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久没来过医院了?不是不习惯这个味道,而是经历过那件事之后的自己已经完全没有了想要再踏进这里的心情。

缓缓睁开眼,周围黑乎乎的,没有开灯。艰难地动了动手脚,随即感觉到额头一片刺痛,抬手一摸,是缝过针的伤口,那个时候只来得及转头,却躲不过那突如其来的重物。

角落里似乎传来一丝淡淡的呼吸,魏忻察觉到了,忙转过头去,果然在黑暗中,一道修长的身影慢慢走过来,左宁的脸面无表情,身上夹带着屋外的凉意,一靠近魏忻就能清楚地感觉到。

“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先回家吗?”皱着眉,魏忻有点不满,但是最终却在他沉默的视线中认输,无奈地柔和了声线,似是安抚,“别看了,我没事。”

左宁走到她床边坐下,手抚过魏忻额头的伤口,半响才开口:“是不是在你心里,别人远远没有自己重要?”他俯□子,凝起目光看着魏忻逐渐绷紧的脸颊,呼吸靠近,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痛意,“被人糟践过一次就不在乎自己了吗?小忻,你把那些关心你的人置于何地?你把我……又置于何地?”

魏忻眼皮一颤,嘴唇动了动,本想说什么,但是最后什么都没能说出口。她反驳不了左宁,或许在这四年里能够清楚窥见她内心的不会超过那么一两个,左宁是那其中之一。

是不珍惜自己吗?魏忻黯然。

并不是不珍惜,而是那种珍惜是迟来的,她在懵懵懂懂中把对自己的珍惜抛在一边,去追随那个本以为能陪伴自己一生的人,却忘记了保重自己。那种感觉就像是聋哑人找到知觉,只有慢慢来才能习惯表达自己。

“左宁,你知道对我来说,你是重要的。”魏忻抬起头,终于正视了他面无表情的脸,“我做事有自己的分寸,萧雅是你在演艺圈事业里一个新的站班,我不能任由公司把她推出去,因为我知道萧雅只有一个。这不是报答……而是,左宁,即便不是那种你想要的感情,你也是把我从痛苦中拉出来的人,我不能否定你在我生命里的位置,所以只要是对你有利的我都愿意去做,哪怕是做一点小小的牺牲。”

左宁从刚才为止一直冰凉的心,被她这么认真的三言两语化为了一滩冒着热气的水,心底仿佛一下子涨满了什么,她的眼神那么真挚,即便透着一层化不开的薄雾,也依旧璀璨如星光。

魏忻说完后就不再言语,她不知道左宁是怎么想的,只是能看见在她话音刚落后左宁的双眼顿时亮了亮,转而变得如子夜般深沉。

忽然,门外走廊传来一阵脚步声,夜晚的病房走廊格外寂静,而脚步声却毫无阻碍,由远而近,魏忻刚想把视线转到门边,后脑就被左宁扣住。此刻脚步声已经近在门前,可魏忻却再无法理会,左宁的俊庞在一刹那紧逼而上,那一刻,魏忻清晰地看见了左宁眼中的奋不顾身。

“你不是想逼他离开吗?我帮你。”左宁的呼吸漫上,气息炽热而绵长,“你也可以把我推开,不过……要是现在不拒绝,你就再也没借口把我推开了。”

只需要一秒,魏忻就能猜到此刻站在门外的是谁。

心底片刻的挣扎,目光却在触及左宁执着的眼神后,疲累地放弃。

就这样吧。

或许是因为门外那个男人的步步紧逼,也或许是因为四年来左宁第一次让她见到的隐忍而炽热的眼神,魏忻想,要是能够选择,她宁愿选择一个机会。

能让她摆脱过去的机会。

唇第一次相贴,左宁睫毛一颤,双眼一热,觉得再也没有一个时刻,能让他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她的唇很凉,带着夜独有的寒意,但是他能用自己来温暖她,无论多久。

