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让大家进屋，等赵翊辰走到她身边，她小声和赵翊辰说：“刚才我们说，秦明家的房子被厂里收走了。翊辰哥是学法律的，应该能把这话圆了吧。”
其实蓁蓁想好了说法，但是，刚才她跟秦家人闹得那一通，秦家人肯定不相信她的话。但，要是话由赵翊辰这个厂长家的大学生公子说出来，秦家人不信也得信。
“鬼精灵，放心吧”赵翊辰笑着伸手弹了下蓁蓁的额头说。
蓁蓁吃痛，瞪着赵翊辰，手捂着额头最后进屋。
六十来平的房子，客厅本来就不大，一下子进来这么多人显得十分拥挤。而且蓁蓁家的凳子也没那么多，就有人站着有人坐着。
“出事的第二天，我就让人给你们报信儿了，你们怎么现在才过来。友康的后事都是大家帮着做的。那么大的事儿，这家里一个大人都没有，就两个孩子，不知道的，还以为秦家一个亲戚都没有呢。”赵志国开口就是指责的话。
他是老狐狸，当然知道怎么先拿话堵人。不过，他心里也却是有气。
秦友康去世，秦家没来一个人，就两个小孩子，他们怎么知道怎么办丧礼？
这附近的人，都是老街坊，谁不知道秦家乡下还有亲戚，他们每年都会过来要钱要吃的，现在秦友康出事了，那边每一个人过来，想起都让人寒心。
现在，秦友康的丧事过去那么多天了，着帮人倒过来了。过来做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这不是家里收麦子，没赶上。”秦奶奶硬着头皮说。
秦家人接到秦友康去世的消息后，很是高兴。不为别的，就为秦友康去世了，那个家就没有大人了，那房子和秦友康这几年攒的钱不都是他们的。
你要说不是还有一个秦磊吗，秦家人跟本没有把秦磊放在心上。他们觉得，秦磊在战场上，回来回不来还不一定呢。就是他回来了他们都把东西占为己有了，秦磊还能有什么办法？
一接到信儿，他们就像马上赶过来的。但是当时正赶上麦收。今年他们村刚实行田产到户的政策，每家都分了地，自家地自家种。收成除了交的公粮，都是自己的。
是收麦子，还是去给秦友康办后事，秦家人当然会选择收麦子。秦家奶奶拍板，麦收后再去。反正房子在哪儿又不会跑，秦友康除了他们也没有什么亲人了。他留下的东西没有人跟他们抢。
“麦子重要？还是人重要？”赵志国黑着脸说。
秦家人都不说话了，他们总不能说，在他们眼里，秦友康一家人什么也不是吧。
房间里很安静，没一个人说话。这样过了很长时间，秦奶奶还是不死心的说：“再怎么说我们也是秦明和秦淼的亲人，我们得在这儿照顾他们。”
正常情况下，秦奶奶这个要求再正常不过。秦明和秦淼两个不到十岁的小孩子，肯定得有人抚养。秦奶奶是他们名义上的亲人，当然应该他们抚养。当然，秦友康留下的一切也应该给他们。
“我们房子都没了，你们来了住哪儿？”秦淼说。
“房子真的收走了？”秦奶奶看着赵志国问。
房子被收走这种说法，蓁蓁之前虽然没有和赵志国沟通过，但赵志国这个老狐狸怎能听不出里面的意思？他便沉着脸没说话。
赵志国这种沉默，在秦家人的眼里，就是说房子真的被收走了。
“那，那她家的房子怎么没有被收走？”一直没说话秦友孝指着蓁蓁问。
他年初的时候还来过这里，见过蓁蓁和长安。来的路上他们打听过，蓁蓁和长安的父母也在大火中去世了。
也就是说，蓁蓁和长安现在的境况和秦明、秦淼是一样的。但是现在蓁蓁家的房子没有被收走，说秦明家的房子被收走了，他不相信。
这个时候，秦奶奶也反应过来了，她也马上说：“就是啊，她家的房子怎么没收走”
蓁蓁伸手扯了扯赵翊辰的衣襟，示意他该说话了
赵翊辰扭头看了一眼蓁蓁，轻声咳了一下说：“蓁蓁家的房子没有被收走，是因为蓁蓁也是厂子的工人。”
