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毓说话声音温柔,给了叶小琼许多参考意见。

裙子就是夏子毓帮忙挑的,同样是内地来的,夏子毓的审美比叶小琼好不少。

夏子毓还邀请叶小琼有空去家里做客,住的地段租金不便宜,再结合平时夏子毓的穿衣打扮,叶小琼猜测对方的家庭条件在内地应该很不错。

不知为何到了香港。

“小琼,你为什么来香港呀?”

叶小琼对夏子毓好奇,殊不知夏子毓更甚。

很想搞明白叶小琼为什么能得到杜二少的看重,要说英文水平,夏子毓也是经过苦练的,现在解决了日常口语,在读写上比较差,叶小琼不同,擅长的正是读写…难道就输在这上面?

夏子毓又不肯信。

秘书室里原来那几个,都是有香港学历的,英文还能比叶小琼差?

受到看重的,就只有一个叶小琼。

夏子毓问她来历,叶小琼一脸镇定:“是来寻亲的,结果到了才知道亲戚早就搬走了,只能在香港找个工作做着,慢慢打听。”

她不追问夏子毓的事,夏子毓也不能继续深入的问。

看着叶小琼穿着新裙子,上了停在路边的车,直到连车屁股都看不清了,夏子毓才慢慢收敛了笑。

“难道还真是大鱼大肉吃腻了,要换一换清粥小菜?”

她想了想,回家把脸上的妆洗干净,一张脸素面朝天。

习惯了化妆的人,不太能接受自己素颜。

多少都有点黑眼圈,肤色不匀,或者别的问题。

夏子毓摸摸自己的脸,整容痕迹很淡了,化妆后妩媚。

想到杜兆基的年纪,万一是对方不喜欢妩媚的女人,喜欢清纯土气的?

夏子毓拿出之前学到的本事,又给自己化了个妆。

清纯又楚楚可怜。

瞧着有三分像夏晓兰。

不过夏晓兰也就在内地那地方出挑,到了香港一样玩不转。

夏晓兰没觉得自己能玩转香港。

她带着白珍珠,和唐元越一起到了所谓的小拍卖会。

没有她想象中那么有富贵气,地点是某个有钱人家的别墅,男男女女的,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聊天,瞧着倒像个酒会。

白珍珠穿着西装,跟在夏晓兰身边,陌生人不会知道她是个女同志。

“这里卖古董?”

古董就是那些旧碗旧瓶子,还有以前的桌椅板凳,时间久了,沾上一个“古”字就值钱。

夏晓兰和白珍珠讲了一堆,她就总结出以上两句。

让白珍珠欣赏旧碗旧瓶子是不可能的…其实夏晓兰也不喜欢,她还没有那个底蕴,也不想装着喜欢。

偏偏她要从事的职业,需要一定的艺术审美情趣。

夏晓兰一直知道自己在这方面缺太多,不过从前都能糊弄过去,直到这次给唐元越搞装修方案,夏晓兰才觉得自己该静下心好好培养下这方面的能力。

不仅是要学美术,她对美的领悟,会展现在她的作品中。

设计这一行,靠着先知先觉没法混一辈子。

曾经见过的装修风格,见过的建筑,能让夏晓兰“复制”,但想要继续提升,她得有自己的真本事。

抱着这样的想法,夏晓兰才来参加这场拍卖。

能买到预算合适的古玩最好,买不到也当来涨涨见识。

比如现在,她的注意力就在这栋别墅的内部装修上,自然和唐元越那座现代科技感极强的别墅风格不同,夏晓兰留心那些细节。

她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留心她!

上流社会没有秘密,唐元越故意放出消息,他要和何芷彤解除婚约的事短时间内传的到处都是,这档口他忽然带着别的女人出席拍卖会,别人对夏晓兰不误会才怪!

夏晓兰却一无所知。

她不知解除婚约一事,在香港也没什么熟人,没有人提醒她要避嫌。

若是知道,夏晓兰是打死都不会和唐元越一起到场。

但夏晓兰还是很敏感,周围人的目光有点古怪呀,若是惊艳,她现在对此类眼神都免疫了,这可不是惊艳。

“唐总,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唐元越歉然一笑,“想了想我和芷彤好像更适合做朋友,我提出想要解除婚约,没想到消息这么快就传遍了港城,看来他们是误会你的身份…太抱歉了,要不我们换个地方?不一定来拍卖会,典当行也能找到一些好东西。”

那你不早说!

