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白虎说的酒嘛,等到路劲正式拜师,他还会少了酒喝吗?所谓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啊,这样算起来,他可算是张若的半个公公了。

想到这里,老祖淡定的坐在那儿跟龙啸云、白虎天南地北的对侃,也不再探问跟张若有关的事了。

能够得到白虎认同的人,品性肯定是过关的,在他看来徒弟也是人中龙凤,看上的媳妇儿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而瞧瞧龙啸云跟一旁的周进也能够了解,跟两个筑基期修士平辈而交的女修,看来他这个徒弟媳妇肯定不会叫他失望就是了。

“龙伯伯~。”龙啸云正跟老祖聊天呢,艾格森已经停好车子牵着纳吉进来了。

这小家伙最近有些叛逆,大人要抱他的时候,就偏不,非要下来自己走,不然从车库到家的这一段,艾格森早就走完了,好歹也是“高人一等。”的长腿男啊。

被个小东西拖累,才会晚白虎那么久,更别说因为艾格森对儿童安全座椅的不熟悉,还浪费了不少时间呢。

纳吉正是长记性的时候,好一段时间没见着龙啸云,竟然一进门就认出来了,这不,甜糯的嗓音把龙啸云的骨头都叫酥了。

“唔,纳吉乖,有没有想伯伯啊?。”跟老祖说了一会儿话,龙啸云一开始有些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了下来,听到纳吉娇滴滴的小嗓音,就迅速的走过去抱起了小家伙。

这一刻,纳吉可是半点不抗拒的乖乖叫龙啸云抱着了。

那是,这小东西精明着呢,也不知道谁教的,但凡是超过三天以上没见着的人,他都会理直气壮的跟人要礼物,这不,就跟龙啸云要上了,可苦了龙老大啊,他这一阵又不是去游山玩水,哪来的礼物可送。唯有轻声细语的哄骗着小家伙,礼物是要睡醒了才给的。

谁知纳吉压根就不上当,眼睛一闭一睁,就说自己“睡醒。”了,还用小手揉着自己水汪汪的大眼,证明他真的睡醒了。

“哈哈哈,这娃娃有趣,有趣。”

纳吉见自己的“表演。”被个肆无忌惮的大嗓门打断,自然被吸引了注意力过去,见到一个白胡子、白头发疯疯癫癫的陌生老头,很是奇怪。

不过小家伙也知道老头是在笑自己的,想到之前在小区散步的时候,张若都会教他喊那些老人家“爷爷。”、“奶奶。”什么的,纳吉就朝着老祖甜甜的喊了一声“爷爷。”。

老祖哪里见识过什么天伦之乐啊,这么点大的娃娃,又正是好玩的时候,纳吉再一次成功的俘获了一颗老男人的心。

艾格森已经习惯家里凭空出现一些陌生怪人了,要说奇怪,他自己不是更奇怪嘛,他可是从异界过来的,而这些人再奇怪,也不过是“地球土着。”罢了,没什么好稀奇的。

有人帮他带孩子,艾格森高兴还来不及呢,再说龙啸云几个也不是外人,都是家里的常客。乐得抱个笔记本电脑摆弄起自己的期末作品来。

张若跟路劲下楼的时候,就是见着老祖使尽浑身解数,逗乐纳吉的样子。

看来昆仑派的金丹老祖也不是个坏人嘛,虽然在房里的时候,张若已经同意了路劲拜师的事,不过对老祖的人品脾性,张若可是半点不知,心中隐隐有些担心的。

这下好了,喜欢孩子的人,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再说了,路劲在她的面前表现纯良,可不代表他在别人面前也是这样纯善的样子,路美人要是心思不细密,也不会在金融市场上屡屡斩获了。

老祖第一眼看到张若的时候有些失望,在别人看来,路劲的外表因为胡子的关系,被遮盖了不少光芒,不过在老祖的眼中看到的可是路劲最真实的相貌。

与路劲难辨雌雄的绝美外表相比,张若在容貌上的表现就有些平庸了。至少在阅人无数的老祖眼中是如此,要知道修真界最不缺的就是俊男美女了。

炼气中期的修为,在二十来岁的年纪算不错,但昆仑是什么地方,那可以华夏修真界的龙头老大,作为龙头老大的老大,老祖的眼光不高才是怪了呢。

修为看不上,容貌也看不上眼,老祖能不失望嘛。

可是第二眼的时候,老祖发现不对劲了,自己刚才故意为之的神识威压,竟然在这小丫头身上丝毫无用,难道她身上有精神防御性的法宝?

