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百里得了消息，很快的就赶了回来，就看到一屋子的老弱病残。他从京城找了名医回来，只可惜千里奔波，却是这最后的一点儿希望也都被无情的打破。
这大夫也不知其解，便是告诉东方百里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被人下了蛊了？
东方百里一听，便知道那巫蛊之术便是从湘西和苗疆那传来的。只是，他们东方家不过是一介商人，东方聆又是每日都在深宅中，即使出府也只在附近和别院转悠，一路上都有丫鬟和下人保护着，哪里会有什么仇家呢？！
东方百里不得其解，却也得拿着丰厚的赏钱送大夫出了府。
李氏听到那大夫的话，便是眉头一皱，转身给薛嬷嬷了一个眼色。
薛嬷嬷却是低着头，似乎对李氏递来的眼色一无所觉。
巫蛊（四）
东方百里回了府，脸色十分的不好看，想到他离府后发生的倒霉事儿，还是觉得在卿儿那里感觉最轻松。
东方百里正愁着没法给卿儿正名的，若是告知了母亲这一喜事，不知道会不会让聆儿的病好了？
想到这儿，东方百里便是跃跃欲试了。
晚上，李氏在房中对着镜子顾影自怜，虽然现在府中有些慌乱，但都是向着她欢喜的方向发展的。她便是得意的一笑，眼尖的捕捉到眼角的皱纹，便是皱了皱眉，整张脸都阴沉下来：“薛嬷嬷，怎么这么晚老爷还没来？”
“夫人，老爷宿在了书房了。”绿萼，这个现在几乎可以说是有名无实的通房大丫头，小心的在李氏面前轻声说道。
也是她倒霉，明明知道李氏嫉妒心强，却还是抵不过诱惑，现在几年过去了，她都快老了，却是还没怀上，若是时间再长点儿，她就真的是绝了希望，只能呆着自己的房中孤苦终老了！
不一会儿，便是有看门的婆子回报，说是老爷宿在了小跨院里。
李氏一听，便是将手中才从京城置办来的胭脂摔在地上。
那小跨院里的几个甚至是连通房都不如的没名的伺候丫头，只是，这个时候，东方百里不宿在她的院中，简直是在打她的脸。
只是，即使这样，李氏也不敢闹到东方百里的面前，只能诅咒那小跨院的几人吃饭的噎死，喝水的哽死，睡觉的睡死。
午夜两更，经过一晚上的疲惫，东方府便是笼罩在一片睡梦中。李氏本该睡得十分安稳，却不想在睡梦中，自己却被人推入一片冰冷的湖水中。那里不见阳光、终年寒冷，那里目之所及都是一成不变的湖水，那里没有自由，连灵魂都不能超脱，只能等待着下一个倒霉者的到来，否则，这一辈子都无法逃脱这悲惨凄凉孤独的禁锢。
李氏睡得不安稳，当镜头切换，李氏终于知道了这原来就是东方府中的荷花塘，当那件事情发生，李氏便是要东方百里将荷塘给平了，可东方百里却是以那池塘生财而不肯让人平了。就连老夫人劝说也无法，最后无奈之下，李氏便是在趁着东方百里出门之际在荷塘边做了一场法事，要渡姓林的升天。
当法事做完，除了那个短命的不时提醒这件事外，她的日子可是过得越来越好，直到她几乎忘记了那个小荷塘。
今夜梦回，她竟然再次梦到了那个荷塘，还梦见了她从来不敢想的人。
画面一转，她看到自己竟是取代了那人成了荷塘里的冤魂，所有她受过的均得由自己承受。李氏哇的一声大汗淋漓的在黑暗中醒来，只可惜屋里守夜的丫鬟却只是翻了身，对李氏的惊吓一无所觉。
屏风外明明有人，为何李氏却觉得自己正被关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明明自己身上盖着最名贵最保暖的锦被，为何还是觉得那么的冰冷？李氏一阵恍惚，便是瞄到窗外有一瞬光亮闪过，一次又一次，直到那光亮停下，李氏才看清楚那不是那日遇贼看到的金色大蛇？！
