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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芬的手是真巧。

夏晓兰口述,她随便找点稻草就能编的似模似样。

刘勇见夏晓兰有行动力,也不管她了,吃了饭又出去放水。一些稻田里还蓄着水,打谷子前先把田里的水放了,晒两天就能开始收割。

放水田有时还有别的收获,什么泥鳅、黄鳝,田里还能捉到手掌长的鲫鱼…这些都是后世受到追捧的野生货,在此时的待遇却马马虎虎。鲫鱼小而多刺,吃起来太麻烦,泥鳅和黄鳝都要重油才好吃,用金贵的油去吃这两个东西?

随便煮一煮是不好吃的,土腥味儿是个大问题。

夏晓兰都叹气,多好的高蛋白、低脂肪的肉食,却不受80年代食客们的赏识。

夏晓兰一开始觉得是个生财的路子,眼睛都在放光,刘勇却说泥鳅卖不上价,烘干的泥鳅也就几分钱一斤,反正市价超不过一毛…还不如一个鸡蛋贵!

“这东西脏兮兮臭烘烘的,你还是折腾你的鸡蛋去吧!”

刘勇随手捉住一条鲫鱼扔木桶里。

“舅,鲫鱼不要浪费啊,多给涛涛熬点鲫鱼汤喝,小孩子长个子好,也少生病!”

刘勇一愣,“你在哪里听说的?”

夏晓兰想,这不是常识?

算了,83年哪有什么常识不常识,她睁着眼睛说瞎话:“书里看到的。”

千万别问我是哪本书上看的,这个真的回答不了。

怕刘勇追问,夏晓兰带着跟屁虫小表弟跑了。

帮刘勇干活的村民重重喘了一口气。

夏晓兰长得太好看,她那样随意蹲在田边,一般异性都不敢多看她——刘勇从前就是个无赖,在七井村谁敢动他外甥女,才是吃饱了撑着的缺心眼。

刘勇把脖子上的汗水抹了,瞪了身边人一眼:

“我告诉你们啊,哪个不开眼的打我外甥女的主意,老子知道了要弄死他。”

村民挺委屈,“勇哥,那也算我侄女辈,我肯定不敢有啥想法…”

刘勇把木桶扔过去:“就你废话多,赶紧抓鱼,没听晓兰说吗,小孩子要多喝鲫鱼汤!”

夏晓兰领着小表弟在七井村乱晃。

七井村是个水资源充沛的地方,大河村的芦苇荡一直蔓延到此。安庆县的白花苇古时候就有名气,芦苇资源唾手可得,夏晓兰才没有打芦苇编织品的主意。一来时机不合适,二来安庆县的编织品市场早就饱和了。

但芦苇荡显然不仅能提供编织原料,它还是野鸭和水鸡的栖息地。

对夏晓兰来说就是挥舞着的钞票…保护生态这种事儿,还是等她解决温饱再说吧!比起那些劫道抢劫发家的,她赚钱的手段已经很干净了。

涛涛雄赳赳气昂昂走在前面,夏晓兰就是他炫耀的东西,没有谁家姐姐有夏晓兰好看。

农忙将至,火辣辣的太阳也挡不住七井村后生们散发的荷尔蒙。

一个个都和涛涛打招呼:

“涛涛,你表姐来了啊?”

“涛涛,跟哥捉鱼去?”

“涛涛…”

嘴里叫涛涛,眼睛余光却是瞄着夏晓兰的。这种迂回的搭讪,也让这些后生脸爆红,让夏晓兰感概,80年代大部分年轻人还是很纯情的。

她对这些纯情的年轻人没啥想法。

肚子都填不饱,哪有欣赏小鲜肉的心情。

夏晓兰从前也来过七井村,她的大名在年轻人当中是如雷贯耳,但夏晓兰一直都很高傲,不愿意搭理那些对她献殷勤的人…现在么,她打算继续维护原主的方针。她感兴趣的不是这些后生,而是能和涛涛玩到一块儿的孩子。10岁以上的小孩儿基本上都要帮家里干活了,13、4岁的更是大半个劳动力。夏晓兰的目标人群是10岁以下的,这些孩子又皮又耐摔,也很好哄。

逛了两圈,夏晓兰终于逮住了目标人物。有几个比涛涛大点的孩子跑来,一边跑一边笑:“涛涛,我妈说你表姐撞成傻子啦?”

夏晓兰满头黑线。

比起被她美色所迷惑的年轻后生,这些个臭孩子太不友好了。

见面就揭短!

涛涛不肯依,“我晓兰姐才不傻!你瞎说!”

夏晓兰呵呵冷笑,掏出两毛钱塞给维护她的小表弟:“拿出小卖部买东西吃,姐姐走累了,在树下等你。”

臭孩子们顿时好羡慕。

能给钱买吃的,谁说涛涛的表姐变傻啦?

天真纯朴的小孩儿们,哪里玩的过夏晓兰这个老鬼。等涛涛买了糖回来,个个都在吞口水。

夏晓兰趁机道,“你们想不想吃糖?”

