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想着挨个来看殊兰的这些人,心里不酸是不可能,这位多罗郡王妃,话虽说的客气但一听就知道是来给撑腰

的,福晋接下来的话,只能是满口夸赞,果然听得额尔瑾接下来道:“听听这话说的,殊兰妹妹府上没有一个人不夸赞的,不光是爷,就是我也是极其喜欢她的,她一向又懂事省事,不知道比旁人强了多少,便是你要说她我也不依。”

李氏听得心里冷笑了一声,这一张口就将她骂了进去,她就是这不省心的不懂事的了。

学慧掩嘴直笑,头上的凤头钗微微晃动,端的明艳动人:“都说四福晋最是贤惠和蔼,今日一见果真是如此,殊兰能进了四贝勒府,实在是她的造化。”

这一位说起冠冕堂皇的奉承话来可真是神情都不变一下,她是宗室里除过八福晋之外将丈夫攥的最牢的一位,但八福晋又根本不能和她比,人家有儿子,更重要的是外头的人提起来了都要夸赞一声,哪里像八福晋谁说起来都没几句好话,这就是实力,这就是差距。

学慧将屋子里的人都打量了过去,见着果然还是自己的表妹最出彩,心里就舒坦了很多,又见着李氏一直扶着肚子,开口询问:“李侧福晋想来是有身孕了,特地过来陪我,怕是不好,累着了到是我的罪过。”

李氏听她的口气心里满意,脸上就带了笑意:“郡王妃客气了,能出来陪您坐着,又何尝不是咱们的荣幸,谈不上累不累的。”

学慧笑着对额尔瑾道:“到底是四贝勒府上的人,个个都是玲珑心肝,到衬得我愚笨起来。”又将大格格和二阿哥夸赞了几句,李氏的脸上笑意更重。

学慧将八面玲珑演绎了个酣畅淋漓,过了好些时候才跟殊兰单独回了芳华院。

她携了殊兰的手道:“你那院子偏僻,怎的不换个院子?”

殊兰笑着道:“哪里就偏了,我到是觉得清净一些好,离是非也远。”学慧暗暗掐了掐她:“怎的这样没志气?不抓紧些怎么早早的生下阿哥?”

殊兰嘟着嘴道:“表姐又不是不知道,我刚刚伤了身子,这事情怕是要缓一缓,更何况我如今年纪还小,自己脚都还没有站稳,这事情也急不来。”

学慧叹了一声:“罢了,日子是要你自己过,要你觉得对味道才行,我不过白嘱咐你几句。”

殊兰只得挽了她的胳膊撒娇:“殊兰知道表姐是好意。”

学慧摩挲着她的脊背叹气:“你也受苦了,不过你放心,八福晋好过不了。”

提起八福晋

,她的脸色便不好看,学慧拍了拍她的手:“女人就是这么难做,你只记得什么时候最主要的事情都是抓住男人的心,只有男人的心向着你了,你才能过的好。”

学慧未用午膳就走了说是家里还有些事情。

胤禛去了殊兰那用午膳,就着馒头吃菜,尝了一口馒头道:“可是加了什么,比往常的都香甜。”

“让加了牛奶蒸的,爷尝尝这个,这个叫做琉璃珠玑。”白瓷碗里盛着鲜绿嫩粉润白三色的丸子,咬一口即有鱼肉的清香又有猪肉的可口,还有菠菜的几丝清甜,胤禛又吃了一个道:“你心思到是巧,这些都不错。”他往常都不大吃肉。

殊兰抿嘴直笑,看着他吃了几个丸子,又吃了些别的菜,吃了几个馒头,又拿了一碗鲜藕汤放在他跟前:“这个是爷给的东西,妾身让人煮了汤,做的清淡一些,饭后喝了也觉得舒服。”

胤禛便依言喝了几口,觉得满口的莲藕清香:“你这的厨子到是比大厨房的强的多。”

