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初辰的逼婚

门口的少年穿着一袭大红的喜袍,眉目如画,唇红齿白,及腰的乌玉长发由一根红色丝带高高束扎。几缕额前的墨玉青丝迎着清风缓缓飘起,抚过他泛着红霞的脸庞,如水般轻灵的双眸,以及那双诱人轻吻的水润红唇。

萧晚恍惚地望着他,似乎努力将他和一年后的身影缓缓重叠着。但差别实在是太大了,刚嫁入萧府的谢初辰,一袭嫣红长袍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尤其是那一头漂亮及腰的长发。当橙色的阳光暖暖地洒下,乌亮如墨缎的青丝随风飘扬,衬得那张精致如玉的小脸美而不妖,艳而不俗,让人看了不由为之怦然心动。

而她记忆里的谢初辰,一直是病怏怏的。干枯的短发,苍白如纸的容貌,枯槁瘦弱的身形,以及一汪如死水深潭的忧郁黑眸。

天哪,她这一年来究竟做了什么!这么好的少年,竟被她糟蹋成了这么一副鬼样子!

这样想着,萧晚狠狠地瞪了一眼后门的门卫,那千刀万剐的眼神吓得门卫惊慌得撤走了火盆。

她心中默默腹诽:明明是大小姐你让我好好羞辱刁难他的啊…还说最好能把他气走就好了…现在怎么怪我呢…

就在门卫撤走火盆的瞬间,一抹红色飞速一跃,宛如一只翩然飞舞的红蝶轻盈跃过了烈焰的火山。

宽大的红色衣袖在烈火中飘扬,那绝美的姿态深深地印刻在了萧晚的脑海里,就如扑火的飞蛾,明知有危险,却甘之若饴。

忽然,及地的红袍燃起了点点火星子,谢初辰更是跌倒在了地上,萧晚吓了一跳。她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一脚踩灭了红袍上燃起的小小火焰,上上下下担心地看着谢初辰。

见他同样一脸惊慌无措,萧晚深吸了口气,舒缓着几乎窒息的呼吸,生气地怒瞪着他:“我都让人撤走了火盆,你为何还要跳!还好只是烧起了一点,若是火势变大…”

萧晚声音一哑,忽然惊慌地后退了好几步。

她记起来了!

前天,她正兴高采烈地准备着大婚事宜,谢初辰却戴着萧家的玉佩找上了她。

萧家有枚祖传的玉佩,是萧家嫡长女娶正夫所用。若没有这块玉佩,萧家则不会承认这门婚事。

萧家的玉佩一旦送出去,必是许诺了正夫之位。若要收回,必须要对方心甘情愿的还回来。这是第一任萧家家主定下的规矩,防止萧家之女做出三心二意、背信弃义之举。

萧晚忘了自己在何时掉了这块玉佩,眼见这块玉佩怎么也找不到,她偷偷摸摸打造了一块相同的,想瞒过老太公和母亲的眼。

但就在这时,谢初辰却出现了!在她娶季舒墨前,他忽然拿着萧家的玉佩声称要嫁给自己。

在娶季舒墨之前,迎娶其他人,萧晚是坚决不答应的。谢初辰便让了一步,愿意与季舒墨同一天嫁给萧晚。并表示在嫁给萧晚后,他可以不告诉任何人,也会将玉佩原璧归还,只是希望自己能以萧晚夫郎的身份陪在萧晚的身边,希望能和萧晚成为一对真正的夫妻。

若是萧晚不同意,他便上告到陈老太公,请他为自己做主。萧家玉佩象征正夫之位,若是被陈老太公得知,萧晚就无法迎娶季舒墨,反而要迎娶谢初辰为正夫,她怎么忍心让自己心上人受这种委屈呢!

萧晚最怕的就是陈老太公,面对季舒墨的威胁恨得牙痒痒的,却又无可奈何。她坚定得认为,谢初辰是为了钱财为了名利,处心积虑想要成为萧家的正夫,所以对他不屑和鄙视,更吩咐了萧府的下人肆意羞辱和刁难他!