李氏想要出声喊救命，却发现自己的喉咙似乎被什么堵着，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她想要逃离，却发现四肢无力，只能在墙边艰难的移动。
当光亮消失，李氏刚要呼出一口气，却发现一张脸与她相隔咫尺，李氏惊慌的后退，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动不了。
她想要闭上眼睛，却又不自觉的睁开眼，想要看清楚那人到底是谁。
终于，她看清楚了，那人正是被她害死在荷塘的林氏婉倾！
李氏吓得连呼吸都停住了，渐渐的从胸口传来一阵窒息之感，当李氏发现自己竟然好像被谁扼住脖子的时候，自己的身体竟然真的在慢慢的升至半空。
李氏这下可真是吓坏了，她挣扎着，却发现那双手好像是透明的，即使拼命去摸也只能摸到自己的脖子。
真的是林氏婉倾在报复！这个时候，李氏的心里竟是十分的清晰，明明感到窒息，却在脑子里闪过‘恶有恶报’四个字。
就在李氏将要被掐晕的时候，突然一个冷颤，李氏竟是有了求生的勇气，以她最后一丝力气喊出声来。
这一声，让屋里的人都惊醒了，可是当亮了灯，却发现李氏正瘫在地上，身下有些许的水迹，而李氏正陷入了昏迷。
主母这样子，立刻有人上报给东方百里。看看李氏这情形，实在不雅，忙是扶的扶，擦得擦，刚把痕迹给弄掉，东方百里就过来了，他身上披着外衫，里面的亵衣还未穿好，最上面一般锁骨还露在外面，皮肤上遍布着微红的痕迹绿萼在一边立刻是羞红了脸。
东方百里瞄过绿萼，便是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
因着东方府这一段儿多事，便是下人们都训练有素，很快的就找来了大夫，那大夫一诊治，便只道是吓得，开了一副定惊茶就甩甩袖子走了。
此刻还是初春，晚上可凉着呢。
东方百里见李氏没事儿，就连忙吩咐让人抬了轿子送大夫回去，并多封了十两银子给这大夫。
大夫听到有轿子坐，又能多拿银子，便是笑的合不拢嘴了。
打发了一干下人，东方百里疲惫的坐在床边，看着李氏此时苍白衰老的脸色，脸上闪过一丝厌恶。
就在这时，身后一双柔软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那手法轻重适中，让东方百里十分的舒服。
不用瞧，东方百里也知道背后的是谁。
他手一拉，便是绿萼被抓到了怀中。因着大发了下人，东方百里竟是毫不选择场地，直接就在一旁几乎是李氏触手可及的地方。
“…爷，人家可不想当姨娘…”
“…难不成还想当平妻…直接八抬大轿娶你过门…”一个不正经的调笑声音。
“…人家可没有…我只望您和夫人都好…”
“…那个黄脸婆…哼…废了…”
李氏刚一清醒就听见这样的对话，这下她可是被气晕了。
第六十四章 巫蛊（五）
第二天，李氏终于醒了，第一件事，便是让人将绿萼叫来，只一个眼色，便是有人踢了绿萼一脚，让她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
可怜昨晚承了雨露的某人，今天一大早就承受了这样的痛苦，双膝一挨地，便是感觉到那钻心的痛。
“夫人…”
“你这偷人的贱货…”一番羞辱人的责骂加上时不时扇来一个嘴巴子，绿萼很快就胖的可以和猪头相媲美。
可怜绿萼那张娇嫩的小脸儿现在可是充血到了极点，仿佛只要放根针上去，就能扎出血来。
绿萼看李氏这般气愤，便是猜测到昨晚的好事被夫人给发觉了。绿萼暗暗叫苦，怎么忍耐了那么长时间，就这一次得意忘形了呢？
即使李氏真的昏睡了，她也不该就在李氏的床榻边就做了那样的事儿。现在被李氏抓到，凭着李氏这手段，她岂不是死的很难看？
