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芳领着梁欢和梁宇上了门…到了隔壁刘勇家。

729:以后只有她求你(3更)

刘勇家里基本上是不开火的,隔着墙,晚上回家做饭,白天到夏晓兰家,一家人还挺热闹,说说笑笑一起在厨房帮忙,李凤梅也没想到刘芳会上门。

年初二是要给夏晓兰姥姥、姥爷上坟扫墓,祭品都早早准备好了。

哪知道刘芳带着梁欢姐弟上门,刘勇黑着脸就想关门,刘芳把手放在门框上:

“快给舅舅拜年!”

梁欢别别扭扭的,梁宇这孩子实诚,“舅舅,我想表弟了,咋没看见涛涛?”

刘勇那门就关不上了。

梁宇去年来过,和表弟刘子涛玩的好,一年过去了,还惦记着刘子涛。刘勇当着孩子的面不好做的太绝,梁欢这丫头像妈,梁宇的性格既不像刘芳,也不像梁家人。

“涛涛出去玩了,一会儿舅舅找他回来陪你,你进屋看电视等他行不?”

当然是行的。

没有哪个小孩儿能拒绝电视机的诱惑,梁欢叫了声舅舅,也跟着进了屋。

刘勇家打扫的干净,却还和去年一样破旧。

梁欢暗暗撇嘴,只觉得刘勇和李凤梅抠门儿,‘蓝凤凰’生意那么多,赚的钱也不少,没说把家里翻修下,或者直接盖个新房子。

就像刚才看见的,隔壁邻居家新盖的房子,在农村里还挺好的,大舅家想盖一个还怕盖不出来?

幸好,今年还知道买个大彩电,要不梁欢在乡下能无聊到死。

梁欢还以为会瞧见夏晓兰,她今天打扮的格外盛重,不愿意被夏晓兰比下去。就是来村里的路太难走,她爸没有了小车,梁欢三人要先从河东县坐车到安庆,再从安庆县城过来。

路上有积雪,梁欢怕弄脏自己的皮靴子,用报纸裹着脚走完这段路的。

结果打扮的这么好看,却没瞧见夏晓兰,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郁闷感。

刘勇把梁家姐弟放进去,却把刘芳拦着大门口:

“你来干啥,大过年的,别让大家闹心!”

刘芳快气死了,以前是她不愿意回娘家,现在愿意回来,刘勇却嫌弃她?

“大哥,你要站在二姐那边我不管,你自来就偏心二姐,今天是大年初二,我回家来给爹娘上坟扫墓总行?”

刘勇要不讲理一点,上坟都能不叫刘芳去,他才是刘家的儿子,刘芳是出嫁的女儿。

刘芳还说他偏心,两个妹妹,一个善良老实,一个刁钻刻薄,刘勇能不偏心?

他手痒,又想去摸门后的扁担。

“好好好,你上坟,上完你就走!我没有你这样不要脸的妹妹,你真是嫁进梁家,就一心要当梁家的好媳妇,为了梁秉安升官发财,连亲外甥女都卖!”

刘芳也不服气啊。

她要知道夏晓兰自己找了个好对象,也不用去做媒。

便宜没占上,白白惹了一身骚,还牵连了她家老梁,提起这事儿刘芳都后悔。

“我错了,大哥我是真错了,别提这事儿行不行!”

夏晓兰没啥损伤,梁家却有大动荡。刘芳心想至于么,又没吃亏!但她不敢痛痛快快把自己想法吼出来,为了梁欢,也为了她家老梁,她还得装,还得演!

刘勇和刘芳的动静不小,李凤梅在隔壁听得清清楚楚。

不仅李凤梅听见,夏晓兰也听见了。

她这个小姨,智商见涨啊。

估计也是被生活教做人了,原来多倨傲的一个人,现在起码嘴上知道低头认错——当然也就是嘴上,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刘芳花了几十年才形成的性格,哪能改变的彻底。

刘芬自然也听见了这动静。

汤宏恩还在呢,刘芬实在不想让汤市长看笑话,可今天是大年初二,刘芬和这个妹妹不想来往了,却禁不住人家要来给爹妈扫墓。

两人是同父同母的,这点关系不可能掰扯断。

汤宏恩偏偏还不能当看不见。

到了七井村后,汤宏恩最大的感受就是刘芬和夏晓兰的不易。

现在刘勇当了小老板,夏晓兰成了大学生,都还有各种麻烦,真不敢想以前过得日子什么样。

汤宏恩既然管了,就要管到底。

家里有丢人事,刘芬也没办法。她隐隐觉得除夕那天的拒绝其实没哈用,汤市长的想法还没打消。这是不行的,刘芬得让汤宏恩看见两人的差距,也无所谓自曝家丑,就把刘芳当初干得缺德事说了:

“…幸好没嫁成,要不晓兰一辈子都毁了。”

对梁家人来说,夏晓兰只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嫁给樊镇川是高攀。可刘芬知道自己闺女,比别人家儿子更有志向,不需要靠嫁人来改变生活,还是樊镇川那种坏蛋!