不会,明明小丫头身上半点使用法宝的迹象都没有。

老祖打量张若的时候,张若自然也是在打量老祖的,金丹后期的修为,勉强够资格做路劲的启蒙老师了吧。

没错,在张若的想法里,老祖就是个启蒙老师的存在。据来福的说法,地球是个神秘的地方,在这个地方竟然将魔法世界、科技世界、修真世界融合在了一起,组成一个和谐的世界。

昆仑派既然能够在这一复杂的地球上屹立不倒,自然有它的独到之处,路劲拜在昆仑派门下,未尝不是件好事。

至少昆仑派教导弟子的手段,传承了那么多年,总比张若这个自己修炼都一知半解的人去指导路劲要来的好吧。

有张若这个丹药仓库做后盾,路劲突破金丹期是肯定的,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讨论,现在是路劲打基础的时候,就跟昆仑派一段时间吧。

红旗下长大的孩子,不管是张若还是路劲本人,都没有一旦拜师就无法回头的观念,要是有这样的观念的话,他俩从幼儿园到大学都换了多少个师父了呀。

老祖对张若抱有的期望太高,见着人面以后,难免有些失望,纵然觉得张若身上有些古怪,但也无法猜测到张若的修为已经站在修真者顶尖的事实。

要知道现在的地球修真界可是处于末法时代啊,他修炼了几百年,能够达到金丹后期已经是天大的机遇了,就是因为元婴无望,老祖才会出关,又恰巧遇见路劲这“千年一遇。”的天才,才起了收徒的心思。

老祖在京城就呆了一天,就拽着已经答应拜师的路劲回山了,路劲的天赋在他看来再高,毕竟已经是二十多岁,错过了最佳的修炼时间,此刻正是打基础的时候,他哪里舍得浪费时间啊,回山后,连之前下达的大肆操办收徒大典的命令都收回了,急忙忙的带路劲闭关。

说起来,老祖倒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启蒙老师了,当然这是后话。

此刻,张若正坐在机场的大厅里等待登机,机场广播已经开始播报登机的消息了,可是张若却满脸无奈的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谁叫艾格森这家伙抱着纳吉可怜巴巴的望着她呢,一大一小今儿的表情出奇的一致。

张若倒好,甩甩手开开心心的回家过年去了,留他们孤零零的留在京城,跟卖女孩的小火柴一样可怜。

“艾格森,不要摆出这个表情好不好,纳吉,乖啦,飞机就要起飞咯,我真的要进去了,回来给你带很多很多的礼物,好不好?。”白了艾格森一眼,张若好言好语的哄着纳吉。

如果说一开始,纳吉只是被他艾格森叔叔给收买了,这一刻就真的要哭了。小手拽着张若的羽绒服,怎么都不愿意放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已经开始蓄泪,随时准备着决堤…

“不嘛,若若不要走。”

要是此刻纳吉大声的哭出来,张若咬咬牙,最多就是花点时间哄哄纳吉,等娃高兴了,再改签下一趟的航班回家。

可是纳吉咬着嘴唇不哭出声的样子,却着实叫张若有些心疼了。

上一次张若回家过年的时候,纳吉还是襁褓中的娃娃,而扎西莫跟艾格森又是刚到地球,面对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他们需要花时间去适应,没心思关注过年这件华夏人民的重大节日。

谁叫他们俩是男人呢,就算对未知的世界存在恐惧,也不能拉着张若的衣角哭吧,好在这个世界有一样叫电视的东西,他们可以从中学到很多的事。后来又学会了用电脑,逐渐的融入了异世的生活。

别的不说,这春节是个重要的节日,艾格森可是了解了,看到张若这又要回家去了,哪能痛快的放人离开啊。

拉着纳吉,就搞起了破坏,正好他也放假了,没事可做。

第404章 这样做对吗?

