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欸,你这么磨叽,下回收拾妥帖了再叫我行不?”连落哭丧着脸说。

小雪左右比划着裙子,她就嫌这镜子太小,看不到全身,腿下面都看不到,她转身对连落说:“落落,你赶紧的帮我去买块大镜子,就在食堂旁边的超市就有,一米八大的那种。”

连落一听,差点没气得吐血。听听,这是人话嘛?大清早的给扰了好梦就算了,她竟然还得寸进尺。连落侧身开电脑,准备看电影,搭理她这疯劲儿才怪。

小雪扔了衣服又翻橱子,“我觉得这条裙子不好,那天我看见我们学校有人穿过了,哎呀落落,你说怎么办呀?我到底穿什么好啊?”

连落飞她一眼,不答话,小雪又扑过来,大力摇着连落说,“好落落,我知道你最好了,你帮帮我吧,帮我去买块镜子回来,再说了,也不光是为我呀,大家都能用呢,好落落,你最好了,落落…”

连落要疯了,推开她,“钱舀来!”

小雪这时候倒是爽快,抄过钱包从里头抽了张红色票子给她,“顺便在给我带个早餐,我要豆记的豆浆,大食堂第二家的包子,两个烧麦…”

连落捂着耳朵不想听到,快步跑出宿舍,管她要什么,反正她没听到,没听到就不买。连落下了楼已经出了宿舍楼,小雪那是算准了似地,跑出去也不嫌丢人,大声喊:

“连落,我要第二家的包子,不要白菜馅儿的,两个,还要两个烧麦,要没有就给我来半屉蒸饺…”

连落气得咬牙,捂着耳朵往食堂跑,心里把严晨都怨翻天了,没事儿干嘛让小雪去他家玩啊?要见面把双方父母约出来不是更好?

十分钟后,连落满头大汗的扛着高出她老多的镜子提着一兜子吃食上楼,进门时候为了表示不满狠狠踢了下门。可出脚后就后悔了,痛的是她的脚,损坏的也是门,罪魁祸首还好得很呢。

小雪跑过来接过镜子撕了胶带直接往墙上黏,完了后转身抱着连落在她脸上香了一下说:“亲爱的你最好了!”

连落不搭理她,舀着东西吃。

又是一小时后,小雪依然还没好,连落等得发火了,“不去了,老娘不去了!”

小雪正黏眼睫毛呢,听连落突然嚎叫,一抖,差点儿扎进眼睛里,抬眼瞪了她一眼,“不行!”完了后继续贴。

连落坐近她,发自善意的建议说:“我说美女,不用捣鼓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没准儿晨晨家人不喜欢。长辈们都不时兴这些,我觉得平时那样儿很好啊。”

“怎么好?这是我第一次去阿晨家,我花功夫越多表示我越重视,长辈们看到我这份心也不会挑什么的。”小雪一意孤行说。

连落很想说她这都可以登台表演了,清清爽爽的多好?

终于在九点五十五分时小雪完工了,连落对她这妆容加上她这打扮只说了一句:“保守估计,老了八岁!”

这妆是没得挑,可哪里是十七八的女孩子画的?

小雪拍了下她的手哼哼,“你这是羡慕嫉妒!”

连落叹气,她是说真话来着,这人怎么就不信呢?小雪登上高跟鞋瞬间比连落高出半个头来,连落心里不高兴了,这女人是不是故意踩她来着?

“我说,你还是脱了吧,这鞋也不大合适你穿。”连落无语的说,小雪平时就跟假小子一样,哪里穿过高跟鞋?鞋子倒是不少,那跟连落一样,买了都是当摆设的,从来无用武之地。

小雪不肯,这鞋可是秋季新款,她这一身的主题是低调的奢华,特意请专柜有几十年经验的人给她搭配的,就这一身行头,那都去了五位数。

“怎么能脱?这鞋和这衣服是搭配好的,脱了就不成套了。难道你想我随便穿双帆布鞋嘛?一点不慎重,我今天是要见阿晨的家人。”小雪咋呼着吼起来。

连落无精打采的跟在踩高跷的小雪身后,她在想她这跟着去是对的嘛?人家见家长,她去凑什么热闹?

