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蓝不得已放手。

拉起因自己心事错过暗潮汹涌的罗玛丽,水青往食物区走去。

-----------------

第四卷 原来我 为你重来 第383章 没有了 都没了

第383章 没有了 都没了

“蓝斯让你辞职?”依琳这两天的脸色突然憔悴了下来,胃口不好,精神不济,公司连请着病假。

这种情况下,顾芸芸却向她递交了辞职信。

“不是。”是也不能承认,顾芸芸一早准备好说辞,“泰瑞要去美国,我想跟他一起去。”她和泰瑞的关系,依琳知道的。

“泰瑞让你跟去?”依琳虽然知道,但一直以为两人都对这段感情相当随意。

“他跟我求婚了。”顾芸芸没打算隐瞒到底。

“你相信他是认真的吗?他在认识你之前,有过好几个女朋友。当着我们的面也常说自己不适合婚姻。芸,你要考虑清楚。虽然你是蓝斯介绍进来的,可我真的器重你。为我工作,我可以保障你相当优厚的薪酬。跟错了男人,生活会跌到惨不忍睹的谷底。我就是最佳的例子。”依琳冷冷笑了一声,嘲笑自己的不幸。

在顾芸芸听来,几乎是要哭出来的无奈。

“婚姻,是女人最大的冒险。”依琳对自己实在不坏,顾芸芸可怜其遭遇和境地,“就算选择错误,也要由自己来承担后果。我和他愿意一试。能不能走到最后,谁都没有想那么多。至少,现在这份心是很认真的。所以,以后不会后悔,也不会怨怼他人。”

依琳一呆,呐呐说道:“错了就不能重新选择?为什么?”

那一晚,水青离开后,就剩她和云天蓝两人。她以为是上天给安排的独处机会,不顾矜持向他表达自己至今仍深的感情。然而,她被他十分明确的话语拒绝得很彻底。那种明确,是不能让她再提一次,以及还能认为他也对自己有情的,直接而严肃的态度。明明白白就是过去的已经过去,他如今只爱他的妻子。他甚至还对她说,不要去找他的妻子说些无谓的话。伤害到韩水青的人,他将不会原谅。

所以,她的心即便痛到难以忍受,只能当麻木来对待。

“错了虽然不能重新选择,但可以再选择。”顾芸芸原想劝和,但本罗伊是骨子里坏,无可救药的男人,依琳跟着他,这一生再不会有希望。

“再选择?”依琳目光滞然,“也不能再遇到那个爱我的蓝斯.云。”

“云天蓝不爱你有什么关系,还会有别人爱上你。依琳,你还年轻,前面有很长的路要走。只要你改变自己,认真生活,我相信会遇见真正的命运。”说着说着,仿佛说成了自己,有些激动。

依琳眼睛里有了泪光,“还会有人爱我吗?”

“会的。”当初自己又何尝不绝望,破了大洞的心,却也有补好的一天。

砰——门发出巨响,把刚开始憧憬的依琳吓了一跳。

本罗伊怒气冲冲进来,“早知道你不是好东西,果然帮着那个贱种怂恿我女人离婚。”

不等人反应,一拳就揍向顾芸芸。

本虽说从小在罗伊家长大,冠着罗伊的姓,可人人都知道他是以依琳准丈夫的身份才能跻身于家族顶层。借着那份光,一直偷奸耍滑,心里没有安全感,而因职务之便为自己打开方便之门,大捞特捞,拼命开拓自己名下的公司。谁知,几次投资失利,输到一无所有,又让家里知道而剥夺他在罗伊集团的职位,不管他再怎么卖乖装巧,难得长辈们的信任。而且,简苍梧的出现,他想要继任大家长的野心完全成为泡影。要弄阴谋,却走了最得力的泰瑞,托马士这个傻蛋每次弄巧成拙。再加上简苍梧拥有白家强大的支持,如今身边保护力量重重,根本再难撼动。

他已经退无可退,唯一的出路就是静静等待,只要他一日是依琳的丈夫,他成功的机会就不会为零。可是,事业失利,让他心情大起大落,无法做到同以往那样百般讨好妻子。恶性循环,以至于常发生口角,而且一次比一次更凶更烈。前段时间,被岳母勒令分居。

