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过来点单,却没人先开口。简苍梧似乎特别沉默,水青想可能刚才拿他开玩笑过头了。钟钟则看老板脸色,老板不动,她也不动。

服务生判断一下形势,就微笑着问英子,“小姐,您要点什么?”

英子反射性动作就是捋头发,却忘了头发全梳上去了。她立刻坐立难安,磕磕巴巴,光张嘴不说话。

服务生被她弄得也紧张,只奇怪这一桌怎么没个愿意点东西的。

“不好意思,我来点。”漂亮的饮品甜品单握在一双小手里,声音嫩如青青荷尖。

服务生顺着水青的手,就看到她的脸,目光一滞,刚要叹惜,却见她嫣然一笑,竟令他满目生辉,自己也不觉露出微笑。

“两杯卡布奇诺,两杯热巧克力,两碟黑森林,两碟提拉米苏。”水青笑盈盈点完,对着其余三个。“有意见快提,没意见就沉默啊,别让人多等。”

英子偷偷瞄服务生一眼。为什么,他没有怕水青,同情水青,看不起水青,反而还笑得那么亲切?就像水青说的,别人不知道她的胎记是假的。可都是脸上有缺陷,为什么自己和水青接收的目光不同?

“没意见?”水青眼睛一眨,将点单交还给服务生,神情如清晨露珠明朗,“麻烦你,就点这些。”

服务生笑容加深,“请各位稍等。”特别对水青点点头,

英子看呆了。

“奇怪吗?他没用你以为的目光看我,对不对?”这才是水青想要给英子看的。

“总有好人。”英子嘴硬。

水青看了看周围,见到几个孩子在一旁玩耍,就站起来,“我再证明一次给你看。”她说完,走向那几个孩子。

英子这次瞧得特别仔细,看见小孩子们才有点怕得表情,水青笑眯眯得蹲下说了几句话,就和他们一起玩了起来。不过一会儿工夫,大小就彼此熟悉,听孩子们纷纷叫着姐姐,围着水青转。

“为什么?”英子想不通。

“因为你自己。”简苍梧终于打破沉默,他看水青玩得不亦乐乎,可能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

“因为你自己先自卑,别人就会帮你自卑。所以,现在即使你是漂亮的,但没有自信,别人也不会再看你。反之,当你不在意那块胎记时,别人就不会去在意。其实,水青想告诉你,别人如何看待你,取决于你自己的态度。”竟然能用这么偏激的方法,也不怕达到反效果,简苍梧佩服水青的大胆。

“说得好!”水青全听见了,走过来,作鼓掌状,“英子,你知道这世上有多少人身体有残缺?有些人因为颈椎问题,头部以下不能动,就这样他们为每天能坐轮椅出去散步而开心。有些非洲的孩子,因为疾病,五官都不全,却仍然保持最纯真的笑容。而你,只为了这么一块胎记,头不敢抬,书不去读。世界有多大,你看得到吗?外表真这么重要,连自己的未来都由它来支配?”

“还有,你一开始打断我,没让我说完。”水青一定要说出来,“你的胎记,用不了几年,一定能去掉。如果你不信我,可以自己去找整形外科的杂志书籍去看。然后希望你能想明白,这个阶段,读书学习远比自怨自艾来的重要,否则将来找不到好工作,你就没法支付去除胎记的手术费。”

说得是不是太损?简苍梧挑挑眉,难道又是水青的一种风格?

英子涉世不深,这一切看在眼里,听在耳里,心里却很混乱。可是,水青欢悦的笑颜,那么明亮。

那瞬间,英子好像有那么点明白。

-----------

聆子继续厚求粉红,请亲们别停手!

