰上,她扭着腰缓缓解开自己的衣裳,那妖娆的脸此刻褪去了平常的淡漠,多了几分引诱。萧桓没阻止,但是也没迎合,双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每一个动作,手指慢条斯理得在床上轻轻敲打着,“最近他没有碰你吗?”

似乎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阮丝皖的手指落在他的胸前,每次一挑都是一颗纽扣,然后在萧桓玩味的眼神中,阮丝皖把自己脱得□,咬着下唇,解开了他的腰带,手如蛇般探进,握住。

“你介意?”吐气如芳,阮丝皖俯□一遍一遍吻过萧桓的小腹,同时在吮吻中抬起腰肢,一手扶着那火热慢慢坐下去。

没有男人会不享受这样的“包围”,萧桓感觉到熟悉的紧致包裹着自己,眯起了眼睛,随即低笑道:“我这不是怕你寂寞么?毕竟最近都没空喂你。”手指抹了一把交合的部位,萧桓勾起一抹邪肆的笑,“看,几天没喂就饿成这样了,怎么?秦易没喂饱你?”

说罢萧桓用手拍拍她,示意她自己动起来,阮丝皖本来就已经动情了,这下便撑着他的小腹一上一下动了起来。

相比起阮丝皖,萧桓明显是掌控节奏的那一个,从以前开始就是,阮丝皖或许能诱惑全天下的男人,但是唯独对他,终不得果。

或许是因为他们之间没有爱情,他不给,她也不要,两人的关系暧昧不明,但是却又清楚地让阮丝皖感到无望。

阮丝皖按着萧桓所喜欢的节奏来,她是最好的床伴,眯眼看着萧桓明显没有之前的热情,阮丝皖不禁心底一凉,可是嘴角却愈发勾了起来:“我倒是无所谓……但是那丫头似乎真的挺在乎你的,我来C市的事,她知不知道?”

萧桓闻言,挑眉看了她一眼,那里面的探究让阮丝皖不得不移开视线。

“今晚你不专心了。”话音刚落,萧桓便一手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前,一手扣住她的腰狠狠地动了起来。

阮丝皖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势进占得惊喘一声:“……不……慢点!”

她艰难得想要抬起头,但是萧桓按在她发上的手牢牢地犹如锁链,阮丝皖只能红着眼睛咬着唇,忍受那一波一波的快感从身体深处窜上大脑,麻痹了所有的神经。

“现在我还没有打算破坏我和她之间的关系,懂吗?”萧桓面无表情得加快速度,感觉到怀里的身体一次又一次得僵住,他的眼变得格外幽深,“别像那些傻女人一样,该是你的,我一分也不会少了你。”

但是比那再多一分,别嫉妒,也别觊觎。

阮丝皖的心冷了下去。

最后萧桓在释放前把自己拔了出来,阮丝皖被拨到一边,喘也喘得有气无力。

她撑起身子看着萧桓起身穿衣,半眯着眼睛问:“你对她,动心了?”

萧桓的手几不可察得顿了顿。

“连你也认为我会对一个赌注认真?”

萧桓背对着阮丝皖,因此阮丝皖看不见他说这句话的表情。

暧昧的空气中,萧桓扣着袖扣的手慢慢停了下来,语音刚落的那一瞬间,带来片刻的失神。

也因此看不见阮丝皖在背对着他的沉默下,狠狠地闭上了双眼。

“你好,阮佩云。”

男生略带羞涩地笑,带动浅浅的梨涡更加柔和。

魏忻很久没有见过带着梨涡的男生了,不禁心底对阮佩云更添了几分喜爱:“魏忻,设计系大三学姐,你是……音乐制作?”

“嗯,我会写曲子,一些简单的。”

阮佩云松开了手,握住魏忻手掌的那只手似乎有些隐隐发烫,他握紧了在腿边紧了紧,笑得愈发腼腆可爱。

“我听过了,衔接部分和旋律都很好,很适合这次‘四季’主题,真是大开眼界。”魏忻是真心感叹,在设计衣服之前她就听过一次,主旋律部分让她印象十分清晰,或许是那柔和的琴声配合着不着痕迹的变换太过于生动,让她对曲子的主人也十分好奇,不过今日一见,对方的年龄比她想象中的要小。

“这是当然的咯!小云是我们系的高材生,听说初中那会儿还连连跳级了,所以他其实比我们都小很多。”说话的是和阮佩云一起做后期的一个小女生,说到阮佩云的时候像是有一种“理所当然”的感觉,惹来一片惊叹。

“……其实……没那么厉害的。”