“大清早的，嚎什么嚎！嚎丧啊！”东方百里听到动静，便是从隔壁房间里赶过来，刚一进门，便是被一个女子给扑到脚下，东方百里反射的一踢，那女子便被痛苦的踢到一边，看她拼命的捂着肚子，脸色苍白，不时从额上滑下冷汗，有血迹从裙下晕染到地上，屋里众人均是一惊。有经验的便是联想到东方百里不过昨日才回来…
“素儿，找大夫过来。”李氏神情严肃，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的心里正在幸灾乐祸呢。如果这个绿萼真的偷人，那么她不用动手，绿萼也会没命的。
绿萼似乎也想到什么，便是苍白了脸色，咬住嘴唇想要止住嘴里的哀嚎，却不料，东方百里清醒过来，觉得自己的头顶正绿的发亮，更是怒上加怒，直接上去又踢了几脚。
这是所有男人都不能承受的耻辱！
这一刻，东方百里就像地狱里的魔鬼，执意报复，他忘记了一切，一脚又一脚，用脚不解恨，连手也用上！摸到手边的花瓶，只一下清脆的碎瓷声…时间仿佛静止了，东方百里从一片血红的地狱里清醒过来，他猛地闭上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场面是他造成的，更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做的！
躺在地上的女子此时已经奄奄一息的只剩一口气了，不负所望的从身下流出鲜红的血液。
李氏轻出一口气，上前抓住了东方百里的手，将手中剩下的碎瓷片给扔到一边，看东方百里因为用力过猛，手上竟是出现了一道血痕，便是眼睛一转，忙让薛嬷嬷上前为东方百里医治。
薛嬷嬷点了点头，便是拿出了一条帕子，先是给东方百里止了血，又撒上了药粉，看着伤口慢慢合拢，薛嬷嬷那张平凡的毫无特色的脸上竟是闪过一丝妖媚的笑容。
东方百里感觉自己的心被这样的笑容蛊惑了，恍恍惚惚中，他似乎回到了母亲的怀中，那么温暖安全…
“睡着了？”李氏看到东方百里趴在薛嬷嬷的怀中，心中闪过一丝嫉妒，但是看到东方百里这么毫无防备的模样，李氏却是感觉到自己终于见到了东方百里的真实模样。
“嗯，咱们可以炼制傀儡蛊了。”薛嬷嬷小心的让东方百里靠在椅子上，她转过身来，露出那沾满了东方百里鲜血的帕子，笑着道。
“嗯，不错。只是，我听说好像有种痴心蛊呢。”李氏瞄着薛嬷嬷，似乎在怀疑薛嬷嬷藏私。
“若是夫人喜欢痴心蛊，那老奴便帮你炼制。只是这可是没傀儡蛊好用啊。”
“那有什么，只要老爷爱上我，不愁他不把东方府的大权交给我。”李氏十分自信，她大手一挥，看到脚下的绿萼，便是脸上闪过一丝狰狞。
“这个，需要我帮你解决吗？”薛嬷嬷指了指脚下的绿萼，笑着问。
“如果能让她死于意外的话…”
“自然，不付夫人所托。”薛嬷嬷给了李氏一个绝对的答复，李氏一听便是满心欢喜。
“夫…夫人…放过…放过…我…”李氏低头一看，发现绿萼还在垂死挣扎，手上的血已经染在自己新做的裙子上，便是怒不可遏，一脚踩到绿萼的手上，偏生绿萼知道自己一松手便是没了活命的机会，就死死的抓紧李氏的裙摆。
“薛嬷嬷，快让她放手！”李氏看到这满身鲜血的绿萼，不由得想起了林婉倾，忙让薛嬷嬷帮忙。
也不知道薛嬷嬷怎么做到的，不过单手一拧，那绿萼便是失了气息，彻底晕死过去。
“夫人打发那大夫回去吧，老奴很快就处理了绿萼，一会儿就回来。”薛嬷嬷露出一个近乎温柔的笑容，转身将绿萼拖走了，顺着尸体地上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李氏呆呆的坐在床边，看着这一幕，她觉得很冷，只是现在那个可以依靠的人却离开了。
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薛嬷嬷终于回来了，在地上撒了白色的药粉，不一会儿，那血迹就消失了。
“夫人，大夫来了。”素儿在门外小声的敲着门。
