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今晚要通宵,后面已经有很多客人。”云天蓝又怎能让老爷子得逞。

小张在一旁想,许久不见的祖孙大战又要开始了?

“多两个人而已。实在不行,安妮可以和青青挤一间。我想青青不会介意。”云川打定主意要把水搅浑。

可真能扯!怎么把水青拉下水的,云天蓝都想不明白。就算要两人一间,水青也应该和那个叫羽毛的女孩挤。撑到头,他大不了在厅里工作到天亮,水青睡他那间。和安妮挤?小狐狸得先磨磨它的圆爪子。

“爷爷,青青是谁?”女人的直觉是很敏锐的。

“她是蓝斯的——”云川有些为难得看看安妮,没人能听到他心里幸灾乐祸,“女朋友!”

云天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查理!”

“叫那么大声干什么?我耳力好得很。而且,有什么好害羞的。老爷子我很开明,你们地下恋可以转成地上恋了。”云川掏掏耳朵。

地下恋?他只听过地下铁。云天蓝心里就跟煮开的水壶,被蒸汽熏着,左跳右跳,也避不开尴尬的烫。

奇怪的是,安妮居然没发脾气。她虽然吃惊,但很镇定,“是吗?真想立刻见到她。看看什么样的女孩,能让蓝斯动心。”

她突然表现得像大家闺秀,云天蓝反而警觉。

“哦,当然是很好的女孩,我疼她比任何一个孙子都多。”云川是笑着说的,也给了安妮一个明示,青青是受长辈保护的。

安妮再故作镇定,也有些不安了。

“蓝斯,你带安妮去后面。”云川又对发愣的杰特说,“你。小伙子,如果还有精力,跟我聊聊伦敦的近况。”

两句话,打发各揣心思的小辈。

云天蓝走在前面,一句话也不说。

高跟鞋尖尖敲着石质地面,似赌气般,特别响,还有回音。

“蓝斯,你不解释吗?”安妮终于沉不住气。

别说这女朋友是老爷子硬加的,就算是真的,他也不用向她解释。

云天蓝推开格子门,给出三个字:“请脱鞋。”枫木地板结实,也经不起她三寸钉的折磨。

“蓝斯!”安妮甩开火红的卷发,立定门外,“我可以向BLUEWATER注资三亿,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就行。”

云天蓝弯腰,换上拖鞋,站直门内。眼瞳墨乌,像宇宙黑洞,吸收所有的光,却仍不能闪亮。

“安妮,用那些钱做你喜欢的,或者放银行吃利息。再去找个好男朋友。”他理智的建议。

“蓝斯,我只要当你身边唯一的女人。”他连什么条件都不问她吗?明明他那家小公司需要有钱的合伙人,才能顺利上市。

云天蓝扯扯嘴角,安妮的想法都写在她脸上了,猜都不用菜,“我不能当不孝子,我妈会伤心的,如果我不认她。”

“蓝斯,你明白我的意思。”他在耍她?安妮绿眸闪电。

“是,我明白。”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云天蓝垂下眼帘。双手插进裤袋,“可是,答案仍然是不。”

“除了我,不会有人帮你,更不会有银行贷款给你。你会活得像只卑微的蚂蚁,忙碌到死,也无法出人头地。”而她,自认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你到底进不进来?”他不是酒店服务生,要等在门口弯腰请人进。

这时——

“云天蓝,你在当门神?”

韩水青,声音里就带着光亮。

望见她在廊道的那一头,双手捧着马克杯,纤细淡雅的侧影,乌黑如丝的长发垂顺,静着却温暖。

云天蓝的眸底又金,“我在等人进来。”

“客人吗?”水青仍然站在廊道深处,杯口的热气忽隐忽现,很淡很淡,传来巧克力的香气。

安妮一听有女人说话,不再用云天蓝三催四请,立刻踢掉鞋,上了木板地,顺着身边男子的目光,向走廊里看去。

“丑丑的乡下妹。”她从眼缝里看人,确定对方无法入眼,不再觉得威胁,“蓝斯,我的房间在哪儿?”

