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仰头看向夏琰,熟悉的语句让他听了忍不住想要激动到掉眼泪,但是…

青年无力地猛捶地:“太欺负人了!”

那么久没见了,要一个拥抱会死吗?竟然那么无情那么残酷那么无理取闹地直接赏了他一个过肩摔!

青年欲哭无泪:“还能不能继续愉快地玩耍了?”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都被狗吃了吗?

青年却不知道,从外面进来的傅言叙看到这一幕,唇角微勾,眼睛清清亮亮得犹如春日里明媚的春光一般,显然心情非常好,对于夏琰的这个举动,他只想说四个字——

干得漂亮!

如果还有下次的话,那么还是四个字——

再来一次!

*

经过夏琰刚刚的一番大杀四方,这个包厢已经不能够再待人了,除了青年屁股下面的椅子之外,其他的全数被砸了个稀巴烂,夏琰环视了一周,然后上前捡起刚刚在混乱中被乔振天砸在地上,已经砸碎了的九死还魂草。

青年见状,一脸悲愤的样子:“太让人伤心了,夏夏,在你的眼里,我竟然比不上那什么破玩意儿吗?”

破玩意儿?

闻言,黎德明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嘴角,因为这株九死还魂草,不少人为它争得头破血流的,甚至都要翻脸了,结果青年倒好,好好地一宝贝儿,到了他的嘴里,竟然成了什么破玩意儿?

要是被那些争得要死要活的人听了,他们都得要哭了!

只是,黎德明注意的是这个,傅言叙的关注点就和他完全不一样了。

——夏夏?

傅言叙微眯着眼睛看向青年,谁允许他喊得这么亲密的了?而且,琰琰什么时候认识了这样一个人?

傅言叙微微挑眉,觉得这里头实在是太古怪了,这个青年能和乔家扯上关系,又有九死还魂草,肯定不是什么普通人,但是琰琰只是青县里的一个普通的小姑娘,又怎么会和这样的人认识?

夏琰知道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或者说在傅言叙面前和小六相认,确实是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但是…

夏琰摸了摸鼻子,算了,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她故意假装没有看到傅言叙那怀疑的眼神,检查了一下九死还魂草,发现根部并没有被损坏,心里头轻轻地吁了一口气,然后对青年道:“这玩意归我了!”

说得十分干脆直接,毫不委婉,这番果断利落的举动看得黎德明一愣,更让他觉得有些难以置信的,还有青年的反应,他摆了摆手,道:“随便,要你就拿去好了。”

这九死还魂草,怎么说也是价值八位数字天价的宝贝,青年竟然眼睛都不眨一下,犹豫都不带一点地就送给夏琰了?

这得多深厚的感情才能够做到如此啊?

黎德明不知道的是,青年之所以这么爽快,不带一点犹豫,除了是因为他和夏琰的感情非常深挚之外,还有就是…

如果不给,她就得跟个强盗似的乱抢一通了,那扫荡功力,简直比鬼子进村还要吓人啊!

青年为自己的掬了一把同情的眼泪,真的是好凄凄惨惨戚戚啊,简直没有比他更惨的了。

对于青年的识趣,夏琰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毫不手软地将那九死还魂草塞进了青年的背包里,对上青年疑惑的目光,夏琰扬唇一笑,道:“省得弄脏我的包。”

青年:“…”还能不能更没有人性一点了?

黎德明从青年毫不犹豫地将九死还魂草交给夏琰这个举动,就可以看出两人之间的交情了,就冲着夏琰,他也不能得罪青年。

黎德明看了一眼可怜兮兮地瘫软在地上起不来的青年,意外地发现他的年纪看起来并不大,像是二十岁出头似的,五官出奇的俊秀,特别是那双又黑又亮的眼睛,更加地吸引人,就像秋日的晴空一般明净,又灵动有致,如同画龙点睛一般让人眼前一亮,打眼一看,就让人倍生好感。

黎德明没想到,这段时间,因为九死还魂草而将青省的那些高官,富商耍得团团转的人竟然会是在这样一个看起来毫无攻击性的青年,只怕看过一眼的人都无法不承认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以前还觉得自己儿子聪慧有加的黎德明在接二连三见识到像夏琰这样的少年才俊之后,都不得不承认,比起他们,他儿子黎仲恺简直就像是温室里培养出来的花朵啊。

黎德明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之后,才转头开口问向夏琰:“小琰,要不要我找人过来帮忙一下?”