于奶奶有句话刘芬一直记着,甲之蜜糖,乙之砒霜——想把她女儿拿去换好处,刘芬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这事儿。

刘芬想起来就生气,汤宏恩特别镇定,“不必生气,晓兰她小姨以后只有求你们母女的,高兴了你赏她一个笑脸,不高兴了不用理睬,你过得越好,她越是难受的要命。”

听音就能识人,汤宏恩能把刘芳的性格判断个七八分准。

他这说法都快把刘芬逗笑了。

刘芳求她?这点她是不稀罕,也想象不到。

汤宏恩却没把话说透,夏晓兰和于奶奶都明白汤宏恩的意思,刘芳这次上门,肯定就是来低头的。为啥低头,指望着从夏晓兰身上占便宜呗。

但汤宏恩这话还有个意思,连李凤梅都听出来了。

以后刘芳当然只有求着阿芬的,如果阿芬同意了和汤市长在一起,就梁家那样的官迷性格…想想那画面,李凤梅肩膀都在抖。

夏晓兰都麻木了,汤宏恩能把这种话说的一本正经,她能不服气吗?

“妈,没事儿,上坟就上坟,我们和梁家的矛盾,总不能牵连到姥姥、姥爷身上,小姨是当女儿的,按照习俗就有回来上坟扫墓的资格。”

隔壁,刘芳还在往屋里张望:

“咋不见嫂子和涛涛?”

也没见夏晓兰和二姐刘芬,今天年初二,这些人能跑哪里去!

刘勇指了指新房子,“在晓兰家吃早饭,不过就冲你干得缺德事儿,我寻思着也不好意思上晓兰家去,你就在这里等着,赶紧上完坟就回去。”

隔壁的新房子,是二姐家的?

刘芳愣住,她大哥这也太舍得了,自己还住破房子,却出钱给二姐盖新房?!

730:境况颠倒(4更)

刘芳是来求和的,不是拉仇恨的,还没傻到要把心里话嚷嚷出来。

她还疑心这新房子和夏晓兰那对象有关。

夏晓兰那臭丫头是挺有手段,还没结婚呢,又是帮夏晓兰出头,还给出钱修新房?

不对,臭丫头还黑了她家一万块钱,丢到院子里的一万是肉包子打狗没回头,想到眼前这挺漂亮的新房子,就有她家的钱,刘芳扶着门框,心痛的喘不过气。

刘勇哪里管她,几步就走进了隔壁屋子。

刘芳抬脚想追着进去,还是忌惮夏晓兰的想法,老梁说要走迂回路线,她不能把夏晓兰和刘芬又给得罪了。

梁欢在屋里听到动静跑到门口:

“妈,我舅刚才说啥?”

刘芳拍了她一下,“你小声点,在家里我和你爸咋嘱咐你的?”

梁欢点头,“我晓得呢!”

梁秉安和刘芳说了,现在要利用夏晓兰的“资源”,要不以后永远都超不过夏晓兰。梁欢当然不愿意这种情况发生,高傲如她,现在也只能忍耐住脾气。

“我就是关心二姨和表姐。”

别人不一定听见,梁欢还是很小心。

刘芳欣慰一笑,“你大舅说,你二姨她们修了新房。”

梁欢也想到了家里给的一万块,当时嘴上说的挺好听,不要梁家的4000块钱,结果梁家不止给了4000块…刘芳和梁欢已经忘了,夏晓兰为啥要梁家一万块钱。

梁家偷鸡不成蚀把米,夏晓兰不叫梁家放放血,怕梁家记不住那教训。

一万块钱夏晓兰拿的很坦然,梁家以前的家境好,其实也不缺这钱。现在不行了,刘芳想到自己一个月上班就那么点工资,家里的大笔开销全靠公婆撑着,再看看眼前的房子,这砌墙的红砖就是花她家的钱买的?真是咋看都不顺眼!

刘芳和梁欢母女俩憋得难受,刘勇已经带着刘子涛出来,后面还跟着李凤梅。

“涛涛他姑,不好意思啊,我们自己家都没开火,米面粮油都没准备,中午就不留你们吃饭了,咱赶紧去上坟,不耽误你们回家去。”

李凤梅说话不中听,刘芳也只有忍。

刘芳往后张望,没瞧见夏晓兰和她二姐。

等上坟的时候总不能避开的,难道夏晓兰还要躲着刘芳?只有刘芳自己避一避。

她和梁欢就杵在刘勇家门口,梁欢如临大敌,却见夏晓兰身上套着件就棉衣,头发随便扎一扎就出来了。和梁欢的盛装打扮比,夏晓兰太随意。颜值和气质的差距,仅靠梁欢的审美其实拉不平…梁欢嫉妒的心口疼。

随后出来的是刘芬。

刘芬只当没看见刘芳和梁欢。

刘芳挤出一个笑脸,她二姐真是狠,居然不往这边看一眼。

刘芬咋看她?