“安妮,注意你的措辞。”云天蓝真不懂查理为什么让她住进来。

“她是佣人吗?让她跟着去打扫房间吧!”安妮眼珠一转,察觉云天蓝对那个女孩的不同。

水青扑哧笑了出来。说她没心眼好了,她实在没办法对这女孩的幼稚言语火大。看着云天蓝,听他怎么说。

云天蓝居然也笑了,他是对着安妮笑的。因为他笑得太好看,安妮也不由跟着微笑,还带着撒娇的意味。

“安妮,你倒说说看——”他的神情越来越妖,笑容再深。在水青眼里,根本就是气到某个临界点,“我的女朋友哪里像佣人?”

水青觉得那瞬间自己聋了,茫然望着叫嚣的安妮气冲冲跟着云天蓝上楼,说什么完全听不到。女朋友?谁是云天蓝的女朋友?她居然还无意识看看身后,这条走廊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可以肯定那个长得像猫一样的女孩在讽刺她是佣人,那么以此类推,云天蓝确实说自己是他的女朋友。

天哪,什么情况?

不到一分钟,让她失聪的罪魁祸首就下来了,他直直走到她面前,伸手拉她进书房,还带上门。

很好,这是要解释了。

“安妮潘斯,伦敦出生,今年和我同岁,十九走向二十,曾交往过三个月,和平分手。不过,还算普通朋友,至少我以为是。过了这么久,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又来找我,想用注资的方式,换女朋友的位置。”永远别期望男人喋喋不休,几句话把脉络理清。

“云天蓝,你说我是女朋友,是想让她死心?”水青小心翼翼得求证。

他的眼睛映着渐暗的天色,开了灯,就一底橙黄。不说话,只是压抑着呼吸。默认了。

“多少?”她问。

“什么?”他再度赶不上她的思维。

她做了个他最熟悉的手势,食指中指和大拇指一打。

“招财猫小姐出多少买你身边的位置?”

第二卷 猜猜猜 爱是不爱 第82章 农非农 土非土

第82章 农非农 土非土

火红的发间插了一朵做工丝丝入扣的宝石花。

有钱。

大大丝圆耳环。环上镶满小小钻石。轻晃,流光溢彩。

有钱。

白色兔毛大开领之上,双金绕藤项链,延成鸽蛋绿宝石的巢,坠在性感锁骨之间,衬她绿眸明湖。

有钱。

右手无名指,不用计较克拉的,切割成公主型面的,骄傲彰显极纯度的钻戒。手腕间,两条一模一样,考验最好珠宝工匠的眼力,精雕细琢到花蕊的玫瑰串手链。

真有钱。

水青趁夹菜的时候,打量这位意图购买云天蓝美色的金主。外国女孩早熟,她见过多了,十四五六岁就能和亚洲二十五六岁女子的体形和成熟相媲美。化妆早,打扮性感也早。像这样的有钱大小姐,比她大一岁多,就能千里迢迢过来,拿钱砸自己喜欢的男人,她到八十岁也做不出来。

很多外国人的处世之道,放开心胸。及时行乐。为了自己喜欢的车,他们可以拿所有的工资去租着开。为了喜欢的酒,他们动用上万的钱去预定。为了喜欢的旅行,他们花光一两年的存款也很开心。普通人尚且如此,更何况财力雄厚,出身名门的人。想爱就爱,想恨就恨,潇洒得很率性,过着别样人生。

安妮正看着怎么拿都很别扭的筷子犯愁,就听到她现在最厌恶女人的声音。

“爷爷,今天有国外的客人,需要准备叉子和勺子吧。”水青觉察三位第一次来中国的国际友人,都对筷子有心无力。

居然能说这么流利,完全伦敦腔的英文,安妮尽可能忽略这一点,鄙夷地犟着嘴:“说得再像,也是冒牌货。”

可惜没人理她。听不懂英文的,正叽叽喳喳讲自己的语言。听得懂英文的,也只是掏掏耳朵,当没听到。云天蓝甚至还嫌打击不够似的,为水青夹了块肉。连云老爷子也凑热闹,特地夹菜给水青。