这么说着,黎德明的眼神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青年,他这个老骨头,想要扶起他的话,只怕悬了,所幸他还有人在附近,一个电话就可以让他们过来了,所以倒不会太麻烦。

“不用。”夏琰摇了摇头,然后上前,从背包里取出了银针,在青年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直接给他扎针,惊得青年急忙阻止道,“等等等,等等!”

真的是要了他的命了,这针是说扎就能扎的吗?要是一个不小心扎出个阳痿来怎么办?难得重逢,他可没有干什么得罪她的事情啊!

“啧!”夏琰不耐烦地看了青年一样,然后下手继续迅速地朝着他扎针了,完全不顾他的反对。

给青年扎针了之后,夏琰转头对黎德明道:“黎伯父,这事你不好参与,不如你先行一步?”

夏琰这话,如果叫别人听了,只怕就会觉得夏琰这是过河拆桥了,才刚把九死还魂草拿到手了,就立刻甩开黎德明,但是黎德明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夏琰的意思了。

在青省,没有人认识夏琰和傅言叙,所以今天的事情要是传出去,让别人知道了的话,那么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认为那株九死还魂草已经落到他的手上了?毕竟这九死还魂草那么多人争夺,一旦被人知道了,只怕他就会麻烦不断了。

所以对于夏琰的这个建议,黎德明并没有半分不悦,反倒是感激夏琰的体贴,他见夏琰他们可以处理好接下来的事情,就没有逞强了,点了点头,就先带着他的人离开了。

“琰琰,我们也先回去酒店?”傅言叙抬眸看了一眼夏琰,开口问道,后者闻言,点了点头,笑道,“没想到这么顺利,第一天就把九死还魂草拿到手了。”

傅言叙闻言,对着夏琰挑了挑眉,露出了一个荡漾的笑容,道:“所以说啊,琰琰你就是我的小福星啊。”

不是没有听过傅言叙说过这话,但是用这么暧昧又缱绻的语气说出这话…

“什么乱七八糟的?”

夏琰把小脸绷得紧紧的,开口呵斥了一声,但是那双黑漆漆的眸子却明亮得犹如天上星辰,让人一眼就能够看出她的心口不一。

青年瞪大了眼睛看着眉来眼去,旁若无人的夏琰和傅言叙,简直惊得目瞪口呆了,夏的代号是夏至,但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的性子和代号完全不符,别说热情了,一个眼神过来都能冻死人的,所以看到夏琰这么“活泼”的一面,青年简直要惊呆了!

夏琰没有理会青年那震惊的眼神,对傅言叙道:“他是江子崖,你也可以叫他江小六。”

然后扭头对江子崖道,“他是傅言叙,排行第二。”

迎上傅言叙的目光,江子崖表情囧了囧,开口解释道,“是江河的江,山崖的崖。”

才不是什么姜子牙。

傅言叙对着江子崖点了点头,笑道:“我知道。”

江子崖:“…”知道就知道,为什么笑得这么不怀好意?

*

回到千禧大酒店之后,江子崖像是跟屁虫一样紧跟在夏琰的身后,将傅言叙要给他重新开一间房间,江子崖连忙开口拒绝道:“不用了,我和夏夏一间房就好了。”

本来么,他和夏琰又不是旁人,从前做任务的时候,别说同睡一间房了,只怕连同睡一张床也不知道睡过多少次了,所以说出这句话的事情,完全没有半分的犹豫。

可是江子崖的话音刚落,就看到傅言叙的眼神犹如刀子一般直接甩了过去,开口道:“怎么可以呢?多开一间房的钱我还是有的。”

傅言叙虽然脸上还带着笑容,说话的语气也十分温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莫名其妙地让人觉得背脊发凉,明明是笑语晏晏,却让人感受到了厚重的压迫感,使得江子崖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猫儿似的,警惕地看向傅言叙。

——感觉这个人好像不太好惹啊!