“素儿，请大夫回去，多给大夫十两银子。”从门内传来李氏疲惫的声音，素儿自然不知道李氏在想什么，但是大夫白跑一趟不干活却是得了双倍的钱，自然也是只得将怒气压在心中，只露出欢喜的那一面了。
一条命再次悄悄的葬送。
薛嬷嬷出了门，找来小厮将东方百里送回自己的院子。
因着练痴心蛊要不短的时间，薛嬷嬷便是跟李氏请了假。
李氏自然不会说什么，还从自己的梳妆台上去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并一对儿玉镯给薛嬷嬷。银票不过只有五十两，可这玉镯却还是圆润的紧，能值几百两银子呢。
薛嬷嬷自然毫不愧疚的就接受了。
李氏送薛嬷嬷出门，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小，心中竟是有股暖流在流淌。
解决了一件事情，李氏十分高兴，因着想到那林婉倾的鬼魂作祟，便是决定想一个更好的办法来折磨东方聆。
东方百里刚刚回来，就昏睡不醒的消息一时间被下人传的是沸沸扬扬的，就连老夫人都坐不住的前去探望，只可惜，找来了多少久负盛名的名医，均不得东方老爷昏睡的病因。
李氏守在东方百里的身边已经三日了，为了巩固痴心蛊的效果，李氏必须保证在东方百里醒来后第一个看到的是她才行。一连三天，李氏知道现在的自己是十分憔悴的，但是为了那久违的胜利果实，李氏还是决定坚持。老夫人看到李氏，不由得想起当年的自己，都是为深情所累，便是无奈叹了口气，就不再阻止李氏的行为了。
半日之后，东方百里果真醒了，当第一眼看到那趴在床边的李氏，东方百里的脑中闪过一个美丽的背影，朦胧中，那个脑中越加模糊的背影和眼前的女子形象竟然重叠了。东方百里心中蓦然显出一种想要亲近的感觉。
“老爷，你醒了？”李氏一睁眼，就对上东方百里那深情的眼神，李氏顿时大喜，看到那火热的眼神，李氏知道薛嬷嬷的办法奏效了，从今后，她便真的是这个偌大东方府的当家主母。
“缃儿，你受累了。”听到东方百里的话，李氏不争气的红了眼圈儿，她还是第一次从东方百里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她鼻子一酸，连忙拿帕子擦了擦眼角：“老爷，您睡了三天多了，一定饿了吧？我让人在厨上炖了燕窝粥，刚好给你补补身子。”
“嗯，我的确饿了，叫丫鬟们上些饭菜来，看你这几天也憔悴了不少，等会儿就陪我一起用饭吧。”东方百里的邀约让李氏又是一愣，心中起了一股莫名的甜蜜，但想到这东方百里是因为那痴心蛊才对自己这么好的，便又是眉头一皱，只点点头，吩咐一边的小丫鬟去厨房将准备多时的饭菜端上来。
亲自给东方百里穿了衣裳，又殷勤的为东方百里拿了绞好的帕子，这般温柔体贴的做派让一边的东方百里心中十分欢喜。他在外面东奔西跑不就是为了这个家，回到家里若是还要跟自己的女人斗志斗勇，岂不太累了？如今看到自己的妻子对他如此关心，便是那颗心再硬也都软了，更何况，东方百里对李氏存在一种莫名的感觉，那感觉让他在看到李氏那银盘儿似得俏脸时，心扑通扑通的跳快了不少。
李氏亲自给东方百里盛了燕窝粥，东方百里便是大口喝下，直喝了三碗才意犹未尽的放下碗，因着躺了几日，才醒来是不能吃得太饱的，省的伤了胃。
东方百里吃过了饭，想起这几日府外的生意，便是连忙去了书房，只是在临走前要李氏晚上准备几道好菜，他晚上会来用饭。
李氏一听，便知道东方百里晚上是要在她这儿休息了，顿时红了一张老脸。半老徐娘，别有一番风韵，直勾得东方百里双眼发直，只是想到自己那可能已经堆积了不少的账册，东方百里还是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东方百里一走，李氏便是掉了脸子。“薛嬷嬷，为何看到老爷这个模样，我的心竟然会有些痛呢？”李氏不明白的按着隐隐作痛的胸口，道。