第二卷 猜猜猜 爱是不爱 第112章 半落火 半落情

第112章 半落火 半落情

“我尽力了。”水青挥着手。目送远去的汽车。

“…”简苍梧站在水青身边,不知她为什么有这么一说。

“我自问对英子算不错。”水青的口气更像在自言自语。

“…”简苍梧突然想起她似乎有这个习惯,于是他决定先把话听全,自在心里斟酌。

“可她居然跟我提条件,这个妆要留三天。”水青用手指在脸上对空比划。

“可以当没听到。”斟酌又斟酌之后,他的建议。

“那怎么行?”她呼呼有声。

“…”他觉得没什么不行,反正那女孩也不可能来盯着她。

“约定就是约定,而且有秦玉当监督人。我们俩一个学校一个班,作弊也不行。”和英子郑重约定,她会留着红斑过三天,而英子会认真读书,也会敞开心扉。

“…”作弊?

“我在凤凰山承包了一大片山地,建了个酒庄。其中一块曾经属于英子家,我的朋友兼酿酒师乔治在那块地里发现一根十多年的山葡萄。听英子的妈妈说,她丈夫在世时,就一直在实验那块土。我们现在不排除这根葡萄藤是当初英子爸爸的实验之一。这第一年若能出好酒,就得记他家头一功。我本来打算要等上三年,才能喝到自家酿的酒呢。就冲着份功劳,我也得帮那母女俩一把。”至于刚开始就想过提供英子学费什么的,是因为英子让她想起了乔治。同样都是因为相貌缺陷,命运对他们太残酷。

“可你是监督人的老板。”刚才来接英子的三人。一个是英子的母亲,另一男一女叫水青老板。原来,水青已有产业,南峪恐怕也和她有关系。简苍梧不惊讶,早知道她与众不同,就算她能把月亮摘下来,他都不会皱眉。

“…”轮到水青不明白。

“有些特殊情况下,老板说一,员工不会说二。你完全可以作弊。”英子走时,把脸上的妆全洗了,可见茅塞顿开。对水青那个条件,有点玩笑的性质。

“…”水青琥珀双目就睁得老大。简苍梧是清贵不可言恶的人,不敢相信他可能——

“怎么?”简苍梧见她漂亮的眼睛努力撑圆,他竟笑了,“我说得不对?”

“你该不会是腹黑男?”水青无意中一个网络词汇。

“复黑?”他没明白。

水青立刻嘿嘿笑了两声,把话题扯开,“其他没什么,总不能三天不洗脸。”

“我会让钟小姐帮你准备足够量的化妆品。”既然她要遵守约定,那么他就能帮则帮。

水青则皮笑肉不笑,让她每天换新妆?也只能这样了。

就听见东皇某处传来掌声,她说:“飞古千年似乎很受欢迎?”

“首张大碟已达白金销量。”简苍梧并没有一点得意,随即说着,“你要回家的话,我们同路。”

水青欣赏他这种不骄躁很低调的态度,可听他说两人同路,不由奇怪,“怎么会同路?”

“我约了肖航远谈宝贝的事。”很巧。先出了英子的事,再遇到她,折腾到现在,差不多是去见肖航远的时候了。

“J唱片公司的人被肖叔拒绝了,听宝贝说还打过几次电话来,最后一次肖叔似乎很生气。”水青捉了一小撮自己的黑发,在手指上缠玩,“简苍梧,虽然不知道你怎么让肖叔愿意会面,不过,别抱太大希望。”

肖航远回来的消息,她没有通知J公司,但通知了简苍梧,因为根据她的评估,苍穹更适合宝贝的发展。谁知J公司居然先找上肖家门去,庆幸的是J公司没说成。可是肖叔拒绝的理由是宝贝还小,他也不想孩子往演艺圈发展。这个理由可以拒绝J公司,也可以拒绝简苍梧。

“其实之前是我自作主张。”想要发掘宝贝们的特长,却没考虑到现实的因素。脑袋混沌,瞎眼伯乐,“宝贝失去了妈妈。也许简单的生活更适合他们一家人。”

