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红霞也连声道是。

金师娘又对二人说了几句话,然后三人出了房间。

吕玲赶紧迎上田红霞,“阿姨,我们可以走了吗?”

田红霞拉了她的手,轻轻拍了下安慰道,“别着急,金师娘要给你化解。”

吕玲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田红霞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别作声,金师娘在画符,别影响她。”

果然是喝符水!

吕玲不屑的撇撇嘴。

金师娘画完符,然后用纸烧了,放在一个碗里,倒了些供在香案前的温开水,用手搅了搅,递向吕玲,“快喝了。”

“哦。”吕玲将碗接过来,在田红霞的盯视下,她借着棉袄宽大袖子的遮挡,将那符水倒在衣服上了。

她怎会喝这种东西,又不是孬子。

反正光线暗,也没人发现。

见她喝了符水,田红霞稍微松了口气,忙看向金师娘,“接下来怎么办?”

第1327章:作死(双更合一)

吕玲也看向金师娘,不知她还有什么套路。

只见金师娘扭头冲着后屋的方向高喊一声,“三子嗳…准备…”

就在吕玲想着三子是谁时,金师娘将视线移向她,“姑娘,跟我们出来吧。”

她手在香案下面一摸,竟然拿出一把拂尘,长袍一撩,拂尘一甩,当先往院子里走去。

别说,这两个小动作,还真有几分大仙的派头呢。

她的形象在田红霞和王娟眼里更加高大上了。

吕玲早想出屋子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了,也没多问,就跟着金师娘出去了。

邵凯和田红霞、王娟三人紧随其后。

出了屋子,邵凯也不由自主深深呼吸了下。

嗯,还是外面的空气比较新鲜。

金师娘将拂尘对着吕玲一指,“孽畜,跪下!”

“啊?”吕玲有些懵。

跪下?

这是什么操作?

可还没等她明白过来,金师娘已走到她身旁,竟然直接一脚踹在她小腿上,喝斥道,“孽畜,还不跪下!”

别看金师娘人很瘦,但力气还真不小,这一脚直接踹的吕玲身子往前踉跄栽倒,然后跪倒在地上。

她气得差点吐血,本能的张嘴就要骂金师娘。

死老妖婆!

田红霞在旁边喊道,“吕玲,你忍忍啊,配合一下,一切全听金师娘的吩咐去做。”

吕玲想了想,戏演到这一步,还是先忍了吧。

她乖乖的跪在那里,抬头看着金师娘问,“金师娘,接下来怎么做?”

金师娘没理她,而是对邵凯三人摆摆手,“你们三个进屋去,快点。”

邵凯三人听从她的吩咐,迅速进了屋子,站在门口看着院内的吕玲。

金师娘再次高声喊道,“三子,出来!”

随着她话音落地,一个体格健壮的年轻男子从后门走进院子,手里端着一个盆。

他拧着眉,皱着鼻子,快步走到吕玲身后,将手里的盆往她身上一泼,一股臭气随风一飘,熏得邵凯三人同时掩住口鼻。

不用问,看着吕玲头上、身上那黄乎乎的颜色,就知道她被泼了什么。

粪水从天而降,将她从头淋到脚,鼻子里、口腔里全是令人恶心、作呕的臭味。

吕玲尖叫一声蹦了起来,跑到一旁‘哇哇’呕吐不止。

田红霞想了想,跑去问金师娘,“金师娘,你…刚刚让三子泼的是大粪?”

“是的。”金师娘满脸严肃的点头,“阴邪最怕这些污秽之物,吕姑娘先前虽然清醒过来,但不能保证阴邪之物已经离她远去。阴邪之物最为狡猾阴险,它极有可能是暂时躲了起来,用此法可以将它逼出来。”

“唉!”她叹了口气,“只是这法子有点特殊,怕你们接受不了,所以我之前一直在犹豫,到底用不用,后来经你们强烈要求,我才用了这法子。新年里,我也不想家里臭气熏天的。”

金师娘将田红霞的嘴堵得死死的。

她之前是犹豫的,是田红霞和王娟两人一再求着她做的,所以就算有什么后果,也不要来找她。

田红霞虽然心疼吕玲被泼粪,但为了得到一个正常儿媳妇,也只好忍了,“金师娘,一切全听你的,由你做主。”

“放心吧。”金师娘认真点头。

那边吕玲差点将胆汁都呕吐出来。

她将外套脱掉扔了,用干净的衣服袖子一抹脸,转身指着金师娘骂,“老妖妇,你是不是活够了,竟然往我身上泼粪,你怎么不去死啊?你一天到晚装神弄鬼害人,迟早有一天自己被鬼给弄死…”

“阴邪被逼出来了。”金师娘对身边的田红霞低声解释。

田红霞心想,这法子还真是管用,吕玲又失控了。

金师娘对着先前泼粪的男子喊道,“三子,再去拿,今天一定要将这孽畜收拾了。”

这个男子是她三儿子,小名就叫三子。

三子应了一声好,拿盆快速离去。

吕玲一听还要泼她,也顾不上骂金师娘了,拔腿就往院门口跑。

汪汪!

