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萧晚的额头滚落的汗珠,和时不时瞥着谢初辰的眼神,季舒墨眯着眼笑了起来。他将谢初辰推到了自己的身前,微笑地说:“妻主,这些天舒墨不在,多亏了辰弟照顾妻主。现在舒墨想邀请辰弟一同用餐,不知妻主同意吗?”

“辰弟?”萧晚一口气梗在了喉咙里。

初辰为何不听她的话,竟跟季舒墨混在了一起!万一学坏了怎么办!

不赞同地瞪着谢初辰,萧晚整张脸都阴沉了下来。她多么希望谢初辰能看明白她的意思,早日离开季舒墨的身边。可偏偏,谢初辰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盈盈星眸泛着水润期盼的光芒。明明没说一句话,却让萧晚的那颗心扑通扑通地乱颤着。

拒绝的话语就这样卡在了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谢谢妻主!”

等萧晚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在美色的诱惑下竟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以至于谢初辰仰起甜蜜的笑脸,高高兴兴地随着季舒墨朝着墨渊居走去,还和季舒墨小声地讨论着妻主第一次下厨会不会全烧焦了呢~

初辰,那一桌子菜,真心…不能乱吃啊!

娇夫在侧,左拥右抱,本是人间极乐之事,可当三人在一张桌子旁坐下后,气氛就变得微妙了起来。萧晚僵硬地坐在了中间,一脸紧张地盯着桌上的菜肴,好半天才吐出了一句:“开饭吧。”

亲自下厨虽不是什么出息的举动,却正面地证明了自己的受宠程度。季舒墨将谢初辰请来,自然不是真心要向他道谢,亦或者是帮他向萧晚要一个名分。

而是来秀秀萧晚对他的宠爱,给谢初辰一个下马威,让他认清自己的身份。

若谢初辰的性格和传闻一样十分的刁蛮任性。一旦他和萧晚亲热,谢初辰必会为了争宠吃醋做出些让萧晚失望的举动,若是能一气之下大发脾气,翻脸离去,更是妙哉。

投其所好,避其所恶。萧晚最喜男子温柔如水、贤良淑德,最厌脾气刁钻、机关算尽。一旦给萧晚留下不好的印象,他想要再挽回,便是难上加难了。

若谢初辰的性格并不张扬,而是懦弱被动的,今日的这场饭局更会让他明白,萧晚的人和心都是他的。想要跟他争宠、趁他不在动摇他正夫的地位,那是绝不可能的!

他同样要让谢初辰清楚地知道,萧晚会给他名分,可是他这位正夫帮忙,积极地争取而来的。若他足够的单纯愚蠢,说不定会因此感谢上他,一步一步地掉入他所设下的陷阱。

凤眸微阖,季舒墨浅浅一笑,露出一抹兴味的笑容。

望着满桌子都是季舒墨爱吃的素菜时,谢初辰心中微微酸苦,但想到自己托了季舒墨的福,能尝到妻主的手艺,那些不快很快地烟消云散了。

在萧晚动筷后,他就近夹了一筷子绿油油的菠菜。蒜炒之下,菠菜颜色碧绿、口感脆嫩。味道出乎意料的好,让谢初辰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妻主的厨艺真好啊!

萧晚一直偷偷地观察着谢初辰的表情,见他小口小口地吃着菜,腮帮子微微鼓着,眼睛却闪亮亮的,洋溢着幸福的喜意,她的心好像被什么勾动似的,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以至于季舒墨在夸她厨艺好,他十分感动时,她一时半刻没听清楚,只是敷衍地恩恩了两声。

然而,在见着谢初辰的目光飘向韭菜,却又碍着盘子离得远尚未行动时,萧晚连忙站起身,端起整个盘子放在了自己的面前。

她一连串动作做得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以至于谢初辰幸福地以为妻主是察觉出了他的难处,要给他夹菜时,却见萧晚将盘子递到了季舒墨的面前。

在谢初辰满怀期待的目光下,萧晚朝着季舒墨夹了几筷子韭菜,含笑温柔地说:“舒墨,韭菜性温,益肝健胃,行气理血,对身体很有好处,你多吃点。”

谢初辰闷闷地扒着碗中食之无味的白饭,心里拼命地安慰着自己:韭菜味辛,吃了之后嘴会变臭的!