夏琰看了一眼傅言叙,摸了摸夏琰,目光亮晶晶的,大言这是在吃醋吗?想到这里,夏琰眼里的笑意加深,然后转头看向江子崖,嫌弃地道:“谁要和你睡一间房?不要脸!”

她家大言就在这里呢,她当然得要为他守身如玉了,夏琰然后转头看向傅言叙,对他道,“大言,我可是非常有节操的!”

——所以选她这样的人做老婆简直不要太好了!

夏琰默默地在心底里为自己做推销。

傅言叙哪怕和夏琰已经心有灵犀了,但是也没看穿她未说出口的自我推销,不过光是前面的那句话,也够让他露出真诚的笑意了。

被骂作“不要脸”的江子崖捂住自己的心口,简直心塞,夏夏怎么可以这么冷酷无情地对待他?简直不能好好地说话了。

因为夏琰和傅言叙,江子崖也只能被迫开了一间房了,不过因为和夏琰重逢的事情,江子崖完全无视傅言叙那幽冷,不善的目光,屁颠屁颠地紧跟在夏琰的屁股后面,进了她的房间了。

跟在傅言叙身后的男人看着他目光幽深地紧盯着眼前紧闭着的房门不放,片刻后,转动着轮椅进了旁边的房间,男人跟在他的身后,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就见一向傲慢冷淡的二少默默地拿起一旁的玻璃杯,然后转动着轮椅到了隔住两间房的那堵墙旁边,将玻璃杯放到墙上,然后…

侧着脸慢慢地将耳朵贴了上去。

男人:“…”

*

不知道隔壁房间的傅言叙做起了偷听勾当的江子崖一进门,就忍不住地开口问道:“夏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夏琰往沙发上一坐,毫不客气地直接指挥江子崖去斟茶倒水了,道,“不就是又活过来了。”

虽然夏琰现在只是十来岁的小姑娘,但是余威犹在,所以江子崖听到她的话,还是乖乖地去斟茶倒水了,不过听到夏琰用这么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这么骇人听闻的事情,江子崖还是忍不住有些抓狂了。

——你是又活过来了,不是又醒过来了好吗?为什么可以表现得这么淡定?难道这不是一件让人惊骇的事情吗?

江子崖突然发现,自己那么震惊简直就是弱爆了!

见江子崖这个模样,夏琰的眼里掠过一丝笑意,然后将自己重生后的事情大致地跟江子崖说了一遍,说完之后才问道:“你怎么会被人算计了?因为九死还魂草的事情?”

听到夏琰的话,江子崖顾不得自己还没消化夏琰重生的事情,就连忙一五一十地跟夏琰说了和乔振天合作的事情,然后道:“那个王八蛋,拿着假消息就来耍我,看我下次不把他的皮给扒了!”

“那是你蠢!”夏琰毫不留情地直言道,见江子崖一脸受伤的表情,毫无同情心,继续道,“我今天不是给你们发邮件了?怎么还蠢到跑去找乔振天?明知道肯定是个局。”

江子崖捂着心口倒在沙发上,听到夏琰的这句话,忍不住为自己辩驳道:“谁让你的邮件来得这么巧,没多久乔振天就找上门了,说知道谁是幕后黑手,所以我才怀疑这两件事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但是谁知道去到之后才发现,丝毫联系都没有。

虽然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是夏琰也知道了江子崖的意思,继续喷了他一脸:“所以说你蠢!”