那条大黄狗腾的一下站直身体,张口大嘴,露出利齿,对她凶狠的叫着。

虽然它脖子上系着狗绳,但要是想到院门口,必须要经过它身旁,吕玲心里发憷,不敢走,便很快掉转方向,往后门跑去。

“孽畜,哪里逃!”金师娘大叫一声,立即挡在吕玲身前,手中拂尘往她身上抽过去。

她这拂尘是用麻线做成的,单独挑出来一根,对人的伤害几乎为零,但一束一起抽打过来,力道就不容小觑。

何况吕玲身上棉袄脱了,只穿了毛线衣,拂尘抽在身上,那是真的疼。

吕玲疼得哇哇直叫,“老妖婆,老妖妇,我要去公安局告你,你装神弄鬼,搞迷信害人,你全家死光光…”

邵凯在一旁喊道,“吕玲,是你自己说你被脏东西附身了,我们才带你来这边的,你少将责任往旁人身上推。”

他虽然被金师娘会用男人声音说话震惊了一下,但他并不相信真有什么阴物附在吕玲身上,更不信泼粪就能驱邪。

吕玲有这下场,全是她咎由自取,不让她吃点苦头,还不知道会怎么作?

所以他现在出声提醒吕玲,一切全是她自己闹出来的,别将责任往旁人身上推,这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如果吕玲够聪明,听到他这话,应该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可惜,他的好心没能被吕玲理解,她反而将他也骂上了,“邵凯,你个没用的窝囊废,你以为我真的喜欢你吗?”

“啊呸,我就算喜欢一条狗,也不会喜欢你这种无用的男人…”

吕玲越骂越难听。

听得田红霞都想上前抽她大嘴巴子。

田红霞冲金师娘喊道,“金师娘,狠狠打那孽畜,打死它,看它还怎么作怪。”

有他们支持,金师娘更来劲了。

她力气大,拂尘一下又一下的落在吕玲身上,“孽畜,让你害人!上辈子的事,都已经烟消云散,你为什么不去投胎好好做人?冤冤相报何时了,还不赶紧离开苦主?”

此时,三子又端来一盆粪水,再次往吕玲身上泼过去。

第1328章:可怕的猜测(双更合一)

吕玲虽然及时跑开了,但还是被泼得浑身都是。

经此折腾后,她也算明白了。

今天就不应该来这里。

不对,是她一开始就不该找什么被东西附体的借口,要不然哪儿会受这些罪?

她再次哇哇呕吐之后,不敢再骂金师娘,也不敢骂邵凯他们了,而是眼泪汪汪的看着邵凯他们反问,“阿姨,邵凯,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身上臭哄哄的?”

“哟,阴邪暂时离开了。”金师娘看着她,甩了下手中拂尘,似笑非笑的说道。

田红霞不放心的说道,“金师娘,要不要再多泼一次?”

吕玲差点晕倒。

田红霞这老泼妇脑子里是不是装屎了,怎么能讲出这种话来?

吕玲怕金师娘真的再让人泼她,赶紧说道,“阿姨,我应该是好了,我现在除了身体特别臭之外,浑身很松快,以前那种好像有人压在肩上的感觉没了。”

“我来看看。”金师娘用拂尘在吕玲身上又狠狠抽打了几下。

吕玲咬着牙承受,没敢再表示丁点不满。

金师娘这才对田红霞点点头,“阴邪之物暂时离开了,它虽然可恨,但真正说起来也是可怜之人,你们回去扎点衣包烧给它,希望它早点去投胎做人,这样就不会再纠缠上辈子的恩怨,吕姑娘就能彻底解脱了。”

田红霞忙点头说好。

金师娘进屋去写清单。

吕玲站在院子里,不仅恶心的胃都差点吐破了,被冷风一吹,还冷得浑身直打哆嗦。

她棉袄脱了,身上几乎被粪水淋透,这寒冬里,怎能不冷?