刘芬自己都紧张,手心全是汗…刚才说到要去扫墓,汤宏恩很自然的说自己也去上柱香。

刘芬当然连忙说不用,谁家的祖宗谁祭拜,无亲无故的汤宏恩去上啥坟?

只有一种情况,他以女婿身份去还差不多!

不不不,就算是真女婿,也没去给二老上过几次坟,以前嫁到夏家去,年初二夏家一些亲戚也要上门,刘芬要是自己想回娘家,夏老太都能黑着脸反对,别说夏大军陪着回来上坟。

夏大军给过世的岳父岳母上坟,还是夏晓兰没出生那两年才有的待遇。

刘芬后来生了夏晓兰是个女儿,又伤了身体不能再生,也不晓得夏老太说过啥,夏大军就再也不来给夏晓兰姥姥、姥爷扫墓了。

汤宏恩特别自然说上柱香,刘芬是不同意的。

“这香不上,我也不好意思继续住在这家里了,你别多想,就是和你是朋友身份,碰到扫墓祭拜,上柱香也没什么?”

刘芬说不过汤宏恩。

她也不可能真的赶汤宏恩走,汤市长对刘家多有照顾,于奶奶说汤市长前妻是个神经病,儿子和他不亲,过年一个人孤零零的多可怜?

前妻厉害,儿子不亲近,这两个事实刘芬还恰巧都知道。

夏晓兰想说汤宏恩不能太得寸进尺,欺负她妈老实,于奶奶伸手在桌子下掐她…夏晓兰疼的龇牙咧嘴的,马上跳起来:“走,我们赶紧上坟去。”

就这种情况下,刘芬自己心慌的厉害,哪顾得上刘芳和梁欢杵在那里。

不过刘芳却愣了,走在夏晓兰母女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

刘芳当然不认识汤宏恩,但她见过不少干部,汤宏恩一瞧就不是普通人。大过年跟着从家里走出来,还准备一起去上坟扫墓——天啊,这是她二姐找的男人?!

和夏大军离婚才一年多,就找到了新男人?

刘芳仔细看她二姐,和去年5月那会儿比,模样又大有不同。瞧着年轻了好多岁,皮肤白了,穿着时髦洋气,只看外表,就知道刘芬日子过得很好。

女人的日子过得舒不舒心,看脸就知道。

天生丽质的女人不少,但天生长得好看,也需要后天保养跟上。再好看的女人,生活朝不保夕,风里来雨里去操劳二十年,还有啥美貌可言!

刘芳以前保养的好,刘芬日子过得差。

现在梁家闹心的事多,刘芳经常皱眉,眉心都有了纹路。

反观刘芬,脸颊丰盈了,烦心事少了,好似皱纹都被填平了。

刘芳被她二姐的变化惊吓到,迟疑了一会儿,就落了后。夏晓兰几人都先去了坟地,刘芳和梁欢还留在原地。陈四嫂兜里揣着一把瓜子,一路磕着过来,好像才瞧清楚是刘芳:

“阿芳,今天回来上坟啊,咋不见梁干部?”

刘芳若无其事点头,“欢欢她爸忙呗,过年还忙工作,单位上信任他,也没办法。”

死鸭子嘴硬,村里人都知道梁秉安被撤了职,还在这里装。

陈四嫂吐掉瓜子壳儿,“难怪,我说没瞧见你干部坐的小车呢。你们姐妹的命真是好,你瞧见你未来姐夫没有?是这个,大领导!”

陈四嫂比了一下大拇指,说除夕那天,汤宏恩刚来村里,就有好多小车开来。

“我们安庆的县长都来了!县长就守在门口,你未来姐夫愣是没见一下…”

——这牛皮吹的,啥未来姐夫,刘芬一个二婚的,还能找到啥大领导?!刘芳一千一万个不信!

731:狗改不了吃屎(补1)

陈四嫂敢说这话,还不是远远瞧着,汤宏恩跟在刘芬身后,往刘家二老的坟地去了。

这意义可大了,和刘芬的事儿肯定是定下来的,当着村里人面说要处对象,那是给刘芬正名呢!

两人之前要没好上,咋会来刘家过年。

更别说还跟着去上坟,除了准女婿身份,咋会跟去上坟?

有的女婿都没这么殷勤,陈四嫂觉得刘芬的命好,再婚不仅找了个大领导,还特别看重她,才会替刘家做这些事。

看见刘芳装样,陈四嫂就忍不住想刺一刺她。

“你还别不信,我们全村都瞧见的事还有假?达叔都认出了方县长,陪着方县长说了好半天话。”

看刘芳脸色变来变去的,陈四嫂就觉得爽快。

阿芬找了那么大个领导,这次回乡还是那么低调。厨房里干活不比谁少,和谁说话都不端架子,也没有咋咋呼呼满世界炫耀。

嫁到梁家去就变成了城里人,偶尔坐着小车回来,恨不得溅村里人一声泥。

忘了根,没人情味,陈四嫂忍刘芳也很久了!

