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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奴籍八年,眼看就要嫁人为妻。

孰料一夜变故生,她成了天子宫嫔。

这不是她的选择,但她只能毅然走下去。

后宫的日子,注定是一条血路,

为了这样或那样的目的,

这里的每个人都在争、都在斗,

每个人,都想博尽帝王宠…

41协议

忆及往事,顾云羡露出一抹苦笑。

她还记得那晚,自己一本正经地告诉他,“如果真正在乎一个人,就绝对不会恨他”。可是多年之后,曾经那么在乎他的她,最终却还是恨上了他。

原来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

抬起头,对面是庄令仪带三分探寻的脸。她微微一笑:“这件事你不用管。你只需要知道,陛下并没有生气就够了。”声音平淡,“这件事以后也不要再提。”

庄令仪眼中仍有困惑,却极有分寸地点点头,不再发问。

顾云羡看着自己干净光滑的指甲,双唇紧抿。

昨夜,当着阖宫嫔御的面,她神情坦荡地说道:“为君者当赏罚分明,这般迁怒无辜,与那些奸恶之徒又有何异?”

她话中的重点,便是那“无辜”二字。

三公主的悲剧恐怕至今还是他心上难以愈合的伤口。她知道他一直恼恨林婕妤,气她为了杀他,竟把无辜的女儿给牵扯进来,枉为人母。

所以,只要可以,他便不会再让别人也遭此劫难。

即使对方不过是个卑微的宦官。

当时他是暴怒之下,失了理智。但若真打死了那宦官,等他事后回想起来,定会懊恼。所以,在那关头劝住了他的人,不仅不会受到惩罚,多半还能博得他的好感。

更何况,她说的那番话是她反复思量过的,每一个字都揣测了他的心境。

从现在的结果来看,她的费心筹谋总算没有白费

当日下午,毓淑仪主动来到含章殿,称要与元贵姬商讨缉凶之事。

“柔婉仪中毒,陛下龙颜震怒,本宫心中实在忐忑。未知顾妹妹可有办法查出真凶,还柔婉仪和皇三子一个公道?”毓淑仪一脸诚恳地问道。

“淑仪娘娘执掌六宫大权,臣妾自然唯娘娘马首是瞻。”顾云羡神情恭敬,“此事全凭娘娘吩咐。”

她会这么说,全在毓淑仪的意料之中,是以笑容未变,继续道:“妹妹如此推脱,可就是你的不是了。陛下既许你协理六宫之权,此事原是你职责所在。”

“娘娘说的是,此事臣妾自然有责任。”顾云羡不卑不亢道,“然而臣妾只是协理六宫,拿主意的还是娘娘您。”

顿了顿,唇畔带上一丝浅笑,“这个道理,想来陛下也是明白的。”

毓淑仪笑意稍敛,“妹妹这是什么意思?”

顾云羡但笑不语。

毓淑仪看到她的表情,眼神冷了下来,讥诮道:“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

她还在奇怪,昨天晚上顾云羡怎会那般好心?竟主动退居其次,放弃了和她并驾齐驱的机会。

原来她不是不愿意和她平起平坐,是根本容不得有人与她分权!

主动表示愿当副手,一方面博得陛下的好感,另一方面还可把这个近在眼前的大麻烦丢给她。等她伤透脑筋都找不出毒害柔婉仪的凶手时,她再出面落井下石。以陛下如今对她的宠爱程度,搞不好就真的直接把六宫大权交给她一个人了。

真是好生大的胃口!

“娘娘现在一定在想,臣妾昨夜的所作所为,皆是惺惺作态,为的是陷娘娘于险境,”顾云羡笑意吟吟,“是也不是?”

