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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婷气得跺脚,追上两步,又挡在颖颖面前:“我的话,关系到杨森的前途,我希望你能听进去。”

桂枝早被杨家人气坏了,见陆婷还拿杨森说事儿,十分不耐烦,呛声道:“杨森关我们什么事?好狗不挡道,滚开!”

陆婷没想到拿杨森居然威胁不了郭家母女,一时有些吃惊,杨森若是没了前途,郭颖颖岂不鸡飞蛋打?她料定颖颖和她妈妈,是当着人面儿放不下面子,嘴硬罢了,便继续威胁道:

“我爸爸是杨森的团长,过了年,就会升到师部当参谋长。杨森的前途,就攥在我手里,你们想得到他,那是妄想。”

颖颖还没见过这样想当然的人,她拉了一把妈妈:“别生气,和这样的人不值当。”然后,才对陆婷道,“我对杨森没那个意思,不过,我料定杨森不会喜欢你。他正直又倔强,甚至天真地认为部队是一块净土,里面的干部战士,全都大公无私纯洁无瑕。你若是打算用功名利禄威胁要挟利诱他,你,死定了。”

“哼!我就不信,他就不怕复员回来当个农民!”

“我劝你最好不要这样想,更不要这么做,杨森倔起来,没人劝得住,而且,他肯定认为你不敢,你父亲不会为了儿女私情,置军队的大事为儿戏。”

“谁没有私心?我爸爸只有我一个女儿,怎么可能看着我为他生不如死?杨森他,他不可能这么傻!”

“他不傻会用身体滚雷吗?他们连长滚雷,那是不得已,不然,全连的人都得死,他呢?他为了什么?立功吗?滚雷的时候,谁知道滚完了还能活着?死了,什么都没了,他若是自私的人,会愿意当个立了大功的烈士吗?”

陆婷被颖颖问住了,一时无话可说,只是咬牙切齿地瞪着一双愤怒地大眼睛。

又蠢又恶毒,这样的女人,颖颖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意,她绕开陆婷,拉着妈妈回家,心里为杨森悲哀,他怎么就遇到这样一个女人?若是一个有修养有文化,还有这么好背景的女孩,该多好!

颖颖和陆婷吵架的事儿,还是让人传到了杨社民的耳朵里,杨社民傍晚,站在郭家门口,喊郭连弟出去。因为家里有人新丧,不能去别的人家走动,不然,杨社民肯定就闯进来吵架了。

郭连弟手里还拿着半根黄瓜,杨社民看见了,心跟蚂蚁咬了一般——他都吃不起啊,凭什么郭连弟这样没心没肺的石匠,却可以呢?本来,杨社民还打算先礼后兵,此时此刻,嫉妒让他早就忘了理智:“给你老婆和闺女说一声,对陆婷客气点儿,她们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能惹得起团长的女儿?”

“怎么?团长的女儿三头六臂啊?凭什么惹不起?兴得她欺负我女儿,就不许我颖颖和她妈妈还嘴?你爱巴结谁跟我没关系,你,还有陆婷,想要欺负我家人,先有本事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杨社民膜拜权利,对陆婷极尽巴结之能事,郭连弟一个大山圪崂的石匠,靠着自己的一双手养活妻儿老小,别说陆婷爸爸是团长,就是军长,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杨社民气得手指哆嗦着指向郭连弟:“你——,告诉你,我森儿若是因为你女儿受了牵累,我不会放过你!”

郭连弟一把把杨社民的手打开,自己指着对方鼻子:“我也告诉你,看好你儿子,别让他再给我女儿添麻烦,若是他再来纠缠,看我怎么打断他的腿!”

杨社民一挺肚子,恶狠狠地道:“好,记住你说的话!”

郭连弟也一挺胸脯:“把你儿子拴裤腰带上看牢了,谁稀罕他一个大头兵!”

“我儿子马上就要提干了!”