说完这句话，他停顿了一下，眼睛环视了众人又接着说：“秦明家的房子被收走的原因有三，一是，这房子本来就是厂里分给工人居住的，现在他们家没有人在厂里上班了，厂里有权利处置，
二是，虽然厂里没有打算收回房子，但是现在秦明和秦淼年龄都小，需要监护人。本来你们应该是他们的监护人，但是你们之前的所作所为，已经不能做他们的监护人了，所以他们的一切你们没有权利参与，包括这房子。
三、因为没有监护人，这房子，现在厂里决定暂时收回，等秦磊回来再把房子还给他们。”
赵翊辰的声音很好听，这么长一段话听下来，蓁蓁居然有种享受的感觉。不过，她在心里撇嘴，真能胡诌。
赵翊辰好像看出了蓁蓁的心思，笑着斜了她一眼，好似说，你怎么想的我都知道。
秦家人对于赵翊辰的话是相信的，一是因为，赵翊辰一看就是有文化的人，他们天生就对文化人有一种敬畏，二是，赵翊辰的话，他们听得似懂非懂，很高大上的样子。
“那要是秦磊回不来呢”秦强这时说。
第14章 退亲
秦强的一句“要是秦磊回不来呢”让秦明、秦淼气恼，猛地站起来冲过去要跟他动手，蓁蓁赶忙拦着。秦强长得五大三粗的，秦明和秦淼冲过去肯定要吃亏。
赵志国脸色也黑的跟碳一样，哪有人这样说人回不来的？何况秦磊还是他的堂兄弟。赵志国黑着脸语气冷冷的说“秦磊是在打仗，是战场的英雄，谁要是再有不好的言论，我现在就到派出所去。”
秦家人一听要去派出所，都不说话了。其实他们也只是想问，要是秦强回不来，房子怎么办。这关系到他们一家的权益。不过现在怎么也不敢问了，他们害怕被抓到派出所。
“秦磊在战场上打仗，要是有个万一回不回来，这房子要等到秦明秦淼长大，留给秦明秦淼。”赵翊辰说。
听到这话，秦家人顿时泄了气。他们这白来一趟了。
“娘，都怪你，要先收麦，不让过来给秦友…..大哥收拾后事，现在什么都没了吧”秦友荣瞪着秦奶奶说。那表情好似要吃了秦奶奶一样。
这样的话都能轻而易举说出口，真的是一点脸面都不要了。蓁蓁不由得更加心疼秦明秦淼。
“就是，一开始我就想过来的，奶奶非不让过来”秦强这时也开口。
秦友孝转着小眼睛没说哈，唐翠枝是儿媳妇不敢说秦奶奶的不是。秦奶奶在村里是有名的泼妇，加上又是她婆婆，要是她让秦奶奶不高兴了，回去肯定得脱层皮。
秦奶奶被儿子，孙子埋怨也没说话，她现在也后悔的要死，那么好的房子，就这样没了，她比谁都心疼。
“我毕竟是秦明和秦淼的奶奶，他们两个没爹没娘的，我带他们回村里总行吧。”秦奶奶把事情在脑子里转了一圈说。
她打算的很好，把秦明、秦淼两个带到村里，让两个小崽子干活。秦淼长大嫁人还能收彩礼。要是秦磊真的回不来，等他们两个长大，房子还是他们的。她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这秦奶奶，在村里肯定是个人物，这心机，这狠毒的劲儿没谁能比了。”蓁蓁鄙夷的看着秦奶奶那张布满菊花的脸，心里说。
“不能”赵志国开口回绝，“友康是因为救我而死的，秦明和秦淼以后我照顾着，直到秦磊回来。”
赵志国是一厂之长，身上也是有那么些官威的，他这样一说，秦家人不敢再说什么了。只能在心里认倒霉，到口的肥肉没了。
“啥都没捞着，回家”秦友荣说着就往门口走。他本就是个二流子的性子，一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秦奶奶还是要些面子的，她有些尴尬的看着赵志国说：“那没事儿我们就走了”，她说着就要起身。
赵志国巴不得他们赶快走，“你们回去吧，以后没什么事儿就别过来了”
秦奶奶咬咬牙点头，领着儿子孙子往外走。刚走到楼梯口，就见一个四十多岁和一个二十来岁的男人走上来，两人一看就是父子，都是个子短矮，皮肤黝黑，长得很对不起大众。
