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宠后 作者:久岚

上辈子,姜蕙家破人亡,沦为奴婢,以卑贱的身份留在衡阳王身边,最后也不得善终。

重生之后,一切都不同了。

哪怕是衡阳王穆戎,也是一样。

不过又如何呢,姜蕙心想,她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提示:

1,女主很媚,男主属性复杂。

2,轻宅斗,爽文,甜文,无虐。

内容标签:重生 宫廷侯爵

搜索关键字:主角:姜蕙 ┃ 配角: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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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家上辈子遭人陷害,家破人亡,姜家二姑娘姜蕙沦落成了衡阳王府奴婢。这辈子重生归来,她机关算尽,不止报仇雪恨,姜家也得了好机遇,飞黄腾达,她还嫁与穆戎做了衡阳王妃,并且最终坐上了皇后的宝座。

本文风格不同于原先作者惯有的清新平淡,而是跌宕起伏,阴谋阳谋迭出,不止有宫廷大戏,还有国仇家恨,当然,男女主的感情也是其中一个看点,从最初的互不信任到最后同生共死的默契。

第01章

三月才过不久,苑中的金雀花陆续就开了。

淡淡的香味飘进来,带来初夏的味道。

姜蕙坐在镜前,上下梳着头发,好似要把这头发梳到天荒地老。

桂枝立在身后,见她镜中那一张脸,眉毛漆黑弯长,眼眸似水,不曾染一点脂粉,已极是妩媚了,且又生得白,脸孔像是美玉雕成。

暗道也难怪旁的婢女怀疑她不是中原人,魏国人好些便是肤色如雪。 不过姜蕙从不提起身世,也无从知晓,

桂枝看出她有心事,上前轻声劝道:“既然殿下不肯让你赎身,你也莫钻牛角尖,在这里不愁吃不愁穿的,可比咱们好多了,兴许将来还给你封个侧妃呢。”

姜蕙是衡阳王府的奴婢,乃穆戎在曹大姑手上抢来的。

说是抢,自是因一文钱都不曾给。

如今已是有三个年头,姜蕙早前对穆戎还有几分真心,只当他喜欢自己,也想依仗他,寻得走丢的妹妹,谁想到却是错觉,她这等身份,只不过是个玩意儿。

认清这点后,她就生了赎身的念头,得到的东西,不管是首饰还是银钱,都小心存起来。

辛辛苦苦攒了一百余两,她央求穆戎放他走,可穆戎冷心冷肺的不准,如今倒好,要有个继王妃嫁进来了,她这样一个身份与王妃想比,那就好似地里的泥一般,别说那王妃还不喜她。

姜蕙忍不住冷声道:“姨娘都没当上,还侧妃呢,那卫铃兰嫁进来,你看着,定会偷偷把我弄死了。”

桂枝讶然:“怎么会,卫姑娘人很好的。”

姜蕙嗤笑。

与她的看法不同,旁人都觉得卫铃兰善良又大方,那将来,她的日子不知道如何难过了,她可是看得出来卫铃兰对她的敌意。

她不再多话,与桂枝道:“你且去罢,我昨儿没睡好,得好好歇息。”

桂枝点点头,端来一碗红枣羹:“怕睡了中途饿,你先把这个吃了。”

同为奴婢,但桂枝是服侍她的人,从来尽心尽力,姜蕙与她关系不错,便听从喝了下去,拿帕子擦擦嘴儿。

桂枝临走时停顿会儿,想说什么终究也没说,还是走了。

姜蕙见门关上,上前几步,把门拴起来,她哪里是真的想睡觉,只是支开桂枝好离开王府。

既然穆戎不肯叫她轻松得过,也唯有这法子。

她脱了身上华美的裙衫,穿上件粗使婆子的衣服,又把头发扎起来,带个头巾,再用布蒙住脸。

府中有个婆子专倒潲水的,与她一般身高,最近脸上生了疮,便是这般打扮,她如今偷了穆戎令牌,蒙混出去不难。

她收拾一番,推开后窗翻了出去。

这一趟极是顺利。

雇得牛车出了城外,姜蕙只觉浑身轻松,那是久违的自由,阔别了八年。八年前,她是一个地主家的小姑娘,无忧无虑,后知后觉,八年后,她吃尽苦头,看尽人间冷暖。

如今唯一让她觉得自己不是那么孤单的,便是还未寻到的妹妹了。

这会儿她怕已长大,等她找到她,二人相依为命,已是满足。

然而,她打得主意虽好,却没那么容易实现。

到得前方路口,车夫回过头来,颤声询问:“姑娘,你可是犯了何事?”