“等你儿子提了干再得瑟!我告诉你,我女儿分分钟就能找一个干部做对象!排长、连长,我都不稀罕!”

以颖颖的条件,的确可以找个好对象,杨社民“你你——”了好几下,也没接上话茬。

这边吵架,立刻就吸引了好多从杨家吃过饭的人,杨社民不敢再说话,传到陆婷耳朵里影响不好,其实,陆婷听得清清楚楚。

...

第18章 过年

郭家一直过得十分低调,家里不管吃了什么喝了什么,从来不在外面张扬。

只因为杨社民太欺负人了,郭连弟和冯桂枝,一改往日的谨慎,春节,邻居街坊来拜年,他们把颖颖带回来的大白兔奶糖、黄瓜、西红柿摆出来招待客人。

尤其是大白兔奶糖,是颖颖在百货公司排了好几个小时队才买到的,弟弟振兴最爱吃,把大白兔看得跟命根子一般,见村里的孩子把糖块一抢而空,心疼得直咧嘴。

“没事,姐姐回头再给你买,只要爸爸妈妈心气儿顺!”颖颖安慰小弟,还得偷偷摸摸把空间里的蔬菜放到厨房去。

杨森在妈妈安葬之后便返回了英模团,陆婷赖在杨家也没意思。

杨社民家顿顿贴饼子,虽然在杨家圪崂数着的好日子,可陆婷也还是没法忍受——她在家里,那可是顿顿麦面馒头的,饼干糕点蜜饯等零食,家里就没断过。

杨社民拼尽全力,也只能拿出些大枣、核桃、柿饼,陆婷没几天就吃烦了。

陆婷看到振兴手里拿着大白兔了,还看到郭家人吃黄瓜西红柿了,到了这时,她才意识到,郭颖颖的日子,比自己想象得要好多了,绝不会眼皮子浅得巴着杨森不放。

杨森居然宁愿追求一个山妞儿,却看不上她这个团长的女儿,陆婷怎么能接受这样的现实?心里明白这跟郭颖颖没关系,但她还是恨郭颖颖,非常恨!

陆婷甚至恨她爸爸,为何权利那么小,没法惩罚郭颖颖!

陆婷是带着满腔愤恨走的。

颖颖家却是笑声不断,充满节日的欢乐气氛。

大年初二,颖颖一家去舅舅家,除了往年一定要带的一吊肉,还有颖颖拿回的黄瓜西红柿韭菜香芹等蔬菜,提了满满一兜儿。

姥姥姥爷年纪大了,看到闺女的日子越过越红火,笑得合不拢嘴儿,舅妈是个爽朗的人儿,一向和大姑姐关系不错,这回就更热情了。

走完亲戚,就过正月初五了,村民们都闲下来,天气也比冬天暖和,人们三五成群,在太阳地聊天说笑。

杨社民到处诋毁颖颖,污蔑她对杨森纠缠不休,村民有些不相信,虽然杨森立功了,但还没提干呢,颖颖只要念完大学,那就是国家干部,何况人家要模样有模样,家境也不错,性子又温柔,怎么也不会嫁不出去,非得赖着杨社民的娃。

郭连弟闻听十分恼火,提着一条扁担就要去找杨社民,被颖颖阻住了:“和他吵架没意思,这种人,只有一次性打趴下,让他再也蹦达不起来,他才会闭嘴。”

“这口气怎么也不能这么硬咽下去,颖颖,爸爸和他论理,让村里人知道知道他的丑恶嘴脸。”

“爸爸,我有办法,你等着看吧,暂时就让他猖狂几天。”

