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后退一步,更觉这阎王爷爷真不是好伺候的。

楼翼然又看到绮罗身边的福儿,涎着脸笑道:“这位姐姐好俊,比我那的都好看。”

扑哧一声,楼八娘跟何美人都笑了。

何美人拍着手说道:“我算服了你了,屁大点孩子就学得跟个色中饿鬼一般,连什么是美人都不知道就这德性,难怪你抓周的时候能抓到那玩意……”

楼八娘推了下何美人,说道:“你别逗他了,没事就爱在街上逛,谁知道又是跟谁学的。我爹爹管了许多次,打死了几个下人,还是止不住有人将他往那歪路上领。”

何美人又低声在绮罗耳边说道:“我跟你说个笑话,人家都说楼伯伯十次去万花楼,有九次能见到这位阎王爷爷。”

绮罗咬着嘴唇,不敢像何美人一般笑出来,又想这般顽劣不堪祸胎孽根,楼家夫妇还要小心保住他的命,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因又想到自身便有些伤感。

忽见福儿也笑了,又怕楼翼然恼了,谁知楼翼然却不生气,只是眯着眼睛瞥了眼何美人,又咧起嘴吓她。

绮罗见此猜测楼翼然是当福儿是美人才不生气,至于何美人,她也是美人胚子,只是这美人还没长成楼翼然就没那么客气了。

跟着楼夫人的吴妈妈得了消息过来,忙叫道:“我的好少爷,这大日头的,你怎么就跑出来了?夫人见了不定多心疼。”

绮罗、福儿等皆是目瞪口呆,打了人,砸上别人府,第一句话竟然是这样。

楼翼然推开为他擦汗的吴妈妈,说道:“若不是他们将我关住,没人给我抬轿子,我怎会晒太阳?”

吴妈妈迭声应着是,又对楼八娘、何美人说道:“两位小姐也快些回去吧,夫人们等着呐。”

楼八娘见吴妈妈又给楼翼然用帕子扇着风,说道:“我们这就去,妈妈别给他扇风,一时半会的,哪里能热死?”

“看小姐说的什么话,快呸一声。”吴妈妈手上不停,嗔怪了楼八娘一声,又笑眯眯的给楼翼然扇风。

楼翼然得意的看了眼楼八娘,又对绮罗说道:“听说你妹妹在何家还喊冤,你最好让她老实认了错,也免得爷爷我顶着伤人的罪名,不然,哼哼!”说完,楼翼然又提着拳头在绮罗面前晃晃。

绮罗看向他那只绝对比同龄人大上许多的手,应声好,又去想绫罗必定是不肯认错的,一心要跟楼翼然讲道理的,只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

一群人去了苏老夫人房里,楼夫人只将楼翼然轻描淡写的说了一下,之后代楼翼然向苏老夫人赔了不是。

绮罗见楼夫人并不要楼翼然自己认错,又看向何美人。

何美人低声在绮罗耳边说道:“楼老九以前被楼夫人押着给人赔不是,回去后便病了,小命都几乎没了。算命的说楼老九不能跟人弯腰。”

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绮罗叹息道,若是没有人多事跟苏老夫人说她王家旺丁,她也就不必过继出去。

苏老夫人也不追究,又说了几句下人没规矩,叫楼夫人不必在意。

何夫人对楼家的事也不多说,只是看着福儿又叫道:“这位姑娘看着好生面熟,我想想是谁来着?”

苏老夫人与大杨氏也猜到何夫人要说谁,只是依旧装作不知。

楼夫人拍手笑道:“这姑娘看着跟你家小姑有八九分像呐。”

何夫人恍然,说道:“我看着像,一时竟没想起来。”说着,招了福儿到她身边,又摸了福儿的手,从上到下看一遍。

福儿低头羞怯,不敢看向何夫人。

绮罗心想若是福儿跟何府攀上关系,那以后大杨氏就算是恼了福儿也要有所忌惮,不会将福儿直接给了一个太监,因此说道:“楼姐姐说福儿长得像何姐姐。”

何夫人说道:“你何姐姐长得像她小姑,自然也跟这姑娘像了。若是我家老夫人见了,只怕要搂着这福儿姑娘叫女儿呐。”

绮罗听此心中大喜,又偷眼看向苏老夫人,果然苏老夫人果断开口道:“我年轻的时候也见过你家姑奶奶,只是日子久了就淡忘了。不知你家老夫人可好?”

