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听罢,握紧她的手。纳西莎安慰地笑笑,尽管身上已经疼的要麻木了。

西里斯用毛茸茸地狗脑袋蹭着她,纳西莎狠狠地揪着他头上的毛和耳朵,似乎终于找到了发泄方式。

“梅林啊…”她趴在他耳边小声地说,“除了生孩子,我从来没受过这种苦头。”面对自己的亲人,她语气里染上了一层抱怨和委屈。

西里斯也发泄地咬咬她的手指:是你自己往那里凑,你之前甚至竟然没有告诉我?!

“邓布利多!”庞弗雷夫人继续在发飙,“让这条你带来的脏狗离我的病人远一点!”

“是,是。”无所惧怕的邓布利多这次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嗨,德拉科,你在干什么?!”高尔拉住有些茫然地一个劲往前凑的德拉科,求救的看着抱臂在一边看着布雷斯。

布雷斯凉飕飕地说:“随他便,如果他不嫌丢人的话,看,那里聚了多少格兰芬多。”他用下巴指指那里。

德拉科像蒙了一层雾的银蓝色眼睛清晰了许多,他看着似乎洞悉一切的布雷斯,看着有些茫然的潘西,看着傻乎乎的高尔和克拉布。皱了皱精致的眉头,怒道:“快回去睡觉,如果被教父发现——”

“痛!痛!…”纳西莎委屈地看着正在给她治疗腿的庞弗雷夫人,她的声音并不是非常大,但是也足够让那只一直用心留意这边状况的小马尔福听到。他纠结地回头。

庞弗雷夫人显得有些焦躁不安:“怀特小姐,请忍忍!”

塞德里克小心翼翼用袖子擦着她额头上的冷汗。

德拉科的眼睛里纠结的神色越发明显了,他狠狠地摇着牙,似乎想把那当成某人的骨头一样咬碎,转头看着一脸苍白的纳西莎,他握着拳头克制着担心的情绪。

“德拉科,还不快走?”潘西提醒他。

德拉科回头看了她一眼,心不在焉地回答道:“是,马上。”

“德拉科?”布雷斯凑在他耳边小声说,“你不觉得你似乎对那个赫奇帕奇太关心了?”

德拉科咬住唇,脸上带着被戳破心思的尴尬而染上了一层粉嫩的色彩。他偏过头:“你想多了。”

“哦?”布雷斯无所谓的耸耸肩。

嫩绿的草摩擦着鞋子和袍子发出簌簌的声响,天空已经升起了月亮,洁白耀眼。

“本来还想今晚陪你夜探医疗翼呢。”布雷斯用可惜的口气说道,“既然这样——”

“晚上十一点,公共休息室门口见。”

德拉科飞快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供电局比jj抽的还厉害…不停地停电,没办法更新…

在这次之前,Word已经三次吞了我的稿子

泪奔…

欠下的解释

纳西莎坐在草地上,趁人不注意用还能使用的手臂对挤过来的穆迪扔了石化咒。邓布利多看到后,伸出魔杖故意做出大幅度的动作配合她,把众人的注意力引到这个老校长这里,从而忽略了真正施咒的纳西莎。

“邓布利多校长,你在干什么,对教工下咒语吗!”福吉惊讶地说。

老校长慈祥地微笑:“康奈利,我总有我的理由。”

庞弗雷夫人指挥着将受伤的两个人送到医疗翼,福吉皱着眉头在原地徘徊一番,跟了上去。

医疗翼的病房很快安静了下来,福吉看到没有任何办法从归来的两个孩子口中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就干脆的选择了放弃。他走的时候不断回头看着邓布利多,似乎想说什么,但是依旧没有说出口。

哈利在庞弗雷夫人魔药的作用下很快地睡了过去,纳西莎撑着身体歪在一边看着邓布利多,张张嘴,却只是叹息一声。

邓布利多挥着魔杖对庞弗雷夫人的办公室使用闭耳塞听,抚着她的脑袋:“想说什么?亲爱的西茜,我在认真地听着呢。”

纳西莎厌恶的撇开脑袋:“把你干枯的爪子从我头上拿开。”

邓布利多习以为常地耸了耸肩膀。

“西茜,出门在外,应该注意安全。”说着,他用魔杖在纳西莎手心和额头轻轻触碰了一下。

纳西莎疑惑地看着他,稍后了然。“抱歉。”

“没关系。”

“但是——”她困惑不已,“谁有机会对我使用这种咒语?西里斯不可能,食死徒和Lord Voldemort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卢…卢修斯?!可是…”

邓布利多摆手打断了她的话:“谁下的咒语没有关系,主要的是,他得到什么信息了吗?”