颖颖的安慰还是没能挡住父亲,杨社民却忽然龟缩在家不敢出门了。

杨社民不怕郭连弟,这人心善,下不去黑手,也下不了狠心。

但村子里有人能行——山娃的大哥大山。

山娃的祖上,世世代代放羊为生,文革时,杨社民要割资本主义尾巴,逼着山娃的爸爸把代养的羊交还本主,他自己的羊,全部卖给供销社。

山娃的爸爸还指望养羊给儿子娶媳妇,便偷偷藏了几只,谁知事有不谐,让杨社民发现了,杨社民威胁说,要开会批斗他,山娃爸爸老实又胆小,不知道心不在焉脚滑了,还是害怕至极自杀的,反正摔死在山崖下。

山娃的大哥杨大山脾气火爆,听到消息,拿着铁锨劈向杨社民,被杨社民躲过了,铁锨砸在肩头,导致锁骨骨折,杨社民住了一个月的院才好,而大山却因为破坏革命,杀人未遂坐了监狱,这一去就是十年,今年才刑满释放。

大山回家第一件事,便是拿着铁锨在杨家门口转了一圈,杨社民吓得差点尿了裤子,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大山就是个愣子,现在三十多岁,光棍一条,家里穷得叮当响,活着也没有盼头,他正在从愣子往不要命的路子上发展,随时准备和杨社民拼命,杨社民怎能不害怕?

其实,大山这样对待杨社民,还有一个原因,国家政策放宽了,山娃很想重新开始养羊,无奈没有资金,信用社在每个村子都有代办的人,杨家圪崂就是杨社民。

前几天,山娃去找杨社民办贷款,想买几只羊。

杨社民拍着山娃的肩头,语重心长地劝他:“山娃呀,不是叔说你,这政策后面什么样,你知道吗?若是再来一场土改怎么得了?你想当地主啊,就不怕上批斗会?”

山娃胆小怕事,就这样被吓住了。

国家鼓励少数人先富起来,杨社民为何要反其道而行呢?

杨社民也想发财,但却怕政策有变,而且,发家致富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他自己没能力,却不愿意村里有人先他一步致富。

这一年,外面的世界变化太大了,县里今年表彰的先进,都变成了先富起来的“万元户”,不少当了十几年的村干部被撤换下来,换上的是能领着村民发家致富的“能人”。

杨社民难以适应这巨大的变化,便想方设法打压别的人冒头——他还想保住村长的位子呢。

至于郭连弟,一直比他有钱,人也能干,可这个人不爱当官,忍受不了没完没了的扯皮和会议,就算现在反目成仇,杨社民也没忧心他会篡班夺权。

弱懦的山娃,却有个出息的弟弟杨小山,他和郭振先关系好,又上过高中,有文化。杨社民撺掇郭振先当了兵,就剩下杨小山这一个潜在对手了。

山娃被吓住了,打了退堂鼓,小山却不肯放弃,找了杨社民几次,都被这家伙找借口搪塞了过去。

小山跑到十里堡的信用社,人家却把皮球踢回来,让他来找杨社民。

小山气得要死,刚好杨大山回来了,听了小弟的话,便提了一把铁锨去找杨社民。

杨社民在家窝了两天,趁人不备,跑到县城,躲杨磊那里去了。

...

第19章 开学了

颖颖空间里的山楂苗,已经快两尺高了,照这样的生长速度,再过一个月,应该可以拿出来卖,可是到时她得上课,这个艰巨的任务,她想交给杨小山。

首先,小山想发财的意识,比别的人强烈,其次,他有文化,能吃苦,有做生意的能力,现在还多了一个杨大山做帮手,也能挡住一般的地痞混混。

打算好了,颖颖只等有个合适的机会给杨小山说。

颖颖没有将空间的事儿,告诉爸爸妈妈,郭家祖祖辈辈,除了得到如意玉坠的人,再也没人知道它到底怎么回事,这意味着,空间的事情必须得保密,颖颖唯恐告诉爸爸妈妈,带给他们意想不到的麻烦。

假期过得特别愉快,小弟振兴十四岁,对哥哥振先十分惧怕,对颖颖这个大姐姐却特别依恋。

小儿子大孙子,爸爸妈妈的心尖子。

在振兴面前,爸妈总是宠溺多过教育,颖颖只好担负起教育弟弟的重任,过了初五不走亲戚了,颖颖便让弟弟开始预习下学期的课程。

振兴刚开始还坐不住,两天才好了些。

振先给父母拜年的的信,正月初七才送到,里面还夹了一页给小山的——这样做,是为了节省八分的邮票,所有的人都觉得理所当然,小山也没觉得这样就没有**权。

振兴拿着信:“我去送!”