严晨很少开车,今天倒是开车来接小雪了。看小雪走出来他下车,立在车门边,也没准备过去接。倒是小雪看见严晨下车心里高兴得不行,踩着高跷恨不得立马飞奔过去。

严晨上下看了眼小雪,没发表任何意见。小雪却自己羞红了脸,无论如何,他是正眼看了她一眼了,至少注意到她今天刻意的打扮,这点足够了。

回头朝落下十几米的连落大声喊:“落落,你快点啊,阿晨都等很久了。”

喊完了转身时候立马又是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严晨对小雪和连落这偶尔发神经的性子早就见怪不怪。倒是把目光看向拖着千斤重的步子漫步移来的连落,她要去吗?这真的让他很诧异。

连落慢搭斯里的朝他们走去,伸手抓着小雪衣服,小雪赶紧给她手拍开说,

“别拽,起皱了。”

连落想说,会起皱的都不是好料,周湛三那衣服怎么蹂躏都不会皱。懒得搭理,伸手又去拽严晨,可手在半空时顿了下,打转方向摸自己头发,看着小雪嘿嘿直笑,说:“走吧走吧,晨晨家里肯定知道你要去,别让人等,不礼貌。”

小雪这才满意的上车,她坐了副驾驶,连落坐在后面,一上车眼前一愣,“小四,你也去啊?真好,我还担心去无聊呢。”

连落高兴了,小雪没底气所以拉上连落给壮胆,连落其实也不敢跟长辈接触,这一看有小四在,那就轻松了。想着反正不是她见公婆,她紧张个什么劲儿呢。

严晨母亲年纪有点大了,父亲已经离世,家里的酒店、宾馆都是大哥在搭理,他大哥也是京城贵公子中的翘楚,排名都靠前的。

严晨极少带同学回家,女生更少,这一回严母听说小儿子要带同学回来玩,家里很重视,早叫下人备好了各种吃食,严母也在窗口望了多次。

严家三孩子严母最疼爱的还是这小儿子,大儿子本事她不用操心,女儿也出嫁多年,也不用她操心,她操心的就是这小儿子。小儿子基本上没得到什么父爱,他父亲在他三岁时就走了,严母基本上所有精力都在小儿子身上。

严晨打小不爱跟人接触,不愿意多说话,小时候就送医院去,说是有轻微的自闭症。因为这莫名其妙的病,严母对严晨就更上心了。

这次严晨头一次带同学回来,严母那是高兴了一晚上没睡好。一个是因为自己孩子终于没被同学孤立,再一个更重要的是儿子说了是女同学。是女同学啊,严母心里那个高兴。做母亲的,难免不会想太多。

严母这也够宽心了,只要儿子喜欢,无论贫富,她都喜欢。她怕的就是这孩子不肯说话,到时候憋出什么毛病来。

严晨的车到了小区楼下,他家住顶楼,顶楼的天台一部分被他家改装成露天用餐平台,这要是三五好友聚在一起,晚上烤个烧烤啊,发发疯啊是最合适的地儿。严母准备那些吃食就全放在天台,就想着年轻人喜欢。

进门时候严晨说拖鞋,严母赶紧走过来拦着小雪,说,“脱什么鞋,不用脱不用脱,我们家不讲究这些。”

严母看了眼里进来的孩子们,个个儿都生得漂漂亮亮的,在看到最后的连落时立马从小雪身边擦过,走过握着连落的手:“来了啊,累不累啊?这离学校还挺远的,累了吧,伯母给你们准备了好些吃的,都放天台呢。”

连落有点诧异,竟然回头看了眼小四,目光带着疑惑,回头笑着看严母说:“不累不累,晨晨每天都得来回一趟呢,没什么。”

严母一听,好孩子,真是好孩子。拉着连落的手舍不得放,回头看后头还有一个,又说:“快进来,瞧这大半天过去了,铁定饿了,楼上备了吃的,伯母也不知道你们年轻人喜欢吃什么,就随便准备了些,你们可千万别客气。”

