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明珠怎么听都觉得老夫人是在暗中指着自己的母亲，想自己的母亲也曾经在老夫人膝下承欢，虽然那时候，有那么几个姨娘不省心，但母亲也算是握住了府中的大权，得了不少的便利和实惠。可当那些个姨娘都失了事，自己的母亲就开始被挑三拣四，最后更是落得那有怨无处诉的地步，心中不免戚戚然。
东方明珠点点头道：“祖母，孙女儿受教了。”
东方明珠如此乖巧，老夫人不由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你这三姐妹中，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了，日后若是真成了将军夫人，可不要忘了本。像东方聆那样，即使以后不靠东方家，在侯府也必定举步维艰。”
老夫人说着，眼中似乎闪过一道利芒，东方明珠一看不由抖了抖。
东方明珠连忙低下头，将眼中的害怕深深藏起来。
东方明珠现在更是想要脱离这个东方府了。原来那所谓老夫人的宠爱不过是幌子，老夫人的宠爱只是为了让她们姐妹能够为东方府赢得更多的利益。
老夫人说了这会子话，已经是感觉到很疲惫了。东方明珠一看，就连忙急着告退。
老夫人看了东方明珠一眼，却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明珠，记得该舍得的时候，就得舍得。”
东方明珠听到这儿，便是吓得一个踉跄，果真老夫人已经知道了母亲没死并私回东方府见她的事情。
东方明珠此时已经是惊得出了一身冷汗。老夫人这个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是要她…那毕竟是自己的母亲，如何能动得了手。只是，在母亲和自己中选择一个…东方明珠将牙咬进肉里，终于做出了一个十分艰难的选择。
深夜，冰冷的月色映照着下面的建筑。东方明珠站在床边，看着手中的银票，心中难以抉择。
在她的心中母亲是她最亲近的亲人，但老夫人的支持也将会是她以后在将军府立足的根本。这些年，老夫人的作为她看在眼中，若是没有老夫人的支持，母亲也不会在东方府这么多年稳稳占据当家夫人的位置。虽说后来是自己行事出了差错，害了母亲，但若是没有这件事的话，即使父亲再不喜母亲，也会碍着祖母的面子而不会对母亲赶尽杀绝。
东方明珠难以抉择，但是想到若是当母亲知道是自己做错了事情而害的母亲落得今日下场，母亲会有的态度。东方明珠便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对不起了母亲，你也教过我，万事都要斩草除根的。反正你在外人眼中已经是个死人了，哪怕你被救起后就改名换姓到别的地方生存，我也不会如此。可你偏偏回来，还被祖母给发现了。
东方明珠终于下了决心，看着手中仿佛带着灼热温度的银票，她便是立刻换了衣服，连夜到宁寿院。
“你想好了？”老夫人一看到东方明珠漏夜前来，便是知道东方明珠下定了决心，她心中自然十分欢喜。
“祖母。”东方明珠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合拢的门后。花嬷嬷将房门紧闭，这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她一个奴仆能听该听的话了。
同一个晚上，苏晨在府中转了一圈，终于还是顺着幽静的小路来到了东方聆的院子里。
齐嬷嬷十分警觉，一听到并没有掩饰的脚步声，便是开了院门，发现竟然是苏晨，连忙要躬身请安。
“嘘，我就在这院子里站一会儿。”苏晨说着，便是侧身进了院子。
“少爷不进去吗？”齐嬷嬷奇怪的看着苏晨，也被这对夫妻的相处搞糊涂了。