今天回来,本是想讨依琳喜欢,能够和解。谁知在门口就听到云天蓝的名字,而那个该死的助理居然还劝离婚,怒到他拳头相向。

顾芸芸倒了下去,腰畔撞到桃心木的茶桌,跌滚到一边,脸色煞白。想爬起来,却发出痛苦的呻吟。

本罗伊心想,打不了心出轨的依琳,还不能教训一个小助理。上前,一把揪起顾芸芸的衣领,左右开弓,甩了十来巴掌。又抬脚往她身上死踹。

依琳捂嘴惊恐地看着这一幕,直到发现本来挣扎的顾芸芸完全不动弹了,还有沿着丝袜流下来那触目惊醒心的血,才歇斯底里尖叫起来。

“啊——啊——杀人了…”叫完 ,她也昏了过去。

两部救护车停在罗伊家门口的消息,是绝对瞒不住帕帕拉齐们的。以即时新闻处理,网上马上有了照片和故事。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具体情况,竟说的八九不离十。

“本.罗伊雷霆大怒,坚决不肯离婚。”

“本罗伊和妻子谈判破裂,迁怒助理,导致重伤流产。”

“警方未接到报案,不排除强制介入的可能性。”

“华裔助理男友泰瑞布朗匆匆赶至医院,即时与堂兄反目,大打出手。”

“罗伊大家长劳伦及依琳罗伊的父母目前均保持沉默。”

媒体公众一片沸沸扬扬的时候,水青因为在进行网络会议,而完全不知道这件事。云天蓝和邵正义商量发行新股的事,直到下班时才由刚刚看到新闻的杰特告知。

飞车赶回家里,二话不说,云天蓝拿起水青的大衣,拉着她就要走。

“虽然我饿得前胸贴后背,也不知道你怎么心有灵犀,可不用那么心急火燎的吧?”水青指着电脑,“花树还在线上呢,不打招呼?”

“花树,突然有急事,暂时下线。”云天蓝见视频里的花树点头,立即关了电脑。

水青看着云天蓝对她一言不发的样子,突然感觉不安。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跟着走到漆黑的车库外面。

雨在那晚宴会后就停了,这几天却气温骤降,冷得她都不愿出门。云天蓝说了两次要出去吃饭,她懒得就不肯去。难道,因为这,他跟她生气?

上了车,水青的心思四六不着地乱舞。因此云天蓝说话时,她也没抓住。

“你说什么?”她赶紧问,态度十分得好。

“吓到了?”云天蓝却以为她受刺激了。

他说什么话会吓到自己?水青觉得心跳加速,“我刚刚想别的事,真没听见你的话。不过,云天蓝,你这样弄得我很紧张。”

“你以为我说了什么?”既然没听清,为什么紧张?

“因为我掐了人脖子,嫌我小鸡肚肠,要跟我离婚之类的。”看穿她的本质,发现不能跟她过日子了?

“你掐人脖子?谁?”这事他不知道。

水青恨不得敲自己的头,咳了咳,清清嗓子,“你刚才到底说什么?”笨拙转移。

“顾芸芸受伤进了医院。”云天蓝把掐脖子事件记在心里,以后再问。

“呃?”水青大惊,“前几天还挺好的。怎么受伤的?严重吗?”

“具体情况不太清楚。”那些新闻标题有故意夸大的嫌疑,云天蓝不想照本宣科,“我打听到了医院,过去看看才知道。”

“车祸?事故?”水青开始自行想象,“不会是飞机失事?”重生的也记不了这些。

“不是。”飞机失事都让她想到了,云天蓝不得不说明一点,“好像让人打了。”

“让谁打了?”水青马上睁大眼睛,“泰瑞.布朗?”

“你就别瞎猜了,到医院再问。”云天蓝不想帮助散布谣言。

“不管怎么样,应该不是太严重吧?”家暴不会出人命的。

云天蓝不开口,假装很专心开车,免得他越回答,她的问题就越多。

到医院,问护士病房号,居然说人还在加护病房里没出来。水青立刻追问细节,护士却不肯说。两人只好急忙找加护病房。

走出电梯,灯光冷照着加护病房外的长椅,水青看到颓坐的泰瑞。长长走廊上孤伶伶只有他一个。

“芸芸怎么样了?”她跑过去问。

泰瑞的嘴角破了一大块,额角高肿。他眼神先冰冷,看到是韩水青和云天蓝之后,有些惊讶,开口说话,更是有气无力,“刚动了手术,失血过多,需要观察。”