小四难得勾起笑容应付了下,这样子看在他人眼里是不礼貌,可相对于周家来说,老四这已经很够意思了。

严晨看了眼她妈,带着小雪上楼了,严母还拉着连落呢,连落心里叹气,扶着严母也跟上上楼,边溜着好话说:“伯母家好漂亮啊,又宽敞。看伯母养了花儿,伯母一定是生活过得很仔细的人,我看书上说,这类人啊最高尚了…”

“高尚什么,老太太闲得无聊只能摆弄个花花草草…”严母那是乐得都合不拢嘴了,拍着连落的手笑着说。

小四在后面心想,哄得别人母亲高兴算什么本事,以后要把家里那皇太后哄高兴了那才是正经的。

小雪坐下,这楼顶的风景极好,大理石桌上摆满了水果、点心,各种饮料,心想着严家可真是奢侈啊,她们家可从来没这么阔绰过。连落上来时候也被桌上琳琅满目的零嘴儿给诧异了,心里叹了句:这才是有钱人!

严母也陪着坐下,挨着连落,看小儿子跟另外女生坐一起心里不高兴,出声说:“阿晨啊,快来陪着落落,来的是客,你这个主人怎么当的。”

严母想来还沉浸在自己看对眼的情况里,一厢情愿的想把身边这个往自家儿子身上推,她就喜欢这个啊,当然希望自己儿子也喜欢。

严晨看着连落,连落看着小雪,小雪一脸的不高兴,刚进门时严母从她身边走过她就有些失落了,这眼下是更不高兴。

连落说,“是啊,晨晨太失礼了,怎么说我跟小四都是客,小雪再是客将来也要成为主人的,你得多照顾我跟小四才对啊。”

严母脸上的笑僵了下,转脸看身边自己看上的这姑娘,又抬眼看小雪,不高兴了,老脸子拉了下去,甩了连落的手起身说:

“你们慢慢玩,有我在你们玩不尽兴。”

“哪里哪里,伯母在我们才尽兴呢,你们说是吧?”连落赶紧笑着说。

严母不悦,转身真走了。

连落转眼看严晨,准确的说是看着小雪,指指下楼的老太太,俩人眼神在空气中交汇着,连落那意思是:挺难缠的,你有苦头吃了。

小雪哼了哼,转头撇开,早知道不带她来了,可明明自己今天慎重打扮,严母竟然看都没看她一眼,心里不乐意。

连落抓抓头发,不理小雪,转身跟小四开吃,点心各式样的,饮料也应有尽有。连落哪里还客气,这都是自己人,左手还没吃完右手又舀一块,往嘴里塞。

小四本来极斯文的在切慕斯蛋糕,连落右手的塞进嘴里下一刻手就抄过去,夺了块舀着,小四不干了,就没这么暴跳过:

“你这女人,饿死鬼投胎的嘛?”

连落摇摇头,硬哽下去几口,回头厚颜无耻说,“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不是没有的吃,是不给吃,我若不惨,你看我怎么能瘦成这样儿,是吧?”

小四哼了声儿,不准备搭理她,自己抱着东西坐得远远的。

连落自己倒着饮料喝,侧目扫了眼严晨和不高兴的小雪,她已觉得严晨不喜欢小雪来着,可这看过去,又好像有那么回事儿。

其实吧,也挺般配的。

至于严母,连落觉得那根本不用考虑。小雪现在才多大点儿啊,严晨才多少岁数啊,离谈婚论嫁远着呢。就算大学毕业后他们真能成事儿,也没多大关系,小雪要嫁的是严晨,又不是严母。

到时候只要不住子在一起就行了,靠他们两家的能力,买套房子让他们在外面过有什么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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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支持,强推新文《禁药,权色堕落》…

62

小雪回学校时候挺高兴的,连落问她有什么好事发生,小雪扭捏了好一阵说:“阿晨说,他妈不喜欢我没关系,以后结婚在外面住…”

连落听了差点昏倒,这都多大点儿的人啊,就说到结婚了?

虽然觉得现在说这事太早了,可想想这话说得对啊,她不就是这么想的嘛。

转头看小雪,小雪也看她,立马狠了眼神伸手掐住连落脖子,连落条件反射的伸手把住她手腕大喊:“你发什么神经?”

