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琳浑身一僵,停住了动作,“是臣妾自己做错了事,与娘娘无关。”

庄晓岚看了她破皮流血的额头,稍微解恨了几分,“那你额头是怎么回事?”

苏琳没有抬头,嘴唇有些发白,“是臣妾自己不小心撞的。”

庄晓岚满意地点了点头,“今日的事,本宫也不怪你了,你起来吧,以后走路小心一些。”

“是,娘娘…”庄晓岚说完,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愤怒,转头对徐莹道:“我们走吧。”

徐莹也没说什么,眼光在苏琳脸上一扫,便和庄晓岚一道离开了。

武青悠等人一直出去,对于苏琳,武青悠觉得她既可怜又可恨,可恨的是她自己不够硬气,可她只是一个县令的女儿,哪有硬气的资本?

待庄晓岚等人一走,苏琳身边的一个宫女说道:“走吧,美人”那声音,那语气,还有那朝上翻动的眼皮,分明没有把苏琳这个美人看起。

苏琳尚未发作,兴许是早习惯了众人这样的态度,可她身边另一个宫女却道:“青红,你这是跟主子说话的态度吗?”

那叫青红的宫女撇了撇嘴,也不与之争辩,转身便离开了。

剩下那名宫女却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娘娘,刚刚的事分明怪不得你,况且您有皇上宠着,他们根本奈何不得你”

苏琳没有答话,只是摇着头,苍白的脸上有些凄凉,“素儿,皇上如今虽然还宠幸着我,可是万一哪天他不喜欢我了呢?我…不能让他们记恨我。”

叫素儿的宫女叹了一口气,也没有再接话。

不一会儿,几人就都走了。

李秀婉咬了咬牙,“真是岂有此理庄晓岚太可恶了。”

“婉儿…”李秀玲唤了她一声,示意她不要乱说。

武青悠没有接话,只是想着徐莹和庄晓岚的事情,有些人,不管在什么地方,不管什么时候,她本质始终都不会改变。

就像庄晓岚,就像徐莹。

武青悠回过神来,看到李秀玲两姐妹都有些神思不属,明白他们身在这后宫中,整日面对的正是这样勾心斗角的事情,今日是苏琳,说不定改日就落到他们头上,谋害皇嗣的罪名谁担负得起?

再往香荷宫去的路上,武青悠没有主动出声,李秀玲两姐妹也因有心事没有吭声,于是这一路便在沉默中行进了。

香荷宫比起过去人气旺多了,以往先皇还在时,王美人不受宠,这香荷宫与冷宫无异,伺候的宫人一个手都数的完,甚至连奴才都能欺负到头上来,可是现在,来来去去,前后伺候着的宫人,少说也有几十人。

只是宫中的陈设倒没有多少改变,兴许是王美人知晓凡事不能越过了太后去,能低调一些便低调一些,给儿子给自己都减少一些麻烦。

武青悠等人进殿去的时候,早有宫人给王太妃通报过,待他们进来,王太妃正靠着软垫笑看着几人,脸色虽然不太好,可精神却还不错。

“你们来了?”

李秀玲两姐妹先行了礼,“给太妃请安。”

武青悠才跟着又行了礼。

王太妃指了指身边的位置,“青悠也来了?来,都坐这边来。”

武青悠靠前,李秀玲,李秀婉依次坐下。

“太妃身子如何了?”武青悠坐下后,询问道。

王太妃倒是不介意,“这是老毛病了,年轻的时候就有,只是今年发作得稍微厉害一些,皇上担心我,才弄得这般严重。”

武青悠笑着看了看周围伺候着是四五个宫女,若说云祺现在还有什么是没变的,那就是对王太妃的孝顺。

“皇上孝顺,是太妃的福气。”

王太妃也笑了,哪个当母亲的不喜欢别人说自己儿子孝顺的。

这时,有宫女送药上前,李秀玲率先站起身伸手接过,“我来吧。”说着从宫女手中接过药碗,走到王太妃跟前坐下,“太妃,喝药了。”说罢,用调羹舀了一勺,轻轻吹了吹,递送到王太妃嘴边,王太妃张嘴喝下。

王太妃一面喝一面打量着李秀玲,“秀玲,皇上这几日可有去你哪里?”