“没有怀疑了,你一定是夏夏。”江子崖虚弱地道,能对他一口一句你蠢说得这么毫不留情又让他生不出半分愤怒的,也就只有夏夏一个了。

夏琰瞥了一眼江子崖,然后想到刚刚被她放走的乔振天,冷笑一声,道:“原来是乔家的人。”

听得出夏琰语气里的不善,江子崖开口问道:“怎么了?乔家的人得罪了你了?”

“说是得罪还是轻了。”夏琰的眼神一寒,道,“当日害我葬身火海,乔伊静可没少出力!”

夏琰原本就觉得那场爆炸有些蹊跷了,毕竟伯爵再怎么拉拢她,也不可能做到拉拢不成就毁了她的,所以乔伊静对阿道夫的怂恿那么明目张胆,仗的就是她绝对逃不出那个地下基地。

“什么?”江子崖嚯的一声从沙发坐了起来,瞳孔一缩,忍不住失声道,“她怎么敢!?”

“乔振天连你都想干掉,你说乔伊静她敢不敢?”夏琰的唇角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容,道,“倒是不知道乔家这背后的靠山是谁了,竟然敢这么肆无忌惮!”

说到这里,夏琰微眯着眼睛,然后道,“乔振天找你买九死还魂草,恐怕是为了乔伊静了。”

闻言,江子崖看了夏琰一眼,后者对他露出了一个笑容,道,“还记得老黑加工的那个管状炸弹吗?”

江子崖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道:“难怪了,我就说老黑他们怎么会跑去晋省了。”

乔家如今的大本营就在晋省,他摸了摸下巴,然后道,“老黑他们已经知道了乔伊静的事情了?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江子崖觉得自己被队友给抛弃了,说好的不放弃,不抛弃呢?

“夏夏,既然现在知道了和乔伊静脱不了关系,我们要动手吗?”江子崖看向夏琰,开口问道。

“当然要,不过…”夏琰微眯着眼睛,想到乔振天为了乔伊静来买九死还魂草,她的唇角不知怎么的,扬起了一个邪气的笑容,然后道,“不着急,让她这么快死了,就不太好玩了。”

想她活生生被烧死,如果只是干掉乔伊静的话,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眼珠子一转,一个计划渐渐地在夏琰的脑海里面生成。

*

隔壁房间内的傅言叙用玻璃杯偷听,竟然半点动静都听不到,不由地觉得有些泄气,然后转头看向男人,问道:“阿城,你是不是中暑了?”

叫做阿城的男人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摇头,却见傅言叙根本不给他否认的机会,伸手指着一旁的床,道,“既然中暑了,那就好好地躺着,我去叫琰琰过来给你瞧瞧。”

说着,傅言叙就转动着轮椅出门了。

阿城:“…”

二少,想要拿他当幌子其实可以直说的。

------题外话------

没错,萌萌哒江子崖其实就是个二货╭(╯^╰)╮萌作者知道,泥萌最喜欢看到这样的人物了

明天就是高考了,萌作者在家里叹着空调,吃着冰棒,看着韩剧来给泥萌默默地加油打气!【握拳】

V041 乔二,救人

因为阿城“中暑”,所以夏琰没有和江子崖继续细聊下去,只是到了傅言叙的房间之后,却看到脸色红润有光泽的阿城,夏琰:“…”

她扭头看向傅言叙,用眼神示意他——不是说中暑的吗?

傅言叙一副无辜的样子,耸了耸肩膀,然后看向阿城,道:“阿城,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就跟琰琰说,别不好意思。”

听到傅言叙的话,阿城一个连挡刀中枪什么的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大老爷们儿此时却因为他的话忍不住露出了一张苦瓜脸,二少这个要求,完成难度系数有点高啊,在小神医面前撒谎自己有哪里不舒服,这不等同于在关公面前耍大刀吗?

在夏琰夏神医炯炯有神的目光注视下,阿城这个老实人憋了一会儿,忍不住抓耳挠腮的,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还是夏琰问他:“最近便秘了?”