夏晓兰瞧见几个女人走过来,领头那个还挺眼熟:

“现在想走恐怕也晚了。”

1308:一记重锤(3更)

大波浪长卷发颇有风情。

是唐元越的未婚妻何芷彤的朋友,夏晓兰只记得何芷彤叫她abby,好像姓卢。

这位卢阿比,算了还是叫abby吧。

abby把一双高跟鞋踩的杀气腾腾。

“唐元越,你可真够过分的呀!”

刚说了解除婚约,马上就带着其他女人出双入对,这是对芷彤的羞辱和不尊重。

abby的眼线画的妩媚,眼神却像刀子一样割人,跟在她身后的几个女伴看夏晓兰的表情也差不多,夏晓兰用脚指头猜都知道是什么原因。

她无意替唐元越背锅,更不想浪费时间在这种莫名其妙的事身上:

“唐总,看来你要忙一会儿了,你不用招呼我,我自己到处看看。”

abby冷笑,“站住,你以为这样说,就没你的事了?”

夏晓兰反问,“请问有我什么事?”

abby一噎。

苍蝇不叮无缝蛋,何芷彤都没来找夏晓兰麻烦,abby更无立场。

说到底,让何芷彤感到丢脸的人是唐元越,男人管不住自己的裤裆,有女人的勾引,更多还是男人自己想拈花惹草。

abby弱了半分气场,用手指着夏晓兰:“这里可是香港,你——”

白珍珠抓住abby的手指,才用了两分劲,abby这样没吃过苦的大小姐就忍不住想尖叫。

“靓女,说话就说话,拿手指人的习惯不好,你也要庆幸这里是香港,我们不愿意惹事,否则你的手指…呵呵。”

“野蛮人,你快放开我,我要叫人了!”

夏晓兰烦的要死。

狠狠瞪了唐元越一眼,她不打算和abby讲大道理:“唐总和何小姐的解除婚约一事我也是刚知道,两人闹了矛盾应该由两人自己处理,卢小姐你说对不对?我想何小姐也不想把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她若怀疑我,可以自己来找我。”

夏晓兰本来想说自己有男友,感情还十分好。

但转念一想,她为什么要向abby解释?

在香港暂时没有投资的打算,不管是何芷彤还是abby,又和夏晓兰有什么关系!

谁想怀疑她勾三搭四,她就得声泪俱下证明自己的清白?

都是些什么人,都是些什么事儿呀。

夏晓兰又不傻,到此时唐元越都一言不发,简直是故意要坑死她。

不管你们要唱什么戏,姑奶奶不陪你们玩了,这总行了呗!

让白珍珠放开abby,夏晓兰直接落座,每个座位上都放着拍卖小册子,夏晓兰自顾自翻看。

周围人在窃窃私语,夏晓兰也随他们去。

嘴长在别人身上,爱说就说呗,她还能掉块肉?

这事是唐元越做的不地道!

白珍珠探头过来,“要不咱们先走?”

夏晓兰冷笑,“走什么,走了不正显得我心虚。”

abby捂着自己红肿的手指,“唐元越,你就看上这种野蛮女人?”

夏晓兰刚才气势太强了,竟叫她忘了词,人走了abby才反应过来。

唐元越的目光追随着,直到夏晓兰坐到了位置上,才依依不舍收回,他倒是没发脾气,语气却很冷:“我和夏小姐不是男女朋友,她有一句话说的很对,这是我和芷彤俩人的事,你管的太宽了。”

有人要过来找麻烦,唐元越早就猜到了。

但他现在说的冠冕堂皇,真是利用完了abby这样的暴脾气就翻脸不认人,显得十分无辜。

abby气得胸口起伏,她的朋友们都很生气:

“唐元越,你敢说自己不中意刚才那个女人,不是为了这个女人和芷彤解除婚约?”

“我可没说自己不中意,又靓又有趣,脾气不小,本事却更大…我自然很中意。”

至于为什么解除婚约,他要对何芷彤交待,对何家交待,不至于要向abby这些人解释,唐元越大步流星走开,abby几人留在原地风中凌乱。

“他这是承认了?”

“呵,岂止是承认了,简直是爱意涛涛表明心迹。”

abby总感觉唐元越是故意为之,难道她替芷彤打抱不平,是又帮了倒忙?