同时,她提出了三个过分的要求:第一,不得告诉任何人,他有萧家的祖传玉佩,不得威胁到季舒墨正夫的地位。第二,她与季舒墨大婚之日,他不能惊动任何人。想要嫁入萧家大门,就必须自己想办法从小门进入。第三,嫁进萧家后,必须听从她的安排,不得有任何异议。

这样的不平等条约,谢初辰答应了,并且在萧晚大婚之日,认真地梳妆打扮了一番,穿着大婚的喜袍乘坐着自己准备的小轿,只带着自己的贴身小厮,只身嫁入了萧府。

在跨过火盆时,那一身长袍忽然被烈火点着,凶猛的火势宛如一条毒蛇燃起了他漂亮的乌发。

萧晚在路过时,望见了后门的火势,嫌弃地怒骂了一声:“丑人多做怪!”随后,她无视被火点着的谢初辰,牵着季舒墨的手去前厅拜堂了。

谢初辰被伤得重伤,一头漂亮乌发全部变焦,右腿也因烧伤落了一些残疾。此等大事,自然惊动了萧玉容和陈太公,谢初辰有萧家玉佩的事也没能瞒下,导致萧晚遭到了长辈们的一阵怒骂。萧玉容更是觉得萧家愧对谢初辰,认了谢初辰为萧晚的正夫。

从此,萧晚对谢初辰心生怨怼,觉得他是个超有心计的男子。她更是从不碰他,只独宠着她心中的正夫——季舒墨。

今生,萧晚在踢轿门上的犹豫,导致自己撞见了谢初辰跳火盆的场景,避免了一场灾难的发生。而同时,她气急败坏焦急的声音将今日来参加婚宴的客人们全部引到了偏门。众人望着萧晚紧张的神情和同样一身大红喜袍的谢初辰,小声地议论着。

被丢弃在一旁的季舒墨,脸一阵青白暗沉。刚刚,在被萧晚丢下的那刻,他差点没站稳摔在了地上。他蹙眉凝视着萧晚紧张的神情,心中不安了起来,总觉得有什么已经悄然改变了…

“对、对不起。”面对萧晚惊慌的怒斥,谢初辰低着脑袋,水润的唇瓣紧紧咬着,漂亮的手指不停地蹂躏着衣袍。他知道,眼前的女子何其讨厌自己,根本不想娶他。

现在,他已经打破了他们之间的约定,惊动了这么多人,她会不会一怒之下将自己赶走?

越想,谢初辰心里越是忐忑,刚才跨火盆的勇气全部烟消云散。他泪眼朦胧地缓缓抬头,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说:“对不起,惊动了那么多人…”

萧晚扑火的动作虽是快,但谢初辰的红袍仍是被火烧焦了大半,露出了一双白皙如玉的双腿。萧晚怕他和前世一样,烧伤了身子,连忙道:“昭儿,送你家公子回去。”

被点到名字的少年微微一愣,还没反应过来眼前这个坏女人怎么知道自己名字时,谢初辰已经抬起头来。

他眼光倔强,眸中隐隐有泪花在闪动,一直细若蚊蝇的声音一瞬间响亮了起来,固执地打断萧晚未完的话语:“我已经跨过火盆了…已经是你的夫郎了…我,不会回去!萧晚,你答应要娶我的!”

少年大声地辩白,惊得在场的人窃窃私语,,萧晚也因谢初辰固执的逼婚轻蹙起眉头,心中隐隐钝痛着。

眼前的少年是她人生中最后的一抹温暖,即使闭上眼,她仍是记得,在萧家落难的时候,在她被押赴刑场时,这位被她抛弃嫌弃的夫郎不顾自己虚弱的身子,在众人面前哑着嗓音喊着:“妻主…”