简苍梧盯住水青手里那束黑发,“我不认为当明星一定是坏事,乐坛也有清流。能成为真正巨星的凤毛麟角,而宝贝,声音无可挑剔,外貌出类拔萃,在舞台上台风自然,未经雕琢,光芒与生俱来。这样的人天生拥有才华,为什么因为路难走,就放弃尝试?如果人人这样想,世上哪来的莫扎特?他就算再有天分,没有正确的引导和机会,也会被早早扼杀,然后一如普通人,平淡活过几十年。到了老,他倾情听着某支钢琴曲,会不会遗憾?会!因为他这一生岁月,浪费了天赋,本能却尚存,小小的音符会让他记挂到最后一刻。”简苍梧才说完,就看见水青笑了。那笑颜如百花齐放,春阳暖云。小小白白的牙齿,像两排珍珠。

“简苍梧,这大概是我们认识至今,你说过的最长一段话了。”真不得了,打破简氏记录。水青笑到前仰后合,“看样子,咱们成朋友了呢。”

只有朋友。可以坦诚相对。只有朋友,可以展现性情。

简苍梧眸沉深海,目光凝聚在水青的笑脸上,将她眉眼间的点点光,点点亮,尽收眼底。就连她面颊上那片狰狞的红也成了飞霞轻舞,美不胜收。

心不可抑,强行突破他谨小慎微的呼吸,猛烈跳动起来。

“韩水青。”他叫了她名字。声音仿佛刻意取低了,带着吸引心跳的磁场。又仿佛一脉高山天雪,化冰成泉,从山涧垂落,终要落进青湖水中去。

在任何人听来,那都是难以言喻的柔光真怀。

偏偏,水青不是任何人。她重生以来,已经足够精灵,足够聪明,足够沉着。唯有情字,被白子西在前世磨得千疮百孔,今世这窍还不敢开。

“干吗?”她将乐不可支的笑容延展成和煦明朗,那双秋色水眸清澈见底,半分杂念也没有,“快快交出电话号码。以后可以当你忠实听众,不用再寡言少语。”被她卷过得黑发,已成可爱的弧形,落在秀丽的肩颈,分外俏皮。

简苍梧竟然想叹气。他感情清淡如烟,自从遇到水青,清不了也淡不去,一次次,转成深浓。心焦情急,呼吸不畅,她笑说是朋友。却不令他觉得满足。

“我以为早就是朋友。”他收回在她身上的视线,神情渐渐恢复淡然,心跳不去管它。

“我这人挑剔。一旦是朋友,一辈子是朋友。所以想我承认,绝对不容易。”水青最珍视有三,家人,老邻和朋友。低调来低调去,同龄中她的朋友只有芸芸和圆心,现在又多一个简苍梧。她心目中朋友的定义,到达知心相交的程度。

简苍梧心想,要是这么挑剔,朋友应该不多。

“我骑车来的,虽然和你同路,却不同交通工具。要不,各走各的?”不知不觉,聊了挺久,水青看看酒店大堂的钟,又见举行演奏会的场地有工作人员打开门。“而且你是不是该去看看?”她朝那头抬抬下巴。

“我不认路。”他态度很谦虚,对那边自己公司搞的活动,全无兴趣一样。

这次居然大方承认自己不认路?!水青打量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

“你知道我今天会来东皇?”她想看看他冠冕堂皇说自己不认路的原因。

“不知道。”他神色不动。

“那么,如果我没来,你怎么去宝贝家?”她习惯抬右眉高。

“我不回答假设性问题。”他语气缥缈,半天不见落下来。

外公,妈妈,舅舅都住香港的简少,果然不一样。

“简苍梧,你可以直说想跟我一起走。”水青说这话很自然,没觉得不妥。

“我想跟你一起走。”简苍梧从善如流。

水青没来由打了个颤。同样几个字,她从他口里听,怎么就透着一种说不上来的怪异呢?

“这样好了。我的车就放在酒店停车处,我们坐公车去,自行车我可以明天再来取。”她提议。

“好。”很简单,他就同意了。本来他会由酒店经理的车送过去,所以认不认路都没关系。他这漏洞百出的借口,水青那么聪明,该想到的。却似乎没想到。

水青还真没想那么多。但她和简苍梧往公车站走时,听到后面有人喊——苍穹老板的车。她一回头,看见一个服务生从一部奥迪车上下来,接着就有很多记者围上去,四下张望车主。这才想,简苍梧有车,干吗还要坐公车?