其实未必就有多大的不同,主要是菜色搭配的得体,再个也看吃饭的顺序,就比如吃完了相对油腻的东西,在尝清淡的就会觉得格外可口。

吉文听了接口道:“主子往常无事的时候常指点李厨娘,因此她做的才比以前好了。”

殊兰瞪了吉文一眼,见胤禛看她又笑着侍候他在吃些,胤禛摆了摆手:“爷吃了不少,到见你吃的少。”将丸子给她加了几个,又捡她爱吃的菜放在她跟前。

看她吃的差不多了,才跟她闲话:“爷上次见了你四弟,觉得那孩子实在不错,想教他来咱们府上跟着邬思道一起读书,也想着有他在,能督促弘昀好好读书识字。”

“二阿哥已经很勤奋了,爷还要人督促?”

洗了手,胤禛接过丫头手里的帕子擦了擦道:“爷跟鄂祈说几句话,实在觉得他不错,跟他比,弘昀就差了不少。”

殊兰到惊讶鄂祈跟胤禛说了什么,听了胤禛将鄂祈的话说一遍,私心里觉得鄂祈确实不错,但还是道:“爷可别被那小子骗了,他那日来还专门问过‘二格格长的漂亮不’爷听听,那么小点的孩子说的什么话,真是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胤禛却不以为然:“他毕竟只有三岁,难道还能没有一点小孩子的天性?你只打发了人去问,若你家里同意了,就让他过来一起念书。”

能跟着邬思道自然是好的,殊兰便应了。

从炕上下去跟胤禛在院子里慢慢的走着消食,又跟他说起了自己反季蔬菜的事情。

胤禛诧异的道:“你缺钱?若是缺钱告诉爷一声。”

哪里会缺钱?胭脂脂粉衣裳首饰府里自有定例,她不但领着府上一月五十两的月例银子,还有朝廷给的侧福晋一月六十两的份例,每月里就是这些都未必花的完,更何况她还有嫁妆铺子的收益,实在不敢说缺钱。

她拽着胤禛的衣角道:“妾身每月的月例银子就有一百多两又不用愁吃愁穿,福晋又宽和,有个什么好的都想着咱们,并不缺钱,只是想找些事情做做,妾身的陪嫁庄子那么多,若只是种些粮食,实在没有什么意思,看见爷送来的那些蔬菜才想起种些反季的来,一则咱们府上能得实惠,在则咱们府上有了宫里的主子们自然也要送,自己种的怎么都比外面买的放心,就是亲戚朋友也能得实惠,虽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但胜在心意。”

胤禛好笑的握了握她的手:“不过问一句,你就有这样多的道理,即想种,那便种吧,爷给你派几个人给你打下手如何?”

殊兰笑着道:“爷给了帮手,不若分爷两成的股?”

胤禛不屑的道:“爷要你那点钱做什么,你只别亏了本找爷哭就行了。”

殊兰笑着趁着下人不注意偷偷掐了他一把,只得了他云淡风轻的一眼。

正说着罗红进来请安,行了礼就焦急的道:“我们主子肚子疼,求爷过去看看。”

殊兰微挑了挑眉头,推着胤禛道:“爷快去看看,可别有个什么。”

胤禛握了握殊兰的手:“让丫头扶着你在院子里走走在歇觉,别存了食。”

殊兰应了一声,送着胤禛出去又对红罗道:“若有用的上我的,尽管来找我。”

红罗垂着头应了一声,快步跟上了胤禛。

吉文哼了一声低声道:“打量别人不知道呢!”殊兰看了她一眼:“你又知道什么?”吉文吐了吐舌头,扶着殊兰回了院子。

殊兰打发了怜年和跟前的一个蒋姓的嬷嬷去家里说鄂祈的事情,冷眼看了这些日子,跟前的五个嬷嬷里,就这位跟后院里的谁都没有来往,殊兰决定用一用她。

怜年去的时候正见着鄂祈和鄂弼在墙角掏蛐蛐,见着怜年来,头一扬

露出一张抹花了的脸:“怜年,可是我姐姐让你来接我的?”