纳西莎疲倦地闭上了眼睛:“尽管放心。”

从一开始到现在,窃听咒顶多能听到一些寥寥无几的东西,只能推断出来她纳西莎知道的东西太多,也许还能得出结论她是凤凰社的人,至于其他…

如果是卢修斯…

她叹了一口气。

如果是卢修斯,那么她就更放心了,凭借她对他的了解,他会怀疑她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也会怀疑她到底是谁,但是不会相信也不会想到她曾经是他的妻子。

纳西莎在马尔福庄园用石化咒定住他,因此在Lord面前,卢修斯会把一切的责任都推给凤凰社和她,自己再装出一副万分悔恨一时轻敌的痛苦模样,在如今有用的食死徒寥寥无几的情况下,Lord不会对他怎么样…应该不会吧…不,不,别胡思乱想,绝对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西茜,你在想什么?”邓布利多坐在一边,好脾气地看着她不停地走神。

纳西莎僵硬地微笑了一下:“没什么。”

“那么,我们开始吧…关于小克劳奇。”他对纳西莎隔壁的哈利的床铺小心谨慎地使用了又一个闭耳塞听。

纳西莎依旧闭着眼睛:“邓布利多,如果我的意见是直接杀了他,你会采取吗?”

邓布利多沙哑着声音笑了两声:“如果我告诉你我们的意见一致,你会信吗?”

纳西莎偏着身子躺下去,恶狠狠地瞪着他:“变异的恶毒的老狮子。”

“西茜,你太客气了。”邓布利多说,他看了门口一眼,用手掌抚着纳西莎的额头,“乖孩子,你累了,睡吧。”

纳西莎在他的咒语地作用下,疲惫痛苦的脸色消失,安稳地沉入梦境。

邓布利多走后不久,医疗翼的大门就被小心翼翼的推开。

德拉科小声抱怨:“梅林的,这么晚了,邓布利多校长怎么还在医疗翼?”

“看望他的黄金男孩吧。”布雷斯耸耸肩膀,“幸好我们刚刚学会了隐身咒语。”

“真是好运气。”德拉科熄灭掉魔杖尖的一点荧光,轻手轻脚地往里面走。一个接一个地寻找,不是,不是…还是不是…

随着一次次的失望,他本来就不好的心情越来越糟糕。

梅林,不要这么折磨我了好不好,她伤得重不重,她现在痛不痛,她在哪里?是不是一脸惨白地独自忍受着那些折磨?小时候他有一次从飞天扫帚上跌落下来,他现在还记得那种疼痛,她是不是比他那次还要疼上十倍,百倍?!

梅林啊,告诉我…

他掀开一个又一个床铺的帷帐,动作的幅度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沉不住气,就像被施了塔朗泰拉舞咒语的巨大石头不住地在他胸口跳着舞,痛苦是必然,但是最难以忍受的则是像被壁炉火焰炙烤般的煎熬。

“好可爱的小家伙…你是从法国来的么?”

这是一声轻柔的梦话,像一阵清风般吹散了那些燥热的情绪。

他缓慢地掀开了那层帷幕,果然看到了她。

散碎在脸颊周围的金色头发,上挑的嘴角,她的大半张脸都埋在枕头里,德拉科能够看到她由于被压迫而微微嘟起的脸颊。

“德拉科…”布雷斯叫住他的朋友,因为他的情绪太不对劲。

拥有铂金色头发的少年回头,一脸纠结着痛苦和满足的神色让布雷斯瞬间愣了神。

“布雷斯,闭嘴吧,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什么都知道。”他摇摇头,柔顺的头发顺着他的动作垂在额头上。德拉科抬头,眼睛似乎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可是,我的朋友,那是因为你不知道我有多痛苦…”