刘芳和梁欢两人都听愣了。

比县长的官儿还大?

梁秉安仕途正好那么会儿,梁欢也没敢想她爸能当县长啊,能当上局长,就是梁家所有人的愿望。

现在她二姨,找了个比县长还大的领导?

咋可能,她二姨是二婚,是嫁过人的,年纪那么大,连儿子都不会生,哪个领导能瞧上她。

梁欢心里想着,忍不住就问出声:

“妈,现在领导都和地里的大白菜一样多了,随便就能砍一颗回家?”

哪有这么多领导和年轻干部,还正好被刘芬和夏晓兰给撞上了?就她二姨的条件都有大领导瞧上,梁欢觉得自己不用考大学,也能找个**。

陈四嫂磕着瓜子,瞅着梁欢笑:

“地里的白菜再多,那也长在别人地里,你还想随便砍?先用心种好地吧!”

看见别有啥好东西就眼红,说的就是刘芳和梁欢,母女俩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梁欢被陈四嫂的话搞得有点心虚,她心里的确是有些见不得光的想法。

刘芳输人不输阵,回过神来想和陈四嫂吵架,陈四嫂嘲笑了她一番,早磕着瓜子走远了。

她扯了扯梁欢,“走,我们跟上去看看。”

梁欢心里也像猫在抓。

她以前瞧不起夏晓兰,因为夏晓兰是农民的女儿,而她是局长的女儿。

现在她爸不当局长了,夏晓兰却要当领导的继女?

梁欢倒没想过有人会嫌夏晓兰是拖油瓶不肯认,她在安庆一中上了半年学,成绩没提高,却整天被孙校长等人洗脑,心里讨厌着夏晓兰,却也知道夏晓兰很厉害,就是领导的亲生女儿,也不容易拿高考状元。

等她跟着刘芳到了坟前,正好汤宏恩在上香。

表情很郑重,气氛肃穆,瞧着还真的像新女婿给过世的岳父、岳母扫墓。

气势这种东西很玄妙,抓不着看不见,却能感受到。看的仔细,刘芳就心惊,就算陈四老婆的话挤出点水分,这男人不说比县长厉害,那也绝对不是简单人。

没有人理会母女俩,连刘勇都当她们是空气。

汤宏恩是上香,刘勇硬邦邦磕了几个响头:

“您二老在下面别担心我们,你们的外孙女晓兰考上了华清大学,是高考状元,阿芬和晓兰的生活不用担心。我这个不孝顺,以前浪费时间不干正事儿,现在晓得错了,也在努力养家…儿子不孝,你们一天福都没享过。”

子欲养而亲不在,说的就是刘勇现在的心情。

夏晓兰姥姥、姥爷去世的时候,刘勇正是游手好闲的半大小子,二老逃荒到了七井村,一天好日子都没过上就先后去世。

刘勇那时候混账,没啥责任心,确实也是大环境背景下所有人都穷,想尽孝都没办法。

现在改革开放,生活条件变好,刘勇也晓得上进了,却没啥用,二老都死了多少年了呢!

夏晓兰就瞧见她舅,一个大男人,说到伤心处就哭了。

这和去年刘芳在坟前的假哭不同,刘勇是小声抽泣,把刘芬也给传染了。

夏晓兰的眼睛也湿湿的,她更是一次都没见过姥姥、姥爷,按理说没啥感情,但和她妈,和她舅的感情是真的,难怪华国传统有扫墓祭拜的习俗,对于家族先祖的归属感就是这样来的。

上辈子的事已经淡了,夏晓兰越来越融于这个时代,这个身份,她才会眼眶发湿。

“妈,别哭了,大过年的,也让姥爷、姥姥高兴下。”

刘勇和刘芬好不同意止住眼泪,刘芳拉着梁欢一下子跪下,夏晓兰不想看戏精表演,扶着她妈就往回走。刘芳眼神一直在汤宏恩身上打转,梁欢也对汤宏恩很好奇,她俩也没掩饰这种好奇,偏偏夏晓兰等人就是无视她俩,把她俩当空气…母女俩简直快憋死。

刘勇也不想看她们,只有李凤梅留下来收拾祭拜后的残局,刘芳眼神滴溜转:

“大嫂,大哥给二姐修房子,你们家还住旧房子,你可真大方。”

李凤梅本来也不想理她,瞧她那自以为是的样子,实在没忍住:“谁告诉你房子是你大哥出钱修的?”