齐刷刷点头。

“那就用东西来换,涛涛是我表弟,你们又不是,还骂我傻。”

领头的孩子使劲咽了咽口水,“晓兰姐,拿什么可以换糖?”

这个见风转舵最快,已经跟着涛涛改了称呼。

“芦苇荡里的野鸭蛋知道吧,三个野鸭蛋就换2毛钱,拿着钱就能去买糖吃。不过必须两个人结伴去找鸭蛋,不能往有水的河边走!”

“真的?”

“骗人是小狗。”

是真的假的,试一试就知道了。

县城的鸭蛋当然不止2毛钱3个,做生意嘛不赚钱夏晓兰瞎忙活什么!

让小孩子帮忙找野鸭蛋,是利用了最廉价的劳动力,人力成本被压缩到了极致。夏晓兰想,她可真有出息,重生到83年,想到的是压榨童工。

两毛钱对小孩子的吸引力很大。

这些小孩儿都生于70年代,在农村,过年给孩子的压岁钱也就几毛钱,多的能有一块。就这点钱买糖、买鞭炮,能揣兜里玩好久。

一个多小时后,等到一个九岁的小姑娘带着妹妹真的给夏晓兰捡了十几个野鸭蛋来,夏晓兰检查过蛋是好的,真的给兑现了承诺。她也不欺负有的小孩儿数学不灵光,钱该怎么算就怎么算。

“你拿了16个蛋,这是一元零七分钱。”

零钱是从村里小卖部兑换的。

小姑娘捏着钱,激动的手不知道往哪儿放。更小的孩子流着口水念着“糖”,小姑娘牵着妹妹回家,超过一块钱了,没有大人允许肯定是不敢乱花的。

夏晓兰叫住她:

“家里有鸡蛋的话也能卖给我,我就住在涛涛家,不过卖鸡蛋要问过你家大人。”

夏晓兰发动的童子军,在两个小时内就把附近的芦苇荡扫空了。野鸭子嘎嘎叫,扑腾着翅膀在芦苇荡里乱窜,还有找到孵出来的小鸭子问夏晓兰要不要的。

现在有了养鸭子的地方,夏晓兰准备带回去给刘芬打发时间。

她一共收了90多个野鸭蛋。

至于有没有人找她卖鸡蛋,到晚上就知道了。

夏晓兰回家后发现舅舅抓了小半桶泥鳅,还有许多黄鳝,稻田里的鲫鱼也有十几斤,全部养在墙根儿的水缸里。

“养几天,等它们把肚子里脏东西吐出来再吃!”

李凤梅用棒骨炖了萝卜,满院子都是香味。吃饭的时候是没人会来串门的,大家吃点好东西不容易,就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赶这时候来串门了。

刘芬在屋檐下编草筐,已经编了好大一堆。

“晓兰你看看,编的行不?”

怎么不行,野鸭蛋和鸡蛋放进去刚刚好。涛涛有点得意的挺着胸,“晓兰姐买了好多鸭蛋,她还给我买糖吃了!”

李凤梅在厨房里听见也笑。

夏晓兰从前对涛涛可没有这么耐心,这孩子是李凤梅的命根子,夏晓兰善待涛涛,当妈的怎么会不喜欢?

一时间,全家的气氛都很松快。

夏晓兰觉得这日子是有奔头的,离开大河村的决定根本没错!

014:鸡蛋西施

大棒骨熬汤炖的萝卜。

骨肉上的肉炖化了,汤是奶白色的,萝卜炖的软软的,也没有老筋。

连汤带菜浇在米饭上,连6岁的涛涛都能吃一大碗,何况是大人。夏晓兰坚持加个了炒鸭蛋,刘勇说是她做生意的老本,让她下不为例。

夏晓兰想,直接给生活费不太好,她只能自己补贴下舅舅家的餐桌了,总不能真的白吃白喝。

地里现割的嫩韭菜炒野鸭蛋,韭菜的气味盖住了野鸭蛋的腥气。

“照晓兰说的办法,搅蛋液的时候放了点醋,炒出来果然又嫩又松软,赶上鸡蛋的口感了。”

李凤梅夸一句,刘芬就高兴。

都说夏晓兰不顶事儿,眼睛里没活,又长得不安于室。刘芬从来没有放弃过女儿,现在果然是变懂事了,她怎能不欣喜高兴?

