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远,这怎么行?母亲会说的。”

“没事,都有我。”

“那也问问母亲。”

“我知道。”

“我爱你。”

“我也爱你。”

薜慧低头。

夏侯远看着低头的薜慧,伸出手,猛的扣住薜慧的双手,然后十字交叉,握在手中,目光专注凝着薜慧,良久。

薜慧没有动,任由夏侯远握着。

两人一时没说话,气氛极好。

旁边的下人婆子头低得更低。

而闭上眼的镇国侯老夫人倏的睁开了眼,她没有想到都到这个时候了,她的儿子居然还和薜慧那女人执手相望,他们在干什么?他们——他们真的要气死她吗?她的儿子眼里还有她吗?还有她这个母亲吗?

薜慧那个女人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在她眼前。

她的儿子是傻子吗,她的儿子!

要是知道是这样,她真的还不如不生,这哪里是她的儿子,这就是孽债!

啊——

镇国侯老夫人张开嘴,想要大叫,想挣扎起来掐死他们!

她想要掐死他们!

她努力了一辈子,努力了一辈子,养大这个孽畜,给他娶妻让他生子,如今她都要死了,居然只顾着女人,只顾着薜慧,薜慧这个女人更是,她不甘心,她!

镇国侯老夫人老大了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拼尽了老命,依然一动不动。

“母亲应该只是累了,等休息好了就会好的。”薜慧当然是故意的,一箭双雕。

她片刻后忧心的看着夏侯远又开口。

目光转向镇国侯老夫妻,眼底含笑。

果然老太婆又睁开了眼。

夏侯远没有注意到,他看着薜慧:“我没有想到母亲会昏迷,之前明明还好好的,突然就病了,然后昏迷不醒,母亲的身体一直很好,我之前也问过大夫还有那些服侍母亲的婆子,一个个都说很好,让我不要担心,要是早知道我绝不会容着那些个婆子在母亲身边,好在你处理了,现在重新安排,希望母亲能好,也不知道母亲到底为什么突然就病倒,累?母亲为什么?”

夏侯远说着就要看镇国侯老夫人。

薜慧听了,再一听,上前一步,把头靠在夏侯远的肩上,挡住他的视线,轻声叹息:“我已经派人查了,你放心,若母亲不是累的,我一定查出来,不管是谁绝不放过,母亲那样好的人,纵是误解我,也没有对我做什么,那些不过是为了你——远。”

“我明白,我不会怪你。”

夏侯远闻言,环住薜慧。

“以后府里的事都由你说了算,都由你管着,事情多,肯定累,你多担待。”夏侯远想到什么,轻声对薜慧说:“我还要忙外面的,母亲又这样。”

“这都是我该的,有什么?”

薜慧笑着挑眉反问。

“累着你了。”夏侯远心疼的说。

薜慧摇头。两人又相视。

“外面要是有什么,太后皇上那里,还有其它几房。”夏侯远又想说什么,最后没有。

薜慧也没有问:“其它几房我已经派人快马送信了,不日会进京,别的事先放开,母亲这里不行。”

“宁儿还在睡?”

“昨夜一直在这边,定是累着了。”两人一会开口。

薜慧目光一直在镇国侯老夫人身上,看着她瞪大了眼,瞪着她,她一直笑,夏侯远一直没有看到。

直到那瞪大的眼又闭上,她笑容加深。

第一百四十五章

更新时间:2013-1-12 10:34:17 本章字数:10414

“你们好好照顾好母亲。爱萋鴀鴀”良久后,薜慧和夏侯远分开,薜慧看着一边侍侯的人道,说完转向夏侯远:“远,今晚你不要守了,由我来守,你好好睡一晚,你外面还有事情要做,我只管府里的事。”

侍侯的人一听忙都道是。

等侍侯的人说完话,夏侯远看着薜慧摇头:“不了,还是我吧,昨晚你也守了,你的身体不如我的,今晚你好好休息,府里的事更多,特别是现在母亲病了,我外面的事不着急,太后皇上那边——”

后面的夏侯远没说。

神情晦暗。

薜慧脸色也不好,拉住夏侯远的手:“都怪我!”

“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好。”还有就是娴雅,是他和娴雅一起被皇上宁王看到才如此,不关薜慧的事,要是没有娴雅也不会有事,反而累得薜慧跟他一起受累了,是他负了薜慧,不是薜慧的错。

现在母亲也为此病倒了。

母亲还更误会薜慧,娴雅去了倒是去了,留下他,他对不起她们。

他会努力再次得到皇上的看得,让慧慧也再次受太后的喜欢。

宁王应出府办事了,本来他想过请旨和宁王一起,可是母亲却病了,其它差事,还有站队的事,王爷几个皇子都大了!