怎么办?家是肯定要回的,老佛爷那边都说好了的,可是纳吉这小家伙的情绪也不能不顾虑。

要不补张票带纳吉回家?这样倒也可以,反正纳吉还小,就说是朋友家的小孩咯,脑域开发是正常地球人十数倍的张若编几个小谎,还是编的出来的,但是一个谎言需要一百个谎言去圆的啊。

她不怕编谎话累,而是不想跟家人说那么多的谎。空间的事情,涉及到她重生、涉及到任意门,就算来福准许她告诉家人,张若自己还不知道该怎么说呢,更何况来福警告过她,修真什么的事情,只要她做好心理准备都可以告诉家人,只有跟晨钧空间有关的事情,半点都不能够透露,家人也不可以。

张若自己也知道,她家老佛爷是藏不住话的,有些隐秘的事情被她知道了,又不能说出去,那会将她活活闷死的。至于她家二十四孝老爹,嘴巴倒是挺严实的,可是老爹之所以被称为二十四孝,其中孝妻这一条,可是铁板钉钉的,他能将这么大的事,瞒住老婆才怪。

当然,更多的可能是,张若说破了嘴皮子,她老爸老妈都只当是张若编故事,还编了一个无比离谱的。张爸张妈可不懂什么逻辑心理学乱七八糟的,在他们看来离谱的就是离谱的,不会反向思考的有,张若编故事也会编个靠谱的,这样说了或许是事实也不定,这样的念头。

算了,那就把艾格森他们一同带去剡城过年,就说是自己的朋友呗,这样一来,纳吉的身份也可以推到两人身上…

“若若,你给谁打电话呀?纳吉都要哭了…嘿,纳吉真的要哭了,哎哟,小祖宗,乖宝贝,不哭了啊,艾格森叔叔带你去动物园看长颈鹿好不好?。”

艾格森见张若不忙着安慰纳吉,竟然还有心思打电话,有些奇怪了,不过纳吉也不能不安慰啊。

虽然这小东西常常打扰到自己跟扎西莫的“二人世界。”,可平常的时候,艾格森可以说是最疼纳吉的人了。小家伙跟张若更加的亲近些,艾格森还会吃醋呢。

就在艾格森使出浑身解数哄纳吉的时候,张若那边的电话也通了。

扎西莫?带着证件过来机场?这是…

艾格森听着张若嘴里蹦出的词句有些发懵,叫扎西莫带证件过来机场是什么意思啊,扎西莫可不就是在机场。

只不过他们现在在机场内,而扎西莫是在机场的停车场就是了,这家伙估计对张若一个人回家过春节的事情也有些抵触,脸皮没有艾格森的厚,只好使出无声的抗议了。

“这一趟的航班来不及了,咱们先去问问下一班的飞机吧,这么赶的时间,也不知道能不能买到机票。愣着干嘛啊,跟我去问问啊,扎西莫一会儿就过来了。纳吉,咱们一起回家,好不好?。”白了艾格森一眼,张若将手里明显已经错过航班的登机牌塞进包里,抱过纳吉走向一旁的售票点。

“好。”相对于艾格森的不敢置信,目光一直停留在张若身上的纳吉,却是很快反应了过来,虽然没听明白全部的意思,不过张若对他说的那一句回家,他可是听得一字不差。

眼泪还没干净呢,就破涕为笑了。

艾格森是有些闹别扭的情绪不错,可他没想到张若会那么轻易的松口带他们一道回家啊。本以为能搞破坏,叫张若无法正常上机,转而乘坐下一航班就算是抗议成功了。

那想得到张若会那么痛快的答应叫他们一起去她家过年的呀。

要知道,艾格森也明白自己二人的处境,也知道张若这一年多来,从来没说过要介绍家人给他们认识,是有她的顾虑的。

本想闹她一闹就平衡了,张若这真要叫他们一起回去过年的架势,却是叫艾格森产生退缩了。

“小姐,我想要最近一趟去杭州的机票,三张成人,一张婴儿票。您帮我看看,接下来的航班还有没有空座。”张若给纳吉办的身份证明,小家伙还没满两周岁呢,坐飞机都没有他专门的位置,民航卖出的机票都还是婴儿层面的。

“好的,请稍等。”

“若若,你不会是来真的吧?。”见张若真的在柜台前买票了,艾格森才知道张若不是说笑的,快步的走到柜台前,确认道。

“当然是真的,只要查到哪个航班有空座,咱们就坐那趟飞机。你别堵在这里,去看看扎西莫来了没有,没有证件买不了机票的。”虽说这年头网络四通八达,机票什么的都可以在网上订,可就算是网上买票也需要身份证号码,没有证件,可买不了机票呢。