因为她身上太臭,大家都离她远远的。

邵凯看着她,稍微犹豫了下,将自己的棉袄脱下来向她扔过去,“穿上吧。”

他扔衣服给她穿,并不是心疼她,只是不想送她回家之前她生病了。

“邵凯,谢谢你。”吕玲接过棉袄,小声的道谢,脸上的表情要有多柔弱就有多柔弱。

但不管她现在是弱还是强,邵凯早就移开视线,根本不愿多看她一眼。

金师娘很快写好清单交给田红霞,然后又说了如何去烧这些东西。

说完后,她送田红霞和王娟出来,还特意高声的叮嘱了一句,“红霞,要是吕姑娘再有反常,记得及时带她过来啊,这事可千万不能拖。”

“好好。”田红霞赶紧连声道好。

看着金师娘,吕玲身子再次打了个哆嗦。

她再也不来这里了。

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大仙的家,是阴曹地府!

金师娘目送他们走远后,将院门关上,然后拍着胸口长长松了口气。

还好,没将事情办砸。

她匆匆进屋,关上大门,脱掉黄色道袍,然后去敲家中其中一间屋子的门,“苏姑娘,人走了。”

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苏晓棠的身影赫然出现在金师娘面前。

而站在她身旁的,正是顾远。

她先前对顾远说的来唐湾做件有趣的事,指的就是戏弄吕玲。

这个金师娘之所听她的,并不是因为她和金师娘关系多么熟悉,相反,她和金师娘还有仇呢。

这个仇是上辈子的。

她上辈子被逼的要嫁的那个老男人,给苏卫民换亲,金师娘没少出力。

虽然那门亲事是经刘大兰娘家大嫂介绍的,但那个老男人是金师娘的娘家侄子,也是金师娘出主意,让他先想办法玷污她,彻底毁了她名声,这样亲事就会板上钉钉。

这辈子,因为她重生,这件事没有发生,但这个金师娘借着大仙之名,没少害人敛财。

她恰好知道那么一两桩,于是就以这事来要挟金师娘了,让金师娘按她的要求去整治吕玲。

反正这种装神弄鬼的事金师娘平时没少干,做起来得心应手,似模似样的。

苏晓棠对上金师娘讨好的眼神,唇角微微勾了下,“辛苦了,我们走了,不打扰你赚钱了。”

说着,她和顾远就要走。

金师娘赶紧问道,“那个…苏姑娘,那件事…”

“你放心吧,我答应你不往外说,肯定就不会说了。”苏晓棠正色答道,“不过,从今往后,你要是敢干伤天害理的事,我第一个去公安局举报你。”

国家是明令禁止干封建迷信的。

不过,老百姓们大多信这个,都私下里悄悄弄,也没人去举报,上面自然不会管。

除非是做的过分被人揭发了。

金师娘忙摆手说不敢。

苏晓棠和顾远一出屋子,空气里还有熏人的臭味。

他俩全都掩了口鼻,迅速离开金家。

“棠棠,有件事我想不明白,如果吕玲确定是苏晓盈重生的,她为什么能不停的重生,算起来,这应该是第三次了。”顾远说出心中的疑惑。

这种事,他真是第一回遇上。

要不是他自己也是重生的,换做是旁人告诉他,他一定不信呢。

“是啊,我也在想这事。”苏晓棠抿唇想了想,“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上辈子我死后,忽然我身上发出耀眼的白光,光芒将我们俩都包裹住了,最后我们俩都重生了。”

“是的。”顾远肯定的点头。

“那你有没有注意白光最先是从哪里开始起的?”苏晓棠追问。

当时,她和顾远相互坦白身份时,并没有问这些细节。

顾远微微拧眉,认真在想重生之前的事。

想了片刻后,他肯定的说道,“是从你的空间手镯发出来的。”

苏晓棠抚了抚手腕上已不存在实形的手镯,点头,“这就对了,要想重生,肯定身上有什么宝物,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能重生。”

“我们能重生,应该就是这个空间宝镯的原因,而苏晓盈身上应该也差不多的物件,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还有,她的那件宝物说不定更加特殊珍贵,要不然不可能连着重生两回,如果吕玲又是她,那就是三回…”

“如果我们的猜测都是对的,那就太可怕了,苏晓盈会不断的重生下去,岂不是意味着她可以长生不老?可以永久的祸害人间吗?”

苏晓棠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

这个想法让她惊恐万分。

太可怕了!