门外,萧桓一身热汗赶到,却在看见房内的下一秒,汗水被不知道什么迅速蒸干,像是某种伤口被盐水盐渍般,心口发着嘶嘶的疼痛。

黑暗的病房里,她的头仰起一个美丽的弧度,半张脸都被左宁的大手托着,就连站在那么远的他都能感觉到左宁的怜惜。

余光扫到门边的人影慢慢离开,魏忻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左宁却轻轻离开了她的唇,改为印上她的额头,阻止了她要说出口的话:“你说等,可以。但是把你让给他,我做不到。”

所以只能逼她选择,他不擅长掠夺,却擅长等待,谁都行,却唯独那个男人,已经没有得到她的资格了。

左宁走了,临走之前他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魏忻从那种安静的氛围中感觉到了仿佛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的左宁。

想起刚才门外的人,魏忻轻轻用手按在额头上,半响没有出声。

“他怎么了?”好不容易回来一次的姚豫仰头给自己灌了一口酒,罢了啧啧有声地问身旁儒雅地坐在一边的男人“一爷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一个个地都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

姚豫早段时间终于放弃了自己最后的坚持,亲口允诺接管七煞,往日随心所欲的太子爷如今肩上赫然多了一份重担,北美一半的地下势力又极度不安分,害得姚豫这些天人整整消瘦了一圈。

每个曾经和姚豫打过交道的人都十分不解,但是黎方成却只笑笑,仿佛一切都知道。

“和你一样,犯贱。”黎方成顺了顺衣服,淡然地开口。

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姚豫却听懂了,愣了半刻,双眼快速隐藏起一丝恍惚,随即苦笑着给自己灌下最后一口酒:“呵,难怪。”

黎方成随眼瞥了他一眼,幸灾乐祸地就戳他死穴:“小夏有消息了吗?”

“没有。”姚豫放任自己往身后的椅背上靠,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黯淡,随即自嘲地轻哼,“她那么了解我,肯定知道怎样才能躲到我找不到的地方去,我又何必白操这份心。”

很多年前,就算打死姚豫他也不会想到,有那么一天那个叫齐夏的女人会离开他的身边。

他想,她怎么会那么狠心呢?女人是否都这样?就算他真的做了很多对不起她的事,就算他曾经那么对她……但是之前的疼爱呢?那些年年月月的亲吻,呵护,原来都抵不上一次受伤。

看出了好友心底的酸涩,黎方成抿嘴一笑,暗暗感坛一句,说到底 ,多强大的男人还是会有死穴,他是,他们也是。

第四十九章(出书版)

这个时候萧桓拿着酒瓶走过来,他的脸上一如既往是冷静而淡然的,但是眼底却油然生出几分狂热的光芒。越过姚豫的腿拿起外套,黎方成皱眉问:“你去哪儿?”

萧桓套上外套,听到这句话后有几秒的停顿,然后丢下“医院”两个字就步履稳健地走出了酒吧的门。

黎方成一听就知道他是去找谁的,想起刚才萧桓的眼神,暗暗思忖是不是应该找个人去看看,毕竟魏长云把女儿交给了他,要是出了什么事也不好和魏家交代。

姚豫此刻也恢复了一脸的不羁,他踢了黎方成一脚,坏笑道:“你说傲娇萧会不会一个冲动起来把别人就地正法了?酒后乱性可是万用借口。”

用眼神鄙视了一下姚豫,黎方成却也憋不住了,低笑道:“也对……”

这一晚魏忻睡得很不安稳,梦里断断续续地出现了很多熟悉的画面,年少轻狂的少年……还有当初那天真的自己。

随即一下子睁开眼,心窝处心跳仍旧沉稳,愣了半响才感觉到调了静音的手机正在震动。

以为是左宁那边又发生了什么事,连忙看也不看地接通起来,却在下一秒眼角一跳,那边安静的呼吸声混合着风声灌进她的耳膜,魏忻刚想拿开电话看一眼来电显示,对方却已经开口。

