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问。

“我们那位姨娘听说了镇国侯夫人的事,说是要去看看。”婆子说。

“哦?本夫人还以为她不准备去看看老五呢。”女人挑下眉嘲讽道。

“五姑娘——”

婆子开口。

“直接告诉相公。”女人打断道,嘴角弯起意味深长的笑,现在可不是以前,相公肯定也听到了外面的传言,说不得——

其它几位姐妹不知道?她们也不怎么喜欢薜慧,表面上虽然交好,以前其中几位和薜慧还是好过的,只是薜慧就是白眼狼呀。

嫡出的兄弟嘛还小!

婆子很吃惊。

“不用吃惊,你是不知道,罢了,本夫人亲自给相公说,你叫人也别拦着,相公应该该回来了,准备晚膳吧,你去看下。”女人想了想又说。

婆子下去了。

这些传言虽传得开,不过暂时还只是在京城,不过慢慢的,知道的人会越来越多。

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镇国侯府另几房,出了京的一时还不知道消息,不然肯定是要问一问的,与薜慧关系好的一些人,听到镇国侯府的消息,都对薜慧有点失望,也观望起来,要是薜慧真这么不靠谱,那么以后还是一般交往就好。

夏家也派了人去宁王府,要夏如眉以后多看看再说,几个王妃皇子妃也一样。

威远侯府靖国侯府这些冷眼旁观,都觉得薜慧这个镇国侯夫人有点不靠谱!

“那个镇国侯夫人怎么闹得?”

太后终也知道了,皱着眉道:“派人去看看,闹腾得脑袋疼,以前可不是这样的,这都怎么了?再想到宁王府里的事,别让人连累到如眉那里!”外面倒没人敢因薜慧说夏如眉什么的!

春桂忙道,下去找人去了。

太后见状皱眉良久。

“一个个都不省心!”

“来人!”

太后过了一会,开口。

门外很快进来了人。

是秋菊。

“皇上这几天,天天歇在安妃那里?”

太后皱眉问。

“是的太后。”

秋菊恭敬的跪下回答。

太后要说什么,脸上愤怒,半晌,不知道想到什么又没有:“宁王天天歇在主院,皇上这些天天天在安妃那里,这个安妃还真是不能小看,原本以为没什么,谁知道,这些人一个个都出乎意料,先是宁王妃,再来薜慧,再来是这个安妃。”

“皇后她们呢?没做点什么?”

太后问。

“回太后娘娘的话,没有。”

秋菊回答。

“去问问今晚皇上点的谁。”太后皱紧眉头好一会儿后,她起身开口。

秋菊行完礼后走了出去。

不久后回来。

秋菊开口。

太后没有让秋菊开口:“直接说吧。”

“是安妃娘娘。”

秋菊屏息恭敬的低头。

“又是安妃。”

太后是真的怒了,她猛的起身,似乎想要做什么,这时,外面一阵脚步声。

太后一怒:“怎么回事?”

她的声音有些大,很吓人。

外面的人吓到了,脚步声停了下来。

“是谁,发生了什么事,进来说。”半天,太后直直的盯着,冷静下来,她扬唇。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还有贵妃娘娘过来,说是向太后娘娘请安。”来人是春桂。

“皇后,贵妃?”太后一听脸变了下,还是急了?

慢慢的她的面色缓下来:“让她们进来吧。”

“去吧,一起去。”

太后看看秋菊和春桂说。

镇国侯府里。

薜慧并不知道外面传得有多厉害,夏侯远也不清楚,夏侯远和薜慧这些天一直闹着,哪有心管外面,还有为了被罚的事,当然还有一个娴雅,其它人倒是知道的,可惜都不敢说,镇国侯老夫人虽然苦恼外面的传言,不过她更高兴她那个傻儿子不再像以前一样对薜慧唯命是从。

外面传就传吧,也是事实,多半也是说薜慧的,这样一想她也好作主休了薜慧,别的,都怪薜慧,要不是她她儿子也不会被皇上罚,还有娴雅,镇国侯老夫人迁怒着,想着,她很高兴两人闹腾开的,这样才是她要的。

至于娴雅的处置她虽说喜欢娴雅,但是娴雅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也不需要她了,有了这第一次,只要薜慧继续闹,总会有第二个的。

既然皇上开了口,当然是皇上说怎样就怎样。

皇上是金口玉言,不能违背的,违背就是抗旨,整个镇国侯府都会有事。

现在皇上只不过是没有时间,也没心思处理这小事,一旦忙完了,还是最好在皇上忙完前处置了。

对于娴雅会不会不满,她根本不做考虑,娴雅又不是薜慧,没有背景也没什么娘家势力,全靠的她,也不过一个妾,妾是没有反抗的余地的,看在她为了完成她交待的事的份上,她会给她一个好归宿的。