“夫人，没事儿的。此后，您就是老爷心头的宝，任何人都不能越过您的位置的。只是，为了避免老夫人疑心，您不若再挑选两个良妾，到时候即堵了老妇人的嘴，也能让那起子凝香姨娘对你心怀忌惮？”薛嬷嬷听了李氏的话，便是呵呵一笑道。
李氏一听，却是有些恼了。明明为了独宠才给东方百里下的痴心蛊，为何又要给他纳妾呢？
“夫人，这样一来，您不是就把老爷的心给紧紧抓在手中了吗？那两个女人即使进了府，也只能依附于您小心翼翼的生活，因为老爷是绝对不会站在您的对面的。再说，有了那两个女人，那个所谓的卿儿还有能在东方府立足的地方吗？”薛嬷嬷小心的提点道。
李氏一听，便是毫不犹豫了。这些年已经伤心过太多次了，她已经不在乎那个东方百里了。只是，她才是东方府的正室，这东方府的一切本该由她的女儿们来继承的，万不可被那些可恶的庶子庶女们给抢走了。
李氏想到这儿，又想到那个碍眼的东方聆，“嬷嬷，那个东方聆最讨厌了，能不能想个办法将她给除了？”
“夫人若是不喜欢她，不如设个局，将她赶出家门？听那在老妇人身边伺候的姐妹说，这东方林氏可留下了不少的嫁妆，若是到时候能全归了夫人…”薛嬷嬷的话并未说完，但这件事只要稍微提点一下，李氏便是知道接下来她该怎么做了。
一夜无话，东方百里的到来让李氏更加确信薛嬷嬷就是她生命中的贵人。
很快的，薛嬷嬷便是成为李氏身边的第一红人，随着薛嬷嬷的身价水涨船高，东方府里的下人们也开始渐渐地以薛嬷嬷为尊了，虽然薛嬷嬷只是李氏身边的一个嬷嬷，却是比东方府的总管说话还要顶用。
就在东方府的下人私下里流传着李氏得宠的消息时，东方聆醒来了，当看着镜子里那个面容枯槁的自己，东方聆反而笑了。
虽然不知道自己这次昏迷是因为什么所致，但她却是发现这场昏迷反而让她的五识更加灵敏。眼睛几乎可以看到百尺外那树干上一条小毛毛虫身上的白毛。
东方聆不知道这对她是好还是坏，但是她醒来半晌还未有人来照看她，东方聆便不得不猜测，在她昏迷的这几日里，李氏究竟用了什么雷霆手段，将东方府上下全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东方聆不解，刚醒来的身体还是有些虚弱的，她无力起身，却知道现在虚弱的她需要食物来恢复体力。将意识沉入空间，东方聆便是从湖里挑了条鱼，很快的处理了，将锅子架到火上，看着于肉在滚烫的热水中翻滚后变得白嫩，淡而无味的冷水逐渐白浓，东方聆不由的深吸一口气，果然还是这里的东西煮熟后格外的香甜诱人。
很快，鱼汤就做好了。东方聆连忙将鱼汤从空间里端出来，若是此时有外人进来，一定会为东方聆凭空拾物的手段给看的一愣一愣的。
幸好，东方府这几日天色大变，一时间小丫鬟们都盯住了李氏的琳琅院，竟是都忘记了东方聆也是这东方府的正经主子。
东方聆一碗热汤下肚，终是觉得身体恢复了一点儿力气。将碗筷收回空间，东方聆撑着身体起了床，她慢悠悠的走出房间，虽然双腿软的几乎要跪下来，但是感觉到那暖融融的阳光照在自己的身上，却是十分的欢喜。
风轻刚进了院子，就被东方聆给吓了一跳，她手中的食盒落了地，她连忙走上来，难掩脸上的激动道：“小姐，你终于醒了。”
“风轻，让你担心了。”东方聆一看到风轻，便是露出了个笑容。
“不、不担心，风轻知道小姐是一定会醒来的。”风轻脸上露出了一丝轻松，只是想到叶子，却又不得不变了脸色，“小姐，您躺了这几日，一定饿了，让风轻去给你弄些饭菜来。”
风轻说着，便是转身离去，看她那有些仓皇的步伐，东方聆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此时，老夫人因着李氏对东方百里的用心，便是已经开始逐渐将手中这点儿权分给李氏了，所以那大厨房里此时已经满是李氏安排的人。