鄂弼不满的撞了他一下,鄂祈对他做了个鬼脸,怜年和蒋嬷嬷都被逗得一笑。

将殊兰的意思向家里的主子说了:“主子说,邬思道确实是有真才实学的人,二阿哥虽然在家也就只念一年了,但若五爷念的好,就依旧让留在贝勒府上读,有她照应着,必教五爷吃不了亏。”

老太太笑着道:“有侧福晋照看着,咱们自然放心。”

马尔屯氏抱着自己一岁的小儿子笑着问道:“四贝勒爷怎的一心要鄂祈这孩子进府去读书?”

怜年笑着道:“也是五爷有造化入了主子爷的眼,直说比家里的二阿哥还聪明,我们主子的意思,主子爷怕是起了惜才的心思了。”

马尔屯氏摸着儿子的脑袋若有所思,能进四贝勒府上自然是天大的造化,也可见姑奶奶在贝勒府上确实受宠,她脸上不自觉的就有了笑意。

又客气的跟怜年和蒋嬷嬷说了几句,问了问殊兰的事情,又让下人陪着去吃酒,给殊兰带话说:“只三日后叫他老子带着鄂祈亲自去贝勒府上拜师。”可见是同意去的。

额尔瑾听得胤禛特意接了鄂祈进府读书少不得又要安置一番,看着万儿备了笔墨纸砚和要用的书本,想了一会道:“鄂祈你们是见过的,觉得如何?”

福儿想起鄂祈就有了笑意:“那位小主子实在是个调皮可爱的。”

额尔瑾到来了兴趣,问了原因,自己也笑了起来:“还真是个孩子。”笑了几声又索然无味起来,想起了弘晖,她的孩子若还在一定比别人的孩子都聪明都懂事,她坐在窗前怔了半响…

作者有话要说:有没有发现十三福晋跟最开始的形象有点不同?她绝对是个强悍滴美银~~~~~~

ps:四四现在才一个儿子,他肯定很重视子嗣的,这个毋庸置疑~~~

那个琉璃珠玑是我从满汉全席上摘下来用的,妹子们要是有什么好的吃食,还有什么自己家乡有名的吃食给咱推荐一些上来,我需要啊~~谢了

我看一份资料显示,牛奶在清朝几乎是每一位皇室必备的份例,一个人一天有几头奶牛供应者那都是有定例的,也难怪皇子阿哥们起早贪黑的能撑得住,牛奶功不可没啊~~~~

30、真像

嘈杂的声音又传进了屋子,赫舍哩氏烦躁的睁开眼,看一旁坐着看书的佟国维:“你也不管管他,整天的闹得家宅不宁。”

佟国维将书一放也有些烦躁:“我哪里管得上他,如今翅膀硬了,早不把我这个阿玛放在眼里了。”

赫舍哩氏抿了抿嘴,垂了眼眸不再跟他说话,吩咐丫头:“去打听打听是怎么回事?”

又一会小丫头进来道:“四贝勒府上的西林觉罗侧福晋要接了大格格过府去说话,姨奶奶不答应,说是大格格身子不好,怕过了病气给侧福晋,二爷也不答应,说难得侧福晋赏脸,让大格格过去说句话,怎么就不行,两下里说的不好就吵了起来。”

赫舍哩氏听了到先笑了:“他们好的连个针都插不进去,竟然也有吵架的时候。”想起孙女又叹气:“只可怜了如玉那丫头,侧福晋怕是知道她在家里艰难,所以故意叫过去说话,外人都知道护着她,我这做玛嬷的…..”

她又让小丫头去打听,看看到底结果如何。

四儿端了凳子坐在佟如玉的房门口,看着隆科多,哼笑道:“我如今就是不许她出门,又如何?”

隆科多搓着手在原地转圈,唉声叹气的跺脚:“祖奶奶,你就行行好吧,贝勒爷宠着侧福晋,不过请个人都请不去,要怎么想我?我的事情旁人不知道,难道你也不知道,你可想过得罪了四贝勒的后果?”