“下来。”萧桓的声音显得异常低沉,仿佛是醉了一般,又带着不稳。

“……”魏忻没有说话,赤着脚走到床边,这里的下方就是医院正门方向,艰难地聚焦视线,才看得见白色灯光下的一辆黑色的汽车和一道人影。

今晚风很大,拍打地窗口啪啪地响,和手机所听到的风声是同一个频率。

两人的对峙中,是魏忻先开的口:“回去吧。”

“我等你。”仿佛是害怕被再一次拒绝,萧桓率先挂了电话。

魏忻听着那嘟嘟声,摇摇头,但是回到床上的时候表情都是恍惚的,也不躺下,就这样坐着,手上的手机被捂得发烫。

半个小时后,魏忻披上外套,静悄悄地离开了房间。

楼下不是一般地冷,魏忻在玻璃门前淡淡地看着伫立在门外的男人,直到萧桓发现了她,眼神微闪,魏忻就看着他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

他们之间只隔着一扇玻璃门,但是魏忻知道,不止如此。

他们之间隔着太多。

玻璃门感应到人自动打开,萧桓几乎是目光灼灼地走到她面前,那眼神,亮的让魏忻心惊。

“你喝酒了?”魏忻皱眉,闻到他身上一大股的酒味,是他最爱的威士忌,醇烈而馥郁,刚想后退一步离开有他味道的空气,却被他一手捉住,只消片刻,他的手有力地禁锢在她的腰上,等靠近后魏忻才发现他的身子也是凉的。

“萧桓……你别这样……”

“我喝醉了。”他打断她的话,嘴唇轻轻地在她耳后近乎透明的皮肤上刮蹭,说出来的话却像孩子一般地无赖,“所以……你不能和一个喝醉的人计较。”

还没弄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萧桓竟把魏忻一把抱起来,魏忻强压住到了喉头的惊呼,浑身僵住,想推拒却被他死死夹住手。

萧桓把她丢到副驾驶座,锁好了车门再走到自己的位置上踩下油门,车速飞快,幸好凌晨的街道上少有车行,魏忻深吸一口气就要越过他去拔车钥匙,却被萧桓用一只手攥住她大半个身子往自己怀里压,魏忻听到萧桓的胸膛里那一下一下的跳动飞快,却又稳地让她差点忘记自己。

“你下来,是因为要和我说清楚,是不是?”

萧桓加快了车速,手的力道却不减,压抑的问句不是猜测,而是早有预料。

魏忻没回答,他在彼此的沉默中眼神缓缓暗下去。

“我只能说,你休想。”

他说的平静,头一偏,唇印上她的发,顿时觉得腰间一疼,是她的指甲狠狠嵌进的感觉。他没有松开她,相反,像是要捉住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一样,把她抱得越来越紧。

车在马路上飞驰,熟悉的建筑物就在眼前,魏忻攥着他腰间的手越来越紧,下车的时候萧桓没有多说废话,强硬地把她抱下车,离开车的那一瞬间,魏忻像是脑子里有一条线崩断,眼眸完全暗下去。

她的身子很冷,而他早已回温,楼道上很空旷,萧桓幽深的双眼里不知道藏着什么,他能感觉她已经放弃了挣扎,手也不再攥着他,却让他忽的闪过一丝心悸。

打开家门的那一刻,魏忻被突如其来的灯光刺了下,习惯性地闭上眼睛往后缩,却不知道这样是更加贴近他的怀抱,也因为闭上眼,熟悉的味道更加清晰,清晰地让她的心脏久违的紧缩。

这个承载了她最幸福时光的地方,和她就在同一个城市里,她曾经把车开到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却再也没有勇气踏进这里。

因为好像只要走进来了,就会有什么东西就会碎掉似得。

“你说过,你曾经对我动心过。”萧桓忽然用手牢牢固定住她的脸颊,双眼仿佛要探究什么似得凑到魏忻跟前,那浅浅的呼吸,让魏忻呼吸一窒,熟悉的让人难堪的感觉扑面而来,她是要闭上双眼才能不至于狼狈地逃开。

谁知道萧桓却没打算这样放过她,薄凉的唇,靠近她的眼帘,逐渐向下,这种将亲未亲的距离让一切都变得暧昧,却也让所有的感情……都无处躲藏。

“那现在呢?既然之前能够,那么现在呢?”

