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东风的声音有点懒洋洋的:“抓这些小鱼小虾有什么劲啊?”

邱明泉一扬眉:“给你下面的兄弟添点扫黄打非的业绩呗,闲着也是闲着。”

“明泉,我说你可真是闲的,管这事干吗?我堂堂刑警二大队队长,破的都是大案子,这点恶心巴巴的事。不归我们管……”

邱明泉声音一冷:“东风哥,恭喜又升官了啊。我就跟你说一句,其中一个嫖客几天前还和我姐相过亲呢,你要是不管,行,我自己动手钉死他!”

电话那头,忽然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声响,不知道刘东风碰倒了什么,还是亲手摔了什么,他大吼一声:“你说什么!这种王八蛋也配和你姐姐相亲!我……我……你等着!”

市刑警支队的值班室里,刚刚被提拔成二大队队长的刘东风急火火地冲出办公室:“小朱小王,跟我去扫黄打非去,临时接到热心群众举报!还有你——”

他一指值班的文员:“赶紧地,给我把治安大队的兄弟再叫来,叫他们直接去青岛路会合,帮他们弄业绩!”

执晚班的几个民警都吓了一跳:“队长,这种事治安大队去就行了,嫖娼人数很多吗?怎么这么大阵势?”

“先按照大案准备着!”刘东风杀气腾腾,“万一是个聚众卖淫呢,给我按大了办!”

邱家别墅里,刚刚被戴上脖颈的封大总裁在心里不怀好意地道:“既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们也去看看热闹?”

……

青岛路上的顺美宾馆,前台迎宾台的小姐百无聊赖地垂着头,眼睛困得眯缝起来,忽然之间,门就被粗暴地推开了。

四五个精壮的小伙子穿着清一色的警服,脸色严肃,领头的一个更是杀气四溢,板着脸大步冲到台前,一亮警官证:“我们接到群众线报,你们这里有聚众嫖娼行为,房间号是208和210,请你立刻配合我们办案!”

小姑娘吓得一下子就清醒了,战战兢兢地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证件:“好好,我给你们拿钥匙,我们可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啊,警察同志您不会罚我们款吧?”

二楼的房间里,紧挨的两个房间门同时被服务员打开,身着警服的几个壮小伙子踢门而入,正看见房间里不堪入目的一幕。

杜强毕竟刚被带着出来风月场,脸皮薄,自己包了一个女人单独开了一个房间,此刻正脱得赤条条犹如白鱼,正奋战在兴头上,就被巨大的踢门声吓得猛跳起来,一眼看见冲进来的几个警察,立刻就觉得满身的血都涌上了头!

完了,怎么会遇上警察扫黄!家人、学校,会不会都知道了?!

刘东风踹开的另一间是个套房,里面的情景更是污秽不堪,就连这些办案有经验的民警们都一个个心里在疯狂咒骂:什么玩意!这么多人挤在一个里外间的套房里,两男四女,都在玩双飞,房间里不仅仅是床上乱七八糟,沙发上也狼藉一片。

刘东风眼尖,忽然就在茶几上发现了一点与众不同的东西,他一个健步蹿过去,眼中锐光直闪:白灰色的一点点碎粉末摊在剥开的纸包装上,再边上,明晃晃的锡纸!

有人吸毒!

“都起来,双手抱头到屋角蹲下!”他厉声大喝,“我们是市局的刑警支队,前来扫除非法嫖娼卖淫还有吸毒!谁不老实,拒捕的话罪加一等!”

中岛正玩得兴起,刚刚烫吸了今天份的海洛因,正飘飘然地接受两个女人的服侍,忽然就被三四个警察冲进了屋,吓得立刻萎了,旁边的方德鑫更是面如土色。

几个女人尖叫连连,可是片刻惊吓后,都是熟门熟路地,立马裹着床单乖乖下床去了墙角蹲着。都是进过局子的常客,规矩都懂,老老实实罚点款关几天,出来时重操旧业,又不会真的扒一层皮。

中岛刚刚吸粉不久,头脑还没完全被致幻,终于气急败坏起来,惊叫着拉过床单披着,颤抖着声音,又惊又怒:“你们这些人侵犯隐私!我是外国友人,我抗议你们的粗鲁行径!”