毓淑仪冷冷地看着她。

顾云羡看到她难得带了五分真实情绪的目光,心中轻轻一哂。

如果说在她所认识的人中,景馥姝是最能忍耐的,那么这个沈竹央绝对是最会伪装的。她长袖善舞、精明干练,对待任何人都是笑如春风一般。

她还记得,自己嫁入东宫的次日,她以太子良娣的身份来向自己问安,跪地敬茶时,唇边的笑容恭顺无比。那时候,她差点以为她是个温柔无害的人。

如今终于把这个滑不留手的女人逼出了几分真实,她后面的话也就好说了。

“竹央。”顾云羡曼声道,果不其然看到毓淑仪神色一变,“我还是喜欢这么叫你。”

“这一阵我一直在想,我们之间怎么会搞成这样。”顾云羡悠悠道,“其实细论起来,你我相处的时间是最长的。从前在东宫,我们虽然关系不算好,却也不曾有过什么大的过结。我曾经以为,我们就算当不了朋友,至少不会变成仇人。”

“自然,我也明白,身在那个位置上,许多决定都是形势所迫,由不得自己。”顾云羡轻声道,“所以,就算你从前暗地里做了些什么,我也都可以不在意。”

语气意味深长地拖长,“当然,前提是,你希望我不在意。”

毓淑仪右手握着雪青色的瓷杯,小小的一个,捏在掌中,凉意沁人。

“今日午膳过后,我命人调来了柔婉仪宫中的文书记录,查看了她的日常饮食,还盘问了颐湘殿的掌事女官,皆未发现异样。后来听说,毓淑仪娘娘今日一大早,便已经这么做了。”顾云羡道,“现在竹央你来找我,恐怕心里也明白,这事儿没那么好查。”

“月娘已经因此事被削了宫权,竹央你肯定不希望步她的后尘。然而陛下的雷霆之怒,又有谁能阻挡?”

她话里有话,毓淑仪与她目光相接,忽然想起昨夜在颐湘殿,陛下那般震怒的情况下,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救下了那原本要被杖毙的宦官。

见她领悟到了自己的意思,顾云羡满意一笑。

果然,和聪明人对话,就是省力气。

“在我的心中,只有一个我不共戴天的仇人。”顾云羡慢慢起身,在她旁边跪坐下来,握住了她的右手,“我希望,竹央你不要变成第二个。”

毓淑仪微微抬眸,那双凤目还是那般美丽勾人,里面却蒙上了一层晦涩难言的情绪。

“这是威胁?”她淡淡道。

“不,这是商量。”顾云羡挑眉,“我知道竹央你最是通情达理,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毓淑仪默不作声地站起来,转身便走。顾云羡也没拦她,自顾自端起一杯茶,慢悠悠地品了一口。

毓淑仪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了下来。她面前是青玉、玛瑙并琉璃串成的珠帘,随着微风轻轻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鎏金大鼎里散发出袅袅轻烟,深吸口气,满是杜若芝兰的清香。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顾云羡听到毓淑仪平静的声音,“我可以答应你,不与你为敌。但你也要记得你的承诺。”

顾云羡握着杯子,在袅袅茶气中露出一个笃定的笑容,“这个自然。”

永嘉三年十一月初,前朝与后宫相继发生了许多大事。

朝堂上,宁王涉嫌勾结左相周世焘,进献烈马、谋害君王。前阵子刚因崔朔的弹劾而处在风口浪尖的周世焘,再次被推到了人前。

然而尽管言官对周世焘非议不断,陛下却对其十分信任,一一驳回了众人的弹劾。这种过分偏袒的态度不仅没有缓解局势,反而更加激起了群臣的不满,对周世焘的弹章不减反增。

周世焘原本是告病请假,过个一年半载便可以回来。如今在这样的情况下,不得不改了说法,直接请求告老还乡。陛下再三挽留,奈何其去意已决,只等应允。

周世焘离开之后的第三天,皇帝下旨,称“宁王姬沛不识大体,数番冲撞君上,如今更存了谋逆不臣之心,实可诛也。然朕念在兄弟之情,宽大为怀,特命其前往昭陵为先帝守陵三年,以赎罪过”。