“不进去了。”苏晨看着院子里的一草一木，竟是格外的精神，便不由得看了看身边的齐嬷嬷：“这都是她种的？”
“这些都是小姐从外面移植进来的。小姐说了这些个花儿朵儿的看着就让人心旷神怡。等过几日还要再移植几棵梅树到这里呢。”说到这儿，同样喜欢花草的齐嬷嬷便多了话，脸上也带着温柔的笑容，没了往常的冰冷。
“这就好。你以后叫她少夫人吧。小姐是未出嫁女子的称呼，不适合她。”说到这儿，苏晨便皱了皱眉头，那模样仿佛在忍受什么一样。
齐嬷嬷闻言不由抿嘴笑了，别看苏晨现在这一副讨厌的模样，但以她过来人的眼光来看，这位小少爷也不过是口是心非而已。
“嬷嬷，你去睡吧，等会儿我就走了。”苏晨看到齐嬷嬷那似笑非笑的模样，不由得感觉脸上有些发热。
“是，老奴这就去睡了，少爷若是累了，不如就在这院子里挑一间厢房暂时休息一下。这正房旁边的厢房，老奴已经打扫好了，并换了新的被褥，少爷只要进去就能休息了。”指了指正房旁一件略小的厢房，齐嬷嬷这才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只是那脸上的笑容怎么也落不下去。
苏晨在院子里站了一会，看到齐嬷嬷房里的烛光熄了，这才慢慢的朝着院门而去，只是半路上，他却停住了。
这院子本就是他的，他住在这里面也理所应当的嘛！苏晨想到这儿，便是一转身朝着厢房而去。这院子的确是苏晨看中的，但苏晨自从变得正常之后，就一直忙碌着，根本还没来得及搬进来。这院子就被侯爷夫人林氏看中，给收拾出来变成了婚房。果然，进了房间，苏晨看着这和他现在住的房间一模一样的布置，心中便是有些感动于齐嬷嬷的心意。
往内室而去，他习惯的打开衣橱，里面竟也有他不少平日穿的衣服，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作为母亲身边心腹的齐嬷嬷被派到这里，竟还有这种意思在里面。
苏晨想着，便是脱了衣服，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帐幔，苏晨没有一点儿不适，不多时就睡着了。
这一夜，有人一夜无梦，也有人辗转反侧直到天明还未入睡。
东方明珠就是这第二类人。昨晚，听了老夫人的话，东方明珠不由的感觉到心惊胆战的恐惧，只是，她已经没了退路，在趁夜去了宁寿院的那一刻，她再也没退路。
今天一大早醒来，东方明珠看到镜子里那个肿了眼睛的自己，心中不免气闷，即使拿了上好的茉莉香粉也掩饰不住一脸的憔悴。
“姐姐，你昨晚怎么了？怎么一脸憔悴啊？”东方宝珠走了进来，东方明珠一惊之下，差点儿撒了手中的香粉。
“没，只是昨晚上没睡好而已。”东方明珠看到是东方宝珠，便是连忙掩饰道。
“那就好。”东方宝珠点点头，亲热的拉着东方明珠道：“姐姐，咱们那帖子也送过去了，你说咱们什么时候能收到回帖呢？我听人说那个姐夫可是个傻子啊。”
“那人即使是傻子，也是有权有势的侯府的少爷，不是咱们能够随意编排的。”东方明珠说到这儿，心中一股恶意徘徊不去，让她十分气闷。
“姐姐，你何必如此呢？您日后就是将军夫人，比东方聆可好多了。”东方宝珠睁着那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笑着道。
“那也是。”东方明珠点了点头。
想到那件事情，东方明珠又开始发愁了。母亲最近就要离开这里，如果她不配合祖母将母亲给引出来，等到母亲真的离开了，那她就只好在东方府受苦了。看着一边貌似娇憨的东方宝珠，说不定那婚事就直接给了东方宝珠。
不行，绝对不可以！想到自己可能随便被几两银子给打发出府嫁给一个甚至连饭都吃不饱的平民百姓，东方明珠就感觉难以想象，她摇了摇头，开始积极的考虑怎么将母亲给引出来。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姐姐，这样的香粉可不好啊。”东方宝珠貌似 无聊的看着东方明珠梳妆台上的各色东西，不由的开口道。