刘东风冷笑一声走过去,嫌弃地瞥了一眼他裸在外面的小半边身子,一字字道:“对不起!在我国境内违法犯罪的外国人适用我国法律,懂不懂?嫖娼属于违反《治安管理处罚条例》的违法行为,吸毒的罪行就更重。我国公安机关有权依法给予治安处罚甚至判刑,必要的,可以同时做出限期离境或者强制戒毒的决定!”

他大手一挥,旁边的手下直接扑过来,把中岛拎了起来:“穿衣服,所有人跟我们回去验尿!”

小黄嘿嘿一笑凑过来:“队长,理论知识很过硬嘛。”

刘东风从鼻子里骄傲地哼了哼:“那当然,依法办事,理论先行。”

他的目光终于落到了角落里强自镇定的方德鑫身上,眼睛里闪着不明原因的幽火:“你姓方?”

方德鑫看着他那冰冷眼神,心里没由来一慌:“是是,开房是用的我的身份证。警察同志,我错了,该罚多少钱,我认……我一定配合调查,可是我绝对没有吸毒!您明鉴!”

手忙脚乱地披上外套,他把心一横,凑近了刘东风,用极低的声音道:“警察同志,我有点事想交代,您能不能……跟我去一下卫生间?”

他侧过身,悄悄对着刘东风露出了装满钞票的钱夹,轻轻一抖。

刘东风似笑非笑地看看他,揪着他的衣领就往卫生间拖:“好啊,我听。”

卫生间的门关上了。忽然之间,里面就传来了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

方德鑫的痛呼声传了出来,又惊又怒:“你干什么!我要告你……你凭什么打人?!啊——”

只听见刘东风怒声大叫:“谁打你了,竟敢血口喷人?给我蹲下,我怀疑你身上携带违法的东西,特别是藏毒!——我靠,竟然先行贿再袭警!”

又是一阵古怪的声音,夹杂着方德鑫的痛叫,半晌刘东风才拍了拍手,打开了卫生间的门走了出来,冷冷地吐了一口吐沫:“24K的纯傻X!拿着一沓钱当场行贿,小黄,给他记下,多控一条罪!”

小黄高声应了一声,冲进去就往外拖人,方德鑫只是嗷嗷痛叫:“我要控告他,他打我!我有伤!”

小黄“扑哧”一下,充满鄙视地凑近他,随手在他某处轻轻一击,立刻引来方德鑫又是一声惨叫。

“放心吧,你身上不会有伤的。”小黄笑眯眯道,“我们害怕得很呢,不会叫你们这些人渣陷害成功的。”

……

一行人灰溜溜地被带出了宾馆,外面的警车闪着灯,另一边,一辆白色的帕杰罗正安静地停在一边。

刘东风没好气地一脚踹在杜强和方德鑫屁股上,把他俩塞进了警车,冲着一边白色帕杰罗边的黑影打了一个OK的手势。

那个修长静默的身影没有立刻隐去,却无声地在一片黑暗中继续看着。前面装着方德鑫和杜强的车开走了,后面,中岛才被押着推上了另外一辆。

“把他单独关着,小心点。”刘东风冷笑吩咐着,“吸毒的,又是‘国际友人’,办案可得小心点。”

他转身来到邱明泉身边,小声道:“惊喜!那个日本人还吸毒呢,被抓个现形!”

邱明泉俊脸冰冷,一双眸子幽深如冰潭,在路灯的照耀下,更显得如黑色琉璃。

此时,他的身体里已经换成了封睿。

封睿悄然靠近了关着中岛的警车,并不掩饰自己的存在,深深盯住了警车里面无人色的中岛,讥讽一笑:“中岛先生,别来无恙?”

中岛正在心里焦急地想着接下来怎么脱身,忽然被他这忽然冒出来的一双眸子吓得胆战心惊,待到看清面前的脸,不由尖叫出声:“你……是你陷害我?!”