姜蕙爬起来往前一看,只见牛车已被人拦下,那几人虽未穿官服,可浑身散发出来的血腥气,任谁瞧了都知道必是军营里出来的,她眼睛睁大了,往更前方看去。

穆戎负手立在那里,她虽看不清他的脸,也是一眼认出。

风吹得他衣袍舞动,姜蕙只听他问:“你要去何处?”

声音很轻。

他说话的方式便是如此,像是不愿花费力气。

可奇怪的是,不管他用多轻的声音,一字一字总是很清晰,也有点儿低沉,叫人想起山雨欲来时的阴天,忍不住就会提起精神,仔细听他的话。

然而,姜蕙哪里愿意答他,她费尽心机,最后还是被他追到,如何不气?

见她沉默,穆戎往前走了几步。

晚风中,他面容渐渐清晰。

姜蕙呼吸不由一滞,这人生得一张极俊的脸,可却叫人恨得要死,也难怪前王妃悬梁自尽,想必是被他伤透了心。幸而她这几年经历的多了,不似个小姑娘叫他冷一冷就寻死觅活,她又慢慢抬起头来,直视着穆戎。

那是第一次,她表露出她的不满。

穆戎不由挑眉:“你私盗令牌出府,可知是死罪?”

他那么快就追上来,定然想带她回去,姜蕙也不与他藏着掖着了,眼见他拿死罪威逼,她回道:“是殿下不放我走,我原想去找寻妹妹。”

这话多有怨气,她提过好几回,他不肯,现在是无可奈何。

穆戎眼眸半敛,稍许沉默过后道:“你不信本王?”

姜蕙忍不住就笑了,她是求过穆戎,他那日认真答应她就信了,可两年过去,妹妹一丝一毫音讯都无,可见他并不曾多花心思,不然以他的能力,岂会寻不到?

也是自己傻,寄托于他身上,姜蕙淡淡道:“此事不敢再劳烦殿下。”

她略扬起下颌,剪水双瞳华光流转,一身布衣难掩丽色。

穆戎看她在牛车上显得不伦不类,转过身道:“令牌一事,本王姑且不追究,你随我回去。”

声音忽地柔和下来,带着些许情谊,他偶尔是会有温柔的时候,在这瞬间,能叫人离不了他,能叫人掏出自己的心。

可她不会再当真,姜蕙深吸一口气,颔首道:“殿下又要娶妻了,奴婢先恭喜您。”

这话有些突兀,可细品起来,内里百转千回,穆戎目光不由深了一些,回头却见她从包袱里拿出一物:“不过十方图在我这儿,今日殿下需得放了我走。”

这几年,她服侍他的次数不少,总也有红袖添香的时候,他有些东西放在哪儿,她像是不曾注意,其实是看在眼里的。

十方图便是一副很紧要的军事地图,穆戎派人花费四年方才绘制完成,她为以防万一,当时便不止取了令牌,也取了地图,并且藏了起来,此物乃是地图的绸套。

穆戎自是不曾想到,脸色一变,沉声道:“把十方图交出来!”

姜蕙冷笑:“把卖身契拿来,放我走!”

穆戎不答应,他少有的露出了怒气,黑眸中像是有惊涛骇浪,挥手命人举起弓箭道:“小心我取你性命。”

因他那话,周遭都好似带了寒气,姜蕙看着那些弓箭抬起来,嘴角一扬,他这一辈子大概还没被人要挟过罢?可能滋味很不好。

可她这生尝过的滋味太多了,谁又能知晓呢?姜蕙眯起眼睛,明眸闪着狡黠的光:“便是杀了我,你也取不到地图,我死了,这地图得传到别国去。”

这是穆戎也绝不敢轻易尝试的冒险。

今日,她一定能得自由之身的!