夏晓兰也觉得舅舅家的伙食挺不错。

她在后世当然吃过很多高大上的东西,想想83年农村地区的普遍生活水平,刘勇的伙食标准已经很高了。这和刘勇现在能赚钱有关,还有他满心愿意照顾夏晓兰母女的关系。

吃了下午饭,刘勇又跑出去干田里的活。

这下连李凤梅也一块儿下田,刘芬想去,刘勇让她在家里多编点草篓子。

“晓兰赚钱的时机就这两天,你可别耽误她正事。”

夏晓兰拿那辆28大杠的新自行车重温下车技。她上辈子没有长辈可以依靠,上学靠的是好心人赞助,出社会靠的是自己奋斗,大冬天骑着自行车跑业务,几十公里路也很轻松。后来职位往上跳,外地出差的费用全报销,还给她配了小车…再后来就自己买了车。这种老式自行车,她有小20年没摸过了。

开始不熟练,后来就越气越顺畅。

涛涛眼巴巴看着,可6岁实在太小了,夏晓兰只能把他放后座,让小屁孩儿抱着她腰,她骑车载着他在村子里玩。路上被一个眼熟的妇人叫住:

“晓兰,听我家大丫说你要收鸡蛋,是啥价钱?”

夏晓兰跳下车来叫人:

“婶子,我是在收鸡蛋,这不看农忙了大家的鸡蛋都没空拿去县城卖,天气大坏的快,我就收起来再卖到县城去。当然,我也要赚点辛苦钱,您看一个鸡蛋1毛2分钱行不行?”

妇人夫家姓陈,排行老四,都叫她陈四婶。

陈四婶闻言皱了皱眉,“我听说县城能卖1毛5分钱一个…”

夏晓兰笑嘻嘻解释,“县城的鸡蛋价格随时都在变化,不瞒您说,有时1毛5分,有时还要便宜点。万一卖不掉,路上磕坏了,我收太多鸡蛋也担着风险。"

伸手不打笑脸人,做生意哪能往亏本的方向奔?路上有耗损,再说七井村离县城也远着呢,平时跑一趟没关系,农忙时一来二去就要耽误半天功夫,哪个有这时间!

“卖你了,我回家拿鸡蛋去。”

谁家不养两只下蛋的母鸡,油盐酱醋的钱全靠鸡蛋呢。夏天多草籽和小虫,母鸡们吃的肥肥的,两只鸡半个月下的蛋能超20个。陈四婶给夏晓兰拿来了二十多个蛋,钱是现结的,她把鸡蛋卖给夏晓兰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村子,夏晓兰的鸡蛋生意至此开张。

刘芬不由加快了编草篓的动作。

夏晓兰花了一天多的时间,把七井村的鸡蛋都收了,连隔壁的村的也往刘家送蛋。

她的本钱只有七十几块,鸡蛋收了快400个,野鸭蛋也有200个,怎么样也要留点活钱在身上,夏晓兰暂时收手。

刘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鸡蛋、鸭蛋堆在一起。

箩筐里放满了,看上去挺震撼。

刘芬十分担心,怕这些鸡蛋卖不出去,到时候全家人也吃不完啊。再说,这年月谁家奢侈到花几十块买鸡蛋吃?抵得上城镇职工一个多月的工资了!

“我明天先带200个鸡蛋和100个野鸭蛋去城里。”

安庆县要没有两个大厂,夏晓兰是不敢收这么多蛋的。

两个大厂的职工上千人,300个蛋很容易消化掉,前提是她能找到合适的门路。一直靠零售效率很低,夏晓兰琢磨着找到更好的销售渠道…官方的鸡蛋虽然才12元一斤,可供货严重不足。一些单位的后勤部门也不是都能买到低价蛋的,这里面的门道值得试一试。

大晚上的,连李凤梅都帮忙编草篓子,又是把干稻草剪短节,还在空隙里塞满糠皮,总算是增加了运输途中的稳固性。

涛涛激动的不睡觉,等着夏晓兰带他进城。

可注定要让小屁孩儿失望,夏晓兰母女凌晨5点就出发了。

两个人更有安全性,谁让夏晓兰长得太好看,刘芬不放心,刘勇也不放心。

骑着自行车,大大缩短了进城的时间,到了上次卖鸭蛋的地方,天色才大亮。今天的农机厂外面的小市场极为萧条,老乡们忙着地里的活儿,都没空来县城卖东西了。

夏晓兰刚刚停好车,就被之前的老熟客给认出来。

她长得扎眼,做事爽利,和她打过一次交道的人都忘不了。

“哟,你这是又来卖蛋?”

“婶子,您今天还买蛋吗,有鸡蛋!”

“前两天买的鸭蛋还没吃完呢。”

夏晓兰没放过潜在顾客,“鸭蛋做皮蛋和咸鸭蛋挺好吃,要说蒸煮和炒,还是要鸡蛋。”

她掀开自己的背篓,一个个鸡蛋整整齐齐排着,好像在说来吃我,大婶不由咽了咽口水。她的确把上次买的野鸭蛋泡了咸蛋,要不再买几个鸡蛋?

夏晓兰看出来她动心了。

“鸡蛋我是卖一毛五一个的,您是熟客,给您算一毛四吧。野鸭蛋还是前两天的卖法。”

国营的店,鸡蛋是12元斤,看鸡蛋个头大小,一斤鸡蛋就810个。是比夏晓兰卖的便宜,可也要有货源充足才行,平价蛋不好买!