“怎么了？”东方明珠听到东方宝珠的话，便是好奇的低头看到。
“这种百合味道的香粉，姐姐擦了可是会出疹子的，你难道忘记了，当年你出了一脸疹子，不愿意见人，还是着急的母亲亲自开门抱了你出去，才让那大夫诊了脉，为你开了方子的。”
“哦？我都忘了。”东方明珠不好意思的低了头，突然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东方宝珠这一番话反倒是提醒了她。
东方明珠突然笑了，抬头看着东方宝珠道：“宝珠，咱们去给祖母请安吧，她见了你一定很高兴的。”
“真的吗？”东方宝珠一听，就高兴的点点头，又道：“珍珠那个小懒猪还没来呢，姐姐先去，我去叫了珍珠，一定跟上去。”
东方明珠本想叫住东方宝珠，但随即一想自己要跟祖母商量的事情，还是让她们二人随后慢慢跟上的好。
东方明珠想了想，便是带了丫鬟直奔宁寿院而去。
一路上，东方明珠满心忐忑，生怕自己的主意老夫人不同意。
东方明珠满心忐忑中，哪里留意身边的风景，她竟是不知道，她处心积虑要引出来杀掉的母亲李氏竟然就呆在东方府里，而且离她很近。
“母亲，您跟过去看看吧。”东方宝珠转身对着一个身体佝偻着的老妇说道，她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快的就连面前的李氏都没有看见。
李氏点点头，所谓好奇心能杀死猫，李氏也毫不意外，她实在是想要看看这东方明珠要和老夫人说什么。
东方宝珠看着母亲那蹒跚的步伐，并不留恋，转身就离开了。
母亲，不知道当你知道你最心疼的女儿竟然要设计杀害你，你会不会为了以前心疼东方明珠而忽略我们两姐妹的举动而羞愧后悔呢？
东方宝珠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虽然她设计了这一幕，但并不代表她能心平气和的面对接下来的一幕。她毕竟不是东方明珠，明明得了母亲的疼爱，还能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想办法杀死母亲。
东方宝珠的离开李氏并没看在眼中，虽然她总是为三个女儿打算，但实际上最看重的却只有东方明珠，虽然她曾经满心期望第一胎是个男儿，但当真的将东方明珠这第一个孩子抱在怀中的时候，她却已经倾注了所有的希望。
不得不说李氏对东方明珠来说该是个合格的母亲。
东方明珠来到宁寿院，很快就进了屋子，而花嬷嬷却是并未在里面服侍，反而出去了。
李氏对宁寿院何等熟悉，很快就顺着屋子藏到了窗户下。
她听着房中两人的对话，先是震惊不信，随即眼中便是泪意闪现，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如此恨不得自己就此死了。
接下来两人又说了什么，李氏都听不见了，她的耳边只重复回荡着两人的对话。
李氏踉跄着步子出了宁寿院，一路上遇到的丫鬟婆子都好奇的看着这个有些熟悉的仆妇一脸凄然，难不成这人家里出了什么差错？
李氏浑浑噩噩的出了后门，她靠在巷子里，突然就弯下腰，将头埋在双腿间的那一瞬，泪打湿了面前的路。
东方明珠将方法告诉老夫人，老夫人虽然没有说什么，但看着那脸色，倒是很高兴的。很高兴她能够明白什么是更重要的，什么是该舍弃的。
东方明珠还不知道她要用办法引出来的人已经得知了她的计划。自以为是的在老夫人的面前，笑的自得。
老夫人看着东方明珠的讨好模样，心中虽然说有些厌恶，但若是东方明珠能为东方家换来更大的利益，就是这十多年的欺骗她也会忘了的。
东方明珠十分得意于自己的随机应变，只是想到母亲，东方明珠心中还是有着愧疚的。
不一会儿，东方宝珠和东方珍珠也到了，两人看到东方明珠一副十分欢喜的模样，彼此使了个眼色，将恼恨都藏在心中。
