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滴!个!娘!啊!啊!啊!”

也不知道是怎么的,这道凄厉的惨叫声竟然能够在这么吵闹的环境中,让每一个人都清晰地听到。

众人停下了脚步,纷纷转头,就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大妈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跌倒在地上。

原本站在老大妈身边的人纷纷往后倒退了一步——嚯,这可不是他们推的啊!

不过老大妈这会儿来这里,不是为了碰瓷儿讹人的,她跌倒在地上之后,就干脆不起来了,盘腿坐在地上,吊起嗓子就开始哭诉道:“这无良的奸商啊,卖那些害人的药害死我的孙女,我的孙女啊,就这么活生生地被你们害死了…”

“你们这群狗娘养的,赔我孙女的命来啊,我的孙女啊!我的孙女啊!你们这群和警察官商勾结的,篡改我孙女真正的死因,你们不得好死,全家没仔送终啊!”

周围的人听到老大妈说的话,都纷纷面面相觑,她说的应该就是之前的因为误食兴奋药而导致心脏病发死亡的那个女生吧?现在听来,是有内幕?

想到这里,众人就收起了想要进康氏药房看一看,甚至买点东西的念头了,毕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

“阿姨,您的孙女真的是吃了他们家的药死的吗?警察局的人不是说是误食了兴奋药才导致心脏病发死的吗?”

有一旁的人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了,其他人闻言,纷纷竖起了耳朵要听老大妈的回答。

“放屁!”老大妈忍不住骂了一声,然后道,“我孙女本来就有心脏病,又怎么可能吃什么兴奋药?分明就是他们家的药出了问题,为了掩盖这个事实,特地和警察局的人一起篡改我孙女的死因的。”

“我可怜的孙女啊!”老大妈一边哭喊着,一边捶着自己的胸口,道,“她才十七岁,还没有成年啊,还没有嫁人生孩子啊,就这么死了,偏偏那些杀人凶手还逍遥法外。”

“没天理啊!真的是没天理啊!”

正准备离开的康父看到这一幕,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随即连忙吩咐助理,让人把那老大妈给带走,然后转身就先离开。

这样的情况下,他出面似乎不太好。

可谁知道保安去劝老大妈先和他们进去好好地谈一谈的时候,老大妈却挥动着双手打开他们伸过来要扶她的手,一边挥动着双手一边喊道:“你们想干嘛?怎么?害死我的孙女,现在又想要把我杀了吗?”

“放开我!放开我!”

“我的乖孙女啊,你爸妈死得早,你现在又要奶奶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这是要奶奶的命啊!”

不说旁边围观的路人了,就连想要扶起老大妈的保安都觉得心酸,这老大妈的一把年纪,头发都白了,嗓子都哭得沙哑了,眼睛哭得红红肿肿的,现在这副生人勿进的样子,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心酸。

“奶奶,你快起来吧。”

“是啊,别哭了,你孙女要是还在的话,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的。”

有几个年纪比较小的小姑娘见状,已经忍不住眼眶都红了,上前就连忙把老大妈从地上扶了起来,还有人纷纷指责几个保安。

“你们还是不是人了?没看到人家大妈已经那么惨了吗?竟然还敢动手?”

“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说不定你们家卖的药真的吃死人了!”

“快走开!你要是碰到奶奶的话,我就报警说你伤人!”

于是几个听吩咐办事的保安顿时间被汹涌的人潮给差点吓哭惹,QAQ他们什么都还没有来得及干啊!

“谢谢,谢谢你们啊。”老大妈被几个小姑娘扶了起来,哭着跟她们道谢,“好人有好报,好人有好报啊。”

“奶奶,你就别哭了,身体要紧啊。”

“是啊,哭多了伤身体啊。”

几个小姑娘连连安慰道。

在对面大楼的夏琰和傅言叙两人:“…”一定是他们观看的方式不对?不然原本的一出闹剧为什么被演成了一出活生生的悲惨剧?

“大言,当初你是跟小六这么沟通的?”夏琰转头看了一眼傅言叙,一脸惨不忍睹的样子。

嗯,不用怀疑了,那个哭得那么惨的老大妈就是江子崖,虽然年纪不符合,性别不同,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呵呵,我说不是你信吗?”傅言叙看了一眼夏琰,然后默默地说道,“不过琰琰你也没有告诉我小六的脑洞可以开得这么大的。”

夏琰:“…我以为你一直都知道。”脑洞不大的话,又怎么看那么多天雷狗血脑残小说还身体健健康康的?