这大婶没抗住夏晓兰的游说,最终买了10个蛋。

等上班的工人们骑着自行车陆续出现了,夏晓兰的生意才好起来。她落落大方的站在那里,靠着那张脸也要惹来别人多看两眼,多看两眼她就问人买鸡蛋吗?一点也不想那些来卖东西的老乡,总是偷偷摸摸的,好像在做贼。

趁着农机厂工人上班的时间里,夏晓兰将带来的蛋卖的差不多了。

“您看,其实也挺安全的,明天我就自己进城。”

家里得留一个人收鸡蛋,总不好一直麻烦夏晓兰舅妈,人家也有自己的活儿。七井村附近的鸡蛋收完了,还得去别的地方,两个人一起来县城耽误了一个劳动力。

刘芬嘴笨,夏晓兰劝人家买东西的话她是说不出口的,跑县城的只能是夏晓兰。

上午9点过,夏晓兰才把所有蛋卖完,她准备明天换到肉联厂外面去。揣了许多毛票没数,不过按照她那买价,今天肯定是赚钱了的。尽管再小心,还是压碎了几个鸡蛋,这些耗损无法避免。

抢收稻谷的农忙来了,夏晓兰倒卖鸡蛋的生意也展开的如火如荼,有人称她是“鸡蛋西施”,顶着这名声,夏晓兰就被有心人给盯上了!

015:被流氓盯上了!

背靠着亲舅舅,夏晓兰母女的日子过得挺滋润。

特别是农忙来临,农村家家抢收粮食,夏家人田里的活儿都干不完,还真没有空来七井村找夏晓兰母女的麻烦。夏晓兰往城里倒腾鸡蛋,没两天生意就顺手了,她说话爽利,长得又顶好看,做生意有原则,但在原则范围里又极大方——农机厂和肉联厂的工人们都知道,这几天厂外面多了个鸡蛋西施,卖的鸡蛋很新鲜。

开始每天跑一趟安庆县,不过2天,她就卖了快2000个蛋。虽然每天骑着车不停的奔走在乡下和县城很辛苦,但她的辛苦是卓有成效的,平均一天能赚10块左右。本钱少,又没有人脉,夏晓兰有一肚子赚钱的想法也只能慢慢来,每天赚这点钱她是不嫌多,刘芬却很满意的。

到了晚上,夏晓兰回到家,母女俩清点一天的收入。布兜里的钱倒在桌上,大部分都是零散的毛票,一元的、五角的…最小的是分票,夏晓兰发誓上辈子见过的以“分”为面值的纸币,加起来都没有这几天多!

刘芬将所有钱整理好,只觉得像做梦一样:

“钱真的有这么好赚,别人就不知道吗?”

刘芬的问题好啊,证明她开始思考了。

夏晓兰就笑:“知道能赚钱,这生意也不是人人都能做的。”

80年代当然遍地都是机遇,可也没有人人都变成亿万富翁。机遇来了,得有胆识,还得有运气!就像夏晓兰这生意,七井村肯定也有人看得眼热,一来田里的粮食等着人去收,他们腾不出人手,二来有人手的,必须要有夏晓兰这种破釜沉舟的勇气——做生意本来就有赚有赔,倒卖鸡蛋这种生意不仅辛苦,风险也是很大的。鸡蛋卖不出去怎么办?鸡蛋路上全摔了怎么办?近百元的本钱,不小心就会血本无归。

夏晓兰就算亏了,了不起重新来过,她曾经能混上跨国公司高管的职位,这一点点小失败根本打击不到她。

可对83年的农村人来说,近百元的亏本,那是大半年才能攒到的钱,说没就没了,家底不厚的又能经得起几次赔本呢?

夏晓兰将钱收起来,“鸡蛋这生意再过几天也不好做了,我不是让舅舅帮忙收鳝鱼吗?我想拿到省城去试试。”

刘家的稻田里,都能轻轻松松弄几十斤泥鳅、鲫鱼和黄鳝,乡下还真不缺它们。

泥鳅做不好有股土腥味。

稻田里养的鲫鱼也就后世被捧的厉害,现在的人谁要吃它?耗油、刺多、肉少…它都排不到‘四大家鱼'里,可见这玩意儿有多么不受欢迎了。而且比喻某种时兴的事物常用“过江之鲫”,想象一下鲫鱼的数量有多少!

黄鳝就不一样了,它是大补之物,不管啥时候都卖的上价。

就算眼下,也快赶上猪肉价了,不过在安庆县也不好卖,除非拿去省城。

鲫鱼泥鳅卖的便宜,夏晓兰懒得折腾,就让刘勇告诉下七井村的人,她除了收鸡蛋,黄鳝也要收的。不过大家现在忙着收割稻谷,除了小孩子零散拿过几斤来卖,并没有大额的生意。她也不急,黄鳝一直能抓到10月份呢。

就算别人嫌弃的鲫鱼和泥鳅,夏晓兰也有吃法。

夏晓兰的厨艺一般般,可她见识多呀,为了招待客户,南北菜系她哪个没吃过?