“多谢苏老夫人挂心,娘亲好着呐,只是近几日因贪嘴吃了点瓜果,肚子不甚舒服。”何夫人说道。

苏老夫人叹道:“人老了就是麻烦,绫罗在你府上也麻烦你了,只是她没有个用习惯的丫头,怕是有些不便。跟着她的丫头晓风又是个眼高手低的,难免不周到。”

小杨氏听了苏老夫人的话不知她要做什么,又想苏老夫人不曾留意过晓风,怎知她手高眼低,刚要开口说叫红玉过去,就听着大杨氏开口了。

大杨氏说道:“就是,若是我们叫了人过去,又怕何夫人以为是我们不放心你们,不信你们,存心埋汰人;若是不叫人过去,我弟妹心里怕是会担心孩子。”

小杨氏忙笑着否认。

大杨氏又说道:“不如让福儿过去,一来能照顾绫罗,二来也能全了何老夫人的思女之情。”

何夫人听大杨氏如因此说,正中下怀,又说道:“苏夫人既然这样说,那我不叫这丫头过去,反而显得我小家子气了,既如此,这丫头就跟了我过去吧。”

绮罗闻言,便笑了,福儿性子乖巧,为人和气,定会让何老夫人喜欢的。

福儿虽不知二小姐用习惯的人什么时候成了她,但听大杨氏如此说,也不好当面辩解,只是低头浅笑着站在何夫人身边。

小杨氏也是心中惊诧,随后又后知后觉地明了苏老夫人与大杨氏这是给何夫人台阶下,好方便送人的。暗恼自己脑子不灵光,没有早一步说出来,在苏老夫人面前又叫大杨氏把她比下去。

楼翼然见何夫人白得了一个美人回去,突然插嘴道:“娘亲,我也要一个。”

绮罗等三人又差点笑出来。

楼夫人的笑脸一僵,轻声斥道:“没规矩。”

苏老夫人却是不知楼翼然的德行,只知道他惯常蛮不讲理爱打人的,便和蔼问道:“楼少爷要什么?”

楼夫人忙掩了楼翼然的嘴,讪笑道:“小孩子胡闹,苏老夫人别跟他一般见识。”又因方才苏老夫人多次暗示过绫罗的事,更唯恐楼翼然说出什么话来,这门亲事就坐实了。

苏老夫人又叫人给楼翼然见面礼等。

楼翼然满脸不服,待到楼夫人在他耳边许下什么,他才老实的坐到一边。

寒暄几句,楼夫人与何夫人就匆匆告辞,苏老夫人坚持要留她们吃午饭,楼夫人指着楼翼然执意要走。

苏老夫人无法,只能放她们离去,又拉着两位夫人送到自己院门,吩咐大小杨氏将她们直送到门外。

绮罗也送了楼八娘何美人到了门边,楼何两人低声许了绮罗过两日便请她过去,绮罗谢过两人,待到她们上车走远了才随着大杨氏回去。

一路上,大小杨氏皆是低头不语,各有心思。

绮罗小心的跟在后面,一时也摸不清她们在想什么。转念一想,任凭她们算计什么,如今再不会有什么大事能算计到她身上。

大杨氏却是偷眼瞟了眼绮罗,刚刚苏老夫人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就差脱口说出叫楼翼然对绫罗负责了。楼翼然的得宠程度她今日也是亲眼见到的,又想他闹上门来,苏老夫人都未有一丝不满,那楼家应当是比如今的苏家要好上许多。