布雷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德拉科似乎笑了一下,但是比哭还难看:“你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寂寞?空虚?不——那些都是简单的,都是简单的,一个马尔福可以忍受无边的寂寞和空虚,但是,布雷斯,你知道吗?我是如此的内疚,每次想起来这些,都似乎有一只炸尾螺在啃噬着我的脑袋。”

德拉科抱着头跪在了纳西莎的床边,他颤抖地伸出手握紧她的。那湿润温暖的感觉让他几乎满足地要叹息。他把头埋在了她的臂弯,肩膀不停地抖动着。

“清醒的,德拉科!”布雷斯扳过德拉科的肩膀,“我,潘西,文森特,格雷戈里,还要我们大家,达芙妮,格林,我们都知道你很痛苦,但是——她不是纳西莎阿姨,她不是,她们…她们只是很相似罢了!”

“相似又怎样!”德拉科大声地吼了回去,“布雷斯,你不明白,她是梅林给我救赎的机会啊…”

“救赎是给正确的人,她不是那个人,清醒点!德拉科,别让纳西莎阿姨失望,别让你父亲失望!”布雷斯也不甘示弱地吼了回去。

德拉科挎下肩膀。

“抱歉,布雷斯。”

布雷斯似乎松了一口气,他满意地笑笑:“没关系。”

德拉科起身,小心翼翼地把她伸到被子外边的手放回去,然后掖好了被子。

布雷斯忍不住催促。

“是,我知道了。”德拉科说道。他咬着嘴唇盯着这熟悉的脸,然后终于忍受不住般俯下身,虔诚地亲吻纳西莎的额头和脸颊。

“德拉科…”布雷斯抚额。

但是德拉科的心情仿佛突然变得非常好,他笑着看着眼神复杂的布雷斯:“我们回去吧,不要被教父逮到,我不想被罚找些斯莱特林院规。”

布雷斯看着来医疗翼前失魂落魄的铂金少年现在兴高采烈的模样,突然一阵无力。

德拉科,你听进去我在说什么了吗?

???

“西茜,西茜,西茜,西茜,西茜,”再接再厉,“西茜,西茜,西茜…”

“亲爱的,闭嘴。”她温柔地说,“我绝对不会同意的。”

“西茜,西茜——”

“不管你说什么,我也绝对不会同意暑假的时候,布莱克老宅里除了你,又来一只小狮子上下闹腾,梅林的,太恐怖了。”她边说边逼真地捂住胸口。

西里斯看起来有些愤懑:“西茜,我的教子,他是个好孩子,非常非常善良的好孩子,你不能总是坚持着那些固执的意见,你应该好好看看!”

不知道,不知道,她全都不知道,她只知道弟弟那只好动的小狮子总是欺负她的宝贝儿子,她可爱的小龙。

“西茜,我知道,你是恨屋及乌!”

纳西莎凉凉地说:“我喜欢你的成语。”

西里斯看起来更郁闷了,他干脆直接把纳西莎从庞弗雷夫人专门制作的轮椅上抱了下来,将她放到一块干净的草地上,然后恶狠狠地说:“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没错,我就是在威胁你,你不答应,我就不抱你起来!”顺手抽走了她的魔杖。

“西里斯?布莱克,你这只死狗!”纳西莎怒视他。

西里斯扬起他引以为傲的脸蛋:“纳西莎?布莱克,你又能好到哪里去?我去格兰芬多休息室睡个觉,回来看你还同意不同意。”

纳西莎的腿虽然可以治疗,但是彻底粉碎的关节伤透了庞弗雷夫人的脑袋,她最后只能选择将碎骨先处理干净,然后用生骨药水。但是这个过程,要花去一个礼拜的时间,可怜的纳西莎,这个礼拜只能在轮椅上过了。

这真是给西里斯的威胁创造力机会,纳西莎艰难地偏过头,看到距离自己十步之远的轮椅,撑着下巴叹了口气。

没有任何办法,她重伤的腿甚至不能支撑住她站起来。

托着下巴看着周围的景色,纳西莎颇有惬意。

管他怎么样,不同意就是不同意,她纳西莎可是出身于极端护短的布莱克家族啊。

这时候,纳西莎听到后面有一串轻微的脚步声,伸出手摆摆:“后面那位…先生或者小姐…我的腿出了些问题,请问可以帮我去医疗翼吗?”