他们两个爬着楼梯抬头看到赵志国一众人，前面四十多岁的男人看到赵志国说：“厂长，你们这是把话说完了？”
赵志国皱眉，“张大贵，你不上班，来这儿干什么？”
赵志国是厂长，虽然厂子里人多，但大部分人他都认识。这张大贵是个二愣子，工作不好好做，经常被人挑唆着打架闹事儿。
“我是来退亲的”张大贵很直接的说。
张大贵的一句退亲，搞得大家一头雾水。退什么亲？
“我家娇娇和秦磊的亲呀”张大贵很理所当然的说，然后他看向秦奶奶说：“你是秦磊的长辈吧，我今天就是看秦家来了辈，来退亲的。”
张大贵这样一说，赵志国想起来了，一年前秦磊是和张大贵家的女儿张娇娇定亲了。当时很多人都说，张娇娇是花了不少手段定的这个亲。因为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亲结的，秦友康不同意，秦磊也不是很热心，而张娇娇经常粘着秦磊。
蓁蓁脑子模模糊糊有些记忆，秦磊是定了亲的，但是不记得是和谁定的。她现在看张大贵和他儿子那丑样子，心说这个秦磊眼光还真不怎么样。就看这父子俩的长相，他们家的女儿能好到哪儿去。
秦明秦淼两人这次倒是没有说话，只是紧握着拳头，气鼓鼓的看着张大贵。
秦奶奶一听张大贵是来退亲秦磊的亲的，眼睛一亮。他们这次来一点收获也没有，要是能把秦磊的婚事给弄没了，也能让她心里舒坦点儿。
“我是秦磊的他奶，你有啥事儿跟我说就行”秦奶奶很有长辈架势的说。
赵志国见张大贵和秦奶奶搭上了了话，也没说什么，直接下楼走了。他之所以没管这事儿，因为他对这件事儿乐见其成。
秦磊要是回不来，这婚退不退都一样。要是秦磊回来了，这婚退了倒是对秦磊好处多多。就冲着张大贵和他儿子张鹏，那两个人天天就知道打架闹事儿的性子，谁和张娇娇结婚谁就得背起张家的负担。
赵志国下楼，见楼道里站了不少三三两两的人，都是来看热闹的。他也没管，回了厂子。楼道里看热闹的人，本来是看着赵志国在，没敢就近围观，现在见赵志国走了，就都上了五楼，看张大贵退亲。
第15章 立牌坊
赵志国下楼，见楼道里站了不少三三两两的人，都是来看热闹的。他也没管，回了厂子。赵翊辰跟蓁蓁说了声，跟在赵志国身后走了。
楼道里看热闹的人，本来是看着赵志国在，没敢就近围观，现在见赵志国走了，就都上了五楼，看张大贵退亲。
张大贵本来就是没皮没脸的人，被围观，也没什么不好意思。再说这里的人，都是街坊邻居，谁不认识谁，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他迈起短腿走到秦奶奶跟前，把一张折叠整齐的红纸递给秦奶奶说：“这是庚帖，你拿着。把我们的庚帖给我，以后秦磊和我家娇娇就没有关系了、”
秦奶奶一听还要张娇娇的庚帖，她没有呀，转头看向秦明、秦淼。
秦明紧握着拳头，腮帮子鼓着，气哼哼的说：“我找找，找到了给你们送过去。”
张大贵听了秦明的话，咧嘴一笑，漏出满嘴的大黄牙，“好，那这事儿就这么说好了。我家娇娇也能再定亲了”张大贵说完转身就走。
“大贵，你家娇娇又要定亲了？哪家呀？”围观的人问。
“是............”张大贵刚要说出是谁家，但又想到自家老婆的叮嘱，事情还没成，不能乱说，就闭口不说了。
“去去去，还得上班呢”说着张大贵带着张鹏走了。
秦家人见张大贵走了，围观的人开始交头接耳的小声说话，偶尔还会看他们几眼，就知道这些人在议论他们。这要是在村里，秦奶奶早就开骂了，但在这里他们不敢。把庚帖扔给秦明，秦奶奶带着儿子孙子走了。
围观的人，见秦奶奶他们也走了，站在那里议论了几句三三两两的走了，到做饭的点儿了。
蓁蓁领着长安、秦明、秦淼回家，刘巧珍凑过来说：“这磊子被退婚了，回来还不知道要气成什么样呢。张大贵他们做事不地道，也没见张娇娇路面呀........”