不一会,谢初辰又瞄中了一道清炒黄瓜。可还未动手时,整盘子又被萧晚夺了过去。谢初辰幽怨了起来,他红唇微微一撇,目光控诉地望着萧晚,手还故意地抖了抖自己只有白饭的饭碗,想引起萧晚的重视。

不顾谢初辰期期盼盼的目光,萧晚堆起宠溺的微笑,倒了半盆黄瓜在季舒墨的碗里。她抚了抚轻垂而下的青丝,正了正挽在发间的红檀簪子,才开口道:“这道清炒黄瓜可是我的拿手好菜,舒墨你多吃点。”

看着饭碗里堆成小山的韭菜和黄瓜,季舒墨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他轻尝几口后,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巴,好似萧晚亲手所烧的菜肴是天下最美味的东西。

见谢初辰羡慕的目光时不时地望向自己,季舒墨心里得意了起来。他虽不喜欢和萧晚过分的亲昵,但此刻,他故意夹起了一筷子的韭菜递到了萧晚的碗里,甜腻腻地开口:“妻主,你别光顾着我,你也尝尝。”

说完,他若有似无地瞥了谢初辰一眼,莞尔一笑。

想到归宁之日,季舒墨连她递来的筷子都厌恶无比,此刻竟主动地夹菜给她,萧晚眨了眨眼睛,故意含笑地张开了嘴:“舒墨,喂我~”

萧晚知道,季舒墨不可能主动喂自己。所以,她只是下意识地讲几句肉麻的甜言蜜语恶心恶心他罢了。

谁知,这么亲密的举动羡煞了在旁默默吃白饭的谢初辰。他知道自己不该羡慕吃味,但这么好的机会他又不想错过。

谢初辰颤动着睫毛,脑中剧烈地斗争着。最终,他鼓起勇气地站起身,夹起了一筷子菠菜,颤悠悠地递到了萧晚的唇前。

“妻主…我…”清澈纯洁的眼波楚楚地闪动着,晕染着期盼暖暖的色泽,谢初辰紧张地凝视着萧晚,小声道,“我、我来喂你!”

见萧晚脸色难看地望着自己,迟迟不肯吃自己递来的菠菜,谢初辰微微地嘟起了嘴巴,闷闷地喊了一声:“妻主?”

软软糯糯的声音,使得刚才那些肉麻的甜言蜜语哑在了萧晚的口中,甚至手心都紧张地发汗了起来。

她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自食恶果,什么是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了。

凝视了谢初辰好一会儿,萧晚才找回了自己淡然的语调。

“放碗里吧。”她冷冷说完,转头对季舒墨笑道,“舒墨,这些菜都是特地为你做的,你可要多吃一点,才不负我的心意啊。”

谢初辰的唇轻轻颤了颤,想再多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沉默地将菠菜放进了萧晚的碗里。他的头低低地垂着,长长的墨发遮掩了他此刻的神情,让萧晚的心也跟着紧紧地揪了起来。

见萧晚对谢初辰态度冷淡,却对自己关怀备至,不停地给自己夹菜,一副很怕自己误会了她和谢初辰的样子,季舒墨心中的最后一丝忧虑完全消散。

他瞥着一脸闷闷不乐、食不下咽的谢初辰,拉了拉萧晚的衣袖道:“妻主,今日舒墨归府的时候,听到大街小巷都说着谢家的事情。没想到这些年来辰弟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而谢清荣竟然将辰弟嫁给徐青那种人,简直是太过分了!怪不得辰弟会在大婚那日拿着玉佩找上妻主…”

他故意提到玉佩一事,是想暗示萧晚,那枚象征正夫之位的玉佩是时候该给他了。可他暗喻的话语并没有引起萧晚的回应,萧晚只是微微翘起唇角,并没有说话。

“妻 主曾说辰弟是贪恋萧家的钱财,才处心积虑想嫁进萧家,舒墨却不那么认为。刚和辰弟聊过后,发现辰弟是真心喜欢妻主的。辰弟为人和善、心地善良…当初捡到 玉佩,一定是想归还妻主的,但因一时所迫,才做出了错事…所以妻主勿要因为外面的流言蜚语而误解了辰弟。”

虽句句在为谢初辰说 着好话,一副贤夫大度的样子,但季舒墨话中有话,暗指谢初辰最初并非心甘情愿地嫁入萧家,而是用玉佩利用了萧晚挡掉了徐青的婚约,甚至贪恋萧家的财产想要 医治父亲的眼疾,目的十分的不单纯。而那枚玉佩象征着萧家的正君之位,他捡到后非但不归还,竟还窥探萧家的正君之位!