萧桓最终把唇抵在她的唇上,不深入,却接近得连说话时喉结的震动都能清晰得感觉到,魏忻紧握在身侧的双拳握了握,才忍住没有把他推开,却因此冷下了心来,是他的问题激起了自己的痛楚,而那种痛楚能让自己冷静。

魏忻睁开双眼,近在咫尺的他的瞳孔,映着的只有她的倒影:“心都不在了,还谈什么动心?”

萧桓,你凭什么……又有什么资格让我心动?

若是说她的心是丢了,那也是他亲手把它随意放弃在那个冰冷的雪地里的。

萧桓的眼神一再暗下去,炽热的呼吸仿佛在隐忍,又仿佛是不解,但是片刻后,那唯独属于他的霸道倏地回归,他不容置辩得紧紧盯着她倔强的眸,仿佛是宣誓一般,一字一顿得说:“那就找回来!”

话音刚落,魏忻就被一股强硬的力道给制住,她微微紧缩的瞳孔中间,萧桓放大的脸紧逼而上,久违的唇压了上来,熟悉的气味让魏忻的手再也无法抑制得抵抗,却被他一手擒住,握住固定在头顶上。

这种任人宰割的姿势气得魏忻双颊泛白,萧桓顿了顿,狂热的吮吸继而转化为安抚得低吮,在唇上徘徊怜爱,另外一只手已经悄然无声得探进她的后腰处。

冷不防地被魏忻冰凉的体温刺到,萧桓强忍欲望,压着声音转而吮住她小巧的耳朵,低喘着问:“怎么身体那么凉?嗯?”

魏忻被吻住了敏感处,全身重重一颤,却更加愤怒,气得声音都在抖:“萧桓,你别逼我……”

“逼你什么?”

“别逼我恨你……”

她细微的呢喃,毫无预兆得传进他的耳,那一刻萧桓有一瞬间的沉默,却只有一秒,之后他仿佛再也无所顾忌,手从后腰钻进去,寻到那处暗扣,轻轻一动,便解了她的束缚。

虽然早就猜到,但是真正听到她说,萧桓还是忍不住……心底微微刺痛。

她说恨……但是萧桓却觉得,恨,总好过在她心底,他已经什么都不是。

在这两年里,萧桓曾经在床上设想过很多种可能,她或许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或许有了自己的爱人,那些设想让他寝食不安,甚至有时候夜不能寐。

他想象不了有一天他们终于相见,魏忻会挽着另外一个男人的手,笑着跟他说:那是她的丈夫,还有更夸张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说不定那个男人,就是左宁。

但是那双手,怎能挽住别的男人?

他不甘,却也害怕,假如真的会有那么一天,那么萧桓宁愿她是恨着他,也好过能有一天,她能毫无顾忌地面对他,笑着说话,眼底却不再会有自己。

魏忻的身躯僵直,她的手被紧紧扣住,但是奇怪的是明明是那么不容拒绝的力道,却少了以往她记忆中的粗暴。

他仿佛是在挣扎——魏忻忽然这么觉得。

他久久得不到她的反应,反倒是她的身躯的温度仿佛正在一点点散去,他不甘心,唇往下滑,到达形状精致的锁骨,细细密密得啃咬,制造出梅花一般的印记。

魏忻却不愿开口,直直得望着前方,也因此忽略了萧桓此刻……那不知所措的表情。

她越是倔强,萧桓越是强硬,到最后她已经快要和他赤诚相对,她都只是瞪着一双眼,空洞的越过他的肩头,没有给予他一丝一毫的注目。

萧桓身上的衬衣此刻正凌乱地敞开着,仿佛凶兽搬野性的目光紧紧锁住她红肿的双唇,扫了一眼她雪白躯体上一道道他刻意留下的痕迹,直到涨到发痛的欲望在叫嚣,他才把头靠在她的额头上,四目相对。

“你不回应我,没关系……”他轻啄了一口她的眼,低笑,胸膛跟随震动,在寂静的夜里,伴随着淡淡的酒精,居然有种自嘲落寞的感觉,“夜还长着,总能磨到你应。”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新鲜的章节……有肉了哦!