她四儿之所以能在这佟府的二房横行霸道,除过隆科多宠她,最大的原因是隆科多跟了四贝勒,所以二房的事情,佟国维从来不插手。

见她脸上的神情松动了,隆科多又接着道:“你前几日看上了四红楼的那套头面,爷一会就让人去给你买回来。”

四儿的脸上这才见了笑意,伸出指头点了点隆科多的脸:“这还差不多。”起了身,扭着腰回了自己的屋子,折磨一个佟如玉她多的是手段,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隆科多长长的了一口气,擦了一把额头的汗,吩咐丫头:“快去侍候大格格洗漱,去了贝勒府不许丢脸。”他大抵还怕佟如玉会向殊兰告状,进了屋子在外间坐下,向里面的佟如玉说话:“你放心,以后必不能叫你二娘在欺负你,只要你听话,阿玛以后护着你。”

佟如玉由着丫头们侍候着换衣裳,听看这话冷笑了一声:“阿玛当侧福晋为何要来接我?我便是不说,外面的人难道就不知道,需知,‘纸包不住火’,不过阿玛放心,女儿不会乱说话,可阿玛可能说到做到,做了姨奶奶的主?”

隆科多被佟如玉抢白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拍着桌子站起来,呵斥道:“放肆!”说着拂袖而去,听着隆科多走了,佟如玉用袖子猛擦了一下眼泪:“快点收拾,能在这少待一会就是一会!”

赫舍哩氏听说佟如玉可以出去,念了句佛,顺着就想起了殊兰,皱着眉头低声对佟国维道:“你也别笑我杞人忧天,若那位…”她用手比例个八“不仅命妇不好过,外头的大臣也好不到哪去,后宫里难道只要一位娘娘?”

佟国维瞪了她一眼,却没有反驳,他实在看好八阿哥,为人处世让人挑不出一个错,只是那位八福晋确实让人心寒。

殊兰正坐在炕上教这丫头们将茉莉花籽研碎了做胭脂,见李福庆家的进来,就让丫头们自己下去琢磨,让小丫头端了凳子让她坐下,又上了茶。

李福庆家的问候了殊兰几句就说到了正题:“夫人已经找见了种反季蔬菜的把式,共寻了三个,都是知根知底的人,按着主子的意思都送去了京郊的小汤山的庄子上让看了地方,我们家那口子也跟着去看了,听着说的到觉得是有些本事的,他们几个的意思,一百亩的地种菜若单单天冷了在种是有些浪费,过了冬天依旧能还能种,暖地里种的东西总比旁的时候种的能早上十天半个月,就是早的这十天半个月那也是大利润,就是不知主子是什么意思。”

殊兰道:“听他们说话,确实是有些本事,他们说的我也知道,自然是过了冬天还要种,告诉他们若是这一料种的好,他们的月钱要翻倍,干得越好自然得的越多,还有李书那孩子,让跟着好好跑跑,以后若做的好,这一桩事情就让他管着。”

李福庆家的听了这话忙跪下磕头,儿子能领了这样的大差事赚钱不说更多的是体面,如今贝勒府里的人有几个不羡慕她跟了好主子。

她又将预算的账本拿了出来,买种子雇佃户,盖暖房,种种的都在列,殊兰看了看觉得都算合理,也不过是一百三十五两,就让这么办,预支了银子给她又让签了字,又叮嘱道:“还要记着咱们是四贝勒府的人,这身份富贵做事就要多想一层,宁肯吃了亏也不能主动生事,惹恼了爷我也救不了谁,但若你们真的吃亏了,回来与我说了,自能为你们做主。”

李福庆家的重复了一遍就退了出去,出了门又叮嘱了喜丫几句:“好好的侍候主子。”