“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唐元越厚着脸皮坐到夏晓兰身边。

夏晓兰没有搭理他,不耽误唐元越继续解释:“你那么聪明,其实一定是明白了,我要追求你并不是开玩笑。如果不认识你呢,芷彤真是一个很合适的结婚对象,娶了她是强强联合,对我整个家族都有利,但你实在太有趣了,我想到要和芷彤生活一辈子,竟觉得难以忍受…我真的羡慕你的男朋友。”

夏晓兰很漂亮。

夏晓兰也很有趣。

永远不知道她遇到事会有反应,和这样的人在一起,生活中处处都是“惊喜”。

她漂亮、聪明,知道努力。

有时颇为正义,有时还很狡诈!

唐元越一开始觉得他是稳操胜券的猎人,乐意看夏晓兰这只漂亮的小狐在草原上窜来窜去。

现在隐隐觉得,夏晓兰这只小狐是初心不变,他这个情场老手有点心浮气躁。

若没有这记重锤,他就算说一百次“追求”,连送一百天花,夏晓兰都能当成是空气。现在就不同了,他和何芷彤解除婚约,夏晓兰被动牵扯其中…她一定是气坏了。

唐元越话音刚落,果然夏晓兰忍不住指着自己鼻子:

“你要追求我,就是要让别人误会我破坏了你和何芷彤的婚事?”

这样的逻辑,听着好想打人啊。

就像夏晓兰想不通杜兆辉的做法,她现在发现自己也不太懂唐元越了,瞧着明明是个正常人,干得不是正常事。

唐元越一本正经摇头:

“我不是要别人误会你,我是想展现自己的诚意,我认为还保持着婚约,恐怕是没有资格追求你的。”

夏晓兰想吐血。

香港的疯子真的好多。

有钱的阔少可能生活太舒适,吃饱了没事干。

此时此刻,夏晓兰格外想念自己对象。

周诚和他们都不一样,周诚是个正常人,这些人是含着金汤匙出生,双脚不落地的豪门阔少…夏晓兰跟不上他们的脑回路。

“唐总,我只会和你做生意,不会想和你谈恋爱,我有男朋友,而且口味还非常专一。如果不是我还要继续求学,此时我们可能都结婚了!”

唐元越发笑,“结婚也不是什么大事,法律并没有规定男人不能追求已婚女人。”

惹不起,惹不起,她吃饱了撑得慌,居然和豪门阔少讲男女关系该有道德底线?

——香港豪门要是忽然有了道德底线,那香港的花边小报和杂志都要饿死一半!

1309:拍场相争!(4更)

这一瞬间,夏晓兰的心情是极为复杂的。

以为杜兆辉是个神经病,忽然发现唐元越不遑多让。

她只能闭口不言。

越是回应,唐元越还越来劲儿。

幸好这时候拍卖要开始了,夏晓兰翻着拍卖手册,来参加的人不多,拍品倒是五花八门的。

唐元越有一点没说假话,一些东西还挺便宜,比如一块黄色的印章,起拍价只要1万港元。夏晓兰看宣传册上介绍是田黄印章,她记得有“一田黄一两金”,自明清以来就被视为“印石之王”…拍品手册上也是如此介绍。

夏晓兰不是嫌贵,她是觉得有点便宜,不符合她印象中田黄的身价。

转念一想,现在是1986年,1万港元的田黄印章有什么奇怪。

单纯只是田黄石雕的章,在内地也卖不了多少钱,起拍价敢定1万港元,是有历史底蕴加持,这枚小印是明朝的古物。

“你看上了这枚小印?”

唐元越没话找话,明明自己手上有拍品册子,非要探头来看夏晓兰这份儿。

“质地透明,肌理纹路宛若天成,还是明代大官用过的,1万港币的起拍价不算贵。”

唐元越对这些东西显然比夏晓兰了解。

夏晓兰就是不吭声,白珍珠坐在椅子上左顾右盼,忽然用手指捅了捅夏晓兰:“你看那边。”

夏晓兰顺着白珍珠说的放向看过去,又有几个人要落座,其中一个赫然是叶小琼。

叶小琼今晚全无半分土气,一袭长裙还化了淡妆,看着挺秀美。

“她怎么来了…”

唐元越多看了两眼,“那是兆辉的弟弟,杜家二少爷杜兆基,你也认识?”