“需要陷害吗?有人陷害吗?”封睿诧异地道,冷冷一笑。

中岛的酒意和毒品带来的快感早已经被吓得全部消了,现在看着邱明泉只觉得满心害怕又痛恨,他嘶哑着嗓子:“原来真的是你!你想办法除掉我,对不对?卑鄙的小人,商业竞争而已,就用这种手段……我只后悔怎么在俄罗斯放了你一条命,才会导致你阴魂不散!”

封睿悠悠站在路灯下,看着警车的暗影里的中岛,忽然微微一笑,冰冷的脸上宛如冰雪初融。

“真是巧啊,原本以为也就是嫖娼,没想到你玩得还挺大。”他挥了挥手,懒洋洋地冲着中岛笑笑,“整个都是蛇鼠一窝,沆瀣一气。对了,忘记告诉你,外国人在中国境内吸毒,也不会网开一面哦。”

他冲着刘东风挥了挥手:“警察同志,那就辛苦您啦。”

刘东风装模作样地向他敬了个礼:“感谢这位公民给我们举报线索,我代表警方感谢您,不仅抓到了卖淫嫖娼,还意外抓获了吸毒者!”

……

笑着转身上了自己的车,真正掌握着身体的封睿惬意地伸了个懒腰:“让我开一会车儿吧?”

意识深处,邱明泉无奈地道:“是不是太高调太嚣张了点?既然已经看到了中岛他们的下场,悄悄欣赏不就好了?”

封大总裁淡淡道:“我上辈子比这高调嚣张多了,做人不能快意恩仇,要钱要权干什么?”

他一边开着车在路上风驰电掣,一边冷然道:“我明白你的谨慎。可是我早说过了,要送你一世荣华富贵、顺遂舒心。可是什么叫顺遂舒心?有仇报仇、肆意快活,这才是。”

邱明泉犹豫一下:“那也要防止中岛反扑才好。”

封睿唇边微微露出一个笑意:“说得好。只知道逞嘴皮子痛快,那当然是有勇无谋,愚不可及。所以,对落水狗痛打到底的时候,也要审时度势,争取绝了后患。”

他单手拿起诺基亚,找到了想要的号码:“林哥,刚刚辛苦你了。接下来,我还有几件事想托你办。”

林哥在那边沉声道:“你说。”

“第一,那个叫杜强的刚刚保送了本校研究生,而我不想在学校看见他了,所以麻烦林哥拿到这次的嫖娼行政处罚后,帮他寄去学校吧。”

封睿握着电话,脸庞在窗外流动的光影穿梭中一片冷漠:“假如寄去之后半个月之内看不到学校的保送资格取消,那就再麻烦林哥帮着把这份东西,贴满东申财经大学的布告栏。”

林哥在那边爽快应了:“没问题,保证搞定。”

封睿接着道:“第二,这次有意外收获,那个中岛不仅仅嫖娼,还吸毒。你同样尽快拿到中岛和方德鑫卖淫嫖娼的处罚书,中岛吸毒的判决一拿到,就用加急国际快件寄送给日本凌友株式会社。”

林哥又是惊讶又是欣喜:“居然还吸毒?这可好了!”

“再找个懂日文的人冒充凌友会社的员工,打电话给总部,举报中岛为了泄愤私仇,放弃东申市最大的家电卖场,顺便告诉他们,中岛短期内不会出来了。”

林哥心花怒放,他是知道中岛和邱明泉在俄罗斯的过节的,也知道中岛曾经花钱请人暗杀邱明泉:“好,懂日语的大学生还是好找的!”

“我明天派人给你一份翻译好的日文信,里面有他们近期下滑的销售数据,你叫人照着念就行,请求日本总部来查。”封睿淡淡道,语声透着平时少见的杀伐果断。

第141章 三套蓝宝石

“明白, 这件事是重中之重, 我一定办好!”林哥也感受到了电话那边语声的凌厉和杀气, 急忙回应。

“不,这其实不是重点。”封睿的声音更狠,短促地冷笑一声, “我真正想对付的,是那个叫方德鑫的凌友会社的副经理。林哥,刚刚不是叫小何趁乱在大堂躲着, 拍了他们衣衫不整被抓的照片吗?找出方德鑫的特写, 给我洗出来几百张,我要这些照片和嫖娼处罚书一起, 散发到他生活的一切场所!”