这两个动作,众人反应不一。水青的邻居小伙伴们小小嘀咕,花树冷眼旁观,杰特乐得观望,乔治没看出门道。最值得一看得是,安妮愤怒离席。

即使善良如水青。也表现得松口气。至少,不会再影响吃饭的胃口。毕竟,被怨毒的眼神不断扫射,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而且,安妮一走,云天蓝和爷爷就正常了,大家都正常了。水青从小张那里知道自己是云天蓝女朋友的说法,爷爷第一个给冠上的。云天蓝没说,所以她就以为是他的主意。现在想想,云天蓝的骄傲,不会用这种方式。对女孩子,他是不喜欢就不会装作喜欢的那种人。

也就是说,如果她要找人算账,应该是云老爷子。但那可是大家长级的辈分,她不敢挑战。

吃过新年饭,大家在门外看烟火,叶陌离挤到水青身边。

“带上我吧。”他半月眼乌溜溜,“反正有两天假。”

“听到了?”和乔治明天下乡的事。

“嗯,你们要搞葡萄园,对吧?”他觉得土地真得很神奇,能长出妙不可言的果实。比开在夜空里的花火美丽实在。

“你就要高考了。”她提醒他收心。

“让我跟着去吧。就一天。”烟花的光芒映在他脸上,五彩闪现,“而且,我已经决定了。”神情却只有坚定这一种色泽。

水青不知道他决定了什么。

“我要考农大!”一个惊人的决定。

水青脑海里浮现出他戴草帽,叼着青草,拿着锄头,眼睛却活络,五官却好看。不伦不类。

她从来觉得能找到自己喜欢做的事是幸运的。以前,她知道羽毛落魄的结局,而且自己也无力去改变。所以只能慢慢转变羽毛当画家的理想。但还是鼓励羽毛不要放弃艺术方面的才华,只不过由死心塌地的两点线,变成了折中的…或四点线。

叶陌离自从八月去过凤凰山,就对土地产生高度兴趣。她虽然半开玩笑让他学农,却没有真心认为他会选这条路走。

画家不是人人能当的,谁都知道,所以朱家爸妈在女儿改志愿时,全力支持了。可农民?中国大半人口都是这个职业。叶陌离选农大,而且他的样子是极其喜欢下地的,那么水青不知道叶爸叶妈会如何想。

“离离,你不需要受我的话影响,真去考农大。”她怕他跟自己赌气。

“青青,和你没关系,我考虑很久了。”叶陌离半月的眼睛弯弯如新,“你会支持我吧?”虽然小事上两人吵闹,大事上却从不含糊。就像当年她撺掇他爸妈送他去云上,他一时气不过,和她吵架,如今却很感激她的插手。想到自己或许真会望铁窗明月,啃牢里窝头。心里就后怕。

“我支持你有什么用?”这事得通过叶爸叶妈。

“万一我爸妈反对,你得帮我。你一句话的分量比我百句都重。”提早搬好救兵。

未必见得,水青心想。但凡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有出息。这个出息,从现实意义上讲,决不是去当一个农民。而且叶爸那摊生意,肯定是想着要交给儿子的。

“离离,你多考虑些时间吧,反正还不到填志愿的时候。”她能说的就是让他对未来的慎重。

“所以,你得带我多去乡里,我才能确认,是不是?”叶陌离趁机再提随行。

她竟然觉得他很有道理。身旁的他,好像又高了,而且有多久没看到他的小霸王样,她都记不清了。他好似一夜长大,那些留在她心里的淘气印象,仿佛成了雾里看花,渐渐朦胧。

她看完夜空的烟花,回头却是云天蓝。

“小孩子是不是都在一夜长大?”感慨万千。

云天蓝盯了她半晌,反问一句:“你是不是?”