东方明珠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两个妹妹的神情，只为自己的主意而沾沾自喜。那愧疚只是一闪而过，毕竟只有母亲死了，才永远不会知道是自己好心办了错事儿而让母亲遭逢劫难的。
东方明珠下意识的要将这个秘密藏在心中，因她知道，若有一天事发，她必定会因此而死无葬身之地。
东方明珠心中有了计较，便是笑的更加灿烂，她现在可是知道在东方府中，就只能紧紧攀附着老夫人，才能保证她的未来。
东方宝珠将东方明珠的神情看在眼中，心中便是更加不悦了，这个背叛了母亲的女儿，还真是没有一点儿愧疚。
不一会儿，凝香来了。她身上穿着几近大红绣牡丹褙子，头上一色的红宝首饰，将整个人衬得是富贵雍容。
老夫人眼睛一闪，道：“咱们凝香姨娘现在是越来越有大妇的风范了。”
凝香听了，脸上笑容凝滞，而东方明珠虽然看不惯凝香，但这个时候也不愿再和凝香结下更深的仇恨。
“三位小姐今日还来的真是齐整。”凝香知道自己的身份还不足够，便是连忙转移了话题，看到东方明珠三人便笑着搭话。李氏已经离开，剩下的三个女儿根本不足为惧，这东方府迟早是她两个女儿的。
“她们可不像你，贵人事忙。这三个孙女儿可是最乖巧的，每日都来陪我这个孤老婆子。”说着，老夫人一副十分欢喜的模样。
东方明珠一听便觉得脸有些烫，虽然老夫人如此说，但其实她根本就没有做到，不过是为了挤兑凝香而已。
“老夫人，老爷这些日子不在家里，府中这些小事总是得有人处理的。我凝香年纪轻些，也只能做些跑跑腿儿的事儿，有了大事，还是要老夫人你做主指明方向的。”凝香说着，便是一脸讨好的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听了凝香姨娘的话，不由的脸上带了笑容，好听的话谁都喜欢听，不是吗？
“老夫人，这又到月初了，月俸？”凝香一脸烦恼的看着老夫人，她看了看一边的东方明珠三姐妹，脸上似乎游戏为难。
“这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明珠她们迟早要家人，还不如现在就跟着学起来，日后嫁了人也不会被人戏弄。”老夫人一脸理所应当道。
凝香一听，便是有些咬牙了。这一次东方聆出嫁，可是带走了不少好东西，虽然说家里库中还有些银子，但那些仅剩不多的古董玉器什么的可都大半被老爷带走了。她即使从中得了不少好处，但也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如今，这月俸要发，也是一笔不少的银子，她要趁机从中得些甜头，也得糊弄过面前的四个人才是。只是偏偏老夫人能够睁一眼闭一眼，但这东方明珠三姐妹却未必肯。
凝香便有些愁眉苦脸道：“老夫人，这次大小姐出嫁可是拿走了不少好东西，咱府中内库里剩下的东西又大半被老爷拿走急用，剩下的现银竟是不够咱们府中发月俸以及下个月的花销的。”
“拿来账册给我看看。”老夫人并不信任凝香，知道凝香肯定趁着这次的事情从中捞取了不少银子。只是，碍于凝香毕竟是智儿和勤儿的母亲，她若是严厉处罚凝香，想来两个乖孙面上也不好看。
凝香犹豫着，让身后的小丫鬟将厚厚的账簿呈上，当然，这只是府中的账簿，而东方府名下各处营生的账簿都掌握在东方百里的手中。
老夫人随意翻了账簿，便是随手将其扔到一边：“既然这样，就将下个月咱们府中的花销缩减一下。时事艰难，咱们总要多留些银子以备后用。”老夫人说着，便是看了凝香一眼。
虽然老夫人话中并没有责怪的意思，但凝香姨娘却是知道这老夫人正是在告诫自己。想来也是，这东方府以后就是她两个儿子的，她根本不必这会儿就贪了银子，若是传出去反而对两个儿子的名声不好。再说，两个儿子日后乡试府试什么的都得花不少银子，现在有个善名在外面，日后仕途上肯定是有好处的。