“姐姐和你一起去。”

颖颖每天都闷在家,妈妈看着很心疼,见她自己愿意出去走,自然是支持的。

小山看信的时候,颖颖就在一边站着,振兴早已耐不住,跑出去玩了。

小山的表情非常落寞:“颖颖姐,振先在部队表现挺好的。”

“是啊,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出息。”

“唉——,我可没有一点儿希望了。”想想自己,小山忍不住叹口气。

“小山,你也挺能干的。”

“颖颖姐,我是空有一身力气没地方使,一天到晚混日子。”

“小山,打起精神来,自己都放弃了,别人更不会想起你来。”

小山还是一副消沉模样:“我想把爸爸的羊群赶起来,可惜没有资金。”

“这样啊——”颖颖沉吟着,“我有一个同学在苗圃工作,我帮你联系一批树苗,你下个月去卖一卖,能挣多钱算多钱,树苗卖不了退回去就是,卖了要把钱结算清楚。”

“还有这样的好事?你同学在单位能拿事吗?”

“他每年都有销售任务,说起来是你帮他呢,每棵树苗给你二厘就是,一天卖个千把棵的,也有两块钱,就是很辛苦,起早贪黑的。”

“我不怕累,颖颖姐,你回头帮我联系一下,把事情落实了,好吗?”

“好的。”

小山的脸上现出欣喜,颖颖心里却有些难过,山里的孩子,真的太难了,一份辛苦至极的临时工作,也能给他带来些许的希望,让他的生活,出现一丝光明。

过了正月十六,振兴就去上学了,他住校,一星期才能回来一次。颖颖和爸爸妈妈三个人都不怎么爱说话,弟弟一走,家里就像空了一半似得。

可是颖颖没法安慰他们,因为自己也该开学了。

颖颖借口到镇上转了一圈,把空间的蔬菜给爸爸妈妈留了一部分,就匆匆去了学校,那些菜到了成熟高峰期,一天能摘一脸盆的西红柿,两盆的黄瓜,自己家人才能吃多少?她着急着要卖出去。

找到纺织厂的王科长,他给的价格有些低,毕竟年节已经过完了,大家口袋都瘪下来,这些昂贵的蔬菜,能不吃就不吃。

便宜也好过坏掉,颖颖全给卖了,就这,也卖了一百多块,颖颖很满足。

学校里冷冷清清的,颖颖把宿舍打扫干净,把被子和褥子拿出去晒了,去食堂吃饭时,碰上了俞老师:“老师早来了?”

“哦,我没回家。”俞老师微笑着。

颖颖有些懊悔,上学期期末考试时,王桂香在宿舍炫耀她消息灵通,曾说过俞老师不是学校正式的,农校缺老师,他被暂时借调过来。

俞老师六九年北京农学院毕业,留校任教,一年后便因家庭问题被发配到石睿山地区,在最苦最穷的石祥县劳动改造,他的家人比他更早就去了江西,下放劳动。

颖颖不相信王桂香所说,俞老师这样好的人,怎么能是“敌特分子”的儿子?现在看来,王桂香说的可能是真的,俞老师不敢在假期中探望父母,怕被人污为“反革命串联”。

“老师写论文了?”颖颖换了个话题。

俞老师很高兴地笑着:“是的,我发给了《现代农业科技》杂志,编辑来信说,安排在下个月刊发。”

“俞老师你真厉害!那可是农业科技的权威杂志。”

“嗯,我也没想到。”俞老师还是那样淡淡的微笑,但浑身都洋溢着自信的光彩,让他看起来更加年轻。

“俞老师,我们这学期课学不学给果树剪枝?”老枣树也该剪剪枝,颖颖每次看到它庞大的树冠,都觉得它得理发了。

“学啊!这还是我建议的,春天是果树管理的关键时刻,学校果园有大量的果树需要剪枝,你们学习的过程,刚好也为果园工作了。”

“俞老师你可真会算计。”

“错,这不叫算计,这叫合理安排!”