真的为人和善,心地善良,会在大婚之日破坏他们的婚姻吗?

若是以往,早就戳中了萧晚的死穴,认为谢初辰是个处心积虑、机关算尽的男子。而她的舒墨实在是太温柔体贴、太宽宏大量了,才会被这该死的谢初辰骗得团团转,竟为他说着好话!

萧晚在心底冷冷地笑了笑。季舒墨打的什么鬼主意,她好像猜到了一点。

☆、第33章 萧晚VS季舒墨

前世,谢初辰因头发和脚腕烧伤、当场昏迷,不得已在萧家养起了病,萧玉容因那枚玉佩之事误会了萧晚和谢初辰的关系,在萧晚的百般抗拒之下,还是将萧晚的正君之位许给了受伤昏迷的谢初辰,将他以萧晚正君之名纳入了萧家的族谱。

萧晚当场发飙,认为谢初辰别有用心,故意烧伤自己,故意当场昏迷,以此赖上萧家赖上她。说什么归还玉佩,最后却利用了母亲的同情心,抢占了她的正君之位!

而这件事,害得她和心仪之人的美满大婚出了那么大的瑕疵!本该是幸福的洞房之晚,竟被母亲找去挨骂,气得她再也没有给谢初辰好脸色看过。

以至于谢初辰醒来时,被萧晚劈头盖脸地臭骂了一顿,季舒墨则在一旁不停地拉着想要冲上前去怒揍谢初辰一顿的萧晚。

他紧张地护在谢初辰的床前,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谢公子为人和善、心地善良…一定是太喜欢妻主了,才做了错事…请妻主不要怪他!”

“舒墨喜欢妻主,并不是在乎妻主的正君之位,而是想陪伴妻主左右。请妻主不要再生气了…”

季舒墨急切地说着谢初辰的各种不容易,说他是真心喜欢她才鼓起勇气做出了这么冲动的举动,而他并不在意正夫之位等等,说得躺在病床上的谢初辰泪眼汪汪,望着季舒墨的眼神满是感激。

想到季舒墨和前世一样,明明是狼子野心,却故意在她和谢初辰的面前装得心地善良、贤良大度,一脸的假仁义地帮着谢初辰说好话,萧晚一阵哑然失笑。

前世,谢初辰这个小笨蛋就是这样完全地被季舒墨柔弱无害的外表所骗。他乖乖地掏出了玉佩递到了萧晚的面前,小声说着自己也只是想要陪在她的身边,不是想要正君之位的。他没想到火会那么大…他不是故意破坏他们大婚的…

而自己,则在听到季舒墨只求相伴不计较名分这样的话语时,感动得泪眼汪汪,对季舒墨更是疼爱和怜惜。她心里庆幸地想,自己能娶到如此温柔善良、才貌双全的夫郎,实在是人生中最幸福的事!

她一心认定谢初辰卑鄙无耻、机关算尽只为正君之位,所以根本不听他的任何解释和道歉。

她恶狠狠地抢夺了他小心握在手中的玉佩,双手赠给了季舒墨。

“舒墨,我萧晚的正君之位,只配你拥有。”

萧晚的所作所为虽与萧家的族规背道而驰,但见萧晚执意如此,又见季舒墨善良贤淑、才貌双全,萧玉容思量再三,为了萧家的蓬勃发展,还是将管家之权交给了季舒墨,也认定了季舒墨同为萧晚正君的身份。

重生一世,对季舒墨的痴迷信任不再,对谢初辰的厌恶偏见不再,使得萧晚察觉到了很多以前尚未察觉的小细节。

她发现,并非是季舒墨的演技太好,将所有的一切都演得天衣无缝。而是她对季舒墨太过信任,根本从未想过她小心宠爱的夫郎,是个蛇蝎心肠、想要害萧家满门的歹人。

然,她对谢初辰的偏见太过强烈,以至于声名狼藉的他做出的任何举动都是大错特错,以至于她丝毫没有察觉,那时的谢初辰狼狈卑微的境地,以及各种小心翼翼的守护。

“如今,辰弟入住萧府多日,一直没名没分地跟着妻主…舒墨认为…”