蓁蓁没有和她八卦的心思，没接她的话直接往家走。柳青青本来是想和蓁蓁说两句话，但看现在不是时候，就没有过来。
几人进屋，蓁蓁关了门有些担忧的看着秦明和秦淼。其实她觉得这婚退的好，和这种趋炎附势的人结亲，日子也过不好。虽然这样想，但被退亲的毕竟是秦明和秦淼的哥哥，两人肯定心里不舒服。这个年代，被人退亲还是很丢人的。
“哼，他们还来退亲，不是当初他们扒着我哥要定亲的时候了。”秦淼气呼呼的说。
“退了就退了，谁稀罕。整天软绵绵的跟面条一样，动不动就哭”秦明鼓着腮帮子说，然后他拿出家里的钥匙说：“我去找找那个什么庚帖，给他们。”
蓁蓁没有说话，她有点为远在战场上的秦磊悲哀，遇到这样的未婚妻，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退婚。
下午的时候，蓁蓁也没让三个孩子出去，今天上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们出去说不定就要被好事的人问东问西。
晚上蓁蓁他们正在吃饭的时候，家里又来人了。是一个四十多岁，气质柔弱，从长相来看，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个美女。这女人是今天上午过来退亲的，张大贵的老婆——田荷花。
田荷花进了们，看到桌子上的饭菜，眼光闪了闪。桌子上四个菜，两荤两素，看起来都很好吃的样子
这几天，蓁蓁他们一直吃的不错，她觉得自己和三个小毛头都正是张身体的时候，什么地方省钱，都不能在吃的方面省钱。
看到几个没有父母的孩子吃的这样好，田荷花心里有点不舒服。他们家几乎常年见不到荤腥，也只有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做肉菜吃。不是她不想做，也不是她俭省节约，而是家里没那个钱。
她们家就张大贵一个人在厂里上班，而且还是最低级的工种。张大贵和张鹏又总爱惹事，每月赔给人家医药费就不少，现在她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
田荷花虽然心里嫉妒的要死，但依然是满脸的温柔，她柔柔的说：“今天我家那口子过来退亲，我和娇娇都不知道。要是知道，肯定会拦着他的。”
这难道是张家又不想定亲了，蓁蓁想。秦明和秦淼听了田荷花的话心里一阵紧张，他们也是害怕张家又不退亲了。
蓁蓁他们没有弄懂田荷花的意思，都没有说话。田荷花尴尬了一下，接着说：“我们家娇娇和秦磊都是苦命的孩子。本来两个人感情好，秦磊回来就结婚，多好，谁知道会出现这种事情呢？”
田荷花说到这儿，又停顿了一下，想让蓁蓁他们接话。但是蓁蓁他们依然看着她还是没说话，她就咬咬牙又说：“既然已经这样了，婚退了就退了吧，是我家娇娇没那个福气。庚帖要是你们找到就给我，这事儿就算了结了。唉，我家娇娇知道她爸把婚事退了，还在家哭呢。”
到现在蓁蓁才算明白，这是今天上午张大贵当了婊子，下午她老婆来立牌坊了，顺便把庚帖要走，把这婚事退干净了。
蓁蓁看了秦明和秦淼一眼，这事儿还是让他们做主吧，她不参与。
“一句话就说明白的事情，非要说那么多干嘛？不就是要那张纸吗？给你就是了。”秦明说着就起身把庚帖拿出来扔给田荷花。
要说，要是再过几十年，退婚也是说一声“分手吧”这么简单。但是现在，订婚还要交换庚帖，退婚当然要换回来。要是没换回来，这婚也不算退。
田荷花被秦明一个小孩子说的脸有些挂不住。她觉得自己的话说的很漂亮，蓁蓁他们应该原谅他们。但是秦明却说这么难听的话，真是不知好歹。
田荷花拿了庚帖回家，但心里并没有把事情办好的轻松感，反而堵的没办法。一是因为，秦明、秦淼一点伤心的样子也没有，好似他们很高兴这个婚退了一样。二是，她看到的蓁蓁他们饭食，凭什么他们比她过得好，凭什么所有人都比她过得好。
到了他们住的大杂院儿，田荷花面色阴沉的进了屋。张大贵，张鹏还有张娇娇见田荷花面色不好，都是心理一紧，难道他们没给庚帖？这是不愿意退亲？
“咋回事？”张大贵先问。
“没事儿”，田荷花把庚帖扔给张大贵说。
张大贵和张鹏见了庚帖都放心了，这庚帖要回来了，张娇娇的才能找个更有钱的。
第16章 发工资了
张娇娇可没有张大贵和张鹏那样没心没肺，她走到田荷花跟前说：“先吃饭吧，吃完饭再说。”