“不是大哥还能是谁,是二姐找的对象,还是晓兰…”

刘芳还在试探,李凤梅冷笑:

“你别套我话,房子是阿芬母女俩自己赚钱修的,她们才是蓝凤凰的大股东,你是狗眼看人低,人家非得靠男人吃饭?你也别假惺惺的演啥孝顺女儿,少打歪主意,大家还能相安无事,你以为阿芬母女现在还和以前一样能随便欺负啊!”

“不靠男人,她还不是靠上了一个领导——”

刘芳脱口而出,李凤梅觉得这人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刘芳自己费心嫁入了梁家,就以为汤宏恩也是刘芬算计来的。可汤市长那种人,是能被算计的?

汤市长能瞧上阿芬,是因为阿芬老实心善,还有韧性,愿意去学新东西,是农村的进步女性!

梁欢则抓住了个重点,蓝凤凰是夏晓兰家的?

732:水耗子(1更)

蓝凤凰一年能赚多少钱,不搞服装这一行的,其实还真估算不到。

但咋说也比上班赚钱要多,要说梁秉安从前的工作有社会地位,工资多少,都比个体户强…刘芳在国营商店当售货员,这工作,勉强还能比在服装店帮忙的刘芬有保障。

那现在呢,刘芬不是打工的,是老板之一!

梁家在往下滑,夏晓兰家却处在上升期,两种落差对比太剧烈,让刘芳和梁欢都失魂落魄,刘芳都没心情演戏了,匆匆上了坟,就带着梁欢姐弟回去。

她不作妖,刘勇还奇怪呢,还是叫李凤梅给梁欢、梁宇封了个红包,没留母子三人吃饭。

“转性了?”

还以为要去烦阿芬和晓兰,居然没动静。

李凤梅笑笑:“啥转性了,是被刺激了,你自己亲妹妹你不了解她啥性格,见不得阿芬比她好呗。养个女儿比她女儿优秀,她就难受的厉害,再知道阿芬找了个市长…她肯定痛苦的不得了!”

“别乱说,阿芬和汤市长的事还没定。”

李凤梅对刘芳的评价,刘勇当亲哥的都不能反驳,但要说刘芬和汤宏恩的事,刘勇就下意识反驳。

李凤梅翻了白眼,也就阿芬以为还没定,汤市长今天都跟着去上坟扫墓了,这事儿还有假啊?

周诚的春节是在茫茫大海上过的。

除夕的晚上,学员们没有春晚看,但每个人的面条里多了荷包蛋和两片厚厚的腊肉,这就是他们的团年饭。

特殊时期,也顾不上学员们南北差异的口味,米饭还要配菜,哪有面条方便,一次煮上一大锅挂面,份量不限,没吃饱的自己去锅里捞就行!

荷包蛋和腊肉是固定的,咸咸的腊肉陪着白面条,一小口一小口的咬,吃起来特别有滋味。

“周队,这是最后一次任务了?”

被周诚救过的石凯,成了周诚最亲近的战友,端着面碗凑过来,石凯的脸上全是干皮,都是被海风吹的。

大伙儿出来三个月了,一开始有人上船就吐,现在也都习惯了。

明明是陆军,这任务再做下去,石凯要怀疑自己是调入海军的节奏。要说他们这些当兵的,虽然在部队提了干,算是军官,可平时照顾不了家里,逢年过节要是出任务,连一封问候的信都寄不了,整个人就处在失联状态。

这就是部队的纪律,是军人和军人家属要忍受的,石凯心里明白,却还是想早点回学院。

进修期间有探亲假,任务结束,他想回去看看家里人。

周诚知道石凯的意思,哪个学员不想家,周诚自己也想家。去年春节没回去,今年春节他离的更远了,自从参了军,他好像就没陪家里人过春节…想到他媳妇以后也可能年年失望,周诚心情也闷闷的。

“是不是最后一次任务,得看我们能不能抓住大耗子。”

学员们管走私份子是水耗子,在海上滑不留手的,干得也是偷偷摸摸的事,可不就像水耗子么。

道理石凯都懂,就是一时特别想家里人。

周诚把碗里的面汤喝干净,“队里每个人都想家,这次我们把大耗子抓住,上面估计能批假。”

一句话说的石凯又振奋起来。

“这些耗子,真是过年都不歇啊!”

搞走私的还分啥过年不过年,就是因为过年,以为海关稽查的力度弱,大耗子们才要出动。周诚不知道上面哪里来的情报,但这一次要抓的,就是琤荣集团的人。

精准的针对琤荣集团啊,也不知道有没有康二叔出力。

或者汤市长也出力了。

谁叫琤荣集团太嚣张,在闽省被抓了大船,没老实太久,又要卷土重来,还在特区附近交货。周诚想到杜家一团糟的关系,估计刘天全也是故意要给杜兆辉扯后腿。

因为杜兆辉撞了康伟,就不抓刘天全?

当然不可能!

