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繁素想起那天夜里,坐拥天下的帝王醉倒在她的绣榻上,面颊酡红。她试图为他脱下外裳,好让他睡得舒服一些,却被他一把攥住了手。那双蛊惑人心的黑眸带着三分醉意注视着她,直看得她心中发紧。

“陛下?”她柔声唤道。

他微微一笑,含糊地唤了一声,“云娘…”

她一愣,“陛下…你说什么?”

他伸臂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喃喃自语,“云娘…我答应过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我不会去找别人,所以,你可不可以快点回来…”声音又低了三分,语气里是清醒时绝不会流露的卑微和脆弱,“你不要再生气了。那只是个梦,我们忘记它,好不好?”

她不知道他后面的话是什么意思,却清楚地明白,自己在无意中听到了陛下对皇后的无尽思念。

听到了他对她的情意。

她的母亲是江南大孝儒的女儿,她是读着《女诫》《女训》长大的,从小的愿望不过是安分守己、平平淡淡地过完这一生。后来入了宫,成了天子宫嫔,她便希望侍奉好君王和主母,照顾好自己的孩子,一世平安。

在她的世界里,从来没有祈求过男女情爱这种东西。

可是那一刻,她视为神明的夫君将她搂在怀中,叫着她敬重有加的姐姐的名字。那声音里满是缠绵的相思,每一个字都镌刻着入骨的伤心。

她从来就不会嫉妒,更何况这还是她视作姐妹的皇后。她只是觉得震撼。

她知道陛下看待她不过是个寻常妾室,这并没什么,毕竟在她心中也只是把他视作需要小心侍奉的皇帝。他们是世俗礼法之下最常见的男女相处模式,虽然无趣,却最易长久。她本以为别人也是这样,但那晚的事情却让她明白,至少皇后与陛下之间,是不一样的。

戏台上演过那么多的故事,才子佳人、两心相知,为君生为卿死。解不开的恩怨纠缠,只因心中种下了妄念。她本以为那样的感情只能存在于传说中,却没想到,她这一生也能碰上一段。

她是无足轻重的旁观者,偶然窥见了故事的边角,却已然觉得自己见着了一则传奇。

皇帝第二天醒来,居然还记得前一夜发生的事情。见他有些尴尬地看着自己,她镇定地行了个礼,道:“陛下放心,臣妾同陛下一样记挂着皇后娘娘。茂山气候宜人,娘娘住个三年五载,身子自能将养好。到那时,我们就都能团聚了。”

她态度自然,没有说出什么让皇帝不舒服的话,他心里的不自在也就散了。两人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关系倒比从前要投契许多。他开始顺理成章地拿她给自己打掩护,作为补偿,时不时赐予她珍宝财物,甚至在她生辰的时候亲自替她题了一幅字。

她忽然就成了这后宫中最受宠的女人,备受艳羡的同时,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算计。但没有关系,如今的后宫中早就闹腾不起什么大乱子了。天子在前朝推行新政,后妃们也知道厉害,不敢做得太出格。她提起精神,小心应对,只希望能在皇帝心中留下更好的印象,将来封王的时候也能给阿杭求到一块更好的封地。

只是心中终究清楚这恩宠是从何而来,有时候看到案上的贵妃金印,还是会想起几百里之外的那个人。

她总有一天会回来的,而这一则传奇要怎么收尾,她也能安心等到了。

“…陛下是真的在意姐姐。他对臣妾好、给臣妾权力和重视,只是因为臣妾是姐姐可以信任的人。就连朱姐姐之所以会帮臣妾应对沈竹央,也是听了陛下的吩咐。”

顾云羡怔怔地看着尹繁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尹繁素讲述中的皇帝,是她根本无法想象的,简直就像一个陌生人。她虽然知道他如今很在意自己,却也完全没想到他会因为自己,在妃妾面前失态至此。

更重要的是,他居然一直,守着对她的承诺?

她想起那一年在温泉宫,他温柔而坚定地看着她,郑重道:“我姬洵在此立誓,从今日起,就只有顾云羡一个女人。你我夫妻之间,不会再有第三人。”

她想起她终于从茂山回宫那天,他们一起站在椒房殿后的桃林中。她感动于他还记得多年前的约定,他却看着四周的桃树,轻轻一笑,“朕答应过你的事情,朕都记得。”

那时候,她没有听出他话中的深意。

“除夕那夜,不是臣妾把陛下引过去的。是陛下自己先出去了,臣妾见他迟迟没有回来,又听了柔修容的话,这才起身去寻他。谁知道,竟在那里看到您和崔…”

“柔修容?”饶是沉浸在震惊中,顾云羡还是被这三个字唤回了神智,“她?”