刘勇之前弄回家的泥鳅、鲫鱼都吐干净了泥沙,锅里滴点菜油,把鲫鱼小火煎到两面金黄,加水一直小火炖。鱼肉都炖烂到汤里,也就费点功夫的事,夏晓兰让家里每个人都喝鱼汤。她重点照顾的就是刘芬和涛涛,刘芬瘦的像非洲难民,涛涛不多补钙,以后身高随着刘家人就悲剧了。

泥鳅用辣椒酱烧,加点豆腐,起锅时放点蒜苗。

刘家这伙食安排的很好,舅妈刘凤梅对夏晓兰是满意极了。

不过这两天刘芬不能陪夏晓兰进城,母女俩在这里住着,总不会让刘勇两口子下田收稻谷,刘芬也是要去帮忙的。

“你一个人去县城,可要注意点。”

夏晓兰出门前,刘芬也要下田割稻谷了,趁着太阳没出来将稻谷杆割到,还得给稻谷脱粒,现在没有机械操作,都得靠人工。

“我知道了,妈!您也别太累。”

夏晓兰骑着自行车往县城去,她这几天把两个厂子的鸡蛋市场份额都快填满了,不可能天天都有人买那么多鸡蛋。一次运400多个鸡蛋,一天跑两趟安庆县,今天第二次来卖蛋时,在农机厂守了很久还剩一百来个鸡蛋。

夏晓兰就想换一个地方。

她一般是不抄近路的,今天卖蛋耽搁的久一点,她就从一条小巷子里骑车穿过。

她却不知道,在县城卖了几天蛋,“鸡蛋西施”的名声已经传出去了。长得漂亮,每天还带着卖鸡蛋的现金,有人就琢磨着对夏晓兰下手。

夏晓兰是有点得意忘形,毕竟她那大剪刀揣身上好几天,也没遇到过流氓。

巷子那一边就是大马路口子,她使劲蹬着自行车踏板,车子的箩筐却被人抓住:

“小妹,你这么慌干嘛,我们买鸡蛋!”

陡然被人急刹车,她好险没摔在地上。自行车后座的箩筐重重着地,夏晓兰一阵心痛,鸡蛋不知道碎了多少个!

一个人迅速窜到前面,挡住了她的去路。

另外两个男人拽着她的自行车,夏晓兰站直了身体,大剪刀已经用袖子挡着握在了手里。

情况有点不妙,三个流里流气的年轻男人,色眯眯的将她从头打量到脚,明明为了防晒穿着长袖长裤裹得严实,淫秽的目光就像她没穿衣服…今天怕是不能善了,夏晓兰没有像一般姑娘吓得脑袋发蒙,她根本没有废话,张开嘴就大叫:

“救命啊!!有人耍流氓非礼妇女!救命啊,他们把我堵在巷子里了!”

夏晓兰的声音尖锐,把三个流氓反而吓住了。

一个人连忙去捂夏晓兰的嘴巴,她拿起剪刀狠狠去捅,那个男人痛的呲牙咧嘴:

“臭婊子,以为我们没打听过你底细?你们两个快点把她按住,臭婊子,还敢拿剪刀捅我!”

夏晓兰背靠着墙,手里的剪刀使劲挥,嘴里的大叫没有停下来过,反正不让人近身,嘴里喊着“流氓非礼妇女”和“救命”,又有自行车挡在身前,一时还真没有人能近身。

一个流氓没了耐心,将自行车扯开。

夏晓兰一边大叫,一边冷笑,有人来抓她手腕,她瞅准了对方的眼睛珠子戳。

那人退得快,眼皮被剪刀尖划了一下,忍着痛,拽住夏晓兰辫子。把她拖到面前,另一个趁机打掉了夏晓兰的剪刀。

“臭婊子,装啥贞洁烈妇,谁不知道你是个破鞋?大河村的夏晓兰嘛!”

016:英雄从天而降

夏晓兰被人抱住了上半身。

那句“大河村的夏晓兰”将她震了震,不过她该怎么叫救命,还是怎么叫。这些狗东西还打听过她的底细,夏晓兰有点着急,此时正是一天里最热的时候,马路上的人本来就少,这地方又挺偏僻的。

三个男人,有两个受了伤,他们也不敢继续耽搁。

再让她这样叫下去,肯定有人要过来的。没受伤那个就去捂住夏晓兰的嘴巴,夏晓兰没了剪刀,狠狠一脚踢在了对方下身。这一脚太狠了,痛得对方丢开夏晓兰,像个煮熟的大虾子弓着身体。

夏晓兰连踢两脚,也不管后面踢没踢中,她趁机冲出包围圈往巷口跑去。

人在逼急了会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夏晓兰不怕他们抢劫,就怕流氓们糟蹋她…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她还想好好在80年代谈个恋爱呢。

流氓嘴里骂着“臭婊子”,拔脚来追。

夏晓兰心里也挺急的,她这个身体太弱,虽然个子不矮,也打不赢三个流氓啊!