若是楼家成了小杨氏的亲家,那日后她必定也要看小杨氏的颜色,也要畏惧她三分……大杨氏想到这,又不甘心起来,一个姨娘养的,在家时比她受宠,嫁人了还比她得势,这才叫没天理的事,她一定要叫这事成不了。

瞥到绮罗,大杨氏又想苏老夫人只是要两家结亲,是谁都好,若是绮罗能成的话,对她自是极好。

小杨氏心中却又是一番心思,苏老夫人的话叫她喜忧参半,楼家虽好,但楼翼然虽小亦能看出品性不良;况且何家夫人听着也很喜欢绫罗,何夫人又还有一个只比绫罗大上四岁的嫡亲少爷;杨家的杨致之自幼又是喜欢绫罗的……心思百转,只觉得三家哪一家都好,一时倒不知道该如何抉择,又想不如晚上同苏清和好生商量一番。

大小杨氏在穿堂里别过。

38、无中生有

绮罗随着大杨氏去了正房,正房里,大杨氏一一问了今日楼何两家小姐与她说了什么话,又问楼家小姐有没有再邀请她。

绮罗有些犹豫,不知该说是或者不是,只说道:“我也不知道,本要问的,恰春芽说楼家少爷来了。”

大杨氏细想一下,又说道:“若是她邀请你,你只管去。况且你妹妹又在何府,过两日你也该去何府探看一番。”

“是。”绮罗应道,猜度大杨氏必定另有所图。

大杨氏懒懒的靠在垫子上,问道:“你婶娘最近有没有找你说话?”

绮罗眨了下眼睛,说道:“二婶在忙着给二叔买东西呐,绫罗说二叔过一个月就是大官了。”

大杨氏一愣,又探着身子盯着绮罗,说道:“当真?绫罗真这样说?”

“嗯,昨天在马车里说的,她可高兴了。”绫罗肯定道。

大杨氏冷笑一声,想着绮罗在,便收敛了脸上的嘲讽之色,叫绮罗回去歇着,待到绮罗出去后,又出声叫玉叶。

绮罗想着大杨氏定会有所行动。两虎相争必要一伤,既然她们不斗,那她就扔块肉让她们斗好了。大杨氏的性子就是别人过的不好,她就舒服的,见着小杨氏夫妇要翻身,她必定要出手将她们再按下去。

绮罗出了大杨氏饭房门,见玉叶向她问声好,就进了房里。又隐约闻到一股药味,绮罗看过去,是锦屏端着药站在廊下犹豫该不该现在进去。

“锦屏姐姐好。”绮罗唤道。

锦屏忙应道:“大小姐好。”

绮罗瞥了眼那药问道:“这是给谁的药?娘亲病了吗?”

锦屏忙说不是,又迂回的问了大杨氏此时的心情。

绮罗回她道:“娘亲今日并没有怎样。”

锦屏松了口气,又谢了声绮罗,便端着药进去了。

绮罗带着春芽回去,因福儿去了,春芽在心中算计着缺了一个人如何安排差事,又或者苏老夫人、大杨氏会否再遣一个人过来。

正想着,春芽听绮罗低声问,“春芽知道那是什么药吗?”

春芽一笑,啐道:“你个小孩子家家的问这个做什么,那是大夫人求子的药,吃了快两年了也没个消息,不知道大夫人还要吃多久。”

绮罗一愣,已经这么久了,大杨氏竟然还是不死心。又想难怪大杨氏对苏睿轩虽好,但仍不能让苏睿轩跟她贴心,原来大杨氏还是想要自己生的。

回了房中,绮罗见春芽有些坐不住,眼睛不时向外瞄,就知道她是想出去找人说话,便叫她出去好了。

春芽一出去,禄儿就凑了上来,说道:“福儿姐姐被叫去伺候二小姐,指不定要受二小姐的欺负。”

“不会,福儿是去陪着何老夫人的。”绮罗开口道。

禄儿悄声说道:“我听说老夫人看上楼家了,一心要把二小姐许配给楼大少爷。”