小雪阴测测的吼:“你为什么在阿晨妈妈面前穷表现啊?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肯定是故意的,你就是见不得我好是吧?”

连落要被小雪掐断气了,伸手张牙舞爪的挥动着,扯着眼神儿去瞟小四,小四那简直是眼不见为净,先走她们一步自己在前面坐着玩游戏。连落咔咔直吼,索性也伸手去掐小雪脖子,两女的差点就那么打起来了。

小四两眼一翻,给了条信息给严晨,说是那两女的快为他打起来了。没多久,严晨从后面追上来,把两人拉开,拧着眉直看着两个不服气的女人。

连落也真来气了,“你冤枉人也找个靠谱点儿理由吧,谁穷表现了?伯母拉着我我总不能说你给我滚开吧?我就是对你太好了才让你一再冤枉我,我要是见不得你好我今天早就打扮漂漂亮亮的真表现去了,还能穿得灰不拉几的衬托你?冤枉人也要有个限度!”

严晨眉头皱了皱,弄不懂这两只女人,平时嘻嘻哈哈打打闹闹过分的多了去了,今天这才多大点儿事儿?有那必要嘛?

抬眼看小四,小四那悠哉着呢,眼没看这边,专注的扳转他那游戏机。

“你要是为我好,你干嘛不在伯母拉着你的时候说我才是阿晨女朋友,你都不说伯母能不误会嘛?你心里肯定特得意伯母不待见我,别以为我不知道。”小雪气吼吼的喊回去,眼眶发红看来也是真的来气了。

连落不客气的吼回去:“你也长了嘴巴你自己不知道说?你自己都不在意我为什么帮你急啊?不可理喻!”

转身撒手离开。

小雪冲着连落的背影大吼:“小气鬼,自私鬼,我要跟你绝交!”

“绝交就绝交,我还看不上你呢!”连落的声音远远传回来,头也没回的直接跳上出租走了。

小雪气得在原地跺脚,踢了脚上的高跷撒火。小四从一边走上来,难得好心的把她踢飞的鞋给她踢回去,抬眼看着一直没反应的严晨,心想这人也是个奇葩,没看见两女人都为他打起来了嘛,他心里是不是特高兴啊?

“妆花了。”小四善意的提醒。

小雪伸脚把地上的鞋子朝小四踢去,气吼吼的说,“要你管,谁不知道你跟连落是一国的,走,你也走,别让我看见,烦人!”

小四漂亮的眉轻轻挑了下,不再出声。

严晨纡尊降贵捡起小雪的鞋来,拉着小雪上车,回头看小四还站着,眸色诡异异常,严晨愣了愣,还是出声喊他:“上车。”

连落直接跑去了周湛三那,周湛三今天抽不出时间来,一个人都忙飞了似地,她来哪里能管她。连落心里委屈,左右扯着他衣袖哭,耍赖。周湛三无奈,一堆子文件推开把人抱上身,说:

“别闹了,我在工作呢,你也看到我这里事情多,一边好好玩去,嗯?”

“我不高兴,你都不安慰我?有你这样儿的嘛?你哄我几句会死是嘛?”连落抓着他衣襟使劲儿的拧成麻花状,反正也不怕拧出折子来。

周湛三伸手拍拍她后背,摸着她头发,“等我把事情处理了任你闹,嗯?”

连落抬起头来看他,把嘴撇,哼声吼,“谁在闹啊?我跟你说认真的,你别把我当开玩笑听!”

“好好,你认真的,等我一会儿,嗯?”周湛三手捏捏她的脸说。//

连落撅起嘴来瞪他,周湛三拉过她的脸来就亲过去,直亲得她软成一滩水,她才哼哼唧唧不闹腾。不过人是没闹了,倒是挂在周湛三身上睡了过去,周湛三把连落放沙发上去,那衣服给盖上。

连落睡了一觉醒来,正好周湛三抬眼看她,放了手头的事又坐她身边去,说:“我今天空不出时间来,晚上得加班,等下我就送你回去,过两天我去学校接你。”