第1329章:怀疑了(双更合一)

吕玲被金师娘一通折腾后,也不敢再在邵家待下去,第二天就被邵凯送回家去了。

一路之上,她都沉默着。

既没有怼邵凯,也没有表现得特别温柔和他柔情蜜意。

到吕家后,她妈看她这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满脸心疼的搂了她,“玲玲,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还有,你们不是说要过了正月十五才回来吗?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说到这,吕母也不等吕玲回答,就向邵凯投去质问的眼神,“邵凯,是你欺负玲玲了,还是你们家人欺负玲玲了?要不然她怎会提前回来了?”

邵凯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道,“阿姨,这事你还是问吕玲吧,她平安回来了,我先走了,再见。”

说完,他便转身要离开。

他这态度让吕母更加不满。

她松开吕玲,快步挡在他面前,厉声骂道,“邵凯,你给我站住!你这是什么态度啊?我们因为相信你,才将宝贝女儿交给你,现在玲玲变成这个样子,你难道不应该给我们一个解释吗?”

吕玲不想自己干的那点事被家人知道,强打起精神,上前去拉吕母,“妈,你骂邵凯做什么?我没事,就是坐车有点晕车。”

“你不舒服就进屋休息去,我有分寸。”吕母正在气头上,根本不相信吕玲的话。

她将胳膊从吕玲手中抽离,指着邵凯的鼻子,继续骂,“亏你还是个大学生,一点做人的道理都不懂,都是你那土包子爹妈没教好你,让你没一点规矩…”

邵凯本来只是默默听着,并不想解释,可吕母将他爸妈也骂上了,他不干了。

他立即抬眸看吕母,“没错,我是农村人,我家祖祖辈辈都是农村人,我们是土包子,不能和你们洋气的城里人相提并论。我们虽土,却懂得做人的道理,懂得怎么尊重别人。”

“你在骂我的时候,怎么不先去问问你的宝贝女儿这些日子干了些什么事?你和吕教授都是知识分子,应该从小就教吕玲要尊老爱幼,可她是怎么做的?要不要我一个字一个字的将她所作所为说出来?”

原来知识分子也有不讲道理的,难怪吕玲会是那性格,有这么蛮横不讲理的妈,女儿又能好到哪里去。

邵凯在心里想着,说话也就不怎么客气了。

如果不骂他爸妈,被吕母骂几句,他会忍着听,不会辩驳。

“你…你没大小没小,一点规矩都没有,我是你长辈,你怎么能这样跟我说话?”吕母被他一连串的质问激的脸色青紫,差点心脏病没发作。

她平时看邵凯不爱说话,以为他是个老实巴交好拿捏的,没想到牙尖嘴利,她说一句,他顶十句。

而且看他理直气壮的样子,一点都没意识他做错了什么。

还真是会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反而是不叫的。

就在这时,吕家书房的门打开了,吕父从里面走出来。

吕父先深深的看了眼邵凯,然后对吕母说道,“大过年的,有话怎么不能好好说?吵什么吵?你带玲玲回房间休息去。”

吕母咬着牙冷哼一声,带吕玲进房间去了。

她倒要好好问问女儿,在邵家是不是吃了大亏。

如果是的,她绝不会让邵凯有好日子过。

吕父将邵凯喊到沙发旁坐下,温声问,“小邵啊,玲玲从小被我们娇惯着,有些任性,说话做事有时不经大脑。这丫头要是做了什么冒犯你爸妈和家中其他长辈的事,我代她向你们家人赔个不是,希望他们大人不计小人过,别放在心上,我们会好好管教她。”

这话比吕母的话中听多了。

首先他没有埋怨邵凯对不起吕玲,第二他承认吕玲性格脾气不太好,第二又向邵凯表示了歉意。

被他这么一说,邵凯心中的怒意也稍微减轻了一点。

吕父又继续说道,“玲玲做的不对的地方,我们自会教育她。不过,在你们俩都还没定婚的情况下,我们就答应玲玲跟你回去过年,这是我们对你的信任。”

“你阿姨看到玲玲精神状态不对,着急担心之下骂你几句,那是一个当母亲的对女儿的担忧和心疼,你也别往心里去。”

“只是后来,你跟她顶嘴,这有点欠妥啊,毕竟她是你长辈,你也不是那种不懂礼的孩子…”

邵凯深吸一口气,正色说道,“吕教授,正如您说的那样,见吕玲忽然提前回来,我能理解阿姨当时的心情,所以她骂我的时候,我一直没说话。她怎么骂我都可以,却不能骂我爸妈,他们没做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