在她身首异处、浑身脏乱恶臭时,他更是不顾恐慌,抱着她的身子悲戚绝望得痛哭着。

然而前世,她为了不让人知道谢初辰成为他的正夫,在外一直宣称季舒墨才是她的正夫。萧府除了萧玉容和几位萧家长老外,并没有人知道谢初辰才是萧晚的正夫,以为他只是萧晚随意纳的夫郎。

她厌他入骨,逼他如瘟疫,一直将病重的他关在一个冷清荒芜的小院子里。

唯一的几次见面,她都是狠狠得嘲笑他,笑他不懂礼节,笑他琴棋书画样样不通,笑他做事笨拙像个呆木头,笑他样貌丑陋,性格刁蛮。

她恶言恶语地警告他,他能嫁给她,不过是因为他运气好,捡到了萧家的玉佩。若是没有那枚玉佩,他在她眼里一文不值!

光是想象自己曾经恶毒的话语,萧晚已有些呼吸不顺。

她欠谢初辰实在太多,怎么能让他继续跳进萧家这个火坑呢!

“这不是谢家的小公子吗?”

人群里,有人认出了谢初辰的身份。谢家曾是京城首富,但落到谢初辰这一辈份,只有他一位嫡系血脉。曾经有人戏言,只要迎娶了谢初辰,就相当于拥有了一半国库的嫁妆。

以至于谢初辰十二岁起,前来求亲的人几乎踏破了谢府大门。只是,这位尊贵的小公子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从小琴棋书画样样不通,是京城里远近闻名刁蛮任性,骄傲蛮横的主。

三年前,谢初辰十四岁的时候,母亲在跑商时,遇到事故意外去世,只剩下孤儿寡夫两人。谢家庶系面对这庞大的财产,一阵你争我夺,导致第一首富的谢家四分五裂,如今沦为了普通的商家。

没有母亲守护的谢初辰变得一无是处,从一个巨大的香馍馍变成了人人嫌弃的刁蛮少年,据说这些年来向谢初辰提亲的,都是一些贪恋谢初辰美貌的老女人。

京城里,有小道消息说,谢初辰的姨母似乎还从中挑选了一位丧偶的中年女子,想让谢初辰嫁过去做填房,还收了不少的嫁妆。又有消息称,谢初辰被许给了一位达官贵人为妾。

虽然萧晚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但她萧家嫡女的身份却是实打实的。谢初辰竟然在萧晚大婚之日穿着一身喜服从小门走进,而且还扬言自己是萧晚的夫郎,难道已经被萧晚看上,准备纳为了侧室?

虽说谢初辰的外貌不错,但名声实在太差,萧晚也太饥不择食,竟纳了谢初辰这么刁蛮的夫郎。

而且还选在今日,这不是在打季舒墨的脸么?

还是说,是谢初辰自作主张,故意在萧晚娶正夫之日前来捣乱?故意向萧晚逼婚?

众人心中的八卦之魂瞬间沸腾,目光不停游离在萧晚、季舒墨和谢初辰的身上。还没娶进门,正夫和侧夫就要干上了!简直是年度大戏啊!

☆、我喜欢你

未来的走势已和前世天差地别,萧晚心中一紧,双眉蹙了几分,默默挡在露着白花花大腿的谢初辰身前,隔绝了众人或如狼似虎或看好戏的目光。

她下意识保护的动作在众人眼里却变成了不同的意思。大部分人认为萧晚是觉得丢脸才拦在了谢初辰的身前,谢初辰更是认为萧晚拦着自己是不让自己进萧家,目光委屈地盯着萧晚的后背。

“晚儿,这是怎么回事?”一道严肃的质问,让萧晚身子一僵,只见一名中年女子和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缓缓走来。

中年女子紧蹙眉头,环顾四周后,将目光对上了萧晚护着的谢初辰身上。正是萧晚的母亲萧玉容。而那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便是曾执掌萧家数十年、雷厉风行的陈老太公。