连落脸上表情淡淡的,眼眸子缓缓慢慢的眨着,看着他,周湛三知道她这是还没睡醒呢。伸手把人拉怀里抱着,轻轻拍着,一手拍着一手往她衣服里钻去,上上下下又摸又捏,只把连落弄得热火朝天,也伸手往他身上摸去。

周湛三低吼一声,压了人在沙发上就开始啃,食髓知味,他这是欲罢不能了。扯了她衣服板开双腿,手往她身子、放,连落身躯一抖,瞪大眼望着他,有惊恐有兴奋,也有些莫名的期待。

周湛三沉重的喘着粗气,摸了一把又把她裤子一件件穿上,抱着她好久才缓过来。

连落眼珠子瞪得老大,她以为他会深入来着,衣服都给脱完了。不是说男人那什么来了是忍不住的嘛,难道小雪胡说的?伸手往他身下摸去,碰到滚烫之物周湛三闷吼一声伸手抓住她的手。

“别闹,我送你回学校,嗯?”周湛三亲着她小嘴巴低低的说。

连落吸吸鼻子,双腿盘在他腰峰上,周湛三被她这动作弄得要抓狂了,张口咬住了几下她的嫣红的唇,低声说,“想要?”

“不,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能停下来。”连落睁着澄澈的大眼看她说。

周湛三心里无奈,摸着她的脸说,“以后我们有的是时候,不用急在这一时。”

这回答连落不是很满意,她明明问的是他为什么能停下来,他说的是什么,谁想跟他那什么啊?

周湛三亲亲她的小嘴儿,撑起身来,拉下她双腿,又把她人提起来,说,“我送你回学校,现在天黑得早,天暗下来外面就冷了。”

周湛三忽然想起什么似地,伸手从裤兜里掏出样东西来,拉着她的手给她带手腕上。是块镶了碎钻的表,表盘是柳叶形的样式设计得漂亮,里面还有滚动的水珠,看起来就跟真的一样,表带在边上也是嵌了钻的。

连落目光很快被表吸引,右手摸了摸,心想就算这钻是假的也不便宜吧,问,“这多少钱啊?贵不贵?要贵了我就不要,便宜的我勉强收着。”

她可不傻,要是贵的指不定到时候他得提出肉偿啊之类的不平等条件,现在要收了那就等于把自己卖了。想想她再不值钱,也比块要强点儿吧。

“不贵。”周湛三轻描淡写的说。

“真的?”连落当下抬眼漂了眼他,又埋头仔细的看了看,确实挺好看的。

周湛三久久才‘嗯’了声,显然没怎么在意,连落放心了,抱着周湛三脖子在他唇上啜了下,眨着亮晶晶的眼说,“这次是真心的哦。”

她意思是这是真心言谢,没别的七啦八啦的意思。周湛三没大懂,不过也没多大关系,反正这小东西想法新奇,一会儿一个主意,听听就行了,他实在没必要样样都在意。对连落这性子,周湛三基本上已经抓住了七分。

送她到了学校周湛三就走了,连落站在校门口看着他的车消失不见,侧目看着校外的小吃街,摸摸空瘪的肚子,提着小步子往那边走。

这还没过马路呢,蒋赫南的车就擦身而停。

连落抬眼瞪着这没长眼睛的司机,她让多少步了?抬眼过去,蒋赫南从车上跳下来直朝她走来。连落瞬间苦拉着脸,怎么又是这人,真是阴魂不散!

“有事啊?”连落赶紧换上笑颜看着迎面来的人。

蒋赫南够着邪佞的笑,上上下下把她看了个遍,伸手跟提小鸡仔似地提着,连落伸手双双握住他手腕嬉皮笑脸的说:

“哥,大哥,别这样,有辱斯文,这么多同学看着呢,给我留点面子啊。”

来来往往都是人,这时候天色虽然暗了下来,却才六点,刚好下课时候,这进进出出的人确实不少。蒋赫南那辆骚包的车本就惹人注意,这有这么对她,没准儿她明天就荣登校园搜索头一名了。

蒋赫南嘴角一列,说,“好啊,上车,我有话跟你说。”