傅言叙:“…”

原本他只是告诉江子崖,让他捣乱康父开张现场就可以了,注意,是捣!乱!傅言叙原本以为江子崖可以领会到他的意思,就是随便找人去拆台或者破坏之类的。

都说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不管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只要一旦说多了,那么就算是假的,也很容易成为事实,这就是所谓的三人成虎。

先是有王爱玲的事情,再是有人到康父的店铺去闹事,在场的人听了,哪怕并不是完全相信,但是也会有所怀疑,更别说康父他们的研究院研制出来的新药是真的有问题。

傅言叙他们不可能现在完全地拔除康父的研究院,但是却可以用这样的办法来阻止他的计划进一步地扩大。

但!是!

谁知道江子崖的画风如此清奇啊?!

“算了。”夏琰表情囧囧地说道,“总之他完成任务就好了。”

没错,对江子崖的要求这么这么低!

在说着这话的时候,夏琰的眼睛一直看着下面的情况,目光看到被几个小姑娘扶着离开的老大妈——江子崖,表情忍不住囧了囧。

“也是。”傅言叙点了点头,开口道,“这样一来的话,可以大大地降低了康氏药房的销售量。”

夏琰伸了一个懒腰,然后道:“相信不用多久,大言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傅言叙看向夏琰,后者转头对他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道:“你看。”

说着,夏琰的手朝着下面指了指,顺着夏琰所指的方向,傅言叙低头看了过去,随即微微挑了挑眉头,转头看向夏琰,道:“琰琰,你是说…”

夏琰啧啧了两声,然后笑道:“看样子应该有戏,不是吗?”

听到夏琰这么说,傅言叙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

谁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来了个一波三折,原本以为今天开张,肯定是会赚到盆满钵盈的,可谁知道竟然莫名其妙地跑出来一个老大妈,不仅说出那样的话,而且还将他们的客流量全都给吓跑了。

不管是在什么时候,老百姓都是非常惜命的,且不说他们的新药是不是真的有害,就算没有,但是也架不住别人的怀疑啊。

于是原本加工赶制出来的新药,只卖出去了零零散散的一些,还有一大堆的堆积在店铺的后面。

“该死的!”

一个高瘦的男人听到这个消息,气得直接把一旁放着的茶杯给砸了,他抬头看了一样坐在一旁的康父,道,“难道你不用给我一个解释吗?”

康父抬头看了一眼高瘦男人,然后抿了抿唇,开口道:“这件事是我想的吗?谁也没有想到死者的奶奶会突然出现,这件事原本就是你们处理的,现在手尾没有处理干净,还能赖到我们的身上?”

“还有。”康父挺直了腰板,面无表情地看向高瘦男人,开口继续道,“我和你同样是为滕先生做事的,没有谁比谁的职位高,所以你没有资格用命令强硬的口吻跟我说话!”

“你!”高瘦男人完全没想到康父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气急败坏地道,“你想死吗?坏了滕先生的好事,你还敢这么嚣张?”

“那也是我的事。”康父比起高瘦男人的气急败坏,显然是淡然很多了,他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冷笑道,“我只处理新药的事情,别的事情都是由你经手的。”

说到这里,康父的声音显然变冷了很多,继续道,“而且康奇的事情我不跟你计较,不是因为我怕了你,而是特殊时期,我不想耽误了滕先生的计划而已。”

那天康奇被警察局的人抓走了,康父会那么晚才把他接回去,是因为他被高瘦男人绊住了脚,同时警察局的秦局长又被高瘦男人给贿赂了,导致康奇被人关在了警察局一天的时间。

虽然那天康父和秦局长两人有说有笑,谈话之间没有半分敌意,但是不过是虚以委蛇罢了,康父在做戏,秦局长也不过是在演戏罢了。

但是康父当时没有发作,不是因为他不敢动秦局长,现在没有和高瘦男人翻脸,也不是怕了她,而是他分得清轻重。

当时如果动了秦局长,现在要是和高瘦男人翻脸的话,破坏了滕飞的计划,那么康父一家只怕都落不得好了。

说完之后,康父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随即冷冷地看了高瘦男人一眼,然后才开口说道:“你有时间发脾气,倒不如想想该怎么样去补救好了。”

毕竟对于滕飞来说,这里的事情要是出了问题的话,那么他们一个也别想活下去了。

高瘦男人显然也想到了滕飞为人处世的手段,脸色忍不住白了一下,只是不等他色厉内荏地跟康父辩驳,后者就抬脚离开了这里。

*

滕飞手下的两员大将出了内讧的事情,夏琰并不知道,今天她来到学校,已经打算要离开了。

她的肚子一天天地大起来,天气又一天天地热起来,藏不住了还怎么能继续愉快地上学呢?