群臣听到这个发落,便知宁王这一生都没什么指望了。守陵说是三年,然而陛下一日不发话,他便一日不能回来。想来下半辈子,都要在昭陵的凄凄冷风中度过了。

闹得轰轰烈烈的御马惊驾一事看似落下帷幕,然而有心人不难发觉,还有许多疑点没有查明。宁王背后到底有无人主使,如果有主使人又是谁,还有陛下为何不追究到底,这些问题都还是个谜团。

前朝波谲云诡,后宫也不甘其后。皇三子膳食中被人下毒,柔婉仪误食之后险些丧命。陛下因此龙颜大怒,斥责了执掌后宫的毓淑仪与明充仪,并削了明充仪协理六宫之权,转交给元贵姬。

元贵姬接手之后,与毓淑仪一切彻查此事。然而查来查去,竟寻不到什么蛛丝马迹,那毒仿佛凭空钻到皇三子的碗中去的一样。

无奈,二人最终只能一起跪在大正宫中,向皇帝磕头请罪:“臣妾无能,有负陛下所托。”

皇帝挥手示意她们起来:“云娘你无须自责。之前宫中也不是你在打理,事情都发生了你才接手,一时寻不到线索也是正常。”目光转向毓淑仪,“况且,前阵子后宫懈怠成那样,就算有线索,恐怕也已经被人销毁了。”

毓淑仪无言以对,只能低头沉默。

“竹央你退下吧。”皇帝眼睛看着手中的折子,淡淡道。

毓淑仪起身行了个礼,再看顾云羡一脸和气的模样,心里滋味莫测。

她知道,若不是顾云羡与自己一同来向陛下请罪,他也不会这么轻易宽宥她。所谓投鼠忌器,他舍不得责罚她,于是连她也跟着被赦免了。

她真不知自己是不是该高兴。

42情事

毓淑仪的身影消失之后,皇帝抬眸,看向那个施施然静立的倩影,淡静温雅,如一道最美的柔光。

“过来磨墨。”他随口吩咐,低下头专心看折子。

他的口气与方才和毓淑仪说话时大相径庭,太过随意,倒让顾云羡生出一种错觉,仿佛两人是亲密无间的新婚夫妻。

犹豫一瞬,她站到书桌前,素手拿起了一段朱砂,慢条斯理地磨了起来。

端砚石质坚实,润滑细腻,用其研墨不仅发墨快,研出之墨更是细滑,书写流畅。此刻乌黑的砚台中,慢慢流淌出殷红的朱砂,如离人的心头血一般,看得人莫名心惊。

顾云羡手下动作未停,思绪却有些飘忽。

她想起前几日,阿瓷困惑地问她:“小姐为何要帮毓淑仪脱困?我们何不索性趁这个机会,将她的宫权也夺了,这样后宫就与从前一样了,全听小姐一个人的!”

这样天真的话语,让她只能无奈摇头,“你呀,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叹口气,“凡事不能做得太绝,不然只会把原本能够共存的人,彻底推到敌对面去。我最大的仇人只有景馥姝一个,想要除掉她,便不能给自己过多树敌。”

如今这宫中,庄令仪与柔婉仪都已是她的人,定美人是景馥姝的拥趸,难以争取。至于姜月嫦,她们俩差不多也算是仇深似海,没有半点结盟的可能。所以,她最需要下功夫的,就是毓淑仪。