或许他该——夏侯远眯起眼,想着。

其它人也有好些开始站队的,虽然皇上正值年富力强的时候。

“相信我,慢慢会好的。”

夏侯远一会后收回心神安慰薜慧。

“真的吗?”

薜慧抬头。

“真的,相信我!”

夏侯远道。

薜慧看着他,点头:“我相信你远。”

只是这么久了,薜慧心中想着,面上仍相信夏侯远。

刚开始她是相信的,如今有些怀疑,她掌握了镇国侯府,要是夏侯远又受了重用有什么对她很不利,要是不受重用,那镇国侯府也不行,薜慧。

夏侯远又承诺:“以后不会有娴雅。”

薜慧咬唇看着夏侯远。

“最近没多少事,暂时没事,你晚上好好休息,我来守着母亲。”夏侯远说来说去还是担心薜慧。

薜慧听在耳中:“可我担心你。”

“你一个人我也担心你。”

夏侯远反驳。

“那就只能要不我们一起,要不——”薜慧哪里敢让夏侯远单独和老太婆一起,哪怕老太婆什么也做不了说不了了,只有眼晴能动,可谁知道她不在时会有什么?有个万一就不好了,有她在她看着,也不怕老太婆有什么,所以才说这么多,她说要第二个要不的时候,像是想到什么,突然不说话了。

夏侯远正听着,闻言:“要不什么?”

薜慧赶紧说。

“到底什么,你说,慧慧。”夏侯远见薜慧不说,皱了下眉。

“真的没什么。”

薜慧还是摇头,咬着唇,似乎为难似乎说错了的样子,一脸不想多说。

“慧慧!”夏侯远更奇怪。

“远,真的没什么,要不我们一起守着母亲,等母亲醒了好了再好好休息,白天的时候休息也可以,我们都不放心对方,都担心对方,还有担心着母亲,也睡不着,还不如一起吧,还是像前两天一样,宁儿那里让他好好休息休息,他还要上学。”

薜慧没有回答夏侯远的,仍摇头,然后道。

夏侯远有点迟疑,犹豫,似乎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薜慧说的倒是对的,可是他担心她。

“就这样,不说了。”薜慧拦住夏侯远的话。

夏侯远最后只得点头。

薜慧笑了:“那就这样。”

老太婆刚才眼晴又动了动,还没有又气晕过去,是不是还要加把火?最好是气死最好了,气晕过去也好,她这一而再再而三的,老太婆居然只是气,她刚才给了老太婆希望,马上又掐住,居然还不够。

“现在是白天,远先去旁边睡一会,再换成我。”薜慧望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正是当午。

夏侯远也确是累了,他想了下,迟疑了会,见薜慧目光坚定,晚上还要守夜,慧慧既决定了方才也说好了,他先休息了,一会换慧慧。

见夏侯远点头,去了旁边休息,薜慧走到老太婆面前蹲下身子。

老太婆没有再睁开眼,只眼皮轻轻颤着。

“怎么还不死呢?该看的你都看到了,为什么就没死呢?”

轻轻的对着镇国侯老夫人说完,薜慧搬了凳子坐下,她也有点困和累。

“不想受罪就早早就去,一切我会帮你打理的。”薜慧又说,像是知道镇国侯老夫人心头怎么想:“不甘?死不瞑目?没用的,我也不怕报应,要怪都怪你自己,还有你的儿子负了我,本来没想这么对你的,以后我会过得好好的,去吧,像你这样活着有什么用,要我是你早早就去了,眼不见为净,也不用生气了。”

语毕,她看着镇国侯老夫人猛的睁大眼,两人又对视。

很久。

镇国侯老夫人瞪大眼闭上眼昏过去,她不相信没有报应!

可真的会有报应吗?

薜慧灿烂的笑,动也不动,侍侯的人跪在地上一句话也不说,不远就是夏侯远休息的地方。

说薜慧一点不怕是假的,可是一切还是按照着她定的的走的。

“那个婆子给我看住了,要是有什么动静,马上告诉我。”

不一会,薜慧起身,出了房间,让人看着房间里,自己也看着里面,对着身边的晚香说:“最好是处理了,只是现在老太婆还没有去,远也知道,要是处理,怕会有所怀疑,可是不处理了,万一——”

正房的人都发卖了,老太婆身边的婆子都处理了,就只有那个靠到她这边的婆子没法处理。

远知道,她要是一个不好会有所怀疑的,可不处理了又怕会有什么,老太婆那里也怕有个万一,虽然这个婆子靠到了她这边,可是还是不保险。

该怎么做?