不过想到她的同桌陈俞恩,夏琰还是觉得亲自跟她说好了,毕竟除了夏维清,陈俞恩也是她这辈子为数不多的同桌嘛。

当然,夏琰不可能直说,只告诉陈俞恩因为家里的缘故,所以她要退学了,听到这个消息,陈俞恩自然是十分吃惊的了,连忙问道:“为什么?小琰,你不是才刚来没多久吗?”

夏琰耸了耸肩膀,一副无奈的样子,道:“没办法啊,我爸妈决定了,我也只好退学了。”

听到夏琰这么说,陈俞恩皱着眉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然后问道:“那你什么时候走?”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晚点我家里人就会跟班主任打电话。”夏琰道。

听到夏琰这么说,陈俞恩问道:“真的不能够继续留下来吗?”

夏琰笑了笑,带着几分无奈,道:“嗯。”

“那好吧。”陈俞恩幽幽地叹了口气,大概是因为这件事,所以一天下来,陈俞恩的情绪都不太好,等放学之后,夏琰正准备和陈俞恩拜拜,后者却突然道:“小琰,既然你明天都不来了,不如我们今天出去吃顿饭吧?”

“吃饭?”夏琰愣了一下。

陈俞恩点了点头,道:“是啊,好歹我们也是同桌吧?以后都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面了,就算是吃顿散伙酒好了。”

听到陈俞恩这么说,夏琰也只好点头了。

见状,陈俞恩连忙收拾好书包就跟夏琰一起离开了,只是上车之前,夏琰看了一眼陈俞恩,问道:“不找尔玟一起来吗?”

陈俞恩摇了摇头,道:“她们宿舍今天要开会。”

“那好吧。”夏琰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向窗外,随意地问道,“那我们要去哪里吃饭?”

夏琰不知道的是,她背对着的陈俞恩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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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没有听到陈俞恩的回答,夏琰转头看了她一眼,后者脸上此时哪里还有什么诡异的笑容?听到夏琰的话,连忙笑道,“我知道有一家农家乐的菜色很不错,不如我们去那里吃?”

“农家乐?”夏琰闻言,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开口道,“这也太远了吧?就近找一家酒楼吃饭就好了。”

夏琰之所以知道陈俞恩所说的那家农家乐那么远,是因为T市只有一家农家乐,而夏琰和傅言叙两人都去过,那家农家乐差不多要出T市了,环境虽然清幽,但是却也偏僻。

“而且吃完饭之后天色肯定晚了,到时候打不到车怎么办?”夏琰想的可比陈俞恩要多,毕竟那边地处偏僻,要是没有私家车,又打不到车的话,那就只有在那里过一晚了。

“哎呀,没关系啦,这可是我们的散伙酒耶,当然得吃一顿好的了。”陈俞恩却连连劝道,“而且小琰你来T市这么久,我都没有带你好好地去T市玩玩你就要走了,以后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再见到了,不会连我这么小小的一个愿望都不答应吧?”

听到陈俞恩这么说,夏琰皱了皱眉头,最后还是道:“那好吧,不过我得给家里人打个电话。”

要是让傅言叙知道她那么晚还不回去,又不给他打电话的话,他还不得急疯了啊?

“嗯嗯嗯嗯。”听到夏琰答应了,陈俞恩连忙笑着点了点头,那高兴的劲儿啊,可是十足的。

夏琰给傅言叙打了一个电话,道:“大言,我今晚和我的同桌去吃个饭,晚点再回去。”

“吃饭?去哪里吃饭?”傅言叙愣了一下,他倒是好奇夏琰怎么会和别的人出去吃饭。

“农家乐。”夏琰道,眨了眨眼睛,忽然觉得有些困意,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对傅言叙道,“你别担心了,吃完饭我就会回去的了。”

“那好。”傅言叙知道夏琰自己会照顾好自己,于是点了点头,道,“那你晚上记得早点回来,要有什么事儿记得给我打电话。”

“放心啦。”夏琰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和傅言叙说了几句之后,夏琰就挂断电话了,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眼睛,然后道:“这中心高中的学习强度和我以前的学生一样,果然,我还是不适应。”