然而,就在她胸有成竹,自以为胜券在握的瞬间,腹中传来一阵剧痛,痛的她无法站立,呼吸也透不过来。

恍惚间,脑中闪过一个人影。

桂枝…

是了,定是那碗红枣羹有毒。

她嘴角不由露出一抹讽笑,阴沟里翻船,最后竟死在桂枝之手,可惜了她这一番努力,原本还想找到妹妹呢。

原本,还以为能过一段自由自在的日子。

偏偏在这时候…

她无力再支撑,仰面倒了下去,乌发雪肤,红唇似花,像是这天地间最美的颜色。

第02章

崇光十八年。

正是二月好春光,刚刚过了寒冬,漫天枯黄都慢慢生出绿意。

姜府除了二老爷姜济显起早去衙门办公外,众人都仍在睡梦中,除了姜蕙。

她眯缝着眼睛,翻了好几次身,仍是无法入眠。

自从那次被毒死之后,她重生在了十一岁,如今已过去两年,可这两年里,她时不时的便会做些噩梦。

今日也是一样。

再也睡不着了。

她索性一掀被子下来,乌黑的头发披在肩头像滑软的绸缎似的。

外头的金桂听见声音,连忙进来,见她只着个抹胸在屋里找茶吃,忙道:“姑娘,是不是要喝茶,要奴婢热一热吗?这天儿喝冷的不好。”

不等她说完,姜蕙已经一盏茶吃了下去。

这会儿才舒服些,她揉揉眼睛:“现在什么时辰了?”

金桂道:“才卯时呢,姑娘要不再睡会儿。”

姜蕙道:“不睡了,肚子也有些饿,你叫银桂去厨房要碗白米粥,还要野鸭春饼,鹅油酥,酱肉,叫他们快些。”

金桂笑道:“姑娘就是不怕胖,旁的哪个大早上吃肉呢。”她给姜蕙拿来裙衫,“姑娘先穿上了,小心着凉。”

“正是长身子,不吃哪儿能行。”姜蕙垂头看看自己的胸脯,已经鼓起来,像两个小包子,现就是要多补补,才能长好呢,“你看堂姐都十五了,就是吃得少,胸无三两肉,也不见得好看。”

她说话直爽,金桂差点笑出来,忙道:“姑娘,二太太便是让大姑娘,三姑娘少吃些的,说京中都这般呢,一个个苗条纤细,行路似弱柳,这等样子才好看。”

姜蕙撇撇嘴儿。

她那二婶懂什么,只知道跟京中的风,女人真瘦得跟排骨似的,一摸硌手,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再说,吃得少兴许还长不高呢,她拿起犀角梳通头发。

金桂吩咐银桂去厨房,回来只在旁边看着,并不插手。

姜蕙这点很奇怪,但凡梳头,上妆,从不假手于人,说是怕别人梳坏了她一头好发,又怕上粉上不好。

她总是亲力亲为,通个头要几十遍,早上通了,晚上还得通,金桂盯着她的头发,只见这发丝垂直,根根乌黑油亮,当真也漂亮。

金桂见她通好了,才上去给她梳了个平髻,又插上一支金闪闪的蝴蝶簪子。

银桂端来早膳,一样样摆在桌上道:“姑娘,厨房一大早忙得很呢,奴婢一问,才知今儿二太太要请金家来做客。”

因姜蕙才从鄠县上来宋州,怕她不知,金桂解释道:“金老爷早前跟二老爷是同窗,二老爷在宋州辖下盂县当了县丞,便常往来。”

姜蕙拿起筷子,闻言手猛地一顿。

原是那个金家啊,她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上一世,他们姜家卷入谋反案,二房男人俱被砍头,女眷入教司坊,他们大房好一些,沦为军户,但也没能逃得过灭顶之灾,后来她带着妹妹投奔金家,只求金家能收留妹妹。

可结果呢?