她?水青哈哈一笑。睁眼就是十五岁的躯体,二十九的灵魂。根本是一秒功夫。看来,一夜长大也不算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几乎所有人还在梦乡。水青,云天蓝,乔治,还有叶陌离四人就去了凤凰山。

事先没通知爷爷,因为承包下来的土地将以公司名义进行一切活动,和老韩家没有关系。虽然如此,她到了以后,还是从桃林上去,和正在为树护暖的爷爷和婶婶们打过招呼。爷爷告诉她,叔叔们雇了人在后山林子边造小屋和护栏。这也是马塞尔的意思。不是防人,而是防猪和其他喜食松露的小动物。到了成熟季节。小屋就可以用来值夜。云天蓝进口过来的十二条松露猎犬,如今当宝贝养着。她还特地翻译一份如何训练和照顾猎犬的资料,二叔都背了下来,已经颇有心得。

知道孙女有事,爷爷只嘱咐一定要回去吃中饭,催着他们走了。

乔治大叔已经听水青说过松露的事,很有兴趣,但更关心自己将要工作的土地。上了坡顶,看见那大片野草丛生的山,他心情激动。

这片山坳,地理位置很好,面朝东南,阳光充足。虽然离江不远,但土质偏干燥,适合葡萄生长。

他用大脚踏踏地面,双手捧起一抔土,看得非常仔细,又用手指慢慢捻过,“我想四下看看。”

水青当然同意。

看乔治大步流星,在山坡间左晃西看,后面紧跟着虚心好学的叶陌离,水青嘟哝:“千万别现在告诉我不行。”

土壤已经给爸爸拿去分析过,还特地请教过这方面的农大教授,是适合酿酒葡萄的。可她也明白,经验有时比科学数据更牢靠。因此,她最后还得等乔治一句话。

“实在不行,就用来盖房子。”云天蓝听到了。

“你也有没头脑的时候。”水青笑话他,“这里是农产区,谁跑来这儿住?”而且将来也会是。凤凰村一直丰产水稻小麦各种农作物,是重要田区。

云天蓝笑,“自己住,你爷爷奶奶住,叔叔婶婶住。盖个城堡就很不错。”

又是这种变相的安慰,水青遂他心意,不去太烦恼。反正承包地的钱一次付清了,就算什么都不能种,放在那儿也不会再有损失。

她和云天蓝远远跟着前面的两个。就当散步,慢慢走着。这片山坳都是碧空的了,走在上面才觉得大到离谱。单户来看,老韩家当年承包后山的面积是最大的。其余十户加起来则有它的四倍。用脚走直径,一个小时都不够,绕一圈要半天。

“青!蓝!快过来。”将到另一头时,乔治跳着脚,挥手大叫。

水青的心咯噔一下,二话不说,拔腿就跑。冷风呼呼往两耳擦过去,有些生疼。

云天蓝跑得比她快,边跑还边大声问:“怎么了?”

两人一前一后跑到,就见乔治蹲在一棵树藤边,正用手轻轻摩擦着它的枝干,而叶陌离不明所以的样子。

“我听不懂他说的英文。”沮丧啊,看来得把英文学好。

“乔治?”云天蓝镇定得很。

“这是山葡萄藤,至少有十五年了,居然还活着。”乔治的口吻就像对待一个挚爱的孩子,“你们能想象吗?这个地区的大环境其实并不适合种植酿酒葡萄。可是,就如同长出了不可思议的松露一样,我确定也能酿出好酒。这是一片奇迹之地啊!”

不跑动,就感觉不到寒风。不经历,就体会不到奇迹。

四颗心,充满希冀,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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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对聆子实在太好,每次许愿都成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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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猜猜猜 爱是不爱 第83章 黑旋律 红旋律

第83章 黑旋律 红旋律

黑色,是唯一的主基调。

闷冷。是空气的无言抗议。

死寂,是最原始的声音。

不知道是谁把灯都熄了,而且还关了屋子的中央暖气。水青摸索着墙壁,打开了廊里的壁灯。瞬间,橙色一地。

“云天蓝,吃饭了。”她是来叫人吃饭的。其他人都在前面,唯独少了他。

不知为何,她的声音就像触到了棉花胎,传不进黑暗肆虐的空间里,因此无人回应。

“睡着了吗?”她自言自语,向云天蓝的房间走去。

走过日照厅,要拐进另一条廊道时,她停下脚步,而且倒了回去。

嚓啦嚓啦——嚓啦嚓啦——

很小声,很微弱从玻璃门缝里传出来。

日照厅的门从来都是不关的,水青越来越觉得不对头。前生的经历,自身的本能,让她对黑暗总有些乏而无力。就算有咏春傍身,仍然不大愿意在黑灯瞎火里出入。

“云天蓝。”她又尝试召唤帮手。

口中哈出的白气,在冰冷的玻璃上敷起一层薄薄暖霜,等到不见了。都没有任何回应。她伸出手,握上金属门把。那种触感,仿佛一条湿冷小蛇,沿游着手臂,令人很不舒服得想甩开去。