“水青,你可以看到她。”云天蓝提醒。

水青一转身,透过玻璃,看到带着呼吸器,双颊青肿浮大,把那双紧闭的眼睛都挤变形了的脸,没敢认。

“那是芸芸吗?不是的吧?芸芸的脸没那么大。”回头问着云天蓝。

“让本打成这样的。”身后泰瑞狠狠咬着牙说。

“本.罗伊?”水青的手收了拳又放。

“他还踢断了她的腿骨,踢掉了我和她的孩子。”泰瑞双手抚过满面新长的青髭,红眼如狼,透出强烈的恨意,却不可思议怀有柔情,“我都不知道她怀孕,医生说已经六个星期大了。”

水青咬住了自己的手,哽咽着,眼泪在眼眶里挣扎,“没…没事的,芸芸很…坚强。只要你对她好…还年轻…会再有…”语无伦次,不知道要说什么,心里的痛苦才能释缓。

“伤得太重,不得不摘除子宫。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她那么喜欢孩子。醒了以后,我该怎么办?”泰瑞双手往脸上一合。

这个男人哭了。

呜呜——呜呜——

窗外寒风凛冽,树凋夜冷,那般无情残忍。

第四卷 原来我 为你重来 第384章 恶魔语 天使语

刹那,天旋地转。

水青感到心口炸开了似的,不能呼吸,手冰凉脚麻冻着。想要走到椅子那儿坐下,上身倾了,腿却不动,竟就这么直直往地面栽。

还好,云天蓝眼明手快,从后头一把抱住她的腰,将她扶到长椅上。

看她血色全失的一张惨白面,他心疼得很。大掌抚上刀子的面颊,轻轻摩挲着,想给她染上一抹精神。

“云天蓝。”她的手颤巍巍,双眼好象对不准焦距,捉空好几次,才抓到她的手,“我眼前的东西全都发绿了,可能要晕。你扶我躺平,行吗?”

云天蓝听了怎么不紧张,立刻让她躺倒,同时让泰瑞叫医生。

“没事。可能因为没吃饭,血糖又低了。”躺平后的水青目力稍稍恢复,“不用叫医生,你去帮我买些吃的吧。”

云天蓝就想起水青连饿带刺激就会晕倒的低血糖症,心里懊恼自己没当心,实在该喂饱她再带过来的。

“我这就去。”好在这家医院的一楼有供应食物的餐区,又正逢晚餐时间,十分钟能搞定。

“买三人份。”水青心细,却不是很甘愿,“虽然我不太愿意关照那家伙。”但冲着芸芸,还是关照了。

云天蓝哪能不知道,握握水青的手,点头表示明白。走前让泰瑞帮忙看顾她,才大步流星赶下楼去。

水青看着天花板的灯从惨绿变回苍白,晕厥状况过去了。心跳却还难受,每一跳就狠狠抽痛一次。

“芸芸喜欢小孩子?”学生时代的她们没想过聊这种话题。

“是啊。虽然她从来不说,但每次她看到小孩子的时候,心情就会特别好。如果是小小婴儿的话,会主动跟妈妈要来抱,完全不愿意松手。”泰瑞双手贴着玻璃,望着加护病房中不省人事的顾芸芸。

水青抬起手臂,搁上额头,衣袖吸掉眼泪。

“事情到底怎么发生的?”再痛再难受,也得问。

“我并不在场。今天一早,芸上班前跟我说要和依琳提辞职的事,我送她到罗伊家,说好等事情办完,她就打电话给我。

可两小时后,我接到管家的电话,说芸送进了医院。我赶到时,还不知道情况这么严重。在等手术结束的过程中,昏迷的依琳苏醒过来,告诉我她们两人交谈时,本闯进来,因为芸说了鼓励依琳分手的话,让他打至出血而且失去意识。本当时被依琳父母押着在医院等依琳醒,我就和他打了一架。后来医生告诉我孩子的事,还有芸再不能怀孕了…我后悔怎么没杀了他。”一拳狠狠揍墙,泰瑞和本的兄弟情已经终结。

“依琳也被打了?”水青最好那兄弟俩反目。

“没有。只是惊吓过度,当场昏迷。”泰瑞一哼,难掩轻蔑,“从小到大都这样。”

依琳大小姐,可不是从小到大都这样?遇到受不了的事,先晕过去再说。明明受害人不是她,明明受害人需要她的支持,她却总成为那个体弱无奈的哭诉者。就算无意识,也是帮凶。

“那么,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对芸芸使用暴力,却什么也没能做,是吗?”为什么?哪怕上前帮芸芸挡去那几拳几脚,也许就不会让芸芸遭受这么悲惨的命运!