阮佩云挠挠头。

交流一直持续了两个多星期。

还有一天就是文化节了,所以最后一天大家都是很早就散了回家休息,打算为了明日的功夫做体力准备的。

“学姐,这里,”阮佩云羞涩地一笑,浅浅的梨涡若隐若现,他把手中刚刚完成的五线稿递给桌子对面的魏忻,不好意思地挠头,“文化节之后有一个个人才艺展现会,学长让我把这张拿去参赛,但是我觉得还是要给你看看比较好。”

魏忻好笑地看着面前生涩纯真的大男生,不免地心生柔意。

她是设计组的负责人,这两个多星期里一直都是最晚走的,但是却想不到阮佩云也是,一来二去地两人渐渐熟络,魏忻很喜欢这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学弟,阮佩云是个努力和单纯的男孩,因为身体不好而常常脸部青白,却依然能为了自己的音乐梦想而努力坚持,魏忻在他身上看到了和自己当初一样的执着,因此一直像是照看弟弟一样照看他。

接过五线稿,魏忻仔细地看了看手写的精致的符号,每一笔一划都能看出作画人的认真,从一旁拿过红色马克笔,她犀利而准确地找到了几个应该要改变的因素,还不忘细致地便和他做解答:“低音部分略沉了些,和这首曲子的音调过渡地不太柔和,还有这里……”

说了许久,魏忻抬头,见阮佩云正愣愣地看着自己,不由好气又好笑,用手中的笔敲了他的头一下,他猛地惊觉,一张俊脸顿时通红一片,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学姐,我……”

“如果你是因为我认真的态度而专注于我,我对你表示衷心的感谢,因为你在羡慕我的专业态度;如果你是因为我长得美而专注于我,我也对你表示衷心的感谢,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把你的注意力放在你的设计图上。”魏忻乐此不疲地调侃他,往日魏忻欺负过恶霸、拽男,如今空降一枚纯情小师弟,魏忻就毅然改变欺负对象,整日把小师弟弄得满脸通红。

魏忻是独生子女,没有尝试过有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的感觉,如今那么可爱的一个大男生放在自己身边,她自然把他当做自己的弟弟,偶尔逗弄一下也权当看做生活乐趣。

阮佩云闻言头都低下去了,之后才小声嘟囔出声:“其实两个都有的……”

魏忻哈哈大笑,在阮佩云不好意思的表情中摸了摸他的头,继续给他讲五线稿,幸亏之前魏忻也因为爱好而学习过音乐,当时魏长云请来了世界名家MR`□I私人教学,因此魏忻的音乐才学也有一定的造诣。

阮佩云偶尔点头,表示对她看法的赞同,魏忻见时间还早,就索性问他:“改完稿才回去吧?你有时间?”

阮佩云闻言连忙点头:“有的!反正姐姐今天说不回家吃饭,我不急。”

“你有姐姐?”魏忻假装很失望,“我还以为你就我一个姐姐呢……哎,果然好弟弟难求。”

“我……”阮佩云动了动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抿紧了嘴唇,没有说话。

魏忻见把他逗弄地差不多了,也没有深究下去,见他埋着头看着稿子,也就低下头看他涂涂改改,偶尔给一下意见,两人就像是最普通不过的姐弟,在白炽灯光下手指微动,每划过一笔都似乎为这时光添上几分温情。

熬了几个小时出来的正稿效果出其意料地好,魏忻在灯光下看着修改地面目全非的正稿,满意地点头,向着一旁收拾工具的阮佩云赞叹道:“要是你在我们这一届,你会是音乐系最有竞争力的选手。”

阮佩云羞涩一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那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柔的微笑,连分明的脸部菱角都显得无比柔和:“学姐说笑了,我还差得远呢。”

魏忻总拿他这副谦虚样没办法,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和他一起锁好教室的门,一起走出学院。

外面繁星满天,原来不知不觉中两人修稿已经修到了夜晚。寂静的大学区街道两旁偶尔穿出几声蝉鸣,夜风吹过的树叶簌簌作响,一切都有种繁闹过后难得的宁静。

魏忻深吸一口气,难得地笑得一派温情:“以前我在F市的时候,大学校区两旁种植的都是一些贵价的名贵树种,一眼望过去一点原生态的感觉都没有,不像这里,虽然只是普通的杨树槐树,却让人舒服地不想回去。”

“学姐在F市长大的吗?”