他狠狠咬着牙:“日本总部、东申分公司、家里、亲戚朋友、街坊邻居——我要这个人身败名裂,丧失一切。他下一份工作找到哪里, 这些照片就给我送到哪里!”

林哥完全没有多问,立刻沉声道:“明白了, 你放心吧邱老弟,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

挂上电话,他身边的小何也一直凑过头听着电话, 闻言吐了吐舌头:“哎呀我的妈, 邱小哥平时看着那么沉静温和的一个人,刚刚这些话听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一招一式,说是缜密凶狠都是好听了,说是毒辣都不为过啊!”

林哥淡淡瞧了他一眼:“那是你没瞧见他在俄罗斯亲手杀歹徒呢,呵呵。”

假如说小何还是只见过邱明泉的菩萨心肠, 那他自己可是亲眼看见过这个小家伙的霹雳手段。

在那个深夜的白桦林里,邱明泉持枪射杀歹徒的冷酷身姿,到现在还经常浮现在他眼前呢!

小何缩了缩脖子:“原先想象不出来的,可是刚刚听这一大段,我信了!”

林哥肃穆了脸色,一边开着车,一边冷声道:“邱老弟是我们最大的合伙人,我宁可他对敌人有手段、狠得下心肠。总好过优柔寡断,瞻前顾后的。”

小何也严肃起来:“林哥,我懂。咱们现在在这里创业,其实不比干国际倒爷轻松,有邱老板这样的人罩着,是大好事。”

“所以他交代的事,我们得百般精心办好了,懂吗?”

“懂!放心吧林哥!”……

另一边,封睿同样在悠悠开口:“是不是觉得我太狠了一点?”

邱明泉沉默了片刻:“并没有。中岛是真心想致我于死地的人,我们碍于法律不能真的杀他,把他赶回国已经算是仁慈了。杜强自己作风淫乱,被学校处罚也是应得的。”

他的声音也微微冷了:“至于方德鑫,我甚至希望他更惨一点。”

上辈子的事他虽然没有亲见,可是一想到这个人渣那样作践他亲爱的姐姐,还害得向城入狱退学,就恨不得把这个人渣碎尸万段!

“你虽然觉得我做的都对,可是假如换了你,你恐怕就到此为止了,这些后续的斩尽杀绝,你连想都不会想。”封睿淡淡道,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轻轻叩着方向盘,“对吗?”

邱明泉沉默了一会儿,不得不承认:“对。”

“所以,我要亲自做给你看。看到了吗?对付坏人,不要被动迎接,而是要尽可能早出手、早防范。”封睿的语气柔和了些,不知道为什么,在这寂静的街道和车厢里,显得格外温存,“明泉,你太善良了,而这个世界对善良的回报是变幻莫测的,并不是一定都回报以善意和美好。”

邱明泉静静听着,半晌才问:“好,我知道了,可是你为什么忽然想说这些?”

这些年,这个人明明都是最喜欢自己解决问题,然后得意扬扬地炫耀和骄傲的。

“不为什么,我只是想叫你多学一点。”封睿轻轻笑了笑,那笑意有点模糊和陌生,映在白色帕杰罗的后视镜里,“我总不能一辈子帮你做这些决定。下一次,你要学着自己狠一些、更多地保护自己一点。”

邱明泉忽然开口:“有你在,我不用学也行的。”

这气氛和对话如此平淡,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忽然叫他有点奇怪的心慌,他又迅速补充了一句:“我们有过契约的,你说要一直陪在我身边。我不想学这些。”

“啊……是啊。”封睿轻轻笑起来,“说好在一起一辈子的,等你老了,我们一起投下一辈子的胎。”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忽然笑道:“可是到时候,你脖子上的玉石总会被发现吧?我可不想被摘下来,然后孤零零地被你的儿子孙子放在哪里供着。你答应我,事先立好遗嘱呗,到时候带着我一起进火葬场。”

听不到邱明泉的回应,他又自顾自地道:“你得找靠谱的晚辈做这事,别到时候不听你的,我这玉可珍贵着呢,别到时候私自昧下来,要留个念想啥的。或者你临终的时候,亲手把我给砸了也成。”

“封睿。”邱明泉忽然猛喝一声,“不要说了!”