凝香心思急转，便是笑着道：“既是如此，那婢妾这就下去安排，老夫人您院中的定例自然是不能克扣的，不如就从我这院子里扣吧。反正我院子里也没几个下人，平日里也不用定做太多的衣服首饰。”
“既然你有心，就按着你的法子来做吧。”老夫人知道凝香是什么意思，但若是三个孙女儿现在穿用的不好，日后出嫁了到了夫家恐被夫家挑剔。所谓女儿家要富养就是这个道理。
凝香见自己的法子老夫人虽然赞同，却也并没有因此减了东方明珠等人的月例，心中虽然不舒服，但也不敢在老夫人的面前说出来。她只得笑着应承了，在老夫人身边说了会儿话，便告退回去。
东方明珠在一边却是舒了口气，虽然脸上带着笑，但心中其实很紧张，生怕老夫人会短了她的月例。失去了母亲的庇护，她才懂的收敛，也才懂得怎么攒钱为自己打算。
想到东方聆出嫁竟是得了不少的好东西，她简直嫉妒的眼睛都红了。她更是不知道，以后这府中被凝香姨娘把持住以后，等她出嫁的时候能得多少东西？
东方明珠似乎看到了将来自己出嫁后，甚至连打点夫家上下的银子都没有的窘迫，更是决定了，要将手中的银子攥得紧紧的。
她有些内疚的看了看身边的东方宝珠和东方珍珠：宝珠、珍珠，不是姐姐不愿意给你们银子，实在是你们还小，这银票就让姐姐来帮你们保管吧，等你们日后出嫁时，姐姐自然会为你们添妆。
东方明珠这心思打得不错，到时她作为一个出了嫁了姐姐，能为两个妹妹添多少东西？说不定只要送套场面上好看的首饰或者家具就行了。那可是不值一万两银子的。
东方宝珠和东方珍珠也似乎感觉到东方明珠的视线，便是抬头一笑，又接着低下头去，也不知道两人有什么话，静思说也说不完。
这东方珍珠更是禀了老夫人，搬到了东方宝珠的绣楼中，两人共挤一座绣楼。
东方明珠笑着道：“祖母，你看我两个妹妹还真是小孩子脾气，这会儿子还聚在一起说悄悄话来着。”
“无妨，小孩子家，且让她们多快活几年吧。”老夫人对两人的行为不以为意，便是笑笑就过去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老夫人和东方明珠的不以为意，东方宝珠和东方珍珠都看在眼中，却是一笑了之，似乎从来没有因为祖母和姐姐的冷落而感到伤心。
东方明珠和老夫人商量好了事情，心中大定，不久便到了吃饭的时间，祖孙四人倒也十分融洽，只是位置有些空空的，让人觉得有些冷清。
东方明珠今天心情倒是不错，虽然已经做出了那言不由衷的决定，但解决了一块心病，她不由的多吃了半碗饭。
吃了饭，老夫人便打发了三姐妹回去。
东方明珠带着两个妹妹，一起离开，但从远处看过去，就会发现东方明珠的步子虽小，但渐渐的竟是比两人走快了一大步，东方宝珠和东方珍珠在东方明珠的身后，互相使了个只有对方能懂的眼色，两人便是转了方向，朝着一边的花园走去。
苏晨回了侯府，一脸的不悦，因为他们围追堵截，都没有将那个司徒先生给捉回来。想着那宁王会有的态度，苏晨便连忙去找了父亲。
林氏此时正在书房，看到苏晨，便知道他们父子俩有话要说。林氏虽然欢喜儿子变得聪明能干了，但想到这儿子竟然从此和她越来越疏远，心中难免感慨。唉声叹气的次数似乎也多了起来。侯爷看到自己的妻子如此担心，便也有心和苏晨说道说道。
父子俩心中都有话，因此便是秉烛夜谈，直到天光大亮，两人才从书房出来，各自回各自院子休息。
苏晨原本想要回到自己现在住的院子里的，但想到母亲担心的事情，他终究还是妥协了，转身进了内院。
还未敲门，就看到齐嬷嬷从里面开了院门。
“少爷。”齐嬷嬷似乎对他的到来并不奇怪，笑着请他进了院子。
“她呢？”苏晨看了看那仍然关闭的正房，小声道。
“昨晚，少夫人休息的有些晚了，所以这会儿还没起身。”齐嬷嬷笑着道，看苏晨貌似不关心，又道：“少夫人倒是十分惊讶呢，当听到老奴叫她少夫人时。”
“本该如此，做了苏家的人，难不成还想嫁给别人？”苏晨冷眉横对，看似十分不悦的模样，但齐嬷嬷知道这苏晨只是面上冰冷而已。