由于华夏的特色国情,春运可是华夏每年出现频率最高的新闻标题之一,这时节不单单是火车票难买,机票也好不到哪里去。

好在张若挑得这个时间离春运最高峰还差一些日子,京城到杭州的航班也够多,好歹算是在同一趟航班上,找到三个空位了。扎西莫过来的时候,张若已经等在柜台前,就等他手里的证件了。

在华夏,飞机晚点,火车晚点是很常见的事,这次张若也没让人来机场接她,推迟了航班,张若就只当自己是飞机没有按时起飞了。

机票买完,扎西莫跟艾格森最后却没有跟张若一起上飞机。来到这个世界一年多,华夏的国情,他们也知晓了一些。

春节是华夏人很看重的节日,那是要一家人在一起过的。虽然在张若的心里已经将两人当成了是自己的亲人,但是要让扎西莫两人融入她的家庭,就不是动动嘴皮子那么容易的事了。

也正是怕张若回家后为难,扎西莫两人竟然在过完安检之后,抱着纳吉回去了。

“这两个家伙…”劝也劝了,骂也骂了,但是扎西莫坚持不走了,艾格森自然不会反抗扎西莫的权威,而纳吉这小家伙时间到已经睡着了。

嗳,这算不算是男人心,海底针呢?至于两张全价的机票跟打一折的婴儿票,估计扎西莫那几个家伙也不会去退了,只当是给华夏民航做贡献吧。

嘴巴上嫌扎西莫两人出尔反尔,事实上张若心里也知道,这是他们为自己考虑的缘故。

坐在机舱里,看着外头浓郁的云层,张若还是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啊。

什么都不告诉父母,这样做对吗?

回到家,张若照例得到了全家的热情欢迎,明明上一次离开家也就是一两个月的事,可每次老佛爷见到女儿归家,都跟几十年没见过似的,当然,如此的热情,维持的时间并不多。

要是一家人还客客气气的,就不是一家子了。

照往常一样的行程,张若在回家的第二天,就会出发回张家村看两个老人,再就是跟姑姑、伯伯那儿走一圈。

“若若,这次回来,就是过年之后再走了吧?。”张雪安抱着小外孙,跟外孙女聊着天。

张雪安独身已久,难免寂寞,可是真的将他接去城里住,他又住不习惯,毕竟他在张家村生活了八十多年,朋友伙伴都在这个地方,每天泡壶清茶,上马路牙子聊天,扛着锄头下地侍弄些小菜,听听广播看看报纸,就是他一整天的生活。

住在张若家里,虽然能够享受天伦,女儿女婿都孝顺,可他总是别扭啊。

老一辈的思想里,孤寡老人才会跟着女儿生活,张雪安是有儿子的人,就算张若她舅舅再不孝顺,老人也不希望儿子被人戳脊梁骨,这也是张雪安在女儿家住不长的原因之一。

外孙女是个孝顺的,每趟回来都会过来陪陪他,这是老人心中最幸福的事。这不是说女儿女婿就不孝顺了,那不是张华凤又怀孕了嘛,别的妊娠反应一概没有,却坐不得车,闻不了汽油味。

就为这,张雪安有一阵没瞧见哭包了。

“嗯,过完年,我也能多呆一阵呢外公,最近身体怎么样啊…”张若陪着外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大多数时候,都是张雪安在那头说着,而她在一边听着,偶尔出声符合两句。

毕竟张若从小也没在张家村生活多久,对于外公口中一个个往外蹦的人命,她很难对得上号,而恰恰张雪安说的最多的就是村子里的事了。

“村里最近要拆房子呢,洪兵不是在村里买了一块地吗?他那刚建一半儿的房子,是不是也要拆掉啊?。”不知道怎么的,话题就转到拆房子这一块了。

“洪兵哥要在村里盖楼吗,我不知道这件事啊,上次回来也没见着他。”听到熟悉的人名,张若还是能搭上话的。

她堂哥也是很早就去了城里,连户口都早就迁走了,怎么还会在张家村盖房子啊?

顺嘴的回了一句,张若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不对啊,前世好像是有过这么一回事儿,时间过得太久,她都要忘了。

“嗯,你二姑父不就是在帮他干活嘛,小楼都盖了一半了,我也是听村里人闲聊的,好象说的是,除了洪兵那儿,别家盖好的房子都收到拆迁通知了呢。”

第405章 气急败坏

张若总算想起来是怎么回事儿,外公总是喜欢在外头东听一句,西凑一句的,冷不丁说起拆房子的事,张若都没弄清楚是啥事。

记得前世,也有这么一回,不过她记得那是暑假时候的事儿吧?莫非又是她的小翅膀,将事件发生的时间提前了?