阮佩云好奇地问。

魏忻偏头调皮地看向他,那眼底的狡黠如同学校那么多的女孩子,青春洋溢:“我是土生土长的F市人。我十六岁的时候在F中读书,当时私底下就上了高二的设计课程,那个时候很忙,一直想着设计的事情一边还要应付高考,而且当时F大来了一名美籍著名设计系导师,我放学后就经常跑到F大的大学区里找她,久而久之我就成为了她为数不多的门内弟子之一。”

第二十五章(出书版)

阮佩云微微侧过脸听着她清脆如莺啼的说话声,只觉得时光太慢,她在自己身边聊着在F市那边的生活琐事,竟也让他听地入迷。“我的老师是个很有个性的女性,她抽烟,说的一口纯正流利的美国腔,她说过——薄荷烟是一个女人的灵魂,我记了很久。那个时候觉得她做什么都很性感,就连抽烟也是,我高中毕业的作品叫《孤独》,是我认为的最符合老师的作品,所以在我获得国际美术设计学院录取通知书的那天,老师亲自把我做的作品穿到自己身上,暗红色长裙,流苏黑色下摆,她就那么随意地一坐,食指和中指恰到好处地夹着她喜欢的薄荷烟,那个时候我就想——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衣服和灵魂如今契合的奇妙之处。”

“那现在呢?”

阮佩云不自主地握紧了袋子的手,略有些期盼地问道。

“别着急嘛,”魏忻勾起唇角,“听我说完——但是后来我把录取通知书裱起来,用相框装着安在了我的导师的墙壁上,我告诉她,我要去C市了,那样好的机会我不会珍惜,我以为她会骂我,但谁知她竟然哈哈大笑,说我干得好。”

“我的老师当时跟我说,设计主要是讲求内心的灵魂和肉体结合的感觉,当你从何处获得灵感,那么你的归宿就在何处,我可以按照自己的灵魂走,那么我就注定了能在这条路上走得远,佩云,这句话我也送给你,虽然是借花献佛,但是我认为有那个意义,”魏忻停住了脚步,看着自己面前比自己高上许多的年轻的男孩,她希望他能按着自己的心意在设计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他就像是曾经的自己,那么勇往直前,执着追求,那个时候她走得那么地难才懂得其中真意,而他比自己好走那么多,魏忻怕他会心生浮躁,动摇本心,“你的努力我一直看在眼底,虽然和你认识不长,但是我也知道你是和我一样的人——同样地坚持,对自己看中事物的执着,我在这里可以给你许诺,但凡是你以后在这条路上需要我的帮忙,不管多难,我都一定帮你。”

“学姐……”

阮佩云看着她那认真地注视着自己的模样,心中激荡,一如当年他毅然报上音乐专业的那一刻——千军万马,收于胸腹,那是一种让他无法遏制的激动澎湃。

“佩云。”

不等阮佩云说什么,他们正停在离校门口不远的地方,忽然一道沉静的女声从校门那处传来,有种温柔和宁静在空气中化开。

魏忻刚想这把声音总觉得很是熟悉,在转过头去的前一刻,看见阮佩云激动喜悦的模样:“姐姐?你怎么来了?”

魏忻却在见到那张脸的时候僵住。

阮佩云察觉不到,他三两步小跑过去,似乎有些手足无措地,却激动地连脸蛋都微红:“不是说今晚不回来吗?我……你等了多久了?”

阮丝皖笑着为阮佩云拢了拢大衣外套,对眼前的大男孩充满了宠爱:“也没多久。”

“你的手好冰……都是我不好,你怎么不打电话给我?”阮丝皖的手指贴到他的脖颈,冷了阮佩云一下,顿时一个激灵,阮佩云忙把姐姐的手捂住,一脸懊恼地道。

“没事的,乖。”这个时候阮丝皖才微微转过头来,那带着笑意的眸对上魏忻的那刻转化为有礼的笑。

那一瞬间,魏忻只觉得心里有一道冷风钻进来,啪啪啪地拍打着她的心房,让她瞬间冻结,惊愕万千。

“魏小姐。”

阮丝皖拍拍阮佩云的手,在他疑惑的目光中,礼貌地和魏忻打了一声招呼。

“你好,”魏忻艰难地扯起一抹她自认为是最自然的微笑,“原来佩云是你的弟弟。”

“姐,你们认识?”阮佩云十分惊喜地问阮丝皖,阮丝皖微微侧过脸,含着笑意点了点头。

“我有事,就先回去了。”魏忻的手在身侧死死抓住衣服的下摆,心想幸亏现在是夜晚,他们看不清她苍白的脸色,在一片窒息中,她直想离开这个地方,“既然阮小姐都来了,佩云,那就明天再见吧。”

“好。”阮佩云乖巧地点头。

魏忻给自己围了围外套的领口,快步经过他们的身边,可阮丝皖偏偏在这个时候叫住她,魏忻停在原地没有回头,阮丝皖那穿着爱高跟的脚一下下清晰地由远到近,最终停在自己身后。

“小忻,替我谢过萧少。”