泰瑞仿佛被恶魔耳语,愤愤回答,“依琳说,她看到芸不动了。”

“看到人不动了?从一个好心劝她离开坏丈夫的大活人到被丈夫打昏,她看得还真够久,昏得还真够慢。”恨从悲中来,水青呜呜呵呵半哭半笑,“依琳和本罗伊,这两个人根本就是绝配。芸芸太傻了,劝和不劝分的道理都不懂。这对夫妻就该长长久久在一起,彼此憎恨却永远不能分开地活着。”

泰瑞猛地回头看水青。她这时说出来的话算得上诅咒般的恶毒,即使他和她之前只有过一面之缘,印象里不该是说这种话的人。但他还觉得她说得好,说得绝对正确。像依琳这样看起来弱小而一直需要保护的人,是否真得那么无辜?

视线余光里,进来的影子僵直了不动。

“依琳来了。”他通知水青。

水青缓缓坐起来,靠着椅背,侧望过去。依琳之外,还有简苍梧。就算这样,她心里没有一点点抱歉。恰恰相反,她还有话要说。

“从云天蓝到顾芸芸,因为你而受到牵连的人一个又一个,可你连一丝一毫努力改变自己的行动都没有。十年来一成不变的小女孩心境,智商有问题,还是情商有问题?”每个字每一句都苛责,然而那又怎么样?

“我…”楚楚可怜的梨花带雨,娇弱的身体如抖寒冬。

在水青眼里浅薄到可笑。

简苍梧深皱着眉,三年的距离,他陡然看不清他爱的人。

“又要晕了吗?我还没说完呢。”水青眼神冷冽,表情讥诮,“如果晕在这里的话,我会弄醒你,再继续说的。你不如坚持一会儿,免得我下手没个轻重。”

“水青,非要这么说依琳?她不是故意的。”简苍梧天生具有对家人的一种责任感,那不是错。因他明白是非,也不一昧包庇。只是背负太重。

“最不负责任的一种说法——我杀了人,可我不是故意的。”水青至此发现当初和简苍梧的感情无论如何也不能进一步的理由。她懒,她不想帮他背负那么多家人家事。

“水青…”简苍梧随时准备去扶哭得厉害的堂姐。

“简苍梧,请你闭嘴。”水青语气沉痛,“对面的病房里,躺在那儿带着呼吸器的一个人,因为你堂姐的懦弱,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更失去了作母亲的资格。今天,我不能让依琳明白,明天她会继续用她的无辜谋杀其他人。”

依琳捂着嘴,倒吸一口气,眼睛里恐慌,身体随急促的呼吸起伏更厉害,脸色煞白。

“罗伊小姐,我刚才说错了吗?只要你能及时冲上去保护芸芸,只要你挡在芸芸身前,你的丈夫会继续他的拳头和腿脚吗?从芸芸挨到第一拳开始到失去意识,这中间隔了多久?你有多少次机会可以救她?告诉我,你的身体真得那么弱?那为什么不是一开始就晕,要等到人昏迷了才晕?既然没晕,为什么不能冲上去?吓傻了?难道比起十年前蓝斯全身沾满小山猫的血还要恐怖?或者就是你害怕了,怕你丈夫像打芸芸一样打你?根本不是身体弱,娇生惯养的生活让你成为一个只为自己着想,自私自利的人而已。”一个个尖锐的问题,直接引导出冷酷的结果。

依琳倒退两步,却站得很直。终于让人看穿了!她没有救芸芸,其实是因为内心的恐惧,而不是身体的嬴弱。她甚至怕尖叫得太早,本还有体力再来打她。

“你有什么资格再对蓝斯说爱?你真的爱他?在我看来,你只爱你自己。即使你不爱本,你不也坦然接受了订婚和结婚?很享受吧,被人爱着护着,成为人们中心的感觉?蓝斯已经拒绝了你,我却还要再拒绝你一次。今天,就算他对你还有感情,我都会使尽手段不让你们两个在一起。因为,你不配!而且,你如果继续像现在这样,永远靠别人保护,永远用晕倒逃避,那么你不值得世上任何一个好男人,和同样自私自利的你的现任丈夫最合适。”一颗,一颗,滚烫的泪珠子,前所未有悲愤。

简苍梧震撼了!