李秀玲脸色微红,却没有回答,显然是没有。

王太妃也看出来了,只是叹了一口气,没有往下问,一碗药喝完,才对李秀玲道:“你和秀婉先出去一下,我有些话想与青悠说说。”

李秀婉没有多想,点了点头,与李秀婉一道离开了。

王太妃对其他人也使了眼色,不一会儿,大殿里,就只剩下武青悠和王太妃两人。

“青悠,坐过来一些。”王太妃脸上挂着笑容,朝她招了招手。

武青悠也笑着点头,然后坐到了她的床边。

刚坐下,她便伸出手来握住了武青悠的手,“青悠,你和祺儿究竟是怎么回事?”

武青悠摇了摇头,“太妃,我要辜负你的心意了,我不能进宫来。”

王太妃似乎也没有意外,甚至没有生气,只是脸上的笑容少了一些,她握着武青悠的手轻拍,轻叹了口气,“我也是这么走过来了,虽然祺儿喜欢你,但我不强迫你,青悠你是个好孩子,我和祺儿能有现在,都多亏了你”

“太妃…”

武青悠正要说话,却被王太妃制止了,“青悠,你听我说完,我明白祺儿的性子,你这么选择,他肯定为难了你,你也不要怪他,那孩子就是一根筋,他是太在乎你,才会做一些事情。”

“我明白的,太妃,我不怪他”

王太妃点头,“不过你放心,我会好好劝他,让他松了手。”王太妃说着,又抬手摸了摸武青悠垂着的头发,“其实后宫这地方,对女人而言,确实不是什么好地方”

只有一章

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二章 甜蜜蜜

第一百四十二章 甜蜜蜜

之后几日,武青悠都呆在慈宁宫,偶尔去香荷宫看望一下王太妃,倒是过得轻松惬意,只是云祺说让她入宫陪太后一段时间,这“一段时间”却没个定数,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见到云谙。

“采汾,不用拨亮了,今晚我想早点歇息。”武青悠打断了正拨弄灯芯的采汾,往日她晚上都会看一会儿书,所以采汾每日夜里都会提前给她拨一拨灯芯,让光线更亮一些。

采汾听了他的话,停下手中动作,“那奴婢去给小姐打水。”

此时房中还有云珠在,铺好了床,便也和采汾一道出去了。

不过一会儿,云珠两人又端着洗漱的东西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流绾。

“小姐,太后已经歇下了。”

武青悠让流绾去了躺慈宁宫,看看姑母是否歇下了,闷在宫中这几日,她老老实实的没有半点不安分,可是隔着一面墙,让她觉得自己像被关在笼子里,想见一下云谙都不行,于是今日她打算趁着夜色摸出皇宫去。

她武功虽还不成,但好在她对轻功极有天赋,相信那堵高墙,使使劲还是能翻出去的。

采汾把水放下,便伺候着武青悠梳洗。

武青悠没打算把此事告诉几人,不是信不过,而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她去去就回了。

未免几人起疑,便如同往常一般,梳洗之后由着流绾云珠伺候着脱下外裳,弄好一切,武青悠躺到床上,吩咐流绾出门时把灯熄了,几个丫头才陆续离开房间。

武青悠躺在床上假寐,待几人出去了约半刻钟,便倏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掀开被子,踮着脚尖走到屏风处取衣服,手指还未触及到衣服,就听到一阵轻响。

自从习武之后,她耳力也比往常好了许多,这声响虽轻却也逃不过她的耳朵。

当下收回手,身影一闪,躲到柜子旁边。

不多时,窗户处又传来一阵响动,这声音比刚刚重了几分。

武青悠微微蹙眉,是谁?

正疑惑着,窗户被人轻轻推开,露出一个模糊的影子。

虽然看不清那影子的模样,但心底突然涌现的熟悉感,让她弯起了唇角,可她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柜子旁,同时还屏住了呼吸。

只见那身影利落地从窗户翻进来,然后小心地把窗户又放下来。

待做好这一切,他才转过身来,因为适应了屋子里的光线,武青悠能看到他大致的动作。

“青悠…”他轻轻地唤了一声,站在窗户边没动。

武青悠有些好笑,莫非他登堂入室了,还顾忌着男女之防?

于是,便也没出声,甚至更加紧张地压制自己的呼吸,因为云谙的武功在她之上,难保一个不小心就被发现。

云谙轻唤了两人,没见人回答,兴许是听到屋子里没有太过明显的呼吸声,他几步闪身到床边。

武青悠见着他没动了,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就那么背对着自己站在床边。

一站便是几息功夫。

武青悠纳闷,若是云谙发现了她不在,为什么不马上寻找,而是站在床边发愣?他究竟在做什么?