萧玉容和父亲陈老太公在前厅等着,谁知萧晚和季舒墨迟迟不来。后来,他们才听到下人说,有位小公子穿着喜服在小门闹腾,萧晚正在处理这件事。

萧玉容严厉的目光恶狠狠得扫向了萧晚,显然认为这是萧晚年轻时欠下的风流债。

终于见到了自己的母亲,萧晚心里突突突得乱跳,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泪水在眼眶里不停地打着转,若非围观人群太多,萧晚真想扑进萧玉容怀里好好地大哭一场。

“母亲…”她吸了吸鼻子,哽咽地轻喊了一声。那怯怯的举动像极了做完亏心事认错的模样。

萧玉容的正夫在生下萧晚后一年,就因体弱多病,撒手人寰了。萧玉容从小就宠这个女儿,尤其是小时候,女儿软萌萌的可爱极了。可长大后,她的女儿叛逆了起来,时不时得要跟她顶撞几句。

在公事上雷厉风行的萧尚书,偏偏对自己宝贝女儿素手无策,以至于萧晚长大后成为了一个游手好闲的二世祖,最爱做的事就是和母亲顶撞。

如今好不容易等到女儿娶夫了,还娶到了京城第一才子,萧玉容脸上争光,心情倍儿爽!可谁知,大婚之日竟出了这样的岔子!这让她怎么向季家交代!

刚要怒斥的萧玉容在看见萧晚怯怯的样子和软软的一声母亲,怒气忽然被一盘凉水浇灭。她瞥了一眼谢初辰,思索着该怎么处理这位逼婚的小公子。

她刚要下逐客令时,陈太公却幽幽开口:“这位公子,随我去换身衣服吧。”

这时,谢初辰才恍惚地意识到自己衣冠不整,立刻涨红了脸,有些心虚地瞥了一眼萧晚。见她眉头紧蹙,心立刻咯噔了一下。

“祖父!”

一双漆黑的目光犀利地看着萧晚,随后又落到了犹豫不动的谢初辰身上,陈太公抚摸着从地上捡到的玉佩,沉声开口:“晚儿,你确定要让这位公子衣衫褴褛地回去?他的脚腕有些烧伤,回去恐怕不便…”

谢初辰看似被萧家挽留养伤,可这么一闹,已经被贴上了萧晚夫郎的标签。

萧晚想要阻止,可谢初辰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立刻装成重伤的样子,一瘸一拐,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近水楼台先得月,他可不能让其他人抢了先机…

拜堂时,萧晚一直心不在焉着。她心忧着谢初辰的伤势,又担心陈太公会不会刁难他。待到云嫣告诉她,陈太公给谢初辰安排了一个院落,还请了大夫来看,她心中的大石才落了地,小声地询问了下详细的情况,生怕委屈了谢初辰。

云嫣谈到谢初辰时,一向清冷的容颜诡异地抽了抽,萧晚的心不禁一跳:难不成云嫣已经对谢初辰…?

经历了前世的变故,对于每件事,萧晚总是小心翼翼又敏感着。若她知道云嫣去探消息时,自爆是萧晚的丫鬟,结果被一个刁蛮的小厮用鞋子砸出了门,不知会不会笑出声来。

谢初辰的小插曲并没有持续很久,众人很快将目光挪向了萧晚和季舒墨这两位新婚夫妇的身上。拜堂后,季舒墨被小侍扶进了新房,萧晚则在众人的起哄下,不停地敬着酒。随后,在众人促狭的目光下,以一种迫不及待地姿态被护送进了洞房。

萧晚推门而入时,季舒墨正紧张地将纸包中的白粉塞进了袖中,装作一脸淡然地坐在桌边,手却下意识得相握着。尤其是萧晚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时,他更是心虚地垂下了脑袋。

“舒墨…”萧晚轻喃着,眼中流光四溢,仿佛有万般情愫蕴含在其中。

“今天,我很高兴。”

高兴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让她为自己的过错赎罪。

“能娶你,真是我三生有幸。”

昔日的温情却换来萧家满门抄斩,呵呵…

女子的身体贴得他极近,幽幽熟悉的清香以及若有似无的酒气,让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僵硬了起来。

“舒墨,今日…你真美…” 萧晚轻喃着,湿热的气息渐渐扑向季舒墨那张精致漂亮的脸上,手指轻轻接着他身上的衣袍,眼底的欲望更是一触即发。

不过,是个蛇蝎美人!