阿城:“…”

傅言叙:“…”

相较于阿城震惊想否认的神色,傅言叙却是眼睛一亮,对着哭丧着脸的阿城默默地点了点头——放心,这个月给你涨工资,怕阿城不答应,傅言叙一个犀利的小眼神直接甩了过去。

阿城摄于傅言叙的威胁,只好咬牙,艰难地对着夏琰点了点头,憋屈地承认自己便秘这个听了就让人尴尬的事情了。

“这是小事儿。”夏琰一边说着,一边给了阿城几个润肠通便的小建议,直把阿城说得满脸通红,偏偏一旁的傅言叙还插嘴道,“原来是便秘么,这又不是大事儿,讳疾忌医是不对的,阿城你日后有什么不舒服的,就直说好了,毕竟身体是自己的么。”

阿城从夏琰那里拿了润肠通便的药方,再听到傅言叙这看似关心的话,顾不得什么丢下一句他出去一趟就连忙跑了,他怕自己留在这里会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打二少了。

——这个想法有点对不起他的职业道德啊!

看到阿城这样一个大老爷们儿被逼得跟委屈的小媳妇儿似的跑了,夏琰觉得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阿城见到她恐怕会尴尬了,这么想着,夏琰就道:“既然阿城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小六还在等着我呢。”

话虽如此,夏琰收拾东西的速度却是慢吞吞的,犹如蜗牛一般,然后就听到傅言叙像是不经意地说道,“对了,刚刚小山发给我了一些青省的美食攻略,琰琰你要看看吗?”

和刚刚收拾东西那慢吞吞的蜗牛速度相比,听到傅言叙这话,夏琰的速度快如闪电地将东西一股脑地塞进自己的背包里,然后起身朝着沙发那边走了过去,还故作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道:“可以,毕竟民以食为天嘛。”

见成功把人给留下来了,傅言叙的眼里掠过一丝笑意,然后拿起一旁的笔记本,就跟着夏琰到了靠窗那边的沙发上。

虽然是故意想要将夏琰挽留下来的,但是傅言叙却也没有撒谎,因为小山确实是给他发了一套完整的青省美食攻略。

就在这边和傅言叙看着美食攻略,商量着接下来几天的吃喝行程的夏琰完全忘记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还在她的房间里等着她的江子崖——

夏琰的房间内,江子崖毫无形象地瘫在沙发上,从知道夏琰重生到现在,他才有机会好好地消化掉这个让人难以置信的事实,以及平复自己激动和兴奋的情绪。

江子崖抓起一旁的手机,就想要给老黑他们打个电话,告诉他们他已经找到夏夏了,可是又想着,亲耳听到不如亲眼看到那么震惊,所以想了一下,江子崖又把手机放下了,摸了摸下巴,坏心眼地笑了笑,到时候亲眼看到又活过来的夏夏,不知道老黑他们会是什么表情啊!

哈哈哈哈恍恍惚惚红红火火哼哼哈嘿…

江子崖在房间里大声怪笑了一会儿之后,连忙把手机给关机了,顺便切断了所有的联系方式:“真期待老黑他们的表情啊!”

只是在房间里笑得快要厥过去的江子崖等了又等,答应很快回来的夏琰却始终没有出现,在舒服凉爽的房间内,江子崖等到无聊到忍不住睡着了,睡前还忍不住想到:夏夏该不会扎针给人扎出人命来了吧?

只是现在的江子崖还不知道,夏琰没有扎针把人扎出人命来,但是他今天的所作所为,在不久的将来,就会被老黑他们一顿乱揍把他揍出人命来。

*

随着飞机呼啸落地,晋省延林国际机场内,一对看起来四十岁出头的中年夫妻从出口走出来之后,看到了那在接待厅等候的人,女人脸色微微有些发白,精神不太好,没好气地对男人道:“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你的话,我至于受这么大的罪吗?”

“是是是,都怪我。”男人对于女人的话并没有任何生气,他看到女人脸上发白的肤色,忍不住皱眉问道,“还好吗?要不要我去给你倒点水?”