他的声音带着奇怪的沙哑,令得正在自言自语的封睿终于停了下来。

“我不会有儿子孙子的。”邱明泉哑着嗓子道,“我这辈子,不会和女人结婚。”

封睿怔了一会儿,忽然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是我妨碍了你吗?也对,以后总不能你新婚之夜,还带着我吧?”

他笑得轻松而随意,可是邱明泉却冷冷地打断了他:“我不喜欢女人。我前世没有谈过恋爱,和男人和女人都没有。这辈子我也没有对什么女孩子动过心。”

封睿不知道何时已经将车速降了下来,车窗外,街道上已经渐渐没了行人,只有少数的夜行车辆迎面开过,远处有稀疏的霓虹闪烁。

“别傻了,还是……要有人陪伴才好的,人生那么长。”封睿的声音有点怅然,目光凝视着远方黑沉沉的夜。

“你前世有人陪伴吗?不还是孤家寡人一个?”邱明泉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哀乐,“那有什么资格现身说法,劝人家成家立业?”

封睿一怔:“我……我和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我性格强势,生性冷漠,你和我相处这么久,没有感觉吗?”封睿轻叹一口气,“所以我这样的人,不需要感情也可以活的肆意潇洒。你呢?你一直心地柔软又感性,你这样的人啊……还是应该好好地谈一场恋爱才对。”

有人真正地陪在他身边,肌肤相亲,挽手前行。

天冷时互相帮对方披上衣裳,下雨时帮对方送去一把伞,晚归时有人帮着留一盏灯,开门后,是一张带着温存笑意的脸,暖暖地张开温暖怀抱。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有身边一道残魂陪着,永远就像在和一个智能机器人对话。他曾那样信心满满说要送他一生富贵,可是这样的人生,真的算得上圆满幸福吗?

邱明泉半天都没有再回答他。

“封睿,你答应过的事,不准不算。我说过的,这一辈子都不在丢开你,你也一样,会保护我一辈子平安顺遂。”很久以后,他才低低道,“你可是个一言九鼎的大总裁,说过的话,是要驷马难追的。”

封睿终于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肆意:“好了好了,你那是什么口气,好像搞得要生离死别一样?放心吧,无论你结不结婚、恋不恋爱,我都还是你的二十四小时贴身无敌系统加外挂!”

……

刘东风坐在自家新买的宝马车里,心神不宁地不时往车窗外向家的小洋楼看。

“别看了,人家明丽说了,换件衣裳,最多五分钟就出来,瞧你这坐立不安的样子。这么没耐心。”后座上,刘媛媛拿着精致的小化妆镜,扑了扑粉底。

“知道知道,我没不耐烦。”刘东风心不在焉地哼哼,“比起你每次出门都得化妆半小时,人家向小姐真是省事多了!”

刘媛媛又在唇上补了次口红,终于把小镜子收了:“人家那是天生皮肤好,美人胚子出门当然省事!我们这脸上稍微有点小斑点、小干皮什么的,那不打理能出门见人吗?”

刘东风呵呵了一声:“可得了吧,都是瞎折腾。明明红扑扑的脸,非要泥墙一样涂得雪白,白了也就白了,又要重新弄一层什么红的上去——我说你们这些女人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刘媛媛气得直笑:“闭嘴!遮住的是红血丝,扫上去的是腮红,完全就不一样的懂不懂?待会儿人家明丽来了你可别胡说八道,叫人家笑话。”

“嘘——”刘东风忽然紧张地扯了扯脖颈上的领带,坐端正了。

向家小楼的门口,向明丽一身浅蓝色的短袖长裙,正推开门走了出来。

刘媛媛赶紧打开车门,冲着她招手:“明丽,快来快来!”