叶小琼颇有书卷气,但唐元越不好这一口,不会关注杜兆基带什么女伴。

在场这人都是唐元越这种想法,除非真带了一个像夏晓兰这样惊艳还有话题性的,他们的关注点永远会在男人身上。

权力场上,男人才是主宰,再漂亮的女人都是附庸!

“不认识。”

原来那就是杜兆基。

这人应该是杜兆辉的心腹大患,争夺杜家继承权最有力的对手。

杜兆基忽然冒出来,把原本的四姨太一房都压了下去,夏晓兰已经很久没听见刘天全的动静,那胖子如今是不是还管着杜家的走私生意?

夏晓兰一个大活人坐着,叶小琼一转头就看见了。

叶小琼也很惊喜。

这已经是短时间内她和夏晓兰的第二次偶遇。

要不是拍卖会已经宣布开始,叶小琼肯定要过来和夏晓兰说话,饶是这样,她也频频看来,引起了杜兆基的注意。

“你看见了熟人?”

叶小琼一个穷秘书,在这种场合有熟人很奇怪,杜兆基也忍不住看了一眼。

唐元越和他点头示意。

杜兆基很意外。

唐元越和他大哥走的近,两人都在鹏城经营,近一年好的像是能穿一条裤子,叶小琼怎么可能认识唐元越?

杜兆基心中有疑虑,叶小琼还不知道自己遭受着多大的信任危机,“是我在内地时认识的朋友,她帮过我,对我有恩,没想到前两天又在香港重逢,二少,一会儿拍卖会完了,我能不能去和我朋友打个招呼?”

杜兆基神情平静:

怎么不顺便跳槽去唐元越的公司做事?

杜兆基倒是打消了怀疑。

真有什么,不会这样毫不掩饰的说出来。

杜兆基也有点风声鹤唳,杜琤荣忽然抛出“2000万定输赢”的比试手段,让他和大哥连表面的兄弟情都很难维持下去。

杜兆辉视他为眼中钉。

他也不能束手就擒。

杜兆基不傻,若叫杜兆辉入主集团,以对方的霸道狠辣,杜家其他人都别想有活路。

这场比试,赢家拿5的股份,却又不止意味着这点股份。

杜兆基心事重重,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叶小琼,望着拍品手册,露出激动的表情。

“第二件…”

果然,那些东西,已经在香港流传。

她这已经发现了第二件!

“二少,这两次拍卖会都是同一个老板组织的吗?”

杜兆基回神,“你为什么问这个。”

叶小琼努力不让自己露出异样,指着宣传手册上的东西:“我看和第一次拍卖的古玩风格近似,都是明清时的精贵物件,所以觉得是同一批古玩。”

杜兆基心情不错,上次叶小琼叫他拍下的古话,虽然花了40万港元高价,事后证明那是明代大家仇英的真迹。

40万港元绝对不贵,已经有人询问过杜兆基是否愿意加价出手。

他不是在乎买入卖出赚点差价,杜兆基看不上这点钱。

而是买到真迹面上有光,之前那个很难搞的客户,也愿意和杜兆基继续往下谈生意。

画是他花钱买的,却是叶小琼建议的。

叶小琼对今天的拍卖会有疑虑,杜兆基没有嫌她烦,这就是他带叶小琼来现场的目的呀!

“是不是同一个老板出手我不知,不过拍卖会的组织者倒是同一人,别人都叫他邱爷。”

叶小琼默默将这个名字记住。

既然出现了第二件,剩下的东西,可能全在邱爷手中。

叶小琼打起精神,“二少,你看这块田黄印章…”

“第一号拍品,明代田黄印章,上雕五蝠祥云,印字为‘受天百禄’,是一枚天官赐福的道家宝印…起拍价,1万港元,每次举牌加价5000元。”

道家宝印,送给风水大师应该挺合适。

夏晓兰没有号牌,主持人话音刚落,唐元越就替她举牌了。

“15000元一次!唐公子很喜欢这田黄小印…20000元一次,杜少…”

杜兆基和唐元越的视线撞到一起又分开。

“25000元,唐公子再次举牌!”