正提着笔,绮罗一怔,笔上的墨水就滴到了纸上。

不论楼翼然的人品,只说身份,绫罗是配不上他的。若要勉强配得上,苏老夫人定会支持小杨氏买官;照着春芽的说法,如今两箱子嫁妆运出去,苏老夫人焉有不知道的,许是先前在观望,以后就是默许了;就是不知道小杨氏有没有想通这一点,若是想通了,光明正大的跟苏老夫人说了,那她的嫁妆就不必动了,以后就可以用公中的银子了。

绮罗换了一张纸练字,刚要下笔,又想到大杨氏送完楼夫人何夫人后看向她的两眼,心中一凛,若是大杨氏为了不让小杨氏心想事成,有了要她代替绫罗的心思,那她要怎么办……

“小姐?小姐?”禄儿叫道。

绮罗抬头向禄儿一笑,微微摇头。

那边厢,大杨氏却是在绮罗走后,将玉叶好一通臭骂。

“府里的事情你一向是周全的,什么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如何这样重大的事你就漏了?”大杨氏凝眉说道。

玉叶一凛,忙低头认错,说道:“是奴婢一时不注意,只当这阵子二夫人老实了,没想到她竟偷偷的……”

“老实?谁都能老实,就她不能!”大杨氏喝道,又用手挠着下巴,想了下说道:“你去,将她送银子给谁,事情办的如何了都给我查出来,谁若是帮了她,就是跟我过不去。”

玉叶见大杨氏是气糊涂了,便抚着她的胸口给她顺气。

大杨氏将玉叶推向一边,又捶着头思考对策,虽说买官买来的未必是什么好差事,但若是有个万一,那她以后见了小杨氏就要弱上三分气势。

玉叶见她正在气头上,试探地说道:“老夫人要跟楼家结亲家,若是她知道了这事,定会护着二夫人的。”

大杨氏冷笑道:“我都还没挑过女婿呐,什么时候由着她先挑了?”

玉叶低头猜着大杨氏的意思,大杨氏冷声喝道:“还不快出去打听。”

“是。”玉叶应道便出去打听消息。

玉叶仔细想后,便去找与小杨氏院子里人相熟的秋月,满院子找不到人,问了夏月,夏月说道:“不知道她又去哪躲懒了,姐姐有什么事吗?”

玉叶推说秋月有件事做差了,糊弄了过去,找不到人,又不敢回大杨氏那里,玉叶便走出院子,去花园里逛。

花园里正巧遇到有事没事偷懒的春芽,见春芽正与几人磕着瓜子聊天,便凑了上去,问道:“说什么呐,也叫我听听。”

其余几人因怕玉叶传话给大杨氏,便纷纷找个由子各自回院子里。

玉叶看着也没意思,说道:“一个个见了我就躲,也不见我吃了谁!”

“玉叶姐姐别生气,她们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是听了人挑拨,误会了你。”春芽安慰道。

玉叶笑道:“还是你好,只是今年你也该出去了,若是你也出去了我就寂寞了。”

春芽心知因大杨氏不舍得玉叶,执意要留住玉叶,至今仍不松手放她出去,便说道:“不如姐姐为我想个辙,多留我两年。”

玉叶疑惑道:“你也大了,还不出去留下做老姑婆?”

“玉叶姐姐也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我姐姐嫁的不好,如今有事没事挨顿揍。我娘如今又隔三差五的过来问我要银子花,我算是怕了,不敢回家去了。”春芽哽咽着说道。

玉叶想到赵姨娘走后,春芽的姐姐到底没有配给那个好人,便说道:“当初亏我还跟你保证说夫人许了成全你姐姐,谁知夫人翻脸不认人,害得我也没脸见你。”

春芽握住玉叶的手说道:“玉叶姐姐快别这样说,我知道你的心善。锦屏也时常夸你,我们都知道锦屏是个笨手笨脚的,若没有姐姐你提点着,锦屏早被夫人撵出去了。”

玉叶苦笑一声,在石头上坐下,又踢着地上落下的芍药花瓣,说道:“我提点得了她,如今却不知道谁来提点我。”