瞧着季舒墨矫揉做作的温柔大度,萧晚觉得,自己有必要阻止那只笨笨的小绵羊,让他别再傻傻得跳入季舒墨所设下的圈套了。

“舒墨!”筷子重重地一搁,萧晚神色冷冷地打断:“为何你一回府就说这些?”

她望向谢初辰,早无了白日里的温柔:“谢初辰,别以为我对你好了几日,你就能窥探我的正君之位。”

见萧晚依旧如此误解自己,谢初辰的脸色一瞬间褪得苍白。他眼眶一红,小声地开口:“我…我没有…’他轻轻地说着,发现自己的嗓音干瘪哽咽,极其生涩沙哑。“我从未…宵想过…”

“没有?”萧晚笑了,神色冷然,轻蔑地说,“没有你还让舒墨当说客?”

她看向季舒墨,微微板起脸,有些不开心地说,“舒墨,今日我是为了你做了一桌子的菜。但你也太温柔了!就算谢初辰有过玉佩,你也不能把正君之位让给他啊…我给他正君之位的话,你怎么办!难道你要为侧君吗?”

季舒墨只想给谢初辰求个侧君之位,让他感激上自己,日后乖乖地听他的话,没想到竟被萧晚误解成了正君之位。他感到一阵无力,刚要解释又被萧晚不满地打断。

“我知道舒墨你温柔体贴,只是爱我这个人,并不在乎什么正君之位…但你要知道,平日里太过忍让的话,会被人爬到脑门上欺负的!我可舍不得你吃一点点的苦…”

萧晚故意将椅子挪进,挨着季舒墨坐着。谁知身子一动,就见一双泫然欲泣的双眸正楚楚地望着自己,漂亮的红唇紧紧地抿着,一副很受伤的样子。

萧晚差点败下阵来。

她都那么明示暗示了,谢初辰怎么不接招啊!

努力地无视起谢初辰波光盈盈的目光,萧晚轻轻侧头,对着季舒墨讨好地说:“舒墨,难得你归府,我们别提这些不舒心的事了…”

“啪!”的一声,筷子掉在了地上。谢初辰慌张地蹲下身去捡,谁知桌旁的饭碗又被长长的袖子扫到了地上,发出了噼里啪啦的碎声。

米饭洒了一地,溅在谢初辰的身上有些狼狈。

“吃个饭都不安生!”被打扰了好事,萧晚目露着不满。她睨了一眼正蹲在地上闷声不吭捡着碎片的谢初辰,心狠狠得一窒。

一把将谢初辰从地上拽起,萧晚冷冷地蹙着眉,故意嫌弃地说:“这些自有丫鬟清理。你回去好好地清洗清洗吧,别再这碍手碍脚了。”

心轻轻地颤动着,谢初辰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蝇地说:“是妻主…我先回梅园了…”

他朝着门口小步小步地挪着,又转头小心翼翼地看了萧晚一眼。见萧晚又黏到了季舒墨的身边,缓缓倾诉的声线是他从未听过的温柔,心下突然酸涩了起来。

“舒墨,没有你的日子,我念你如狂,夜夜无法入眠…你看你,几日未见,消瘦了好多,今天可要多吃点补补啊!否则我会心疼的…”

“这菠菜不错,舒墨,你多吃点…”

被云嫣拦在门口的昭儿气得跺脚,他一把推开了云嫣,连忙上前扶住了公子摇摇欲坠的身子。

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屋内柔情细语的两人,恨恨地说:“公子,我就说那季舒墨不怀好意吧!他跟那个谢清荣一样,明明狼子野心,却故意装得这么善良!说什么为了答谢公子,特意邀请公子共餐,分明是鸿门宴!”

怒斥完季舒墨,他拉着谢初辰的手,认真地说,“公子,你可要看清楚了,下次可别再被骗了!至于萧晚,她若不信你,等沈正君复明后,我们就——!”