转过身,她要问他,却正好来了一部公车,被他拉着就跑上去了。车上,人挤人也没办法好好说话。直到看着简苍梧走进肖家大门,难得糊涂的水青还是没弄明白这人到底在想什么。

本想等他和肖叔谈完,再问。估计以肖叔的坚定,简苍梧很快会喝到送客的那杯茶。水青在水井台前,晒好一会儿太阳,却没看见人出来。竟然谈那么久,她没等得及,回家去了。

到吃晚饭的时候,宝贝跑来,先被她脸上的红斑吓到,知道是化妆,才安下心并告诉水青说,爸爸同意代表宝贝和苍穹签约。

水青其实猜到了七八分。

简苍梧这个人,听他的琴声,她觉得努力和勤奋可以弥补天分的不足。可他放弃了,她还曾经私底下认为可惜。然而,看他在商业活动中的表现,又不得不欣赏那份不用强求他自己,可以尽在掌握的自由自在。

简苍梧,或许,就是经商的奇才。

------------

抢劫粉红!

第二卷 猜猜猜 爱是不爱 第113章 还嫌少 不嫌多

第113章 还嫌少 不嫌多

风卷云纱,蓬起。又落。

一小碗红艳艳的新鲜樱桃,就露了出来。刚洗过,颗颗紫得饱满圆润,映着天色,允允发亮。

绿色的窗子半开着,一双润玉小手将白纱窗帘拢到两边。外面的细丝微雨飘进星点,落在心型樱桃上,添彩增色。

那双手的主人不以为意,随心挑出一颗,指腹轻轻抹过,就放进嘴里,多汁在口中化为沁甜,令人满足得呼口气。

细听,是水青的声音,正说那伦敦腔的英文,辗转上下,煞是好听。

“三四月,澳洲的樱桃应该收季了,没想到还这么甜。”水青又拈起一颗,“蓝斯,下次多寄点过来。”说英文的话。就叫蓝斯。

“我寄了两大箱,而且,这是樱桃,不是樱桃酒。”云天蓝通过视频,皱着眉,看着那双肆无忌惮高跷在镜头前的脚丫,额角神经线跳了跳,“韩水青,你给我坐坐好。”敢情他送给她手提电脑,从澳洲快递急运她最钟爱的樱桃,是自己找踩?

“这个姿势舒服。”嘴里吃得津津有味,嘟哝得糊里糊涂,但水青还是把两只脚移开了。

这年,虽然有了网络视频,但受到拨号网速的限制,图像卡卡得厉害。就算如此,云天蓝还是从水青懒到极致的姿态上看出她的舒服惬意。

“还有,两大箱的樱桃,我就得了这么一小碗。”也不想想她这儿上下左右要分给多少人,云爷爷那儿也送了半箱过去。这东西别说在G市,就是H市也看不到,只有罐头那种红红绿绿的,但和新鲜的相比,云泥不同。

看她可怜巴巴,云天蓝倒是真后悔没给多寄几箱去,不过他说出来的话却没有一点后悔的意思,“你爱吃澳洲的樱桃。那就等年底吧。”

水青也不沮丧,眼睛眨啊眨,“再好吃的东西,吃多也会腻。这一碗刚刚好,足够我回味大半年的了。”

水青家月初开始拨号上网,与云天蓝第一次视频通话。

“公司股价稳步上升,和政府合作的利好消息,还有新业务的顺利拓展,终于站稳这第一步。”水青聊完闲话说正事。她这里是下午,伦敦还是早上。

“每一步都不好走。”云天蓝却说。从失去家族庇荫的富家子,打拼到今天,已有峥嵘一角,他依然稳如山石。

这让水青想起简苍梧。两人放在一起,不知道将来谁更胜过谁。

“上次你说的我们市的基建项目,做还不做?”水青记得那个好机会。

“当然,我这边已经在进行电话会谈,如果一切顺利,公司就会派谈判小组来准备签约前的讨论事项。”云天蓝突然往镜头前凑近一点,“项目开始的话,请你找办公楼,建BLUEWATER的第一个分公司。不然跟进的技术组没地方放电脑。”