喜丫笑嘻嘻的将她老子娘送出了门:“主子待我可好了,妈妈放心家去。”她看女儿果然比在家里出息了不少,啰嗦的叮嘱了几句才出了后院,自去找丈夫商量事体。

额尔瑾逗着二格格玩着,孩子满了一岁,嘴巴越发利索,“额娘”“阿玛”张口就来,她欢喜的又亲了几口,又有些失落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家里的老嬷嬷又来见额尔瑾,她收回思绪,让奶嬷嬷照看二格格,自己出去见人。

老嬷嬷年纪大了,眼皮子总是耷拉着,看上去极其没有精神的样子,见了额尔瑾忙堆上一脸的笑意,照例寒暄了几句,掀起眼皮子四下一看,额尔瑾知道她这是要说私话,就让侍候的都下去,让福儿在外头守着。

才听得老嬷嬷低声道:“福晋让家里查得事情已经查出来了。”她浑浊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声音越发低了:“那位侧福晋果真是在钮钴禄家里当了五年的二等丫头,说是买进府的,不过前因后果却没查来,年岁太久了,到底为什么西林觉罗家的大格格怎么忽然就进了钮钴禄家当丫头,这个并不知道。”

额尔瑾甚是吃惊:“可是,那一位的气度一点都看不出来是在丫头堆里长大的,那个钮钴禄氏还不及她。”

老嬷嬷道:“福晋是不知道,人的气度也有天生的,在说她估计也当了七年的主子,骨子里本来就是这样,如今又成了主子自然什么都就回来了,那事情错不了,果毅公夫人是见过的,钮钴禄家里的下人也都知道,这事情可不严实。”

额尔瑾信了这话,脸上就有了笑意:“也不知道爷知不知道?”

老嬷嬷也笑:“哪里能知道,若知道了心里指不定怎么不自在呢。”

额尔瑾脸上笑意更甚,老嬷嬷就说起了家里旁的事情:“夫人给二爷看上的是四品典仪凌柱家的嫡长女,叫做敏珠,样貌不错,那位伊尔根觉罗氏给的陪嫁甚是丰厚,看样子也是极其宠爱。”

额尔瑾皱着眉头:“她是咱们府上钮钴禄格格的姐姐。”

老嬷嬷道:“这有什么,嫡庶之别就是云泥之别,在说,嫡女嫁给了咱们二爷,难道他们就不该向着福晋,跟着谁有前途他们难道看不出?捏住了府上这位钮钴禄格格的家里人,还怕她不听福晋的话?福晋可是白白多了一个帮手,也是因为有这一层,夫人才觉得这事情好。”

额尔瑾半响才道:“这事情我跟爷在商量商量,让我额娘先缓一缓。”

老嬷嬷就应了是。

老嬷嬷接了赏钱走了,万儿进来在在额尔瑾耳边低语了几句:“西侧福晋如今一门心思的在自己的庄子上种反季的蔬菜,如今人都找全了。”因殊兰的姓氏前带有一个西字,又住在西面,旁人私底下都称呼她西侧福晋。

又道:“李侧福晋上回肚子疼了一次,这下越发胆小起来,主子免了她请安,她便一门心思的关起门养胎。”

额尔瑾笑了笑,转口问起了钮钴禄:“她在做什么?”

“主子不要她在跟前时候,她就一心一意的做针线,奴婢进去看,全是给主子做的东西,鞋子,袜子,荷包,帕子,摆了半边炕,只说做完了手上的荷包就给主子送过来。”

额尔瑾思索了一会道:“你看她这个人可堪用?”