姜蕙深吸一口气,垂下眼帘道:“倒是未见过,今日正好见一见。”

慢条斯理吃完早膳,她起身去了上房。

老太太正与二太太胡氏说话:“你莫计较了,虽说女儿要高嫁,可咱们家也是无家世的,只得些田地,那金公子如今也考上举人了,早晚能做官,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将来定是会越过越好。”

胡氏与姜家老二姜济显同在鄠县长大的,如今姜家老二姜济显从农门一飞冲天,做上了宋州知府,她也就成了知府夫人,来到宋州,世面见过了,眼光也更高,对那金公子不太看得上。

她觉得她长女姜瑜能配个更好的。

不过作为儿媳,多数时候仍得受制于婆婆,胡氏点点头,笑道:“娘见多识广,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倒是儿媳还有一事要与娘商量。”她身子往前倾了一些,“现在老爷是知府,不比以前做县令时候了,平日里来往甚多,我瞧着是不是把家中良田变卖掉一些,在宋州置办些商铺?”

老太太奇怪:“怎么,是老二说的?”

“老爷成日事务繁忙,哪里顾得了?我是瞧着做生意挣钱多,娘啊,这官场上的来往真是了不得的,钱财才到手一下就没了。”

有道是水至清则无鱼,要想步步高升,除了自己有本事,别的也不能少,这点道理谁都懂。

老太太一时没说话。

这时姜蕙进来请安,规规矩矩叫了声祖母二婶,她与哥哥姜辞能来宋州,那是托了二叔的光,至于她爹娘与小妹宝儿,仍还在鄠县。

胡氏笑眯眯道:“阿蕙,今儿来得真早呀,你堂姐堂妹怕是还没起来哩!”

姜蕙道:“早早醒了,便睡不着,二婶也很早啊。”

“哎呦,老太太也起得早,我这儿媳哪里能晚,别说还有那么多事情要我管,老太太也能享些清福。”

老太太就笑了:“是啊,多亏你贤惠,我这长得也越来越发福啦。我想一想,既然你觉得做生意好,那我与老爷子说一声,总归家里田多,卖掉一些也无妨。”

在旁边的姜蕙心里咯噔一声。

怎么无妨了,就是大地主,也不能乱花钱啊!

那回便是卖了田与胡氏做生意,结果亏得连本钱都没有拿回来,所以说,没那个本事,最好还是老实些。

姜蕙好奇的问胡氏:“二婶是要做什么生意啊?”

胡氏道:“进些熏香卖。”

“熏香好呀。”姜蕙露出天真的笑,“我听说十合香的熏香就很好卖呢,每日不知道多少客人,堂姐也送过我一盒芙蓉味儿的,我很喜欢。二婶,你卖的熏香有十合香好吗?”

宋州,十合香一家独大,还去卖熏香不是找死?这等东西都是靠配方挣钱,可不似旁的用钱就能购得。

胡氏被她说得噎住,一句话回不出,憋得脸都红了。

老太太听着有些道理,也跟着问:“是啊,老二媳妇,阿蕙问得不错,你真是要卖熏香?”

胡氏立时改口:“其实还未想好呢。”

她一边说一边瞄了一眼姜蕙。

作为二房太太,原本独享大院,不料大房侄儿考中秀才,来宋州念书,还跟了这一个,不说抢她两个女儿风头,白吃白住不费脑子,今儿还多嘴多舌。

不过她怎么也想不到姜蕙是故意阻止。

老太太道:“是得好好想想,做生意还是不易的,不然老祖宗当年也不会把钱全买了田地,总是平安妥当,鄠县一向又风调雨顺。”

胡氏点头:“儿媳自会好好考虑,也是为姜家多一条路。”她起身,“儿媳去厨房看看,一会儿金家得来了。”

她走了之后,姜蕙仍还在。

老太太笑道:“阿蕙,在宋州住得可惯呢?”

“有祖父祖母疼,自然惯了,就是有些想阿爹阿娘,还有宝儿。”她上前挨着老太太坐,“等到逢年过节,更是想的。”

老太太好笑:“早前哭着要跟阿辞来宋州,现在后悔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