泰瑞震撼了!

那种几乎咆哮的痛斥,原来能动摇到灵魂。

依琳的表情如何,已经没有人去关心。

云天蓝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他走过简苍梧身边,走过依琳身边,屈膝在水青面前,那么温柔替她擦去眼泪。

“别哭了。发那么大脾气,不是更饿?吃饭吧。”从袋子里拿出饭盒,放进她手里,“不要再追究除本罗伊之外任何人的责任。如果那么做,送她进罗伊家的我也一样有责任。水青,我懂你的心情,所以再说下去,最受伤的只会是你自己。”

然后他坐到她身边,递给泰瑞一个饭盒,自己拿一个,转头对简苍梧说,“带依琳回去,我看她站不动了。”

简苍梧望着云天蓝的每一个动作,自己输给他,却第一次心甘情愿。只有云天蓝,才能让水青幸福。因为他将水青放在最重的位置上,不让别人动摇半分。因为他对水青的爱包容着她全部的一切,让她能展现所有的自我。

“对不起,水青。”不由自主,简苍梧说出这句话。

水青打开饭盒的动作一顿,看向简苍梧,“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不需要道歉。”

“不,不是这件事。”而是追求时的事,恋爱时的事,求婚时的事,分手时的事,全部,他的爱不够。

也不知道水青懂没懂,云天蓝听她说,“没关系。请你不要背负不属于你的负担,人生很短,对自己喜欢的人好最重要。家里人,你尽力之后,他们仍然让人头疼的话,随便让他们自理。爱屋及乌不要泛滥用…”

低头开始吃饭,云天蓝嘴角轻勾,笑得好不欣赏。但到后来觉得她话题要扯远,于是及时往她嘴里喂口饭。

一切安静了。

第385章 回来吧 回来了

顾芸芸醒来的时候,看到病房里只有泰瑞。他坐在沙发上,手里摆弄着一瓶子的鲜花。那连胡子都忘刮却专注放着一支支花的样子,令她突然觉得自己的第二次选择也许会幸福的。

她一喊他的名字,哪怕干涩微弱到自己也听不清楚,他却立刻看向了她。

“我睡了很久?”因为她挨打,让他担心了吧。

泰瑞走到她床边,一句话不说,只是紧紧握着她的手。

顾芸芸之前没看清,等他走近,才发现他糟糕的面相。嘴角破了,额头肿了,眼圈发红,眼睛里布满血丝。

“你和你的堂哥打过架。”她和他交往以来,语言和表情多是冷冷淡淡的。他曾说过她是冰美人,却不知那是她对情感不敢再任意投入的自我保护。其实,她的心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他烘暖了。

泰瑞回答是,又说:“我跟他不再是兄弟。”

顾芸芸叹息:“血缘关系由你说断就断?”

泰瑞单是看到她面目全非的脸,就恨不能把本揪出来再暴揍一顿,“你该了解我,我说话从来算话。我不但会断了跟他的兄弟关系,还会让整个布朗家像丢垃圾一样彻底抛开他。”

本的野心是罗伊集团的最高位,而他的野心是布朗家的领导权。本罗伊败到谷底,但他泰瑞布朗却已经成功了。布朗借罗伊集团的光所经营的事业同他这些年汲汲钻营的酒店和石油业已经不正相提并论。布朗家族中的股份由祖父母转入他名下,集团的利润百分之八十来自于他独立创立的公司。他的大伯大伯母,也就是本的亲生父母,也得听他的指示行事。

“不要把他逼得没有退路,我还怕他最后来个鱼死网破,再连累其他人。”顾芸芸反过来劝他消气,“你不是帮我打回去了吗?当他疯狗乱咬人,别跟他计较。等去了美国,你不用做那么多事,慢慢也会疏远。”