“没事。”女人摇了摇头,道,“反正待会就去酒店了。”

就在两人说话的这个档口,那在接待厅等候的人已经围了上来了:“夏教授,薛董,欢迎二位的到来。”

为首的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他上前就跟对着中年夫妻一一握手,然后看向一旁的几个年纪看上去和他差不多大的人,脸上有些明显的得意笑容。

没办法,能把这两位请到他们学校进行讲座,这可是他们晋省那么多学校中的头一份啊,能不得意吗?

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夫妻二人都是见惯大场面的,所以对于中年男人的热情,倒是很快地就反应过来了,不用对方自我介绍,两人也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蔡校长你好。”

薛董对着蔡校长露出了一个得体大方的笑容,她的五官秀丽端庄,明明身上没有任何贵重的物品装饰,但是她身上却有一种浑然天成的雍容气质和韵味,虽然因为休息不够的原因使得她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但是却丝毫掩盖不了她身上从容镇定的气场。

在场的人都不敢随便地将她当做是一个普通的贵妇人一般对待,因为这位薛董在商场上运筹帷幄,大刀阔斧的手段却让人不容小觑。

从众人称呼她为薛董而不是夏夫人就可以看得出来,她在这些人面前,完全思考自己的实力站稳脚的。

人站在这样看似雍容高贵,实则果决严明的薛董身边的夏教授却完全没有被她盖过了风头,快要五十岁的人,看上去却像是四十岁出头一样,岁月似乎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反倒是因为身上的书卷气,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温润端方。

夏教授亲切地和上前来握手的人一一打了招呼,那沉静而温和的目光落在对方的身上,让人有一种完全被认真对待的感觉。

其他几所大学的校长也不甘落后,连忙上前跟薛董和夏教授打招呼,硬是将原本在最前面的蔡校长给挤开了,气得后者咬牙切齿的,这群王八蛋,不知道这两位是他请来的吗?

拼着一股蛮劲儿,蔡校长硬是将那几个凑上前去打招呼的校长给撞开了,然后对着夏教授和薛董两人露出了一个热情的笑容,道:“夏教授,薛董,车已经准备好了,不如先送你们去酒店?”

“好。”夏教授对着蔡校长笑了笑,然后道,“有劳蔡校长了。”

“不劳烦不劳烦!”

蔡校长对着夏教授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显然是高兴极了,之前邀请这二位来学校进行讲座,还以为请了两位祖宗过来呢,毕竟在圈内的人都知道,这两位一位潜心学术,而另一位则专心事业,几乎很少受邀其他学校作为“客座教授”去作报告或者搞讲座。

原以为这两位会是傲慢挑剔的人,谁知道竟然意外地好说话,特别是夏教授,和他说话就有一种如坐春风的感觉,至于薛董,虽然不像夏教授那样看起来很温和,但是也不是什么刻薄挑剔之人。

想到之前那么多名校的校长去邀请夏教授和薛董都被三番四次地拒绝而心灰意冷,或恼羞成怒的不再邀请,唯独蔡校长自己坚持不懈,最终得到了两位的颔首,他就简直恨不得大笑三声来给自己的锲而不舍点三十二个赞了。

——简直不能再赞是有没有?

看到蔡校长这副得瑟的模样,其他几所名校的校长和老师都忍不住想要对他磨刀霍霍了,心底里一边咒骂着蔡校长怎么那么好命,一边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有坚持下来呢?坚持就是胜利啊。

要知道夏教授桃李满天下,几乎每一个行业都有他的学生,是国内学术界的泰斗级人物,学识渊博,备受尊崇。

薛董就更不用说了,京城的天骄集团有限公司的董事长,天骄集团是一家横跨诸多领域,融产业资本,金融资本以及商业资本于一身的跨国企业集团,在旗下工作的员工如集团的名字一般,几乎都是天之骄子。

请到了夏教授来做讲座,学校的名声绝对会更上一层楼,请到薛董,那么就可以和她搭上线,让本校的毕业生有机会到天骄集团去实习,甚至是工作。

冲着这两人给学校带来的好处,就算他们真的性子傲慢挑剔的话,他们也认了,可偏偏他们不仅没有如此,反倒是温和礼貌。

——简直悔得肠子都青了啊!