她儿子要是反对,有皇上的旨意在,再说她会给他再找一个好的,到时他也不会太难过。

现在最主要的还是薜慧。

等薜慧和她儿子再闹闹,闹得她儿子受不了的时候,就是她出手时。

所以先不管她儿子和薜慧那边。

不过下面的人要约束好。

还有那些个女人。

最好是快点,别让外面的传言传得太开。

镇国侯老夫人皱眉想着。

下一秒,她的脸色猛的一变,接着咳了起来,咳得很用力,旁边侍侯的婆子忙掏出手帕还有盆子。

随着不停的用力艰难的咳嗽,镇国侯老夫人口中咳出一团团血污来,那血是黑色的,一看就很脏,咳到白色的手帕上,还有盆子中,等到咳完,花了好一会功夫,到了那时白色手帕上还有盆子中已经满是血臭味。

镇国侯老夫人的脸色也苍白发青得可怕。

缺了这么多血,又好不了,会是这样子可以理解。

也越显得她瘦,不长的时间镇国侯老夫人瘦了很多,似只有一把骨头,随时会跟着风散了去。

她身边的人心酸难过,气氛一时凝固。

不过倒是手脚麻利的很快把血污这些收拾好。

等一切都收拾好,已经过了好半晌。

又点了香,也收拾干净了,房间里散发着淡淡的香,镇国侯老夫人躺在躺椅上,下面站着她身边最忠心的婆子,跟了她几十年的婆子,也是府中唯一还真心听她话的几个人之一:“侯爷今晚又是歇的书房?”

“对,老夫人。”

两个婆子道。

“夫人呢?”

镇国侯老夫人又道。

“在房里。”

“没吵了?没闹腾了?”

“刚闹完,侯爷刚去了书房。”

这些天,薜慧和夏侯远天天都是如此,从白天吵到晚上,两人闹腾着,让其它人也没有办法安静,可又没人敢劝,都只在一边看着,到了晚上一开始夏侯远气得直接往娴雅那里去,薜慧哪里会肯?

直接跟着,夏侯远为了怕再吵只好去书房,他不想和薜慧呆在一起,至少暂时不想,薜慧见了,先是极气后来不知道为何想通,但也派了不少人守着,要是夏侯远出来去了别处,马上报给她。

夏侯远也确是想过去别处,都被人发现,薜慧到了,又是闹腾,最后累了,闹腾累了也就歇书房了。

见没有便宜可捡,也不敢在这时捡,倒没有出什么意外的事。

这之后,两人便天天这样了。

娴雅则在回府的当时,镇国侯老夫人出了宁王府就知道有事,马上问了,夏侯远不敢瞒,也瞒不住,便说了,镇国侯老夫人当场黑了脸,把三人训了,三人也不敢多说什么,听了皇上的旨意,薜慧要求把娴雅关起来,夏侯远有点舍不得,二人又吵起来。

见状,镇国侯老夫人带走了娴雅,等夏侯远和薜慧想起来问,镇国侯老夫人便说关在了下人房,两人待要再闹,镇国侯老夫人直接不见。

“嗯。”老夫人想了想:“娴雅那孩子呢?”

“按你的意思关在下人房里。”两个婆子说。

镇国侯老夫人顿了下:“也是可怜的,天可怜见,只是皇上发了话,也没有办法了,娴雅是个好孩子,一向听话,又会做人,也聪明,这回却有点不聪明了,要不是也是会连累我那儿子受罚,想对付薜慧根本不用那样,算了,事已至此,说了没用,皇上那里发了话,我就是想保住她也保不住,就这样吧。”

“老夫人慈爱。”

两婆子忙说。

“哎,我也想爱娴雅,可惜,算了,到时再说,宁儿那孩子这几天怕是吓到了,你们多看顾着,再怎么也是我的孙子,别让人带坏了,下面的人时时敲打,那些女人也看好了,别出什么事,等差不多就行动,不能叫皇上彻底失望,叫外人真看了笑话!”

她还是有些不高兴娴雅让夏侯远受罚的。

“我时日越发少了,精神也越发不济了,有什么没注意的,你们多看着。”

最后,镇国侯老夫人道。

“是,老夫人。”

“听说宁王府也出了事?这日子是怎么了?哎,皇上太后暂时也管不到这里,给娴雅一个痛快吧,不负她听话一场!”当然不是现在马上动手,娴雅还有一点用处,有她在,薜慧和她那儿子才会一直吵。

矛盾才会越来越大。

有皇上的处罚,娴雅有事,薜慧有事,她也不怕她儿子真的做什么,当娘的哪有不明白自己儿子的。

有宁儿在她也放心。

就是在外面那几房是麻烦。

她还没来得及处理,但愿不会有什么,到了底下,见到薜玉,她会好好对薜玉,要是薜玉没事——

人老了总是会时不时想到曾经,镇国侯老夫人闭了闭眼。

镇国侯府的书房。

夏侯远面无表情,一身冰冷:“真是,真是妒妇!”