说完,她的手背他握到疼。

“泰瑞…”他为什么用那么悲伤的眼神看着她?让她的心不由揪住了。

不安地动动身体,撕裂般的痛楚从小腹传来。她禁不住皱起脸,却不知那已经肿得变形。因此,这一皱更痛,实在忍不住哼了哼。但剧痛之后,心里好像空了一处,恍若失去最珍贵的某些东西,突然潸然泪下。

感觉手上一热,溅开的水珠,却不是自己的眼泪。

“泰瑞,你哭了?”仿佛刚发现,她又惊问,“泰瑞,我又为什么哭?”究竟出了什么事,怎么会有如此强烈的失落感。

泰瑞捧起她的手,覆在自己的双眼之上。

她的掌心瞬间因为他的泪而滚烫。

水青和云天蓝接到电话后再次赶到医院。

虽然芸芸已经转入普通病房,泰瑞却依旧坐在外面,神情比之前更沮丧。

水青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看见病房门打开,里面走出来的,是芸芸的母亲。门刚在她身后合上,就开始抹眼泪。

“阿姨。”水青叫她。几年不见,除了神色有些憔悴,穿着显得雍容的周兰芬似乎过得不错。

周兰芬抬眼看到人,就仿佛看到希望一样,上来就抓住水青的手,“青青,你帮我劝劝她,让她千万别想不开。这孩子太苦,一次又一次遭受打击。我怕她——”撑不下去。

“阿姨,芸芸情绪很激动吗?”水青担心地问。

“要是这样还好,总算也能发泄。可她跟我和泰瑞一句话都不说,灵魂出壳似的,双眼直勾勾,看着让我心里不好受。让她哭出来,却眼泪都没有一滴。”母亲为女儿的伤痛更伤痛,周兰芬哭得厉害,“她到英国之后,嘴里从不提到你,可我知道她一直想跟你联络,也最惦记你和羽毛。我们说尽了话安慰她,她根本不理会。要是见到你,她会听你的。青青,以前我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如果当初听了你的,不让东皇注资,也不会造成今天的局面。都是我不好,心太贪了。”

“以前的事不要再提。现在最要紧是我们一起度过难关。请放心,我相信芸芸一定能恢复过来。我们三人中,她比我和羽毛更坚韧。”云天蓝说得对,除了本罗伊,她不该再追究其他人的责任。因为追究下去,大概她自己才是造成这一切的根源。

“对,对。”周兰芬不知怎么,从水青十五六岁时就很依赖她,其间走了岔路,到如今已经完全信任,“芸芸吃不下医院配发的早餐,我去买些她爱吃的回来。你快进去吧。希望她看到你,感觉会好一些。”

水青连忙点头,看周兰芬急匆匆走了。

“她坚持要分手。”泰瑞,这个一度帮着本罗伊与云天蓝和水青为敌的男人,因为爱上了顾芸芸,而脱离了原来的人生轨道,“她现在不肯见我。请你告诉她,我死都不会放开她。”

“你要答应她,我也不会放过你。”芸芸出事后,水青的情绪相当张牙舞爪。

云天蓝虽然神情偏冷,以牢牢站在水青身后的姿势来看,在这件事上会任娇妻为所欲为。

水青一个人推门进去。

病房里开着中央暖气,但挺直背脊,目光投在窗外的女子全身笼罩着寒冰。

顾芸芸,曾经明艳如太阳花的女孩,当年的天真和烂漫早已经离她远去,渴望轰轰烈烈爱情的心破漏后,连多年的友情都失去了。但她遇见了一个对她好的泰瑞,终于能接受他,并准备要开始新生活时,却再度遭到命运的背弃。

水青为芸芸心痛。本来不该这样。希望芸芸能抛开过往的一切而重新开始,所以自己才说不要见面的。可是,在这个时间,在这个地点,三年来的首次重逢,却充满着悲剧色彩。

“芸芸。”天注定要她们面对面的话,她宁愿再遇得更早。

顾芸芸听到水青的声音,浑身一震,看疲了窗外的双眼终于调转回来,见到那张熟悉的面孔,立即抿颤了唇,目光痛切。

女人的友情是奇特的一种存在。因为,作为其载体的女人本身就是复杂体。敏感纤细,多疑多愁多思多烦,却可能以一个最小的,毫不惹人注意的契机,突然心胸开阔,柔情似水,用天生的母性融解各种冲突矛盾烦恼和情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