不能急,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希望中间别出什么差错。

薜慧派了不少人看着,其它都是她的人,应该没什么,其实薜慧最怕的是这些她的人里,要是出了背叛的。

越到紧要关心,越是容不得有点不对的。

那几个女人也不能出错。

“那几个女人那也是,等空了就送到庄上,外面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这几天忙得,夏如眉那边也没时间去打听,其它几房过不久应该地回来。”薜慧又嘱咐晚香:“找人收拾好房子,其它几房要是回来。”

到时再说,府里的事都在她手上,她也不怕,她怕的是皇上太后干涉,应该不会,她要早点消了外面的传言,娘家那里还要去一趟。

晚香忙道。

多的都交待过了,薜慧想着挥退晚香。

晚香走后没多久,晚约过来了。

晚约之前去请大夫。

老太婆病了后,大夫还有太医都来过,后来为了怕有什么,更是让大夫日日呆在府里,好随时应对,先前这大夫回去休息,薜慧看着跟在晚约身后的老头子,挑了挑眉,扫了晚约一眼:“进去给母亲看看。”

她先还想找年轻的大夫还有太医,后来一直没遇上。

说完,薜慧受了大夫还有晚约的礼,朝旁边走了走,让出位置让两人进屋。

薜慧随后也跟着进去。

她走在最后,睥了夏侯远休息的地方一眼,夏侯远真的睡过去,睡得很熟。

旁边有她的人看着。

薜慧等下决定让大夫给她看看。

孩子嘛。

要不要一个还要想想。

薜慧没有走到老太婆面前,那里有晚约还有大夫就够了,她站在离那里几步的地方,看着,没有等多久,老太婆昏过去了,不用怕什么,大夫看了看,把了脉又检查了,晚约在一边看着,两人一起走到薜慧面前。

薜慧开口。

大夫看薜慧一眼,摇头。

薜慧笑:“果然没办法了?”

大夫点头。

“非常好,做得不错,就这样,还有多久?”薜慧高兴的说。

晚约在一边注意四周。

脸色不太好,时不时看薜慧一眼。

“就这两天。”大夫开了口,眼神复杂,眼前的镇国侯夫人和传言一样的狠毒,以前他还不信,也不是不信,只是事不关已,如今在一条船上,不得不担心自己还有没有命,可是一家老小都在人家手上,纵是怕知道多没命,可也没有办法,为了一家的命还要为她卖命,只希望能饶了一家老小的命,他的就是没了就算了。

深深的在心头叹一口气,叹出紧张和担心,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那么倒霉遇上。

偏偏就他被这个镇国侯夫人找上。

命该绝呀。

以他对眼前镇国侯夫人的了解,他活不了多久。

只盼,只盼!

面对外面的人,他想说什么也无力。

“就这两天?”薜慧更高兴,一会,她收敛起情绪:“我记住了,你放心,我答应你的就会办到,现在给我把一下脉,把完了回去休息,这两天还需要你。”

薜慧说完,把手伸了出去,让大夫给她把。

动作声音都放得轻。

要离得近才听得到,发现得了。

大夫点了头,上前给薜慧把脉。

晚约很快抬了凳子给薜慧坐下,薜慧坐下后,大夫站在一边,晚约站在另一边。

“知道怎么给侯爷说吧?等下你把结果说出去。”

边等大夫给她把脉,薜慧边不放心的道。

晚约点头。

大夫也点头。

薜慧再度笑起来,放心了,看看四周,都低下头。

薜慧有种豪情,有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激昂。

以后一切会更好。

她会更激昂,成为传奇!

她的传奇已经开始。

半晌过后,大夫诊完了脉,他的脸色有些说不出的复杂,薜慧看在眼中,皱了下眉:“怎么回事?”晚约也看到也盯着,周围的人屏息起来。

大夫片刻抬头看了薜慧一眼开口。

薜慧不知道是不是不好,这老头的样子,她心慢慢沉下去,她的身体应该没有问题,准确的说应该很好才对,她经常用空间里的东西,她一直自信,也没有在意让人诊脉,现在看老头的样子是不好?

薜慧想到靠向她这边的婆子,想到老太婆还有老太婆身边的人和手段,想到后院的女人。

她知道老太婆对她动手的,可是她既然知道就不可能中招,那么现在?

难道有她不知道的?

还有她不知道的?难道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她中了招?她一直不知道?不可能,那个老太婆不可能,她那么谨慎,不可能的,她的身体一定很好,就算中了招,她有空间,不会有事的,不会。

薜慧有点慌,但很快她开始安慰起自己,她越想越觉得她不可能中招,可又怕——

但愿没有!

她还以为一切掌握在手中,若她真的中招,那么,薜慧的自信突然缺了一角。

“到底怎么了,看我做什么,说!”

薜慧惊怒的盯着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