田荷花看着自己如娇似玉的女儿，心里总算好受一点。但是走到饭桌前，看到桌子上那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饭菜，她的心又是一阵发堵。
田荷花味同嚼蜡的吃着饭，那边张大贵和张鹏抖着腿大口饭，不时的还发着吧唧吧唧的声音，她更是一点胃口也没有了。
“婚我….给退了，娇娇….什么时候和…胡明定亲。”张大贵边吃边说，嘴里的饭喷的到处都是。旁边张鹏也抬头殷切的看着田荷花。
田荷花没有说话，张娇娇低着头吃饭，眼里有着骄傲也有着悲哀。
张大贵没得到田荷花的回答，停下吃饭的动作说：“问你话呢？什么时候定亲”
“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娇娇刚和胡明处没几天，怎么能这么快定亲？”田荷花没好气的说。
田荷花这样说，张大贵也不说话了。他知道自己什么德行，也知道要不是张娇娇长得漂亮，他们是不可能攀上胡家的。
吃完饭张大贵和张鹏又晃悠出去了，田荷花和张娇娇坐在一起说话。张娇娇问田荷花去秦家的情况。田荷花也没有隐瞒，把事情都说了。
“我就是生气，退亲了，他们一点不高兴都没有。他们家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还有谁敢跟他们家接亲？”田荷花气愤的说，那张有些苍老脸都有些扭曲了。
蓁蓁要是知道田荷花的想法，非被气乐不可。他们张家退亲，难道还要秦明秦淼演一出一哭二闹三上吊？
张娇娇咬了咬嘴唇，眼中闪着不甘说：“当初定亲的时候，除了秦磊，他们家就没有一个人同意。”
田荷花看张娇娇的表情，就知道她对秦磊还是有些不甘心的，就拉着她的手说：“男人啊，长得好有什么用？有钱才是实实在在的。那胡明虽然没秦磊长得好，但家里的情况要比秦家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再说，秦家以前还不错，可现在，就是秦磊回来了，他们的日子能好到哪儿去？嫁给他，就得帮着他养弟弟妹妹。妈这辈子就这样了，不希望你也和我一样过苦日子。”
“我知道”张娇娇深吸了一口气说。
她要是不清楚其中的道理，怎么会同意退亲。她是喜欢秦磊的，喜欢秦磊什么她说不清楚，但是她知道自己喜欢他。
但是这种喜欢和安逸、富足，让人羡慕的生活比起来还是太轻了。所以，就是心里有些疼，她还是舍弃了。
“知道就好”田荷花叹了口气说，她温柔的给张娇娇理了理碎发接着说：“你和胡明怎么样了?”
提到胡明，张娇娇的心冷静了很多，“还那样，经常到厂里找我”
“男人都那样，你要把握好，让他尝到甜头，但又不能把什么都给他”田荷花说。
“我知道”
“胡家门庭高，你要抓好。争取快些结婚”田荷花知道张娇娇不愿多说，还是又嘱咐了一句。
“他原来定的那个还没退”张娇娇咬牙说。
“哎，你好好抓住就行。”田荷花无奈的说。
今天是厂里发工资的日子，蓁蓁虽然只上了半个月的班，还是在家上的，但工资她还是有的。
来这里后第一次领到工资，蓁蓁很兴奋。今天从起床开始，她脸上的笑就没有断过。三个小毛头见蓁蓁高兴，他们也跟着高兴。
吃过早饭到厂里，和制版师讨论会儿她刚设计出来的秋装，就听到大喇叭喊发工资了。蓁蓁和几个制版师一起到会计哪儿里领工资。
这个时候领工资不像后世，财务直接把钱给打到卡里就行了。现在都是排队到财务哪儿领现金。到蓁蓁的时候，五十多岁的老会计，笑呵呵的把二十四块两毛五分钱递到蓁蓁手里，还说：“三级工，一个月的工资四十八块五，你半个月，二十四块两毛五分钱。丫头，省着点儿花。”
蓁蓁知道老会计是为她好才嘱咐的，笑着很恭敬的说：“我知道，谢谢您”
蓁蓁今天来就是来领工资的，领完她就打算回家给三个小毛头晒晒工资。刚出财务室没几步，就碰到了张春梅。张春梅看着蓁蓁手中还没有来得及装起来的钱，冷哼一声走了。
蓁蓁耸耸肩，她真是不理解张春梅这种人，老想占别人的便宜。强占回来的东西用着会安心？
回到家，蓁蓁关上门，把钱交给秦淼，让她一张一张的数。
“十块，十二，十三…….”秦淼咧着嘴翠生生的数着钱。长安和秦明也咧着嘴，露着大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