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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前辈,哪儿有东西过来了。”

胖子端起枪,拔出信号弹,就看到刘丧侧耳听了三四秒:“两公里半,偏东一点。”胖子打出信号弹,射向那个方向的上空,将那个区域照亮,我们只看了一眼,所有人回头开始狂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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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故事 | 盗墓笔记重启·第二十一章 泥浆

信号弹的照明下,我们看到了滩涂的远处,泥浆拱起如一座小山朝我们涌了过来,也看不到泥浆下面是什么东西,速度非常快,翻起的泥浆喷到一人高。我们四人撒腿就跑,胖子跑了几步反应过来,就骂:“他奶奶个腿儿的,泥巴下面有东西,我们跑什么?干它娘的。”

我大骂,滩涂无比的松软,这种状态身手再好也没用,不能跳不能躲的。他再冲出去十几步立即就明白了。脚已经重的抬不动了。闷油瓶提溜着我和胖子,将我们努力往前拉,他的力气很大,每次我们陷进去,他单手都能把我们拉出来,但没有着力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们也只往一边的黑暗中冲出去三四十米。

刘丧在后面爬着被我们落下,几乎半身陷入泥里,惊呼大叫:“偶像,救我。”

闷油瓶回去抓住他的脖子,将他拖到我们身边,三下踹到我们后膝盖,把我们瞬间放倒,按进了烂泥里,“别动。”他说道,然后捡起我们的手电,整个身体弓出一个巨大的弧度,甩手朝着一个方向丢了过去。

手电在空中转动,落地很远的地方,插入淤泥中,每个都是头往上,他连丢了三个,光斑在空中甩出一个螺旋光带。落地在远处形成了三个光点。

丢完他也蹲了下来。我们立即明白了他的意图,胖子和我把我们的脸全部用泥糊上,只露出眼睛和鼻孔。我看胖子还叼着烟,一巴掌糊灭。

瞬间泥浆山就到了,黑暗中我们看不到泥浆中到底是什么,只感觉一股恶臭,我心说之前有县志中说过,海市是一种巨大的海兽,以语吸引人到海边,然后吞噬。难道是真的?

忽然就发现不对,我们趴着的整块滩涂,竟然开始动了起来。往我们前方流动过去。

所有人翻起来,立即朝着反方向爬,毫无作用,我们还是被整体往前带去,胖子大骂对着我们被拉过去的方向就开始开枪。子弹在黑暗中拉出一条曳光,前面毫无反应。

我的反应还算是快的,滚到胖子身边,拔出他的信号弹再次射向天空,一下我们就看到了前面是什么。

这不是什么泥巴里的巨兽,面前的淤泥里出现了一道裂缝,这条裂缝不大,但是很长很深,滩涂像裂开了几公里的口子。

“我明白了!”胖子喊道,可能是滩涂下面的岩石发生了坍塌,刚才的泥浆山是下面的气体因为山体坍塌冲上表面形成的,现在所有的淤泥正涌向这条裂缝,形成一道一道泥浆瀑布。

我们拼命往反方向爬毫无用处,胖子大喊:“天真,小哥,咱们爷仨要折在这儿了!胖爷我有句话必须现在问你们。”

刘丧大叫:“听听听听!!!”

我们同时都听到,从缝隙下面,传来了无数人说话的声音,非常清晰,非常的近。接着我们身下一空,裹着泥浆就被冲入了裂缝里。接着,就是自由落体。不出十几秒,我就落地在了下面的泥潭里。那种感觉就像拍在一吨屎里。下面一片漆黑,空气中弥漫着恶臭。

“死不了!”我对着黑暗大骂,上面的泥全部砸在我头上,我赶紧往边上滚,挣扎着不被活埋,看到另一边我们的手电也被淤泥带了下来,幸运的是这滩涂的泥比我想的要黏稠,瀑布很快就停住,但是水开始往裂缝的底部积聚,“胖子你们在哪儿?”

一边胖子打起一个冷焰火,照出了缝隙底部的一块区域,他离我一百多米远,被淤泥冲过去的,我朝他望去,就看到整个缝隙的底部现在是一片泥河,他的站的地方边上,缝隙的两边是岩石,我们最起码摔下来六七十米深,已经摔到滩涂的最深处海床的深度,那些岩石上挂满了淤泥,能隐约看到石头上镶嵌满了水缸,密密麻麻,成千上万。