走私是必须要被打击的,康廉明不会办这种蠢事。

一码归一码,对琤荣集团的走私生意打击越大,看似帮助杜兆辉搞垮竞争对手,其实对杜家整体实力是削弱。特区需要投资,需要的是清清白白的投资,而不是投资在明面上,掩盖走私的真相。

周诚估计汤市长会答应康二叔,就是想把琤荣集团的两股势力彻底剥离。

刘天全以为春节期间稽查的力度会变弱,海关稽查队也要放假,周诚所在的大队,却要等着水耗子自投罗网。

大年初一的晚上,周诚带人已经在附近守了好几天。

海面风平浪静,却有蹊跷。

过年连海关都放假,渔船还会出海?

只要是华国人,就有过春节的传统,阖家团圆都不要,要出海吹冷风,肯定是有鬼。

“走,我们也跟上。”

这一次,水耗子们交易的地方不同,没有礁石可藏,海岸线光秃秃的没有遮蔽物,周诚他们不能再偷偷潜伏过去。

现在这几条船的身份都是接货的人。

原来接货的人自然是被扣起来了,要不也套不出具体的情报。

周诚这边用的也是渔船,黑漆漆的海面上,不止有他们一艘船。等看到了大船,周诚就想笑,果然是大耗子。

刘天全管了杜家的走私生意,肯定得意忘形了,规模搞这么大,真是作死。

这应该是刘天全组织的第一次大行动,不知道刘天全会不会亲自出面。如果能抓到刘天全,周诚会很高兴。周诚护犊子啊,刘勇虽然不是他舅舅,那是他媳妇儿的舅舅,那能随便欺负?

刘天全还算杜兆辉的便宜舅舅,刘天全栽了…杜兆辉会幸灾乐祸,杜家却会肉痛。

靠近大船,就有一束强光射来,晃得周诚眼睛都睁不开。

“天岗村,杨老大的货。”

是有这么号人,光线扫来扫去的,都没看见杨老大。

周诚船上一个学员用粤省口语骂:“大佬要陪家人过年的啦,系不系傻!”

这些扑街,货还没拿到,人还挺狂的!不过这一骂,疑心倒是去掉不少,船上刚把软梯放下来,麻仔是被抓过一次的,警惕心要重一点,他又拿灯扫了一下。

周诚虽然把脸涂黑了,衣服也换了,就那长相,麻仔能忘?

妈的,还敢来!

麻仔觉得后背隐隐作痛,他冲着旁边的人打手势,一边把射灯转了方向:

“快点上来搬货,磨磨蹭蹭的,天都亮了!”

733:算你倒霉(2更)

看起来顺顺利利,周诚手都抓住软梯了,心里有点异样。

对方会识破他们的身份吗?

这次的行动的确是有点冒险,必须周诚等人先登船,把船制住了,茫茫大海上,这些水耗子能跑哪里去?

有人跳船游走更好,茫茫大海上,体力会不支,不远处可能还有接应的船只,那就顺藤牵挂再抓点。

周诚抓住软梯的手一顿,他另一只手背在身后,手指动了动。

“快点,好货都快被别人选完了!”

竟真的有鬼,对方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怎么办。周诚已经处在进退维谷的地步,后面是没退路的,只有往前冲搏一搏。

也不知道石凯看没看清楚他的手势,黑灯瞎火的,周诚有点担心。

他若无其事的往上爬,三两下就爬到了甲板上,身手矫健,有几个人围过来,周诚好像并没有察觉。

石凯是第二个翻上甲板的,等到这边有四个人翻上甲板,走私船的人忽然就动手了。麻仔一枪打中周诚胸前,周诚闷哼一声倒在了甲板上,麻仔一脚踢上去,地上的人却反手扭住了他的脚踝,把麻仔扯到了地上。

要不是穿了防弹背心,周诚估计自己麻烦大了。麻仔用的是手枪还好说,拿微冲的就不好办,就算有防弹衣,这么近的距离,子弹的威力也震的周诚胸骨痛。

周诚拼着挨一枪的风险,先制住了这个袭击他的人。

“各支队,行动!”

其他坐小船的支队不能再等,既然被识破了,干脆撕下伪装。

麻仔爱吸大麻,擅水性,身材却比较瘦,一下被周诚给拽倒了。

周诚把麻仔拧起来挡在胸前,麻仔就挨了自己人的黑手:“…扑街,是我。”

有人端着枪往甲板下扫射,还有不少人没上大船的,这时候也只能弃船跳海。如果说3多个月前,这批临时调来的学员里还有旱鸭子,要在海上抓走私犯,不会游泳的真没有。大冬天怎么在短时间内练出号水性?军人只管服从命令,把训练的成果展示出来,中间的辛苦自然不必说。

周诚抓着麻仔,石凯也随便扯了个人当人肉挡箭牌,两人一起往驾驶室摸去。

甲板上乱成一团,那些等着接货的渔船全吓跑了,自然有人去追,周诚想知道刘天全在不在船上,越快控制住船,才能减少学员的伤亡。

迄今为止出了这么多次任务,周诚带着的人只有受伤的,没有死亡的,周诚希望保持这个记录。

他勒着麻仔的脖子,借着甲板的灯光,他看了一眼对方,完全陌生的面孔,瞧着他的眼神充满仇恨。

“你认识我?”