两人都笑了,俞老师很会调节气氛,说话也幽默,颖颖一点也不觉得拘束,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郭颖颖,你上学期最后的成绩,排咱们班第四名,很不错。”

“真的吗?第四名啊,老师,有奖金吗?”

“哦,奖金啊——”俞老师的笑容很神秘,“有是有,但还没到领取的时刻,你等通知吧。”

“还真有?”颖颖没听说学校还发奖学金,看俞老师的样子,颖颖觉得自己上当了,有些不好意思——自从开发空间能挣钱,她变得越来越“财迷”了。

“俞老师——”几个七八届的同学看到俞老师,呼啦一下围了上来,颖颖便礼貌地告别了。

...

第20章 卖树苗

王桂香在学校托了门子,搬到七八届的果栽班女生宿舍。

王桂香先抱着被子走了一趟,又拿着褥子枕头一趟,然后是箱子,最后拿走书本和牙刷杯子饭盒等,宿舍的人跟看不见她似得,王桂香的脸,刚开始很愤怒,后来便是伤心,最后眼圈都红了,没人多看她一眼,没人帮忙,甚至连起码的告别都没有,到了此刻,她才知道自己做人到底有多失败。

没有了无理取闹的搅屎棍子,宿舍压抑的气氛一下子就松动了,梁丽和吴艳艳从早到晚,跟个八哥一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学校正式开课了,课程表安排得特别满,甚至晚上也有课,沉重的课业很快就让大家再次沉默。

颖颖每三天去一次睿城,现在,报纸电台和电视台,不停地表彰鼓动人们对财富的追求,自由市场里的人比以前多多了,颖颖有时,直接将蔬菜批发给那里的小贩就行,不必每次都得找顾阿姨。

频频外出,即便有空间利器,颖颖觉得自己的课程还是比上学期的差,尤其是舍友对她上学期的好成绩多不服气,今年一开始一个个的暗暗使劲,愈发令颖颖感觉压力山大。

可是马上就要到植树节了,颖颖必须得注意市场动态,她的山楂苗都长到及腰高了,她急着出售呢。

这天在市场,颖颖听到一个消息,郭镇二月初十有个庙会,这回还请了河南很著名的豫剧团来助阵,唱五天大戏。

石睿山行署之所以把果品加工厂选建在郭镇,就是因为这里交通比较方便,不仅通火车,还有一条国道经过村边,以往,政策不许经商,那里的庙会都很有规模,现在有政府支持,肯定会更加热闹。

颖颖在星期天去了一趟,那里已经人山人海了,她立刻着急了,去邮局打了个电话,通知小山和大山赶紧过来,然后花钱租下了街面上一户人家的院子。

那家人一听要暂时搬出去,还不愿意呢,当颖颖说到十天时间给他们二百块时,立刻目瞪口呆,整个家人都傻了,当家的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儿,一个劲的问:“你说是真的吗?二百块?”

“对,我先预付十块做定金,你们给我留一个房间住人,其余的房间都锁起来,院子里所有容易破碎的物品都收好,不然损坏了我可不赔。”

老头有些不信,追问道:“你卖什么呢,这么挣钱?十天给我二百块?”

“山楂树苗,我从外省运来的。”

老头的眼睛立刻就瞪圆了:“我不要钱了,你给我留一百苗行不行?”

颖颖的手差点哆嗦起来:“你是说,一苗按两块钱算?”