现在都被淤泥装满了。

泥河还在流淌,这条地下缝隙显然还有更深的延伸,刘丧在另一边也打起了冷焰火,我看到他这一边的山壁上,出现了无数的腐朽木船。一层一层嵌入岩石中。

讲故事 | 盗墓笔记重启·第二十二章 找墓门

闷油瓶的冷焰火在更远的地方打起,我松了口气。看了看自己的手表,预估了一下现在的形势。

淤泥往下流速明显在变慢,我们脚下的水越来越多。我抬头看,我们离滩涂的表面大概有60多米的距离,将近20层楼的高度,在底下往上看,真的非常高。

两边倾泻下来的淤泥形成泥石流一样的斜坡,形成了一个v字,我们在v字的最低点。在淤泥中能看到突出的岩石,这就是滩涂底部的岩盘了。

这条缝隙并不是特别的宽,如果没有这些污泥,大概也就25米宽,不知道什么原因,上面滩涂的淤泥没有倾泻而下立即把这道缝隙填满,我分析,这个v字的峡谷其实是滩涂下面岩盘中的一个巨大的管状山洞,我们把雷管往下打,把这个山洞的顶部炸碎了。一下上面的淤泥全部都灌入了下面的山洞,连同我们都裹了下来。

洞壁上的水缸和船,似乎都是陪葬坑,这个山洞很有可能是南海王墓的一部分。有可能是周边陪葬坑的所在。

但就算是淤泥这样的缓慢的速度,不出两个小时,这条缝隙也将被淤泥重新填满,从地面上看起来,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分钟都不能浪费。

我大声喊问胖子:“怎么弄?”

刘丧已经反应了过来,他开始尝试踩着泥石流斜坡爬回到滩涂上去,淤泥往下流的力度惊人,他踩上斜坡举步维艰,只要一停就被带下来。胖子在这种时候决策最准,大喊:“上不去的!”他指了指脚下在流淌的泥河。在这个峡谷的底部,汇聚下来的淤泥正在往一个方向流去。

“这原本就是个山洞,一部分塌了,肯定有其他洞系里有空间。顺着这些泥流动的方向,我们应该能找到安全的地方先撑过一段时间。”胖子努力趟水,指着刘丧边上的淤泥,“有船!”

我们拍掉顺着下来的海蟑螂,朝刘丧爬过去,淤泥此时已经快没上大腿,我知道如果到大腿根,那基本上走路就不可能了。每走一步都要耗费巨大的体力。

我和胖子到了他边上,胖子不去管他,用手拨开淤泥,甩出自己的枪,用力甩掉枪管里的淤泥,我拽住他:“会炸膛的!”

“质量好的枪会,这把是土枪,子弹打出去可能会掉地上,但膛绝对不会炸,赌上昌平二狗黑的尊严!”胖子一个扫射,打在岩壁中一艘独木舟的木楔子上,这些木楔子都是把船固定在岩壁中的架子,子弹随着泥水打出来,木楔被打的粉碎。

他一路扫射,把所有的木楔子都打碎,我们两个人用枪托把独木舟从崖壁里撬出来。

这种小独木船上过桐油,虽然已经腐烂但是船身仍旧是完整的,我们爬上去,胖子就对刘丧喊道:“傻逼,三秒钟,过期不候。”

刘丧回头一看,立即扑上船,我们一只脚跪在船上,一只脚当作浆,像滑海马一样滑动独木舟往下游滑去,路过闷油瓶,闷油瓶不知道在看什么,胖子大喊:“小哥!”

闷油瓶一个翻身,带着漫天的泥花飞起,翻落在我们的船头,船头一重,速度一下加快,正好泥河的坡度加大,我们滚上船,船瞬间往下连跌了两个落差,船身打转,差点打翻。

好不容易稳住,船已经转了好几个大圈,我看到闷油瓶单手拽着我和胖子的腰带,刘丧抱着独木舟的一边,那个瞬间我发现闷油瓶的目光始终在找什么。

“你在看什么?胖子眼尖,我们一块找!”我大叫。

忽然坡度瞬间变大,从刚才的60度左右一下几乎变成了45度,这里的淤泥还没有完全覆盖这个山谷的底部,很多尖刺一样的岩石仍旧露在淤泥外,虽在泥水中速度不像在水中那么湍急,但是撞上这些岩石仍旧会让独木舟疯狂的打转。我们的冷焰火全部都甩到不知道哪儿去了,再打也没有时间。我们什么都看不见,我头晕目眩,如果不是有人拽着我我肯定已经甩飞。

刘丧在黑暗中大叫:“各位前辈,我要吐了!”

我大叫:“咽下去!”

胖子大叫:“小哥在找墓门!他没手了!给他打灯!”说着一只信号弹打向半空,瞬间照亮了整个峡谷,胖子咬牙打出,我们发现我们急速打转滑向一个深渊,而在我们两边的崖壁上,已经没有了淤泥,而是无数的飞檐和石门廊台。

仔细一看,满悬崖的亭台楼阁都是浮雕,犹如巨大的盆景一样,其中——我们能看到,前方有一个巨大的大殿镶嵌在崖壁上,那应该就是墓门了。我看着心说不好,就看到闷油瓶看我一眼,我大叫:“不准丢我!胖子!土耗子!”