“少爷昨晚没休息，这会儿一定累了，还是先回房歇息一下吧。”齐嬷嬷笑而不语，尤其是看到了苏晨身后的门又悄悄阖上。
苏晨听到动静，转过头去，却是什么都没有看见。
转过头正对上齐嬷嬷那带笑的眼睛，苏晨这时候好像才明白了什么，顿时觉得脸上有几分尴尬，他摆摆手，让齐嬷嬷自去做自己的事情，他则是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进了厢房。
东方聆听着隔壁的响动，再回想起刚才听到的话，竟是有几分感动了。只是，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她脸色突然变得苍白。
这时，风轻端着盛了温水的铜盆走了进来，服侍东方聆梳洗后，就将帖子递给了东方聆。
“小姐，这帖子是昨日东方府所下，嬷嬷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将这帖子给您处理。”风轻面露不悦的看着手中的帖子，仿佛拿到的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看看手中的帖子，东方聆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明日回东方府。她毕竟是东方家的人，做不到恩断义绝。
“小姐，你不该再回东方府的。”她们都看到老夫人是怎么看待东方聆的，现在东方明珠主动下帖子过来，也不过是打探到东方聆进了侯府，觉得有利可图，才想和小姐亲近的。
“放心吧，她们伤不了我的。”东方聆不禁摇了摇头，摸了摸手腕间的小金，心中更多了一分安稳。
齐嬷嬷在一边听着东方聆主仆的话，并未表现出什么诧异的举动。想来也是，虽然说现在苏晨已经恢复了，但是当时定下这婚事的时候，东方府中众人可是以为苏晨还是那个懵懂痴傻的小孩子。只要略微想想，只有被家族抛弃的人才会嫁到这样的人家。
东方聆脸上带着笑容，似乎没有因为东方家如此对她而萌生半丝怨气。可是，东方聆知道，再过大半年，东方家可能自毁长城而没落下来，她嫁了人，便不再是东方家的人，自然可以为此而受到连累。
东方聆微微勾起唇角，或许只有从正面才能观察出，东方聆的笑中没有半点儿温度。
东方聆看着手中的帖子，不知道这帖子真的是东方明珠所下，还是老夫人假托了东方明珠之手所下。
今天的太阳很温暖，主仆两人便是到外面凉亭中坐着。
东方聆这个主子在府中算是最悠闲的，林氏每日除了要打理府中的大小事务，便是与各位夫人小姐聚会。不受宠爱的东方聆虽然表面上占据了世子妃的名头，但朝廷册封世子妃的圣旨还未下达，东方聆便只有一个空头名衔而已。再加上林氏出席宴席的时候，从来都没有提过东方聆，多次之后，众位夫人小姐便知道这个所谓的少夫人多半是以后要被变成侍妾的，好点儿的不过是有个姨娘的名分而已。
既然东方聆不受侯府待见，那些正室夫人和嫡女小姐们便都不把东方聆看在眼中，自然是不会下帖子邀请她过府一聚的，而下了帖子，妄想巴结侯府的也都被林氏给筛选出来，根本就送不到东方聆的手中。也只有这东方府的帖子比较特殊，林氏便命人将帖子给送到了齐嬷嬷的手中。
在这样和煦的阳光中，东方聆几乎慵懒的就要睡着了。
偏偏这时候，‘吱呀’一声，厢房的门打开，装束整齐的苏晨走了出来，看他一脸冷漠，让昏昏欲睡的东方聆都不由的清醒过来。
“姑爷。”风轻看到苏晨，连忙行礼。
“免了。”苏晨皱眉看了眼东方聆，也不与他说话，便是转身出了院子。
看苏晨那明显嫌弃的模样，东方聆原有的好心情也都消失了，明明那时候有些痴傻的苏晨那么好相处，为何现在的苏晨那么冷漠？东方聆摇摇头，将看了一半的话本扔到一边，被苏晨这样一破坏，她还不如回去刺绣的好，起码能扎小人解气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