周诚是不认识这人的,麻仔不说话,周诚也没放在心上。

认识他的,肯定是逃脱的水耗子。从他面前逃走的,好像是闽省那一次,后来找到一具尸体,还以为另一个是死了被海水冲走,原来没死。

“你也是倒霉。”

两次都栽在同一个手里,能不倒霉么。

这次周诚可不会再让这人逃走,两次都参与运大货,这个瘦麻杆可能是走私团里的骨干。

一颗子弹擦着石凯的头皮飞过去,他心都快从胸膛里蹦出来了,拖着的挡箭牌早就死硬,石凯藏在死人身后:“周队,我们去驾驶舱?”

这船在往外海逃。

渔船的马达不给力,一旦跑远了,其他支队可能不容易追上。

现在满打满算,他们的人成功上船的,可能还不足十个,石凯觉得形势大大不利。

周诚把麻仔提起来,“走,去驾驶舱。”

周诚和石凯配合的很默契,冲到驾驶舱时,也只有石凯受了点轻伤。驾驶舱静悄悄的,不知道有多少人躲在门口,准备把闯入者打开花。

被周诚用枪指着后背,麻仔一路摔的浑身都疼:

“开门,是我…”

“麻仔的声音。”

船舱拉开一条缝,周诚把麻仔往前一推卡在门缝里,防止舱门又关上,枪声一响,船舱顿时乱成一团。

85年的春节,杜兆辉是在鹏城过的。

香港人重视春节,又不太重视,习惯是东西方兼顾,元旦比较重要,圣诞节也重要,除夕夜就没那么重要了。

大陆过去的“新移民”还会贴春联,杀鸡拜神,像杜家这样已经在香港定居很多的,反而没那么多规矩。但开公司的,注重“春茗”,春茗就是香港的团年饭,不像内地是在除夕和家人一起吃,而是年后在公司吃。

香港讲究意头,春茗饭的菜名比较吉利,吃的也很丰盛,虾蟹鲍翅样样都不缺,老板还会在春茗会上向员工大发“利是封”,过年期间香港人见面问候语就是“恭喜发财,利是到来”,老板发的利是封里从上百元到千元不等,普通职员可能就几百块,管理人有几千,至于老板信任的高管,利是封里包的恐怕就是支票。

往年,琤荣集团的春茗杜兆辉必然是会参加的。

他要跟在老豆杜琤荣身边,向外界彰显自己独特的身份地位。

杜琤荣也愿意给大儿子面子,杜兆辉年纪最大,这种场合只能带他应酬。那些陪着杜琤荣打江山的元老,个个都要说点虎父无犬子的场面话,也很认可杜兆辉的地位——狗屁,都是假的,他再怎么嘴甜,手里没多少实权,那些老东西都是不服他的。

可要是不出席春茗会,报纸上又会写他被杜琤荣冷落,失去老豆欢心,杜兆辉是不得不参加。

今年就好了,他人在内地,可以名正言顺的不参加,不仅如此,他还可以自己搞一个春茗。尽管规模没有香港那边大,却是以杜兆辉为主的。

杜兆辉搞得春茗是和香港那边同一天,席面的档次也很高,除了集团办事处的员工,杜兆辉还请了一些领导干部。可惜汤市长没来…不要紧,汤市长会喜欢他送上的大礼的。

琤荣集团割点肉,杜兆辉固然会心疼。

但总有人想和他争,那些东西还没到手,他心疼个屁。

夏子毓沾夏大军的光,也能在春茗会上搞个位置。

连夏老太都被洗刷干净,换了体面的新衣服,坐到了夏大军的身边。夏老太捞着碗里的‘粉条’,觉得香港老板也抠门,可这粉条滑溜溜的味道好吃,夏老太吃完一碗没饱,想到夏红兵不知在哪里受苦,夏老太的语气就带着哭腔:

“大军,香港老板是不是糊弄人,啥时候才去找你弟?”

734:工资不够用(3更)

“娘,大少爷已经去打听了,需要时间的!”

夏老太张口闭口的香港老板不帮忙,同桌的人都在看夏大军,这一桌子菜可不仅只有夏家三口人吃。夏大军只是个保镖,夏子毓和夏子毓是蹭吃的…这老大娘就敢质疑大老板,也是有勇气。

更有勇气的事还在后面,夏老太开始抱怨吃的粉太少:

“一碗粉值几个钱?”

夏大军被同事们看的脸红,忙把自己面前的鱼翅端到夏老太面前:

“娘,这是鱼翅,不是粉条,很贵的!”