阮丝皖的声音很轻,却认真。

不知为何,从刚才见到阮丝皖那一刻就浮现的不祥的预感,在阮丝皖说完这句话后,在魏忻的心底升起一种“果然”的感觉。

就是那样的,从刚才见到阮丝皖的那一刻,魏忻就在潜意识里认为萧桓已经和她见过面的。何况C市有多大呢?要碰面总会有机会,她一直以为在那之后萧桓就已经没有和外面的女人往来,但是事实证明,一切都只是她的妄想。

指节因为捏紧而泛起一阵青白的颜色,魏忻匆匆地应了一声,便离开了校园。

一路上她告诉自己,这都是她故意的,她故意这么说,目的就是让她继续像以前那样对他撒泼,这是那些女人惯用的伎俩,她告诉自己不能那么轻易地上当。

但是内心有如火在烧,魏忻觉得这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关系,那些他对自己好不容易的温情和撒娇,都在阮丝皖的出现中哐啷的一声有着碎掉的痕迹。

原来,她始终是嫉妒的。

以前无论多么欺骗自己,当时她还小,不被他接受不被他占有是肯定的事,她一直告诉自己只要最后他娶得人是她,那么他以前在外面的那些女人,她都可以不计较。

但是……从刚才的那一刻起,魏忻就明白了,那个叫做阮丝皖的女人和那些其他都不一样。

那是一种威慑感,是她闻到的威胁的感觉。

魏忻如今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回想起刚才在月光下,阮丝皖一身恬静地站在门口,任由月光洒了一身余晖的模样,她的眉目和她不同,恬静优雅地仿佛天上的月光,然后以往她见到的一幕幕就都涌上了心头——他搂住她的,在学校顶楼、萧氏总经理室……那个时候她还是个只会胡搅蛮缠的小女孩,那个女人却已经在他身边,做了许多当时的她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想着想着,差点连心都寒透,冰渣子似的在心底凝结住,她怎么铲也铲不掉那种诡异的毛骨悚然的感觉。

在魏忻二十二岁的人生里,从没有一次,能有人或事让她如此害怕。

为什么……为什么要在他好不容易对自己动心的时候回来?

赶到家的时候,魏忻气喘吁吁地靠在门边,深深吸了一口冷气,那冰冷润进自己的肺里,舒缓了一些肺部的炽热,她疲惫地看着门的那头,里面大厅的灯光正透过缝隙映照出来,仅仅一点昏黄,却让这个夜都温暖了起来。

她推门走进去,萧桓不在大厅里,她脱了鞋就往楼上跑。

浴室里有沐浴的声音传来,魏忻眨去眼底的一丝湿意,悄无声息地走进去,打开浴室的那一刻,她的心,平静无比。

还有什么豁不出去呢?她自认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比她更爱他,为了他,她可以连尊严都不要。

谁说爱情应该是两情相悦?魏忻自认,纵然她爱他爱到失了尊严,失了女人最珍贵的身心,那也是爱。

她不像小夕,愿意等那个人不知多少年,只因为他的一句“等我回来”。她做不了原地踏步的等待,所以只能拼命地追逐,这一路上她匆匆忙忙刻意忽视路上的各种风光,只一个劲地加快脚步,只因为他走得太快,她连跑也追不上。

但是他又知不知道,这几年她又追地多么累?多么疲惫地曾经想过放弃?

不是没想过的,她生来带着魏长云那样自傲的血,要低下头来是多么不易,他们那个谁都不知道。只是每次累得连眼都睁不开的时候,却又偏偏被那十六岁时灿烂的阳光给迷倒,魏忻总记得的是那一天,那个少年长身玉立地站在门庭外,眼底是不易察觉的不耐。

若不是他那片刻的温柔的支撑,她或许早在这条路上茫然失措,不知所归。

萧桓听到开门声刚要转过头去,身后一道冰冷的身躯就贴上来,冷冷的布料带着夜晚独有的寒凉,冷热交替地让萧桓打了一个冷颤。

魏忻把头靠在他宽厚的背脊上,淋浴的水顺着他美好的背部线滑下,也顺带沾湿了她的大半个身子,他似有察觉要转过头来,被她死死按住手臂,她不想被他看见自己如今这般脆弱不堪的模样,但此刻却唯有他能够让她平静下来,再不去想其他。

“怎么了?”萧桓紧绷的声音在头顶传来,她的额头被一直滚烫的手托着,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那张一直铭刻在自己心底的脸此刻就在面前。

萧桓见她整个人都懵了的样子,以为她生病了,忙一把扯过一旁的浴巾围住下半身,也不顾他们的身子还湿着,一个用力就把她横抱起,搂在胸前出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