万儿想了想,慎重的道:“旁的奴婢不敢多说,但她对福晋恭顺,几乎是言听计从,主子爷摆明了是不喜欢她那样看着木讷的,她也只能靠福晋,若福晋都不把她当回事,她在这院子就过不下去了,因此她也只能跟着福晋。”

钮钴禄的前路和后路都被断了,也只能一心一意的跟着她。

万儿看着额尔瑾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未能说出口。

额尔瑾想到这,点了点头,抿了口茶水轻笑着道:“到要瞧瞧,咱们那位西侧福晋的菜能种成什么样子。”并没有瞧见万儿刚刚的神情。

万儿也跟着一笑。

殊兰在门口迎了佟如玉进门,看她出门作客也不过是半旧的衣裳,头上的首饰想来都是镀金的,人也瘦了一圈,气色看着不好,到是眼睛依旧明亮。

殊兰自己到觉得心酸,拉起要行礼的如玉道:“快起来,看你都瘦了。”

佟如玉笑了笑,跟着她往里走:“也只你还记得我。”

殊兰叹了口气,天气还算暖和,让丫头们将茶点摆在外面的石桌上,又搬了两张椅子出来,两人晒着太阳说话,不过随意的说些自己的见闻,始终都说不到正题上。

殊兰拉了她的手试探的道:“你如今…”

佟如玉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垂了眼眸道:“我如今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是想着要是能离了那个家就好了。”

“你可想过,你一个弱女子真离了家会怎样?”

佟如玉笑了笑:“最差也不过没了性命,我连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

殊兰怔了半响:“我求求四爷,让你住到庄子上去,离得远了就….”

佟如玉回握着她的手:“没什么差别,在说,四贝勒怎么好去插手别人的家事,别为了我为难了,如今知道你还记得我,比什么都强。”

她又笑着道:“好容易出来一次不说这些扫兴的话,说说你,咱们做些旁的事情。”

殊兰见她不愿多说,就笑着陪她,让丫头们进来说笑话,又带着她去厨房包饺子,抹的到处都是面粉,到底是让佟如玉多了些笑颜。

佟如玉要走,殊兰让怜年去前院给胤禛带话:“到底派个人去给隆科多大人说几句话。”

殊兰还没求过他什么,不过几句话,说了便说了。

他出了书房,见李卫正挽着袖子跟侍卫理论什么,这小子是他当年收留的孤儿,一直养在身边,一向是个滑头,便叫他到跟前叮嘱了几句:“你去了就说,侧福晋喜欢佟姑娘,见了佟姑娘眼圈都红了,旁的不用多说,记住了没?”

李卫忙了应了是,转身要走,想了想又回头问道:“爷,那这差事算是给侧福晋办,还是在给爷办?”

胤禛皱眉看他:“有区别?”

李卫笑着道:“自然有区别,若是给侧福晋办的,侧福晋那里自然少不了丰厚的赏钱,若是给爷办的,那奴才就不要赏钱了,天经地义的事情。”

不满二十的年纪,说起话来滑不溜秋的,好听的话不要钱得往出到,那双不大的眼睛往常总是笑眯眯的,看着一脸的和气,但总是看不来眼里的光芒,胤禛其实还是比较喜欢李卫的,一直留在跟前跑腿。

胤禛没好气的踹了他一脚:“办不好了小心板子!”

李卫笑着摸了摸鼻子,打了个千,一溜烟跑了。

李卫赶了车把式坐在另一面,自己一面赶车一面跟佟如玉答话:“格格可真是有造化,跟咱们侧福晋亲,爷可是将侧福晋放在心上的,得了侧福晋的话特意让小的送格格回府,跟隆科多大人说上几句话,格格放心,以后的日子必定能好过些。”

佟如玉确实感激殊兰,但她实在不喜叽叽喳喳的李卫,忍着一直不吭声。

李卫说了半响见人家一直不答话,觉得没趣又哼起了小曲,佟如玉听了无奈又笑了起来:“你到是乐得逍遥。”

李卫听她说话了,就接口道:“看格格说的,小的还算是轻松,自然是逍遥,小的到是佩服格格,心胸宽,让小的跟格格换了未必就能比格格做的好。”

佟如玉又沉默了下去,听得李卫在外面将自己拍得啪的响了一声:“小的嘴贱,惹格格不高兴了,自己打自己一下。”