那个怯懦畏缩的柔修容,她能做出这种事来?

“臣妾也不知道。这件事陛下让臣妾不要管,他说他自会查明一切。”尹繁素道,“不过臣妾觉得,大抵是有人看出了您与崔尚书的事情,故意设了这个局,同时还想让您和陛下都认为是臣妾在暗中搞鬼。这样,阿桓和阿杭都失了圣心,别的皇子就有机会了…”

说到这里,尹繁素嗤笑一声,“她们多半是觉得,臣妾这几年这么受宠,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也很正常。到时候事发了,陛下也会顺理成章地怀疑到臣妾身上。可她们哪里知道,臣妾的受宠不过是假相。个中内情,只有陛下和臣妾清楚。陛下自然不会觉得臣妾会头脑发热做出这种事来,所以没有上她们的当…”

“所以,你元日那天,没有来跟我解释,也是因为这个?”顾云羡慢慢道。

“是。”尹繁素道,“陛下老早以前就叮嘱过臣妾,不可以把我们相处的实情泄露出去,所以就算是对姐姐,臣妾也不好开口。不能说这件事,臣妾便不知道该怎么跟姐姐解释了。后来陛下又说您病了,不见众人,我就更没机会来找您了…”

顾云羡眼眸低垂,没有说话。

“其实这些日子,陛下真的很难过…”尹繁素忽然低声道,“他虽然把姐姐您关在椒房殿,但臣妾觉得他其实也是为了保护你。前几日臣妾带阿杭去大正宫问安,才发现他的头疾竟又犯了,张御医连施了两套针才算缓过来。臣妾看他当时的面色,实在是难看得紧。”越说声音颤得越厉害,“姐姐,今儿陛下又输了球,还是输给了崔…您真的不去看看他吗?也许陛下,一直在等着你主动去找他…”

顾云羡听了这话,身子轻轻一颤。她觉得自己眼前仿佛闪过很多画面,上辈子的,这辈子的,杂乱无章,却什么都抓不住。

她想起那个骑着骏马朝她奔来的少年,她曾经是那样爱他,只要能看到他的笑脸心中就满足了。如今,这一切都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她却为什么犹疑了呢?

他确实曾做过很多伤害她的事情,可是这些年,他真的为她倾注了心血。

她心结难解,他便将她送去茂山,然后独自在宫中坚守着对她的承诺。他用了五年的时间来默默等待她,就像一个执拗的花匠,年年岁岁朝同一颗种子浇水,坚信一定会有花开的那天。

如今,她心底的花,真的被他催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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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把这个梗写出来了…长舒一口气…

其实尹繁素在我的构思里一直就是一个好人。她是那种非常传统、非常死板的人,女诫女训不离手,从来都不会去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也没思考过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觉得女人到了一定的岁数就该顺理成章嫁人生子,人生的一个过程而已,没什么特别的。因为自己没有期待过,所以在看到顾云羡和皇帝之间的事情时,才会那么惊讶。但是她不爱皇帝,又很敬重顾云羡,所以她不会去嫉妒,只是希望他们能够好好的,别那么纠结。如果要排一排她生命里重要的人的顺叙,大概是儿子/父母——顾云羡——皇帝,对顾云羡是视作姐妹,对皇帝则是传统女人对夫君的那种服从,无关情爱,一种责任而已。

恩,就是酱紫。o(* ̄▽ ̄*)o

140

顾云羡在宫里到处都找不到皇帝。

他从马球场回了大正宫之后,很快就又带着吕川出去了,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顾云羡立在大正宫内,看着何进诚惶诚恐道:“娘娘找陛下…有什么事吗?”

顾云羡沉默片刻,摇了摇头,“罢了,既然陛下不在,那本宫改日再来。”

何进跟在她身边,迭声告罪顾云羡没有搭理,只是面无表情地跨出了大正宫的大门。

此刻正是日薄西山,天边一团火烧般的流云,看得人心里又是热闹又是荒凉。

顾云羡微微仰头,注视着绚丽的晚霞,忽然想起从前与他一起坐在含章殿的花架下看夕阳的场景。

他有力的手臂从身后半拥着她,薄唇凑在她耳边,轻笑道:“晚霞纵美,却总有些凄凉,看着不吉利。你若真喜欢霞光绚烂,不如朕改日陪你一起看日出?”