“那你怎么不吃那些药?”陈俞恩开口问道,她道,“吃了你就不会没精打采的啦。”

“吃那些药?”夏琰瞪大了眼睛看向陈俞恩,然后道,“你没有看新闻吗?现在新闻和网上都在说康奇他们家卖的药的事情。”

“那不是假的嘛。”陈俞恩却是很相信康奇他们家卖的药,道,“而且王爱玲她是真的有心脏病啊。”

“话是这么说没错。”夏琰却摇了摇头,道,“但是她既然有心脏病怎么可能会吃什么兴奋药?我跟我爸妈说了这件事,他们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学习再重要,都没有命那么重要嘛。”

毕竟学习不好,还能够找别的出路,但是命要是没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不是夏琰自己学习成绩好,所以站着说话不腰疼,而是她确实是这么想的,以前她干多了刀头舐血的事情,比任何人都清楚,不管怎么样,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诶,小琰,你这么说的话,很多人就不认同喽。”陈俞恩转头,看了夏琰一眼,然后开口道,“不是都在说嘛,考考考,老师的法宝,分分分,学生的命根,这足以可见成绩真的是比学生的命还重要啊。”

虽然听起来很荒谬,但是事实却是如此,否则的话,又怎么会每年都有那么多因为高考或者学习压力过大而自杀的学生?

虽然或许是因为他们自己的承受能力太差,但是不可否认的话,他们的死,并不仅仅是因为承受能力太差而已。

听到陈俞恩这么说,夏琰的眼帘微微垂下,忽然想起了因为作弊被抓而跳楼自杀的张珍珍,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学生会跟童向明还有康奇他们购买那些不知来路的药物了。

想到这里,夏琰不禁在心底里暗暗地摇了摇头,随即看向陈俞恩,道:“你说的也有道理。”然后又问道,“不过那些药你现在还有在吃吗?”

“当然了。”陈俞恩点了点头,开口道,“要是不吃的话,我还怎么继续这么有精神地学习下去?”

听到陈俞恩这么说,夏琰忍不住微微皱起了眉头,原本还想要劝她什么的,但是见她的态度那么坚定,又突然感觉到困意,于是夏琰也没有多说什么,只道:“那你要是感觉有什么不舒服的话,记得先去医院检查检查。”

“放心吧。”陈俞恩笑嘻嘻地对夏琰说道,“我又不是真的不要命,如果真的有什么不舒服的话,我肯定会去医院的。”

说完,陈俞恩见夏琰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眼底里闪过一丝亮光,随即开口说道,“怎么了?小琰你很困吗?”

“唔。”夏琰又打了一个哈欠,眼角溢出了生理泪水,伸手拭去之后,整个人放松地靠坐在后座上,双手交叠着放在肚子上,仿佛下一秒就会睡过去一样。

“小琰,要不你先睡一会儿吧?”陈俞恩见夏琰一副就要睡过去,却偏偏坚持清醒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道。

“不用了吧?”夏琰摇了摇头,然后道,“反正也不是太累。”

只是话虽如此,夏琰却紧接着就连打了两个哈欠,足以可见她到底有多困了。

“怕什么?反正还没有那么快到农家乐啊。”陈俞恩却说道,“睡一会儿吧,等到了之后我再喊你就是了,要不然等到了农家乐,吃饭的时候你想睡觉的话,岂不是吃又吃不好,睡又睡不着?”

听到陈俞恩这么说,夏琰觉得挺有道理的,于是就点了点头,开口对陈俞恩道:“那好吧,那等到了之后,记得把我喊醒啊。”

“放心吧。”陈俞恩笑着说道,“难不成小琰你还怕我不喊你吗?要是不喊你的话,我一个人去吃饭有什么乐趣的?”

“唔。”夏琰已经累得眼皮子都掀不开了,含糊地应了陈俞恩一声,然后脑袋微微一歪,整个人就这么睡过去了。

看着坐在她身边,呼吸平缓,睡得正香的夏琰,陈俞恩没有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举动,而是和前面的司机交换了一个眼神,改变了路线。

等十分钟过去了之后,陈俞恩轻声喊了夏琰一声:“小琰?小琰?你睡着了吗?”