李卫腾出一只手拍了一旁坐的车把式一巴掌,佟如玉却以为他真拍了自己一下,到不好意思了:“你也不必如此,到是要谢你的夸赞了。”

李卫冲着车把式直挤眼睛,自己却咧着嘴憨憨的笑。

送了佟如玉进门,又看了她的背影几眼,去跟隆科多说了几句话,见隆科多明白了就回了府,没想到侧福晋的赏银已经让人带过来了,他咧嘴一笑。

31、侍疾

殊兰睡的晕晕沉沉,觉得身边的胤禛起来了,也忙跟着起身,胤禛见她眼睛都睁不开,摸索着要自己穿衣裳,拉着她的手道:“在睡一会,爷觉着冷了不少,怕是下雪了。”

殊兰听得下雪了才清醒了些:“哪里能在睡,旁人知道了该说妾身恃宠而骄了。”

她披了衣裳,翻身起来,叫了怜年吉文进来,她自己亲自侍候着胤禛穿戴洗漱,摆了早膳用了,又侍候他穿了官服带了朝珠带了暖帽去上早朝,外面果然下了雪,已经落了一层子。

官员升降如今极其平凡,朝堂上看似平静其实汹涌澎湃,胤禛如今还是太子党,太子明面上不发作,私下里动辄就训斥跟前的人,胤禛的日子也不好过,每日里眉头皱的极深,她将个宝相纹的手炉递给胤禛轻声叮嘱:“爷若累了,就早些回来。”

胤禛笑了笑,握了握她的手,上了暖轿。

天还黑着,只透过廊下的灯笼能看的见飘飘洒洒的雪花,她觉得他苦或者很累,但是胤禛心里未必就这样觉得,他有他的大志向,她一直觉得胤禛这个人即便有不少私心,但他真心是为了穷苦百姓着想的,很多时候甚至不顾惜自己的名声,得罪的权势太多,以至于在历史上留下了不好的名声。

怜年轻声道:“主子,当心着凉。”

殊兰这才回了屋子让丫头侍候着她洗漱,穿戴好了才扶着吉文的肩膀去正院请安。

李氏已经六个月了,身子越发沉重早上并不请安,额尔瑾的正房里只钮钴禄,宋氏,大格格,二格格和二阿哥,见了殊兰进来,额尔瑾笑着让人服侍着她坐下,才问她:“爷去上朝了?早膳用了什么?”

殊兰笑着一一答了,坐在炕上的二格格见她来了,笑嘻嘻的站起来,走到她跟前,一屁股坐下,拽着她身上坠着的玉佩在手里玩,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钮钴禄笑着道:“二格格这么喜欢侧福晋,每次见了就亲近。”

殊兰笑着摸了摸二格格的头发:“我也喜欢她。”又看了一眼钮钴禄,钮钴禄如今在额尔瑾跟前越发有面子了,什么时候来都能看见人,衣着打扮也明显光鲜了起来,她笑看了几眼钮钴禄:“钮钴禄妹妹看着比前几日气色好了不少,果然还是福晋这里养人。”

钮钴禄不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福晋待人宽和,我们侍候的人自然看着好。”她说完话就恭敬的垂下了头。

如今看来,她实打实的是额尔瑾跟前的人了,听说也被胤禛宠幸了几次。

殊兰又笑着跟二阿哥说了几句话:“鄂祈可有给二阿哥添麻烦?若他不听话,或是惹了二阿哥,二阿哥只管来告诉我。”

二阿哥跟李氏像,长的唇红齿白,比较沉默寡言,听见殊兰说话,回道:“回西林觉罗额娘的话,祈五爷很好,邬先生总是夸赞,说他是个聪明通透的,到是我跟着他长进了不少。”

这孩子平时看着沉默,说的话到是中听,实在比李氏讨人喜欢。

额尔瑾就乘势教导了他几句:“你阿玛就是知道鄂祈那孩子难得的聪明通透,所以特意寻了来跟你一起读书,为的就是你能多些长进,你可不能辜负你阿玛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