胖子腰间把土耗子丢给我,我用嘴巴咬住,拔出拍子撩,用嘴把土耗子的柄插进枪眼里,一边胖子拽出腰间的登山绳扣在土耗子上,我忍住剧烈的头晕,对着崖壁就是一枪,拍子撩瞬间炸膛,土耗子被打出去,带着胖子腰里的登山绳一下挂在崖壁上,撞了一下没挂住就往下一路掉,胖子大骂我傻逼的瞬间,不知道土耗子钩到了什么,一下绳子绷紧拉着胖子的腰,胖子大喊一声,一手拉住我,一手死死的抓着独木舟,闷油瓶拉着我的腰带,三个人直接被崩起,船直接被拽停。刘丧甩飞飞出船,经过闷油瓶的时候,闷油瓶一把拽住他的头发,把他往崖壁上一甩。他撞上崖壁,往下滚了十几圈,终于单手抓住了一个突起停了下来。

胖子哈哈大笑,忽然听到头顶传来闷雷一样的声响,抬头一看,信号弹照出了我们上方的景象,如潮水一样的淤泥铺天盖地的涌了下来。

讲故事 | 盗墓笔记重启·第二十三章 南海王织

瞬间胖子的腰部的登山绳被拉紧,登山绳有弹性,一瞬绳子拉细扣入胖子的肉里,胖子看着从上面扑下来的泥浆,大骂:“拉肚子了!赶紧躲!”我对着刘丧大叫:“伸手!”

刘丧在那儿狂吐,已经完全失去意识了,几乎抓不住岩壁,更不要说伸手了,闷油瓶低声道:“走!”

我咬牙,努力蓄力,一脚起来踩着胖子的肩膀一下跳上崖壁,伸手抓住一处浮雕,脑门磕了一下,七荤八素差点也摔下去。

接着是闷油瓶跟着凌空跃起,在空中180度转身落在我身下,胖子丢出绳子的另一头,闷油瓶一把抓住,两个人将他拉住,他跳入泥水中,独木舟瞬间被冲走。

我们两个死死的拉住他,把他拉到岸边,整个过程不到3分钟时间,信号弹正好落入泥水中,四周瞬间一片漆黑,胖子大喊:“贴边!”我用力贴住崖壁,紧接着铺天盖地的淤泥倾泻而下,黑暗中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挤到崖壁上。嘴巴鼻孔里瞬间全是泥。

我用尽所有的力气转身,找到自己的脸和背后崖壁间隙的一个缝隙,把脸塞进去,最开始一秒能呼吸两三口气,之后整个肺被身后的巨大的力量压的根本吸不进气去。不说说话,一动都不能动。

和水完全不同,泥浆的压力死死的把我按在岩壁上,力量之大我能感觉我的肋骨在被压进肺里,那种剧痛无法通过呐喊叫出来。我感觉我的内脏全部要被挤压出来了。

接着,一切变的无比的寂静,我忽然只能听到了我体内的声音,骨骼的摩擦,我心脏的跳动,和泥巴挤入我耳朵的声音,我知道泥浆已经全部灌入我的内耳。

我的肺不停的抽搐,脑子一片空白。无尽的恐慌像黑洞一样爆发。

这种真切的恐惧代替了之前的一切从容,我想了我之前所有的经历,在经历了那么多冒险之后,在我自己一个人经历了那么多之后,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经不再害怕这些场景,我可以谈笑风生,可以在危险的时候,准确的去做应该做的事情。

但我记得我爷爷的笔记里写过,这可能是不对的。

我慢慢忘记了这一行意味着什么,我以为我能处理一切问题,直到这个瞬间,我忽然重新意识到了我面对的是什么。多少年没有了,我忽然满脑子都是我第一次下墓时候的景象。在临死之前,新手和老手,恐惧毫无区别。

这一切几乎就在三四秒里发生,接着我忽然感觉到压力一松,我身下的崖壁一下碎了,巨大的压力连着泥巴和我一起挤进了岩壁里。我一个狗吃屎摔在地上,一下发现岩壁内部是空的,冲力毫不犹豫的涌进来,里面是一道陡坡,我被裹着一路往里滚。

我抬头一口呼吸,连泥带氧气吸入肺里,接着剧烈的咳嗽,浑身的痉挛把我耳朵里的泥都挤了出来。也不知道被冲了多久,泥终于停下来,我立即用尽全力站起来,开始呕吐,吐出来的都是泥。

摸了摸腰里,还有四根冷焰火,不能再滥用,从腰包里掏出打火机,我就打上。微弱的火光只照出一个极小的区域,我发现自己在一个墓道里,满墓道全部都是海蟑螂,火光一亮所有的海蟑螂疯了一样的乱窜。

我看了看手表,多少年养成的规矩,在30秒内,我快速清点了我身上所有的物品,4根冷焰火,17根荧光棒,四盒万用火柴,六包压缩饼干,拍子撩丢了,但是还有30多颗子弹,大白狗腿还在,其他东西全部都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