闭着眼睛坐在后座上的夏琰没有任何的动静,呼吸依旧平缓,可以看得出,她不仅睡得正香,而且还睡得很沉。

“小琰?”陈俞恩的声音稍微大了一些,还伸手推了推她,却发现夏琰真的没有任何的反应,不过陈俞恩的心思比较警惕,没有那么容易相信夏琰真的睡着了,于是从腿上抽出了一把小刀,随即猛地朝着夏琰的眼睛戳了过去。

如果夏琰真的是被迷昏了的话,那么她自然不会有什么反应的,但是如果夏琰只是装的话,那么出于骨子里的警惕,自然会露馅。

只是当小刀距离夏琰的眼皮子不到半厘米的时候,夏琰别说有什么反应了,就连她的眼珠子都没有转动一下。

“她应该真的昏迷了吧?”坐在前面开车的司机开口问道。

“嗯。”陈俞恩应了一声,随即将小刀塞回自己的腿边,然后对司机道,“快点吧,省得让沙先生久等了。”

“好。”司机应了一声,随即加大力度踩住了油门,车子如同离了弦的箭似的,飞快地窜了出去了。

直到来到一个比较偏僻的废弃工厂门前时,司机才把车停了下来,和陈俞恩两人一起下车了之后,才伸手将夏琰从车里抱了出来。

废弃的工厂内,早已经有人在那儿等候了,司机和陈俞恩两人抱着夏琰走了进去,被人再三审核过身份之后,才允许被进入。

“沙先生呢?”陈俞恩看了一眼领着他们走进去的高壮男人,开口问道。

“沙先生在地下室里。”高壮男人沉声开口说道,他把陈俞恩他们领了进去之后,没有直接领到了地下室,而是把他们领到一个类似于会客厅的地方,然后对陈俞恩他们道,“我去通知沙先生,你们在这里稍等。”

说罢,也不等陈俞恩和司机两人是什么反应,转身就离开了。

司机倒是没有什么反应,陈俞恩的眼底却闪过一丝阴郁,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看门狗,竟然也敢对她这么无礼,简直是反了天了!

但是一想到沙良驹在滕飞面前的地位,陈俞恩也只好咽下这口气了。

没一会儿,沙良驹就过来了,他长得高高瘦瘦的,皮肤有些病态的白,他就是那天那个和康父争吵的高瘦男人。

“人抓来了?”沙良驹刚一进来,看到那倒在沙发上的夏琰,眼底闪过一丝愉快,完全没有把陈俞恩和司机放在眼里,直奔着夏琰过去了。

“沙先生,我们…”陈俞恩起身,正准备和沙良驹说什么的时候,却见后者就跟完全没有看到她似的,直接从她的身边经过,朝着夏琰走了过去。

沙良驹微微俯下身子,看了一眼闭着眼睛,倒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夏琰,然后直起身子,忍不住哈哈大笑了一会儿,转头对陈俞恩他们道:“你们做得很好。”

虽然刚刚被沙良驹忽略了,陈俞恩心里面觉得不舒服,但是也就忍了,见他这么说,连忙笑道:“多谢沙先生的夸奖,那不知道沙先生答应我们的…”

陈俞恩还没有说完,就被沙良驹摆了摆手,打发似的敷衍了:“放心,放心,答应你们的肯定会办到的。”

只是说完之后,沙良驹的话锋又是一转,道,“不过你们也知道,因为康氏药房的事情,滕先生已经很不高兴了,所以答应你们的事情,得往后推一下了。”

听到沙良驹这么说,陈俞恩的脸上顿时间就不好看了,她忍不住皱着眉头说道:“沙先生,这是你之前就答应我们的,现在说话不算数的话,岂是大丈夫所为?”

说到后面,陈俞恩的语气忍不住强硬了起来,沙良驹的脸色也变得不好看,皱着眉头道:“什么说话不算话?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没错,我确实是答应了你要是完成任务了,就把你引荐给滕先生,但是我又说什么时候把你引荐给滕先生吗?”

陈俞恩的脸色一变,敢情当初他还给她设了一个陷阱了?要不是沙良驹给出的条件那么诱人?陈俞恩又怎么可能会冒险做出这样的事情?

看到陈俞恩这个样子,沙良驹的脸色露出了一个笑容,他又不傻,现在已经有一个康父跟他作对了,又怎么可能再把陈俞恩引荐给滕飞?他难道不怕陈俞恩成为第二个康父吗?

如果可以的话,沙良驹真希望整个T市都只有他一个人有权利做主就好了,康父他们完全不必要,可惜滕飞不那么认为,否则的话,康父一个普通人,又怎么可能和他平分秋色?