眼看着就要出巷口,夏晓兰面前出现一个阴影,一个人挡住了去路。夏晓兰心里第一次感到绝望,还以为是流氓的同伙,当头就撞在了那人身上。

那个人伸手稳住她,“我可不是坏人一伙的!”

一开口就不是安庆县的口音。

这人将夏晓兰往后身一拉:“丫个王八羔子能耐了啊,大白天欺负女人,安庆县的治安也太坏了,同志你别怕,我…”

夏晓兰跑的汗津津的,一张小脸白里透红。

一下子把人给看呆了。

这人忽然大叫:

“哥,诚子哥你快来,小痞子们非礼女同志了!”

非礼女同志就算了,为啥要非礼这位女同志?自从几天前在安庆县面瘫见过夏晓兰,一路他都惦记着对方,总觉得夏晓兰吃面时抬头看她一眼,雾蒙蒙带着水光,欲语还休的,让他总也忘不了。

一股热血往脑袋上涌,他把夏晓兰挡在身后,嗷嗷叫着冲向三个流氓。

夏晓兰松了口气。

看来是救她的!

她也认出这人了,不就是面摊上总看她的外地小伙嘛。

巷子口又响起了脚步声。

另一个年轻人走来,脚步有力,人也长得极为精神。小平头配着他的五官,痞痞的,长得挺邪魅狂狷的…这男人不好惹!

周诚一抬头,就和夏晓兰视线相撞。

她脸上带着汗,人也气喘吁吁的,却不能遮掩那惊人的美貌——周诚不会那些文绉绉的形容词,他就是觉得夏晓兰哪儿都长得好,让他有点口干舌燥。

康伟说的对,安庆县这小地方,原来藏着个绝色。

怪不得此去沪市的路上,康伟一路都在念叨,现在打起来又不要命一般。周诚眉毛一挑,长了这样一张惹事生非的脸,就该时刻注意着,没事儿往偏僻地方钻,可不就给了流氓可乘之机?

要不是在路口踩了脚刹车,她肯定被糟蹋了。

周诚心里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火气,看康伟把三个流氓干翻在地,还觉得不解气,在墙脚根捡半截砖头,狠狠砸在了一个流氓脑袋上,对方嗷一声就倒在地上没动静了。

“诚子哥!”

康伟连忙丢开另外两个,“哥您别冲动,不值当。”

周诚看了他一眼。

夏晓兰整理好了头发,多少也有点怕。

此时又没有别人,万一这两个也是坏人呢?

周诚也不揭穿夏晓兰的小心思,“这三个人怎么办?”

夏晓兰看了看天色,“两位同志,真是太谢谢您二位了!能把他们送到派出所吗?”

周诚点头。

康伟使劲踹了一脚,“别装死,都滚起来。”

康伟都不敢多看夏晓兰。

周诚却看见了她额头正在长嫩肉的伤口,“额头怎么回事儿?”

夏晓兰想,这人怎么一点都不见外呢。

不过对待恩人,她也不好态度恶劣,就含糊过去:

“不小心摔得。”

周诚越看那伤口越不顺眼。白璧无瑕的脸蛋,多了伤口挺碍眼,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康伟把三个人绑上,一个嘴里还不干不净的:

“她就是一个破鞋,别人能睡,我们不能碰?哥几个都是男人,大家一起爽好了!”

康伟一脚揣在他脸上,对方掉了好几颗牙,终于没有满嘴乱喷粪。不过气氛还是很尴尬,夏晓兰的脸色也很不好看,把自己自行车扶起来,真的碎了不少鸡蛋。

每一个蛋她就赚1分钱。

顶着烈日到各个村去收蛋,又一天两趟跑安庆县,早上五点起床,到晚上九、十点才歇下,中途是没有休息过的。就是这样,一天顶天也就赚十来块,这一摔,她今天一整天都白干了。

明明上辈子吃过很多苦,比这个更苦的事儿都遇到过,夏晓兰还是觉得委屈。

谁他妈想重生到83年的吗?!

上辈子用了20年才奋斗成功,睡一觉起来全没了!

夏晓兰红着眼睛,也狠狠踢了流氓几脚:

“搞破鞋也瞧不上你们,怂包,只会欺负女人!”