几所名校的校长和老师一边对夏教授和薛董两人笑得热情,期待留下好印象,一边在心底里暗暗悔到要一口老血都喷出来了。

蔡校长正和夏教授,薛董往外走去,与此同时,有一行人和夏教授他们是同一班机的,比他们晚了一会儿下飞机,刚从出口走了出来,为首的男人拥着一个高挑漂亮的女人,行为较为放荡,引得一旁的人对此指指点点的,不过男人似乎丝毫都不放在眼里,继续和那女人嬉笑着,完全没有在公共场合的自觉。

“前面的是什么人?”男人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特助,开口问道。

特助开口回答道:“应该是什么教授吧,我看到了延林大学的校长,听说他们最近有请教授过来搞讲座。”

“切。”闻言,男人瞬间没有兴趣了,对他来说,所有的教授都是食古不化的老头子而已,然后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女人,亲了她一口,笑道,“整天抱着书本有什么乐趣?人生苦短,最重要的是要及时行乐啊。”

“昊少你真讨厌。”女人娇羞地笑了一下,随即对男人抛了一个媚眼,后者闻言,大笑了一声,道,“在床上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特助听到两人谈话的内容越来越低级,却依旧面不改色的,看来已经习惯成自然了,只不过在听到男人让他们先离开的时候,特助的脸色微微一变,然后道:“副总,乔董说了,让您一下飞机就去公司报道。”

“怎么?我大哥是你老板还是我是你老板?”男人回头,看了一眼特助,眼神有些不善,后者闻言,垂眸,道,“当然是副总您了。”

“知道就好。”男人冷哼一声,继续道,“不许跟来,大哥那里我自己会说。”

说完,男人就拥着女人扬长而去,跟在他身后的特助和保镖站在了原地,保镖看向特助,问道:“沈特助,现在该怎么办?”

沈特助揉了揉太阳穴,一脸的无奈神色,对保镖道:“偷偷跟着副总,别让他发现了。”

怎么说他也是乔家的二少爷,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的话,他怎么跟乔董交代?偏偏这位副总又不是什么安分的主儿,沈特助觉得自己当初接下这份工作,简直就是找死啊!

只是沈特助完全没想到,乔振昊还没有走出这个机场,就已经被人给盯上了。

机场内,有一男一女正并肩而行地朝着乔振昊这个方向走了过来,男人面容冷峻,目光锐利,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一股精悍气质,怎么看都是一派硬汉做派,可偏偏一开口就完全破功了。

“幼寒,你确定不要再仔细考虑一下?机场人这么多,要是动手了很容易就会引起骚乱的,而且那封邮件的事情我们还没查清楚…”

男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在他身边的方幼寒就瞥了他一眼,开口道:“Shut,Up,OK?”

方幼寒的容色极佳,肤色如暖玉般莹润,特别是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明明该是一支梨花春带雨的妩媚多情,却偏偏目光清冷,使得她看上去没有半分的让人心神荡漾的媚态,反倒是平添了几分不易亲近的冷漠。

此时她就这么随意地瞥了一眼男人,竟带着几分冷冷的寒意,不过男人并不在意,他道:“幼寒,小六就在青省,那封邮件到底是谁搞的鬼,我们很快就可以查清楚了…”

男人的话再次被方幼寒给打断了,“烦死了,能不这么啰嗦吗?”

男人闻言,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没好气地对方幼寒道:“要不是你们个个做事这么冲动,不顾后果,我至于这么啰嗦吗?”

所以说,他之所以会变成话唠,管家公,完全是被他们几个随心所欲的给逼成这个样子的好吗?特别是眼前这个明明看上去应该是最淡定的一个,却偏偏最为冲动的方幼寒,要不是怕她出事,他也不会丢下那个欢脱的江子崖,跑来这边看着她了。

——心好累,不会再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