“30000元,3万第一次…”

“35万元——”

主持人的声音明显兴奋起来。

这才刚开场,就有两个阔少杠起来了,拍卖会最喜欢就是出现这种情况,多竞价几轮,拍品会被炒到比预期更高的拍卖价。

杜兆基又再次举牌,“5万,唐总行个方便!”

唐元越皱眉,这是来捣乱的吧,他对杜兆基行个方便,谁又给他方便,这可是替夏晓兰拍的!

杜兆辉兄弟不是不和么,唐元越总觉得杜兆辉人不在现场,却派了他兄弟来捣乱。

夏晓兰也没想到短短时间内田黄印章的价钱就炒到了5万,再拍下去溢价太多,她还不如送别的东西给邬道南。

不过她觉得这印章挺有眼缘的,真是可惜了。

“唐总,不要拍了,”

“…5万第二次,5万第三——”

唐元越举牌,“8万!”

他举完牌低声对夏晓兰说道,“这块印章已经不是你送礼的事,而是我和杜兆基的面子问题,他算是哪根葱,叫我让就要让?”

1310:他还不如兆辉可爱(1更)

杜家就是一锅乱炖,股权都掌握在杜琤荣手中,唐元越连杜兆辉都不太看得上,当初可是杜兆辉主动接近他,而不是他去和杜兆辉交好。

杜兆辉尚且如此,杜兆基更不算什么…厉害?真厉害等掌管了琤荣集团再来他面前显摆。

唐元越这人一直都挺温和的,但一个豪门阔少,又岂会真的没有脾气,没有锋芒!

“8万一次…8万两次…”

主持人的声音挑动着杜兆基的神经。

他疑心唐元越是故意抬价。

左右不过是为了大哥杜兆辉出气呗!

“8万,还有买的必要吗?”

杜兆基这样问叶小琼。

叶小琼没想到会有如此戏剧性的一幕,她想要让杜兆基将田黄印章买下,此时硬着头皮劝杜兆基继续跟拍也行,但杜兆基不是傻子,事后回过味来就能知道她的私心——叶小琼忍痛摇头:

“二少,这已经溢价了!”

对,已经溢价了。

5万块买个印章,是杜兆基的心里底价。

唐元越一口气喊到8万,杜兆基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继续斗气。

“8万三——”

“10万。”

杜兆基举起牌,唐元越替他鼓掌,两人之间的火药味很浓,没等主持人说话,唐元越已经将价钱加到了12万。

夏晓兰很无语看着两个阔少斗气。

人争一口气佛受一炷香,普通人的斗气有千姿百态,有钱人的斗气就是撒钱斗富。

12万买个田黄印章送给邬道南?

邬道南收下了说不定还要笑她是傻逼,有这钱她不如多送套房子给邬道南,金沙池最贵的房成本价也就差不多如此咯。

田黄印章是不要想了,夏晓兰又低头看拍卖手册上的其他东西。

她又看到了一块阴阳鱼玉佩,起拍价是15000港币。

唐元越和杜兆基把价钱喊到了15万,唐元越自己都觉得没意思,这种斗气的行为太幼稚,没看夏晓兰的注意力都转移了?

尴尬的是,喊价到了15万时,杜兆基身边的女人说了什么,杜兆基忽然不跟了。

田黄印章被唐元越拍下。

主持人说恭喜,唐元越一肚子火气。

杜兆基这就是故意捣乱!

另一边,叶小琼心在滴血。

她还不知道怎么拿回仇英的画,杜二少花了40万港币买下的。

眼下又多了一枚田黄印章,落到了唐元越手里,从1万的起拍价,喊到了15万港币…喊到15万时,她第二次劝杜兆基放弃,这一次杜兆基听了她的话,叶小琼却别提有多难受。

家里传下来的东西,不能以金钱来衡量。

但真的以金钱衡量时,它们的价值大大超出了叶小琼的预期!

接下的所有拍品,叶小琼都觉得索然无味,还要提起精神给杜兆基新的建议。

“你又看中了这块阴阳鱼玉佩?”

阴阳鱼原是指太极图中间的部分,一阴一阳好似纠缠在一起两条鱼,华国传统的建筑、雕刻,多以真的鱼形来呈现这种“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的太极思想。

两条鱼儿首尾相对,团成太极图样,夏晓兰这个外行都能看出来玉质细腻,雕刻的线条有美感。

“看中有什么用,只要你一竞价,杜二少必然跟上,这块玉佩同样会超出我的预算!”