风轻的到来，让厨房里的人不屑而嘲讽，只因为风轻的主子到现在还未醒来。东方聆这府中嫡女的身份也被一些人给有意识的忘记了。
“哟，这不是大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嘛？怎么这个时候来了，难不成你是想要偷懒？还是跟叶子一样，卑贱的弯着腰整日呆在琳琅院？”一个帮厨的媳妇子见到风轻，便是首先开了口。这媳妇子如今认了薛嬷嬷为义母，俨然成了这厨娘中领头的一人。
风轻也不说话，只在厨房里扫了一圈，看到灶上正煮着的bingtang燕窝粥，便是要上前。
只可惜，那媳妇子却是用巨大的身形挡住了风轻的去路。风轻年轻貌美，哪里是那媳妇子能比得上的，而因为这媳妇子心眼儿比针尖还小，便是看不惯风轻这般年轻的小丫鬟。
“不过是个小丫鬟，也敢如此情况，你可知这bingtang燕窝粥可是煮给二小姐的。哪里是你那短命主子能够消受的起的！”媳妇子冷哼一声，手一推，风轻往后一退，差点儿踩到放了活鱼的水盆中。
风轻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委屈，一下子眼圈儿便是红了。
那媳妇子却看着风轻那般垂泪的姿态，却是火从心起。
“怎么，不过，推了你一把，就这般委屈的模样，想要做给谁看？你家那个短命的小姐说不定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难不成想要巴上老爷，做个姨娘？”那媳妇子可是十分的不屑，现在下人中可是流传着李氏受宠的消息，这东方聆再是嫡女，可也比不过逐渐掌了府中管家大权的夫人。
风轻自然生气，她有些粗鲁的拿了袖子擦去眼中的泪水，转身，从另一头过去，就要去拿些点心，可那些个厨娘却是有样学样，为了向李氏表态，便是刻意要为难风轻。
东方聆久等却没有等到风轻回来。她出了房间，便是看到叶子不知道得了什么好处的，慢悠悠的回了院子。
“小姐，您醒了？”叶子一看到东方聆，脸上十分的慌乱，连忙将手中的东西藏到了怀中。东方聆却是已经眼尖的看到那叶子手中正拿着的是一根金簪并两对儿金耳坠子。
果真是大手笔啊，虽然叶子得的不是什么点翠玉石的，但只看那金簪的成色，也知道要值不少钱。果真是东方府的当家主母，对待叶子也如此大方。
东方聆笑的十分开心，但叶子却是心头一震，脸色越来越苍白。
这段时间里，除了流传出李氏得宠的消息之外，可还流传着东方聆重病不治，恐怕永远都要躺在床上当个活死人的消息。她不过听从母亲的劝说，这几日到琳琅院勤快了些，便被刚醒来的小姐给抓住了。真真是天要绝我！
“叶子，我饿了。”东方聆笑的十分开心，仿佛没有看到叶子脸上的惊慌。
叶子一听，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笑容，“小姐饿了，那我就去给小姐端些吃的。”
“慢着。”听到身后东方聆的声音，叶子不由的面露恐惧之色，难不成是小姐还是看出了端倪，想要收拾她？
“小姐，可还有事儿？”叶子转过头来，提心吊胆的问道。
“记得把风轻叫回来，她已经去了好久了。”
“这贱蹄子，一定又是跑到什么地方偷懒了！小姐，我这就去把风轻给叫回来。”叶子一听，便是松了一口气，她眉开眼笑的跑起来，手中紧紧攥着从李氏那儿得来的耳坠子。
叶子消失在眼前，东方聆终于冷下了脸色。不过是睡了一觉，醒来后一切都不一样了。就连这前世中她最愧疚的叶子也变了模样，还是说她前世其实根本就没有看清楚身边人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