春芽不知玉叶有何事,又想着此刻玉叶能有闲工夫来花园里,定是有事了,便问道:“你有什么事,说出来我给你参详一下。”

玉叶嘲讽道:“你能参详什么?”沉默片刻后低声说道:“夫人要我去查二夫人买官是通过谁来着,我又不是千里眼顺风耳,哪里能知道这些。”

春芽笑道:“这事你算是问对人了。”

玉叶忙看向她,随后又撇过头去,说道:“你能知道什么啊。”

春芽左右看看,见两人正坐在假山前面,想着此地不保险,万一有人从假山后绕过来就被人听了墙角,于是站起来拉着玉叶到一处开阔的荷塘边,低声说道:“你想啊,二夫人接连送了两箱子嫁妆出去典当,前两日又病了,面无喜色,定是事情不顺;一箱子嫁妆最低折算成一千两,那二夫人没个喜信就是先送进去了两千两;二夫人不敢叫老夫人知道,那定然只能偷偷让杨家老太爷出手相助;杨家老太爷如今很是听石老夫人的话,二夫人若是聪明的话,必定会送些好处给石夫人,这不都是明摆着的事嘛。”

玉叶一听豁然开朗,又疑惑道:“你怎会注意二夫人的事?”

“你还不知道我啊,我是有什么听什么的。”春芽笑道。

玉叶叹道:“我果然是当局者迷,被夫人一骂就忘了这档子事。还是你这丫头聪明。”

春芽笑道:“姐姐是一辈子聪明的,我不过聪明一时。”

玉叶笑着道:“你那事我应下了,这次再不叫夫人反悔。”

“那我就多谢玉叶姐姐了。”春芽眯着眼说道。

春芽想到今日楼翼然那番作态,便笑道:“玉叶姐姐是没有看到,我只当少爷们都跟杨家的小少爷一般斯文有礼,没想到还有那般粗野的,二话不说,见人就打。”

玉叶推了下春芽,悄声道:“你也别说他,说不定他就是你未来姑爷呐。”

春芽一愣,沉默半响后说道:“若是那小少爷的性子改改,也是门好亲事。”

“就是现在不改,都有人争着抢着呐。”玉叶冷笑道,又靠在栏杆上抬头望向天空,“你不想出去,我还巴不得早早出去呐,被她防范了几年,看着得宠也不过是多拿几两银子,上上下下,不管是老夫人还是锦屏她们,谁惹了夫人,我都得跟着受罪。”

春芽握住玉叶的手,用力捏了捏。

玉叶同春芽一起回院子里,到了正房的甬道上方才分开。

春芽将大杨氏问买官一事跟绮罗说了,绮罗心想大杨氏果真如她猜测一般。

春芽又说道:“那楼家的少爷真是太吓人了,亏得我爹今日不当值,不然也要跟着遭殃了。”

绮罗笑着说道:“我听着何姐姐说他敢当着楼老爷的面掀桌子的。”

春芽捂着胸口道:“不得了了,谁家出这么个不孝子,祖宗都能气的跳起来。”想了下,虽说过两年她就出去了,绮罗嫁人的事终归跟她没多大关系,但看在绮罗这么多年给了她许多好处的份上,也该提醒她一下,当即又将玉叶的话跟绮罗说了。

见绮罗听懂了这些话的意思,春芽又感慨道:“若不是小姐自幼老成,我也不跟你说这些。”

绮罗又多谢了春芽,思索之后,抽出一张纸,那上面写下绫罗的海棠诗,用的是她上辈子临摹的杨致之的笔迹。

将纸放在桌子上,又压上去两颗银锞子,说道:“我现在身上只有这些,你收了这诗,告诉别人这是苏家二小姐在何府海棠花前即兴作出来的,还有楼翼然欺负绫罗的事也传出去,叫人都知道楼翼然是要对绫罗负责的。”

春芽看着银锞子两眼冒光,又不解绮罗的举动,问道:“小姐这是做什么?”又觉再怎样老成,绮罗做的事也有些诡异。