她当时笑睨了他一眼,道:“陛下每日都要早朝,哪有时间陪臣妾看日出?再说了,这宫里能有什么日出好看?自然得去山上才行。”

他哈哈一笑,随口说起了别的。等到后来他们真的去了茂山,却已把这件事给忘了,也就没有一起看过日出。

含章殿。她在那里住了两年,期间隐忍不发、伺机而动,一心想要报仇。也就是在这个过程里,她曲意侍奉,与他温情脉脉。即使后来知道那些话都是假的,但那两年,确实是他们最亲密的时光了。

如今想来,竟忍不住有些怀念。

顾云羡到达含章殿后,不出意外地在东殿外看到了吕川。他惊愕地看着她孤身一人前来,额头上是晶莹的汗珠,胸口兀自起伏,似是经过了剧烈的奔跑。

“皇后娘娘…您这是?”他结结巴巴道。

顾云羡打断他的话,直接问道:“陛下在里面吗?”

吕川朝殿内看了一眼,点点头,“在…”

“让我进去。”顾云羡淡淡道。

“您进去,是打算做什么?”

顾云羡道:“本宫有话想跟他说。”顿了顿,又补充道,“吕大人放心,本宫知道陛下最近心情不好,我不会和他闹的。我找他,是为了别的…”

她本以为吕川会继续阻止他,已在腹中酝酿了一大堆说辞。谁知这句话说出来之后,他只犹豫了一瞬,便像是下了什么大决心一般,毅然道:“好。您进去吧。”眼睛看着殿内,“不过陛下喝了点酒,可能不太清醒,娘娘您多费心了…”

顾云羡微一颔首,进了东殿。

这间寝殿对于她来说再熟悉不过,即使已经有五年没回来了,却依然记得这里的每一个家具摆设。她搬出去之后,含章殿一直不曾有别人入住,所以依然维持着她离开时的样子。顾云羡眼睛敏锐地在四处搜寻一圈,不出意外地在窗边的贵妃榻上看到了皇帝仰躺的身影。

那是她从前最喜欢的地方。用罢晚膳,捧一本书靠在上面,悠闲地读着,或者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地看着庭中的萋萋芳草、落英缤纷,不知不觉就陷入半梦半醒间。

那时候,他时常调侃她,说她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显得不那么得体,懒散的样子活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时隔多年,她却在同样的地方看到了他。他像她当年那般懒洋洋地躺在上面,似乎只愿沉醉往事中,不再醒来。

她慢慢走近他,每一步都放得很轻很轻,仿佛生怕惊扰了什么。

光滑的金砖地上放着两个倾倒的酒壶,都已空空如也。她嗅着空气里浓烈的酒气,心中的担忧越发深重。

她在贵妃榻旁站定,低头凝视着他的面庞。他双眼紧闭,脸颊苍白中带着一股异样的潮红,看起来竟有些不像他了。

明明白天在马球场上见到他时,他还是英姿勃发、谈笑自若,可是一转眼,却落寞至斯。果然,他从来都是最要强的,不肯轻易示弱人前。

心底的涩意一层层涌上来,她抿唇,轻声唤道:“陛下。”

他没有动。

她伏□子,凑近了一些,“陛下,你醒醒。是臣妾。臣妾有话想跟您说…”

英挺的眉毛微蹙,他慢慢睁开了眼睛。

黑沉的眼眸如一面寒潭,映照着她清丽的容颜。他定定地看着她,神情里有着恍惚不解,似乎不能理解看到的东西。片刻后,凌厉的眉头缓缓舒展开,带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是你啊…”

昏暗的寝殿内,顾云羡觉得他浑身上下都笼罩着一股奇异的情绪。

仿佛被逼下悬崖的人,忽然抓住了峭壁之上的枯树,即使知道树断了之后依然是粉身碎骨,也忍不住为这一刻的苟延残喘而欣喜。

她还来不及说点什么,就被他攥住手腕,带入了怀中。

天旋地转之后,她惊讶地发现自己被他压在了身下,而他的面庞就凑在她上方。

两人靠得极近,她可以感觉到他喷出来的、带着浓烈酒气的气息。

“陛下…”她试着唤了一声,还没说完就被他猛地咬住了嘴唇,堵住了后面的话语。

他的嘴唇很热,带着炙热的掠夺之意,急切到有些恶狠狠。她被吻得喘不过气来,微微张嘴就感觉到他的舌头滑进了自己口中。

他攻城略地、势如破竹,她只能节节败退,忍不住想往后面缩,然而美人榻狭窄逼仄,她又被困在他身下,根本退无可退。

她有些慌乱,茫然而不知所措。

这不是她设想的场景。她是过来跟他说明白一些事情的,而不是来和他…

两人虽是多年的夫妻,却也有五年的时间不曾行过周公之礼。这样混乱的局面,她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应对。

他敏锐地发现了她的退缩之意,背脊猛地绷紧,而后终于松开了她。

退开一点,他苦笑着看着她的眼眸,大拇指摩挲着她红肿的唇,“不愿意?”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身影。要说什么呢?