两个女孩子年纪相仿,刘媛媛比向明丽大了两岁,两家人因为邱明泉的关系熟悉了起来,一来二去地,两个女孩子就成了好朋友。

一个清冷温和脾气好,一个活泼好动爱说话,正好性格互补,向明丽寒暑假回来,和同学倒玩得不多,反而经常约了刘媛媛一起上街购物喝茶。

向明丽弯腰上了车,从外面依旧炎热的空气乍一钻进开足冷气的新车,就忽然打了个喷嚏。

刘东风端端正正坐在驾驶位,穿着身做工精良的高级衬衫,前面正正经经地系着同样的高级名牌领带。

平时他就是典型的大直男一个,天天什么简单方便就穿什么,T恤牛仔裤简直就是最爱。

可是自从这几年家里有了钱,她妈刘琴花和妹妹刘媛媛就是做美容美发的,哪里容忍得了家里的父子俩邋遢,早就变着花样给他打扮,搞得刘东风衣柜里全是整排整排没拆标签的名牌衣裳。

今天也不知道太阳从哪边出来了,一大早的,就看见他在衣柜里挑来挑去,把没拆标签的衬衣和裤子都翻了个遍,最终还是两眼一抹黑,只有硬着头皮叫妹妹来帮忙,这才搞定了身上这套打扮。

可别说,刘媛媛的眼光可是时尚得很,一套搭配得当的衣服一上身,衬得小伙子精神百倍,身上那种铁血刑警的味道淡了,倒显出了点帅气英武的精英模样。

他一见向明丽打喷嚏,立刻把空调开小了点,从后视镜里看着刚上车的女孩:“是不是有点冷?”

向明丽穿着身极薄极轻的乔其纱真丝裙子,浅蓝的颜色清爽又雅致,衬着她吹弹得破的肌肤,脸上也没有什么汗,看着格外冰肌雪肤似的。

“没什么的,就这样挺好。”向明丽脸微微有点红,一小抹红晕浮上双颊,粉粉的犹如一朵初绽的桃花。

旁边刘媛媛格外羡慕地看着她:“明丽你的皮肤是真好,我哥刚刚嘲笑我涂腮红是多此一举,还拿你举例子呢。的确,还是你这种自然的白里透粉好看。”

刘东风吓了一跳,立刻面红耳赤道:“我没有背后乱说人家啊,向小姐你别听我妹胡说!”

向明丽脸上更红了,低声道:“没事呀。”

刘东风赶紧发动了崭新的宝马,正襟危坐地向着淮海路开去。

后座上,两个女生小声地嘀咕着悄悄话,刘媛媛忽然拍拍头,从小包里拿出来一个盒子:“我前几天去香港进货,顺便带回来的护肤品套装,这个牌子的挺好,送你的!”

向明丽赶紧推辞着:“不用了吧,我和我妈用这个都不多,家里还有上次我妈法国带回来的一堆呢。”

虽然韦青和向明丽平时在这些上面花心思都不多,但毕竟是家境优渥惯了的,见的用的都是好东西,韦青上次出国讲学,顺手从机场免税店带的护肤品也都是毫不手软,毕竟家里还有个娇嫩的姑娘呢不是?

刘媛媛不由分说就往她包里塞:“你不拿着,那下次我也不收你的礼物了!”

向明丽没办法,也就微笑着收了下来:“好,谢谢媛媛啦。”

前面,刘东风一直悄悄看着,实在忍不住就插了一句嘴:“向小姐你别听我妹妹的,往脸上涂那些化妆品,一点也不自然。”

刘媛媛在后面狠狠地翻了个大白眼:“哥你个白痴!这叫护肤品,和化妆品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还不都是往脸上涂的。一个出门用,一个在家用,我知道的。”刘东风煞有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