她踩着自己的影子,一步一慢,半步半探,望见厅里一个角。

原来,电视开着,一片雪花纹。

“到底是谁啊?关灯关暖气,就是没关电视,弄得跟鬼屋似的。”害得她小心肝抽到发怵。

她松口气,整个人轻快起来,绕过去关电视。

然后,在无数雪花迸发的嚓啦嚓啦中,她又听到了另一种声音。

呼——呼——

沉重到窒息。

水青毛骨悚然,突然想起日本那部RING的恐怖片来。既然有她这个例子,证明世界上存在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说不定鬼也就是其中一种。她眼睛眯得只留一条缝,点点转头过去。

一个双手抱头向下,双肘撑着膝盖的鬼!

哦,不,不,是人!水青借着电视的亮光,看清了。

“云天蓝!”她气不打一处来,喊出名字。他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我叫你,你怎么不出声?”

云天蓝一动不动,只有宽阔的肩,起起伏伏。廊下的光照不进厅里面,他仿佛被束缚在密不透风的黑网中,挣扎不出。

水青就这样站在原地,无法确切看到云天蓝的表情,也无法像以往有默契。不能决定下一步。尽管,或许,她无意中再次闯进了云天蓝深藏在心底的,可怕的记忆体之中。

而且这次,更近!

三小时前。

伙伴们一早就被爷爷派人送回去了,叶陌离也让她中途放在家门口,乔治正在自己房间里罗列酒园前期需要做的准备工作,云天蓝和杰特在书房里商量公事。

小野猫走进来时,水青在厨房里,喝英国红茶,吃厄尔格雷饼干,享受下午日光,独自惬意。

安妮穿了一身鲜绿,却不艳俗。仍珠光宝气,可已经不是昨晚那套。大概觉得拖鞋不相配,索性赤着脚。外表真是无可挑剔。

“不知道蓝斯看中你哪一点?”小野猫是不会让人省心的。

她也很想知道!水青狠狠咬一口饼干。

“你长得…我就不评价了。”安妮手指都鄙夷着水青,又挺胸收腹,直至S形的终极,“对照我,你应该心中有数。”

有数,绝对有数。同为女性,水青不至于自卑,还是要稍稍眼红。没出国以前,她崇尚非常瘦美女。在国外久了,满目凹凸有致的曼妙,因此重生以后,就比较欣赏丰满型的。她变成糖娃娃后,感觉才有那么一点凸,可惜是小肚肚。

“像你这样的人,能对蓝斯有什么助益?”安妮歪歪性感红唇。

其他不敢说,这一点嘛——水青刚想直起腰板。

“我能给他三亿,不收任何利息,你能吗?”安妮红眉跳火。

呃?不能。而且钱拿出去又原封不动拿回来,还多得20%的股份。水青缩缩小腰。

“你能像我一样,带给他上流社会的地位吗?”潘斯的姓氏,不是贵族,却是名门。

这个好像也不能,她顶多带他走走街坊四邻。要论地位的话,最多社区一名人。水青收收背脊。

“只要他愿意娶我,我父亲会把所有事业交给他打理。你父母又能给什么?”安妮是独生女,掌上明珠。

哇——这个强悍!她老爸过完农历年就可能不知何去何从。她老妈为万伊做牛做马,只是帮政府打工。能给什么?她想想。二点五居室的老公寓,挤一挤匀出一张书桌的位置,给他放电脑。水青低头,喝茶喝茶。

安妮看水青弯腰驼背藏起头,一声不敢吭,心里就好不得意!再接再厉,她要让这个乡下妹不战而退。“所以,聪明点,赶紧让位,免得将来再闹得不开交,连你无名无姓的父母一起丢人。”

本来端的平平茶水面一晃,荡出几层涟漪。对她说什么都无所谓,小野猫干嘛扯出她无辜父母?无名无姓?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