“昭儿。”谢初辰抬起眼,轻轻地喊了一声,“别说了…”

“可!”见公子一身狼狈,昭儿心中不忍,恨不得大骂季舒墨和萧晚三千遍。

感受着掌中炙热的温度,谢初辰缓缓转身,波光潋滟的水眸幽幽地看了萧晚一眼。

“我们回去吧…

见谢初辰伤心地离开,季舒墨一脸自责和难受:“妻主,辰弟好像误会我了…我是真心想要答谢辰弟的…我并没有…”

听着门外昭儿愤怒不敬的声音,萧晚虽想拍手称快,但最终,还是违着心地说:“舒墨,别伤心,我知道你的好。”

前世,昭儿因谢初辰重伤之事,多次求她去冷院看谢初辰一次。但她怕季舒墨误会自己,所以谢初辰重伤的那一个月,她一次都未瞧他。以至于昭儿后来,气势汹汹又毫无规矩地找上了墨渊居,当着季舒墨的面,反反复复地骂她蛇蝎心肠,是个坏女人!

萧晚觉得下了面子,当即震怒。谢初辰急急地跑来求情,仍是没有阻止她的怒意。

萧晚一怒之下,命重罚了毫无规矩的昭儿二十大板,以至于昭儿刁蛮的性子被她磨得平平的,后面再见到她时都缩头缩脑、紧闭着嘴不敢乱说话了。

现在的昭儿,真是令人怀念啊。只是太容易让人抓住把柄,被人算计了。

萧 晚故意岔开话题,认真地说:“舒墨,萧家有条祖训。一旦将玉佩赠人,必须由对方心甘情愿地归还,才可重新赠人。母亲误会了谢初辰是我的风流债,所以迟迟不 愿将玉佩归还给我。最近几日,我帮谢初辰处理谢家之事,就是要成为他的恩人,让他心甘情愿地归还玉佩。没想到舒墨你竟然误会了我和他的关系…”

萧晚一脸受伤。

原来是因为这样,才没给他玉佩吗?

眸光微微一沉,季舒墨却轻柔地说:“妻主刚才这么斥责辰弟,辰弟会受伤的。”

“可他一脸怨夫地坐在一旁,实在让人难以下咽!而且,他刚才砸了碗,装成一副被你欺负的样子,想引起我的怜惜,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不过,谢初辰虽可恶又声名狼藉,但谢家不愧是曾经的第一富商——”修长的手指摸了摸下巴,萧晚微微一顿,脸上浮现出满满的算计,“虽不负三年前的家资雄厚,但旗下仍有十家店铺和数千米良田。若是能拿到谢家的房契和地契,娶了谢初辰也无妨…”

轻侧着脸颊,萧晚认真地凝视着季舒墨,墨色的眼眸如一汪潭水,深不见底。

“舒墨,回门之日,二姐不是说要开店但缺一部分资金吗?最近我手头的确很紧,但最近,我却想到了一个办法。等我得到谢家的财力,一定助二姐一臂之力!”

季舒墨的心微微一动,嘴上却忧心地说:“这样会不会对辰弟太过分了…而且,刚才辰弟那么难过,会不会…”

“我刚斥责他,不过是想警告他一番,勿要宵想正君之位,同样怕你被他欺负了。”

“妻主就不怕辰弟一怒之下,离开了萧府吗?”

“他若真痴恋我,只要我稍稍哄哄他,他怎会不乖乖上钩呢。更何况他现在都住进萧家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我萧晚的夫郎,你以为他出了萧家的门,还有谁会娶他吗?”

“舒墨,你要记住,谢初辰是个刁蛮任性的主。他在你我面前故意装得柔弱,一定是想暗中算计你。我熟知他的心机,绝不会被他骗去,就怕舒墨你太过善良,因他的三言两语就轻信了他。”

萧晚再次嘱咐道:“记住,我不在萧府的时候,舒墨可千万别去梅园,免得你被他和他那刁蛮的小厮欺负了!”

“若他真的欺负你了,你务必要忍忍。等他心甘情愿地上钩后,我一定会将这蛇蝎心肠之人赶出萧府!让他知道算计我萧晚的下场!”

“这正君之位,我绝不会给那蛇蝎心肠的人,而是留给我心目中最爱之人!”