沈竹央这人,表面上八面玲珑,暗地里却心高气傲,且疑心病极重。她是不会轻易答应与自己合作的。顾云羡此番费尽心思,也只能迫她答应不与自己为敌,后面要做的,还有很多。

皇帝鼻端嗅到一股非兰非麝的幽香,是来自她袖口的清韵。想到她就站在身侧,温柔地为他研磨,一双清亮的眼眸注视着自己,心中便说不出的愉快。

幼时读书,看到“红|袖添香”一词,总觉得字里行间都透出一股难言的风流雅致,心中亦曾向往。可后来自己看书时,却总嫌妾妃侍候在侧太过碍眼,只得作罢。

如今时隔多年,他没料到居然真的能体会一番书中的情致。伊人相伴,原是这样的令人心神愉悦。他甚至觉得,只要她永远陪在他身旁,他便能做成所有的事情。

眼光往旁边瞥了瞥,正好看到她纤细柔白的指尖,捏着一截殷红的朱砂。强烈的颜色对比,竟显出几分魅惑来。

他觉得自己肯定魔怔了,一双手也能看出魅惑,心中还如同有千万只蚂蚁爬过,压抑不住的躁动。

想抬头去看看她,却又忽然起了一丝较劲的心思:要是他一直不说话,她会不会先叫他?

面前是雪白的纸张,上面一字一句,谈论的皆是关系这个国家运势的第一要务。可他却觉得自己的注意力越来越难以集中,那些字慢慢散开,他从中间看到了一张雪荷般素净柔美的脸。

他猛地抬头,看向身侧。她眼眸低垂,无意识地研着朱砂,神智却早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他忽然感觉到一阵窒闷。

她在想什么?他因为她的靠近而心猿意马,而她明明在他的身边,却想着别的事情。

他以为是红|袖添香、两情缱绻,谁知那添香的红|袖却心不在焉、不以为意。

他方才的情动,不过是自作多情。

太久没听到翻动折子的声音,她猛地惊醒,这才发觉他居然已抬起了头,默默地看着她,一双黑眸里殊无情绪。

“陛下?”她轻声唤道。

他看了她一会儿,自顾自低下了头,继续看折子。

她心中困惑,不知自己哪里惹到了他,也不敢随意开口。

书房内一时安静得有些可怕。

与方才的安静不同,此刻的安静,是一种连空气都凝滞的感觉。让人一置身其中,便察觉出不对劲。

吕川侍立在另一侧,见情况不好,不住朝顾云羡使眼色。顾云羡与他目光相接,也不知哪来的灵感,竟一下明白过来。

“陛下,臣妾最近跟尚食局的宫人学着做了一道点心,陛下可要尝一尝?”

皇帝认真地翻完手里的折子,留了长长的一句批示,这才抬起头,面无表情,“那就尝尝吧。”

点心是在含章殿做好的,装在食盒中,由采葭一路提过来。此刻听到吩咐,吕川忙从采葭手中接过食盒,仔细尝过之后,才呈到了皇帝面前。

雪白的细瓷小盘,上面摆放着八块黄澄澄的糕点。他夹起一块放入嘴中,软糯甘甜,一口咬下去,还有微微的酸和苦,却是回味无穷。

“这道点心原本是以糯米、酸果再混以白糖等多种调料制成,臣妾吃过之后觉得甚是可口,就想学着给陛下做一做。后来在真的动手时,突发奇想,加了一点用银杏水泡过的薏米,夹在最里面,所以咬到最后会有一丝苦涩。”顾云羡微笑道,“臣妾给它取名‘千里婵娟’,陛下觉得如何?”

“‘千里婵娟’?”他淡淡道,“有什么说法么?”

顾云羡道:“陛下看这糕点,圆圆黄黄的,难道不像中秋之夜的月亮么?”声音带上一丝怅惘,“中秋之夜,该是合家团圆的日子,然而总有人天涯分散,难得相聚。所以,这糕点有甜,有酸,还有苦。五味俱全,正是众生之态。”

皇帝闻言微讶,抬眸看向她。却见她眼神恍惚,带着无边的思念。

“你又在思念母后了?”他握住她的手。

“恩。”她颔首,“做这道点心的时候,一直在想。”

他看着她微蹙的眉头,脑中闪过一句“轻颦双黛螺”,适才的不快一瞬间烟消云散。

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别难过了,有朕陪着你呢。”

“可陛下您也不能总陪着臣妾。”她趴在他胸口,语声低幽,“今年是臣妾自打十三岁入宫以来,第一次没有与姑母共度中秋。”