见沙良驹笑得这么得意,陈俞恩怒火中烧,趁着他不备的时候,身形极快地窜了出去,伸手就把倒坐在沙发上,已经昏迷了的夏琰抱了起来。

“你做什么?”沙良驹完全没想到陈俞恩竟然敢在他的地盘上闹事,当即忍不住吹胡子瞪眼的。

“不做什么。”陈俞恩冷笑一声,既然沙良驹做初一,那么就别怪他做十五了,她道,“我不过是想要为沙先生你分担而已,既然夏琰是要送给滕先生的话,那么不如让我为你代劳?”

“你敢!?”沙良驹听到陈俞恩的话,简直要气死,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这要是真的让陈俞恩把夏琰送到滕飞面前的话,那么他白费那么多功夫做什么?

“我有什么不敢的?更何况,要不是沙先生你逼人太甚的话,我也不至于这么做。”陈俞恩冷笑一声,对沙良驹道,“做人留一线,他日好相见,我不过是想要让你把我引荐给滕先生而已,又不是要取代你的位置,你何必如此防着我?”

听到陈俞恩这么说,沙良驹忍不住在心底里冷笑了一声,他担心的,不就是怕陈俞恩会有朝一日取代了他的位置?

虽然说他跟在滕飞身边这么久,算是老功臣了,但是他比任何人都了解滕飞,知道他绝对不会是一个念旧的人,你要是没有能力了的话,管你是老功臣还是什么别的?照旧毫不手软地除了。

对滕飞来说,对他没用的人,只有死路一条,因为他只相信,只有死人,才不会背叛他,更不会对别人泄露他的秘密。

“你忘了这里是谁的地盘吗?”沙良驹冷着脸看向陈俞恩,开口道,“把夏琰放下,我答应把你引荐给滕先生。”

说完,又怕陈俞恩不相信,沙良驹又道,“一个月之内。”

听到沙良驹这么说,陈俞恩忍不住笑了一下,对他说道:“你觉得我现在还会信你吗?”

“你!”沙良驹的脸色一变,陈俞恩却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反倒是开口道,“没错,这里确实是沙先生你的地盘,但是你也别忘了,你的命根子正在我们的脚下,你说我要是拼个鱼死网破的话,谁吃亏?”

听到陈俞恩这么说,沙良驹的脸色才算是彻底地变了,之前康父的康氏药房发生的事情,被滕飞知道了之后,他已经够不开心的了,这要是真的连他底下的地下工厂都被陈俞恩给捣乱了的话,那么滕飞连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到时候别说把一个夏琰送到滕飞面前了,只怕就算送一百个夏琰,滕飞也不会息怒的了。

不得不说,陈俞恩完全抓住了沙良驹的软肋了,他咬了咬牙,道:“好,你现在到底要怎么做?”

“很简单。”陈俞恩笑了一声,道,“夏琰,我自然会亲自送到滕先生的面前,就不劳沙先生你帮忙了。”

听到陈俞恩这么说,沙良驹的脸色自然不会好看了,毕竟他当初瞒着夏琰他们在T市的原因,就是为了给滕飞一个惊喜,等把夏琰抓到手之后再亲自送到滕飞面前,好邀功。

可是现在?真的是成了萧何,败也萧何了,靠着陈俞恩才能接近夏琰,抓住她,现在却也是被陈俞恩给破坏了。

“你知道怎么联系滕先生吗?”沙良驹开口说道,为了不让自己半点儿好处都捞不到,他开始对陈俞恩苦口婆心地劝道,“要不这样?我和你一起把夏琰送到滕先生的面前?这样一来,我们功劳各分一半,如何?”

“不了。”陈俞恩咬紧了牙关,就是不松口,之前她愿意和沙良驹合作,那是因为相信他,可以将她引荐给滕飞。

可是经过这次的事情,看清楚了沙良驹的真面目,陈俞恩又怎么可能还相信他?

谁知道到时候会不会被沙良驹暗中下死手,害得她赔了夫人又折兵的?

见陈俞恩油盐不进的,沙良驹气得要死,但是一想到他们脚下的地下工厂,他就不敢和陈俞恩撕破脸皮,只好强忍着要吐血的憋屈,眼睁睁地看着陈俞恩把昏迷着的夏琰给带走了。

“等等。”突然,除了陈俞恩他们在场的三个人之外的第四者开口了,“什么都没做就这么走了,这可不是我的作风。”

陈俞恩的眼睛骤然瞪大,只见被她扶着的夏琰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睁开了眼睛,脸上还挂着一个浅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