松了手,蒋赫南自己先摔车门上车,连落顶着三三两两的打量目光,极优雅的抹了抹被蒋大骚包扯皱的衣服,心想着她这套运动服也才八十而已,哪里比得上周湛三那万儿八千的纯手工精品,怎么揉都揉不皱的。翻了记白眼,上车。

她一上车蒋赫南就看到她手腕带的表了,拉开嘴角,讥讽的笑了声,说:“哟,把自己卖了?还挺值钱的。”

蒋赫南这样的二世祖能看不出那表价值不菲?夸张点说扫一眼连价儿都能估计到个位去。

连落刚上车就听他说了这么句不着边际的话很是诧异,侧脸看他,他目光扫过手上的表时才明白他阴阳怪气的说什么。

连落扒了扒手上的表,没什么大的反应说,“哦,这个啊,是湛三哥哥给的,不过他说不贵的,所以请你收起你那龌龊的心思。”

还卖身呢,这人脑子就不是人的思想,懒得跟他计较。

蒋赫南哼了声,“你看清楚了,表盘上的英文,知道就那牌子就能上万吗?”

连落立马正身看蒋赫南,觉得他没必要哄她玩儿,又看看手上的表,表盘中一圈碎钻围着几个英文字母,p-i-a-g-e-t,勉强翻译出来,问,“伯爵?很贵嘛?”

她没听过啊,睁着纯净大眼看他。蒋赫南差点昏倒,钟表界的顶级款,劳力士顶多算个高级,伯爵那可是跟百达翡丽齐名的品牌,她还能给他再无知点吗?

“算了,”蒋赫南无力,他跟她一小丫头争这些干什么?她还没走出学校的,又不是什么时尚人物,真要求她这些也是过分了点,不过念了句:“真不知道周湛三弄那东西是出自什么心。”

哪有一个学生戴那么贵的表?差不多得了,真怕没人把目标往她身上投嘛?

连落起疑了,左右看了看,这表真那么贵?淘宝网上好看的也挺多呢,她看着就跟这个差不多啊?再说了,一块表再贵能贵到哪去,能比车还贵嘛?

蒋赫南说,“小丫头,把你表给我,我给你十万,怎么样?”

真让她带着那表在外头招摇,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世道以为真那太平?

连落立马看过去,十、十万?

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真的假的?十万?忽然她那手哆嗦了,觉得左手胳膊沉得抬不起来,重得出奇,十万啊!她长这么大,还不知道十万长什么样儿。

“能给现金不?”连落还是被诱惑了,她哪里知道这些行情。

蒋赫南是为她好,可还是在坑她。那表市场价能标到四十万去,十万?还真亏这骚包男人说得出,他也不怕把舌头闪了。周老三要给他秋后算账,他估计连躲得地儿都找不到。

“十万块能砸死你了,你扛着要往哪里藏?我给你弄个户头转过去多简单一事儿,怎么地,你还怕哥哥我连这点儿小钱都给你吞了?”蒋赫南痞里痞气的说。

“不可貌相嘛,越是有的越舍不得呢。”连落嘴上强硬着,可心里倒是认真考虑着,她主要想的是,是不是真的能给她十万?这表她承认生得好看,可能值十万她是怎么都不信的。

不过她倒是没觉得把这表转卖易主有什么不妥,周湛三都已经给她了,这东西就是她的,东西是她的当然就任她做主。是想着十万块,她跑路费足够了。不过前提是钱得到手,她要舀着才放心,不然就跟做了场梦一样,醒了就啥都不剩。

蒋赫南听她这质疑的话气得鼻子喷气,说,“爷像坑钱的人嘛?来来,好好瞧瞧爷这张脸,看看写着什么?”

“什么?”连落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听他这么问,还真认真看过去。不过左看右看看不出有个什么,所以不耻下问。

蒋赫南怒其不争,拍了拍面颊说,“瞅见没,诚信,明明白白就刻了诚信两字儿,这么清楚你竟然瞧不见?紧着,你再好生瞧瞧。”把脸子往她面前凑。

连落是真以为有什么来着,听他这么说当即飞他一记白眼儿,伸手推开他脸,认真说:“我觉得这交易可以做,你真要给我十万换这表?”

蒋赫南挑挑眉,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