想到这里,夏晓兰都不知道自己来这个拍卖会做什么。

除了被这些人误会她介入了唐元越和未婚妻的感情…真是得不偿失啊!

唐元越摸着鼻子,“想要的话也能想想办法。”

他低声和身边人说了几句。

很快就轮到了这块阴阳鱼玉佩竞拍。

起拍价15000港币,竞价了两三轮,以3万港币成交。

这一轮,唐元越和杜兆基都没有竞价。

阴阳玉佩是被别人拍走。

不过唐元越和杜兆基此后又斗了两次,杜兆基看上的东西,被唐元越恶意竞价,最终杜兆基溢价拍下一对宋代的梅瓶,算是唐元越给他的“回敬”。

终于熬到拍卖会结束,夏晓兰觉得无聊,白珍珠却心事重重。

她是不知道在内地这些古董值多少钱,但到了香港一拍卖,价值至少能涨10倍!

有的说不定是几十倍。

这种生意,也不知道要什么背景才能做,白珍珠很心动。

唐元越交割了款项,等着领田黄印章,一个中年人却递给他一个盒子:“世侄,为博美人一笑,真是用心良苦。”

“您不要打趣我了,这位是夏小姐,我请来香港的设计师,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中年人大笑,“说得对,亲密关系都是从普通朋友开始的啦,无事,人不风流枉少年嘛。”

真是漂亮。

中年人也忍不住多看了夏晓兰一眼。

唐家和何家的联姻是不是完蛋了,唐元越说了不算,得让两家的大家长发话。

寒暄两句中年人就走了,唐元越将盒子递给夏晓兰:

“我一竞价,杜二少必然捣乱,我就请一位世叔出面拍下。”

盒子里正是夏晓兰看中的阴阳鱼玉佩,一码归一码,夏晓兰还是说了谢谢:

“我回去后再把钱转给你。”

“好!今晚的事我知道你很生气,认为我利用了你,事情呢已经发生了我也不想狡辩,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你想什么时候兑现都行!我刚才没有说错吧,我们认识了这么久,至少能算普通朋友?”

唐元越说了一通,夏晓兰回敬一个白眼。

“再见,唐总!”

到这个拍卖会来的人,估计没有人是坐计程车来的。

夏晓兰就要开个先河,和白珍珠打车回去。

唐元越说俩人是普通朋友,夏晓兰马上叫他“唐总”,严格划清界限的行为,让唐元越发笑。

然后杜兆基带着人走出来,唐元越脸上的笑容更甚:

“兆基,有空来家里坐坐,我呢和你大哥比较熟,和你就来往较少了,我有个预感,我们以后打交道的机会还很多。”

杜兆基点头,“我才刚工作,要多向唐大哥学习。”

两人的脸上都有笑,但那笑都不达眼底。

唐元越觉得和斯文的杜兆基比起来,杜兆辉都变得莫名可爱。

——他这是中了什么毒?!

1311:踢爆绯闻(2更)

“我想起来了!”

刚到酒店,夏晓兰就冒出这么一句话,把满怀心事的白珍珠吓了一跳。

“晓兰你想起什么?”

夏晓兰从拍卖会抓了一本小册子离开的,她指了指失之交臂的田黄印章图册:“我想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东西,不是有眼缘,是特别眼熟!”

印章都是大同小异的。

当时她也没看几个印章到底刻的什么字。

如果印章真是袁翰卖掉的东西之一,夏晓兰也很惊讶才一个多月就流到了香港这边。

她是不知道袁翰把东西卖了多少钱,想来也不太多。

要真是有好几万,那置办了结婚的四大件剩下的钱还挺富裕,不用在婚宴时一边要主动结账,一边又扣扣搜搜心疼四桌酒席的钱。

可被袁翰卖掉的东西,只是一枚田黄印章就值15万港币,袁翰知道该后悔死了!

当然,田黄印章能被拍到15万港币,有唐元越和杜兆基斗气的原因,一般人也没有渠道把古董送到这样专门针对香港有钱人的私拍会上——东西是真的值钱,起拍价1万港币,证明它至少值这个价。

夏晓兰甩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

袁翰贱卖东西和她无关,周怡脑子里的水不挤出来,外人说什么都没用。

白珍珠垂涎了一会儿倒腾古玩的利益,还是忍不住和夏晓兰说了,夏晓兰就反问她:

“做熟不做生,白姐,你懂不懂古玩?”