江浙一带,人口密集,经济发展又是在华夏前列,人们的心思也就多了。

手上有钱,可是地方就那么大点儿啊,于是,有一部分人就将脑筋动到了那点儿可怜的耕地上,张家村也不能例外,随上了大流。

因为这些年的经济发展,类似张家村这样的村子,已经很少有人种粮食了,村里的年轻人甚至都不会在家逗留,哪怕刚完成九年制义务教育的,都会想要去外面的世界闯荡闯荡。

空下来的土地,有的人承包给一些经营花木的农户,还有的人甚至就让土地在那里荒着,这不,村里的干部,就动起心思了。

前几年,张家村还办过一个三无的农药厂,后来村里人抗议了,才拖拖拉拉的搬走的。这两年,听说邻县有的村子往外卖地,一亩几万块钱的价钱,还有不少人买来盖楼。

没错,就是盖楼。这几年房价上涨的势头怎么都挡不住,一些出外打工有些小钱,在城市又买不起房子的人,就打起了村里盖房的主意,奈何张家村的宅基地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很紧张了,更不用说现在了。

给村里的干部送礼,这宅基地都批不下来。如今几万块钱能够买到一亩地,在一些人看来还是能够承受的,光是张家村一个小村庄,就批出去十几亩地,三层小楼都已经盖起了不少,眼下上头有关部门却下来检查了。

拆通通都要拆

这买卖耕地的事,是违反华夏法律的呀,到时候那房子拆了都不算完,还得将土地恢复成良田,严重点的都可以安上刑事罪责,这不,这两天村里议论纷纷的就是这么件事儿。

老百姓嘛,也不懂什么律法,好好的房子刚刚建起来就要拆掉,这是多么可惜的一件事啊。

张雪安会跟张若说这件事,还是村里的一个厉害娘儿们在村里到处说的,她家跟着买了两亩地,眼看就要入住了,却被下了限期拆除的通知,而张洪兵盖的小楼却还在往上建,据说也没收到拆迁的通知,这事儿,她要是能心理平衡才叫怪了“张二他大儿媳昨儿个还坐在马路边上骂呢,说什么洪兵家的房子不拆,她家的也不拆。”拿了一盒积木给哭包玩,张雪安又朝张若嘀咕道。

“外公,我想起来这事儿了。我哥的房子没事的,他买的是村里人原有的老房子,那个本来就是宅基地,跟拆房子的事沾不上边儿。张二…呃…”

“张二他大儿媳,抡起辈份,你喊声嫂子就可以了。”见张若说一半儿卡住了,张雪安了解的解释道。

“那好吧,就嫂子,她们家的房子要拆掉是怎么回事儿呢,那是占了耕地了,这是违反国家法律的…”张若将自己知道的缘由,以及不算很了解的法律知识,给她外公说了一遍。

要知道,她外公可是个很有正义感的老人,呃,当然,也可以说是爱管闲事。记得前世,一开始的时候,她外公也是跟在后头起哄的,好好的房子要拆掉多可惜啊。

后来知道了耕地所代表的意义,老人又正气凛然的见风使舵了,所以说这舆论的导向啊。

张若这会儿跟外公解释的时候,村里的舆论还向着拆迁户那一头呢,隐隐地有在后头说不公平之类的言语。

张雪安跟张洪兵那从张若这块儿排起来可是亲戚呢,还是比较亲近的,这两年,张洪兵每次回来张家村,还会给外公带些东西,知道老人不喜欢营养品那些虚头八脑的东西,就割些牛羊肉啊,从水库弄一条新鲜的大鱼之类的。

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正义感十足的张雪安老爷子,这几天都不愿意去马路牙子了,叫他怎么说呀这回从外孙女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真相,老爷子急忙忙的就跑去大马路了,怀里还抱着哭包,健步如飞的样子,看来张若一直以来暗暗的给老爷子调理身体还是很成功的。