夏晓兰真不是好惹的。

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被救之前三个流氓就带伤了。到了派出所,周诚两个把责任全担了,就说是两人打得。公安也没说他们打得狠,反而很正式表彰了二人:

“我们收到了公安部的通知,安庆县将积极配合严打行动,对现行的犯罪分子要从快从重处理!两位同志是见义勇为,我们会将锦旗送到两位的单位。”

康伟想,他和诚子哥哪有什么单位啊。

夏晓兰从另一个房间里出来,一个女公安态度很好,还安慰她:

“我们肯定会保密的。”

世道对女人不公平,明明是差点被侵犯的,传出去说不定一边骂流氓,一边也要对女人指指点点。

夏晓兰知道,如果不出意外,她是再也见不到这三个流氓了。谁叫他们这样嚣张,敢顶着严打期间犯事儿。这三个人事先肯定想,就算把她怎么着了,自己为了名声也不敢报案。

可惜他们搞错了。

夏晓兰名声不好听,人更是泼辣厉害,敢拿剪刀戳眼珠子,才拖延时间等来了救援。

从派出所出来,都是下午六点了,夏晓兰心里急,也不能表现的没礼貌,坚持要请两个救命恩人吃饭…吃啥,就是街口那家卖面的小摊。

夏晓兰囊中羞涩,肯定没办法请两人吃馆子的。

国营饭店置办一桌子,怎么也要20元,她只有钱请对方吃汤面,顶多叫卖面的大婶加两荷包蛋。

康伟叽叽喳喳的比较外向,周诚人长得挺邪气,其实话不多。这人其实看上去比三个流氓更像坏人,身上有股邪性儿,同行的康伟能一个撂翻三个,却对周诚服服帖帖。

丢下碗,康伟要抢着付钱,夏晓兰拦住不肯:

“两位对我的恩情不是一碗面能报答的,今天让我请你们两位!”

康伟嘀咕,说自己从来没被女孩子请过饭。

周诚把筷子一放:“改天请回来不就好了。今天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最后一句话,周诚是对着夏晓兰说的。

017:哥,你一见钟情了?

周诚看着夏晓兰的眼神里带着小勾子。

夏晓兰没吃过猪肉,至少见过猪跑,这个周诚对她有好感,而且毫不掩饰这份好感。

她对这个看脸的世界心中有数,男人见了她这张脸真的很难讨厌,要不今天怎么会惹来这一场祸事呢?

周诚和康伟是她的救命恩人,夏晓兰自己心中坦荡,也不矫情:

“会不会太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我们跑了几天长途,中途本来也要歇歇脚,送你到家,再返回县城。”

康伟张张嘴。

诚子哥和女孩儿们说话从来没有这样耐心,多少姑娘追着诚子哥跑,愣是正眼都没瞧过她们。刚才在路上也没说要在安庆县歇脚啊,他们载着一车货,早点回到京城,这一趟就安生了。康伟偷偷瞄夏晓兰,她的确太漂亮了,难道把不近女色的诚子哥迷住了?

他不敢吱声,赶紧打边鼓:

“不麻烦,你说这么晚了,你一个人走在路上多不安全?万一那些臭流氓还有同伙呢?你放心,我们肯定不是坏人,派出所不是留了档案嘛!”

再推辞下去,好像真把恩人当成狼来防。

夏晓兰看看那辆大东风,不知道自己该坐哪里。

周诚把夏晓兰的自行车往康伟手里一塞:“你到后面去,顺便看着货。”

康伟的一颗心哇凉哇凉的。

但他又不敢反抗周诚,只能将夏晓兰的自行车放到了车厢里。车厢装满了箱子,康伟好不容易才挤了上去。夏晓兰想张嘴说自己去后车厢,不过人家装着货呢,或许是不信任她。

她坐到了副驾驶位置,大东风启动了。

离开省道,通往七井村的路烂的很,好多时候车轮都挨着路边险险而过。

夏晓兰不时给周诚指路,汽车就是比自行车快得多,走路俩小时,骑车一小时的路程,大东风只要半小时就到了!

“前面就是我家了,村里的路开不进去,你就在这里放我下来吧。”

夏晓兰指了指七井村。

一路走来,田间地里都是忙碌的景象,趁着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去,干活儿的人要把脱粒的稻谷装回家。麻袋装着,全靠人一袋袋的抗。

村里有了炊烟。

平时吃两顿饭的,农忙时肯定要一天三顿,顿顿都得吃点实在的,要不谁能干的动那活儿?

夏晓兰本来打算今天早点回来做晚饭,到派出所去说明情况把时间给耽搁了。她心里有点急,周诚也看出来了,等她下车,周诚忽然问道:

“你明天还去安庆县?”

出了今天这种事,一般小姑娘吓也吓死了,说不定就不会继续做买卖。

就算还卖蛋,也会歇几天缓缓神。

不过周诚觉得夏晓兰不像一般的小姑娘,她看着娇娇弱弱的,其实挺大胆。

果然夏晓兰想也不想:

“当然去,周大哥你们晚上要住在安庆县招待所?我明天去找你们,给你们带早饭。”

周诚邪里邪气的,听完后却眉眼舒展,觉得小妮子颇有良心。

“回去吧,明天不要太早出门,不安全。”

夏晓兰推着自行车就走了。

康伟期期艾艾凑上前,“诚子哥,你真看上了?”

周诚冷哼一声。

康伟哀嚎起来——还有没有天理了,明明是他想看中的人啊,惦记着一路,结果让周诚给截胡?!