白珍珠摇头。

“那你有没有认识的,特别可信的人是懂行的专家?”

白珍珠也不认识。

她信任自己师兄弟们,个个都是学武的大老粗。

现在这些人跟着她做事,倒是能听她吩咐,做事也勤快,但白珍珠也不会让他们参与决策,他们大多数人连账目都理不清。

夏晓兰连问她两个问题,白珍珠就回神了:

“我懂你意思,你想说这不是运输队,只会打架还不行。”

没有信任的行家,收到手的东西不知道真假。

难道叫白珍珠去盗墓?

这不有毛病么,白珍珠现在生意做的挺好,又要重新进入完全陌生的行当。

夏晓兰两盆凉水一泼,白珍珠脑子就清醒了。

“这地方待久了人容易浮躁!”

白珍珠现在特别能理解夏晓兰说香港是一切向“钱”看,她要跟着夏晓兰,看到了唐元越的别墅,这些人出入都是跑车,还有今天的私拍会,人人都光鲜,十几万港币,甚至几十万港币,在这些人的嘴里就是一串数字。

白珍珠在鹏城也算有根基的,白家武馆那么多人跟着她混饭吃呢,有建材生意,又买了砖厂…可一年赚到手的钱,也就是别人随手买一个古董花瓶。

夏晓兰能理解这种感觉,进入了真正有钱人的场合,见到了贫富差距,白珍珠心里有点慌,有点焦虑。

人在这时候容易受刺激,也想赶紧赚大钱,但大钱没那么好赚,沉心静气才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夏晓兰就不急,她马上就要出国的人,在香港做什么生意?

对她这种刚起步的人来说,没啥生意是可以完全交给别人不亲自看着的。

霍沉舟拉她开发写字楼,夏晓兰都拒绝了,香港这边的商机是不少,若有几天时间能赚一笔就跑的机会,她倒是不会拒绝。

夏晓兰和唐元越一起现身拍卖会,简直是捅了马蜂窝。

连abby等人都知道,何芷彤没理由不知。

她也是个烈性,第二天就头版头条登报,主动宣布和裕华集团唐元越解除婚约。

香港的狗仔们都炸了。

何芷彤发了一个解除婚约声明,根据这点可挖的花边新闻不少。

据知情人士爆料,是订婚五年,何芷彤几次抓包唐元越出轨,这次更将女人带回自己名下物业同居,终触何芷彤底线,何大小姐怒而解除婚约,配图也配的妙,夏晓兰出入唐元越别墅的照片——

白珍珠都被香港狗仔的下限惊呆。

她和夏晓兰距离从来不会超过一米,这图照的不太清楚,绝对是远距离偷拍,却直接把白珍珠给切掉了。

夏晓兰捏着报纸脸色难看。

唐元越解除婚约的事,真的被算在了她头上。

“我们尽快离开香港。”

在香港注册公司,或者直接把公司注册到国外,也犯不着夏晓兰亲自去跑腿,只要出的起佣金,香港这边肯定有人代办。

唯独还有邬道南没约上,这顿饭,夏晓兰不可能再和唐元越一起去。

唐元越也来电致歉:

“我替你和邬大师约好了时间,这次八卦小报的爆料不是我做的,我没有想到——”

电话听筒里传来盲音,唐元越也很无奈。

一记重锤表表忠心,不小心好像没踩好刹车,事情的发展出乎唐元越的预料。

他小看了女人的报复心,以为一切都可控。

何芷彤就算不喜欢唐元越,自尊心能轻易被伤害么?

夏晓兰的照片虽然模糊,熟人看那身形也差不多能认出来,夏子毓看了报纸,惊的手脚发软——这是夏晓兰吗?夏晓兰怎么来了香港,又和裕华的大公子搅合在一起。

报纸上想对夏晓兰进行“大起底”,唐元越已经出手压下。

夏子毓看完了整个八卦报道,十分想添砖加瓦。

但她又不能有异动。

她还没有找到靠山,害怕自己身上被戳穿,夏晓兰会让人抓她回内地坐牢。

又想报复,又瞻前顾后有顾虑,夏子毓憋得十分辛苦。

杜兆辉也看到了报道。

一巴掌排在桌子上,震的他自己手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