哭笑不得的看着老爷子走远,想也知道,外公又是拿她水木大学的名头出去吹了,老人也就那么点爱好。

可不是嘛,就在张若前去小爷爷那头报道的时候,就听见她外公正在用重新加工过的语言,复述她之前的论调。

“耕地代表了什么,你们知道吗?我们国家可是有十三亿人口呢,占到全世界的五分之一,却要靠百分之七的耕地来养活我也不说盖房子的那些人的错了,我就说咱们村里的这些村干部啊又这么办事儿的嘛,这是断子绝孙的事情呀,为了那么几万块钱,以后都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唉,外公又把矛头指向村干部了,哪怕是外公先前很看好的后辈,要是坐上村干部的位置,他都会哪儿哪儿地看不顺眼,总挑刺。

而张家村的历届村干部,也的确没干啥好事。

“若若回来啦?哟,你外公又在发表讲话呢。”路过的一位大妈跟张若打着招呼,分不清辈份的张若也是含笑点点头,寒暄几句。

谁让张家村大半的人都姓张呢,大半个村子的人都沾亲带故的,要是按着年龄喊人,总闹笑话。张若已经习惯了见人忽略称呼的寒暄了。

“小爷爷。”几步路走到村里的保健所,张若就看到了坐在天井摇椅上晒太阳的张廷恺。

“哦,噢。”老爷子估计正打瞌睡呢,听到叫声抬起头,见来人是张若就咧开了嘴笑。不过下一秒,没瞅见小哭包,那脸色就有些变化了。知道张若这肯定是先去了张雪安那头,才过来的。

“哼去过你外公那里了吧?。”

张若在看到老爷子的表情时,就知道他又吃醋了。

真不是她偏心,她也试过轮流的看小爷爷跟外公,可是哭包这小子之前有次好象是调皮被严厉的小爷爷骂了,之后记仇的小哭包在看见小爷爷的时候,就有些害怕。

“呃,是啊,谁叫您对哭包那么凶的,他现在还怕您呢。”面对家里人都有些敬畏的小爷爷,张若却还能跟老爷子开开玩笑,反正老爷子只是表面上凶悍,他又不会真的打人。

张若从小就知道,小爷爷跟她老爸一样,都是纸老虎,只会吓唬人的。

“那个臭小子,做错事情了么总要教训的咯,哪像你外公啊,就知道宠孩子,以后宠坏了怎么办你那个小弟的个性哦,也要好好的板板了,男生女相本来就不是好事,还那么惯着…”

“唉,停停小爷爷,您说归说,可不带这么人身攻击的呀,小心哭包长大以后不给你老人家买酒喝。”小爷爷总是诟病小哭包的相貌,这不,又开始嘀咕了。

“咳咳,我又没说错他不给我买酒喝,他敢再说了,他不给我酒喝,不还有你呢嘛上回你爸给我拿的那个酒还有没有?。”说到喝酒,这个自己不多的爱好,张廷恺又来劲了,探着身子往张若身后看。

“行,您的酒有我呢,别看了,我把酒放在车子里呢,一会儿再给您送过来,小酒怡情,大酒伤身呢,小爷爷。”早上出门的时候,张岳西就特意嘱咐张若了,让她好好劝劝小叔,不要喝太多的酒。

之所以劝着老人喝酒,却还是往他这儿送,那是老人自己也有不低的退休金呢,没有他供得酒,老爷子照样去别的地儿买,到时候就更拦不住了。

张若提供的酒,至少对身体的伤害没那么大,甚至还有些好处。比方说,养叼了老爷子的胃口,市面上随随便便的酒,他就不会买来乱喝了。

“我知道,是你爸交代你的吧?前两天喝多了,那不是你小奶奶的忌日嘛,唉…”

“小爷爷啥都明白,我早就知道了,这就给您搬就去,等着啊。”见到老爷子又叹气了,张若赶忙转移话题,要是老爷子又伤心的要将自己灌醉咋办?

“呵呵,这丫头,几十年我都过来了…”看着快步走出院子的背影,摇摇头,老爷子也不在摇椅上躺着了,他去准备些下酒菜,点心时间到了嘛。

等张若从车里搬出两坛子酒,用小推车送去保健所,又陪着小爷爷小酌了一杯,往回走的时候,却远远的听见有泼妇在骂街,而且骂得似乎是她外公“你个老糊涂,什么都不懂的瞎说什么呀,啥叫房子拆掉是对的,你知不知道我们家盖这房子花了多少钱啊?唉,我盖我的新房,碍着你们家什么事儿了,张洪兵的房子不也盖着呢嘛,凭什么拆我们家的房子就是应该呀。”敢情是在耕地上盖房的那家,好像就是外公先前说的那个论辈份她要叫嫂子的中年妇女,傍身粗腰地正气急败坏地嚷嚷呢。