那老头一脸苦涩:“到底行不行?”

“行,没问题,庙会结束,我和你交接。”

“能不能先给我?”

“我的树苗还没运来呢。”

“哦!”

颖颖和老头签了租赁合约,然后在街上打听山楂苗的消息,原来,苗圃的山楂苗还没出圃就让内部的人瓜分了,那些人拿了树苗却没地栽种,便转手倒卖,市场上已经炒到了两块五一苗,还有价无市。

难怪老头给她两块一苗了,这家伙,看着呆呆的,不经意就给颖颖下了个套。

颖颖微微笑了一下,还不知道谁给谁下套呢,自己空间数万株的山楂苗,一旦推出,市场的价格立刻就会掉下来,她估计一株一块还比较贴近现实。

老头下一天才能把院子给空出来,颖颖估计小山也得等一天才到,便急急坐火车回了学校,第二天早上上课,下午找俞老师请了半天假——她本想多请的,无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俞老师不答应。

颖颖赶到郭镇,就看到小山兄弟俩坐在街头的伟人巨幅石膏塑像底座下,睡得呼噜呼噜的,怎么也叫不醒,只好先去租房子,那老头拿着钥匙等在院子门口,颖颖给了定金,老头高高兴兴走了,她这才把空间的树苗运出几千棵,摆满了足有五分地的院子。

颖颖再去叫醒小山兄弟俩,可怜的人儿,为了省钱,徒步翻越两个山头,走了半天加一夜,早上十点到郭镇,又找不到颖颖,两人本来想坐在雕像下歇会儿,谁知竟然睡着了。

“大山哥,小山不懂事,你还不懂事吗?三老峰的路多难走,你们一夜不睡,就不怕脚软走不动,掉下去?给你们说了,先到我爹那里借点钱,坐火车过来,你们怎么就不听话呢?你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让我如何面对振先和杨家圪崂的乡亲?”

“颖颖妹子,你的心真好,走这点路算不得什么,真算不得什么。”大山不善言谈,翻来覆去就是这一句。

“走吧,吃过饭再睡吧,明天准时开张,我已经运来了几千树苗。”

“好!”小山的性子很干脆,闻言也不啰嗦。

颖颖在一家小笼包子铺,买了两碗馄饨,等他们吃过了,这才要了五笼小笼包——小山还罢了,大山长得特别敦实,脸上的肉都横向发展的,听说他服刑期间是工厂里的锻工,抡八磅大锤的,这饭量,的确可观,吃了三笼小包子,还说刚垫了个底儿。

难怪大山服刑期满回到杨家圪崂,竟然一个劲儿地后悔,至少在监狱里可以吃上像样的饭。

颖颖先要他们吃馄饨,是怕这两人一天一晚没吃饭,吃包子噎住了。

五笼包子之后,颖颖又给他们买了几个烧饼:“走吧,我租了屋子,你们先睡会儿。”

不是颖颖小气,经常饥饿的人,一次吃太多对胃不好,而且,小笼包子有大量的肉,吃多了容易蛋白质中毒,烧饼是烤制出来的,有些筋,不好咽,在嘴里多咀嚼几下,有利于消化。

三个人吃过饭回了租住的院子,看到绿油油摆地满满地树苗,小山忍不住摩拳擦掌:“颖颖姐,我睡了大半天了,不困,现在天还亮着,先卖会儿,等明天这树叶儿可就蔫巴了。”

颖颖得赶回学校,也管不了那么多:“我把东西交给你,你们看着处理,一苗一块钱,价格咬死,不要先贵后贱,咱们是外乡人,到最后被买主围住走不了就麻烦了。”

“好的!”

“苗圃的人说了,一天三块的伙食钱,吃好吃坏,他们不管。”

“行!”

颖颖留下电话号码:“若是有什么急事,给我打电话,我给看电话的大爷说过了,我若是上课时,就留言,让他转告。”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