“算公,算私?算碧空的,算BLUEWATER的?”她是碧空大老板,却是BLUEWATER的小老板,要她出面建分公司,得先弄清她代表哪方。

“可以作为碧空项目,我会支付佣金。”云天蓝回答得爽快,好像料到水青会这么问。

“谢谢照顾碧空生意。”正合水青心意。

或许很多人看来,碧空蓝水实属一家。但其实不然。BLUEWATER已经上市,云天蓝的股份已经分薄到50%,水青占20%,另外30%中的多半被银行,政府和大财团的投资人所有,剩下就是散户。而碧空目前还是双股东。云天蓝如果让水青以BLUEWATER员工的身份建新公司,所有具体支出都走英国这边账面,董事们有一个喋喋不休,水青和云天蓝都会有麻烦。可是,如果是包给碧空负责,BLUEWATER的董事就插手不到细节,事情又实际由两人决定,好处多多。

两人之间默契,是这些年一起赚钱培养出来的。彼此不用多问,心知肚明。

“董事会里的人跟你不对?”水青闻潮而探江海。

“每家上市公司都一样,最怕外行人自以为是,指指点点。”云天蓝偏偏云淡风清,“我听说他们正在打听你的身份,可能想用你来制约我。”70%的股份在他和水青手中,他对那几个董事,也不过就是应有的礼貌而已。

水青作为二股东。已经把经营权全托给云天蓝。上市之前,投资部长的任命也已经收回。在如今云天蓝的公司里,她是个隐身人。

两人当初这么商量,就是防范小人。

“那些董事什么人哪?新公司才起步,就指手画脚,搞得我们前途坎坷。”水青隐约觉得不好。

“都是蠢人,不值得担心。”云天蓝好强的气魄。

“你把我藏得好点,我不想被蠢人骚扰。”水青一口一个樱桃,没停过。

“安心。”云天蓝说。

那她就安心好了,随即,水青说起碧空的事来。

她和云天蓝有电子邮件来往,但上次通话已经是一个多月前。她讲到李瑞景和席紫荆的争执,有些无可奈何,“紫荆姐也算得厉害,一天之内将所有稿纸重新改过。我看李瑞景的样子,也有欣赏的神色。到最后找出一处错来,他还反过来说不要紧。可是紫荆姐竟然铁了心要跟我解约,说自己无法胜任南峪第一期总建筑师的职务。李瑞景吃惊不小,他委婉说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好。可是,紫荆姐坚决要履行约定。我没办法。”

云天蓝听到这儿,嘴角就勾了起来,声音带了趣味。“你——没办法?”他不相信!“还是你不想想办法?”

“她不肯当总建筑师,我没办法。”相比云天蓝的芝兰笑意,水青就笑得很狡猾。

“哦——”云天蓝这一声揭示他对她的了解。

“我和李瑞景的公司重签了合同,李瑞景成了这期工程的总建筑师,同时,附加了条件,就是他必须选择一个国内的建筑师当助手。”水青眼若弯镰。

“李瑞景选了席紫荆。”一点不意外。

“他还算有些眼力,要敢选到野外去,哼——”她已经因为南峪而让了一步,不可能再让。

“告诉你也没关系。在这件事上,其实我作了最适合南峪的调整。紫荆姐年轻没经验。却胜在设计天分卓越。而反观李瑞景,中西文化的结合体,在英国负责过多个建筑工程,经验足而眼界宽。我本来想以中国这边为主,而英国建筑师为辅。但观察下来,这两人缺一不可,但主辅位置,对调过来,反而更适合。”所以,他俩的争执,她听之任之,但她心念百转有余,已经准备了解决的对策。

“你又进步了。”云天蓝终于放心,自黑松露事件以来,她经营的手法已克服了近亲朋而任性不理智的弱点。

水青被他夸奖,心花怒放,嬉笑两声,“总之,如今尘埃落定,就等承建公司下星期开工。”

“公事聊完,聊私事!”她一口咬了半只樱桃,紫红色的果汁沾染上指尖,一一被她吮干净,啧啧有声,“真甜。”

云天蓝见她吃个樱桃,姿势动作无不舒展。视频卡成这样,他还觉得她迷眼迷人,不由失笑。

“私事?我这儿正上班。”他去掉正经语调,带了些亲密音色,“难道又是八卦,要我当空心树?”