后面没有回答的声音,纳西莎有些诧异。可是由于身体限制,她无法转身,努力的偏着头,可是怎么也不可能看到身后的景象。

脚步越来越近,然后在她身后停下了。

纳西莎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身后的人似乎弯下了腰。

似乎有若有若无的呼吸打在她的脖子上,一缕的冷香钻进她的鼻子里,这是无比熟悉的气味,无数次午夜梦回的时候,这气味都缭绕在她鼻尖。

纳西莎瞬间僵硬了,这时候她感觉身子腾空而起,惊呼一声急忙把双手挂在他的脖子上以维持平衡。

他的长发垂在纳西莎的脸颊,唇上,眼角和脖子上,她摆摆头晃掉这些痒丝丝的东西,睁开眼睛正视那人的时候,发现他正面无表情的用银蓝色的眼睛看着她。

纳西莎咳咳巴巴地说:“感…感谢您,非常…非常感谢…”似乎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她迅速扯出一个像哭一样的笑容,然后闭嘴。

这时候,他的眼神夹杂着痛苦和自嘲,似乎察觉到情绪外漏,他立刻移开视线。

“也许,怀特小姐,你欠我一个解释。”

作者有话要说:身为一只正直善良的亲妈——所以,我是不会让他们那么简单相认的…

L爹啊,斯莱特林狡诈多疑的本性使然呐…

取不出名字了!

卢修斯把纳西莎安置在不远处的轮椅上,弯下腰直视纳西莎的眼睛,不给她任何逃避的机会。

纳西莎僵硬的微笑。

浑身上下只有一个胳膊能勉强动一动的纳西莎对上现在的卢修斯,胜负毫无悬念,她躲避地偏过脸,只是说了一句:“谢谢。”

卢修斯看着她刚刚本来是红润如今却有些苍白的脸色,想起刚刚他抱起她那一瞬间她毫不掩饰的颤抖和僵硬,悲哀夹杂着愤怒舔舐这他的神经。

“除了这些,没有别的了吗?”他一字一顿地问。

纳西莎更加僵硬了,她不由自主地往后靠试图躲开他的压迫。“如果您心中已经有答案,您何必要问我?!”

“我的答案。”他冷笑一声,握着蛇杖的右手过于用力,使得那只手的颜色更加惨白,他用左手抬起纳西莎的下颚,迫使她直视他,“如果我的答案是,你和我那已故的妻子,必然有些不为人知联系,你愿意让我相信吗?怀特小姐。”

纳西莎挑衅地看着他:“您已经有答案何必问我,是的,我是和她有不为人知的联系,但是,这些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梅林可鉴,这是纳西莎与卢修斯结婚这么多年第一次用这种口气这种态度对他说话,她感觉后背都快被汗水浸湿了,她命令自己坚强起来,可是依旧忍不住偶尔看看他握着蛇杖的手,害怕他突然给她一个毒咒。

“她——”卢修斯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她…”

“她已经死了,她死了!”纳西莎冲着他大吼,“她已经死了,你亲眼看到的,你亲手折断她的魔杖的,这些你难道不知道吗!她已经死了。”

然后,她立刻闭上眼睛,非常担心他真的会用钻心剜骨问候她,她现在,可是连逃命的可能性都没有。

似乎许久之后,她偷偷睁开眼睛,露出一条缝。

周围没有一个人。

阳光暖洋洋照射着青草,禁林周围似乎有一条金色的光环,黑湖偶尔冒出一个巨乌贼的触角。远处霍格沃茨的城堡门口,有一条大黑狗像她奔跑过来,她冲他摆摆手。

他走了?

纳西莎有些不可思议,什么都不再追问,就这么走了?

稍后也释然,她的目地就是把他的视线引导到别的方向,不管他怎么想,只要不怀疑到她是纳西莎本人就可以,随便他认为她是凤凰社成员也好,布莱克的远房亲戚也好。反正这个身体的生身父母不明,可以随便他猜测。

纳西莎撑着下巴悠闲地晒着太阳,满头金发比阳光还灿烂,她心情似乎不错,只是…只是…

想起他偶然流露的悲哀,想起他紧握着蛇杖努力克制着的惨白的手,想起他注目她的时候情绪空洞却难掩痛苦的银蓝色眼睛。

梅林,她在干什么?为他担心——

纳西莎纠结地挠着轮椅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