好容易占据了舆论的优势,得到村里人的支持,这房子或许就能保住了,哪知道张雪安老爷子三言两语的就破坏了她打得算盘。

第406章 拆迁,得到了百姓的支持

“你们的房子那是盖在耕地上的,是犯法的,我刚才很清楚的说过了。”老爷子占着理呢,再说了,他掺和这事儿一点好处都得不着,行得端站得正,半点没在怵那泼妇的。

那厚实的大手一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离休老干部的作派呢,当然,这要是配上副方框眼镜,就更像了。

张若在不远处看着自己外公跟一泼妇争执,丝毫不落下风,还有心思YY呢。倒是哭包人小眼睛尖,拿着小皮球乖乖站在外公身旁玩儿的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外的张若,立马裂开嘴,甜甜的喊了声姐姐。

“宝宝乖,这个皮球是哪来的呀?。”一把抱起朝自己小跑过来的哭包,张若指着小家伙怀里那五彩缤纷的皮球问道。

想也知道,这肯定是宠孙子的外公买的,不过张若一贯的教育就是要哭包知道感恩。哭包自然也不会叫张若失望了,稚嫩的童音跟自家姐姐说着外公给他买的,还说外公是个很好的人。

也是,估计在哭包的眼里,所有宠爱他,给他买玩具的都是好人吧。

“那个奶奶是坏人,刚才她瞪了宝宝一眼。”拍了一通外公的马屁,哭包又朝着自己的靠山告起状来,小胖手指着那中年妇女喊奶奶。

“若若,你过来的正好,是不是你跟你外公说的,我家房子就该拆?怎么个意思啊,算起来咱也是亲戚,你一个堂堂一个大学生,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毕竟是一个村里的,张若对那中年妇女没印象,可人家还是知道她的,这不,没听着哭包告状的女人也瞧见张若了。

村里的人对学者总是抱着一种敬畏,一种仰视,张若当年考回来个高考状元,可是狠狠地出过一把风头的,所以那女人就算想发作,也没有朝张若说出过激的言语。

“嫂子,这事儿是我跟外公说的,您知道吗,邻县占用耕地的问题更严重,他们那儿拖着不拆房子的人,都已经被拘留了,这是有刑事责任的,您知道什么叫做刑事责任吗?那可是跟杀人放火属于一类的罪责呢,那是要判刑的,唉,判刑还不算,到时候还要罚钱。”张若的话虽然有些夸大了,不过到也不是完全骗人的,前世的时候,邻县的确是有十几户占用耕地暴力抗法的农户被抓起来判刑了。

“你…你这不是吓唬我的吧?若若啊,这可怎么办呀我们真不知道买那块地还能犯法,怎么就成了跟杀人放火一般的罪名了呢?还要判刑挨千刀的那帮村干部啊,若若,你可要帮嫂子想想主意,我们不想坐牢啊…”

同样的话从张老爷子口中说出的时候,还换来一顿骂,换了张若用更夸张的言语说出,人家竟然听进去了也不能怪那女人,贪小便宜吃大亏啊,占用耕地那事儿,她或许知道是犯规的,但不知道有犯法那么严重。而张若她外公平时没事儿时候就喜欢在马路牙子边儿瞎吹,有些见风是雨的毛病,人家不信他的,却不会不信张若的。

从张若嘴里听到更严重的后果,真是把人吓着了,这不,那几户被下了限时拆迁的人家,她家倒是第一个主动拆房子的,原先可是她家闹得最凶呢。

村里人好扎堆起哄,有人带头拆房子了,还是其中最刺头的那个,其他人也按捺不住,打听到张若之前说的那番话之后,这些人哪敢继续拖着呀,反正新房子盖起来也没住进去几家,拆了就拆了吧。

比起自家的人身自由,花钱消灾也说得过去。盖房子花了不少的时间,这拆迁可就容易了,邻里几下帮忙,三五天功夫,张家村盖起的违建房,就都拆除了。

那速度,看得邻近几个村子都目瞪口呆的,这还是土匪性子的张家村人吗?原先周围的人都估计哪个村子率先拆房都有可能,只有张家村,那肯定是垫底的。

主管张家村的永兴镇政府也是这样认为的,啥事儿都叫人头疼一阵的张家村,该如何动拆呢?再次硬着头皮,紧过年的下来视察的时候,竟然发现张家村的违建房都拆了邻近几个容易对付的村子,可一间房还没拆呢拆房子这事儿可是得罪人的活,这项工作一般都会分到镇里排名最末,最不得志的副镇长身上,永兴镇自然不会例外。当那位郁郁不得志的副镇长得知最难啃的骨头都有人帮他拿下以后,那叫一个意气风发啊。