他听出她话语中的悲切,心底也是一阵难过。中秋那晚,他碍于局势,不好对她太过亲密,所以没有去含章殿。然而当他坐在大正宫中,看着盈月高悬,心中又何尝不黯然失落。

也许那晚,他们两人该待在一块才对。管什么旁人的目光、抑或是前朝的局势,他只想和她一起,怀念他们共同的亲人,彼此依偎。

“方才臣妾给陛下研朱砂时,想到带来的点心,一时走了神,又记起了从前在椒房殿,伺候姑母笔墨的事情。”顾云羡幽幽道,“当真是恍如隔世。”

他听到她的话,觉得心中的阴霾被如同一只手拨开,豁然开朗。原来是这样。她不过是忆起了母后。一切都是他想多了。

两个人靠在一起,慢慢用完了一碟点心,顾云羡又命采葭奉上她做的汤,皇帝很给面子地用了小半碗。

顾云羡见他心情转好,暗暗松了口气。

时辰已晚,吕川低声询问是否安置。皇帝回首,刚好看到顾云羡微笑的侧脸。立在灯畔,显得鬓如黑鸦,唇红齿白,十分诱人。

他想起适才看到的那一幕,纤纤柔荑执朱砂,分外妖娆。

“安置吧。”他这么说着,几步上前对顾云羡道,“朕忽然想看你写字了,替朕写一首诗吧。”

“现在么?”他不是已经吩咐了要安置么?

“一首诗而已,费不了多少工夫。”

她想想也是,立到书桌前,他笑着地立在一旁,像模像样地替她研磨。

提起紫毫,在砚台里一舔,“陛下要什么诗?”

“唔,就写《会真诗三十韵》吧。”

她的手猛地僵住。

“怎么了?”他笑得不怀好意。

“陛下…”她抬头看着他,咬唇。

他被她的动作搞得心神一颤,慢慢走过去,从身后拥住他,“怎么,不愿意写?”

“臣妾不会。”

“撒谎。”他低笑,“你肯定会。”

见她不语,他握住她的手,“若真不会,朕便教你写吧。”

紫毫在纸上游走,一字一句,诉说一个香艳无比的故事,“微月透帘栊,萤光度碧空。遥天初缥缈,低树渐葱茏…”

《会真诗三十韵》是唐代诗人元稹的作品,讲述了张生在井桐庭竹声中遇一美人,二人一见钟情,继而交颈合欢的故事。全诗用词大胆,描写了交颈合欢时的美人姿态,被时人斥为“淫言媒语”。这是被正统读书人厌弃的诗句,然而皇帝幼年读到时,却觉得十分有趣。风流才子偶遇仙子,一夜|欢好。这是男人向往的艳遇,他也不例外。

之所以想起这首诗,是因为他忽然觉得,和原来的云娘比起来,如今这个处处都让他着迷的女人,当真如上天赐给他的神女一般。

白衣如雪,踩着月光翩然而来,只为猎取他的神魂。

诗逐渐写到后面,顾云羡的脸颊也越来越红,手颤个不停,几番差点把笔给扔了。然而皇帝虽姿态闲适,手却攥得紧紧的,不容她退却。

“…戏调初微拒,柔情已暗通。低鬟蝉影动,回步玉尘蒙。转面流花雪,登床抱绮丛。鸳鸯交颈舞,翡翠合欢笼。眉黛羞频聚,唇朱暖更融。气清兰蕊馥,肤润玉肌丰。”

她忽然挣开他,脸颊通红,双手抵在他胸前,低着头不敢看他。

“怎么不写了?”他道,一开口才发觉自己声音已有些沙哑。

她喘着气,不说话。

他修长的手指一点点抚过她的额头、脸颊、下颔,最后按上她嫣红的唇,“不想写就算了。”

他一把抱起她,就朝东殿走去。

“转面流花雪,登床抱绮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