萧 晚所说的话,全是一语双关。只是听在季舒墨的耳里,完全是萧晚认定了谢初辰是机关算计、卑鄙无耻的偷玉贼,这段时间对他好,不过是因为萧家的族规,才不得 已地哄哄他。而萧晚帮助谢初辰收复谢家,和他一起亲热地游街,不过是想得到谢初辰的真心,从谢初辰手中骗得谢家的财产。

果真,萧晚还和从前一样,处处都想着他,竟提早为他筹谋了一切。

该说萧晚太蠢,还是太聪明了呢…

见季舒墨几乎信了自己的胡言乱语,萧晚微微一笑,给了季舒墨一个妩媚的笑容:“别提那扫兴的谢初辰了,舒墨…今晚,我们洞房吧…”

沉浸在思绪中的季舒墨猛地一惊,见萧晚摩拳擦掌,贼手已经从他的大腿上慢慢地向着臀部移去,一副刚吃完饭,就要开吃他的样子。他连忙止住了萧晚乱摸的右手,紧张地说:“等、等一下!”

装作没看见季舒墨抵触惊慌的神色,萧晚俯下身,朝着他的耳边暧昧地吹了一口气:“舒墨不用担心,妻主我会温柔的,一定会给舒墨一个美好的第一次。”

与萧晚同床共枕这个问题,季舒墨早在大婚之前就想好了对策,准备在睡觉时在房角点上迷香,只是没想到萧晚这么猴急,刚吃好饭,竟让他侍寝了!

根本不想和萧晚亲密接触的季舒墨,连忙找了一个理由搪塞了一下。

“妻、妻主,我来…月事了…不方便…侍寝…”他羞红着脸,软软地说。

在东魏,男子来月事时,不得侍寝魅主,连与妻主同床共枕都要尽量避免,因为月事象征着污秽,女子若是不小心碰触了,则是触了霉头,会变得不吉利。哪怕你再得宠,在来月事时还纠缠着妻主的话,会遭到妻主的厌恶,从而失宠。

一般,很少有男子敢把自己来了月事挂在嘴边,更何况像季舒墨这样才貌双全的人,光是吐露这句话,自己都觉得害臊。但为了保全自己,现在只能出此下策。

萧晚动作一顿,轻垂的眼里闪过淡淡戏谑,嘴上却失望地叹了一口气:“难得舒墨你回来了,竟这么不凑巧…”

萧晚知道,自己一提到洞房,一表现出猴急的色女形象,季舒墨一定同前世一样用月事搪塞着自己。那时,她就能理所当然地和季舒墨分房睡了。

掩去心中的算计,萧晚一副关切的神色,又往季舒墨的碗里夹了几筷子的菜:“既然舒墨身体不便,这段时间更要多多进补。等吃完饭,我让人熬点红枣汤给你。听闻男子来月事时,肚子会痛,红枣滋润补血,对身体很有好处。”

心里大松了一口气,季舒墨乖乖地点了点头,难得真心地夸赞了一句:“妻主的厨艺真心不错,谢谢妻主。”

萧晚笑了。她一手撑着脑袋,一手不断地给季舒墨夹着菜,嘴角始终洋溢着淡淡的笑容:“舒墨,这些都是特地为你做的,好吃就多吃一点。”

待萧晚离开后,云棋笑嘻嘻地走到了季舒墨的身边:“中午,公子还说自己没胃口呢,没想到晚上,胃口竟那么好,看样子公子现在的心情不错~”

“萧晚亲自下厨,自然要给她面子。”摸了摸微微鼓起的肚子,季舒墨懒懒地躺在榻上,如玉的俊脸泛着微微的笑意,“虽是个纨绔草包女,但厨艺还是不错的,看样子,也不是完全的一无是处…”

“萧小姐是萧家的嫡女,能亲自为公子下厨,可见公子在萧小姐心中有多重的分量。她还为了公子去算计谢初辰,足以证明她始终将公子放在心头最重要的位置。”

云书一条条认真地分析着:“今早,是公子杞人忧天了,萧小姐喜欢公子整整三年,怎么可能说变心就变心呢。至于那谢初辰,即使不被萧小姐厌恶,就凭他那蠢蠢无知的样子,也不是公子你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