空心树?水青忽然想起那份生日礼物来,“云天蓝,双手举到镜头前,让我瞧瞧。”不知什么时候,又说回中文。

云天蓝只抬起左手,特意把袖口往上拉了拉,那串古意的手珠就显在屏幕上。

“谢谢。”他轻轻转着珠子。已经很习惯。

“生日快乐。” 晚了十来天,今天才有机会祝福。她当时想礼物和卡片都到了,说不说这句并不重要。

“为什么送这个给我?”想听听她的说法,看自己猜中几分。

“这可不是普通的木珠。”水青本来就想邀功,“它是从我寄给你的那块枫木中取出,然后一颗颗磨圆上光。我几乎把市里跑遍了,才有一家珠宝店愿意帮我加工。你想,寓意多好。碧空的第一块土地,土地上一棵饱浸南峪的枫树。木存暖,又有光意。你戴上这个护身符,从此恶鬼离身,福运高照。”想想自己的创意,她自命不凡。

恶鬼离身?心里的恶鬼已经被水青驱散了,但外面的恶鬼却又出现了。福运高照,她说的不错,这珠子不是帮过他一次了?

“这个礼物很好。”她比他想得费了更多心思,云天蓝只猜到了木头空心,里面有东西。但不知道这珠子取自枫木,也不知道是她专门找人制作的。

水青无意中漏出恶鬼离身这词,心里暗叫不妙。以为云天蓝会揪住不放,不想他没在意,还夸她。他说这礼物很好,她能感觉真心实意。

“你喜欢就好,花那么多钱也值。”二十岁的大生日,她也不能太小气。

“那么多钱?”她唬他?云天蓝压压嘴唇,抿紧。

“礼轻情义重。”俗俗俗!“说正经的私事吧。”

云天蓝眉轻扬,正经的私事?

“你私人财产中有什么不急用的闲钱,在五月份以前,换成人民币给我吧。”她本来只想说这件事。

“要多少?”他问。

“有多少就给多少,我不嫌多。”她笑。

她那是又要大动作了?云天蓝想了想,“这次,规矩变一变。我那份,亏盈都算我自己的。盈利,我就给你纯利的5%。”

“哦?你——”居然不做无本生意?

她刚想这么问,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让人恶寒。

---------

今天让云天蓝出来讨粉红,看看有没有亲捧场。

第二卷 猜猜猜 爱是不爱 第114章 乌鸦飞 鸡毛飞

第114章 乌鸦飞 鸡毛飞

啊——一只乌鸦拍飞了。

啊——又一只乌鸦拍飞了。

“什么事?”尖利之音冲过电话线。连远在英伦的云天蓝也听得一清二楚。

“不知道。”水青立刻放下吊儿郎当的姿势,腾一下站起来,双手往桌上一撑,头就伸出窗外。

四月小雨如油,两排梧桐新绿。在啊啊如乌鸦的叫声中,还有混杂哎呦的吃痛。一时间,春意闹得欢天喜地。

“好像是楼下传上来的,我得去看看。”水青已经不紧张,有看热闹的心理。

云天蓝听说是水青家楼下,排除警惕,说了拜拜要下线。

“别忘了,五月前。不然,过了这村没这店,我可不管。”水青提醒他,见他点头,才挥手再见,结束了通话。

云天蓝这边下线,同时打电话给他的个人账户投资经理人,请他将全部闲置资金结算清楚,给自己一份简报。事情交待完,他又打电话给悉尼的办事员。再寄六箱樱桃到上次的地址。

这次,她总能吃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