第五十章(出书版)

熟悉的床褥,栀子花的淡香混合着压抑浓重的呼吸,隔着窗外的月色勾勒出两具身躯的抵死纠缠。

纤细的手死死抓住雪白的床褥,魏忻汗湿的脸颊上两朵红云悄然绽放,双唇亦是嫣红如血,却不知是被吻的还是自己咬得。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倔犟。”萧桓从魏忻的身后抬起头,一双狭目微微眯起,却满载□的光芒。从身后捧起她身前的软腻,狠狠握住,那久未被触碰过的肌肤就生出几道红痕来,晃眼地仿佛是雪地里绽放的红梅。

魏忻死死地咬紧下唇,逼迫自己僵硬着身子妄图逃开他的掌控,可每次他的吻落下时全身就止不住地颤抖,那是久违的归属感,却又是难堪至极的羞辱。

某种痛在心底已经腐烂的角落里逐渐扩散,或许还伴随这方才脱口而出的恨。

萧桓满是欲望的双眸里闪过一丝探究的清明,见她从内到外都散发着对自己的抗拒,手上的力气便禁不住越来越大,忽然,在她陡然睁开的眼睛中把她的身子腾空一番,那双从再次相遇后就对自己漠然的双眼第一次添了痛恨,萧桓的唇一抖,最终什么也没说。

“是不是每次都要把我逼到绝路你才安心?”死咬银牙,魏忻嘶哑着嗓音一字一顿地道,那仿佛每一个字都咬出血来的嘲讽狠狠落在萧桓的心上,“还是你萧少正经事玩腻了想要插手当第三者?”

“第三者?”萧桓闻言不怒反笑,身体紧密地压上,四目相对,她眼底的是极深的讽刺,而他眼底却出乎意外地冷静,“就凭他?”

她没有说话,在萧桓眼中却看成了沉默地维护,心底的嫉妒发酵,想起今天傍晚隔着病房的那一幕,越是愤怒,萧桓就越是面无表情,他是忘了告诉她,这几年他唯一的长进就是隐忍,他要让她知道,如今的萧桓有能力摧毁她这几年的所有努力,她唯一的错误,就是自以为是地离开:“只要我一句话,左宁就能永远离开娱乐圈,甚至于你,而且不是隐退,是以最失败的立场离开。左家那位如今身担要职,你说我是把左宁赶回左家安心当他的太子爷,还是让他这辈子永远都偷偷摸摸过下去?”他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缕惊惶和恨意,但是心底却完全没有快感,伸手擒住她的下巴,萧桓用大拇指摩挲她的下唇,随即暗示性地低唇,没有完全压上,隔着一指的距离,“还是,你回到我身边,安心做你的萧太太?”

魏忻不知是气的还是冷的,嘴唇微抖:“你做梦。”

“是啊,我作了一个四年的梦。”萧桓喃喃细语,“所以现在梦醒了,你该回到我身边了。”

四年的梦,四年前,她在他身边,一眼就能看见,那么四年后,他们也该是如此。

在萧桓心里,这四年,不是她离开了他,而是……一场梦,一场令他痛到不能呼吸的梦,但是从始至终,魏忻是他的,这个认知一直没有变过。

就像是……小时候他们大吵一架,但是结局永远都是她拉下脸来找他,别扭地说他几句,往后她还是那个他一转身就能看见的人。

只不过这次是他先拉下的脸,但是他不介意,他是一个目的性很强的人,要的只是结局,至于其中过程,既是她以前能做,那么他也能。

萧桓收紧了手臂,胸口上略凉的触感,是她的。

“但那不是梦,是真的。”魏忻沉默了良久,失神地看着天花板,张开嘴唇就是这么些不由自主的话,“离婚是真的,我和左宁是真的,那个吻,更是真。”