见萧晚一把将自己往床上抱去,季舒墨心轻轻地咯噔了一下,连忙端起桌上的一个杯子,递给了萧晚:“我们还没有喝交杯酒…”

“都依舒墨的。”萧晚接过季舒墨递来的杯子,并没有去喝,而是在季舒墨紧张的目光下,忽然朝他越靠越近。宽大的衣袍在桌上拂过,萧晚迅速调换了下两个酒杯,将那杯原本季舒墨递来的,又递还给了他。

于是,一杯交杯酒后,某男“噗通”一声,醉倒在了地上。

见季舒墨被自己下的迷药迷晕了过去,萧晚不禁冷笑一声。

前世,季舒墨嫁给萧晚后,总是这不舒服,那不舒服。那时,她疼惜他紧,他只要一不舒服,就绝不会碰他。现在看来,分明是抵触她的亲热。

而每晚,她总是睡如死猪,一觉到天亮,恐怕也是季舒墨动的手脚。

这样想着,萧晚拽起季舒墨的身子扔到了床上,有些嫌弃地擦了擦手。

若非看你还有些价值,这么不干净的身子,我还不屑去碰呢!

夜里的萧府已无白日的喧嚣,安静得只余虫鸣轻轻的嘶鸣声。萧晚推开房门的时候,只见一抹月白色一瘸一拐地藏进了墙角。

今晚是萧晚和季舒墨的洞房花烛夜,对谢初辰来说,也是他的洞房花烛夜。因为萧晚答应过他的,只要他今日能进萧家的大门,她便承认他是她的夫郎。

于是,他将自己沐浴得香喷喷的,满怀期待地等在房里。他等啊等,最终还是耐不住寂寞,偷偷摸摸地溜了出来,决定偷偷看一眼萧晚,以饱相思之苦。

躲在墙角的谢初辰,听见关门的声音,以为萧晚又返回了房间,于是挪动着步子从墙角走出。谁知,一抬头,就是萧晚那张印刻在他心底的容颜。

偷窥的谢初辰,一阵心虚,惊慌地后退了一步。谁知匆忙间,他踩在了裙袍上,原本就烧伤的脚一绊,竟以饿狼扑羊的姿势地扑进了萧晚的怀里。

第一次能这么近和自己的心上人接触,谢初辰的心里像是揣着一只狂跳的小鹿,腿一软,更是倒在了萧晚的怀里,心不知飘到哪去了。

亲密的距离,使萧晚能清晰得看到少年漂亮无暇的俏颜。长长浓密的睫毛轻轻抖动,他一脸傻笑地望着自己,剪水双瞳中伯光闪闪,顾盼间只见风情流转,是一种动人心弦的引诱,让她的心湖不禁起了一阵温柔的涟漪。

“妻…萧…,我、我不是有意的。”不经意间,与萧晚的目光相对着,谢初辰的脸上浮现了两抹淡淡诱人的红晕。他不敢再贪恋着难得的怀抱,赶忙地站直身子,脸红到了耳根,手无措地背在身后。

他顿时懊恼起自己的笨拙失礼,心乱如麻,生怕萧晚认为自己是个投怀送抱的轻浮男子。

而他更是纠结了起来,自己究竟改亲昵得称呼萧晚妻主呢,还是生疏的萧小姐呢?他心里自然偏向妻主这个称呼,可…萧晚似乎不愿他这么称呼她…

“伤势严重吗?”萧晚关心地问。

“不碍事,大夫说涂两天药就好了。”谢初辰拘谨地说完,小心地看了萧晚一眼,见她并没有动怒,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

“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傻事了,不值得。”

不值得,怎么会不值得呢?受了小小的伤,能换来萧晚的关心,谢初辰的心简直高兴地飞跃了起来。

他觉得这是一种很大的进步,要知道前几天他们见面时,萧晚还对他冷嘲热讽,一脸愤怒呢。

萧晚执起一壶酒,坐在门口的石阶上小口小口地喝着。谢初辰乖乖地坐在了她的身旁,关心地说:“喝酒伤身,还是少喝点吧。”

“陪我喝一杯,可好?”