“原来我竟没看出来。”

片刻他又道。

此时的夏侯远刚和薜慧吵完回到书房,像往日一样,坐在桌前,他睡不着,一想到薜慧他就愤怒,害他被皇上罚不说,跟妒妇一样天天跟他吵,烦得他什么也做不了,连娴雅那边也顾不上了,不知道娴雅现在怎么?

越是和薜慧吵,越是见识到薜慧和他以前看到想的不同,他越恨越悔,早知道他绝不娶这样的女人。

绝不会和薜慧一起。

害了薜玉不说,还——

如今又害了自己,还有自己的母亲,还有娴雅。

娴雅那般好,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想到皇上当时说的,娴雅留不得。

夏侯远修长有力的手握紧成拳,他想出去,外面都是薜慧的人,烦烦烦,他很烦。

忽的,夏侯远握成拳头的手砸在桌子上,倒是没有怎么,但声音极大,砰一声。

他几乎想不起来薜慧温婉的过去,过去的薜慧难道是假的?这更是让他难受的一点,他们曾经有过那么美好的记忆,一想到他就觉得美好,曾经他以为他们会一直那样下去,哪里知道,忽然就变了。

不过是一个娴雅,所有就变了。

他是真爱过薜慧的。

真的动过心,爱上过。

现在甚至还是喜欢还是爱着的。

哪能说不爱就不爱。

也是因为此他矛盾。

对娴雅,他更多的只是喜爱。

不过——

夏侯远在这里想着,薜慧也在想着。

薜慧更愤怒。

“给我好好守在书房外面。”

冷冷的对晚香和晚约交待了,薜慧关上房间门,谁也不见,她在房里一个人坐着想了半晌,进了空间。

这几天一直心情不好,连空间也没进。

薜慧其实已慢慢冷静下来,她知道自己冲动了,也做错了很多。

她也清醒的意识到一些东西,不是她敢想的,她糊涂了。

就像对夏侯远,她以为她不爱了,但她还是爱的,只是时间久了忘了淡了,还有他们的儿子宁儿,对娴雅对其它女人才会放松警惕,她不该如此,还有就是她不该对朱煜心生妄想,她已为人妇又有了儿子,朱煜再好再有权势,也不是她该想的。

这必竟不是小说电视,她就算是女主得到的也够了。

而且朱煜都没有主动表示。

还有那嫡仙般的男人也不是她可以想的。

除非真到了那一天。

娴雅和夏侯远偷情被皇上抓住,她也不敢歇斯底里的闹,让所有人都看到,还是她最不想让看到的人,还有宁王朱禧,宁王妃,安妃,可事已至此,也没有办法,她是现代人,她不是古代人想不开。

回府后,她其实也不该和夏侯远闹,她该冷静的处理,如今闹成这般只是便宜了那老太婆还有于她不利的人。

对她是大大的不利。

说不得会把夏侯远对她的情份磨掉。

她不能这样。

要是真的那样,除非有意外发生,不然她必须把脱规的都导回去。

她需要冷静的想想,怎么做。

空间就是最好的冷静方法。

进到空间的一瞬,薜慧意识当中朦胧的感应到什么,可是她的脑中装了太多事,装的都是怎么做才不让人看笑话,才能得回一切,她想着一个个和她关系要好的人,夏如眉,太后,等等,她没有多去注意那感应的东西。

所以也没有发现她的空间的些微变化。

下人房中。

娴雅也在想。

她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她不甘心如此,可是皇上下的旨,她再不甘心也没用,除非皇上收回旨意,可皇上金口玉言,她不过一个妾。

这几天她被关着,对外面的情况知道得少,她不知道自己哪一天就去,她有些心慌。

她的好日子还没有开始就要结束了。

侯爷没来,老夫人没来,连夫人也没来。

想到皇上的旨意,不会是他们都怪到她身上了吧?

那她之前做的不是白费?

她不想死!

可她该怎么办?

她要见侯爷,问一问他为什么?抛弃她了?回府前还不是那样的,她要见夫人,问一下为什么?

为何就容不下她一个妾。

她还要问一问老夫人,明明是老夫人让她做的为何如此?

娴雅站起身,走到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