夏大军以前也不认识,但他在香港住过,香港有钱人都很喜欢吃鱼翅燕窝。

夏子毓也没吃过鱼翅,滑溜溜的,其实还真的像粉条。但她聪明就在于会装,不懂的不会说出来闹笑话。过了一会儿杜兆辉大派红包,夏子毓和夏老太也有。

夏老太当场就把红包拆开,里面装着200港币。

夏子毓估计自己的利是封里也是一样的数,她也不生气,等3月份来了,她说的那件大事真的发生后,她在杜兆辉面前的地位绝对能改变。

夏大军的利是封要厚很多,估计有几千块钱。

这也不是杜兆辉格外优待他,跟在杜兆辉身边的保镖都是这种大封,很有点年终奖的味道。

反正有夏老太在,这顿春茗饭,夏大军是频频受到关注,就算他这样迟钝的人也是要脸的,春茗结束的时候,夏大军都松了口气。

夏子毓推着轮椅,有点犯愁:

“二叔,我看奶奶还是不太适合这种场合,她吃的不自在,也影响别人。”

夏子毓都臊的慌,夏老太吃饭喜欢嗦筷子,一条蒸石斑鱼,被夏老太几筷子夹碎,乱糟糟的一盘十分倒胃口,和夏老太一起在外面吃饭,夏子毓觉得太丢人。

她很介意自己农村人的身份,哪怕户口转到了学校,毕业分配工作后她是百分百的城里人,有夏老太一起,别人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家庭背景。

夏子毓的话,夏大军向来会听,今天这顿饭,夏大军感触特别深。

夏大军决定和夏老太谈一谈,“娘,你还回豫南去不?”

“你个不孝子,现在要赶我回去!”

夏大军头疼,“不赶你走,你要是一直在鹏城,我就去租个房子住,咱们不能一直住招待所吧?”

夏老太不由自主点头,“那可不,招待所花钱多,你租个大点的房,等找到你弟,咱们一家人都住一块儿。”

夏大军赚的钱多了,花钱太多夏老太还是心痛,那些钱用来住招待所,还不如给她呢。

她和夏红兵等人出来,就做好了要跟着夏大军一起生活的准备,要当城里人的。租房也是能接受的,夏老太还指望着香港老板给夏大军发房子。

夏子毓听得眼角抽搐,那些钱她虽然不是很在意,全给小叔一家花,夏子毓心里也不舒服。

她一向是家里的中心人物,但提分家后,夏老太对大儿子有意见,现在有了二儿子可以依靠,对夏子毓还真没有那么看重。

哪怕听了夏长征断了一只手,夏老太的悲痛也就浮于表面。

夏大军看不出来,夏子毓却看得清清楚楚。

既然如此,她也懒得在夏老太面前演戏,直接对夏大军说道:“二叔,你说我让我爸妈在京城开一家小吃店行不行?我妈有那手艺,我爸能帮忙收收钱,也免得他整天把自己喝的醉醺醺的。”

喝醉是因为变残疾了苦闷。

变残疾又是因为夏晓兰。

夏大军觉得自己对大哥夏长征亏欠,他有责任照顾大哥一家子。

“开个小吃店好,我给你们出钱。”

为了从前的张记小吃店,夏家闹得天翻地覆,要不也不可能分家。

夏老太看夏大军要撒出大笔的钱,她故意咳的很大声,夏子毓关心了她两句,夏大军体会不到夏老太的意思,还在那里盘算自己的钱。

夏老太和夏子毓到鹏城来,夏大军给两人买衣服,还加上给零花钱,花了有两千块。

不过今天的春茗饭,他的利是封有5000港币,他手上还是能拿出来1万块的。

“一万块能开个店不?”

“不够的话,我再找人凑一凑。”

其实得看租哪里的店,多大的地方。在京城开店不仅是钱的事儿,还要能有关系租到门面,外地人特别不占优势,现在开张的那种小店,好多都是京城人拿自己的私房改的。

临街开道门,开扇窗户,就是一个小饭店。

夏子毓已经不太瞧得起那种小店,格局太小,猴年马月才能赚到大钱。

但她不能让夏大军把钱都花在别的地方,果然夏大军一听她说找人凑一凑,就急了:“你一个学生,能找谁凑,你可千万别找王家开口,一万要是不够,我再攒两月工资——”

“大军,找你弟也要花钱!”

夏老太终于找到了反对的理由。

这理由夏大军也没办法反驳,是啊,寻人也要花钱的,没有报酬,谁会积极提供消息?

夏大军想抓脑袋,他一个月开3000多的工资,咋还是不能满足家里人的要求。

夏长征家需要他拿钱开店,夏红兵家需要他拿钱去找。夏大军现在忽然有点庆幸,庆幸夏晓兰没要他那一万块钱,要不他的经济就更紧张。

想到要租房子,夏大军又想起了女老乡小雨。

不晓得小雨是不是还住在那房子里,她有没有找到活儿干,过年又是咋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