夏晓兰推着自行车回去。

刘芬早担心的不得了,夏晓兰今天回来的晚了,他们干完田里的活儿没见到人,刘芬正想出门找她。可巧夏晓兰就回来了,她虽然整理过衣服,鸡蛋的腥臭味儿掩饰不住。

“我路上摔了一跤,只能推着车回来了,蛋也碎了好多。”

夏晓兰主动坦白,刘芬哪里会去想蛋,赶紧追问她:“有没有摔疼?让妈仔细瞅瞅!”

夏晓兰在原地转圈,又蹦蹦跳跳两下:

“我真没事儿。不过恰好遇到两个好心的同志开车载了我一段路,明天我顺道给人带给早饭,谢谢他们。”

“要不你明天歇一天?”

“都说好了,要给人带早饭呢。对了,晚饭我在县里吃过了,妈你们今晚吃什么?”

收割稻谷不仅累,汗和各种草屑黏糊糊混在一起痒的难受。刘勇和李凤梅忙着去冲澡,刘芬一边做饭,一边看着涛涛,夏晓兰回来了,就赶她去洗澡了。

涛涛围着夏晓兰打转,“晓兰姐,你到底啥时候带我去县城玩?”

他眼巴巴望着,像条小京巴,夏晓兰忍不住捏了捏他的小脸:

“姐姐忙着赚钱呢,哪有空陪你这小鬼玩,不过你如果乖乖的话,我明天给你带个礼物回来。”

涛涛眼珠子一转,他很想去县城,就是想和夏晓兰黏在一起。不过他爸说晓兰姐是去做生意的,让他不准烦人,夏晓兰又说给他带礼物,涛涛就很满足了。

他把手伸出来,“我不信,你之前还说要带我去城里,结果早上偷偷跑了,我们拉钩!”

涛涛伸出小拇指,夏晓兰只能把小拇指和他勾着。

两人勾着小拇指,大拇指往上翻挨着。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

刘勇刚好洗完澡出来,“你个臭小子,和你姐没大没小的,你说谁是小狗?”

夏晓兰是小狗,他这个当舅舅的不就是大狗?

刘勇满地撵孩子,夏晓兰忍住笑去拦:

“舅舅,我和涛涛玩呢,没关系的,哄孩子嘛。”

刘勇干了一天活筋疲力尽,就是做个样子追一追,听见夏晓兰的话,他顿时乐了:“你这话说的老气,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呢!”

18岁的大姑娘已经能嫁人了。

不过在刘勇眼里,夏晓兰这个外甥女也就是个半大孩子。

可怜她投胎到夏家,偏心的家人,棒槌样的亲爹,还不肯叫当舅舅的养,自己要挑起养家的重担。刘勇叹气:“你今天真是摔了一跤?我可不是你妈。”

越是相处,夏晓兰越是觉得她舅舅刘勇很精明。

她也没瞒着,把今天的事说了:

“那些人事先打听过我的来历,您说我的坏名声都传到县里了?”

夏晓兰卖鸡蛋归卖鸡蛋,她难道见人就说自己是“大河村的夏晓兰”?刘勇一阵后怕,也觉得其中有鬼,“我明天进城打听下,也好好谢谢你说的两个救命恩人,你这丫头,请人家吃两顿饭就打发了?”

“田里的活…”

“没事,我让其他人帮忙干,耽误不了抢收。”

刘勇吃晚饭出去了,夏晓兰和她妈说帮人带早饭的事,她就是个嘴炮,炒两个菜还能吃个新鲜,让她蒸个包子连面都发不好——83年用的又不是什么自发馒头粉,用碱发面还算好的,更多的是用老酵子,夏晓兰掌握不好那剂量。

李凤梅在旁边插嘴道:

“前几天泡的萝卜够酸了,剁点猪肉拌着,做个酸萝卜猪肉饺子带着去。”

纯肉馅儿?

这个真没考虑过,能有荤腥味儿就不错了,这年头谁家能吃纯肉馅儿,太奢侈了!

018:酸萝卜猪肉饺子

安庆县是南北交界的地方,饮食习惯自然也受到了南北两边儿的影响。

吃米饭的人偏多,但面大家也吃的,小麦的种植面积只比水稻少一点,每年交公粮时,小麦也是必须品。农村人吃的面粉都是自己磨的,做馒头包子和饺子,颜色都不如富强粉做出来的好看,更抵不上精白面粉了。

吃起来口感是不如富强粉细腻,但麦子的原香味更浓厚一些。

夏晓兰舅妈泡得一手好泡菜。

红皮白心大红萝卜是主料,泡菜水里有盐、有红糖,李凤梅还会加点红辣椒,跑出来的萝卜甜酸中带着微辣,十分开胃。用来和肉搭配,那想起来就要流口水的。

合面的事是刘芬的活儿,调馅儿被夏晓兰接手了。为此她还早起了一个小时,在厨房洗洗剁剁,包了两斤馅儿的饺子。家里只有这么多肉,夏晓兰装了满满两搪瓷缸饺子,自己才吃了几个,剩下的都给没起床的涛涛留着了。

她还挺不好意思:

“我今天回来时再买点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