这般想着,便不由把头又伸出了几分,想看个明白,奈何光线实在太暗,况且云谙又背对着自己,根本看不出他站在那里做什么。

此时她真的有些按捺不住了,想跳出去,告诉他自己在这里,你在做什么?

可是这么想着,还未采取行动,突然耳边一阵风向,原本站在自己前面的那个身影陡然就不见了。

武青悠大惊,揉了揉眼睛,想看看自己是否眼花了,可是云谙的身影的确不见了。

她猛地迈出一步,此时也顾不得掩藏身形,却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流水溅玉般的声音,“你又想去哪里?”

武青悠倏地转头,那个消失的身影竟然就在她身后。

“师兄…”她这才明白云谙刚刚站在那里定是发觉了不对,在仔细听动静,待一发现自己的动静,就施展轻功,利用屋子里光线暗淡,一瞬间就闪到了自己身后。

“大晚上,你一个人躲在那里做什么?”云谙迈步朝她靠近。

武青悠讪讪一笑,“我不是听到动静,以为有坏人,才躲到哪里的,早知道是师兄你,我就不躲了嘛。”

云谙笑着摇头,“我动静那么小,也被你听到了?”

武青悠知道瞒不过他,才告诉了她原本今晚打算出宫看他的,没想到他先她一步进宫来了。

云谙听到她这般说,很是高兴,伸手把她往自己怀里带,“我说过会进宫来看你的,你怎么这么鲁莽,宫墙岂是那么容易翻的?”

武青悠靠在他怀里,撇了撇嘴,“师兄不相信我的实力。”

云谙刮了刮她的鼻子,“翻过那堵墙,你是没有问题,但是这皇宫里到处是高手,能让你轻易翻过去,要是被发现,当刺客抓了怎么办?”

武青悠往他怀里蹭了蹭,她承认是自己太想他,以至于根本忽略了那些高手。

“好嘛,是我错了,可是…谁叫你过了三天才来看我?”武青悠不满地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

云谙嘴角挂着笑,伸手握住她的手指,“好,是师兄错了,你要怎么惩罚?”

不知道什么原因,此时他的声音带了几分暗哑,让武青悠听得脸色一红,对于惩罚,她不自觉就想歪了,一想歪,脸色就越来越红,一时间,房间里好像弥漫着一层浓稠的暧昧,让她呼吸不畅,心跳失常。

云谙是个正常的男人,自己喜欢的女人抱在怀里,听着她低声细语,看着她撒娇耍赖,怎么会没有感觉,可是他怕吓着她,便只是轻轻地搂着她。

但房中的气氛越来越不对,两人搂在一起的身体就像被点着了火,温度蹭蹭地往上涨。

“青悠…”他的嗓音越来越哑,像细细的砂轮碾磨,不刺耳,反倒很性感。

“嗯…”她发觉自己喉头发紧,根本吐露不出完整的音节,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

接着便感觉到他的气息离自己越来越近,她脸色发红,却没有躲开,微微地闭上眼,感受那温温的唇轻轻覆盖在自己的唇上面。

轻轻地摩挲,好像温柔的水抚触着她的唇瓣。

她嘴角不自觉地拉高了一些,前后两世,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和心爱的人轻轻一个吻,便能令人心神俱醉。

云谙不敢一下行进太多,主要是房中空气太浓稠,让他每一根神经都兴奋起来,他害怕自己把握不住…

可是她太甜美,令他忍不住想尝到更多,撬开轻轻闭合的唇,寻觅到她的芬芳,心头好似被猛地点燃了一把火,温柔的亲吻,变得激烈起来。

她的香甜令他迷醉,拥着她的手不自觉的收紧,想要把她嵌在自己身体里。

武青悠感受到他的迷醉,她同样也沉浸在这美妙的感觉里,前两次的亲吻都只是点到即止。但今次,不知是夜色太美妙,还是房间太昏暗,所有的感官都像被调动起来,令两人一同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后背上贴着的手,仿佛能点火一般,四处游弋,点燃了她的激情。

身下那烙铁一般的东西抵着自己,滚烫得能让她感觉得到那强烈的渴望。

她经历过一世,有些东西在她看来,只要能与心爱的人分享,并不在乎仪式和世俗。

可是云谙并没有进行下一步的动作,似乎在拼命按捺着自己,理智和欲望在不停交战。

感受到他的挣扎,武青悠心中其实很满足,有一个这么在乎自己的人,未来怎么样又如何呢?