“居然就连在梦里,我都不能得偿所愿…”他的声音里满是苦涩和自嘲,“既然如此,又何苦让我做这么一个梦?”

她被他的话说得愣在那里。

他以为,这是一个梦吗?

借着窗外射进来的光线打量他,却见他口齿虽然还算清楚,动作却已有些摇晃,分明是醉得不清。此刻的他,已全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以为所见所感不过是幻象。

因为是在梦中,他才敢这么放纵自己,才敢这般无所顾忌地亲近她吗?

顾云羡想起这些年他对待自己的温和克制,觉得他适才的举动确实像是梦中才会做出来的。

可她,却想躲开他…

眼看他一手撑着贵妃榻,就想抽身离去,她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存卿…”她轻声唤道,语气里是多年不曾有过的情意。

他惊讶地低头,却只看到她发髻上璀璨的红宝金钗,“你叫我…什么?”

她抬起头,看着他盈盈一笑,眼眶微微发红,“存卿。你不是最喜欢我这么叫你吗?”

他久久地注视着她,终于露出一个笑容。极淡,却也极真。

他低下头,重新吻上她的唇,另一只手也捏住了那枚金钗,一点一点地抽了出来。没了金钗的固定,一束乌发顺着脸颊垂下,衬着她莹白的肌肤,更显美丽动人。

两人的身体重新缠在一起,如交错的藤蔓。

下午的时候尹繁素告诉她,说陛下五年不曾临幸后妃。她当时虽然信了,心中却总觉得此事太过离奇,胡思乱想了一大通的就是不敢确定。可此刻感觉到他的动作,她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再无任何怀疑。

从前的他,最是怜香惜玉,敦伦之时总是极尽调情之能事。那些技巧虽然让人身体上愉悦,却也令她心生抵触。每回见他这样,她总忍不住想到,他有很多的女人,足够他去慢慢领悟,如何使一个女子动情,如何与他共赴巫山。

可今夜的他却不复从前温柔,鲁莽而急躁,简直像是个未经□的少年郎君。瘦长的手指三两下解开她襦裙的带子,轻而易举地剥下了她的衣裳。

雪白如牛乳的肌肤暴露在寒冷的空气里,让她忍不住瑟缩。然而不过一瞬,他滚烫的身子就覆了上来。

室内的气温不断攀升,她很快就感觉不到冷,而是觉得热,浑身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发热。玉颈微仰,嫣红的嘴唇里发出腻人的呻|吟,他的身子随之狠狠一颤,再无任何犹豫地挺入她的体内。

“恩…”两个人同时叹息出声,分不出是欢愉还是痛苦。

太久没有欢爱,彼此的身体都对对方有些陌生,可随着此刻的结合,那些恩爱缠绵的记忆通通涌了上来,带着旖旎的桃红色。

他喜欢在欢好时慢条斯理地抚摸她的锁骨、酥胸,以及平坦的小腹…他自小习武,指尖有薄薄的茧,每每爱抚总是会激起她的战栗。而看到她这样,他总会不怀好意地笑起来。

他还喜欢听她在他耳边说话,每次都要逼得她告饶才满意。可她越求饶,他就越兴奋,最后便是彻夜的纠缠不休。

原来这些事情,她从来不曾忘记过…

脸颊红得不像话,他却正好狠狠地撞了她一下,让她差点尖叫出声。

下巴被抬起,她在朦胧中看到他英俊的面庞。他最近瘦了很多,五官也因此变得更加凌厉,一双黑眸十足的蛊惑人心,此刻正专注地看着她。

她觉得他眼睛里仿佛燃了一簇火,而她是火中的柴薪,随时会被烧成焦炭。这样的想法不仅没让她害怕,反而激动起来。她猛地勾住他的脖子,一口咬上了他的肩膀。

他吃痛,却不曾退缩半分,任由她贝齿深深地嵌入自己的肌肤中,同时身下不停地动作着。

顾云羡觉得自己脑中仿佛熬了一锅粥,晕晕乎乎的已经完全无法思考。他的身体深深地埋在自己体内,她能够感觉到那一处的炙热滚烫,而自己的牙齿咬着他的肩膀,口中满是血腥之气。