萧晚想一醉解千愁,谁知随口一问,却让某想入非非的少年,脑补成了交杯酒。

内心被一股突如其来的甜蜜与兴奋占据得满满的,谢初辰小小地和萧晚碰一下杯子,在对上萧晚视线的瞬间,心忽然间扑通扑通乱跳起来,脸也跟着烫起来。于是,他粉红着面颊,小口小口抿着这杯所谓的交杯酒。

他心里窃喜地想:火盆也跨了,交杯酒也喝了,只剩下拜堂和洞房了。

谢初辰心思单纯,并不知道洞房具体是什么,只以为一男一女同睡在一张床上,便是洞房。于是,漂亮的眼睛微微弯起,他贼兮兮地想着怎么把萧晚灌醉后,拐回床上完成洞房之礼,坐实萧晚夫郎这一事实。

但谢初辰完全高估了自己的酒量。他一个没喝过酒的少年,只喝了一杯,就觉得喉咙一阵烧痛,小脸立刻垮了下来。

但一想到自己必须灌醉萧晚,来场生米煮成熟饭,他立刻又壮起胆子,兴奋地给萧晚倒着酒。于是几杯下去,萧晚还在为怎么化解前世的悲剧而愁着,谢初辰已经醉了。

这位酒品极差的少年,开始在自己心爱的妻主面前,发起了酒疯。

“萧晚,我喜欢你!”谢初辰大喊一声,那双水汪汪的眼神迷蒙了起来,在月光下亮晶晶地闪烁着别样的光彩,好看极了。

沉醉在前世中的萧晚一怔,心头不觉一荡。

☆、酒醉的谢初辰

喜欢…

前世,萧晚只当他是偷玉贼,嘲笑他口中喜欢这两个字的廉价,可现在知道了他的身份,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后,她有些相信,谢初辰恐怕是真心喜欢自己的。

可她不明白,像她这样游手好闲的败家女,为何会被他这样喜欢着?又或者,谢初辰真的是单纯地喜欢着自己吗?

“我们以前可见过?”萧晚问出了重生后最大的不解。

“当然有啊!”打了一个酒嗝的谢初辰,不满地双手插腰,一脸悍夫地说,“我们见过好几次呢!三年前就见过!你,你…”

一听到谢初辰提起三年前,萧晚立刻心虚了起来。三年前的自己可是个喜欢调戏京城美男的大混混啊!难不成她在三年前就霸上了谢初辰?难道谢初辰真是她的风流债?

但不可能啊,三年前的自己对这位远近闻名、刁蛮任性的谢公子可是避而远之的啊!

“是不是三年前,我向你约定了什么?玉佩是我送你的?还是我救了你,你要以身相许?”以前为了追美男,萧晚使出各种阴招,最被她用烂的就是雇佣几个人演小混混,自己来一场英雄救美。

一提到玉佩,谢初辰蹙着眉头,撅着唇小声嘀咕了一句:“是我捡的…”说完,他浑身一软,整个人如水一般倒在萧晚的身上。

“好热…”他微微喘气,一双大眼睛水汽蒙蒙的看着萧晚,有些难受得在她怀里蹭来蹭去,拉扯着衣服。显然是喝酒太猛,开始燥热了。

“…”

见萧晚没有推开自己,谢初辰颤抖地伸出双臂,揽住萧晚纤细的腰身,甜蜜蜜地喊了一声:“妻主…我好开心,终于能嫁给你了…像做梦一样…”说着,他又伸出小手,在萧晚身上小心翼翼地摸着,似乎在确定自己是在做梦,还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