想到这里,她伸出手轻轻攀附上他的胸膛,如一把燎原的火,彻底烧断了云谙最后一丝理智,他的吻比刚刚更加炽烈,烧得她的理智也渐渐沦陷。

她的手寻摸到他的腰带,正要伸手扯,却被云谙一手抓住,暗哑的嗓音说道:“不,我不能…”

也许是她这胆大的动作又唤回了他的理智,让他猛地松开了武青悠,深吸了一口气,“青悠,让我静一静,否则,我会伤害你。”

“师兄,我是自愿的,我喜欢你…”

听到她这话,云谙再次伸手搂住了他,只是激情已经被他很快地压制下去,他嘴角噙着笑,轻轻地抚着她的青丝,“青悠,你这么说,我很开心,但是我不能不尊重你,相信我…我回去后,就上折子,请皇上允婚。”

见云谙这么说了,武青悠也不好再说什么,要是自己再坚持,反倒变了味,心里的确很感动云谙如此在乎自己,同时也想着,洞房花烛那夜把自己完整的交给他,其实也很美

她伸手搂着云谙的腰,“好,我等你…”

两人这般站着又说了一会儿话,恰好流绾从外面经过,听到了声响,轻轻拍了拍门,“小姐,你睡了吗?”

武青悠神色一动,推了推云谙,压低了声音,“都是你,要让流绾他们知道了,还不笑话我?”

云谙也不退却,老实地承认错误,“是我的错,以后让流绾他们来笑话我。”

“讨厌…”武青悠捶了他一下。

晚上还有一更。

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三章 有蹊跷!

第一百四十三章 有蹊跷!

而门外,流绾敲门的声音也大了几分,“小姐,小姐…”

武青悠对着云谙“嘘”了一声,然后轻轻地咳了一声,佯装才醒的模样,懒懒地答了声,“流绾,什么事?”

流绾听到武青悠的身影,才松了口气,其实她也没听清什么,只是好像从屋里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小姐,房里没事吧?”

“没事,我困得很,先睡了,你也赶紧回房睡觉去吧。”

流绾疑惑地“诶”了一声,又听了一会儿动静,才转身离开。

待流绾走远,一直留神听动静的云谙才道:“她走远了,没事了。”

“这会儿才说没事,刚刚说不定已经被她听到了。”武青悠嘟着嘴,想着自己兴许会被流绾几人笑话,脸上就不觉火烧火燎的。

“小傻瓜,她听不到的,我刚刚有注意到她的脚步声。”

“不早说,害我紧张半天。”

云谙握住她捶胸的手,轻轻一带,又把她搂在自己怀里。

两人沉默着用拥了半晌,云谙才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时辰不早了,我得离开了。”

武青悠不舍地松开手,轻“嗯”了一声。

“我一得空就进宫来看你,”

“嗯,好,”听到他这句话,武青悠脸上又重新浮现笑容。

待亲眼目送着云谙身影消失在房屋上空,她才不舍地关上窗户,重新躺回床上,但是心底漾动的甜蜜,令她怎么都睡不着。

时而伸手抚触一下自己的唇瓣,时而一个人笑出了声,盯着黑漆漆的屋顶,竟是一夜无眠。

翌日醒来,顶着黑乎乎的大眼圈,流绾等人神色莫名地看着她,武青悠也觉得有些无法解释,毕竟她昨日睡那么早,还一脸憔悴相,再想着流绾昨日在门外听到了动静,不心虚了两分。

可是云锦这傻丫头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小姐,你眼睛怎么这么肿?”

武青悠尴尬地咳了一声,“昨夜做了太多梦,还是噩梦,所以没睡好。”

她这话答完,云锦等三个丫头都信了,可是流绾的眼光似乎有些怪异,不知道是不是她心里作用的原因。

武青悠正了正色,想摆脱这尴尬境地,转移话题道:“赶紧洗漱洗漱,去看姑母了。”

几个丫头一起应答,便纷纷伺候她梳洗穿衣。

梳洗过后,照例去给武太后请安,因为昨日云谙说过要请婚,所以今日她一整天想着的便是云祺会不会同意?

以至于连武太后几次与她说话,她都听岔了,武太后皱了皱眉,摸了摸她额头,“你今儿是怎么了?这脸色恁地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