这一刻的他们,仿佛当真是同根而生的两棵树,骨肉纠缠,永远也不能分开。

“云娘…”他嗓音忽变,沙哑地唤了她一声。她如被雷击,瞬间颤抖不已。

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一起攀上了情|欲的巅峰…

作者有话要说:

#每日一谢#谢谢和味煎饼果子土豪扔的浅!水!炸!弹!土豪,谢谢你愿意和窝做朋友!┭┮﹏┭┮土豪,你愿意跟我搞蕾丝边么?【你肘开

谢谢妮妮菇凉扔的两颗地雷,谢谢Megge扔的地雷!mua! (*╯3╰)

隔了五年了,终于船了一发啊巴扎黑!陛下简直寂寞坏了,今晚总算得偿所愿了!o(*≧▽≦)ツ

胆战心惊地说一声,下一次更新是周五晚上…

十一之后每天的课都满满的,从早上八点到晚上九点半,忙得晕头转向。我只能在午休的时候和晚上回寝室之后写一会儿,之前的内容还好,写大结局就实在是有点hold不住…┭┮﹏┭┮

不过好在剩下的内容不多了,不出意外都能在未来一周的样子发完正文,所以…求大家包涵窝…(PД`q。)·。'゜冰天雪地掩面泪奔…

作为补偿,大家来说说回头想看谁的番外叭!点菜点菜!我发完正文之后结合大家的意见,写几个番外啦!么么哒!

141

崔朔的脚伤包扎好之后,就靠在床榻上,眼眸低垂,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佟义见他面色苍白,忍不住蹙眉道:“我说六郎你岁数也不小了,怎么做起事来竟这般没有分寸?打个球而已,竟把自己伤成这样。”

崔朔没有出声。

佟义教训完这句之后犹自不解,摇头叹息,“我听说你今儿还赢了陛下?我虽然没当过官,却也知道当众胜过自己的主公不是什么好事,你何必如此拼命…”

一旁的佟芸萱轻声道:“哥哥,你别烦六郎了。他这般聪慧,做什么事都自有他的道理…”

佟义自然知道妹妹说的在理。若换了往常他才不会来过问崔朔在宫中的事情,只是这阵子他的各种表现都很不对劲。上回突然跑来找他喝酒,话里话外都在叮嘱他之后的事情,好像交代后事一般。他凭着两人多年下来的了解,揣测他应该是遇到了什么极大的麻烦,麻烦到以他如今的身份也不知该如何化解。

他心中担忧,又不敢把这些事和妹妹说,只能一个人干着急。正忐忑不已,今天傍晚却突然得到消息,说崔尚书与陛下击球比赛,从马上摔了下来,伤到了右足。他吓得不得了,带着妹妹紧赶慢赶,才在宵禁之前赶到了崔朔的府邸。

可见了面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只好闷闷地坐在一边,不再开口。

“我看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哥哥你先回房休息,可好?”佟芸萱忽然开口。

佟义莫名其妙地看着她,“那你呢?”

“我有话要和六郎说。”佟芸萱平静道,“说完了,自然也回去睡了。”

佟义愣了一瞬,眉头慢慢蹙了起来。

这个妹子这几年委实让他伤透了脑筋。当年他和六郎考虑不周,忽略了小女儿的心思,结果害得她对崔朔早早交付了一颗芳心。本以为等她岁数大一点就会慢慢明白过来,可谁知这几年她虽然绝口不提对崔朔的情意,却一直执意不肯嫁人。拖来拖去,竟把自己拖成了二十岁的老姑娘。

国朝规矩,女子十七不嫁官媒娘子都要上门撮合的,幸亏崔朔如今身份贵重,官家看在尚书大人的面子上,才没强行把芸萱婚配了。可纵然如此,佟义也实在不愿看到自己唯一的亲人这般蹉跎了芳华。

“你和六郎有什么好说的?”他佯作不悦,“他受了伤要早些歇息,你跟我一起出去。”

佟芸萱唇畔带笑,温和却坚定地重复了一遍,“我有话要和六郎说,说完了再走。”

佟义被她古怪的态度糊弄住,沉默片刻,还是妥协了,“那我先出去,你别耽搁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