心上的温度,因为她短短的一句话而彻底凉了下去。

他们的距离是有多远?隔着薄薄的皮肤,□相贴。

却是一样频率的心跳。

这么多年了,她的心率还是和自己一样,永远都能最快融进自己的感觉里,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以前只要她在身边,彼此就连呼吸都是相同的频率。

“”看来你为了逃开我,也不惜把别人拖下水。”萧桓沉□子,脸划过她修长的脖子,滑到平坦的小腹,最后在魏忻凝紧的双眸中来到那蜜源处,轻轻呵气,只是声音毫无起伏,“你不会和他在一起,因为你知道你的身份只会把他推到风头浪尖,左宁如今的地位还禁不起一桩豪门绯闻,而你……也不会让自己和他认真,因为你明白以左家的身份,是不会认同你们在一起的。‘”

一字一句,都仿佛子弹射准了一个点上,他是有多了解她,了解她不会让自己变成左宁道路上的绊脚石,也更不会成为左宁和左家一条更大分歧的导火线,哪怕那不是爱,只是她的善意。

萧桓懂得她不说出口的善,哪怕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对他表现出一丝一毫,她对他永远都只有剑拔弩张,只有一身的刺。

舌头在魏忻的怔愣中强势地深入,魏忻惊喘一声,浑身瘫软下来,毫无防备地接受着这一波一波的快感,他的每一轮舔舐都让她死死咬住唇,脚蹬在他宽阔的背上,稍稍用力,却被萧桓坏心地一吸,便没了力气。萧桓仿佛在品尝一道美味的糕点,头埋于双腿中动作,慢慢的,掐着她大腿的那双手掌愈加用力,他是快隐忍不住,四年身体的空虚,在抱紧她的那一刻才填满,他是想要一下子冲进她的身体去,之后就是再不分离,但是她的苦苦倔强却让他不得不这么做。

他要她先认输,要她开口求他,哪怕只是告诉她她也需要他。

“啊……”魏忻忽然身体一阵抽搐,两眼一阵阵白光炫耀着,她死死捉住被褥,竟是把嘴唇咬破了。

萧桓见状抬起头,看到那抹红唇上的血色时眼角一跳,终于隐忍了一夜的愤怒和心痛全都爆发出来,他双目血红,两手紧紧握住她还在抽搐的腰,欲望和理智在拉扯,有那么一刻,萧桓竟是痛恨她的倔:“我只是想要回到以前,为什么就那么难?”难道真的要到生不能见的地步才是她想要的结果?

“不管恨我也好,怨我也好,这一次,休想再离开。”萧桓缓缓沉下腰肢,健壮的腰贴近她僵硬住的肌肤,“当年是我大意,如今你我之间,不会再有一个四年。”说罢前方的欲望毫无犹豫地抵进去,闯开那道紧致,那一刻,她的痛,他皆能感应,因为他和她一样!

进入的那一刻,魏忻的指甲不能控制得陷入萧桓的肩胛,他一下子陷入,就像是一根很细很长的针,狠狠地刺进了胸膛,鲜血淋漓但是无可奈何。

那一瞬间,魏忻的双眼变得空洞,脑海中四年前的一幕一幕犹如幻灯片一般涌上来,她感到眼前一阵阵白光,却只能任由身心的痛意把自己覆盖。

随即一双大手覆盖住她的双眼,萧桓咬紧牙关一手蒙住那双让自己看见必然会心痛的眼,欲望被紧致一下下缩进包裹着,那久违的丝绒一般的触觉让他很快后腰处就一阵麻痹,强忍住那一拨拨异常紧的收缩,他伏在她身上,已然热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