首先,张家村的那几户主动于限期内拆除房屋的村民都被退回了买地的钱,镇里还补贴了一部分拆房的补助,虽不能与盖楼的花费相提并论,但对于已经死了心的张家村村民来说,怎么都算得上是一份意外之喜了呀。

至于别的村子,那就对不起了,谁叫你们还不拆迁呢,就按着从张家村探听到的那番危言耸听的论调,将几个顽固分子扣留,限期内不拆房子的,要不回购地费用不说,还得再追加罚款自古民不与官斗,加之政府这次宣传得当…盗版了张若的那番关于耕地与未来子孙的论调,农村人可是最重传承不过的了,就算自己近几年都不种地了,想到以后的子孙,也都加入了舆论支持拆迁的阵营。

剡城市第一个完成拆房还耕任务的倒是违建最严重的永兴镇,整个镇领导班子,也好好的露了一回脸。

张若一番不经意的言语,倒是成全了那个倒霉的副镇长,人家靠着这次的事件,出现在领导的视野,没多久就被提拔,这就是后话了。

“唉,你们家的老房子要不要卖啊?空在那儿都那么多年了,最近好些人都在打听呢。”

“有人要买老房子?有这样的好事,你可别骗我,我们家的老房子早就没法住人了,要不我们也不能过年都不回村里住啊。”

“真事儿,现在老房子挺吃香的,你不知道啊?我跟你说…”

张家村的违建房拆了,得到一些补贴的村民兜里还有些钱财,这房子还是寻思着要盖的。之前不是打听到,老房子也是宅基地的范围,可以放心的盖楼嘛。

脑子灵活点的几户都仿照着张洪兵的法子,在村里收购老宅了。张家村的老宅,那可真是老房子,文物价值有没有无法考证,不过里头都成了危房,没法住人倒是对的。

这样的房子有人买,自然也有人乐意卖,反正很多搬去城里的人,都不会回村子住了,将老房子卖个几万块钱,添补一些家用,何乐而不为呢。正好落得大家都高兴。

只是老房子的面积,一般都不大,最开始买旧房的那几户是看中了地盘下手的,买下连在一起的两套老房子,面积不就大了嘛,至于后来跟风的那些就没这样的运道了,只能自认倒霉。

村里还有一帮倒霉的人,就是之前卖地的那些村干部,先前被他们忽悠着买地的那些人可都不是好相与的呀,不说各个都是泼皮破落户,那也强不到哪儿去。

几个村干部这个年过得一点儿都不舒服,之前卖地的钱被追回不说,过年没油水,他们也认了,可是家里的玻璃见天儿的被砸,就有些抑郁了呀。

要知道江南的冬天可是湿冷,阴冷到骨子里的严寒,家里的玻璃还被人砸了,今儿修好,明天又被砸,这样的日子不是人过得。

到最后,村里的几个村干部都躲出去亲戚家过年了,这日子没法儿过呀。

就算这次事件,没有被镇上撤职,来年换届的时候,这几人也不会一门心思的要竞选村委了。

要知道先前不少人为了当那村干部,可是花钱买选票的呢“外公,你真不跟我一起回家住几天啊?我自己开车过来的,你又没什么东西需要收拾,跟我一块儿走呗。”外公一个人生活,张若总有些难受,但又不能勉强老人,只能有时间就带外公去城里住几天。

“我这次就不去了,紧过年的,还有些年货要处理啊,喏,我今天还炖了一锅猪蹄胖呢,不吃要坏掉的。”张雪安知道外孙女孝顺,只是大过年的,他知道女婿一家挺忙的,自己要是过去,他们还要照顾自己,太麻烦他们了,于是编了一个理由,回绝道。

“猪蹄胖吃不了就放冰箱嘛,再不行就连锅端走,反正车里有的是地方可以放,至于年货什么的,你要买什么东西,城里还能买不着吗?到时候你告诉我要办什么年货,我跟你一块儿去买。”以张若的犟脾气,自然不会被外公那漏洞连篇的谎言堵回来,继续努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